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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依靠(现代,表兄弟)[第3页] |
作者:束发从军何时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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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第二天许楠向自己描述当晚发生的惨烈事件时,夏羽对自己前一天的举动不禁有些后悔,看向鸿杰的目光也充满了歉意和同情。嗯,确实值得同情,鸿杰嘴角一块乌青实在是太醒目,于是他只好窝在寝室里,翘了一上午的课。更不巧的是教授们今天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点名,简直是为鸿杰“量身定制”的检查活动。 鸿杰拿着筷子有些吃不下饭,叹口气:“方启下手太黑。我要和他绝交…” 夏羽刚想开口,鸿杰挥挥筷子:“你也太黑了…” 许楠一把搭住他的肩:“喂,你不是吧鸿杰,这次对你打击真这么大?” 鸿杰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好在我终于解脱了。” 其实原来不过是在方启面前演戏而已,美佳当然也并不会真的和鸿杰怎么样,但却真的终于激怒了方启。 “方启,我们难道不是已经分手了么?”何美佳也满是怒意,站在寝室楼下,面对突然出现的方启,她并不意外,但却仍旧没有一个好脸色。 鸿杰捂着嘴角的伤,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方启却一把拉住美佳的手,把她带离了鸿杰的视线。 “方启,你放开!你究竟想干嘛?” 鸿杰默默地尾随他们到湖边僻静之处,蹲在草丛里感叹:“还真够琼瑶啊,何美佳,你真行!” “美佳,你真的爱上鸿杰了?难道真的对我已经没有丝毫…” “方启!你够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不是应该心里有数吗?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方启脸上尽是诧异之色,他从没见过这样激动的美佳,一时不知所措。 美佳却慢慢捂住了脸:“因为你叔叔不同意,我甚至答应接受不光明正大的恋爱,我是哪里不够好吗,居然要这样躲躲藏藏?”美佳的肩膀微微颤抖,显见竟是哭了,“而即使是这样的爱情还是不能被容忍吗?你躲着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方启,我究竟欠了你什么?” 方启走上前抱住挣扎的美佳,在她耳边一个劲地道歉。美佳只是不住哭泣,用手捶打方启。 草丛里的鸿杰觉得简直是要瞎了,再也看不下去,正准备功成身退的时候,就听见方启说:“我…我去和叔叔说,美佳,你相信我,我去争取,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你…别跟鸿杰在一起…好不好?” 好你妹…有妹子没兄弟的家伙! 看美佳含着泪点点头,鸿杰摇摇头,捂着伤口悲愤又欣慰地回了寝室。 |
知道真相后的方启对鸿杰实在是充满了歉意,虽然鸿杰口头凶恶地表示要把那一拳还回去,实际上却没什么行动,他是真的为方启和美佳的和好感到高兴的,只是希望方启能过方教授那关,早点功德圆满。鸿杰并未把方启错待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爱情本就是自私,正因为对美佳的爱意才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和怒意吧,其实也能理解,就像自己不也曾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初恋么…但是方启却实在过意不去,拉着美佳几次三番要请鸿杰这个大恩人吃饭,鸿杰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看两人终于冰释前嫌,夏羽和许楠也都不由大松口气。 在方启和美佳决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之后,周围人的反应虽略有不同,不过无论知情与否,大家都无一例外地对鸿杰充满了同情。正处于“失恋”状态中并且是被自己的兄弟“抢”走了女友的鸿杰,在大部分人眼中,似乎连没心没肺地和别人打招呼都是在“强颜欢笑”,这实在令鸿杰哭笑不得: “我大概真是因祸得福吧?最近关怀我的人可真不少呢,还有不少主动前来给我介绍妹子的,夏羽,看样子我比你抢手啊~” “是是是,你本来就比我抢手…”夏羽手里笔不停,随口应道。 “哎哎哎!你这态度不对,你这好像是不服!”鸿杰走过去搭住夏羽的肩,脑中突然浮现出上次在图书馆里出现的场景,“我说夏羽,最近和你一起自习的那个学妹叫什么来着?” 夏羽手里一顿,抬头看向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鸿杰坏笑一声,故意道:“我觉得这姑娘挺不错嘛~” 夏羽听了放下手里的笔,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 鸿杰看他并没有预期中的激动反应,不免有些失落:“就是看你最近和她走得挺近的,我还以为——” 夏羽并不接话,重新拿起笔在纸上进行演算。鸿杰推推他:“喂,男神,少见你和女孩子走得近的,除了工作,很难想象你和女生的话题啊…” “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乱叫,什么男神。”夏羽做完手头的练习,又拿出另一门课程的书,“梦琪…嗯,卫梦琪也是学生会的小朋友,最近在接手我手上的一家赞助公司…也算是工作上的接触。” “嗯,你不对哦!以你的性格还这样特地解释…很可疑!梦琪?叫得真亲切…”鸿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来逗夏羽。 不想,夏羽竟微微有些脸红,也没有出声反驳。鸿杰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夏羽,不由睁大了双眼:“该不会你们真的——” 还没等他说完,许楠突然风一样的冲进他们寝室:“不、不好了——” 屋内的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他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道:“刚刚我和阿启在路上遇到方教授了,方教授大概是知道阿启和美佳重新在一起的事了,脸色很不好…” 夏羽和鸿杰对视一眼,其实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方教授这一关,早晚要过的。 不过这种事,还不至于让许楠惊慌失措吧,夏羽等着许楠的下文,鸿杰已经开口追问:“然后呢?” “我从没见过方教授这么气势压人的样子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暖场…阿启一句话还没说就被他拖走了。”许楠似乎还在回忆之中,“说真的,我挺为阿启担忧的…” 鸿杰拍拍许楠的肩:“我想应该不会有事的。现在阿启很坚定地打算和美佳在一起,不会再动摇了。放心吧。” “我不是担忧这个…唉——” 鸿杰有些疑惑:那还担心什么? 一个礼拜之后,鸿杰想起那天几人的对话,才觉得自己好像是乐观了点,因为,那天之后,方启一直没来学校,更别提上课了。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就算方启不是夏羽那样的学霸,他叔叔也不会允许他这么久都不出现在课堂上吧? “七八天了…”鸿杰看着正在讲台上讲课的方教授。还是像往常一样丝毫不见任何异样啊,鸿杰推推一边的许楠,“你说要不要问问看?” “嗯?” “方启的事…” 许楠看一眼台上的教授,想起那天看到的情形,摇摇头:“我不敢…”又看了一眼前排认真听讲的夏羽,朝鸿杰努努嘴。 于是毫未参与两人谋划的夏羽在下课的时候被推到了方教授的面前。毕竟对于好学生,教授们总是好说话些,夏羽和方教授还算是蛮熟的。 其实,夏羽对方启的事情也满是担忧,但是毕竟这已经属于别人的家事,实在难以刨根问底,表达了对室友的关切后,对于一直联系不上的方启,教授似乎不愿意多谈。夏羽从教授那里也只得到了“方启病了”的答案。 鸿杰对于夏羽转达的这样的答复自然不能满意,但是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问。夏羽叹口气,补充道:“方教授还说,我们寝室真是团结互助,友爱同学,然后希望我们学习上也不要松懈…” “团结互助…友爱同学…”鸿杰像被噎住了,扭头看许楠,“快告诉我,我理解错了,是我想多了…” “方教授很少…这么刻薄啊…”许楠努力组织着语言, “我看这次的事,方教授似乎气得不轻啊。” |
明天不一定有时间更文,今晚会大放送。 |
不知道为什么提示有敏感词发不上来。。我一段段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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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启回学校上课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人似乎瘦了一圈,不过他精神倒还不错。 “阿启?你…还好吧?”课间休息,鸿杰坐到方启身边,关切地打量他一番,“夏羽去问的方教授,他说你病了?” 方启闻言,脸上的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勉强“嗯”了一声。 还没等鸿杰开口追问,突然看见何美佳站在他们教室后门,朝里面紧张的张望。鸿杰推推方启,朝那个方向抬抬下巴。 方启朝女友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向后门的方向走去。鸿杰看两人在后面说着话,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看起来美佳也是一肚子话和方启说吧。也不知他搞什么鬼,近十天都联系不上人,美佳倒是信任他,虽然担心得要死,却坚信方启会信守承诺,坚信他不联络自己是有苦衷,而不再是逃避。美佳说:“我不愿放弃和方启的爱情,我信他,也信我自己,决不做先放手的那一个。” 爱情,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若怀疑它的时候,所有美好便都不堪一击、再多温暖也暖不了你冷却的心;相信它的时候又会奋不顾身、表现得像个虔诚的信徒,再多挫折也不能动摇你坚守它的心。爱情,信不信不过都在自己心间;而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就是有情人的心,也许爱情大概本就是猜心的游戏吧。 |
“所以说,方教授是同意你和美佳的事了?” “还不能说是完全同意了,不过至少是让步了。” 听众们大松一口气。 方启叹口气:“但是还是有条件的。” “啊?!”听众们刚松下来的神经又绷了起来。 美佳看着方启,眼里写着都是心疼。她终于明白,方启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付出了以及还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方启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伸出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美佳反握住方启的手,心里扑通直跳,说不上是为两人的未来而担忧还是为方启这份爱护自己的心意所触动。 “还有什么、什么条件?!”鸿杰差点跳起来,却被许楠一把按住。 “你先别心急,听方启说。”许楠又看向方启:“阿启,有什么兄弟帮得上的吗?” 方启勉强一笑,道:“三个条件。说难也不难,简单却未必…”方启说着却有意无意瞟了夏羽一眼。 夏羽注意到他的眼神,心里疑惑却没有做声。 只听方启继续道:“首先,经济独立是必须的。这个对我来说倒没有太大难度,我去找份实习,以我的能力,收入上不成问题。” 美佳微微一笑,拉着方启的手,补充道:“我也在做实习,经济上的事阿启你不用操心的。” “喂,看不起我?”方启一把揽住女友,玩笑道,“我难道还要靠你养不成?” 美佳听了嗔怪地捶了方启一下。 “咳咳,说说下一个条件?”鸿杰心道:我们不是透明的好吧! “嗯,当上院里学生会主席。” “是指正主席?”许楠不由追问一句。 方启点点头,叹道:“当然了。” G大大约在每年年底的时候会举行各个院系的学生会干部的换届选举,一般大三的部长们都有资格竞选主席,只是竞争一向都比较激烈。尤其是正主席的位置只有一个,副职倒还有两三个,所以要想成为正主席,这难度可比单纯加入主席团要大许多。故而许楠才有此一问。 鸿杰听了这个条件,不由腹诽:方大教授还真是难缠! 要知道金管学院的学生会一向是藏龙卧虎,而这一届部长们更是各有本事,激烈竞争自然是免不了的。 “嗯,说起来,鸿杰你今年是不是也打算竞选主席的?”许楠看看鸿杰好像还没有想到这上面,不由小声提醒他。 鸿杰是院组织部部长,照理说担任正主席,向来是来自组织部和外联部的人最多,因为这些核心部门的受重视程度一向比方启所在的文艺部或者是体育部等其他部门高些。 鸿杰摆摆手:“我就不给阿启出难题了,再说,我本来也没打算瞄准那个位置,做正职压力实在是太大,我应该会去竞选副职…” “其实也没什么,公平竞争嘛。我对自己的能力一向还是有自信的。你也要发挥自己的实力,可别故意让着我。”方启笑着拍拍鸿杰的肩,话锋一转道:“要说起来,前两个条件,倒不是不能做到的,对我来说,真正有难度的是最后一个。” 当时的方启也是直到听到第三个要求,才觉得叔叔是有些故意为难自己了。 方教授对方启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是期末学积分必须达到第一的位置。 “这——”大家听了方启的陈述,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夏羽。夏羽也不由蹙眉,这实在是… “这简直是故意刁难啊!开什么玩笑!” 虽然说方启有叔叔一直盯着,成绩算是不错,但也就是在院里前三十左右的样子,要超过万年第一的学神夏羽,这实在还是… “那不是必须超过夏羽?…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喂,你们俩不必这么打击我吧…虽然我也知道确实,嗯,非常有难度…” 鸿杰想了想,一把勾住夏羽:“是不是兄弟?帮阿启一把,给他放个水。” 夏羽看方启一眼,口气里也是无奈:“放水?放到什么程度呢?你别忘了,阿启怎么样也得先考到第二吧?院里难道没有其他人了?” 夏羽虽没有明着拒绝,话里的意思却让几人都有些泄气。而他确实说得有道理。 方启却道:“夏羽我并没有要你放水的意思,怎么样也总得靠我自己去努力争取…我也未必做不到。其实我叔叔早就吃准了以夏羽的性子肯定不会故意放水的,他这是逼我好好念书呢。要是靠夏羽放水才能得的第一,他也不会认可我的。” 美佳听了一笑:“别担心,你尽力就好,我相信你!” 夏羽原本多少尴尬,看方启的样子倒是洒脱,美佳也没有什么表示,他自己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 许楠看了,便打圆场玩笑道:“你们也别为难夏羽吧,他做哥哥的还要给家里两个小子做榜样呢,要是给方启放水,回头考砸了,怎么说的过去。你们难道要让他在弟弟们面前丢脸么?快别害他了。” 听了许楠的另类解释,大家都不由好笑,气氛也算是轻松下来。夏羽却有些汗颜,确实不能想象宁远或者夏飞知道自己考砸的场景,他以后还怎么教育小孩子。自己果然还是不能松懈啊! 而一边的鸿杰嘴上不说心里却道:他会考砸?比我考第一概率还低呢好不好。许楠你真会开玩笑… |
14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都已经十一月中旬了。 周五那天,夏羽去宁远学校参加家长会,正是发期中考试成绩的日子。 这次宁远发挥地很不错,不仅依旧维持着年级第一的名次,单科成绩也都很令人满意。尤其是物理和英语,都是年级最高分,宁远以前语文成绩算是几门课程里相对薄弱的,这次也提高不少。倒是一向是强项的数学,发挥平平。但是这样的成绩,总体来说,夏羽还是很满意的。 真是好孩子,夏羽嘴角挂上一抹微笑,做哥哥的心里既骄傲又欣慰,计划着回去怎么犒劳宁远,最近这孩子读书也实在辛苦,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是应该嘉奖。 几位任课老师一一分析了这次期中考试各科的情况,无一例外地都对顾宁远进行了大力表扬。最后是班主任赵老师就数学卷子略作了分析,宁远的数学成绩虽比夏羽预期的低些,但分数上还是过得去的,大概是赵老师本身要求高,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夸赞宁远,夏羽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之后散会的时候,赵老师却特地留住了夏羽,想和他就宁远最近的表现好好谈一谈。 想和班主任沟通的家长并不少,都拉着赵老师想要单独交流。夏羽看他忙不过来的样子,和他打个招呼,就坐在角落的座位上静静等待。有一位家长看到赵老师很是激动,说是这次孩子数学考得不错,希望老师能再多鼓励鼓励孩子。赵老师却请这位家长到一边单独谈了一会儿,这位妈妈听了老师的话似乎很是激动,连声囔着:“不可能,不可能的!”惹得一直在一边看宁远卷子的夏羽都不由抬头看了两眼。赵老师又和这位妈妈低语了几句,她叹口气道:“我还是不太相信,我回家问他去。”离开时她经过夏羽面前,眼神古怪地看了夏羽一眼。 夏羽其实并不认识这位家长,不免有些狐疑。过了一会,家长们散得差不多了。赵老师才走过来对夏羽抱歉道:“久等了,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宁远的班主任曾经也是夏羽的数学老师,他对赵老师一向是既亲近又敬重,当下笑道:“也没等多久,家长们的心情嘛都能理解,我倒是觉得赵老师肩上的担子不轻啊。您可要多注意身体!” 赵老师夹着几个文件夹领着夏羽往办公室走,听了他这几句话,不由感慨道:“还说呢,你家宁远要是不给我惹事,我还能少生点气,少担点心事。” 夏羽听了不由诧异,本来以为赵老师留下自己是想谈谈这次宁远的数学成绩,现在看来,倒像是宁远犯了什么别的错。 夏羽皱着眉,心里奇怪,怎么也从没听宁远提起,难道是犯了错不敢说,所以瞒着自己? 那边赵老师已接着道:“顾宁远这次可真是糊涂了!你回去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进了办公室,赵老师请夏羽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长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无奈。 夏羽忙问:“赵老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那个家长,你看见没,是高炜的妈妈。我刚才也在和她说这件事呢。”赵老师摘下眼镜,揉揉额头,看起来颇为头疼,“顾宁远和高炜,期中考试考数学那场的时候作弊了。” 夏羽的反应竟同那位家长如出一辙,他当即站起来道:“不可能!” 赵老师压压手示意夏羽坐下,夏羽只觉得血气上涌,他努力平复心境,缓了一会儿才开口,语气里很是坚定:“我不相信,宁远不是会做这种事的孩子。” “我何必冤枉他。是高炜抄的顾宁远,但顾宁远是有意提供作弊的。”赵老师提起这件事也很是生气,“我要不是亲眼看见大概也不会相信。” 夏羽没有接话,提起高炜,他脑中不由转过前些日子宁远和高炜吵架的事。夏羽努力回忆着这段时间宁远的表现,眉头拧得紧紧的。 “这件事,我和监考的李老师都是亲眼目睹的。要不是看在顾宁远一惯的品学兼优,如果是为了这个档案上有了污点,实在可惜,我当场就把他们俩揪出来了。总算我和李老师明里暗里强调了几次考场纪律,后来才没有太出格。” 夏羽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不是弄错了吗?” “你要不信就回去好好问问顾宁远吧!看看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赵老师的口气有些不好,说着便把之前抄袭作业的事说给夏羽听了。 夏羽这才知道,居然还有这码事,老师已经找宁远谈过几次,他却丝毫没有收敛,还能做出提供同学作弊的事来,看着摊在面前的两本数学练习册,夏羽心里实在是惊怒无比。 “唉,这件事也是我的失职,我应该早点联系你,不然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了。”赵老师重新戴上眼镜,正视夏羽,“不过夏羽,你也应该多注意孩子其他方面的问题,毕竟学习成绩也不是对孩子唯一的考量。顾宁远情况特殊,他父母不在身边,你可千万要负起责任。” 夏羽被老师这么一说,心里也满是懊悔,宁远怎会发生这样的问题呢?这些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说起来,这件事应该算是自己的失职。 “赵老师,那宁远这次的成绩…”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因为第一天考的就是语文和数学,我发现他和高炜的问题后,就给他们把位子调换开了,怕让他分神影响发挥,就暂时没找他谈话,之后几场考试我留心盯着,没有再出现类似的事。” 夏羽闻言点点头,暗自忖度着:第一天是语文和数学...刚才语文教研组长李老师来找过赵老师...难道..也是为了宁远的事? 赵老师看夏羽脸色不好,补充道:“顾宁远的成绩方面你是不用担忧的。这次数学我还是故意挑了他的错,批改得严,把他的分数压一压算是给他个警示。实际上,能考成这样确实是非常傲人的成绩了。” 夏羽却没有因为老师的话而松开拧着的眉头。开车回去的路上,夏羽开着车窗,晚风呼呼地灌进车内,夏羽全然不觉得冷,他现在需要的正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宁远的问题。 |
今晚的LZ绝不卡拍..但是明天的量没了。累哭。 |
宁远在家里做功课,其实心里也颇为忐忑,他本不太担心成绩的事,只是数学考试后赵老师故意给他和高炜调换了考位,似乎暗示着什么,让宁远心里有些不踏实。好在之后的几场考试,自己没了高炜的牵绊,定下心来,宁远感觉自己发挥得还算不错,成绩应该不至于太差。 但是这次的家长会似乎开了很久,宁远不确定是不是高中阶段的家长会都会开得久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表哥迟迟没有到家,让宁远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他试着给表哥打电话,始终是忙音。难道还在开会? 宁远心里烦乱,摇摇头,试着投入到学习中去,思绪却总是飘远。 十点钟的时候,夏羽才刚刚到家。 宁远跑去给表哥开门的时候,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表哥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宁远悄悄打量表哥的神情,才发现表哥脸上竟一点笑容也没有,宁远心里一惊:难道这次考砸了? “表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这次是不是考得不好?” 夏羽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他放下包,坐到沙发上,接过宁远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才慢慢道:“考得不错。” 考得不错?额...可是看表哥的样子,这哪里像是考得不错呢?难道没有达到表哥的预期?宁远看看表哥的包,想问表哥拿成绩单来看。还没开口,却听夏羽道:“你去我房里,把抽屉里的竹尺拿来。” 宁远大概没想到要挨打,一下子脸色惨白,有些慌张:“表哥?我...我是哪门考砸了?” 夏羽抬头盯着他,目光如炬,淡淡问:“关于期中考试,你有没有什么要向我坦白的?” 宁远被表哥看得浑身不自在,脑中一时有些空白,他茫然地摇摇头:我做什么了? 夏羽脸一沉,站起来:“宁远,你想清楚再回答!” 宁远看了表哥脸色,吓了一跳,心里思索着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考场上的事真的被赵老师知道了,然后他又告诉了表哥? 宁远抬眼看看表哥,抿抿唇,不知该不该说。夏羽看他抿着唇不答,从包里抽出考试卷和成绩单,一言不发,径直往自己房里去了。宁远心里一急,忙追着表哥进了房间。 夏羽看他跟过来,把手里的卷子和成绩单都塞给他,自己则去拉开书桌的抽屉,把里面的尺子取了出来,握在手里,走回宁远身侧,抬手就是连着三下抽落。 宁远看着手里的成绩单,心里实在奇怪,这样的成绩按说表哥不该生气啊...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已经挨了三下,他惊呼一声,一手捂了伤处,往后连退几步,宁远不敢置信地看着表哥,眼里都是惊讶、不解和委屈。 夏羽看了他的神色,心里的火气却往上顶:“做过什么该打的事自己不知道吗?还是根本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宁远只觉得屁股上一痛,表哥的斥责令他不知所措,他咬咬唇,轻声道:“我的成绩...” “不是为成绩的事打你。”夏羽心里多少还存着一些希望,宁远究竟有没有像赵老师说的那样,撒谎、作弊?若是做了,是否后悔,是否知错?夏羽不禁再次追问:“你瞒我的事还不打算坦白?是不是要我给你提个醒?” 宁远揉揉刚刚挨打的部位,心里盘算:不是为了成绩? 夏羽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提醒道:“考数学的时候,你和高炜做过什么?” 宁远不由心里大骇,脸上神色一下不对,尚不知自己的反应全被表哥看在眼里。 夏羽冷哼一声:“想起来了?” 宁远听了表哥的话早就心乱如麻,他低着头,试探道:“...是赵老师和表哥说了什么?” 夏羽看他居然没有正面承认错误,大概还是心存侥幸,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知情,心里不禁恼怒。不说?行! “不知道什么事?要表哥帮你想?行。”夏羽绕到床边坐下,用手里的尺子点点床铺,对宁远吩咐道:“裤子脱了,趴过来!” |
15 宁远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善了,心里自然是害怕,但是父母早就给了表哥管教自己的权责,而且表哥向有积威,他的话宁远不敢不听。 宁远红着脸,慢慢挪到床边去,琢磨着怎么和表哥交代。夏羽看他磨蹭,也不多说,只用手里的尺子一抽床单,“啪”的一声闷响,让宁远吓了一大跳。他自然知道表哥这是催促自己,把手里的卷子规整好放在一边,宁远伸手褪了裤子,咬咬牙依言趴到床上。 夏羽伸手把宁远的睡衣下摆往上折了两折,露出少年一段白皙紧实的腰,又把他褪至臀腿处的裤子整个拉到膝弯,宁远顺从地任由表哥摆弄,心里却实在惊慌,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些微凉,他不禁脸上发烫,实在是太羞耻了。感觉到表哥温热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腰,宁远一下子抓住床单,知道这是要挨打了。 夏羽侧坐在床边,调整到合适的角度,一只手按紧了宁远的腰,另一只手拿起那把竹尺,但他看表弟抓着床单的样子,显见是害怕。 宁远左边屁股上一道红痕,是刚刚打的那几下留的印子,夏羽方才心里生气,虽隔着裤子,手里力道却并不小。夏羽略一思衬,按下手里的尺子,语带威胁道:“宁远,我再问你一次,这次期中考试,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难道非要尺子上身才肯认?” 宁远心里涩涩的,觉得作弊的事没脸在表哥面前坦陈。实际上,做下这种事,对于宁远来说,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当然他也不敢当面撒谎,出口否认。所以他只是咬着唇拖延时间。 夏羽却将宁远的表现视为拒不认错。他冷哼一声:“果真是皮痒了。”说着便抡起尺子在宁远臀峰偏下的位置,一口气连着落下十记。 尺子直接抽在肉上,十下过后,一道狰狞的肿痕立刻浮现出来。宁远哪里挨过这样的狠打,盯着一个地方打的滋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他只觉得屁股上像是被尺子生生带下皮肉,钻心地疼。 夏羽一开始就没有手软,在他心里,作弊这种事本就是大错,看宁远刚刚的反应分明是心里有鬼,竟然还死咬着不认,根本就是欠收拾。 表哥停手是在等自己的回答,这点宁远当然知道。但他心里挣扎,从刚才挨的十下判断,足见表哥正在气头上,这下他哪有勇气说出“作弊”两个字来,只一心盼表哥打了自己能消消气,也好再找机会取得原谅。 可是夏羽哪里能轻饶他,更不能容许他闭口不答。 夏羽再抬手,在刚才那道肿痕之下,紧挨着又是连着十下打在一个地方,宁远挨不过这种打法,试图扭动身子,夏羽却按实了他,让他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宁远,说话!”夏羽没料到在这样的二十下后,宁远居然还不松口,他把尺子搭在刚刚笞打过的肿痕上,略带狐疑:难道还是冤枉这孩子了不成? 宁远忍痛忍得辛苦,开口的时候,声音涩涩的:“…疼。” 夏羽一愣,我哪里是让你说这个?听了宁远这一声,做哥哥的不免有些心疼。 可若是不狠打他几下,哪里逼得出他的实话来。今天的事必须有个结果,这不是小问题,决不能随便糊弄了放过去。夏羽一狠心,再抬起尺子的时候落在方才两道肿痕的交界处,第一下抽落的时候,宁远整个身子一抖,床单被他抓出皱痕来捏在手里。打到第六下的时候,他把脸埋进床单里,条件反射地蹬了蹬腿。第八下,宁远实在受不了,伸手来挡,夏羽差点没收住力抽到他手上。不过一顿之后夏羽抓住宁远的手别到腰上,依旧在那个位置加重力度连着抽完最后两下。 刚停了手,便听到宁远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知道错了…表哥,别、别打了!” “错了,你错哪了?”夏羽看他终于开口,便按下尺子,等着他的下文。 宁远吸着气,只觉得身后被尺子肆虐过的地方像是被泼了热油,肿痛得厉害,稍微挪挪腿都会疼得要命。刚刚情急之下,他是脱口而出,现在听了表哥的追问,他迟疑着道:“表哥不是都知道了吗?” 行啊,学会和我打游击了是不是?夏羽闻言又抬起尺子,宁远忙道:“等等…表哥,我、我…” 夏羽两下抽在他臀峰上:“自己做过的事不敢说吗?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表哥的喝问让宁远心头一跳,是啊,做都做了,为什么不敢认错呢?表哥其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吧,自己拧着也瞒不过去,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难道不承认就可以代表没发生么? 宁远动动被表哥按住的左手,夏羽意识到他姿势难受,便松了手。宁远抽回自己的手,半支起身扭头看表哥:“表哥,赵老师是不是和你说了…说我考试作弊了?” “有没有作弊,我要听你亲口说。”夏羽看他终于肯正视这个问题,心里叹口气,“只要你说你不该打,是表哥错怪了你,表哥就决不再打你一下。也可以向你道歉,做任何补偿都可以。” 宁远静静看着表哥,半晌,又慢慢趴了回去。 宁远把下巴枕在叠在一起的双手上,并拢了双腿,才轻声道:“我确实作弊了,打我不冤枉。” 夏羽说不上那个瞬间是心疼还是失望,为什么向来乖顺的宁远会做出这种事呢? 宁远终于认了错,本来紧张地等着尺子上身,耳边却听得表哥一声叹息。夏羽摸摸宁远的头,心情复杂:“告诉表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远心里一酸,眼圈有些泛红:“原先我也不愿意,但是高炜…他是我的朋友,我没法拒绝他。” “朋友?你真的把他当朋友?” 宁远似乎对表哥的疑问很不解,他点点头:“当然了,因为是朋友,我才会…帮他这个忙的。” 夏羽却斩钉截铁地道:“不,你没有把他当朋友。你若是真把他当朋友,哪里会这样害他?” 宁远奇怪地转头看表哥,夏羽接着道:“你帮他作弊,以为就是帮他吗?他有了这种虚假的成绩,不仅什么知识也学不到,还丧失了做人的底线。老师同学们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夏羽听了,有些气恨,按住他的腰,抬起尺子在他两边屁股上各抽了五六下。宁远被打得“啊哟”几声,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惹到表哥。 夏羽斥道:“你还敢说!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什么问题不会暴露?你以为就瞒得过去?”宁远挨了骂,身上又疼,只好闭嘴不敢多说。 “考试作弊的账我真得好好和你算算!居然还有这种侥幸的想法,实在是欠收拾!”说着不解气,夏羽抬手又笞了他几下,打得这孩子眼泪汪汪的,才道,“宁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高炜醒悟过来,觉得当初是你害了他,你们的朋友还当得成吗?” 看宁远似乎是在思索自己讲的话,夏羽又问道:“你想想看,如果你知道表哥没有钱去吸毒或者赌博,你会因为和表哥的感情好就借钱给表哥吗?” “不,这不一样…”这也不是吸毒和赌博啊,再说,同学怎么能和表哥比… “哪里不一样?还是你觉得帮他作弊是小事一桩,不能和吸毒、赌博这样的问题比?但其实只是你看不到它背后的长远问题罢了。你自己愿不愿意在考试的时候抄袭别人?” 宁远摇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不就是因为你知道抄袭对你没有好处、只有害处。所以即使冒着考砸了挨打的风险,也不会去抄别人的来骗哥哥,对不对?” 宁远又点点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高炜现在会希望你帮他作弊,也是因为他还太年轻,犯了糊涂,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夏羽轻叹一声,似是有些惋惜。夏羽顿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宁远,你是自愿提供他抄袭的,还是他威胁逼迫你的?” 宁远想了想,如实道:“他开始是求我来着,后来他生气了,我就…答应了。应该算是…自愿的。” 夏羽听了,哼了一声:“那可真是皮痒了。打你服不服?” 宁远满脸愧色:“是我不对…” 夏羽点点头,再不多话,当即扬起尺子,从宁远腰际落尺,一尺尺直抽到大腿根。 虽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盯着一块地方落尺子,但宁远毕竟已经挨了四五十下,哪里受得了这番责打,他不由呻吟出声,右腿抬起勾住左边小腿,显是疼得厉害。 夏羽来回抽了两遍,停手的时候,宁远整个屁股都肿得通红,他突然小声地哭了出来。 夏羽皱皱眉:这样就打哭了?却还是伸手去拍拍他的背:“小远?” 听表哥喊自己的小名,宁远吸吸鼻子,声音还有些哽咽:“哥打得太疼了,我忍不住…” 夏羽心里叹气,嘴上却还是斥责道:“现在知道疼了?作弊的时候没想到会挨打?忍不住也得忍,把你的眼泪都给我收了!” 宁远脸涨得通红,听话地擦擦眼泪:“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宁远,你知不知道,这已经涉及品德问题了?也违背了表哥对于做人原则的看法。我必须要给你加深印象,以后这种事再不许做。” 夏羽捡他臀峰偏上位置挨得不重的地方,又抽了整整十下,看着肿起一道尺痕。尺子又下移到臀峰位置,又是整齐的十下。再移到臀腿交界处的嫩肉,噼里啪啦五下打过。 宁远从没受过这样重责,却不敢乱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硬挨,心里面却满是悔恨,真不该答应高炜,做下这样的傻事,实在是害人又害己。 夏羽一直打到宁远差点再哭出来的时候才歇了手,宁远臀上已明显见了青紫。 |
16 “作弊这种错你不要让我抓到第二次,不然,屁股打烂你的!” 宁远出了一身的冷汗,屁股正疼得厉害,半天都没缓过劲来,听了表哥威吓,点点头道:“不敢了…”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 只是夏羽似乎还没放过他的意思,夏羽点点他的腿:“我近来发现,你撒谎骗我的次数可真是不少。”先是练习册抄袭的事,后来和高炜的留堂,最后是这次作弊的隐瞒。 提起练习册的事,宁远不由懊恼:原来表哥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之前还折腾个什么劲啊? 宁远苦着脸,垂头丧气地道:“我也后悔,真该早点向表哥坦白,还能讨个主意,也不至于现在挨打了。以后我再不敢撒谎了。” “哼,你的‘不敢’我可是听得多了。”夏羽再次扬起尺子的时候,宁远心都漏跳了一拍。夏羽却是避开他已经满是尺痕的臀部,全部抽落在他大腿上,其实宁远最怕尺子打在腿上,一下下像敲在骨头上,可比打屁股疼多了。夏羽也怕伤了他,打过十下,便停了手:“这几下是让你长个记性,下次再撒谎…” “再不敢撒谎…”宁远声音湿湿的,“真不敢了。” 夏羽哼了一声,站起来把尺子放回原处,走回来的时候看见放在一边的几张试卷和成绩单,心里触动。再看看宁远身上的伤,从腰下到大腿上,都布满了红红的尺痕,有几处还淤着青紫,狰狞得可怕。 明明之前还想着嘉奖他的,如今倒先请他吃了板子。夏羽也不免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他心里一疼,转身出了房间。 宁远听着表哥拉开又关上抽屉的声音,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表哥是教训完了。他想试着爬起来,却是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略动一动,就觉得身后两团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疼得宁远连连抽气,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夏羽去给他拧了块毛巾,回来的时候,正看他折腾着想下床,就快步走过按住他:“乱动什么?” 宁远嘶嘶吸气,指指挂在墙上的钟:“不早了,表哥也该休息了。” 夏羽无奈地拿毛巾给他擦了脸上的汗,道:“别挪了,你这个样子哪里沾得了地?今天就在这睡吧。” 夏羽又喂宁远喝了杯水,拿冷毛巾来给他敷了伤处,随后又替他上过药,小心地帮他把缠在脚踝的裤子脱下来,再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都弄完了夏羽才去洗了澡,发现自己大概是握尺子时间太久,手心里留下一道宽宽的尺痕,手指也有些僵了,微微酸痛。 夏羽都折腾完已经过了零点,他轻手轻脚地推门,怕弄醒表弟,正想去关掉床头灯,哪知宁远还没有睡着。 “哥…我疼得睡不着,能陪我会吗?” 夏羽看着拉着自己衣角的表弟,真怀疑他是不是只有五岁。无奈地躺到他身边,夏羽一手搂着宁远,让他趴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顺顺他的背,良久问道:“还疼得厉害?” 宁远把头缩进表哥怀里,声音含糊不清:“嗯。” 夏羽伸手想掀开被子,看看他的伤处,宁远一下抓住被角不肯撒手,脸上红彤彤的:“哥,别看了…” 夏羽只好替他掖掖被角,轻声道:“睡吧。” 宁远点点头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却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表哥,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啊…” “嗯?” “这次的事,我要是一开始就拒绝高炜,虽然从道理上讲是没错,可这样做不是会伤害同学之间的关系吗?” “你真心实意地待他,把你的理由和考量都告诉他,我想,如果是朋友,他会理解你的心意的。”夏羽闭着眼睛,声音平淡,“如果他不能谅解你、不能明白你为他所做的考虑或者根本不愿意为你考虑,甚至恶言相向,这样的朋友,不是你真正的朋友,或者说,不是值得你珍惜的朋友。” “可是…即使是一般的同学,都在一个班里,我…好像还是不太能拒绝…” “要坚持自己的原则确实是不容易的。但你应该要学会,对自己觉得不正确的事果断拒绝。宁远,你不能总是违背自己心意地活着,这比拒绝别人更痛苦。”夏羽睁开眼,看宁远还是有些犹疑,补充道,“要是不能说服他,你难道不会‘婉拒’吗?不是必须要撕破脸皮的。再不济,你装傻总会吧?” “啊?装傻…”宁远一直以为表哥对待这种问题总是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给自己出这样的主意。 夏羽也有些尴尬,搂住宁远道:“虽然有些不够坦诚,但是对你和高炜都好不是吗?”在迂回中坚持原则,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软钉子办法”吧。 宁远点点头,就像因为换了考位的缘故,后来高炜不是也没有再在物理化学的考试上逼迫自己么? 想到调换考位的事,宁远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小心问道:“表哥,我和高炜作弊的事,真的是被赵老师发现的?” “不然呢?你还好意思说!”夏羽扬起手,最终还是没舍得再打他,点点他的额头道,“要不是赵老师有意放你一马,你早就被记过了,还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是不是?” 宁远吐吐舌头:“真的知道了啊…”又有些低落:“那老师一定对我很失望吧…”赵老师一向对自己寄予厚望,现在做出这种事,宁远真不知道再怎么面对老师。 夏羽严肃地“嗯”了一声,又道:“谁让你不听话!之前找你谈话都没往心里去是不是,还学会和老师顶嘴了?” 宁远听表哥声音里又带了气,也是自己理亏,只好嗫嚅着道:“我知道错了。” “下周去给赵老师道个歉认错,听见没?”至于这次数学成绩的问题,夏羽也把赵老师的话一一转达给宁远听。 说到数学成绩,夏羽不由想到这次宁远考得很不错的语文。他拍拍宁远的背,问道:“这次语文成绩进步不小...语文考试,你有没有作弊?” 宁远听了不由大惊,随后无比羞愤,表哥居然会这样怀疑自己! 夏羽却已接着道:“是不是觉得被侮辱了?你知道吗,监考的李老师就询问过你班主任这个问题。表哥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你,但是别人却不会,一次作假,就会永远丧失别人对你的信任。这也是让表哥气恨你的原因之一。宁远,你给我记住,要爱惜羽毛,有的错,一次也不能犯。” 表哥的这番话,宁远是真的听进去了。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缩进表哥怀里,却又牵动了身后的伤,宁远嘶嘶吸气,夏羽只好无奈地轻拍着他的背,心里怜惜,嘴上却只字不提。 宁远缓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眨眨眼睛,抬起脸看着表哥:“…哥,如果这次是高炜逼迫我作弊,你还会打我么…?” 夏羽垂下眸子,不答反问:“如果发生这种事,你会告诉哥么?” 宁远想了想道:“我觉得我能处理好。”话刚出口就觉得这句话无比熟悉。 “怎么处理?上次我问你,你就是这样回答我的,但最后你是怎么处理的?” 宁远被捏着短处,怕被表哥翻出旧账来,只好不吭声,轻轻拉住表哥衣服,有些讨饶的意味在里头。 夏羽只冷着脸不理。 宁远看表哥表情严肃,只好按下心头的疑问,呐呐地闭上眼。 “如果是高炜逼你作弊,我不会这样追究你。”夏羽却知他所想,开口的时候声音平稳,但落入宁远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因为隔了一会儿,他才听见表哥轻轻的后半句:“但是,我会自责。” 自责没能看护好你,自责不能成为你的依靠,自责无法在你遇到问题的时候成为你可以倾诉和寻求庇护的那个人。 宁远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他微红着眼睛,推推表哥:“表哥,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 夏羽看他眼红红的模样,微微一笑:“你啊,别记恨我就好了。” “哥说哪里话!我怎么会记恨哥…”宁远吸吸鼻子,咬着唇说不下去。 “真不怪表哥?”夏羽捏捏他的脸,“打你打得这么重,姑妈知道可要心疼了。” 宁远急忙摇摇头,隔了一会儿,又小心地问:“…不过哥以后能不能别盯着一个地方打啊?那样特别疼…” 夏羽有些失笑:“还想‘以后’?你不犯错,我打你做什么?” 宁远鼓鼓嘴,表哥还是没答应啊… “好了,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宁远折腾了一个晚上也真是累了,虽然身后还叫嚣着疼痛,但表哥和他说的话,让他解开了心结,许多事也都想得通透了。他在表哥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睡着,夏羽摸摸他的头发,伸手轻轻关掉了床头灯。 就像所有的喧嚣在夜色里都终将重新归于安宁,而宁远无论做过什么傻事,做哥哥的夏羽都愿意这样搂着他,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重新接纳和原谅这个孩子。 总有人愿意一直这样信任自己、爱护自己,这大概实在是再令人羡慕不过的一件事了。 |
以上。给大家比心。 |
17 鸿杰这两天有些郁闷,自从方启接受了方大教授的三个条件之后,整天忙得除了上课根本看不见他人影,奇怪的是,一向是模范生的夏羽居然也请了三天的假,鸿杰虽然人缘不错交际也广,但是也受不了整天一个人住寝的孤寂感,只好拉着许楠去泡图书馆。 两人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却遇到了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卫梦琪。卫梦琪正说着电话,看到他们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两人本来也没有在意,错身之后,却传来卫梦琪含笑的声音:“那等你后天回学校了,可一定要抽出时间来找我啊!嗯,我想陪着你…好,你可别食言!”许楠扭头,看着卫梦琪讲着电话的背影渐行渐远,推推身边的鸿杰:“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啊?”鸿杰顺着许楠的目光看去,“这我倒不清楚,不过像卫学妹这样的女生应该会很抢手啊…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能力也强…之前有传言数学系的刘耀好像在追她。” 看许楠若有所思的样子,鸿杰笑道:“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许楠苦笑一下:“你又乱说。不过,鸿杰,我看夏羽和她好像走得也挺近的…” “夏羽?”说到夏羽,鸿杰突然想前些日子发现的端倪,突然来了兴致,“喂,我这到是有些八卦,你要不要听?” …… 夏羽请了几天假,在家照料宁远。自那晚打了宁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宁远臀上竟肿起一指多高,他疼得厉害,裤子也穿不上。在家趴了两天,周日的时候勉强下了床,却根本坐不下椅子。夏羽看在眼里,真是别提有多后悔和心疼了。这样子当然也不能去上课了,宁远倒是难得获了个假,虽然也不能完全松懈,不过在家自学看看书总是轻松些。 宁远支着头伏在床上,面前摊着一本生物课本,他翻了几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出手机看了看。夏羽正端了午饭进来,见了也没说什么,把手里的菜肴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又去把加了厚垫子的椅子摆好,才喊宁远:“小远,快爬起来,吃饭了。” 宁远自挨了打,表哥对他的照料真可谓是无微不至,甚至自己偶尔任性耍赖,表哥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地纵容了,都顺着自己的意。宁远当然体会得出,表哥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心疼自己了。 明明是自己犯了错,表哥这样,倒让宁远心里愧疚。 他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挪下床,夏羽过来扶了他一把,虽然走路的时候还是会牵动后面的伤处,但好在休息了这些日子,情况已经好转很多。宁远坐下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疼痛,他忍着坐稳了,拿起筷子,朝表哥笑笑:“哥也来吃呀。” 夏羽坐到他身边,却没有下筷子,只是看着他吃了一会儿,才问道:“坐着的时候还疼吗?” 宁远面上微红:“好多了,我想明天去学校上课应该是没问题了。” 夏羽点点头放下心来,才拿起筷子,又给表弟夹了几口菜。宁远扒拉了几口饭,想起刚刚脑中盘算的事,开口道:“表哥,后天是…礼拜五了,你回家吃晚饭的吧?” 这话问得古怪,夏羽听了,却不由一笑,知道这孩子的意思,他轻轻“嗯”了一声,道:“你操心这些做什么,回学校可要把落下的功课好好补上,有不懂的地方趁早去问老师。” 宁远心思转动,又凑近表哥问:“哥之前说要奖励我期中考试考得不错的话,还作数吗?” “趁热吃,一会凉了。”夏羽一边给他添了一勺饭,一边探究地看着他,“你想好要什么奖励了?” “嗯,想好了。”宁远神神秘秘地一笑,“不过周五再和哥说吧。” 所以当礼拜五傍晚去接宁远放学的时候,夏羽看到他手里的蛋糕有些不快,却又没法真和他生气。宁远抱着蛋糕,坐到了车子后座,夏羽皱皱眉到:“今天怎么坐在后面?” “嗯…这个位置比较安全…”坐副驾驶,哥不是伸手就能打到自己么?看表哥从后视镜里瞪了自己一眼,宁远默默地把手里的蛋糕放到一边,讪讪道,“上次说的那个奖励…我希望哥不追究我这次中午出学校自作主张买蛋糕的事…” “中午的时候出了学校?!”夏羽的声音高了几度,他一个刹车,扭头看表弟,“宁远——!” 宁远回看表哥的眼神里透着无辜与纯良,还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夏羽当下把车停靠在路边,下了车,钻进后座,拎过宁远拉趴在自己腿上,就在他屁股上“啪啪”两巴掌。 宁远急忙叫道:“表哥别打!我、我和班主任拿了出门条的。诶哟,哥不是答应不打了,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嗯?!伤没好透还敢胡闹,看来还是教训轻了!”夏羽说着又是两巴掌,手里的力道却轻了不少。 “表哥别打了,外面都要看见了…”宁远从表哥身上挣扎着起来,“我买都买好了,哥就别追究了吧。” 夏羽也知道宁远心意,撸了他头发一把:“你这孩子,费这个心思做什么。”话语里却没有真的责怪之意。 宁远朝表哥不好意思的笑笑,夏羽也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奖励的事,另外再想想吧。” “其实吧…我觉得免打就很好…最实用了…” “嗯?” “额…我再想想…再想想…” |
夏羽今年的生日过得实在有些特别,往年都和母亲弟弟住在一起,父亲有时也在,自然热闹些;今年陪自己庆生的倒只有宁远,两个人的晚饭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不过夏羽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尤其吃着表弟给买的蛋糕的时候,觉得这种小小的温馨其实是最美满不过的。 说起来,以夏羽的性子,一向也不是很在意生日这种事,本来鸿杰提议多叫点朋友出来一起给他办个生日party,但夏羽考虑着,一来,他已经答应宁远在家吃晚饭,孩子身上还有伤,若把他带出去一起疯闹,恐怕出什么闪失;二来,他自己也不是太喜欢这么张扬高调,所以他只是请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一起吃了午饭。 中午的时候,夏羽是和卫梦琪一起出现的,鸿杰和许楠对视一眼,达成某种共识的样子,居然都在饭桌上开始有意无意地玩笑着起哄夏羽和梦琪,弄得两人有些突然,不免尴尬。 对于室友煞有其事的各种爆料,夏羽心里羞恼,却实在是无力辩白,只好朝梦琪无奈一笑。但出乎意料的是,梦琪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显得别有深意,那种感觉带着羞涩,也似乎带着点期盼,好像不似恼怒,而是小小的喜悦。 夏羽心里一动,看回去的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不确定。说到底,两人其实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夏羽对梦琪有意已久,只是还不能确定对方的心意,虽然现在走得很近,但很多时候,暧昧与爱情还是像是与非那样泾渭分明,夏羽不能肯定,他们可以走到哪一步。只是今天梦琪的态度,似乎给了夏羽向前走一步的信号。 “表哥?”宁远喊了几声,才把夏羽从思绪里拉回来,“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夏羽有些尴尬,嗯,怎么吃着饭居然都走神了,爱情还真是让人头疼啊。不过他自然也不能和表弟说这种事,所以他只是笑笑转移话题道:“你刚想和哥说什么?” “嗯,我今天,按照哥的建议,和高炜好好聊了一次…” 夏羽放下筷子,有些意外,却听宁远接着道:“高炜对作弊的事其实也有认识,他知道不应该做那样的事,也有些后怕和后悔。他很感谢我能真诚地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他,也知道我是为了他好,还为之前的事向我道了歉。我想,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的。我现在也彻底明白了,之前是我太瞻前顾后,因为害怕失去友谊而委曲求全,却害了自己也害了朋友。其实明明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不去尝试就只会走进死胡同。就像哥说的那样,要坚守自我,要坚持原则,那样许多问题反而能迎刃而解,我自己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夏羽正视着宁远,听他慢慢说完,良久微微勾起嘴角:“哥觉得,这是哥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宁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夏羽宠溺地捏捏他的脸,果真没有白费这番苦心,宁远能想通并且能顺利地解决好这件事,夏羽实在是欣慰异常。 这确实是夏羽今年收到的最欣慰的生日礼物不假,但如果说这是夏羽今晚最意外的礼物,那实在还是话说得稍早了些。 九点钟多的时候,夏羽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夏明英百忙之中没有忘记掉大儿子的生日,夏羽自然很是高兴。挂了电话,他突然也有点想念母亲和弟弟,就往B市的家里拨了个电话。奇怪的是,夏羽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他正准备给夏飞打电话,却接到了夏母的电话,才知道原来今天夏飞发期中考试成绩,妈妈正在学校给他开完家长会,准备回家,看时间不早了就赶紧先给过生日的大儿子来了电话。 夏羽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夏飞的学习情况,又提起家里电话没人接的问题。夏羽妈妈不以为意地揣测夏飞大概在洗澡,反正自己也快到家了,于是又向大儿子说了几句生日祝福的话。有日子没见,夏母也很挂念这个大儿子,夏羽自是感受得到。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已经快十点半了。宁远身上伤还没好透,体力上有些不济,到了这个点就开始有些困顿,夏羽看他一副睡眼迷离的模样心里好笑,就催促着他赶紧去睡。 |
十一点。夏羽躺在床上,捏着手机有些落寞,还有一个小时不到,今天就过去了,为什么弟弟夏飞却没有给自己捎来只言片语呢?时间不早了,按理说夏飞应该也已经入睡了吧。夏羽盯着手机出神,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特地给弟弟打电话讨要生日祝福不成?他摇摇头,起身关了灯准备睡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关机,而是静静地把手机放在枕边。 然而大概十分钟以后,寂静的夜色突然被一两声铿锵有力的敲门声打破,起先夏羽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谁会摆着门铃不用反而习惯敲门呢? 所以,当夏羽真的去打开门,看到门外一脸风尘仆仆的少年,足足愣了有七八秒。 站在门口的少年还穿着校服,单肩背着书包,个子好像比上次分别时窜高了些,头发也长了。他朝夏羽咧着嘴一笑,熟悉的声音也带着笑意:“哥,生日快乐!” |
18 夏羽说不上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夏飞看哥哥没什么反应,有些奇怪,摸出手机看看时间:“还好没过零点…” “你还知道现在几点了?!”夏羽的声音却冰冷得像没有温度。 夏飞一愣,才发现哥哥居然面沉似水。他立时气呼呼的,自己可是坐了三四个钟头的高铁才赶来的,哥哥看到自己怎么连个好脸色也没有?他一手抓着书包肩带,声音里透出些不高兴:“哥,你不想我来?” 他哪里知道夏羽此刻心里的火气蹭蹭直冒,然而夏羽还未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宁远略带惺忪的声音:“表哥?发生什么事了?” “你进来。”夏羽低声吩咐着夏飞,关上大门,转过头,缓了口气对宁远道:“没怎么,夏飞来了,你去睡吧。” 宁远“咦”了一下,和夏飞简单打了个招呼。他觉得气氛好像不太对,想问什么,但在表哥严肃目光的注视下,只好哈欠连连地回了房。 下一刻,夏羽揪着夏飞的耳朵,一把把他拖进自己房内,大概是怕吵到宁远,还不忘顺手锁了门。夏羽心里生气,手上力气不小,他把弟弟一下按在床上,剥了他校服裤子,就狠狠抽了几巴掌。 夏飞有日子没见到哥哥了,本来想着给哥哥个生日惊喜,哪知道刚见面就挨了打,他挣扎要爬起来,夏羽本来打个几下也就准备收手,看他不服气的样子,一下按紧他的腰,又打了几下,口里斥道:“谁给你的胆子。给我趴好了!” 夏飞被按得动弹不得,他一边伸手试图去挡,一边咬着唇扭过头看哥哥,眼里愤愤不平。 夏羽瞪他一眼:“逼我拿尺子是不是?” 夏飞哪里敢真和他较劲,只是有些委屈:“哥做什么打我。” 夏羽挑挑眉,铆足了劲在他屁股上狠抽了一巴掌,看着鼓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他厉声问:“妈知道你来我这儿的事吗?” 夏飞挨了下狠的,心里赌气,并不答话。夏羽没什么耐心,松开他,转身去拉书桌的抽屉。 夏飞吓了一跳,他当然知道哥哥抽屉里放的什么,立时补救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没错,但是我路上给妈打电话了,妈已经知道了。” 夏羽想起之前和母亲的通话,皱着眉头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妈什么时候知道的?” “嗯,她开完会到家发现我不见了…是我让她先别告诉你,要给你个惊喜的,再说,那时候我也快到这儿了。”夏飞跪坐起来望着哥哥,边用手摸摸屁股上被哥哥打的巴掌印,小声辩解,“我都十六了,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夏羽环住胳膊:“你先前说是你路上给妈打了电话…” “额…就是和妈通了电话。” 明明是被发现了才知道和妈妈说,居然还敢混淆视听。 夏羽勾起嘴角:“有日子不收拾你了,看来胆子见长啊…谁许你提裤子了!” 夏飞手里一顿,心里的委屈却翻涌上来,他重新趴好,把头扭向一边,咬着唇一言不发。 夏羽走过去拿起枕边的手机给母亲去了个电话,妈果然还没睡,夏羽有些无奈,却又不能怪母亲没有在发现夏飞离家的第一时间知会自己。他报了平安,把手机拿到夏飞耳边,示意他和妈说两句。夏飞心里憋着气,不想开口的样子,夏羽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只好清清嗓子,和妈妈说了几句。末了,略带委屈地道:“妈,哥又打我。” 夏羽拿回电话,继续无奈地安抚母亲几句,又保证自己“会有分寸”才挂了电话。 夏飞自哥哥拿走手机就把脸埋在枕头里,夏羽知道他的心思,有些拿他没法子,坐到他身边推推他:“小飞。” 夏飞抓着枕头,把头扭向另一边,不看哥哥。 “逃课,擅自离家,不事先告知长辈、让长辈担心,深夜独自在外面游荡…”夏羽看弟弟扭过头来要反驳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问,“是不是忘了我给你设的门禁时间了?这些错,我不该打你?你也该自己心里有数,我只打你这几下算是轻的了。” 夏飞有些理亏,想了想还是辩驳:“我没逃课…今天放学早,我每周五下午都只有两节课的,哥这都不知道…” 夏羽一愣,叹口气,伸手给他提了裤子:“不知道偷偷跑出来有多危险?为什么不和妈说呢?” “妈要开家长会。”夏飞被哥哥的举动弄得有些脸红,嘴里又补充道,“再说,妈不会同意的…” “那也不知道提前和哥说一声?”夏羽把他拉起来,给他整理衣服,柔声道“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让家里人怎么办?” “怎么会嘛,再说,说了是惊喜了,当然不能告诉哥。”夏飞下了地,张望着寻找刚刚进门时被哥哥随手甩到一边的自己的背包,“其实我知道,告诉了哥,哥肯定也不会同意的…不仅来不成了,说不定还会挨骂。” 夏羽听了,在夏飞屁股上又落下几巴掌,虽隔着裤子,夏飞还是被打得一跳。夏羽斥道:“简直是明知故犯!” “哥!”夏飞撅着嘴,“我是真的很久没见哥了嘛,你也不来看我…”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他默默从背包里摸出给哥哥买的礼物,递到哥哥的面前。 夏羽看着这份礼物有些讶异,他随即微微一笑,走过去,把弟弟拥进怀里,揉揉他的头发:“傻孩子。” 夏飞勾住哥哥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墙上的钟有些惋惜道:“可惜都过了时间了。” 夏羽拍拍他的背,算是哄慰,却听得弟弟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来都来了,也挨了打了,哥就让我多待几天吧,别马上赶我走。” 其实夏羽原来确实打算明天一早送夏飞回B市去的,但看弟弟的模样,有些不忍,夏羽无奈地点点头。在含笑表达了对弟弟突然造访的欣喜之情,又告诫他“不许再有下次”之后,夏羽才拿了套自己睡衣来,让他赶紧去洗洗睡了。夏羽又去了趟宁远房间,看他没被吵醒才放下心来。 夏飞躺到哥哥身边,心里很是满足,觉得即便是跋山涉水不远千里而来,还挨了哥的打,只要能和久别的哥哥重逢,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实在是一夜好眠。 …… “什么?顾宁远,你这次期中考试考得这么好!” “额…那你这次考得不好么?” “我?我…还不知道…” 夏羽把早饭端上桌的时候,听见两个孩子的对话,淡淡接道:“是吗?不过我已经知道了。” 夏飞看着哥哥的样子被吓到了,他半张着嘴,打量哥哥:“真的假的,哥你别吓我…” “哼,妈昨晚开过家长会你不问问?夏飞,看来你对自己的成绩不怎么关心啊,是学习上没什么心思么?” “对哦…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下来了,妈昨晚就告诉哥了啊?” “嗯,夏飞,你一会儿到我房里来,我们聊聊。”夏羽吩咐了转身又去了厨房。 “我说,你这不是巴巴送来给哥教训么…”宁远看着表哥的背影,不由小声和夏飞感慨。 “去去去,别咒我,我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的,我怎么会挨打…”夏飞白了宁远一眼,腹诽着:“表哥”就“表哥”,叫什么“哥”啊…我才能管我哥叫哥呢…唉,不会真的考砸了吧。 所以听到自己的真实成绩后,夏飞真是恼怒,哥一定是故意的。居然吓了自己一大跳,明明考得挺好的…虽然比起宁远还差点,但是好歹还是达到哥的要求了。说起来也是自己吓自己,要是真考砸了,以哥的脾气,昨晚不就收拾自己了?还能轻易放过自己?夏飞愤愤地:哥真是太恶劣了。 |
夏飞原来的房间现在是宁远住着,他又不愿意住父母的主卧,非要窝在哥哥房里,夏羽许久没见这个弟弟了,也就由着他了。听夏飞说些学校里的事,说说刚进高中的感受、现在住宿的室友,尽管都是些小事,夏羽其实也挺爱听的,说到底,弟弟不能在自己身边念高中,夏羽嘴上说尊重夏飞的选择,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缺憾的。 周末的时间在谈笑中真得过的很快,夏飞答应了哥哥坐周日下午的飞机回B市,一眨眼都已经是周六的晚上了。 夏飞吃着哥哥做的晚饭,心里有些郁闷,真好吃啊——! 嗯,才不是因为好吃而郁闷,是因为真的很久没尝到哥的手艺了,夏飞咬着筷子:为什么不能每天在哥这儿蹭吃蹭喝啊。 再看看对面吃得正香的顾宁远,夏飞心里就更郁闷了,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去B市念高中啊,那时候为了和哥赌一口气,毅然决然要离开S市、离开哥身边,现在居然连哥做的美食都尝不到,实在是太不明智了。说起来,现在没了哥哥的管束,自由是自由了,但——夏飞看着给宁远夹菜的哥哥,心里有点吃味——除了管束,夏飞能从哥哥这儿得到的也还有很多别的什么啊… 夏羽看夏飞咬着个筷子,不知在想什么,拿手里的筷子敲敲他的手:“不好好吃饭,想什么呢?” 夏飞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期盼地看着哥哥:“哥,我明天能不能不回去啊?我和学校里请个假…” 夏羽看他一眼,随口道:“行啊。” “真的?!”夏飞第一次知道哥哥这么好说话,眼里顿时一亮。 夏羽却淡淡接着道:“挨顿揍,你就能在我这多住些日子了。哥总不能狠心到在你养伤的时候把你赶出门去的。” 宁远听了“噗嗤”一笑,看夏飞瞪自己,只好尴尬地咳嗽两声,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夏飞委屈地看着哥哥,试图以可怜巴巴的目光打动哥哥,夏羽却根本不为所动。夏飞有些没辙,却看宁远在对面朝他偷偷做口型:撒娇。 夏飞:…… 宁远以为他没领会,又换个词:卖萌。 夏飞继续:…… 宁远催促:快点呀! 夏飞心里咆哮:顾宁远,你以为我是你啊…于是他也对着宁远做口型:不会!你行你上。 宁远脸上露出一个“朽木不可雕也”的鄙夷加遗憾的表情。 夏羽忍了一会儿,你们两个兔崽子当我瞎的是不是? 终于在夏飞继续“回复”宁远“你说装什么病比较真”的时候,夏羽一个没忍住,反手握了筷子,在弟弟手上“啪”地抽了一下,道:“夏飞,你够了没?我告诉你,这事没商量。” 夏飞手上一痛,看向哥哥,发现他神情严肃,不似随便说说的,知道这事没了转圜的余地。 “吃饭。”夏羽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并不看他。 夏飞当着宁远的面,手上挨了这一下,有些羞愤,他咬了咬唇,低着头小声道:“明明他先说的,为什么只打我。” |
19 气氛一下有些不对。 夏羽皱皱眉,看夏飞手背上一道被筷子打出来的浅浅的红痕,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较真。 宁远没想到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看表哥皱了眉,急忙道:“哥,是我不好,你别怪夏飞。哥也打我一下吧!”说着竟真的放下筷子,朝夏羽伸出掌心。 夏羽有些懊悔,好好吃着饭,怎么被自己弄成了这样。他确实不赞同夏飞找理由不归的想法,但他并不是真的想责罚弟弟。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夏飞可以留在自己身边。 夏羽清清嗓子,有些尴尬地道:“行了,都吃饭吧。”又给夏飞碗里添了菜。做哥哥的当然拉不下脸来给弟弟道歉,只是这举动里自是有示好和安抚的意思。 夏飞却一动不动,夏羽有些无奈,只好拿起他的筷子塞进他手里,哄慰道:“是哥哥失手了,你快吃吧。” “我吃饱了。”夏飞搁下筷子,微别过头,明显是赌气。 夏羽刚想再次开口安慰,夏飞却突然抬起头,目视宁远,冷冷地:“顾宁远,你凭什么管我哥叫‘哥’?叫这么亲热...这是我哥!我亲哥!” 宁远没想到夏飞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讶异不已,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 “夏飞,和宁远道歉!”夏羽大概也没有料到弟弟会突然这么失礼地寻衅,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口气严厉。 宁远看表哥像是动了怒,夏飞又一脸倔强,便笑笑想打个圆场,小声对夏羽道:“表哥,夏飞这是吃醋了,没有恶意的。他是舍不得离开你啊,挨了打又心里委屈,表哥快哄哄他吧。” 夏羽敏感地注意到宁远像是刻意避嫌,对自己改了称呼,心里便气恼夏飞,觉得他之前的话说得实在有些过分。 夏飞被宁远说中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是他等了一会儿,看哥哥听了宁远的话却没什么表示,更是恼羞成怒,他站起来转身就往房里去。 夏羽却反应很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桌边,声音的火药味很重:“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又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夏飞,道歉!” 宁远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却不敢轻易开口,自己处境也尴尬,怕说错了话,只会火上浇油。他看看面色凝重的表哥,心里面越发焦急,只怕夏飞再不开口只会彻底激怒表哥,竟反而不太在意夏飞刚才的无礼。 夏羽等了一会儿,看夏飞只是拧着不肯开口,他冷下声音:“看来是找打,真打算在我这儿久住了是不是?”说着就把夏飞按趴在桌边,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宁远此刻真是比自己要挨打还害怕,他想去劝说表哥,却听表哥吩咐:“宁远,不必给他求情,你回你自己房间去。”言下之意却还是顾及夏飞的面子。 夏飞却立马顶道:“打吧打吧!我绝不道歉!反正你就是偏心!” 夏飞扭头看向哥哥的时候,那个眼神突然让夏羽心里一寒,他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为了沉迷游戏的事而重罚夏飞,那时候,挨过打的弟弟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 那个眼神里有伤痛,有畏惧,有无法反抗的不甘,也有不愿屈服的倔强,还有…对做哥哥的夏羽的怨恨。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兄弟俩都没有再说过话。虽然夏飞再也不敢逃课泡吧,但哥哥对他无情的责打是他心底所不能接受的。夏飞拼命地学习,最终用优异得令老师们都瞠目结舌的成绩向哥哥无言地示威。而那对夏羽来说其实也是很痛苦的一段时光,弟弟对自己过分的畏惧和刻意的疏离,看似听话地用功学习,实际上却是怀揣着对自己的不满和怨怼。夏羽并不后悔充当恶人来打醒弟弟,但他却没法忍受那个去努力消除两人之间隔阂的过程,因为每一步,夏羽都有锥心之痛。 实在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想到这里,夏羽不由一下松开手,他顿觉疲惫,声音里都是叹息:“行,随你便吧。你不愿意道歉,我也不逼你了。”夏羽又转过身正视宁远:“宁远,哥替夏飞向你道歉,没教好他也是哥的错…希望你能接受。” 宁远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表哥,他一时有些结巴:“表…表哥?你别…别这么说…我…我…夏飞,你说句话啊。” 夏飞对于哥哥的反应也很是意外,其实刚刚他表面倔强,心里面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而直到夏羽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收了碗筷,去了厨房,夏飞才意识到哥哥竟真的说到做到,“随便”自己了。 |
忙完家务,夏羽坐在电脑前看课程资料,他请了几天的假,自然也有要补的课程内容。刚坐了没多久,两个孩子就敲门进来。 夏羽没有吭声,只是自顾自地忙着。宁远凑近表哥身边,小心地问:“哥在忙啊?” 夏羽注意到他的称呼,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用余光瞄了眼似乎正在和地板交流的夏飞。 宁远扯了一把夏飞,又和表哥道:“夏飞刚刚和我道歉了,我们已经和好了!” 夏羽听了并没有表态,却把目光定格在夏飞身上,似乎在等他开口。 宁远给夏飞使个眼色,看他没反应,又轻轻拉了他一下,夏飞只好腆着脸走到哥哥身边:“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气了。” 夏羽心里有些讶异,想不到宁远居然能让夏飞主动和自己服软。其实夏羽之前生气不仅是因为夏飞对自己的态度,更多的是夏飞对待宁远的方式让夏羽异常恼火。 夏羽看了弟弟一会儿,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既然你们已经和好,就该干嘛干嘛去吧。”说着竟继续忙起手头的事了。 夏飞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和哥哥道歉,却被不冷不热的几句话噎得一愣。他突然心里难受起来,自己大老远跑来是干什么呢?为什么难得的重聚,哥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好脸色呢? “哥,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回去。”夏飞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打算出门。 “放心”两个字说得蹊跷,源于对弟弟的了解,夏羽几乎立刻就体会出夏飞情绪上的不对。他突然出声叫住夏飞:“你等等——” 夏飞微侧过头:“哥不早点睡吗?” 夏羽听了一皱眉:“你今晚打算睡哪儿?” 夏飞的视线扫过一边无辜的宁远,吐出轻飘飘的两个字:“客房。” 这两个字落在夏羽耳中,却有些刺耳。 “夏飞,我有话和你说。”夏羽心里叹气,他敲敲桌子,“你拉张椅子过来坐。” 他是吩咐不是商量,声音坚定不容置疑。夏飞很想说“不”,但哥哥的威压实在是积重难返,同时他也想听听哥哥究竟要和自己说什么。 宁远很是识趣地找理由回了房,又细心地为他们掩了门。但不知为什么,做这些的时候,宁远觉得心头微酸:到底还是疏不间亲吧。 所以他转身的时候并没有听见夏羽作为开场白的一句:“夏飞,你有没有弄清楚,宁远不是我一个人的表弟。宁远和你是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夏飞原本心里酸涩,却没想到哥哥所谓的“有话说”会是这样的内容。血缘关系,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夏飞迟疑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道:“哥在说什么?” “如果你心里在怪哥哥不该偏袒宁远,那你首先有没有想过,你之前说的那些是作为人家哥哥该说的话么?” “我…我…可我也只比宁远大十天啊…” 这孩子怎么抓不住重点… 夏羽走过去,俯下身搭住夏飞的肩,盯住他的眼睛:“告诉哥,你是不是真的讨厌宁远?” 夏飞回视哥哥的目光,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看到你说完那句话以后,宁远的表情?这是你想要的效果?” 夏飞想起当时宁远的样子,再想想后来宁远不计前嫌地给自己圆场,也觉得自己一时冲动。夏飞摇摇头:“我也不想的…” “那为什么要针对宁远,而且用这样尖刻的语言去伤害他?”夏羽紧握着弟弟的肩,眼睛里是不容闪避的严厉,“上次电话里哥怎么跟你说的?” 夏飞喃喃道:“哥说,任性要有限度,宁远是自家兄弟,像之前那样、那样挤兑宁远的事不许再做…哥要我好好待他。” “哥说没说过,要是你还做这种无理取闹的荒唐事怎么办?” 夏飞突然脸上一红,咬唇不语。 夏羽看他的样子,知道他还记得自己上次的嘱咐,便松开他,吩咐道:“你站起来。” 夏飞抬头看看哥哥,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又忍不住道:“哥!你别——” 夏羽扳过他的肩,把他推到离墙边一步远的地方,在他腰上轻轻用力,夏飞一下撑在墙上,臀部自然而然地微微翘起来。夏飞扭头看哥哥,脸上一红,求饶的话却说不出口。 “撅好了!”夏羽低喝他一声,边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叫你面壁呢,看我干什么!” 看夏飞规矩地撑好了,夏羽才站到他身侧,伸手去解他的裤子。夏飞一惊,下意识拉住腰带:“别,别…”,看夏羽脸色凝重,只好道:“哥,我自己来吧。” 夏飞脸上绯红,他咬着唇扯下裤子,便盯着雪白的墙面,摆好姿势等候即将落下的责打。夏飞心里自然还存着委屈,只是晚饭时候哥突然冷下来的“随便你”的态度,让他不敢再随便耍性子。 那个瞬间,哥哥的疲惫与失望,让夏飞很是害怕,他怕哥哥真的就这样再不理睬自己了。其实,即便是疾言厉色的训斥,也好过拒人千里的疏离。有时候,比起哥哥对自己的放任不理,他还是更宁愿挨顿打,至少挨完打,哥哥会原谅他,心里也会更疼惜他些。 夏羽左手刚环住夏飞的腰,便感觉到弟弟身体明显的一僵,知他有些害怕,夏羽并不说破,扬起手,在弟弟两边臀瓣上各打了五下。 夏羽并没有拿尺子来,其实根本未打算重责弟弟,不过给他个教训罢了。所以这几下并不算重,只留下浅浅的红印。 夏飞当然也知道哥哥手下留情,只是这个挨打的姿势实在难看,夏飞心里没底,不知道究竟要坚持多久。 然而,夏羽打完这十下,却歇了手。他打量弟弟一番,问道:“做事冲动,出口伤人,我打你冤不冤?” 夏飞撇撇嘴,似乎对哥哥的提问很不满,感觉气呼呼的:“反正哥说该打就打呗。” 夏羽听了,扬手又是三下,下手的力道却重了几分,夏飞吃痛,只好咬咬唇道:“不!冤!”但看他的样子,哪里是觉得不冤,脸上分明都写着“我比窦娥冤”的大字呢。 夏羽又给了他三下,才道:“气量又小,为芝麻大小的事也要闹脾气!” 夏飞闻言立刻扭头看哥哥,待要辩驳又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为了哥哥宠宁远的事心里吃醋,还闹了脾气。但是这难道不是应该怪哥太偏心了吗?居然还反过来说自己气量小! “我说你说错了么?趴好!”夏羽立刻又赏了他一巴掌,“我许你转头了吗?” “这也要打…哥气量也没大到哪里去…”夏飞嘟囔一句,乖乖重新撑好,目视墙壁,心里老大不乐意。 “嗯?”夏羽没想到弟弟正挨打还能和自己顶嘴,“是不是哥说什么你都要顶两句才甘心?” 夏飞动动腿:“不敢…”这句不敢却说得实在没丝毫诚意。 夏羽有些失笑:“嘴上说不敢,心里不知都把哥骂了多少遍了吧?” “我没有…”夏飞忍不住又转过头来,他看着哥哥,眼睛里的神色很是认真,“真没有!”他却没有意识到,夏羽对他的态度已不是耳提面命地斥责,而是带着点无奈的嗔怪。 “小飞,哥承认,先前是哥不对。哥不赞成你找借口不回学校的事,所以心里急了些,手下失了分寸,让你受委屈了,该怨哥哥。” 夏飞没想到哥哥会突然这么说,他低声道:“我都多久没见到哥了,我真不想离开哥…哥为了这个打我,我真的委屈。” 夏羽听了弟弟的话,心里微涩,他埋怨道:“当初不是要死要活非要去B市上高中,我可没撵你,现在来说这种不想离开我的话,倒像是我狠心赶你走了。” “哥——”夏飞自知理亏,嘴上却不服软,“哥动不动就打人,我哪敢在哥眼皮底下念高中。” “你现在自由了,没人约束,不是挺好的?宁远大概还羡慕你呢!” “瞎说!”夏飞皱起眉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哦?”夏羽饶有兴致地打量弟弟,“你不是一向烦我管着你么?还说宁远是‘身在福中’?” 夏飞被问得一愣,脸上尴尬,小声道:“那是…你疼宁远,不疼我了。” 夏羽听了,在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道:“胡说,我怎么不疼你了!我这做哥哥的哪里亏待你了不成?” “你…你给宁远夹菜…没给我夹…”说完,夏飞居然脸上一红,只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哥哥。 夏羽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你多大了?还吃这种醋!” 夏飞闻言撅着嘴,明显不满。 “就为了这些芝麻绿豆的事也值得闹脾气?还对宁远说那么过分的话。他爸妈都不在身边,哥不疼他些,谁来疼他?” 夏飞转回头看向墙壁:“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该那样对宁远。这明明都是哥的问题,宁远是无辜的。” 夏羽听他前半句还很是欣慰,等他语气认真地说出后半句,真是差点没被他给气死。最近本事见长啊! “还学会挤兑哥了!” 夏羽再扬起手,掌掴声重重落在弟弟身后,打过二十来下,看着夏飞臀上红红的巴掌印叠成一片,夏羽才停了手,道:“上次说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一次。道理你都懂。我一向不喜欢做无用功,我提醒过你的事,你都给我记牢了,下次再犯,我不会轻饶了你。” 夏飞知道哥哥是为了自己对宁远态度不善的事惩戒自己,这件事夏飞确实做差,他点点头算是应下。 哥哥的手仍环在自己腰上,夏飞自然不敢乱动,耳边却听得哥哥明显带着无奈和宠溺的声音:“臭小子,都是惯的毛病!起来吧。” 夏羽说着一手替他提了裤子,顺势将他揽入怀中,拍拍他的背:“还是那么娇气,受不得丁点委屈。” “我又不像宁远那样受宠,哪里敢和哥撒娇…哎哟!”夏飞话刚出口,屁股上就又挨了一下,他只好乖乖闭了嘴。 “打不听么?现在还敢挖苦你哥了?真是得寸进尺!”夏羽口里斥责,脸上却是暖暖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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