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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叛臣(古风、纯父子)[第11页]

作者:白水煮豆腐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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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死了?”
就在皇甫恨悲痛万分的时候,楚天突然说话了。
“我只是太累了,所以休息了一会儿。”
听见楚天的声音,眼中的泪水停滞住了,皇甫恨僵住。突然皇甫恨大力甩下楚天,就要走。却被楚天一把拽住胳膊。
“你刚刚喊我什么?”楚天问。
“我什么都没喊。”皇甫恨一个劲儿甩胳膊,耳根烫得不行。
就在皇甫恨很是气恼的时候,楚天竟捧住了他的脸。皇甫恨眼睛都瞪直了。
“别哭了,爹不希望你伤心。”说着,楚天帮皇甫恨擦去眼泪。
“谁哭了……”皇甫恨嘴硬。然后,甩开楚天,嘟嘟囔囔走远了。
楚天叹了口气,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去。暗自运功调息。
不一会儿,皇甫恨回来了。手里抓着一些奇怪的果实。
看了闭目养神的楚天一眼,皇甫恨坐得远远的,开始剥皮吃果子。
不一会儿,楚天睁开了眼睛。
皇甫恨故意瞥了楚天一眼,见楚天正在看他,皇甫恨问:“你饿了吧?”
楚天笑笑,轻轻点头。半年来,因为思心成疾所以总是吃不下饭,想必胃痛是饿出来的。也许是因为终于见到了皇甫恨,楚天竟有了食欲。
见楚天点头,皇甫恨得意道:“那你自己去找吃的吧。我才不管你。”
片刻后,楚天走了过来,皇甫恨注意到楚天腿上的伤不再流血。好的真快,自己真是白担心。也是,刚刚怎么就以为楚天死了呢……皇甫恨在心里骂自己和楚天一样笨。
“你过来我也不给你吃……”皇甫恨故意刺激楚天。实在太可恶了,白流了那么多眼泪,真是浪费感情。皇甫恨气得大口咬着手里的果子。
“爹不吃,你吃吧。”楚天看了一眼皇甫恨找来的果实,知道这点根本不够两个大男人吃。
又瞥了一眼楚天,皇甫恨突然吃不下去了。楚天这是搞什么,这样盯着人家看,谁还能吃的下去。
真是……别以为我没见过疼惜的眼神。
皇甫恨别扭的别过脸,突然从身后掏出一堆果子,全部仍给楚天:“你吃吧。你要是饿死了,也是给我添麻烦……”
“为什么要那把那个纹身烫下去?”楚天正看看见皇甫恨胸口的伤疤,顺手拉开皇甫恨的衣襟。
“喂!”皇甫恨不高兴了,不甘示弱的也反手扯开了楚天的上衣。就在楚天愣神的功夫,皇甫恨一把揪住楚天的腰带,愣将腰带抽开,似乎要真的去扒楚天的裤子。
楚天脸色一变,突然按住了皇甫恨。运气将皇甫恨扣在了怀里。
“扒你爹的衣服?实在太没规矩了。”想起皇甫恨之前说的那句话,楚天一把褪下了皇甫恨的裤子,皇甫恨挣扎,楚天又扯去了皇甫恨的上衣。对着皇甫恨连续拍了几下。
“楚天,你欺负人……”皇甫恨羞恼得不行。
“喊爹!”楚天单臂扣出皇甫恨的两臂,又拍了一下。
“不喊……”皇甫恨继续挣扎。
突然楚天将皇甫恨的两臂打开,搭在肩膀。不再是为了拍打,而是真正抱住了皇甫恨。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抚摸皇甫恨的头。
“你?”皇甫恨被这温柔的动作搞得有些迷糊。
“轩儿,别再和爹别扭了。你哥哥对爹说你死了,爹……真的怕了。”说完,楚天顺了顺皇甫恨的背,无比疼惜。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温度,皇甫恨不再挣扎,明明想说刺激人的话,可就是说不出口了。
“你哥哥……唉,回去,爹一定好好教训他,这次,他把爹骗得好苦……”
皇甫恨来了精神。不再胡乱舞动自己的手臂,而是垂了下去,别扭而尴尬的抱住了楚天的肩膀。
“呐,这可是你说的……爹……”
虽然最后一个字声音比蚊子叫还小,不过楚天还是听见了。
“轩儿,你?”楚天惊喜。
“我……我怎么了!”皇甫恨从楚天怀里出来,只是低着头,似乎怕什么似的不看楚天。不满的拉上裤子和外衣,皇甫恨嘟囔着捡起一个果子重重放在楚天手里:“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回去教训人。快吃!”
大火将暗道入口的机关烧坏了,皇甫恨一脸不甘的坐在入口处喘着气。天色已经黑透,看样子至少二更天了,进不去就只能在外面凑合睡一晚上了,夜间,荒漠中时有狼群出现,若是在外过夜很有可能在睡着后遭到狼群袭击,皇甫恨暗自思忖对策。
踩着满地的乱箭,皇甫恨回到了楚天身边。刚刚经历了一系列情绪起伏,竟然就那样接纳了,都忘了问楚天是怎么避开陷阱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埋伏的?”皇甫恨当时是真的以为楚天中了埋伏。
楚天指了指自己的腿,道:“除了这一箭,爹全躲开了。”
“啊?”皇甫恨大惊,这怎么可能。“那……不可能,又怎么会那么迅速。”想起楚天从后面抱住自己的事,皇甫恨脸上虽然恼怒,心里却流转着一丝丝甜意。
“现在想来,在客栈时……”楚天看了皇甫恨一眼,问道:“你是不是已经遇见了爹?爹昏迷时似乎听到了你的声音……我以为是幻觉……”
踢飞脚下的一块碎石,皇甫恨低语道:“你以为小二真的会救你还为你请大夫?哪有那么好心……”
“那……那你那时为何不肯与爹相见?”
楚天不解,当时他以为皇甫恨真的遇难了,备受折磨,是痛倒在房间中的。虽然一开始不愿相信皇甫恨真死了,可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随风教被灭的消息,加之根本想不到楚毓杰会骗他,楚天一边否认一边又不得不相信这个噩耗。念着毓颜、毓轩都死了,楚天只觉生无可恋。
攥着那块玉佩,想起自己二十余载从没放下过一刻的儿子,想着几乎所有不愉快的事都是意外和误会,楚天痛苦万分,万箭攒心之痛愣把他的内伤勾了起来,吐血后便心痛得晕了过去。这几个月来,楚天想了太多,越发觉得自己放不下皇甫恨,明明那天的话只是气话,为什么彼此都要当真呢。
皇甫恨没想到楚天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明明狠绝的话是楚天先说的,怎么这会儿又当完全没有那回事了,怎么能这样。那时自己好不容易放下了过去,同意了重新开始,可楚天却突然又不要他了,明明是楚天先说不要的,还说什么楚毓轩已死的那种话……实在,太过分了……
“凭什么要和你相见……你……我……”皇甫恨又开始别扭,他想说的是,你明明都不要我了,我凭什么还要你……
楚天叹了口气,歉疚道:“是爹不好……今后,再也不要和爹分开了好么。”
皇甫恨没回答,心里却道:若是你再敢捉弄我、不要我,我就真的弄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受尽折磨而死……
虽是这般狠狠的想着,可皇甫恨却难以压制对楚天的关心。发现楚天根本没吃几个果子,皇甫恨拧眉正准备说:你还真是真是挑三拣四。可第一字还没说出来,皇甫恨就瞥见楚天抬手捂着胃,看样子是不太舒服。
“……”
在楚天身边的空地上转了几圈后,皇甫恨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扔给了楚天。
“穿上!”竟是命令的语气。
楚天抓着皇甫恨的外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入夜阴冷……看我做什么?别自作多情……我只是还你那次在山洞里给我披衣服的人情罢了……”说完,皇甫恨就走了,不知道又去干什么了。
看着皇甫恨的长衫,楚天笑了笑,虽然没穿上,但觉得胃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一会儿,皇甫恨回来了。手里还抱了个包袱,看上去包袱里应该装着个盒子。
“呐,是不是果子不好吃……”见楚天没再继续吃,皇甫恨心里担心,嘟囔着问了一句。随后抱着盒子一脸别扭的坐在了楚天身边。
楚天见皇甫恨一直抱着那个盒子,宝贝得不行,颇疑惑的问:“这是?”
皇甫恨打开盒子,见里面几只小鸭子还活蹦乱跳的,便捏碎了一些果子喂给它们。然后,又往盒子里放了一些沙子,给盒子简单清洁了一下。
“这……”皇甫恨的举动让楚天费解万分,为什么随行还背着鸭子?这是……楚天无法理解。
见楚天直直瞪着鸭子看,皇甫恨迅速合上盖子,将盒子放在身边,道:“楚天,这鸭子可不是给你吃的。你要是打它们的主意、敢吃了它们……我,我和你拼命!”
楚天愣了愣,觉得皇甫恨说那话时头发都是立着的,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自己这儿子还挺有意思的,以前都没发现。
见楚天笑出了声,皇甫恨的眉头凑得仅仅的,粉唇绷得都没什么血色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皇甫恨不满。
楚天摆摆手,却还是在笑。
皇甫恨终于不高兴了,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子,扔在了楚天身上。砸得楚天一痛。
“快吃了……怎么又看我?我是怕你死在这,没人回去教训那个家伙!”
楚天捡起瓶子,放在掌心中,欣慰的看了皇甫恨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黑黢黢的前方。
皇甫恨将手放在装着小鸭子的盒子上,能感受到小黄鸭子在盒子里的欢脱跳动,见楚天不说话又不吃药,皇甫恨不满的低语道:“真是难伺候……”
“为什么会这样喜欢它们?”楚天突然问。
皇甫恨抿抿嘴唇,狡黠的瞥了一眼楚天:“你想知道?”
知道楚天肯定会点头表示想知道,皇甫恨心中得意,到时偏不告诉他,让他干着急。皇甫恨盘算得很好。
沉默了几秒后,楚天摇摇头。
“……”
见楚天摇头,皇甫恨无语。楚天真是……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先去吃口饭……
“颜儿也很喜欢小动物。”看到皇甫恨如此喜欢这些鸭子,楚天触景伤情,边回忆边说:“小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小黄鸡。那时他太小,除了粘着我便每天都和小鸡混在一起,后来,小鸡可能夜里被野猫野狗叼走了。为此,颜儿大哭了一场……后来,颜儿大了些。他八岁那年我奉命出巡,给他带回了一只小幼犬,他喜欢得不得了。整天都抱着,还给那小家伙取了个名字。以前他总喜欢粘我,有时我太忙了根本顾不上他,时而也嫌他烦。杰儿自小心思就深,颜儿玩的时候他不是念书就是练武,自然也顾不上陪弟弟玩。后来有了那小家伙,颜儿倒是不怎么贴着我了……”
说到这,楚天顿了顿,嘴角轻扬起一丝弧度,似乎是在微笑,可皇甫恨却能听出楚天的声音有些沙哑。
“后来,那只小狗病死了……颜儿哭了一整天,眼睛都肿了,饭也不吃,下人都拿他没办法……后来,我揍了他一顿,他终于吃了饭,一边憋着眼泪,一边强行咽饭……”
说着,楚天的眼眶红了,却仍然笑着继续道:“那次我急得不行,下手便重了些,给颜儿的后面都拍肿了……可颜儿一点都没怪我,怕我生气,晚上偷偷跑到我的书房外,偷着往里看,看我是不是消气了。我看见了他让他进来,他还不好意思……最后,他见我始终绷着脸,便跑到我身边跪下,小心翼翼的拽住我的衣角,眼泪汪汪的对我说:爹爹……颜儿知错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颜儿不会再不吃饭让爹爹生气了……”
楚天哽咽了一会儿,含着眼泪笑笑,似是不想让气氛太沉重:“后来,颜儿再也没因为心情的原因不好好吃饭睡觉……反倒是我这个当爹爹的,做的还不如孩子。我心情不好时也咽不下东西、辗转难眠。我能宽容自己,却不能理解孩子那时的心情……真是差劲啊。”
眼泪在楚天眼中打转,楚天控制得很好,一直没让它们流出来。
“每次想起颜儿憋着眼泪咽饭还小心翼翼看我脸色时的场景,我的心就……”楚天自言自语,似乎并非是讲给皇甫恨,只是单纯的想说出来,不需要任何听众。
“后来,我想等出巡时再给颜儿带回来一只小幼犬,可一忙我便把这事忘记了。这么些年过去了,颜儿有时还会不经意提起那只小幼犬,出巡时我总想带一只回去,结果一忙就忘了……我总以为,日后有的是机会……怎么会没有机会呢,岁月这么长……可没想到,竟是颜儿先我而去……”
“自此,天人永隔、轮回难见……”
说着,楚天闭上了眼睛。
皇甫恨难道如此有耐心,一直静静听着楚天喑哑的讲述,既没打断也没插话,直到楚天说完,皇甫恨才看了一眼楚天,见楚天眼角噙着泪。
“……那次,你也是为了他好才揍他。他……不会怪你的。虽然没等到,但,他一定不会怪你。”皇甫家竟然安慰了楚天。说不好是因为无辜而死的楚毓颜还是因为此刻含笑回忆、却备受丧子之痛折磨的楚天,总之,皇甫恨的心里难受得很。
楚天摇摇头,嘴唇无声的动了动,眼角的泪越攒越多,却一直没落下来。
一阵风吹过,发丝被风吹起,挡住了皇甫恨的视线。
“楚天,你是不是永远……反正,楚毓颜的死和我脱不了关系,你……”,皇甫恨咬住嘴唇,闷声道:“其实可以不用假惺惺的原谅我”说完,皇甫恨就挪转身子,半背对楚天坐着,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患得患失些什么。
片刻后,皇甫恨终于听见楚天说话了。
“轩儿……你能抱抱爹么……”
“……爹想抱抱你”
嘛,其实写楚天回忆颜颜时还是蛮感动的,就是如果天爹总是忘不了颜颜,恨恨虽然不说心里会难受愧疚吧。额,我坏掉了吧,看恨恨难过我怎么这么happy←_←。。。唔,明天考试了,今晚就更这些吧~
今天的终于考完啦~~~~happy~~~~~~~~~~回来更文
楚天虽是笑着说的,可语气中深藏的悲伤却没逃过皇甫恨的耳朵。虽然不是第一次心疼楚天,却是第一次因为楚天而胸口酸涩。
“抱……什么抱,两个大男人……肉麻。”皇甫恨扁着嘴嚷嚷,心里却希望楚天先主动一些。
见楚天笑得无力,皇甫恨突然抓起五六个果子,用力放在楚天手中。
“喏,把这些都吃了。就……就答应你。你刚刚自己也说了,做的还不如孩子,既然知道怎么还不改。你要是饿出毛病,也是给我添麻烦……”
皇甫恨的口气简直就像是楚天的家长。
楚天本想责备皇甫恨一句,可这时皇甫恨却抬臂揽住了楚天的肩,避开楚天的目光,红着脸说:“呐、呐,现在可以吃了吧……”然后,羞涩而慌忙将手臂从楚天肩膀撤开,扭开头道:“快吃,吃干净了,嗯,就……就再抱抱你。”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楚天终于吃完了。有好一会儿没听见皇甫恨说话了,楚天以为他在玩鸭子,谁知再一转头时,皇甫恨已经靠在他身后的石头上睡着了,看来真的很累。
楚天无奈的笑笑,将皇甫恨脱给他的外衣再次披回皇甫恨身上,想靠在石头上跟着休息一会儿,谁知皇甫恨身子慢慢歪下去,严严实实的倚在了楚天身上,头一偏,自然而然枕在了楚天肩头。
楚天虽然也很累了,却没舍得推开皇甫恨,任其靠着。皇甫恨梦中呓语,轻软低沉的声音在楚天耳边调皮的打了个圈才钻进去。
“楚天,你怎么……又欺负人……
楚天,你真的……很偏心……
楚天,你又……不要我了……
楚天……臭老头……”
听着皇甫恨的呢喃,原本楚天是笑着的,听到最后这句,楚天突然愣了一下。
自己怎么成臭老头了,哪里老了?楚天纳闷,虽然鬓发因为皇甫恨愁白了,可除此之外,自己哪有一点可以担得起“老头”这个称呼的地方?何德何能。
皇甫恨睡得够沉,被楚天拍了脸都不知道。
“昂……嗯……爹……”
听见最后那个字时,楚天又是一愣,随即嘴角绽出难得一见的欣然笑容,苍白的脸因此红润了不少。圈住皇甫恨的手掌,楚天也闭目睡去。
第二日天一亮,二人便出了杀漠,启程回楚国。
谁知,二人出了沙漠还没到城镇,楚毓杰的人就赶到了,似是来迎接楚天回去。领队的侍卫对楚天说了几句话,听罢,楚天神色沉重,嘱咐皇甫恨等人跟上,便全队快马一路奔往楚国。
甫恨不知楚毓杰又有什么事,总之,楚天一路疾驰,皇甫恨想跟他说几句话,可刚跟上,楚天就加速,二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开。
最后,皇甫恨索性不再说话,拉着脸一起和大家往回赶。有了急事没心思理人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苦了马背上颠簸的鸭子,皇甫恨气闷。
就在几人即将进城时,突然被一伙人截下。
白厉骑在马上,拦住了楚天的去路。
“楚天,今天你我就光明正大的比试吧。”
白厉不信自己打不过楚天,此次势在必行。身后早就安排了弓箭手和众多高手,如果楚天不答应比试,弓箭手就立刻放箭。
楚天勒住缰绳,马高扬前腿,伴着嘶吼了一声,终于停下。
皇甫恨也急急勒住缰绳。怒目瞪了白厉一眼,扫见白厉身后的人里并没有白麒麟。
楚天吩咐手下先进城,手下虽然不同意,无奈楚天气势太强硬,那些人迫于压力不得不先进城。
楚天急着回去,也知道这场比试躲不开,就算这会儿绕开了,不定什么时候白厉又会追上继续纠缠不休,索性彻底来个了断。所以,楚天便一口答应了白厉的要求,准备与他比试。
皇甫恨知道楚天挂心楚毓杰根本无心比试,刚刚还气恼楚天不理他,这会儿又开始替楚天着想。念着楚天受伤抱恙又一心记挂楚毓杰,皇甫恨想让他先走,便一剑捅在楚天所乘的那匹马的屁股上,马惨叫了一声,在任何人都没防备的情况下载着毫无准备的楚天飞速奔离。
趁着这片刻的功夫,皇甫恨对白厉道:“打赢我你才有资格和他比试!”怕楚天立刻掉头回来,皇甫恨飞起一剑冲白厉击去,继而甩开轻功,将白厉引到他处。
白厉并不想和皇甫恨比试,他要找的人是楚天。之所以追着皇甫恨过来,无非是因为白乾坤吩咐了他一些事,他有必要和皇甫恨说一声。
二人刚落地,皇甫恨便持剑横于前胸,不等白厉开口,便厉色道:“白厉,你们还有完没完?这次,休想再找楚天麻烦、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要找他比试,得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白厉对这外甥并没什么太糟糕的印象,此刻见皇甫恨一脸凌厉直呼其名,白厉也怒了,显然皇甫恨根本没把他这三舅放在眼里。
“小子,我这是看在大哥和二妹的面子上,才……对你忍让。真交起手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那可未必。”皇甫恨冷笑。
看来白厉是真的不想和皇甫恨动手,一甩衣袖,白厉双手负后,道:“大哥政事繁忙脱不开身,我是替他前来教训楚天。大哥知道了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楚天根本没用心待你,所以大哥才担心你。”
皇甫恨面色冷淡的看了白厉一眼,沉声:“不管用没用心,那都是楚天和我之间的事,不需你们插手,我楚家的事何须你们多管闲事,若不是你们,我与他之间又怎会横生那么多波折,哼!”若不是因为白家的人和皇甫苍鹰一起搅合,楚毓颜也不会死,他和楚天先前又怎会走到那一步。这般说着,皇甫恨攥紧了剑柄。
“你楚家?”白厉笑,冷如刀锋的眉毛扬了起来,刚冷的脸上充斥的说不清是哪种笑。“他砍下你的手臂又废你武功……你真能原谅他?看来大哥多虑了,大哥的意思的是不想让你和他回去。皇甫恨,我们暗中跟了你俩一会儿,楚天只顾着往回赶,理也不理你,可见以后他未必真会好好待你。大哥希望你能回白国留在大哥身边。”
皇甫恨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说出了‘我楚家’这样的字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门打开、接受了楚天?这个,皇甫恨自己也不说不清。
也许真正接纳楚天是从那次他狠狠伤了楚天,楚天却全然没怪他,甚至还对他说重新开始时。而后来的种种,包括那些狠话和报复,不过是他的负气之举,他只是气楚天居然可以那样武断的说不要他就不要。一个人的感情怎么经得住那样反复被捉弄?
后来听了楚毓杰解释的那番话,皇甫恨暗中想了很多。不和楚毓杰回去,只是不敢主动选择原谅,受过伤,便有了心里设防。而后来在客栈,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楚天出现了。他又真的被楚天感动了。这个世上,能为他的死如此伤心欲绝的人除了楚天之外,恐怕再没有他人了吧。皇甫恨终于感到自己是被爱着的,活这么久,终于有一人愿意给他一些爱……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楚天,他亲爹。
后来,他以为楚天中了埋伏。天空布满羽箭的那一刻,皇甫恨似乎看到了楚天被万箭穿心的样子。眼前顿时鲜血淋漓。痛彻肺腑,仿若心里某个一直不想被正视的高山轰然坍塌,激起飞沙走石、漫天尘埃。扬起的沙尘和石子疯狂的拍击在他心壁上,那个有东西蓬勃跳动的地方,从没那般痛过,痛到木然。
那刻,皇甫恨直勾勾看着天空,大脑和眼前皆是一片苍白,直到流出眼泪后,他才明白,楚天早就走进了他心里,占据了那个最不可替代的位置。
“你走吧,我不会去白国。回去对白乾坤说,让他不用费心,也不要再搅合我与楚天。”鬓发乱飞,皇甫恨当风道:“既然选择和他回去,我便相信他会好好待我。如果怀疑,我就不会和他回去。听别人的一两句话就不再相信他,可不是我皇甫恨的作风……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心。”皇甫恨衣襟半敞,白皙完美的胸肌正被清风抚弄。收剑回鞘,皇甫恨自语道:“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你和二姐真像……当年她选择为楚天放弃白族的身份时也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可事实呢?”白厉突然大笑,“楚天还不是辜负了她。”
“够了!”皇甫恨喝断白厉的话和那嘲讽的笑声,楚天一直爱着皇甫盈,皇甫恨对此现在没有怀疑了。“今后,休想再挑拨我与楚天的关系!若是你们还来找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你若是真把他当爹了,为何还是楚天、楚天的喊着,不是应该喊爹么。”声音颇玩味,白厉觉得皇甫恨有些意思。
皇甫恨勾起唇角,看了白厉一眼,“爹是只喊给他一个人听的。”而后,皇甫恨沉声喝道:“你不是要比试么,先过我这一关吧。”
白厉眼中有笑意,抬掌和皇甫恨过了几招。就在皇甫恨和白厉交手的过程中,手臂又开始不听话,真气逆乱,皇甫恨走火入魔。
白厉看出皇甫恨不太对劲,走火入魔的皇甫恨武功暴增,白厉渐渐落于下风。
而皇甫恨也知道自己又走火入魔了,趁着程度不深,皇甫恨强行运气,希望压制魔性,就在皇甫恨分神的功夫,白厉得空反击,一掌拍在皇甫恨胸膛。体内真气登时凌乱,一口鲜血喷出,皇甫恨猛退了数步,最终撞在一棵树上。
“你手臂重接和如今的武功皆是得益于你四舅,可你那个哥哥和楚天却害你四舅成了废人!你还口口声声维护他们,真是欠教训!”白乾坤不再计较楚毓杰设计害了白纵横的事,白厉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放不下这段仇。
皇甫恨抬手拭去嘴边血迹,突然用手抓住那条胳膊,凛然道:“别拿这条胳膊说……事。若是觉得我欠了你们人情,所以才紧追不舍故意挑拨我和楚天。那手臂还你们便是!”说罢,皇甫恨便运功,决意卸去这条手臂。
“哼。”白厉挥手,以罡气震开皇甫恨要卸胳膊的手,赫然一个飞身,不见了。
皇甫恨浑身大汗,刚刚功体反噬又被白厉拍了一掌,受的内伤着实不轻。骑马回到原先的地点时,白厉的人已经走了,却没见到楚天的影子。也许楚天刚刚直接走了,根本没回来找他……
念着楚天心急往回赶也许是真有大事,皇甫恨也没怪他,驾马入城,决定连夜赶上楚天。
刚刚睡觉时做了个梦,貌似是因为误会还是有人从中作梗,恨恨和楚天分隔两地一直无法相见,后来终于可以见面时,楚天死了,恨恨不知道……然后楚天大概是怕恨恨伤心,死前便找了个人代替自己,恨恨最后见到的人是楚天的替身,囧。然后……就没后文了,我醒了
呼叫@zyp710516
谁知,在城里转了一圈,既没看见楚天也没遇见楚毓杰那群手下,皇甫恨心下诧异。为了快些赶上楚天,皇甫恨未在城中过夜,踏着星辉,一路奔驰。
哪知,一直回到了楚国都城,也未追上楚天。皇甫恨虽然疑惑,但清楚楚天的速度之快,也没往他处想。怕是楚天早就赶回去,应该已经处理好了急事。一路紧赶慢赶,来到楚王府外时皇甫恨已经疲惫不堪,内伤也未顾上调理,皇甫恨下马,来到楚王府外,叩门。
大门外站了两位侍卫,目不斜视,宛若雕塑,看也没看皇甫恨。
叩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见门打开,皇甫恨抬步便往里迈,迈进去时说了一句话:“楚天已经回来了吧,他在哪?”
谁知,皇甫恨前脚刚进去还没踏稳,开门的下人就用力推了皇甫恨一下。皇甫恨没有防备之下,险些被推倒。
“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这个厮可以直呼的么,快滚!”说罢,便欲关门。
皇甫恨恼怒,一掌抵在门上,喝道:“我是皇甫恨。趁我没生气前,让我进去!”喝罢,便用力推开了门。下人被皇甫恨的真气震倒。这时,门外的侍卫拔出刀,架在了皇甫恨脖子上。
“王府岂容你这种人撒野——”同时,府内拥出一群持刀的侍卫,堵在了门口,将皇甫恨围住。
轻蔑的瞥了一眼下人和侍卫,皇甫恨甩袖负手,不屑于动手更懒得和这群下人计较。其实也是不想在第一次回来就大打出手。
“你去通报楚天,说我来了。”皇甫恨吩咐。
“是谁敢直呼王爷名讳?”这时,人群后走出一容貌俊朗不凡的年轻人。
“正侍卫,就是这人在门外撒野。”下人赶忙对正言说。
乍一看到正言时,皇甫恨一惊——楚毓颜死而复生了!
可再定睛一看,这人只是和楚毓颜有神似之处,且年龄相仿,但并不是楚毓颜。相比而言,楚毓颜更俊美天真一些,这人虽也英姿不凡,可眼中世故颇深,远没有楚毓颜水亮的眸子那般干净。二人眉眼有相似之处,才第一眼时给人那种错觉。
将正言扫视了一番后,皇甫恨却疑惑了,并不记得楚王府有这号人物,难道是这半年来王府招进的新人?这人和楚毓颜这般神似,是巧合还是楚天想靠他来填补心里的那个缺口?看下人的态度,此人在王府颇有身份,看样子挺受器重。
皇甫恨心念急转。
正言倒是颇有礼貌,对皇甫恨淡淡一笑,道:“王爷还未回府,若是阁下有事,烦请几日后再来。”说罢,正言就命侍卫关门。
“等等,楚毓杰呢?”皇甫恨追问。可话音与轰然的关门声融为一体,皇甫恨被拒之门外。
难道楚天真的没回来?这——
皇甫恨站在府外,想着楚天没回来的种种可能。楚天那会儿急成那样,如果不往回赶又会去哪?为什么没看到楚毓杰,楚毓杰是在府中还是在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楚天那般着急。
皇甫恨俊美的脸疑云密布,左脸颊那道浅淡的疤痕微微抽搐着——难道,楚天以为自己和白厉回去了,追去了白国?又或者说,楚天在半路遇上了什么危难?
楚天也许是真的不在王府,但楚毓杰在不在里面却不好说,皇甫恨为了搞清楚楚天的下落,决定潜入王府亲自查看一番。
根本不等入夜,皇甫恨便绕到王府后身,将马留在一边,一个纵身,进了王府。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皇甫恨避过巡逻的侍卫,来到楚天书房外。谁知书房中竟有声音传出。就在皇甫恨满腹狐疑,准备看是不是楚天或者楚毓杰在书房中时,无数只羽箭射来,形成铺天箭网,将皇甫恨困在里面。
皇甫恨连连躲避,面露愤色。
带弓箭手和侍卫围上来的正是那个正言。
此刻,正言也不似先前在大门口时的温和客套,面上换了一副冷肃,对皇甫恨冷声喝道:“大胆狂徒,胆敢擅闯王府!来人,将他捉住。”
“楚天和楚毓杰难道没对你们说明我的身份?”皇甫恨现在根本不想和这些人交手,没意义,他只是想知道楚天的下落。
“刚刚我已听下人说了,你就是皇甫恨?当年的越国君主和随风教教主皇甫恨?”正言问道,表面上一派平静,心里却疑惑,那皇甫恨不是死在了大火中么。
可未等皇甫恨点头,正言就扬手,吩咐弓箭手继续射箭,并道:“大胆魔头,你现在竟自己上门来找死……放箭!将他捉住。”
“慢着!”皇甫恨怒喝一声,甩手道:“我不想和你们动手……”呼出一口气后,皇甫恨沉声道:“我是楚天的……是你们主子的……啧,是楚毓杰的……总之,我是楚毓颜的哥哥,嗯……亲的。这下你们明白了么?还不住手!”
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楚天的儿子有这么困难么,皇甫恨不管,反正他就是不想当着这群人的面亲自说出来,他的身份,得是楚天堂堂正正对这些人说。
“嗯?”正言显然诧异了一下,不过立刻,正言就笑道:“我没听王爷说过有你这号人物,你这人人发指的魔头又怎配当王爷的儿子,真是痴心妄想、大言不惭!备网,放箭!”
正言话音甫落,皇甫恨的四肢就被突然飞出饱含真气的钢制绳索紧紧束住,动弹不得。
皇甫恨手脚被缚住,就在这时,无数利箭压迫而来,眼看就要射穿皇甫恨全身,皇甫恨想运气挣开绳索,可体内真气凌乱,稍一运功,身子如受重锤猛击,痛得皇甫恨窒息。
就在这危机关头,一阵罡风扫来,皇甫恨衣襟当风,周身登时完全浸在这熟悉而霸道的真气中。射到皇甫恨身前不足一寸的羽箭纷纷被罡风卷飞,落得狼藉满地。
“停手!”楚天喝道。手掌一翻,缠在皇甫恨手足的绳索登时松开,正言和弓箭手立刻对楚天行礼。
“参见王爷。”
皇甫恨扭扭自己的手腕,梗着脖子,没理楚天。余光却不停瞥向楚天,见楚天毫发无伤,皇甫恨这才彻底扭过头,不看楚天。
“轩儿。”楚天走到皇甫恨身边,双指扣在皇甫恨手腕处。
皇甫恨不满:“松手。”
“你怎么受了这样重的内伤?”楚天叹气,“是不是白厉将你打伤了?说话!”说到后面,楚天真急了。
皇甫恨见楚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他,面子上挂不住了,甩开楚天的手,道:“你吼什么吼……”
见皇甫恨当着无数侍卫的面和自己大吼大叫,楚天面沉如水,沉下一口气,挥手先吩咐正言带人下去。
念着皇甫恨许是和白厉交手时受了伤,楚天心里又疼得慌,见侍卫都下去了,也没再较真皇甫恨刚刚和自己吼的事,稍微缓了缓口气对皇甫恨道:“就算十个白厉,爹也完全应付得过来。可如果你为爹受了什么伤,爹心里会很不好受。下次,若是再这样擅作主张把爹支开,自己一个人应付强敌,别怪爹狠狠罚你。”
见楚天是因为关心自己才吼的那一声,皇甫恨撇撇嘴,这才扭过脸来,故作不满道:“那,你不还是没管我自己先跑回来了么。刚刚你在哪,为何不让他们放我进来。”正言刚刚说他是魔头,不配当楚天的儿子,皇甫恨全部听进了耳朵里。这会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爹去找你了,以为你……以为你遇到了危险,或者回去了白乾坤身边,所以一路便折返回去。后来一直没遇见你,想想不对劲,就立刻掉头马不停蹄赶了回来。爹这不也是刚回来么。”
“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我怎么可能和他回去。”皇甫恨嗔了一句,低声嘟喃。
“先去洗洗,休息一下”楚天一抬手,示意一个仆人伺候皇甫恨去换洗,又对皇甫恨道:“一会儿爹让御医过来给你看看伤。爹手头还有些事……一会儿梳洗完了,来爹书房。”楚天口气还算温和。
“楚毓杰呢?”打一进来,皇甫恨就没看到楚毓杰的影子。
“胡说八道,他是你大哥,以后不许你直呼其名。”楚天正色,口气严肃了起来,但又怕突然间给皇甫恨的压力太大,便又尽量缓下口气道:“一会儿他便会回来。你现在快去洗洗,休息一下。”见皇甫恨站着不动,楚天无奈,轻声道:“轩儿,乖,快去……”
皇甫恨似乎对这种口气的楚天全然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听到那个‘乖’字时,皇甫恨浑身一酥。
虽然红了面皮,可皇甫恨却硬着脖子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乖不乖的……有你这么哄人的么……真难听……”
楚天没理会皇甫恨的孩子气,将手里的包袱推进皇甫恨怀中道:“这是你的吧,拿好了。”
皇甫恨低头一眼,是自己挂在马背上的鸭子盒。
感激的看了一眼楚天,皇甫恨这下子真的听了楚天的话,准备去洗洗换件衣服。临去之前,皇甫恨扭头对楚天嘱咐道:“别忘了你之前说的,楚毓杰上次可骗了你……楚天,你要拿出当爹的气势来喔!”说罢,皇甫恨就赶忙跟着仆人撤了。
不吊大家胃口哈,让天爹出来了
皇甫恨刚换洗完,听说楚毓杰回来了而且正在楚天书房,皇甫恨拿着剑就来到了楚天书房外。正巧听见楚天的声音从书房传出。
“从今以后没有皇甫恨,他是楚毓轩,是我楚天的儿子,也是你们的主子。不知者不怪,本王念在你恪守职责才对他动手,这次便不做计较,以后你们要像尊敬我一般尊敬他。”
“今次是正言失察,正言知错。多谢王爷宽宥。”
“嗯,下去吧。”
“是,正言告退。”
正言从书房退出来时,正巧看见书房外的皇甫恨,皇甫恨手中持剑,瞥了眼正言,便移开了目光。
“参见……”正言正准备对皇甫恨行礼。
皇甫恨一挥手,打断了正言的话,径自走到了书房门口,没敲门,就是在外站着。
看着皇甫恨的背影,正言嘴角噙笑,暗自攥紧了拳头,脑海中浮现出笔力虬劲的‘叛臣’二字。
“杰儿。”依旧是楚天的声音,沉肃威严。
皇甫恨笑,看了楚天是要开始和楚毓杰算账了。
这时,皇甫恨感觉到了一丝怪异,回头去看,却只看见正言身姿挺拔的守在不远处,身后还站了两名侍卫。皇甫恨没再多想,准备等着看楚天教训楚毓杰。
楚天刚喊出‘杰儿’二字,楚毓杰就撩起下摆,对楚天单膝跪下。
见楚毓杰一副认错的姿态,楚天收起凌厉的眼神,突然叹道:“杰儿,你让爹很失望。”
楚天的语气倏然刺痛了楚毓杰的心,一根细若纤毫的针就这样慢慢推进心里,楚毓杰手指一颤,正想说什么,就听楚天继续道:“杰儿,以前不管多大多难的事,你都能靠自己的智慧巧妙利用人利和天时完美的处理好。为什么这次,仅仅那样的一点小事,你就处理不好?要等着爹回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楚毓杰攥紧拳头,他无话可说,他也不知道为何就一定要请楚天回来,明明朝中的事他完全应付得来,只不过事情并不像楚天想的这般着急,而且为何是‘烂摊子’,好像并非如此。但念着楚天一心记挂自己的安危,楚毓杰也没多做解释,低头认错道:“孩儿知错,请爹息怒。”
皇甫恨在外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楚天是真的很看重和器重楚毓杰,皇甫恨撇嘴。突然,有个东西蹭上了他的靴子,皇甫恨低头一看,是一只小鸭子。
“过来,趴好!之前欺瞒为父,再加上这次办事不利,你说该罚多少。”楚天沉喝。
“三十红木棍。”楚毓杰道。
皇甫恨赶忙捧起小鸭子,屏息凝神,准备一览楚毓杰的‘英姿’。
“门外那个,偷偷摸摸没个规矩,皮痒了是不是!”
房门被楚天的掌气震开时,罡风扫过,皇甫恨鬓发乱飞。原来楚天早就知道他在外偷听。
四目相对之刻,皇甫恨腰间别着剑,单手捧着鸭子。
“三十下太少,六十差不多。”皇甫恨一脸正经的对楚天说。而且,怎么能拿木棍子打,分明要用铁质的剑鞘才好啊。皇甫恨已经把经过加工的剑带了过来。
楚天正含着怒火,哪里有耐心听皇甫恨废话。皇甫恨话音未落,房门便阖,皇甫恨的发丝再次在风中凌乱。
“好,那三十下爹就留给你。如果继续在门外偷听偷看,翻倍走。”书房内传出楚天严厉的声音,显然是对皇甫恨说的。
皇甫恨气闷,这个楚天,刚刚还轻声细语的对人家说‘轩儿,乖’怎么这会儿突然生了这么大的火气,简直是喜怒无常。皇甫恨不满,心道:你不让我看,我偏看。
托着鸭子绕道书房侧面,皇甫恨一个纵身,飞上了房顶。
皇甫恨稳稳落在屋顶上,因为飞身时动了真气,体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胸口尤为刺痛。强行稳住心神,皇甫恨再提起一口真气,估摸着大概位置,悄无声息的来到楚天和楚毓杰所在的正上方,掀开了几块瓦,伏在房顶,往里看。
楚毓杰的裤子已经褪了下去,正以一种滑稽的姿势伏跪在地上,撅得好好的。皇甫恨瞄见楚毓杰的面皮都红透了。
抚摸着手里的小鸭子,虽然内伤之下汗水淋漓,不过这会儿皇甫恨心情很不错。楚天果然没有食言。
这个楚毓杰,平时看着不苟言笑,一副沉默寡言的臭德行,没想到屁股居然又白又嫩,简直像个香香小姐。看来,楚天以前一定没对他下过什么重手,一直将他护得好好的,可能连他一根手指都没舍得动过吧。想到自己身后那些奇形怪状、又硬又骇人的各种疤痕,皇甫恨突然没了兴致去看楚天揍楚毓杰。
一棍子抽下去,楚毓杰白嫩的双峰一颤,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的红痕印在了皮肤上。
“爹知道你默默做那些事,是想自己一个人把楚家和楚国都撑起来……可是你有没有为爹想过!”说着,楚天又抽下一棍子。
楚毓杰忍着疼痛,额头上漠出细密的冷汗。按理说这种程度的痛楚毓杰完全能一声不吭的扛下来,可之前的病直到现在也还未好,楚毓杰身子有些虚。只是为了不让楚天担心,楚毓杰对他谎称自己的病已经好了。
听楚天这般说,楚毓杰想说什么,却被接下来的一棍子闷回了喉咙里。
打了十几棍子后,楚毓杰的衣服已经全贴在了身上,出了太多的冷汗。臀部更是横七竖八躺着的淡红色肿痕,白皙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粉色。
见楚毓杰出了这么多汗,楚天觉得不太对劲,心中又开始疼惜,便压轻了下手的力度,这个时候,楚毓杰终于说话了。
“爹……孩儿不孝,没有考虑到您……所以才害死了颜弟。确实是没有替您想过,您狠狠的打吧,打到您不再失望为止。就算要我为颜弟偿命,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楚毓杰知道,楚毓颜已经成了楚天心里永远不得触碰的一道伤口,可为了忏悔这种罪恶感,楚毓杰希望楚天狠狠打他,最后对他别再这样好,否则,只会让心里那种歉疚感滋生的越发旺盛。
楚天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杰儿,你并未理解爹的意思。”
虽然话是那样对皇甫恨说,说楚毓杰将他骗的好惨,其实想一想,楚天也明白楚毓杰骗他的用意,无非是为了刻意安排他二人偶遇,让皇甫恨亲眼看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从而让皇甫恨再次接纳他,不得不说,楚毓杰的计划成功了。
而且楚天大抵也能猜测到楚毓杰凡事都喜欢背着他做的原因,究其根本,不过是楚毓杰始终没从心里把自己当着亲生子而自卑。其实楚毓杰做那么多事也都是为了他,楚天知道。楚毓杰正是因为这种自卑才会凡事都压抑自己、隐忍不说。楚天知道楚毓杰之所以有时为达目的可以隐忍得惨绝人寰,无非是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可有可无。可事实并非如此,楚毓杰若是不再姓楚、甚至出点什么事,楚天真真接受不了。
所以,楚天失望。难道最初的血缘要比这二十多年来的朝夕相处和真心相待还要重要么。
“杰儿,到底爹要怎么做,你才会真心把自己当成爹的亲儿子呢!”说到这里,楚天也不想再打楚毓杰了,既然不明白为何要教训他,那这种教训便没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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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16:3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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