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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花开彼岸,泪殇倾城[第12页] |
作者:雪夜澜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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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倔 清晨,浓雾弥漫。 欧阳若身姿翩然的站在雾中,静静的看着那蒸蒸腾腾、渺渺茫茫、轻轻柔柔、松松软软的浓雾,阵阵风吹来,晨雾浮动,雾中的景致仿佛活了一样,给人一种遐想无穷的美。 “人人都道,雾里看花,今天我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一道低沉而略带调侃的声音悠悠的传来,“雾因花而美丽,花因雾而朦胧。而你,恍如开在晨雾中的一朵幽静圣洁的白莲。” 欧阳若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不远处,楚澈笑盈盈坐在一棵芙蓉树下,以手托腮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不是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欧阳若随意的说道。 “我舍不得你行不行呀?”楚澈对着欧阳若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随手拿出身边的酒坛子,道,“要不要过来喝几杯?喝完之后,我保证你跟小猪一样,回去立刻就睡,再也不会想一些烦心的事情了。” “你才是猪呢!”欧阳若不满的说着,却真的走了过去,坐在另一边,浅尝美酒,静默不语。 他已经好几天夜半无眠了,满脑子都是陌汐夜,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把他从脑海里遗忘掉! “听说,无涯子居住的地方,百花盛开,蝶舞翩翩,就跟人间仙境一样。”楚澈看着欧阳若说道,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哎呀,你说那地方也真是奇怪,外面明明是天寒地冻的,那里却是一片花花草草,生机盎然,仿佛是另一个天地。” “无涯子,居住的百花谷四面环山,而且山峰形状奇特,挡住了谷外的寒气,所以那里一年四季,始终如一,温暖适宜。”欧阳若淡淡的解释道。“还有,谷内的奇花异草,全部都是千金难求。” “你想不想进去看看?”楚澈一脸期待的神情。 “不想。”欧阳若,断然拒绝。 “你帮帮我能死啊?!”楚澈一脸苦大仇深的恼怒烦闷之色,闷闷的道,“无涯子在谷外设的机关极其复杂,我根本就进不去。一连几天了,我始终都想不到办法。” “所以,你就把心思动到我的身上来了?”欧阳若唇角噙着一丝浅笑,看着楚澈幽幽的问道。 “其实,我是真的舍不得你的。” “是吗?”欧阳若神色依旧淡然,楚澈却明显的感觉到了比之刚才还要冷的寒气,“你是舍不得我呢?还是舍不得放弃让我帮你破解机关的机会?” 楚澈尴尬的笑笑,闭口不言。 “说呀。”对上楚澈的视线,欧阳若有些咄咄逼人。 “最后一次,你就帮帮我吧。”沉默了许久,楚澈说着,看着欧阳若满是恳求的目光。 “主上。”突然,一抹犹如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的飘落。 看了眼跪在欧阳若身后的影卫,楚澈只能无奈的终止了话题。 “怎么了?”欧阳若转身看着那影卫,淡淡的问道。 那影卫看了楚澈一眼,而后起身,在欧阳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 欧阳若轻声叹息,“唉,这败家玩意儿,真是让人不省心呀。” 语罢,他随意的挥了挥手,那影卫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刚才说的事情,你到底帮不帮嘛?”楚澈见欧阳若起身离去,立刻急切的说道。 “不帮。” “欧阳若,你还有没有人性呀?!朋友一场,你见死不救,这合适吗?!!”楚澈猛然跳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欧阳若忿忿的喊道。 “等到你要死的那天,我肯定救你。”欧阳若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个冷血无情,没有人性的......” “真吵!”欧阳若冷哼! 晨雾中,一颗小石子划破浓雾,无声无息的接近楚澈,待他发觉时,已经近在咫尺无法躲闪了,直直被打中穴道,楚澈对着那抹绝美的白色身影,惊呼道,“你干嘛点我穴道,快点给我解开呀!喂,你听到没有呀?” 楚夜国皇宫,凤栖宫内。 陌羽辰一袭红衣妖娆似血,三千青丝,不扎不束,随意的散落在身后,他看着桌上那精致的膳食,没有一丝食欲。 “奴婢来服侍辰王千岁可好?”一名身穿宫装的容貌美艳的女子,莲步轻移,缓缓的走来。 陌羽辰抬眸瞥了那人一眼,凤眸微动,悠悠然的说了句,“你少在这儿搔首弄姿的,赶紧去找找曦儿,看他被北堂倾雪关在哪儿了。” “你还真是大方呀!”欧阳若说着,抬手撕去了脸上的伪装,径自坐在了陌羽辰的对面,“我的那一万两黄金你连眼睛都不眨的就都送给人家了,你怎么那么能败呀?我告诉你,你必须要还我。” “我没钱,你要是真想要的话,就去找皇兄吧。” “我找......”欧阳若生生顿住了,而后看着陌羽辰道,“我就找你要!” “行了,说正事。”陌羽辰微微扬了扬俊眉,沉声道,“我中毒了,若,你想办法去北堂倾雪那儿拿到解药。” 闻言,欧阳若神色一凛,“什么毒?” “蛊毒。” 欧阳若伸手探了探陌羽辰的脉息,虽然虚弱,却并无大碍。 “辰,你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陌羽辰轻轻的摇了摇头,道,“除了内力全无外,到现在,我没有别的感觉。” “我刚才进入这座宫殿的时候就发现了,周围连个守卫都没有,真是奇怪。”欧阳若打量着殿内的饰物,淡淡的开口。 “凤栖宫是座禁宫,几乎无人敢踏进。”陌羽辰随意的说道,“我也是才知道,这座宫殿以前是北堂倾雪的母后生前居住的,难怪那些宫女都如此讳莫如深呢。” 沉寂了片刻,欧阳若看着陌羽辰道,“不如,我先带你出宫吧。你的蛊毒,或许有人可以解的。” “谁?” “‘鬼域‘邪医无涯子。” 陌羽辰微微沉思了一会儿,随后道,“不行,我不放心把曦儿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他逃走了,以北堂倾雪那般暴虐的性子,颜雪曦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辰,你听话,好不好?”欧阳若劝道,“你心里很清楚,北堂倾雪的身份过于特殊,有些事情,我们没办法......”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留下曦儿一个人的。”陌羽辰有些冷然的打断欧阳若的话,淡漠的开口说道。 “去救颜雪曦跟去找解药,这两件事情,我根本没办法同时进行,只能做一件。无论是哪件,最后都会打草惊蛇,一旦打草惊蛇,我再想救你出去,那样就很难了。”欧阳若看着陌羽辰,无奈的道,“所以,你先跟我走,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救颜雪曦,不行吗?” “你先去救曦儿吧。”过了半响,陌羽辰说道。 “那你呢?” “我无所谓,只要曦儿不在北堂倾雪的手里,我就放心了。” 欧阳若既生气又烦闷的看着陌羽辰说:“北堂倾雪,是不会把颜雪曦怎么样的,那是他用来威胁你的筹码,你还怕他把颜雪曦杀了吗?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不要!” “倔死你得了!”欧阳若愤然的喊道。 “你到底要不要去救曦儿嘛?” “救!”欧阳若颇是无奈的吐出一字。 “我真不知道这辈子认识你是福还是祸?” “别管是福还是祸,反正这辈子你都认识我了,你就认命吧。”陌羽辰扫了欧阳若一眼,悻悻然的说道。 “小祸害!”欧阳若有些咬牙切齿!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别忘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陌羽辰笑道,“好了,好了,这次就算我欠你的,这总可以了吧。” “算?”欧阳若看着陌羽辰轻声的道。 “好!我欠你的!这样行了吧!” “你还欠我一万两黄金呢!”欧阳若闷闷的说道。 “小气!”陌羽辰低语。 “是不如你大气,一万两黄金全部送给别人了。”欧阳若不满的嘟囔道,“以后,我再也不告诉你,我的藏金地点了!否则,迟早有一天,都得让你给败光了!” “辰,我们再商量商量行吗?”过了没多久,欧阳若再次不甘心的开口。 “没得商量。反正,我是不会扔下曦儿跟你走的。” “死倔!”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欧阳若立刻转身隐藏在屏风之后。须臾,两名宫女,进来收拾膳食。见陌羽辰一口未动,她们神色微微有些讶然,却是一句话也没说,把那些膳食纷纷装入食盒之中,带走了。 直到,那两名宫女离开后,欧阳若才悠悠的走出来。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嗯。”陌羽辰轻声的应道,“你放心吧。” |
屈辱的印记(一)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到处弥漫着腐朽发霉的气息。 颜雪曦昏昏沉沉的躺在角落里,一双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揉来摸去,这种触碰让他觉得犹如毒蛇在噬咬他的肌肤一般,令他感到害怕跟恶心。他想反抗,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他想喊叫,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的没有...... “你干什么呢?”一声呵斥不满的自身后传来,“你不要命了呀?上面交待过,不许碰他!” “大哥,这小子长的也太美了,我实在是忍不住呀。”那狱吏停下手,转身看着那人,低低的说道,“今日当值的就我们兄弟俩,大哥我让你先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他,我就阉了你!”那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那狱吏不由愣住,随后看了看,颜雪曦那俊美白皙的小脸,色眯眯的搓了搓双手,几乎要流下口水来。可是想起那人的警告,他颇为不甘心的起身走掉了。 ‘鬼域’那棵芙蓉树下,一个全身僵硬,有气无力的帅气男人正在打盹儿,欧阳若唇角带着一丝无奈的浅笑,缓步走近,一言不发,指如疾风,连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 楚澈有些猝不及防,整个人瞬间跌倒了! “哎呦,难受死我了!”楚澈逐渐从半梦半醒中回过神来,一边嘟囔着一边使劲揉着自己的双腿,不满的道,“你就这么对待我,你也太狠心了吧?!‘鬼域’之中,龙蛇混杂,你就不怕我被某些“豺狼虎豹”给叼了去,然后渣都不剩的被吃掉呀??” “吃你会消化不良,估计那些“豺狼虎豹”怕影响胃口,所以,你是很安全的。”欧阳若淡淡的说道。 “对了,我要离开‘鬼域’了,你自己在这儿慢慢玩儿吧。” “你要去哪儿?”楚澈看着欧阳若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帮我呀?” “无涯子的机关虽然精妙,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你不要太过于关注阵法跟阵形......” “明白了!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楚澈满是喜悦的喊道。 欧阳若看了他一眼,而后幽幽的道,“我再教你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如果,真的无法破解掉那机关,就直接毁掉好了。” 毁掉?!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楚澈闷闷的想道,自己一连几天都被无涯子的机关困在谷外,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他是要进百花谷的,又不是专门为了研究那机关的,干嘛要在那机关上多费心思呢?!破解不掉,就干脆毁掉好了! 楚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儿,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然不见。 “你到底要去哪儿呀?”他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在‘鬼域’待闷了,我换个地方玩儿。”欧阳若的声音,自远方悠悠传来。 天色已晚,明月初升,夜空中闪耀着点点星光。 凤栖宫内,陌羽辰满怀思绪的躺在榻上,脑海中一直思索着颜雪曦究竟被北堂倾雪给关在哪儿了? 夜,逐渐深沉,他慢慢的睡了过去。 时至子时,陌羽辰突然被惊醒!“你跟个活死人似的,站着干嘛?”霍的坐起身子,看了眼站在榻边的北堂倾雪,陌羽辰扯紧身上的锦被,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本宫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北堂倾雪自动的忽略了‘活死人’这三个字,他斜睨了陌羽辰一眼,“你现在毫无内力,就算本宫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你也无法反抗。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强迫你。本宫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送给本宫!” “你妄想!”陌羽辰勾唇冷笑,抬眸看向北堂倾雪,字字清晰的道,“这辈子都不可能!” “是吗?”北堂倾雪无谓的笑笑,“本宫拭目以待。” “你赶紧出去,不要妨碍我睡觉!我没兴趣跟畜生聊天!”陌羽辰冷冷的说着,丝毫不愿意搭理北堂倾雪,神色间满是嫌恶。 “陌羽辰,你就是学不乖是不是?”北堂倾雪双眸微眯,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让你学乖似乎真的很难。” “听话的宠物,本宫已经有太多了,你越是反抗,本宫就越是喜欢。”北堂倾雪微微笑了笑,靠近陌羽辰,在他的耳边低喃道:“不过,至今为止,你还是没有做宠物的觉悟。”语罢,他伸手捏住了陌羽辰的下颚,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 “放开我!北堂倾雪,想要我做你的宠物,你休想!”陌羽辰挣扎着,试图挣开北堂倾雪的钳制。北堂倾雪的笑容中有一丝阴冷,他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陌羽辰,有怒意慢慢的弥漫开来,声音低沉,他一字字的道,“这可由不得你,本宫的宠物,一切都由本宫做主!” 陌羽辰脱离北堂倾雪的钳制后,立刻起身离开了床榻。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只因在北堂倾雪的世界里,他就是一切的中心,他就是唯一,别人说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看来,辰王千岁的这身傲骨,还没有被折断呢。”北堂倾雪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陌羽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毫不在意的移开了目光。 “怎么不顶嘴了?刚刚的那些理直气壮都去哪儿了?”北堂倾雪冷冷的说道,看着陌羽辰那嫣红性感的薄唇,心神微微有些悸动。那人儿紧咬薄唇的倔强模样,那娇艳欲滴的柔软的唇瓣是那样的诱惑人心,北堂倾雪不禁想起了前几次吻他的感觉,陌羽辰的味道实在不错,让他忍不住着迷,无限的留恋。 陌羽辰依旧不发一语,那双狭长魅惑的凤眸是那样的美丽,他静静的看着北堂倾雪,眸中充满了冰冷的蔑视,又像是在看一个既可怜又卑微的人。 北堂倾雪明显被陌羽辰的这种冰冷倔强的态度所激怒,他一把将陌羽辰扯过来,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那精美的衣衫全部落地,露出他精致白皙的肌肤,纤细的肩膀,完美的锁骨,还有胸前那被狼爪伤到的抓痕,此时刚刚长出的新肉,透着淡淡的粉色。 北堂倾雪看到那伤痕后,眼神略略一暗,随即,他抬手轻柔的抚了上去。 “别碰我!”陌羽辰说着向后退去,他的身子抵在一个花架子上,而那上面的花盆有些摇摇欲坠...... 北堂倾雪,欺身而上,紧紧的环抱着陌羽辰,陌羽辰在挣扎的同时,脚下一晃,两个人往后倒去。花架子支撑不住那么重的力量,瞬间倒在地上,只听“咣当”一声,花盆应声而碎,那响声震的陌羽辰微微有些头疼。然而,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未能阻止什么,北堂倾雪的唇吻来时,陌羽辰转头躲开,陌羽辰越是强烈的反抗挣扎,北堂倾雪的吻就愈加霸道!他将陌羽辰死死的抵在地上,挣扎中的陌羽辰胡乱的挥手,北堂倾雪避而不及,被他打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此时的北堂倾雪,变的异常的愤怒,他一把抓住陌羽辰的手,直接按在了地上...... |
屈辱的印记(二) 地上有花盆破碎后的泥土跟花枝,还有尖锐的青瓷碎片,北堂倾雪的那一按,正好按在了那破碎的青瓷片上,顿时,陌羽辰的手,被那些碎片刺穿,鲜血霎时流了出来。 陌羽辰痛的微微抽气,他的唇刚刚张开,北堂倾雪的吻瞬间席卷了一切,那铺天盖地的吻掠夺了一切,包括他的呼吸。 对这一切,陌羽辰感到了无限的愤怒跟屈辱,忍着痛,他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的对着北堂倾雪的脖子狠狠的划了下去! 千钧一发,在那瞬间,陌羽辰几乎以为北堂倾雪必死无疑了,可是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快。 北堂倾雪迅速的偏头躲开,只因他太过迷恋陌羽辰的味道,他舍不得那嫣红的薄唇,沉浸在他的香甜中,也没想到陌羽辰会那样狠厉决绝的要他死,所以,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碎片划过他的脸颊,在他的左脸上留下一道口子,那伤口不深,几丝鲜血,滴滴划落。 北堂倾雪愣了一下,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像漩涡一样,深沉的无边无际,他抬手拭掉脸上的丝丝血滴,而后垂眼看着手指上那属于他自己的血迹...... 他的眼眸越发的深沉了,唇角带着一丝嗜血的冰冷跟阴鸷,看起来是那样的危险。 陌羽辰手中还捏着那碎片,他的手早已被鲜血染红,凤眸中没有一丝慌乱跟害怕,更别说是丝丝后悔了。 “认错。”过了半响,北堂倾雪才抬眸看着陌羽辰说道。“只要你肯向本宫道歉,本宫可以不追究。” “你见过人跟畜生道歉吗?”陌羽辰平静的开口,是那样的优雅,只是说出的话确是异常的刻薄。 “好!很好!”北堂倾雪有些阴冷的笑笑,那些因为愤怒而变的危险的气息慢慢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本宫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陌羽辰,本宫倒是要看看你的性子到底是有多倔!” 话音刚落,北堂倾雪一把握住了陌羽辰捏着碎片的手,轻轻一折,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陌羽辰痛的眼前一黑,他沉沉的喘息着,最终他抿紧薄唇,来抵御这断腕之痛。 “本宫会让你明白,反抗本宫的下场,本宫看你还能倔多久!本宫要你卑微的跪在地上,向本宫求饶!”北堂倾雪森然冷冽的说着,他的双眼此时已被愤怒填满,根本看不到陌羽辰的痛苦,更看不到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陌羽辰疼的浑身颤抖,可是他依然抬眸看着北堂倾雪,桀骜冷然的道,“北堂倾雪,你听着,我永远都不会向你求饶,永远都不会。” 北堂倾雪,微微挑眉,他看着陌羽辰那张绝美却苍白的脸庞,那双凤眸中,明明刚刚还是雾气萦绕的,他甚至以为,下一秒,那里面就会有晶莹滴落,他渴望见到陌羽辰的眼泪,那种渴望程度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只是,眼前的人儿,瞬间又变成了这冰冷倔强的样子,让北堂倾雪心底泛起一丝失望。 继而,北堂倾雪笑了笑,陌羽辰就在他的手中,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会见到的。 北堂倾雪的手再次肆意的在陌羽辰的身上抚弄,从他的小腹一点一点的向上移动,经过胸口,而后停在了他的左侧锁骨的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陌羽辰死死的看着北堂倾雪,因为手腕被折断,只要轻轻的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现在几乎没什么力气了。 “本宫送你一样东西。”北堂倾雪的笑容带着一丝邪肆跟张狂,他的手指轻轻的点在陌羽辰那雪白嫩滑的肌肤上,就在那左侧锁骨的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就犹如身受炮烙之刑一样,陌羽辰疼的浑身的冷汗,他的身体因为疼痛有些痉挛,他缓了好久,直到那痛逐渐的消失,他低头看着那个地方,只见,那里有一个烙印,鲜红如血的烙印,那个印记似乎有些熟悉,隐约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是到底在哪儿见到过,他实在是记不清了。 陌羽辰看着那个有些奇怪的烙印,它像一朵花,枝叶交缠,极美,却又极为诡异。 “这是什么?”陌羽辰抬手去摸,那里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什么感觉也没了。 “你是本宫的,当然要烙上属于本宫的印记,这个印记在你的身上,一辈子都不会消失。”北堂倾雪浅笑,强制性的把陌羽辰压在了身下,“无论你在哪儿,这个印记都会陪伴着你。” “疯子!北堂倾雪,你简直就是个疯子!!”陌羽辰失声喊道,他怎么能忍受,怎么能够忍受他的身上永远带着属于北堂倾雪的印记?!这种屈辱的痕迹他不要,不要! “本宫就算是变成疯子,也是被你逼的。”北堂倾雪的手狠狠的掐住了陌羽辰的脖子,阴沉的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气,如墨的瞳孔,泛起一股浓烈的杀气,残酷的唇角,缓缓的勾起,字字含冰的道:“陌羽辰,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再惹怒本宫。” 陌羽辰的呼吸愈加艰难,他冷若冰霜的看着北堂倾雪,漠然的说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北堂倾雪知道,只要他再稍稍一用力,这个总是忤逆他的人儿,便会化作尘土,随风而逝。 陌羽辰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那双魅惑的凤眸,静静的看着北堂倾雪,透着一股倔强跟决绝,没有一丝哀求,甚至连一个乞求原谅的眼神都没有。 北堂倾雪看了陌羽辰一眼,而后松开了手,他承认,他的确下不了手。 无法宣泄的怒气,充斥在胸口,欲吐不出,手指因为极度的压抑,而抖动的特别厉害。 北堂倾雪眼眸徒然一沉,深吸了一口气,愤怒的一甩手,一旁的摆设,在他的拂袖之下,应声而落,巨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的十分刺耳。 蓦然转身,抬步走出了凤栖宫。 守在殿外的影寒,见北堂倾雪脸色阴沉,心中不免一凛,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太子殿下。” 北堂倾雪的眸中泛起一丝血色,森然冷冽的道,“把他吊在蛇窟的上方,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下来!” 沉吟了片刻,他似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若是他开口求饶,立刻来报!” 夜风幽寒,冰冷刺骨,影寒不禁打了个寒颤。 天啊!那蛇窟里有成千上万条蛇,就算不扔进去,光是看着,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如果换成别人可能还好些,只是,那人...... “是。”最终,影寒无奈的应道。 北堂倾雪的身影早已远去,夜色孤寂,愈加显的冷冽异常,寒风刺骨了。 |
惨烈的折磨 夜色下的皇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阴沉沉的恐怖,那些华丽的宫殿,美丽的花园,就像是诡异的潜伏着的猛兽。 凤辰宫内,陌汐夜似是在下棋,他的面前有两个棋盘,他同时在下着那两盘棋。 “皇上,幻云山庄的那些人,之所以会面带微笑,是因为‘忘忧曲’。” 逐云单膝跪地,对着陌汐夜恭敬的说道。“这件事情,怕是跟宰相大人有莫大的关系。” “嗯。” 陌汐夜淡淡的应了一声,落下一子,而后又看向另一个棋盘,似乎对于此事早已知晓,所以反应并不明显。其实他心里明白,逐云的说法过于委婉了。 “皇上,那这件事情到底该如何呢?谢大人,正在绞尽脑汁,孜孜不倦的查案呢......” 逐云现在觉得自己都有些迷迷糊糊,似懂非懂的了。 陌汐夜微微抬头,唇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着逐云,淡然的说道,“谢军这个人一向刚正不阿,凡事力求真相,这件事情如果查不清楚话,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逐云一怔,忙道,“皇上,您的意思是要给谢大人一个“真相”?” 陌汐夜有些头疼的抚额,颇是无奈的道,“事已至此,朕也没有别的办法。” 逐云嘴角撇了撇,暗暗的道,这样的行为,不是摆明护犊子吗? 陌汐夜起身,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淡淡的笑着,感觉不到任何的压迫,但是却无端的让人紧张。 “怎么,朕的意思,你没听明白?”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逐云说完,便起身离去了。 刚刚离开凤辰宫,逐云感觉到了什么似的,随即,他一掌袭向旁边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 一声夸张的痛苦声响起,树上落下一个人来。 玄冥一脸忍痛的神情,一瘸一拐的走向逐云,不满的呢喃道,“师兄,你这是赤(裸)裸的谋杀啊!” 逐云看了玄冥一眼,而后淡然的说道,“你还怕死呀?” “我当然怕了。”玄冥看着逐云,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显然对于这话有点弄不清楚。 “怕死,你连皇上都敢骗!”逐云满是忿然的神情,语罢,径自离去。 玄冥吞了吞口水,有一种逐云早就知道的感觉!既然已经瞒不住,那就没必要再瞒了,因为他自己知道,他这师兄都知道了,想必皇上也知道了,或者,皇上根本就没有相信他说的。 玄冥急急的追着那抹玄色的身影,紧张的道,“师兄,你别生气嘛。皇上,都没有追究,你就不要生气了。” 逐云停下脚步,看着玄冥无奈的叹息,“师兄知道你跟辰王殿下还有宰相大人的关系很好,可是你别忘了,影卫的存在,本身就是为帝王服务效忠的家奴部下,全权听命于皇帝一个人,不理是非不问对错,以皇帝的命令为己任,是绝对誓死效忠皇帝的。” “师兄,你说的我都明白。”玄冥对着逐云说道,“你放心吧,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的。再者说了,这次的事情,皇上都没有说过什么,显然是不打算追究的。皇上很宠我的,他说了,我这性子,特别可爱,招人喜欢......” “行了,行了。”逐云挥手打断玄冥的话,“你自己以后掌握点分寸吧。”的确,玄冥的性子比较跳脱,跟影卫那种冰冷木讷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皇上也是真的喜欢他这种活泼洒脱的性情。所以,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皇上都不会过于深究。 寝殿内,陌汐夜看着那幅红梅图,神色微微有些黯然。 “皇上,喝杯参茶,早点休息吧。”张毅暗暗沉思,他知道,这九五之尊怕是又在思念那人了,虽然帝王嘴上从来不说,但是,他却看的明白。正如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 “放那儿吧。”陌汐夜漠然的说着,转身走向一旁的龙椅。 “皇上,恕老奴多嘴,这殿下跟宰相大人,一直在外,怕是......” 陌汐夜慵懒的步伐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跟在他身后的张毅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他语气淡淡的道,“想要一个人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你,最好的办法是把他绑在身边温柔呵护吗?” 张毅不语,只是神色微微一凛,他虽然看不到陌汐夜的表情,但是大概也能猜测的到,那肯定是一种淡漠冰冷到几乎透明的完美的笑容。 斜靠在华丽的龙椅上,陌汐夜浑身散发出那种优雅的高贵,眼神看着殿外那黑色的夜幕,声音悠悠的道,“一只羽翼丰满,翱翔于天地间的雄鹰,想要强制的把他关在鸟笼里,是绝对不可能的。困的住一时,困不住一世,外面的天地过于辽阔,有着无限的诱惑,除非,是他心甘情愿的才可以。否则,就算是,强行把他带回来,一有机会,他还是想要远走高飞的。” 烛火并不是那么明亮,或许还显的稍许有些迷离,映衬着陌汐夜那散落的发,散发出仿若黑夜天空般的色彩。低垂的黑发,微微遮住了陌汐夜那双深邃的眼睛,然而却依然,好像感受到了那宛如子夜般的眸中散发出冷漠略带邪肆的光芒,绯色的唇角扯出一抹笑,迷离昏暗的光影下,本就白皙的脸庞,粲然带了点妖冶的气息。 “倦鸟归巢,是迟早的事情。” 陌汐夜幽幽的说着,他的眼睛深如寒潭,就算他唇角带笑,也让人永远无法看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感情。 玉麟宫内。 北堂倾雪面色阴沉似水,他的脸上的那道伤口,还在不断的渗出血丝,双眼微眯,似乎是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回到寝殿内,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种憋闷的感觉,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让他异常的烦躁不安。 “凤凰参见太子殿下。”凤凰一踏进玉麟宫,便感觉到气氛不对,不免变的小心谨慎起来。 北堂倾雪,眸光微动,淡淡的颔首,“起来吧!” 抬眸间,看见他脸上的伤痕,凤凰怔了一下,担忧的道,“殿下,您受伤了?” 北堂倾雪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随意的说道,“一点小伤,无妨。” 凤凰俊眉微蹙,不认同的摇摇头,低声劝慰道,“殿下,伤势要紧,还是让凤凰帮您处理下吧。” 北堂倾雪眼眸微垂,淡淡的看着凤凰,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之色。 只要他想要,就会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的爬上他的床榻,乖乖的等着他的宠幸,他又何必为了那个倔强,不识抬举的人,而发怒生气呢? 只是,对于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 北堂倾雪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看着凤凰道,“也好!” 凤凰被那抹笑容,惹的不由心中一悸,吩咐婢女去拿药,随后他走近北堂倾雪,看着他脸上的伤口,不是很深,却一直在流血,他心下了然,除了陌羽辰,没有人敢伤他了。 很快,婢女把药拿了过来,递给凤凰。 凤凰的动作很快,也很轻柔,丝毫没有弄疼北堂倾雪,等处理好后,凤凰静静的看着北堂倾雪,静默无语。 整个宫殿,寂静无声,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 “天色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沉寂了许久,北堂倾雪对着凤凰说道。 “是,凤凰告退。”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却不想,依然会心痛。 夜色深沉,浓云遮住了那皎洁的月,一阵寒风吹来,全身冷的发颤,寒冷刺骨。 明明灭灭的火光随风跃动,陌羽辰一直昏昏沉沉,似醒非醒的,此时,他借着那光亮看清了身下的黑洞,微微动了动身体,铁链吱吱嘎嘎的响起来,他不经意的垂下眼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脸色骤然变的煞白! 只见,下方不足十米的洞里,盘踞着无数条蛇,盘根错节,相互交缠在一起,有的细如手指,有的粗如手腕,阴森森的,异常恐怖。 陌羽辰不由的深吸了口气,凤眸中闪过一丝恐惧。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他什么都不怕,唯独对这些无脚的东西,天生有种莫名的恐惧。 他怕蛇,从小就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作用,陌羽辰隐隐觉得捆绑他的铁链,微微有些下降的趋势。 然而,下面那些饱受饥饿的蛇群,似乎是嗅到了人的味道,纷纷扬起那脖颈,眼睛死死盯着陌羽辰,狰狞可怕,吐出长长的信子,有些还张大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是那样的凶狠跟阴毒,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刹那间,咝咝的声音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陌羽辰抽了口气,说实话,他宁愿北堂倾雪把他跟狼关在一起,也不愿意对着下面的那些无脚的玩意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陌羽辰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沁出些许冷汗。 只是,他心下不免有些疑惑,他怕蛇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北堂倾雪是怎么知道的?是歪打正着,还是别的?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陌羽辰忍不住轻动,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更是惹的底下的那群蛇躁动不安,跃跃欲试。 暗牢的门被打开,进来几个黑衣卫,他们抬着几具被鲜血染透的人,一言不发的将那些人扔进了蛇窟。陌羽辰一直以为那些都是尸体,却不想听到了虚弱的呼吸声。他们,还有知觉,还活着,居然,就这样被扔进了蛇窟,被万蛇噬咬,他们身上的伤口很深,想必那些蛇,会借着那些伤口,而钻进他们的体内...... 得到’食物‘的蛇群,变的异常的兴奋。汹涌的蠕动起伏,如海浪般层层翻动,蜿蜒钻窜,那些人忍不住虚弱的低声喊叫,痛苦的呻(吟),陌羽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恐怖骇人的情景,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人的血腥味儿跟那令人作呕的腥味儿,待的时间越久,那种腥臭味,就愈发清晰。 陌羽辰紧抿着唇,胸口泛起阵阵恶心,胃里不禁翻江倒海,他微微转头干呕起来! 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他难受的不行,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断掉的手腕早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说实话,面对这种惨烈的折磨还能坚持多久,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只是,让他跟北堂倾雪低头,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
杖刑(一) 夜色阑珊,清冷而孤寂,淡淡的月光,柔柔的洒落一地,犹如轻盈的薄纱,圣洁,美丽。 凤凰离开后,北堂倾雪心中的怒气,久久不曾消散。 想到陌羽辰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绝然,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深深的挫败感! 北堂倾雪冷冷的闭上眼眸,再睁开时,双眸中满是冰冷刺骨的寒洌,蓦然开口,对着一旁的侍卫,冷声的交代:“去醉月阁,唤媚尘过来!” “是!” 那侍卫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媚尘面含笑意,莲步款款的踏进了玉麟宫。 北堂倾雪已经多日不曾召他侍寝了,这突如其来的宠幸,让他心里不禁感到无比的高兴。 一身淡青色的衣衫,束腰的鹅黄色绸带,纤腰盈盈一握,眉蹙春山,眼含秋水,袅袅婷婷,柔媚中透出一丝淡雅的味道。 尤其是那双眼睛,细看之下,那美丽的凤眸,竟与陌羽辰极其相似。 媚尘看着那心心念念的人,眼中满是爱意,唇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对着北堂倾雪俯身道,“媚尘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免了!” 北堂倾雪随意的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奄奄的,闷闷的。 媚尘见北堂倾雪的面色略带着一丝阴沉,脸上还带着一条伤痕,明显是心情不好,不禁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明明近在咫尺,但北堂倾雪满是冷冽的神情,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 北堂倾雪俊眉微蹙,眼神凌厉的扫向媚尘,冷冷的说道,“媚尘,你逾越了!” 媚尘羽睫微颤,看着北堂倾雪俊美的侧脸,眸中生出丝丝恐惧,暗咬红唇:“媚尘知错,请太子殿下恕罪。” 北堂倾雪侧目,眸中闪过一丝厌烦,这样唯唯诺诺的,他还能吃人不成。 “罢了!”语落,伸手勾住媚尘的纤腰,用力一拽,把人揽入怀中,媚尘轻轻的靠在北堂倾雪怀里,微微扬起头,想要去亲吻那红唇,却又不敢!北堂倾雪的唇落在媚尘那双凤眸上,如蜻蜓点水般,瞬间,那微凉的薄唇便离开了。 媚尘微微一惊,抬起眼睛,气喘吁吁的唤道,“殿下......” 北堂倾雪冷冷一笑,“有多少人日日夜夜的等待着本宫的宠幸,为什么他对本宫永远都是拒绝跟不屑?” 媚尘敛起眸中的落寞,看着北堂倾雪,揣测道,“太子殿下说的是辰王爷?” 北堂倾雪双眸微眯,脸色更加的阴沉,浑身散发出森然肃杀的气息。 在那瞬间,媚尘的心,几乎冻结,他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北堂倾雪,给自己带来灾难。同时,他的心里也泛起一股强烈的嫉妒,他不甘心,凭什么那个人就可以让北堂倾雪如此在意? 第一次有人无视他,第一次有人挑战他的威严,自尊受到轻视,却也让北堂倾雪对陌羽辰越来越感兴趣! “殿下,媚尘想您了。”柔若无骨的声音,娇媚的在耳边响起。 北堂倾雪抱起媚尘,起身走向寝殿。 寝殿内,媚尘娇喘连连,媚眼如丝,目光已呈迷离之状,一双手臂紧紧的纠缠着北堂倾雪的身体。北堂倾雪的眼中没有丝毫情(欲),异常的清明,他心里想的全是陌羽辰,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致。以最快的速度了结束了这场欢爱,他完全不理还在情(欲)中的媚尘,骤然起身,自行取过衣物穿好,转身向外走去。 “殿下......”媚尘见北堂倾雪起身离去,立刻焦急的喊道。 “你先回去吧。”北堂倾雪头都未回,冷冷的扔下一句,便离开了玉麟宫。 暗牢内,陌羽辰低头看着那些无脚的玩意儿,神情有些凝重。他一直在逼自己习惯,他甚至想,要是北堂倾雪那个疯子一时兴起,把他也扔到蛇窟里,他该怎么办? 陌羽辰心里很清楚,他就快到极限了。又累又痛,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影寒一直兢兢业业,如霆如雷的。眼睛丝毫不敢离开陌羽辰,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你这眼睛都快长在他身上了,放心吧,他的承受能力没那么差。”身后,忘情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忘情公子。”影寒,转身行礼。 “统领大人客气了。” 忘情看了陌羽辰一眼,而后道,“他怎么样,有什么反应吗?” 影寒摇摇头,“没什么反应,至今为止,没喊过一声。” “太子殿下,恐怕又要失望了。” “本宫为什么要失望,他要是轻易就被本宫驯服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北堂倾雪缓缓走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参见太子殿下!”影寒跟忘情纷纷行礼。 “起来吧!”北堂倾雪淡淡的说着,眼睛一直在盯着陌羽辰,当他看到蛇窟下面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跟几根白骨时,眸中闪过一丝波澜,随后,他恢复平静。 “你不是说他怕蛇吗?”北堂倾雪对着忘情质问道。 忘情笑笑,“这个嘛,可能是,情报失误,不准确。” 北堂倾雪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把他扔到蛇窟里试试......”忘情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北堂倾雪那冰冷的目光给逼回去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开玩笑的,殿下不要介意嘛。” “依本宫看来,把你扔进蛇窟才好呢。” “可别,我怕我一不小心把那些宝贝给压坏了。”忘情悠悠然的说着,一点都不惧怕北堂倾雪,然而,北堂倾雪也没有生气。 “时至今日,本宫都没想清楚,三年前为什么要救你。”北堂倾雪略显困惑,颇为无奈的说道。 “想来是太子殿下,心地善良,不忍心见死不救吧。” 忍着扶额的冲动,影寒不禁暗暗道,这话说的比外面的天气都冷!心地善良?骗鬼呢! 北堂倾雪看了忘情一眼,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本宫哪有你心地善良呀。” “这么久了,还是没有问出来吗?” “那个老东西嘴硬着呢!”忘情满是苦恼的说道,“这两年,所有的酷刑都用遍了!他就是不肯开口!” 北堂倾雪沉默了一会儿,幽然开口,“实在问不出来,就杀了吧。” “不行!”忘情蓦然一惊,“殿下,他还不能死。留着他,我还有用!” “你是打算用他的老命,来威胁那人吧。”北堂倾雪顿了顿,才道。“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个老东西对他来说不一般,你把人折磨成那样,以他的性情......” “以他的性情,会杀了我,就算杀不了我,也会恨我入骨。”忘情淡淡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丝丝凄然哀婉。 “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呢?” “得不爱,我宁愿得到恨。这样,至少可以证明,我们之间有过交集,而并非陌生人。”忘情说着,唇角泛起一丝苦笑,眼神变的很深很深。 北堂倾雪,轻声叹息,“罢了,随你吧。” “对了,颜雪曦怎么样?” “请殿下放心,那个地方很隐秘,谁都不会找到的。”忘情道。 “嗯。”北堂倾雪点头轻应,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陌羽辰,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敢问太子殿下,打算何时让他们父子相聚呢?” “不急,再等等吧。” |
杖刑(二) 过了半响,忘情看着北堂倾雪说道:“殿下,还是放他下来吧。” “嗯?”北堂倾雪转身看向忘情,“你这是在为他求情吗?” “那倒不是。”忘情轻笑,“人的第一感觉很重要,时间久了,慢慢的就习惯了。你要是,再吊他几个时辰,搞不好他跟那些蛇还能成了好朋友呢。” 闻言,影寒微微有些忍俊不禁。 “你是故意去喂那些蛇的吧。”看了忘情一眼,北堂倾雪不经意的说道。 忘情点头,一脸的淡然,“我原本以为命人扔几个半死不活的人下去,陌羽辰多多少少会有点反应的。毕竟,亲眼看着那些还活着,却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被万蛇噬咬,在他们身上肆意钻窜,那种感觉,会让人加深恐惧,只是没想到,人家就是没有一点反应,别说是开口求饶了,至今为止,连喊都没喊过一声。所以,我觉得,在这样下去,也不会起什么作用了,还不如放他下来呢。” 北堂倾雪久久未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就把他关到隔壁的水牢里,那里面饲养着许多条水蛭......” “不必了。”北堂倾雪开口,声音有些低涩,说实话,对于陌羽辰,他真的做不到如此狠心。 但是,就这样妥协,他心里又有些不甘,沉吟了一下,北堂倾雪冷然的道,“把他放下来,杖责五十!” “是。”影寒低低的应道。 “注意他手上的伤。”北堂倾雪说完后,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一丝停留。 “唉,太子殿下明明是心疼了,却还是固执的想要面子,这算是找个台阶下吧。”忘情悠悠的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陌羽辰,那里面一片深沉,让人看不懂。 看着想要离去的忘情,影寒有些急切的开口,“忘情公子,你也要走?” “当然了。”忘情拍了拍影寒的肩,“我对看人挨打没什么兴趣,天都快亮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影寒不禁在心里喊道,我还一夜没睡呢! “来人!” 闻声,进来一个黑衣卫,“统领大人有何吩咐?” “去拿刑杖来。” 那黑衣卫愣了愣,没动。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啊?!”影寒怒道。 “统领大人息怒,这暗牢里没有刑杖这种东西。”那黑衣卫一脸无奈的说着,“那玩意儿过于’温柔‘了,这暗牢里根本就用不上。” 影寒沉思一会儿,而后说道,“去把人放下来,小心他手上的伤。” “是。” “统领大人,他晕过去了。” 影寒从那黑衣卫手中接过陌羽辰,淡淡的说了句,“晕过去才好呢,速去禀告太子殿下,就问这五十板子还打不打。” 待那黑衣卫离开后,影寒便把陌羽辰放到了一旁的竹榻上,可以说是榻,却也可以说是刑床! 北堂倾雪并未走远,他一直在暗牢附近,抬头看着那深沉的夜幕,黎明前的夜色,果然黑的像浓墨,怎样都化不开。 听到那黑衣卫的话后,北堂倾雪眸光微微动了动,随后,抬步向暗牢而去。 陌羽辰刚醒,便见北堂倾雪的手正贴在自己的额上,那略带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有些舒适。 “你有些发热。” 陌羽辰彻底清醒过来后,抬手打落北堂倾雪放在他额上的手,俨然还是一副神鬼勿近的模样。 “本宫早就跟你说过了,性子太倔是要受罪的。”北堂倾雪低沉的说着,声音里带着丝丝莫名的情愫。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陌羽辰那断掉的手腕,已经肿的很严重了,透出一股深紫色!趁其不备,北堂倾雪迅速的为陌羽辰接上了断腕。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陌羽辰不由的咬破了那嫣红的薄唇,额上全是细密的冷汗,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以此来平复那种剧痛! “本宫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只要你肯开口求饶......” “北堂倾雪,你别再妄想了,那根本不可能。”陌羽辰冷冷的打断北堂倾雪的话,漠然的说道,只是气息有些虚弱。 “是吗?”北堂倾雪唇角漾开一抹笑,那笑带着无限的阴冷。“本宫就是喜欢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重责五十杖,给本宫狠狠的打!这次就算他死了,也别来烦本宫!”语罢,北堂倾雪拂袖而去。 影寒无奈的叹息,最近他家太子殿下总是在吃瘪,就没有赢过一次。 “动手吧!”陌羽辰翻身伏好,既然已经无法避免,那就早打早结束! 那黑衣卫拿着刚刚寻来的刑杖看着影寒,满脸询问,“统领大人,这......” “打吧。”影寒淡淡的吩咐道。随即,在他耳边低语,“你注意下力道,拿捏好分寸,绝对不能出事。” “属下明白。” 交待完后,影寒便离开了。 几板子下去,陌羽辰已是浑身是汗,那种钻心的痛,让他难以忍受。为了不喊叫出声,他只能紧咬薄唇。臀上的痛越来越强烈,额上的冷汗,一滴滴划落,板子落在早已肿胀的肌肤上,陌羽辰痛的眼前发黑。 暗室的外面,凤凰随意的站在一旁,双眸微眯,看着正在受刑的陌羽辰,眼神有些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阁主,您怎么在这儿?”影寒见到凤凰后,不免有些讶然。 “无聊!看热闹!不行吗?”凤凰说着,优雅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脸淡然的神情。 影寒没有说话,当然,这话也没法说。 沉重的板子砸在破皮流血的臀上,陌羽辰痛的差点喊出声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死死的咬着唇,就是不肯让自己喊出声,哪怕是一点点呻(吟),也不可以。板子不停的落下,那种锥心彻骨的痛,无限的蔓延。 其实,最后几板子落下去的时候,陌羽辰已然晕过去了。 凤凰站起身,将一枚红色的药丸递给影寒,“把这个给他服下。” “那外用的药呢?”影寒问。 “没有。” 离开暗牢后,凤凰抬头看着那东方的天际,那抹缓缓升起的金色,慢慢驱散了黑夜。 |
宛若天人(一) 空中,晶莹的雪花,轻轻的飘落下来,犹如白色的蝴蝶般翩翩起舞。 片片红梅,傲然怒放。花瓣上沾染了点点白雪,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花蕊,如血般的花朵,显的相得益彰,在这风雪中,更添铮铮傲骨。 梅林之中,欧阳若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墨发随风轻动,被风扬起的发丝,与落下的片片雪花纠缠在一起,是那样的肆意,唯美。 一阵风吹来,梅林中飘出清脆空灵的箫声,那箫声如泉水般清澈,低转清越,美丽的景色沦为它的陪衬。 只是,那低转迂回的箫声中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无边的哀伤...... 一曲终了,欧阳若转身看向楚澈,“这么急的找我,是那件事情有什么消息了吗?” 楚澈点了点头,道,“苍老爷子最后出现在洛水镇。” “洛水镇?”欧阳若面露不解之色,“苍伯怎么会去洛水镇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楚澈悠悠的说道,“他在洛水镇会不会有什么熟人,朋友呢?” 略略沉思了一会儿,欧阳若淡淡的开口,“不会呀,我从来没听苍伯说起过。” “苍老爷子没说,不代表没有呀。”楚澈看了眼欧阳若,随后道,“你再仔细想想,他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吗?” “据我所知,没有。”欧阳若摇头。 “苍伯已经失踪两年了,我担心他会有不测。” “不会的。你不要多想,苍老爷子福大命大,肯定会安然无恙的。”楚澈劝慰道。 “希望如此吧。”欧阳若说着,抬眸看向那漫天飞舞的落雪,神情有些黯然忧伤。 “洛水镇距此不过三百余里,我想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沉寂了许久,欧阳若才幽幽的说道。 闻言,楚澈微怔,道,“已经这么久了,就算是当时有过蛛丝马迹,恐怕现在也早就消失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趟洛水镇,那里是苍伯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见欧阳若态度决然,楚澈也并未再劝。 “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说话。” “谢了。”欧阳若笑笑,“为了这件事情,已经麻烦你不少了。” 楚澈随意的摆摆手,朗声洒脱的说道,“你太见外了,朋友之间不必言谢的。再者说了,你肯找我帮忙,是看的起我。” 微微顿了一下,楚澈继而开口,“不过,你为什么不肯动用绝尘宫的势力呢?要是那样的话,会容易很多的。” 欧阳若愣了愣,眸光轻动,“我现在无法命令他们为我做事。” “你说胡话呢?”楚澈讶然的看着欧阳若,有些疑惑的道,“你是绝尘宫的宫主,怎么会无法命令他们为你做事呢?” “令牌不在我手里。”欧阳若抬眸扫了楚澈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现在是空有宫主之名,却并无实权。” 绝尘宫向来只认令牌不认人,所以历代宫主必须誓死守护住那令牌,更有甚者视那令牌如命般重要!楚澈看了欧阳若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道,这位爷可是够大方的,跟别人完全不一样,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把那令牌拱手送人了,还是心甘情愿的! 欧阳若神情有些晦暗不明,让人难辨喜怒。 “喂,你想什么呢?”见欧阳若有些发愣,楚澈不由问道。 “我在想,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呀。”欧阳若淡然的说着,语调轻缓,恍如动人的琴音般清脆,令人迷醉。他随意的伸手接住,那片片飘落的雪花,那晶莹剔透的花儿,犹如断翅的蝴蝶般落在他的掌心,指尖,最后,消失不见。 “怎么样,后悔了吧?”楚澈笑道。 “对于我所做之事,我从来不曾后悔。”欧阳若缓缓的道,眉宇间全是坚定的神色。没有爱上陌汐夜之前,他一直都是无欲无求的。仿佛,天下万物,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动心的。爱上陌汐夜之后,他不再是无欲无求,他的心里一直想让那个人也爱上他,他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而努力。只是,不断的去追逐一个人的心,会很累,真的很累...... 楚澈一直在看着欧阳若,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便也没有打扰他。 雪,越来越大,越飘越多,恍若漫天的白色蝴蝶,嬉戏、玩闹、追逐,最后,纷纷落下。 风雪之中夹杂着梅花的香气,清幽而淡雅。 苍茫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倒是真真有些,“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意境啊! 欧阳若抬手抚上一朵红梅,看了眼楚澈,而后随意的道,“你见过无涯子了吗?” “嗯。”楚澈点头轻应,道,“在你的提点之下,我轻而易举的毁了无涯子的机关。不过,就因为这事,他生气了,说什么都不肯见我。迫于无奈,我只能赖在百花谷中一直不肯走,磨了他好久,最后,他被我烦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见我了。” “你帮我做件事情。”须臾,欧阳若对着楚澈说道。 “说吧,什么事?” “你帮我问一下无涯子,人中了蛊毒之后,内力全无,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如何才能恢复内力?还有,他能不能想办法把解药配出来?”欧阳若声音有些低沉,难掩担心着急的神色。 “谁呀?能让你如此关心?” “你管呢!”看了眼楚澈,欧阳若没好气的道。 “不管就不管,你不愿意说,我还懒得问呢。”楚澈嘀嘀咕咕的抱怨着,随后看着欧阳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洛水镇?” “现在。”欧阳若淡然无谓的说道。 “现在?”楚澈忍不住惊呼,“雪这么大,你干嘛这么着急呢?” “我还有别的事情,所以时间紧迫,耽误不得。”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欧阳若转身离去。“那件事情拜托了!” “放心吧。”楚澈对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喊道。 “主人,真美啊!”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从旁边跑过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煞是可爱! 楚澈唇角挂着一丝笑意,“臭小子,嘴怎么这么甜呀?不过,你主人我是挺美的,对吧?” 那小男孩儿摇了摇头,看着楚澈郑重其事的道,“主人,我不是说你美啦!我说的是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哥哥,他长的真好看,沁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 楚澈瞪了眼沁儿,不满的说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小混蛋,刚见了人家一面,就被美色给收买了呀?!早知道你胳膊肘朝外拐,我就不应该救你,让无涯子拿你炼药得了!” “那个哥哥长的真的很美嘛。”沁儿偷瞄着楚澈的神色,弱弱的说着。“还有,他吹得那首曲子也好好听。” “嗯。”楚澈彻底无奈了。 难道,美色竟然连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也能轻易的收买吗? “主人,这里怎么变了呀?”沁儿后退了几步,看了看四周,对着楚澈说道。 “嗯?”楚澈道,“雪还是雪,也没有停,那片梅林也还在,什么都没变呀。” 沁儿摇了摇头,“反正跟刚才不一样了。” 忽然间,楚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看了眼沁儿,开口问道,“沁儿,你觉得这儿的景色美吗?” “嗯。”沁儿乖乖点头,“美。” “只是,刚刚沁儿只注意到了那个穿白衣服的哥哥,没有去看这里的景色。” 楚澈了然的笑笑,果然是这样,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不会形容欧阳若的美,却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只要那个人在,即使再美的景色也会沦为他的陪衬。 |
宛若天人(二) 在‘鬼域’的几天里,欧阳若整晚对月浅酌,几乎是夜半无眠,他的眼底总是会浮现出丝丝忧伤。 常言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他入的是帝王家。 天下万万人,他却独独爱上了那至高无上的的帝王。而且还是一个拥有雄心壮志,意在问鼎天下,逐鹿中原的帝王。无论是谁得到欧阳若那般绝代风华的人,都会放在心尖上,疼着、爱着、宠着,可是偏偏一个想要成就皇图霸业,君临天下的帝王,是绝对做不到的。爱,对于帝王来说在心里占据的位置是很小的。因为,他的雄心,他的霸业,他的责任,他的义务,早已经把心填的满满了。 唯一的角落里,才会有点点爱意。 只是,那微乎其微的爱,有无数的人在等着、在盼着、在挣着、在抢着,帝王的爱,注定不会是属于一个人的。 楚澈不由的为欧阳若感到惋惜,他用全部的爱,却只能换来帝王那微乎其微的爱,是何其的不公平。况且,陌汐夜最终会不会爱上欧阳若还是个未知呢?就算是爱上了,又能如何呢? “主人,你在想什么?沁儿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你说什么了?”楚澈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沁儿问道。 “沁儿想知道,那个哥哥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哦,那个啊,叫“忘忧曲”。”楚澈抱起沁儿离开了梅林,雪,还在不断的落下。 “主人,你会吗?” “不会。” “主人,你真笨。”沁儿不满的嘟嘟嘴。 楚澈嘴角抽了抽,暗道,“忘忧曲”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清脆婉转,动人心魄,令人迷醉。一旦灌注内力,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杀人魔音。而且,可以唤起人心里隐藏最深的情感,即使是一个罪大恶极,凶残暴虐之人,也会露出会心的微笑,最后自杀。 “公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呀?”竹心对着身着一袭蓝色衣衫的翩翩少年郎说道。 只听“啪”的一声,“哎呦!”竹心捂着脑袋,一脸委委屈屈的模样,“公主,你干嘛打我呀?” “嗯?”那少年眯起眼睛,扬了扬手,“你说呢?” “公......子,我们离宫好几天了,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人管的。” “可是,毕竟......”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北堂馨儿,就是不要再回去了。无论是父皇,还是皇兄,没有一个人关心我。”北堂馨儿说着,脸上浮起一丝哀伤。 “小兄弟,请留步!”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相一般,但那双色眯眯的眼睛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善类。 “有事?”北堂馨儿转身问道。 “在下想跟小兄弟交个朋友,不知可否找个地方坐下聊一聊呢?这雪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 竹心有些害怕,躲在了北堂馨儿背后,北堂馨儿向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麻烦你让开,我不想跟你交朋友。”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男人说着,随手洒了些迷药,北堂馨儿的身体就那样被那个男子揽在了怀里,而竹心晕倒之前,只见到那个男人把北堂馨儿带走了。 男子可是有名的采花贼了,他一眼便看出这人是女扮男装的!望着北堂馨儿那娇美的容颜,他忍不住热血沸腾,满脸淫笑的拍了拍北堂馨儿那挺翘浑圆的臀,“一会儿就好好疼爱你,等着。” 落雪纷纷,荒无人烟。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隐秘的小树林,有一个残破不堪的屋子,应该是之前山上猎户住的,现在早就荒废了。 那男子迫不及待的抱着北堂馨儿进去,将她扔在一张破旧的床上,随后伸手扯去她的腰带,大手在她身上大力的摸索,揉捏!看着身下那死人一般的女子,男人似乎不是很满意。他把北堂馨儿弄醒后,接着去干刚才的事情了。 “啊!你放开我!”北堂馨儿醒来之后,就看到压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不停的猥亵自己,北堂馨儿拼命反抗,那个男人却是兴趣盎然!“小(贱)人,爷这儿还有一包烈(性)(春)药,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那大爷一会儿就让你自己求着大爷玩你!”说完,他一手抓起北堂馨儿的头发,用力的去撬开她的嘴,把那包药倒进了她的嘴里。 见她将药吞下去后,男子放开了他,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果然没过多久,北堂馨儿就感到身体不对劲了,很热,让她忍不住想要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又仿佛觉得身体里有无数只蚂蚁在穿梭,很痛苦,她感到莫名的空虚,极度需要些什么来把自己的身体填满,那种想要祈求什么又得不到的感觉让她想要哭泣,眼神越来越模糊,呼吸一点点开始变得急促,紊乱...... “哼!在贞烈的女子,服用了这玩意儿也能变成(荡)妇!瞧你这媚态横生的模样,真是让大爷心痒难耐呀!别急,大爷这就满足你,哈哈!”男子满脸兴奋的扑向了北堂馨儿。 北堂馨儿本能的想要躲开,可是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关键是,那男人的触碰竟然让她有种舒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她是尊贵的公主,怎么能像一个妓女一样低贱,淫乱!北堂馨儿尖叫起来,拼命的喊叫,无助的哭泣! 那男人却不管不顾,整个人兴奋的压在北堂馨儿的身上。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尖锐的惨叫声划破了这雪色下的宁静,北堂馨儿强忍住理智,不受那种奇怪的感觉的蛊惑,拼命的想要挣扎,却没有丝毫力气,那种触碰让她觉得恶心,却偏偏躲不掉。 男子却是异常的兴奋,他抱起北堂馨儿离开了那残破不堪的屋子,将她扔在雪地上,淫笑道,“老子跟你在外面好好玩玩!” 随着衣服被彻底脱光后,北堂馨儿凄惨而绝望的哭声令人心惊!眼角的泪水不断划落,这种屈辱不知何时才会过去。 风轻轻吹过,雪花轻盈的飘落,一抹绝美的白色身影悄无声息的缓缓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身后,神色淡然。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中还夹杂着一丝细微的骨碎的声音,欧阳若一脚踢在了那个伏在北堂馨儿身上的男子的后心处,那个男子被踢出去很远,身子撞到树上才被拦下,那人惨叫出声,满口鲜血,而后彻底死去。 北堂馨儿隐隐闻到阵阵花香,那味道很淡,却很好闻。 苍茫的雪色下,北堂馨儿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她有些警惕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只一眼,却惊艳了她眼中所有的风华妖娆,眼前之人,俊美脱俗,五官精致,那眼睛美若桃花,粉嫩的娇唇如玫瑰花瓣,整个人透出一股高贵跟优雅,那如墨的黑发在风中飞扬,带着些许不羁跟邪肆。 北堂馨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欧阳若,甚至伸出手企图抓住他。不知道为什么,北堂馨儿想要这个男人,这个从天而降,宛若天人的男人,她不顾寒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向欧阳若走去,因为(春)药的原因,她全身白皙的肌肤,此时透出丝丝淡淡的粉色,娇美的脸上更是带着醉人的潮红,没有半点羞涩或是想要遮盖自己的意思,一步一步的靠近欧阳若,眼中满是痴迷。 欧阳若俊眉微蹙,掌风卷起北堂馨儿被那个男子脱掉的衣服,扔在她身上,幽幽的道,“你要是不想被冻死的话,还是赶紧穿上吧。” 北堂馨儿愣愣的看着欧阳若,这个宛若天人,俊美如神的人,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眼中除了玩味,再无其他。 她的唇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刚刚那个男人不惜对自己用(春)药,想要强暴自己。而,这个风华绝代的人,却始终不曾用正眼看过她,就在北堂馨儿胡思乱想之际,欧阳若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
鬼狼(一) 暗牢内,陌羽辰被抬到了一间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房间,没一会儿影寒便领着一位御医进来,那老御医仔仔细细的为陌羽辰检查了一下伤口,影寒站在一旁询问,“如何,他没什么事吧?” “统领大人请放心,他的伤没有大碍。” 那老御医捋了捋胡须,伸手去探了探陌羽辰的脉,接着说道:“只是要好生调理,他的身子有些虚,另外这伤口也要细心照料,千万不要感染了。” 待那老御医离开后,影寒顿时觉得为难起来。陌羽辰身上的衣服已经跟肉烂在了一起,衣服的碎屑都粘在伤口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只是北堂倾雪下令不许为他治伤、用药,就连那老御医还是被他自己给硬拽来的! “统领大人,那个老御医怎么不为他治伤呢?还有,怎么连药也没有留下呢?”一直站在旁边的黑衣卫不解的问道,满脸疑惑的神情。“他的伤怎么办呢?” 影寒眉头微蹙,满是纠结。 “要不,去禀告太子殿下吧。” “太子殿下说了,不管。”须臾,影寒无奈的开口。 “啊?!那该怎么办?” “鬼知道!”影寒忿忿的说了一句。 陌羽辰虽然昏睡过去,但是神色并无痛苦,想来凤凰给的那枚红色药丸是安神镇痛的。不然,他现在恐怕不会这么安稳,舒服。 夜近子时,陌羽辰还在昏迷中,明明灭灭的烛火闪了闪,影影绰绰中,一个人影走到他的身边。 北堂倾雪看着昏睡中的陌羽辰,伸手轻轻的抚上他那绝美的脸庞,面色苍白略带凉意,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柔顺的贴在脸上,看起来是那样的怜弱,让人不由的感到心疼。然而,眉宇间的倔强、冷傲、淡漠,却又令人无限着迷。娇艳欲滴的唇瓣,满是斑斑血痕,这抹血色让北堂倾雪,觉得异常的碍眼,他毫不犹豫的俯下身子,柔柔的吻上陌羽辰的唇,用舌轻轻的将那些血迹舔舐干净。 陌羽辰不舒服的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只是伸出尖尖的小舌舔了舔自己那嫣红的唇瓣。只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北堂倾雪血气翻涌,瞬间(欲)火焚身,他赶紧停下一切动作,站起身来,努力平复身体的燥热,他自是知道陌羽辰的诱惑力有多大,但没有想到,那人不经意的举动,都可以让自己有反应...... 北堂倾雪好不容易浇灭了那熊熊(欲)火,无奈的叹了口气,亲自为陌羽辰处理伤口。虽然生气,却还是不舍得,不忍心,不管他。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打开后,轻轻的为陌羽辰上药,指尖轻柔的移动,生怕弄疼了他。 上完药后,看着陌羽辰那血肉模糊的臀部,北堂倾雪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愧疚,可是谁让他这么倔强的,哪怕只要他肯示弱,肯说出一句求饶的话,自己也不会真的再打他,这个可恶的小混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找的! “太子殿下。”影寒微微行礼,“东西都拿来了。” 北堂倾雪接过影寒手中的锦被,为陌羽辰盖好,凝视着他的睡颜许久,才抬步离开。 雪,轻盈的飘落,静谧的着地,自始至终都如此安静,静的化为一片虚无。 清冷的月光照到皑皑白雪上,泛起丝丝幽寒。 洛水镇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粉雕玉砌。欧阳若越走越觉得奇怪,这里静的可怕,虽说现在已是夜半,却也不至于静的连点人气都没有。 整个镇子,荒无人烟,有些地方犹如废墟,空气几乎凝固。 忽然,欧阳若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他眼神锐利的看着前面的那片坟地,眸光微动,抬步向前走去。他清楚的记得,就在刚刚那瞬间,他感到了一股阴寒之气,那是种让人从骨子里都能感觉到血腥的阴寒之气。 欧阳若可以肯定,在那片坟地那儿绝对有人。只是,为什么他看不到呢? 难道,不是人,而是其他什么东西? 刹那间,他感觉到那股阴森冰冷的气息突然消失了,想都没想,欧阳若立刻飞身跟上,他倒是要看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夜色下,两道极快的身影如风般飘过,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飞快的掠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快如鬼魅,如影随形。眨眼间,全部进入树林之中。 欧阳若慢慢的从半空中飘落到地上,宛如九天玄女。黑漆漆的树林里,树木巨大,盘根错节,枝叶交缠,上面皆是片片白雪。慵懒而随意的斜靠在一棵大树上,欧阳若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略带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眸光深邃而敏锐,悄无声息的感受着周围一切细微的变化。 “奇怪,怎么会,感觉不到了呢?真的,消失了吗?”欧阳若似乎真的无法感受到一点点异样的气息,微微有些错愕,他呢喃的说道。眼睛微眯,欧阳若更加警惕的看向四周,他不可能跟丢,他几乎是跟那道黑色的身影同时进入树林的。要么,就是真的逃走了,要么,就是躲起来了。 然而,欧阳若更倾向于后者,因为能真正逃出他的追踪的人几乎没有! 风吹过,极其轻微的响动,一双如血般的眼眸在厚重浓密的枝叶后面诡异的亮起,他死死的盯着欧阳若,仿佛在盯着自己的‘食物’一般。那种贪婪、邪恶、嗜血的气息,不经意间的流泻出来。 欧阳若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把自己“全无防备”的奉献给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嗖!嗖!嗖! 一道道森白恐怖的幽光犹如冲出地狱的锁魂厉鬼的鬼爪,向着欧阳若所在的方向袭去,速度奇快无比! 欧阳若闪身避开,却始终看不到人!这下,他倒是有些着急了,难道,自己遇到的这个东西,真的不是人? 这是他此时唯一的想法,不过欧阳若的反应并没有过多的恐惧与紧张,反而带着些许兴奋!他娇嫩的唇瓣勾起一丝冰冷而狂肆的弧度,那张俊美如神的脸上满是神采飞扬。 对着再次袭来的鬼爪,欧阳若一跃而起,却没有再躲闪,他不慌不忙的抽出‘幽兰’,随意的一扫,鞭影纷飞,那阴狠凌厉的鬼爪,瞬间变的不堪一击,支离破碎。 欧阳若完全看不到人,只能通过感受那个‘东西’的气息,来判断他的位置。枝叶微动,一团黑色的雾气随即出现,黑暗中,只能看到那双如兽般血红的双眼。欧阳若讥讽而桀骜的看着前面隐藏在黑色之下的血色眼眸,冷冽的笑道,“玩阴的,小爷可是你祖宗!” 语落,欧阳若挥鞭抽向那双血色的眼眸,那‘东西’极快的紧缩了一下眼睛,而后轻轻一眨,再次隐去踪迹。 欧阳若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眉心,随后微微划过眉,那英挺的剑眉仿佛染上了无限的寒冷,那双眼睛里全是森然冷冽,他觉得自己对那个‘东西’的耐心快用完了! 忽的,一个黑影窜出,欧阳若抬手挥鞭,半空中的人,赫然断成两截,掉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而颓败的气息,更像是死人的气息。 等到彻底看清楚那断成两截的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尸体!“该死的!”欧阳若愤恨的咒骂了一句,居然被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给骗了!看着地上那断成两截的尸体,欧阳若不禁有些疑惑,他从坟地那儿便一直追着那个‘东西’,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找尸体,只能说明这尸体他一开始就带在身上的。奇怪,他要尸体做什么? 树林中再也没有异样的气息了,这次那‘东西’是真正的逃走了! 欧阳若一脸懊恼的神色,气息微微有些不稳,显然气的不轻。他发誓,下次再遇到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他一定要把他逮住!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欧阳若掠身离开了树林,他再次去了那片坟地。 |
鬼狼(二) 果不其然。 许多墓穴都被破坏了,而且棺材也被打开了,里面的尸体却都不见了。 见到这种景象,欧阳若微哂,“哼,还真是有意思。” 那不人不鬼的东西,不会是个什么怪物吧? 雪,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止了。 雪后的景色异常美丽,是那样的冰清玉洁,仿若一片银色的海洋。 清晨,一袭粉色宫装的婢女,莲步款款的来到暗牢内,走到陌羽辰身边,“王爷,起来喝药了。”那婢女轻轻的唤着,可是还在昏睡中的陌羽辰根本就听不到。 “统领大人,王爷没什么事吧?”那婢女对着影寒问道。 “他没事,只是太累了。”影寒淡淡的道。 “那这药怎么办呢?阁主吩咐说,不能凉了再喝,那样就没有效果了。”看了眼陌羽辰,又看了眼影寒,那婢女颇是为难的神情。 “本宫来喂他吧。” “参见太子殿下。” 听见声音后,影寒跟那个婢女连忙恭敬的行礼。 “免了。” 北堂倾雪随意的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坐到榻边,北堂倾雪将陌羽辰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拿药来。” 一手扶着陌羽辰,一手拿着勺子从那婢女端着的碗中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然后才喂给陌羽辰。 看着北堂倾雪如此温柔的动作,那婢女一脸惊恐的模样,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倒是影寒,通过这段时间北堂倾雪和陌羽辰的各种摩擦跟较量,他家太子殿下,时常会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他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可能是药太苦,陌羽辰并未睁开双眼,只是那漂亮的俊眉微微皱了起来,他本能的躲避着北堂倾雪手里的药,无论如何都不肯张嘴。“喝药。” 见陌羽辰有了意识,北堂倾雪便开口说道。 “不要......好苦......” 陌羽辰轻启薄唇,微微呢喃着,那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蝶般颤了颤,美丽而动人。 北堂倾雪见陌羽辰不配合,只能另想他法了。看了看药碗,北堂倾雪直接拿起来,自己喝了一大口,而后吻上陌羽辰的唇瓣,一点一点的把药送入他的口中,当然,少不了趁机多占些便宜。陌羽辰一直处于似醒非醒的状态,神智还有些迷糊,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堂倾雪把那碗药给喂完了,最后还不忘把陌羽辰唇边的药汁舔舐干净。 北堂倾雪把陌羽辰放好,随后又看了看他臀上的伤,再次为他上了药。 原本,他也不想把陌羽辰弄的遍体鳞伤,只是这人的性子实在是太过倔强。北堂倾雪轻声叹息,他也不愿意自己跟陌羽辰总是这样势如水火的,硬碰硬是不行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直到未时左右,陌羽辰才彻底醒过来。他动了动身子,想要起身,却扯到了臀上的伤,痛的他微微吸气。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自己还在暗牢内,想到隔壁不远处的蛇窟,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低头的瞬间,陌羽辰无意的瞥到了左侧锁骨下的那个红色印记,他浑身一颤,而后他的手指死死的抠着这个印记,他的指甲不尖,却依然将那里抓的鲜血淋漓,可是那个印记还在...... 北堂倾雪看见陌羽辰这种完全属于自虐的行为,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只听“啪” 的一声,他怒吼道:“你发什么疯?!本宫早就告诉过你,这个印记在你的身上,一辈子都不会消失!就算,你把这块肉剜掉,它还是会存在!” 陌羽辰没有说话,嫣红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神色中透着一股倔强跟决然。 北堂倾雪当然知道,陌羽辰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幽幽的开口,“你要是真敢把那块肉剜下来,本宫就把颜雪曦的双手砍下来!不信你就试试!” “其实,本宫比较好奇,你说,你皇兄看到的时候,会怎么样?你猜,他会不会以为,你已经是本宫的人了。” 北堂倾雪看到陌羽辰那双美丽的凤眸中,一闪而过的恐惧,厌恶,跟愤恨! 此时,两名宫女带着食盒,慢慢的走了进来。将膳食一一摆放好,而后自觉的退去。 “你先吃点东西吧。” 北堂倾雪淡淡的说道,语气有些无奈跟落寞。 北堂倾雪微微叹息,本来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打算跟陌羽辰换种方式相处的,没想到这人刚醒,就又惹自己生气,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不醒呢!至少,那样,不会再惹自己生气,同样的,他也可以少受点罪。 陌羽辰一点胃口也没有,根本就不想吃。他也不愿意去理北堂倾雪,所以,直接闭眼假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要是一顿不吃,颜雪曦就一天没有吃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北堂倾雪淡然的说着,神色都是平静的。 闻言,陌羽辰看了眼北堂倾雪,贝齿紧咬着唇瓣,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过了许久,心情才平复。他漠然无谓的吃着东西,只是心情极差,再好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也如同嚼蜡! 知道他刚醒,没什么胃口,北堂倾雪也不忍再逼他。端起那紫砂盅,对着陌羽辰说道,“不想吃就算了,把这汤喝了吧。” 异常的难得,陌羽辰没有打翻那紫砂盅,居然听话的接了过来。北堂倾雪心里高兴,面上却没什么反应。见陌羽辰有些别扭,北堂倾雪笑笑,“本宫来吧。”语罢,轻车熟路的开始喂陌羽辰喝汤,一勺一勺的,极其有耐心。 “这蛇羹真是美味呀,我在这儿都闻到味道了。”忘情倚在门边,笑意吟吟的道。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陌羽辰便抬手打翻了那紫砂盅,开始吐了起来。北堂倾雪不满的看了忘情一眼,而后轻轻的拍着陌羽辰的背,柔声哄慰,“这不是蛇羹,他骗你的。这是雪蛤汤,里面加了一些药材,你身子太虚,是给你补身体的。” 北堂倾雪的话陌羽辰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光顾吐了,哪里还有心思干别的。 见陌羽辰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北堂倾雪亲自为陌羽辰拭去唇角的污秽,“本宫带你回凤栖宫吧。” 轻轻摇了摇头,陌羽辰看着北堂倾雪,道:“我现在不想动。” “也罢,随你了。”北堂倾雪说完,便示意那两个宫女过来照顾陌羽辰,而后,自己起身向外走去。 忘情见北堂倾雪不理会自己,无谓的笑笑,抬步跟上。 陌羽辰抬头的瞬间,只是看到忘情的一个背影,随后,很快消失。凤眸微微动了动,眉宇间似乎有些纠结,他神情有些冷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子殿下恕罪,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情报无误,是正确的,陌羽辰的确怕蛇。”忘情见北堂倾雪丝毫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只能主动开口。 “你心心念念的人去洛水镇了,你不想去见见他吗?”沉寂了许久,北堂倾雪幽幽的说道。 “不想。反正,早晚都会见到的。” “本宫的意思,你真的不明白吗?”北堂倾雪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景色。 “洛水镇可经不住他折腾。” “殿下的意思,忘情自然明白。有鬼狼在,不会有事的。”忘情看了眼北堂倾雪,接着说道,“再者说了,洛水镇下面还建有地牢,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找不到入口的。” “欧阳若是一般人吗?”北堂倾雪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神情略带玩味。 “他再聪明,刚到洛水镇第一天,也不会发现的。”忘情断然的道。 “说起来,本宫也是许久未见鬼狼了。” “殿下见他做什么,只是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已。”忘情不屑的说道,语调随意而冷漠。 “你把他变成现在这样,后悔过吗?” “是他心甘情愿的,我为什么要后悔。”忘情说着,思绪有些飘远。三年了,自己用各种毒物喂养鬼狼,让他的毒性越来越强,武功越来越诡异,同样的也越来越不像人。 自己到底有没有后悔过,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
亲们抱歉,近期更不了文了,不过,我会尽快的! |
他不是她 天边,一抹残阳似血。 冬天的黄昏,总是带着无限的落寞与凄凉。 整整三天了,陌羽辰都未曾见过北堂倾雪,显然,对此他还是感到很满意的。而且他发现,只要自己不离开这座暗牢,其它的,都是自由的。他可以随意的在这座暗牢里漫步。当然,前提条件是他自己愿意。 臀上的杖伤,让他行动有些不方便,陌羽辰伸手扶着一旁的墙壁,微微喘息着,试图缓解那磨人的疼痛。 “咳咳!咳咳!”暗牢深处的牢房内传来急促的咳嗽声,那人仿佛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听的让人不免感到心惊。 陌羽辰略微愣了一下,而后抬步向前走去。 这间牢房异常的阴暗冰冷,没有一丝光亮,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由于牢房内实在太过阴暗,陌羽辰根本无法看清那人,只能出去寻了一盏烛台,烛火影影绰绰,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渐渐的适应了黑暗,陌羽辰才看到牢房的刑架上,粗黑的铁链锁着一个几乎浑身血淋淋的人。 头发散乱,全身的伤口几乎全部化脓,他的琵琶骨被两条铁链穿透,身上各个关节处都有一枚蚀骨销魂钉,他一动不动,犹如死人一般,若不是刚刚听到他的咳嗽声,陌羽辰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 不过,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受到如此酷刑,而且在这种惨烈的折磨下,居然还活着? 那人低垂着头,除了微弱的喘息就是令人心惊的咳嗽。陌羽辰完全是因为一时好奇才会进来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景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后退了一步,想要转身离去,他原本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脚下就像灌了铅一样,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莫名的想要救他。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费力的抬起头,微微睁开双眼,“你是谁?”声音沙哑而虚弱,是那样几不可闻。 陌羽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满是凝结的血迹,所以五官有些模糊不清,眼睛浑浊,丝毫没有一点点活人的气息。 说实话,陌羽辰都有些佩服北堂倾雪了,竟然可以把一个人折磨到如斯田地,却可以保证他不死,这分寸掌握的,真真是恰到好处。 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间牢房内原来是罩了一层厚厚的黑纱,怪不得不透一丝光亮呢!陌羽辰伸手扯掉那黑色纱幔,霎时,夕阳的余晖丝丝缕缕的照射进来。 那人似是已经习惯了黑暗,突然见到阳光,有些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这是正常反应,陌羽辰并没有太在意,放下手中的烛台,转身离开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正如那句话所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没过多久,陌羽辰便拿着伤药回来了。看着那几乎全部化脓腐烂的身体,微微皱眉,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无奈。这样的身体,要怎么上药呢? 有轻微的脚步声走近,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那人慢慢的适应了光亮,轻轻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模糊不清的身影。 陌羽辰脚步很轻,犹如猫般慵懒,却不失高贵优雅。风吹过他散落的发丝,带起片片涟漪。修长笔直的双腿,隐藏在红色的衣袍之下,随着他的走动,忽隐忽现,无意间都是撩人的风情。 那人彻底看清楚陌羽辰的容貌后,眼中掀起一抹狠狠的震惊!是那样的不可置信,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那双涣散的瞳孔中,映着陌羽辰那精致绝美的脸庞,迷人的凤眸,娇艳欲滴的红唇! “是你?怎么,怎么可能......”那人有些精神恍惚的说道。 陌羽辰俊眉微蹙,心里很是疑惑,“你在说什么?”他敢肯定,眼前的这个人他是第一次见到,以前绝对不认识。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不会死。”那人不停的呢喃,眼中满是情愫。 “你到底再说什么?!”陌羽辰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道。心想,这人不会是被北堂倾雪给折磨疯了吧! 听见陌羽辰的低吼,那人犹如如梦初醒般,愣愣的看着陌羽辰,许久,他才恍若自语的说道,“你不是她......不是......”而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陌羽辰心有不甘的问,“你可是云水国人?” “不是。”陌羽辰淡淡的说着,随意的问了一句,“你刚刚......” “抱歉,我把你误当成一个故人了。”陌羽辰还未说完,那人便率先开口,说完后,又咳嗽了几声。他看着陌羽辰,心下不免有些惊涛骇浪,像,真是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呀! “小娃娃,你到底是什么人?”沉寂了片刻,那人再次开口。 陌羽辰把手上的伤药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则斜倚在墙边,“在牢里的还能是什么人,跟你一样,是犯人呗。”语气清冷淡漠,唇角微勾,一抹邪肆的笑意,油然而生。 “犯人?”那人有些迟疑,“我看不像,没哪个犯人能有你这样的待遇。” “难道都要跟你似的那么惨?”陌羽辰反问。 “我这样的酷刑折磨,你可受不了,估计到时候非咬舌自尽不可。” “未必。”陌羽辰不以为意的笑笑。 “哈哈!”那人大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被关在这里一年多了,今天是最有意思的一天。小娃娃,你......啊!” 那人突然凄厉的惨叫,而后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额上立即渗出一层冷汗。陌羽辰看着手上那枚带着血肉的蚀骨销魂钉,随后把它扔在了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止血散,洒在了那血洞上。 缓了好久,那人才开口,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你这小娃娃当真狠心,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去拔这蚀骨销魂钉。” “说与不说,结果还不都是一样的。”陌羽辰满是无谓的看着他说:“你还行吗?”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有什么目的?”那人的眼中满是质疑跟审视。 陌羽辰轻笑,“目的?我没有什么目的,救你只是因为一时无聊,仅此而已。” 那人看着陌羽辰,久久不语,神情渐渐变的淡然了。 “你还行吗?”陌羽辰再次问道。 “继续吧!我还忍的住。” 点头轻应,陌羽辰有选择的去拔那些蚀骨销魂钉,只是拔了几颗后,他便不再动手。 “怎么了?”那人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微弱与无力,唇色白的吓人。 “没有止血散了。”陌羽辰悠悠然的吐出一句。“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人休息了好久,才满是虚弱的说:“小娃娃,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是谁并不重要,就像,我也并没有问你是谁。”陌羽辰漫不经心的说着,而后他看了看那人被铁链穿透的琵琶骨,“你身上的蚀骨销魂钉,我可以帮你取下来,但是,这个我就没办法了。” “你不会武功?” 陌羽辰心想,自己现在内力全无跟不会武功也没什么区别。“不会。” “真可惜。” 那人微微叹息。 陌羽辰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一直被关在这里吗?” “嗯,一年多了,我今天是说话最多的。” 那人笑笑,“我真没想到,这暗牢里还会有你这么个有意思的小娃娃。”说着,他又咳嗽了起来,比之前更加急促。 “你咳的这么厉害,想必,还受过内伤吧。” “这不算什么的,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老子照样生龙活虎的。” 陌羽辰看了眼他被铁链穿透的琵琶骨,抿了抿嫣红的薄唇,心下了然,那人的武功怕是废了...... “你在可怜我?” “没有。”陌羽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好奇,你到底怎么得罪北堂倾雪了,他会这么折磨你?” 那人轻笑,“那是因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把他给睡了。” 陌羽辰微微挑了挑眉,他自是知道,这话是那人随口胡诌的。不过,对于他要隐瞒的事情,陌羽辰并不打算再问。 “北堂倾雪那个混蛋,是不会舍得让老子死的。”那人幽幽的开口说道,“老子死了,他还怎么舒服呀?只有老子才能让他......” 不待他说完,陌羽辰径自打断,“您老还真是老当益壮,精力旺盛。”陌羽辰故意加重了那个‘您’跟‘老’字的读音,神情更是似笑非笑。 那人一愣,随即喊道,“我才四十多岁,还不算老,对吧!” 陌羽辰静默无语。 “小娃娃,你比北堂倾雪那个混蛋还美,我更喜欢你!” “为老不尊。”丢下一句话,陌羽辰转身离开。 那人一直看着陌羽辰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不是她。” 陌羽辰边走边想,那人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事情?北堂倾雪如此折磨他,究竟是在泄愤还是逼供? 他不免想起,在逸寒殿底下的那暗牢地下还建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宫殿,名为葬花阁。他还记得,偏殿中,放置的酒瓮里是一个四肢皆无的女人,北堂倾雪不杀她,显然是在故意折磨她。 “凤凰见过王爷。” 陌羽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眸光微动,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凤凰一眼,而后悠悠的说道,“凤凰,真是好名字。” “多谢王爷夸奖。”凤凰轻笑,“太子殿下时刻惦记您的身体,特命我来替王爷......” “不必了。”陌羽辰根本不等凤凰说完,直接开口拒绝。 “你回去告诉北堂倾雪,只要他不来烦我,我的身体绝对不会有事。” “王爷何必拒绝太子殿下的好意呢?” “好意?”陌羽辰唇角微动,露出一抹浅笑,凤眸中却是无限的冰冷跟不屑,“他的好意,我不需要。” 凤凰不觉一愣,这个人在如此境况下,居然还能这样傲然,难怪太子殿下会对他既爱又恨了。 “既然如此,那凤凰告辞了。” “等等。”陌羽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凤凰说:“你去拿些止血的伤药,还有治内伤的药。哦,对了,还有止痛安神的药。” 凤凰有些疑惑的看了陌羽辰一眼,“怎么,我说的,你没听清楚吗?”陌羽辰见凤凰不动,再次说道。 “听是听清楚了,只是王爷何以见得凤凰可以替你拿到这些药呢?” “这些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容易办到的吧。” “王爷难道不知道,关于您的事情,除了太子殿下谁都不能插手吗?” “你是例外。”陌羽辰一脸的不以为然,懒懒的道。“你是北堂倾雪的男宠,但又不是普通的男宠。” 凤凰哂笑,“看来王爷知道的还不少。” “一般吧。”陌羽辰似乎不想再继续下去,随意的挥了挥手,“你现在可以走了。” 凤凰离开暗牢后,看着影寒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药,全部给他。” “是,阁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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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 夜幕降临,残月东升。 清冷的月光倾洒了一地,犹如晶莹剔透的薄纱,轻柔,唯美。 凤辰宫内,烛火通明,摇曳不定。 “皇上,那件事情真的不查了吗?” 陌君皓执起一子,看着面前的棋局,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举棋不定。 陌汐夜揉了揉额角,漫不经心的说:“不必查了,朕相信真相应该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所以,对外就宣称,事已查明,元成帝是服毒自杀吧。” 终是落下手中的棋子,陌君皓低声笑了笑,“皇上的意思是要等鱼儿自己上钩。” 陌汐夜失笑,随手拿起一颗黑子落于棋盘之上,“如此大费周章的救走元成帝,丝毫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更不惜找到一个跟元成帝体貌相像的人来故意掩人耳目,这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做的滴水不漏,堪称完美。不过,越是完美的事情,通常情况下反而越显的不合理。”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略显低沉,语调却十分平静。 “微臣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救走了元成帝,一个亡国之君,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让人如此费尽心机的去救他。” 陌汐夜接过张毅奉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微带讽刺的说道,“他生了个好儿子,当然还有利用价值。” 闻言,陌君皓不免一惊。 他自是明白帝王话中的意思,只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筹措了许久,陌君皓才道,“会不会是墨雪国的余孽所为。” “不会。他们还没那个能耐,可以把事情做的如此周密,并且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陌汐夜淡淡的说道。 “皇叔,该你了!” 陌君皓一怔,刚才他的确走神了,看了眼棋局,他轻轻一叹,已经走投无路了。 “皇上,已是死局了,微臣甘拜下风。” 幻蝶宫中,魏紫嫣站在窗边,望着那抹玄月微微出神,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只是斜插了一根玉簪,一身枚红色的寝衣,更衬托出她艳丽娇美的容颜,就像是一朵在夜色下盛开的芍药花,只等君来采撷。 只是,无论如何等待,始终不见帝王驾临。 魏紫嫣觉得自己的心,在这种无尽的,漫长的等待中,正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沉下去,逐渐冷却,变的支离破碎。她紧咬着唇,冷着脸问身后的婢女,“绿赏,皇上是不是又去了丽嫔那里,还是皇后那儿?” “没有,奴婢刚刚去打听过,皇上一直在凤辰宫跟景王爷对弈。”绿赏小心翼翼的禀报道。见魏紫嫣,脸色稍缓,她接着说:“娘娘,夜深了,您早点休息吧。” “下棋总不会下一夜吧。”魏紫嫣幽幽的道,“皇后跟丽嫔那儿有什么动静?” “回禀娘娘,皇后娘娘那儿一切如常,早就睡下了。”说着她看了眼魏紫嫣,有些支支吾吾,仿佛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本宫不会怪你。” “奴婢听张总管说,说,明天早朝后,皇上会跟丽嫔娘娘一起,一起去玉龙寺祈福。” “什么?!”魏紫嫣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她恨恨的道,“丽嫔那个(贱)人,她也配!” 绿赏一直服侍魏紫嫣,深知她的脾性,对此她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劝解道,“娘娘,请息怒,奴婢伺候您就寝吧。” 过了半响,魏紫嫣才心有不甘的走进内殿。眼中满是怨恨,却又有一抹怎么也无法掩盖的嫉妒与落寞。 寒风冷冽,今夜似乎格外的冰冷,孤寂。 陌君皓离开凤辰宫时,已经近二更天了。 寝殿内,陌汐夜斜倚在华丽的龙椅上,双眸微闭,似睡非睡,姿态优雅中透出一丝慵懒,像是一只在草地上休息的狮子般随(性)散漫。 张毅侍立在一旁,他知道那九五之尊并没有睡着,只是在假寐,饶是如此,他也丝毫不敢打扰。 倒是,陌汐夜早就察觉到他有话要说了。 “说吧。”(性)感的绯色薄唇微微轻启,陌汐夜缓缓的睁开了那犹如子夜般漆黑深邃的双眸,语调轻柔而淡漠。 “皇上,王爷跟宰相大人......” “闭嘴!”陌汐夜不悦的打断他,冷然的看着张毅道,“你的话太多了!” “老奴该死!请陛下恕罪!”见帝王脸色阴沉,张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身请罪。 “罢了,你退下吧。”片刻之后,陌汐夜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张毅离去,声音略显无力,神情有些疲惫。 “张总管,皇上还在生气,您现在何必去碰触他的逆鳞呢?”红袖看见张毅出来后,立刻上前急切的说道。 张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皇上现在根本就不许提,就连景王爷求情,都被皇上给挡回去了。唉,那两个小祖宗,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都不知道回来呢?!” 碧雪殿内,装饰奢华的寝室里,一个容貌精致的女子躺在一张上好楠木雕刻而成的床榻上,似乎已经睡熟了。 突然,空气中似乎传来一丝异样的气息,只见原本睡熟的女子忽而睁开了双眸。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女子冷冷的开口说道。 一抹黑色的身影自角落里闪出来,快速的出现在女子的寝室之中。 “不愧为主上最器重的人,你的反应还是这般敏捷,一般暗卫根本无法比拟。”那黑色身影幽幽的道。 “不知主上有何指示?”女子红唇微起,淡淡的说着。 “主上命令你找机会下手,尽快完成这件事情。可是,事实证明,你似乎并没有按照主上的吩咐做事,反而,越来越迷失在这个角色中。”那黑衣人唇角露出一丝讥笑,“怎么,你还真当自己是颇得帝宠的丽嫔娘娘吗?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手!” “多谢你的提醒,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叶雅岚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不会真的爱上陌汐夜了吧?”那人说着,眸光微微一冷。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费心!” 事已至此,那黑衣人心下了然,“你真爱上陌汐夜了?难怪主上每次让你下手,你都一直在找借口,原来是根本就不想出手。” 叶雅岚清秀的娥眉微微蹙起,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你已经让主上很不高兴了,不要再违逆主上的命令!你跟在主上身边多年,主子的(性)子你最清楚,如果你敢背叛主上的话,到时候怕是你想死都会成为奢望!”似乎感觉到叶雅岚的情绪变化,黑衣人的神色有些复杂。“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去回禀主上,我自当全力以赴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让主上失望的。”沉默了一会儿,叶雅岚漠然的开口道。 “主上特意交代,陌汐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你以后的行动一定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叶雅岚说着,轻轻颔首。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再次看了一眼叶雅岚,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而后,身影一动,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寝室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只是,叶雅岚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的确是爱上陌汐夜了,那个犹如神坻般的男人。 “叶雅岚,你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渴望被爱的女人......”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带着无限的悲凉与凄然。 窗外,夜色深深,暮色重重。 似乎,是一个不一样的深夜...... |
祁天 太傅府。 魏杰跟李康维正在花厅品茗。 冬日的阳光并不炙热,柔和的日光,明媚无比,温暖宜人。 只是,此时李康维的心里却充满阴霾。 只要一想起那个绝代风华的人,他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变的滚烫沸腾,恨不能冲破这身皮肉倾泻而出!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得到帝王的宠爱? “维儿,怎么了?一脸愤恨不满的样子,谁惹你了?” 魏杰放下手中的茶盏,语带关切的问道。 “义父,皇上为什么会对欧阳若那么好?” 李康维看着魏杰,满是不忿之色。 闻言,魏杰不免有些轻叹,“唉,帝王的心思谁能猜的明白。维儿,你没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心生不满,习惯了就好了。” “可是,他身为当朝宰相,如此任(性)妄为,一连多日都不曾上朝,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李康维依旧愤愤不平,端起旁边的茶盏狠狠的喝了一口,甚至连略带苦味儿的茶叶都喝了下去,借此来浇灭心中的妒火!“哼!本朝律法,无故不上早朝者,依律杖责三十!他都这么多天没有上过早朝了,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你呀,真是个傻孩子。” 魏杰苦笑,“你自己都知道皇上有多宠他,到时候,这罚不罚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嘛!” 听到魏杰的话后,李康维紧紧的攥起了拳头,掌心被指甲划破,略带湿意。 “这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魏杰看了李康维一眼,悠悠的说道,“就像,老夫对你一样,从第一次见到你,老夫就打从心里疼爱你。” “老夫没有儿子,从今以后,你就是老夫的亲儿子!”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柔妃娘娘有急事找您。”这时,一个奴仆匆匆走来,对着魏杰说道。 “义父,您快去看看吧,是不是柔妃娘娘出了什么事?” “她能出什么事,无非就是后宫争宠。”魏杰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天早朝之后,皇上带着丽嫔去了玉龙寺,恐怕她这又是打破醋坛子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无奈,“老夫这个女儿啊,算了,不说了,我去看看。” 玉龙寺内香火鼎盛,整座庙宇大气异常,奢华无比,肃穆庄严,不愧为国寺。 陌汐夜负手而立,看着不远处的一棵古松,那棵古松已有百年,树干粗壮,枝叶茂盛,几乎遮挡了后面的几个禅房。在这冬日里,这片绿色,倒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异常舒爽。 叶雅岚一袭蓝色宫装,头戴同色的步摇,妆容精致。 “皇上,这玉龙寺环境清幽,不妨在这里小住几日如何?”朱唇轻启,音如珠落。叶雅岚说着,便伸手去拉陌汐夜的胳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上贴,帝王独用的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旁。 陌汐夜挑眉,转眸看着她道,“你喜欢这里?” “嗯。”点头轻应,叶雅岚再次开口,“臣妾其实是有私心的。臣妾见皇上最近心情似乎都不太好,臣妾愚笨,也想不到什么法子可以让您开心,所以,就想着,不如在这古寺中小住几日,好让皇上散散心。” “愚笨?”陌汐夜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淡淡的道,“爱妃过于自谦了,你聪慧过人,可并非一般人可比。” 闻言,叶雅岚蓦然一惊。 难道,她被发现了吗? 不会呀,她一直非常小心,绝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不可能暴露的! 叶雅岚有些怯怯的看了陌汐夜一眼,只见那尊贵的帝王神色如常,一双眼睛幽深如潭,里面看不出一点点情绪。她强自稳住心神,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语气娇柔的说:“皇上过奖了。要说聪慧过人,谁能比的过宰相大人呢?臣妾听闻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才武功,更是惊才绝艳!” 沉寂了许久,陌汐夜才冷笑一声,“哼,他是过于聪明了!” 叶雅岚此时心中颇是不安,故而根本不敢接话,只是低头不语。 “皇上,宫里来人说,柔妃娘娘不慎摔下台阶,伤到了腿。”张毅恭敬的禀报。说完后,他抬眼看了看叶雅岚,果然,叶雅岚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回宫。”语罢,陌汐夜转身离去。 “魏紫嫣!你成心要跟我过不去,就别怪我不客气!”叶雅岚恨恨的说道,眼中满是凌厉的杀气! 幻蝶宫中,魏紫嫣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假寐。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魏杰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睁开双眸,魏紫嫣看着魏杰道,“对呀,女儿聪明吧。爹爹,这样皇上就不会跟那个(贱)人在玉龙寺小住了。” “你呀,你什么时候能耍个见得人的心机让我看看!”魏杰一脸的无可奈何,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没事动这心眼干嘛,真是没脑子!皇上是不可能跟丽嫔在玉龙寺小住的,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爹爹怎么知道,皇上不会跟那个(贱)人在玉龙寺小住呢?” 重重的吸了口气,魏杰揉了揉额头,对着魏紫嫣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今天这样做,除了得罪丽嫔之外,其它的什么好处也没有。” “得罪就得罪!我还怕那个(贱)人不成!” “罢了,罢了。你记得上次爹爹跟你说的话,早点怀上龙胎,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我也想呀!只是皇上最近都不到我这儿来,我有什么办法。”魏紫嫣满是幽怨的说道。“爹爹,不是有种迷情香嘛......” “闭嘴!”魏杰神色慌张,左顾右盼了一下,才道,“你是不是嫌你自己命太长啊?!我告诉你,迷情香的事,你想都别想!” “知道了。”过了半响,魏紫嫣才闷闷的说。 洛水镇,依旧白雪皑皑,那片白色,仿佛没有尽头。 “公子爷,您就饶了我吧!我,我就是一个小毛贼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公子爷,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妻儿......” 欧阳若缓缓转身,白衣轻动,墨发随风飘扬,精致的五官,俊美绝伦,如诗如画,宛若天人般高贵,他轻扯唇角,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没有丝毫温度,他的眼睛也跟那笑容一样,淡漠无温。 “你不是跟我说,你就孤身一个人吗?”声音轻若如羽,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心寒。眼前的人儿,明明笑靥如花,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我,我,那个......”那人支支吾吾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嗯?”欧阳若皱眉。 ‘扑通’一声,那人跪在他的脚下,伸手拽着欧阳若的衣摆苦苦哀求,“公子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小的只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撒谎骗您了!公子爷,我刘黑豹发誓......” 欧阳若有些嫌恶的抬脚踹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发誓有用的话,估计现在早就死了。” 刘黑豹微鄂,他恍然想起,自己刚遇到欧阳若的那天,就已经发过誓了。当时的情景,让他不容多想,为了保命,只能说自己知道洛水镇的秘密,可是现在...... “公子爷,这洛水镇里,不干净,有鬼。”思虑了许久,刘黑豹才开口说道。“前段时间,小的途径洛水镇,想着,想着能不能发点财,就......” “说重点。”欧阳若俊眉微蹙,不悦的道。 “是,是,说重点。”刘黑豹连连点头,哆哆嗦嗦的说:“有天夜里,我亲眼看到,有一队黑衣人,大概二十个人左右,进了洛水镇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完全消失不见了。” “你觉得,他们是遇到鬼了?” “公子爷,要不是鬼的话,那些人都去哪儿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刘黑豹说着,不免打了个寒颤。 欧阳若抬眸看向那白茫茫的雪地,神情略显疑惑。他忽然想起那天夜里遇到的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整个洛水镇他都仔仔细细的看过了,根本没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些人消失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洛水镇肯定有地下暗牢,只是,进入暗牢的机关,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公子爷,这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不急,先去个地方看看。”欧阳若悠悠的说着,抬步向前走去。 “去哪儿呀?” “坟地。” 刘黑豹手脚并用的刚爬起来,听到欧阳若的话后,又一次摔倒在地。天啊,那天他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会把贼心动到这人的身上,眼前之人飘渺若仙,可是行事作风却狠辣如地狱修罗! 想到这里,刘黑豹站起来向着前面的人跑去。 站在那片坟地前,欧阳若略有所思,而后他对着刘黑豹淡淡的说道,“你去把里面的尸体,都给我挖出来。” 刘黑豹一愣,满脸颇是为难之色。“公子爷,这不太好吧?俗话说,死者为大嘛。” “你少废话,赶紧的。” “是,是。”刘黑豹无奈的应道。 夙羽殿内,一池墨莲开的极好。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莲花的清香,淡雅怡人。 “回禀陛下,冷魅大人来了。”张毅站在陌汐夜身后,恭敬的说道。 “宣。”陌汐夜随意的应了一声。 “属下参见皇上!”冷魅俯身行礼。 “起来吧。”陌汐夜淡淡的道,悠闲的坐在一旁的龙椅上,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冷魅,“说吧,怎么了?” “皇上,属下该死。”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属下一时情急,行事莽撞,打草惊蛇,让祁天起了戒心,现在......踪迹全无。请陛下责罚!” 陌汐夜只是斜靠在宽大华丽的龙椅上,带着一丝邪魅的慵懒,神情淡然,没有任何波澜,让人看不出喜怒。过了许久,他仍是一副漠视一切的态度,“祁天的族人查到了吗?” “属下无能,至今还是没有发现祁天的族人所在何处。” 陌汐夜纤细的指尖,轻轻抚上眉心,嘴角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你起来吧,祁天肯定还会出现的。” 冷魅有些疑惑的呢喃道,“现在这种情境下,祁天还会自投罗网吗?” “会的。”陌汐夜幽幽的说着,缓缓的站起身来,声音里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丝冷意,说完他便抬脚离开。 冷魅看着帝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走出了夙羽殿。 |
嗜血破晓 夜色微澜,皎洁明亮的月光照在雪地上,亮的如同白昼。 陌羽辰懒懒的趴在榻上,随手玩弄着自己的发丝,如墨的黑发被他轻柔的缠绕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而后松开,周而复始。 “你似乎很无聊。” 轻柔含笑的声音悠悠传来,北堂倾雪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立在陌羽辰的榻边。 陌羽辰抬眸随意的瞥了他一眼 ,并不说话,眉宇间赫然透露出些许厌烦的神色。 北堂倾雪丝毫不在意,伸手抚上陌羽辰那挺翘圆润的臀。 “别碰我!” 陌羽辰蓦然一惊,而后抬脚踹向北堂倾雪,现在的他,内力全无根本不会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北堂倾雪躲也不躲,任由他踹。只是淡淡的问道,“还疼吗?” 陌羽辰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屁股都开花了,一定很疼。” 北堂倾雪说着,唇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 “滚!!!” 陌羽辰愤愤的喊道。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把一直站在外面的影寒吓了一跳,北堂倾雪倒是没什么反应。 “别急,本宫只是逗你玩儿而已。” “为什么不肯让凤凰帮你看看身子,嗯?” 说到这里,北堂倾雪的语气里仿佛带着一丝丝不满,一丝丝生气。 “你的男宠,难道没有把我的话带给你吗?” 陌羽辰冰冷的说道,凤眸里一片傲然跟不屑。“你只要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别让我看到你,我的身体就不会有事。” “呃,啊!” 明显压抑的惨叫声传来,陌羽辰不免一愣,随后他起身下榻,就要向外走去。 北堂倾雪伸手拦住他,俊眉微挑,道:“你这么着急干嘛?” “这么吵,你让我怎么睡觉?” “你要是嫌吵,本宫可以带你回凤栖宫。” 沉寂了片刻,陌羽辰看着北堂倾雪幽幽的说道,“你就不怕我烧了凤栖宫吗?” “你敢?” 面对着声音有些提高的北堂倾雪,陌羽辰无谓的笑了笑,“你说呢?” 北堂倾雪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森然的说。“你要是敢烧了凤栖宫,本宫就把颜雪曦活活烧死。” “北堂倾雪,你不拿曦儿来威胁我,能死吗?” 暗牢深处,极力压制的惨痛声,阵阵传来。 陌羽辰不禁皱了皱眉,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本宫说过了,只要你乖乖听话,颜雪曦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陌羽辰冷然的说道。 “本宫最近心情不错,过几天让你跟那个小美人见一面如何?”略带魅惑的嗓音缓缓的在耳边响起,迷离中透出无限的邪肆与轻狂。 陌羽辰刚想开口说话,却被突然进来的一个侍卫给打断了。 “启禀太子殿下,王云弢说是想要见您。”那侍卫单膝跪地,对着北堂倾雪恭敬的说道。 “嗯。”北堂倾雪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向暗牢深处走去。 王云弢?原来那个被酷刑折磨的人叫做王云弢,陌羽辰略显纠结,沉思了一会儿后,最终还是乖乖的趴回了榻上。他虽然好奇,倒也不喜欢多事,再说,北堂倾雪也不会让他知道太多,索(性)自己还是睡觉好了。 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冬天的夜,异常冷冽。 “公,公子爷,小的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些尸体都挖出来了。”刘黑豹气喘吁吁的对着欧阳若说道。“公子爷,小的实在不明白,您要这些尸体做什么?” “喂'鬼'。”欧阳若悠悠的说。 “喂鬼?!!”闻言,刘黑豹不免一颤,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公子爷,您,您说什么呢?小的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你那智商真是天灾人祸。” 愣了一会儿,刘黑豹才恍然大悟,“公子爷,您是在说小的笨吗?” “没有,我说你聪明呢。” “好了,现在你躺到棺材里面去吧。” 刘黑豹满脸惊恐的看着欧阳若,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公子爷......” “你少废话,快点!”欧阳若直接打断刘黑豹的话,漠然无温的说道。 “年纪轻轻的,长了一张神仙的脸,一颗魔鬼的心......”刘黑豹无奈的进入墓穴,躺进棺材,喃喃自语道。 欧阳若自是听到他的话了,只是并不理会。 “公子爷,您让我躺在这里假冒尸体,是为了吸引那个鬼东西吗?”过了许久,刘黑豹闷闷的声音自棺材中传出,“可是,不是有那么多现成的尸体嘛,为什么还要我......” “闭嘴。”欧阳若踢了一脚棺材,“你听着,如果一会儿真的有什么东西靠近你的话,你就用你手中的匕首刺他的眼睛。记住,只能刺他的眼睛,别的地方都不管用。” “公子爷,要真是鬼呢?” “要真是鬼就好了。”欧阳若幽幽的说了一句,便隐去了身影。 暗牢内,北堂倾雪看着浑身被鲜血染透的王云弢,勾勾唇角,妖魅的一笑,“你要见本宫,可是要说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北堂倾雪,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无论怎么做,都是在白费力气!”王云弢此时异常的虚弱,一句话断断续续了好久,才强撑着说完。 “哼,本宫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些刑具硬!”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头都不回的扔下一句,“抽他五十刑鞭,然后把他关到水牢里去。” “是!”那侍卫恭敬的应道。 北堂倾雪再次回去看陌羽辰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已经睡着了,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散着,遮住了大半容颜,那绝美的脸庞若隐若现。 微微带着凉意的指尖,轻柔的抚上那精致的面容,北堂倾雪的眼中满是怜爱跟温柔。 “好吵。”陌羽辰似醒非醒的呢喃着,声音糯糯的,犹如撒娇的孩童般,带着丝丝被吵醒后的不满。 “影寒。”北堂倾雪淡淡的吩咐道,“命人停止鞭刑。” “是。”影寒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陌羽辰,随后离去。 北堂倾雪明明知道陌羽辰是故意的,却也不说破,大有一副照单全收的样子。 黎明前的夜,深沉静谧。 欧阳若懒懒的斜倚在一棵大树上,周围尸体遍布,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皑皑白雪被鲜血染红,显的异常妖冶。 刘黑豹惊魂未定的躺在雪地上,眼神空洞,脸色煞白,他直到现在还没有从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中缓过来,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白衣飘飘,不染纤尘的人儿,竟然可以像那犹如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残忍至极,邪魅无比。 他刚刚一直躺在棺材里,直到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出现,只是同时出现的还有二十几个黑衣人...... “行了,别躺那儿装死了!” “公子爷,我不是装死,而是真的差点死了。”刘黑豹爬起来,走到欧阳若身边,道,“这些黑衣人您一个活口也没留,那个鬼东西就更不知道是人是鬼了。” “不是有你这个活口吗?”欧阳若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公子爷,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那东西抓着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吗?”欧阳若抬眸看着那菊花瓣似的弯月,幽然的说道。 “感觉,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刘黑豹,道:“那东西身上有股浓烈的腐尸的味道,他的身上就像长着厚厚的甲胄一样,他的指甲特别锋利,那双眼睛,尤其是那双眼睛,是红色的!” “公子爷,小的本来一直记得您的话,想要用匕首刺他的眼睛的,只是看见那双如妖兽般的血色双眸,就害怕了!” 欧阳若刚刚一直被那些黑衣人缠着,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近那个鬼东西,等他杀掉那些黑衣人后,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 “公子爷,那个鬼东西不吃活人,只吃腐尸!我刚刚挖出来的那些尸体少了几具......” “不错呀,你突然间变聪明了。”欧阳若微微莞尔,淡淡的说道。 东方已然露出淡淡的红色,洛水镇沉寂在一片破晓之中...... |
峰回路转清晨的御花园,笼罩在柔和的日光下,片片含笑花儿,开的极其艳丽。 魏紫嫣跟叶雅岚不期而遇,她们在大批宫女的陪侍下前往华阳宫,去向皇后贺兰珊请安。 昨夜帝王没有驾临,除了心生失望外,见面后便是的笑里藏刀的相互问候。 叶雅岚一看到满脸笑容的魏紫嫣,就蹙起了弯弯的柳叶眉,语含讽刺的道,“柔妃娘娘的腿不是摔伤了吗?这好的还真是快呢!” “妹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呀,怎么跟皇上没有在玉龙寺住成,是不是很失望呀?” 魏紫嫣掩嘴轻笑起来,神色中满带得意。“你以为皇上真的宠爱你吗?” 叶雅岚恨恨的瞪着魏紫嫣,异常不悦的说:“据我所知,皇上回宫后,并没有去看过你。无论你的腿是真伤还是假伤,不过现在看来,皇上不关心你倒是真的!” “你给本宫闭嘴!” 闻言,魏紫嫣徒然变的凌厉起来,忿忿的喊道,“你只是区区嫔位,竟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哼!你恐怕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要封我为妃了!” 叶雅岚轻轻一笑,“妹妹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柔妃姐姐要不要一起呢?”语落,看了眼魏紫嫣,径自离去。 魏紫嫣一直在想叶雅岚刚刚说的话, 神情变的极其难看! “主子,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呢,迟了.......” 只听‘啪’的一声,魏紫嫣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绿赏的脸上,留下五个血红的指印。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绿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上竟然要封那个(贱)人为妃!她凭什么可以跟本宫平起平坐?!凭什么!” 魏紫嫣恶狠狠的开口说道。 “主子,您先息怒,来日方长。” 听了绿赏的话,魏紫嫣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浓浓恨意,幽幽的道,“你起来吧,我们先去华阳宫吧。” 华阳宫里,彻夜未眠的贺兰珊正在梳妆。她身为皇后苦等一夜未果,不止是寂寞,更多的是屈辱。 “皇后娘娘,柔妃和丽嫔来给您请安了。”一个宫女俯身说道。 贺兰珊面无表情的说:“让她们等着!” “是。”那宫女退了下去。 一直服侍她的贴身婢女碧荷面带微笑的在贺兰珊盘好的秀发上,带上一朵刚刚从花园里采来的牡丹花,而后又斜插上一支金凤步摇,红宝石镶成凤眼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凤嘴衔着一缕金丝络,随着主人的移动摇曳生姿。 “碧荷,本宫美吗?” “主子雍容华贵,仪态万千,自然是美的。” 贺兰珊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苦笑,“美有什么用,这后宫之中本就不缺貌美的女人。本宫现在早已是红颜未老恩先断!” “主子您别这样,不管怎样,您都是皇后,是后宫之首。” 是啊,就算得不到帝王的宠爱又如何,她依旧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这样一想,心情就好多了,郁闷之情一扫而空。贺兰珊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铜镜一照,只见这一袭暗红色绣凤的衣袍大方而高贵,朱唇轻启,嫣然轻笑,自己看着都美!她始终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重新获得陌汐夜的关注的! “碧荷,咱们走。” 来到正殿,魏紫嫣跟叶雅岚已经等了快三刻钟了,在碧荷的搀扶下,贺兰珊坐上殿中的雕刻着凤凰的金色椅子,尊贵异常,奢华无比。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魏紫嫣和叶雅岚俯身盈盈下拜,异口同声的说道。 贺兰珊淡淡浅笑,略微抬手,“两位妹妹请起吧!” “谢娘娘。”说完后,魏紫嫣率先落座,她等了这么长时间,耐心早已耗尽,现下俨然透出些许不耐烦! “臣妾见娘娘心情不错,不如咱们到园中赏花如何?那大片的含笑花儿,开的美极了!哦,还有那梅花,也是含苞待放呢!”叶雅岚对着贺兰珊语调轻柔,笑意吟吟的说道。 “嗯,难得丽嫔有如此兴致,本宫就跟两位妹妹去园中赏花。”贺兰珊说着站起身来,在碧荷的搀扶下带头就走,魏紫嫣看了眼叶雅岚,笑的极为讽刺,“你还真是有心呢!” “姐姐过奖了。”叶雅岚扔下一句,而后离去。 楚夜国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纷飞,处处冰天雪地! 暗牢内,陌羽辰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昨夜他一直跟北堂倾雪演戏,直到丑时才真的睡着。 想起什么似的,陌羽辰拿起凤凰让人送来的那些药,向着水牢走去。 王云弢被锁在水牢中央,水深至腰腹,头低垂着,身上的鞭痕虽然不多,却是道道深可见骨。 陌羽辰四下看了看,而后就要抬脚迈下台阶。 “别下来。”王云弢费力的抬起头,颇为虚弱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小娃娃,这里面有水蛭,你小心点。” 陌羽辰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他划破手臂,鲜红的血液滴滴流入水中,不一会儿那些水蛭全部浮了上来,皆以死去。 王云弢见此,面露惊诧之色,“你中毒了?” “嗯。”陌羽辰丝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血还能有这用处。”语罢,他沿着台阶走下水牢,臀上的杖伤并未好全,被冰冷刺骨的水一浸,蛰的有些发疼。 “你这小娃娃当真有意思,都中毒了还能这么镇静自若的。” “又死不了,有什么可怕的。”陌羽辰随口说着,伸手去碰触机关,霎时,那水瞬间逝去。 “小娃娃,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了?”陌羽辰略显疑惑的问道。 “我只是在好奇,天下间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你这样的孩子。”王云弢悠悠的说道。 “你管呢,我无父无母。”陌羽辰淡淡的说了一句。 “无父无母?你......” “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处理身上的伤了?”陌羽辰不耐烦的打断王云弢的话,冷然的道。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就当你这小娃娃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闻言,陌羽辰凤眸微微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 是夜,月色如洗,月光倾洒了一地。 碧雪殿内,红烛摇曳。 叶雅岚试了试水温,才小心翼翼的请示道,“陛下,臣妾给您泡泡脚吧。” “嗯。”陌汐夜把脚放进去,叶雅岚赶忙用柔软的双手接住,泡入水中,细细的按摩起来。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封你为妃了?嗯?”闭目微憩,陌汐夜懒懒的开口说道。 “臣妾该死,请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被柔妃娘娘逼急了,才这样说的。”叶雅岚,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的对着陌汐夜道。 睁开那漆黑的眼眸,陌汐夜轻轻抬起她那精致的下巴,漫不经心的扔下一句,“朕就如你所愿,封你个妃位!” 陌羽辰给王云弢处理身上的伤口,神情淡漠,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你说你无父无母,那你就没什么亲人了吗?”王云弢忍着身上的疼痛,蹙眉问道。 “我有哥哥,从小到大都是哥哥照顾我。”陌羽辰轻声说着,凤眸中浮现出一丝忧伤。 “小娃娃,你跟你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你先休息吧。” 见陌羽辰不想多说,王云弢也就没在说什么。 陌羽辰晃晃悠悠的踱回牢房,瞥见那抹白色的身影,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他压低声音喊道,“这几天你跑哪去了?!” 欧阳若勾唇轻笑,“你怎么回事儿,怎么混到这地方来了?” “我愿意,这儿挺好的,我还是第一次在牢里待着呢。”陌羽辰幽然的道,“你快说,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 “我的事以后再说,先说你的事。”欧阳若看着陌羽辰说:“我会去找无涯子帮你拿解药,先帮你恢复内力。还有,你还是去求求北堂倾雪吧,牢里阴气太重,对你身体不好。” “当初让你走,你死倔着不肯走,现在这样好吗?” “还行吧,再说了求人也不是我的风格呀。”陌羽辰轻笑,“不如你陪我一起在牢里住几天呗?” “您都混成这样了,还要什么风格!再者说了,牢里有什么好住的,你要是回凤栖宫,我倒是可以考虑陪你住几天。” “听你这意思,你在牢里待过?”陌羽辰有些不解的反问。 “嗯。”欧阳若淡淡的应道。 眸光微动,陌羽辰笑道,“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皇兄过的很精彩嘛!” “怎么,你羡慕呀?”抬眸瞥了陌羽辰一眼,欧阳若说道,“你要是回去之后,我敢保证,你会比我更精彩!” “滚!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你能好才怪呢!” “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回去。”陌羽辰幽幽的说了一句。 欧阳若眨了眨眼睛,那双美若桃花的眼睛里,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还是早点回凤栖宫吧,我拿到解药再来找你。”说到这里欧阳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性)子不要太倔,免得吃亏!” “知道了。”陌羽辰话音刚落,欧阳若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
度受老毛病又犯了,讨厌! |
龙蛇兰 鬼域。 百花谷中,无涯子怒气冲冲的看着欧阳若,那双眼睛恨不能在那个飘渺若仙的人的身上射出两个血洞! 欧阳若斜倚在一旁,慵懒中透出一丝高贵,他唇角微带笑意,对着无涯子漫不经心的说道,“怪老头,你累不累呀?你都瞪了小爷我半个时辰了,有完没完呀?” “臭小子,老夫我'三不医'的规矩可不是摆设!” “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夫今天心情不好!” “是吗?” 欧阳若笑吟吟的轻语,而后随手拿起一株不归草在手中把玩,“反正今天你是横竖不高兴了,不如,你就心情再差点好了。” “住手!” 突然,无涯子大喝一声,“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株不归草的年纪比你还大!你赶紧给老夫放下!” “那你现在心情好吗?” 欧阳若看着无涯子淡淡的询问道,眼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好!老夫的心情好的很!” “那你告诉我中了蛊毒之后,怎样才能恢复内力。” 无涯子深吸了口气,被一个孩子威胁的感觉真是太憋屈了! “蛊毒的种类有多种,所以解毒的方法也不一样。只是恢复内力的话,需要龙蛇兰!” 无涯子说完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欧阳若手中的那株不归草,神情是那样的不言而喻。 欧阳若摇了摇手中的不归草,一脸无辜的问道,“龙蛇兰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蛇王窟!” 无涯子恨声的说道。 “谢了,不归草还你。” 欧阳若微微一笑,美的恍如三月的桃花儿,娇柔美艳,灿烂无比。 无涯子一怔,随后拿过那株不归草,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你个妖孽!我真是服了你了,无涯子都快让你给气疯了!”楚澈对着欧阳若悠悠的说道,一脸的敬佩之意。 “你是有多笨呀!这么多天,连这个都问不出来!”欧阳若说着,神色中满是深深的鄙视跟质疑。 “那个,用我跟你去找龙蛇兰吗?” “不必了,我怕你给我添乱!” “哎,我,你......”楚澈还没来的及说些什么,那抹绝美的身影早已远去。 凤羽国,皇宫。 颜雪姬脸色苍白,神情悲伤,看到红袖后第一句话便问,“红袖姑姑,皇上在哪里,我要见他。” “雪嫔娘娘,听奴婢一句劝,回去吧。”红袖怜惜的叹了口气,道,“皇上跟东陵侯在夙羽殿赏莲,是不会见您的。” “红袖姑姑,我真的有急事要求见圣驾,烦劳您通禀一声吧。” 夙羽殿内,一池墨色的莲花,清雅脱俗的立于池中。 两个英姿勃勃,气宇轩昂的男子在谈笑风生。 红袖悄悄的对着张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怎么了?”张毅看了眼悠然品茗的帝王,随后走到红袖面前,小声的询问道。 “张总管,雪嫔娘娘跪在殿外,想要求见陛下。” 张毅沉思了一会儿,对着红袖说道,“让雪嫔娘娘回去吧,陛下是不会见她的。到时候真惹的龙颜大怒,遭罪的还是她自己,你就劝她回去吧。” “奴婢劝了,可是她不听呀。”红袖也是一脸的苦闷之色。 “怎么回事?”陌汐夜瞥见张毅跟红袖聚在一起,低声耳语,不由皱眉问道。 张毅自知此事肯定瞒不过这九五之尊,早就有所准备,索(性)实话实说的回道,“禀告皇上,雪嫔娘娘在殿外想要求见陛下。” “让她回去吧,朕不见。”陌汐夜幽然的说着,语气淡漠无温,森寒冷冽。 “是。”张毅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雪嫔娘娘来此,想必是为了元成帝的事情吧。”林莫离放下手中的茶盏,悠悠的开口说道。 陌汐夜看着满池盛放的墨莲,不发一语。 “这墨莲是极其珍贵稀少的品种,仅仅一株便价值万金,而且必须用温水养殖,墨莲的花期较长,生命力也更为顽强。”林莫离轻声说道,“难怪宰相大人会特别喜欢呢!今日微臣见了,也不免有些情不自禁,心痒难耐呢。” “你若喜欢,朕给你便是。”轻扬眉宇,陌汐夜转眸看向林莫离,漫不经心的说道。 “别,这墨莲比微臣还难伺候,微臣可不敢要。”闻言,林莫离连连摇头,直接拒绝。 陌汐夜似笑非笑,那双黑眸中满是戏谑之意,“朕的东陵侯也知道自己难伺候?” “皇上,微臣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始终不肯出兵云水国呢?”微微沉思了片刻,林莫离缓缓的开口,神情中满是不解之色。 “现下主要应对的是耀月国,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以我凤羽国的实力,就算是对两国同时出兵,也是绰绰有余!”见陌汐夜没有说话,林莫离接着说:“微臣一直觉得,皇上似乎对云水国有些......” “够了!”陌汐夜俊眉微蹙,冷声打断林莫离的话,语带不悦。 “皇上息怒,微臣失言,请皇上责罚。”林莫离有些赌气的意味,闷闷不乐的跪地说道。 “罢了!莫离,你先退下吧。”陌汐夜无力的挥了挥手,神色略显疲惫。 “微臣告退!”语落,林莫离起身离开夙羽殿。 颜雪姬一直跪在殿外,无论张毅如何劝阻就是不肯离开。 蛇王窟位于紫荆山上,那里枝林繁茂,瘴气遍布。毒虫毒草更是遍地都是,黑夜下的紫荆山尤其显的阴森恐怖,一般人是绝对不敢轻易进入的,因此,紫荆山也被称为鬼山。 欧阳若看着那盘根错节,枝叶粗壮,高耸入云的树木,在夜色的笼罩下,犹如张牙舞爪的巨型怪物,还真是有几分瘆人可怕的味道。 龙蛇兰在子时才会开放,而且必须在它开放的时候取下才会有用。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欧阳若抬头望了望高处的一根粗大的树枝,略微想了想,便纵身跃了上去,颇是舒适的躺在上面闭目假寐。 在浓浓夜色下,瘴气弥漫,经久不散。 空中的那弯残月,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山林中更是一片清寒,阴冷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强烈的睡意袭来,欧阳若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突然,几只飞鸟被惊起,在这样静谧的黑夜下,声音无限的被放大了许多。 闻声,欧阳若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只见那些飞鸟飞起的方向赫然是蛇王窟的位置! 难道有人也是为了龙蛇兰而来?! 欧阳若努力的去感受那人的气息,只是若隐若现的,怎么都无法辨别出具体的方位来!他的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恐怕这人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不敢怠慢,他风似的掠下,身形轻盈,几个起落间消失在林中。 欧阳若赶到蛇王窟的时候,只见一个墨色的身影已经快速的进入了蛇王窟中。 蛇王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洞口约一丈多高,五尺多宽!借着微微的月光,可以隐约看见洞内有些幽暗深邃,咝咝之声不断传出。洞口处有不少盘着的蛇,颜色鲜艳一看就是怀有剧毒。 刚刚进入洞穴的男子,同里面的毒蛇纠缠着,他仿佛并不想伤害那些蛇,左避右闪的躲开那些扭动着的蛇!径自向着深处走去,大片紫色的夕雾花丛中,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色花儿,开的极美,它通体雪白,连叶子都是白色的,恍如毫无瑕疵的白玉,只有花蕊是血红色的! 不错,那就是子时才会盛开的龙蛇兰! 欧阳若一手抽出系在腰间的‘幽兰’,身影一闪,就进了洞穴,避开那些不断向前蠕动的毒蛇,长鞭一挥,瞬间拦在了那人面前。 “龙蛇兰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欧阳若悠悠的开口说道,俨然一副小无赖的样子。 他知道,眼前的中年男人,武功明显高于自己。 闻言,那个中年男子,倒是一愣,抬眼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大约二十岁左右,一袭白衣,俊美无双!长的异常好看,气质绝佳,身形纤细,十足贵公子的模样。只是,唇角的那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让他看起来无端多了丝邪魅的气息。 欧阳若掌风微动,推开那些快要爬过来的毒蛇!他虽然不跟陌羽辰似的,害怕这些玩意儿,但是看到不停蠕动着,满是湿黏的蛇,他还是觉得恶心。 “我不要龙蛇兰,我是来取蛇王血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个中年男子才缓缓的说道。 龙蛇兰一直有蛇王守护,可是现在却不见蛇王的踪影。 “那我们就各取所需,互不相干了!”欧阳若说着也不在理会那中年男子,只要那人不是跟他抢龙蛇兰,其它的,他是一概不会管那么多的! 白皙修长的指尖,刚要碰上那白玉般的龙蛇兰,听见一声低吼,欧阳若转眸望去,只见一条通体血红,粗如碗口的巨蛇极快轻盈的游移过来!如此庞大的身体,蠕动的却特别快!眨眼间,已然来到面前! “喂!你不是要取蛇王血吗?还不快动手!”欧阳若对着站在一旁悠闲抱臂的中年男子,不满的喊道。 蛇群在不停的蠕动,有的已经开始发起攻击!欧阳若挥鞭扫过一群毒蛇,激起一阵血雾。那些毒蛇纷纷断成两截,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些抽搐。但是,很快又会被下一群涌上来的蛇群覆盖,由于被鲜血刺激,那无数的毒蛇发出咝咝的声音。 蛇王更是蓄势待发,满是警惕! “你是想要我帮忙吗?”那中年男子淡淡的开口,看着欧阳若漠然的说道。 “谁要你帮忙了?!”欧阳若冷声道,“是我在帮你吧!” ‘幽兰’抽向蛇王的尾端,蛇王的身上负着厚厚的鳞片,却还是被抽开一道细长的口子!被疼痛刺激的蛇王中途之间扭转了身体,张着血盆大口,毒牙外露,向着欧阳若直接扑来。 欧阳若腾空而起,脚尖点过蛇王的头颅,在空中灵活的翻了一个身,与蛇王交错而过。手中的‘幽兰’再次在蛇王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蛇鳞一下子被划开,红色的血液不断渗出! 疼痛加剧,蛇王变的越来越暴躁!尾巴异常用力的甩过来,欧阳若闪身躲开,被扫过的岩壁,几块石头瞬间落下来。屡次不得,蛇王的攻击更加激烈起来!欧阳若飞身跃上岩壁,手中的‘幽兰’一下子缠住了蛇王的头颅下方,蛇王奋力的扭动着身体,试图脱离欧阳若的钳制。只是,越动,‘幽兰’就缠的越紧! 无论如何挣扎,蛇王都无法挣脱!此时,它深陷其中,挣扎了太久,蛇王几乎快被勒死了! 欧阳若紧紧的握着‘幽兰’从岩壁上掠身而下,蛇王被他拖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看着奄奄一息的蛇王,欧阳若转头看了眼那中年男人,随后他暗自用力,想要把这蛇王巨大的身体震断!刚要出手,便觉的眼前墨色的身影一闪,突如其来的一股霸道的力量生生将他与蛇王冲开。 “你——!”欧阳若后退了两步,不满的对着那中年男子说道。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那人挥手制止了。 “这蛇王血异常珍贵,你要是把蛇王杀了,岂不是暴殄天物。”那人说着,便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青色小瓷瓶,在蛇王的伤口上接着滴落的红色血珠,直到接满为止,他才站起身来。 看着那墨色的身影向外走去,欧阳若微微皱了皱眉,淡漠的开口,“我虽然不需要你说谢谢,但是,我总得知道,我帮的是谁吧?” “祁天。” 那人脚步未停,头都不回的扔下两字。 “祁天?”欧阳若喃喃自语,伸手揉了揉还有些轻轻发麻的右臂,神情略显疑惑。 过了一会儿,他朝着那一片紫色的夕雾花丛而去,伸手拔出那朵龙蛇兰,随后离开了蛇王窟! 祁天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欧阳若抬头看了看那残月,恍若星辰的双眸里,满是意味不明的思绪。 |
莫名失踪(一) 夜,寂静宁谧。 黑暗中,一道墨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地,旋即闪进了暗牢。看守的侍卫并未来的及反应,便在一瞬间命丧黄泉。径自向着暗牢深处走去,祁天果然发现了王云弢。那人即便遭受酷刑的折磨,也依旧无法磨灭他身上的那股刚毅的气质,尽管看不清发丝下的脸,可是仍旧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双眸里的不屈,身上的衣衫已被鞭笞的破破烂烂,几处明显的血洞,还有被铁链穿透的肩胛骨!见状,祁天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北堂倾雪居然敢这么对他?他势必会让他付出代价!王云弢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狼狈中却带着些许气定神闲的意味,仿佛那伤不在他的身上一样。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见到祁天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你终于来了。”祁天用手折断了他肩胛骨上的铁链,随后递给他一个青色的小瓷瓶,见他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不由握紧了双手,沉声说道,“喝了吧,这蛇王血对你的伤有好处。”陌羽辰睡的并不沉稳,似醒非醒间,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他对于血的味道异常的敏感。揉了揉眼睛,他迷迷糊糊的站起身,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声音。陌羽辰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借着影影绰绰,明明灭灭的火光,寻声而去。祁天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墨袖一挥,凌厉十足的掌风直接袭去。陌羽辰只觉的自己被突然袭来强劲内力压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犹如置身烈焰中,全身像是被火焚烧般的痛!他现下内力全无,毫无一点抵抗的能力!王云弢见状,蓦然一惊,急切的喊道,“不要!祁天你快住手,别伤到他!”红衣妖娆,墨发轻舞,陌羽辰那精致的容颜,在迷离的烛火下,更显妩媚妖冶!看着那令天地万物失色的绝美脸庞,祁天觉的自己的心狠狠的刺疼了一下,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深藏心中的那人的绝世容颜慢慢的跟眼前的孩子重合!原本直击胸口的掌风瞬间变换位置,陌羽辰被那浑厚的内力席卷在地。陌羽辰侧躺在地上,缓缓的支起身子,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瀑布般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垂至腰间。他抬手拭去唇边溢出的丝丝血迹,凤眸里一片冰冷淡漠,他很清楚,眼前之人的功力深厚,就算自己没有身中蛊毒,也不一定能够躲的过去!王云弢对于祁天刚刚的失神,自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现在,祁天已然反应过来,神情淡然且平静。“小娃娃,你没什么事吧?”看了眼祁天,王云弢对着陌羽辰关切的询问道。“没事。”陌羽辰摇了摇头,慢慢的扶着一旁的墙壁站起身来。沉寂了片刻,祁天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王云弢也不啰嗦,任由祁天扶着向外走去。只是路过陌羽辰身边时,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娃娃,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不了,我的朋友还在北堂倾雪的手里,我不能走。”“好吧,那你自己多加小心。”玉麟宫,寝殿内,弥漫着幽然清雅的檀香味儿。北堂倾雪斜靠在贵妃榻上,纤细白皙的手指翻阅着眼前的兵力布防图,神情略显专注,看到某一处时,眉心不由微微蹙起。这时,影寒急匆匆的进来,单膝跪地,有些慌张的说:“回禀太子殿下,暗牢出事了,王云弢被人救走了,还有,还有......”“说!”北堂倾雪轻揉眉心,冷睨了影寒一眼,沉声的道。“辰王爷,也,也不知去向。”说完,影寒跪伏在地,久久不敢抬头。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北堂倾雪面前的一张精致的黄花梨茶案,被他的掌力击中,顷刻间,四分五裂的碎在地上!他阴鸷的抬眸看向影寒,冷冷的道,“颜雪曦还在本宫的手里,陌羽辰自己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殿下的意思,是觉得有人把王爷强行带走了。” 影寒沉吟了片刻,略微一想,接着说道,“会不会是救走王云弢的人干的?” “不无可能。”北堂倾雪沉住气,心下思索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的开口道,“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人的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 过了半响,北堂倾雪淡淡的吩咐,“你马上派人去找!不过,据本宫的猜想,陌羽辰应该会自己回来。至于王云弢的事,你让忘情去处理吧。” “是!”影寒恭敬的应道,起身离去。 某处山谷里,环境优雅清静,泉水环绕,潺潺的流过石间缝隙,景色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祁天站在溪边的一块巨石旁,微微有些出神,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周身散发着阴寒森冷的气息。 王云弢正在盘膝而坐,努力调整自己的内息,这蛇王血的功效还真大,他原以为自己的武功会就此废了,没想到服用蛇王血后,内力居然可以慢慢的凝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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