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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尽在无言(父子文)[第2页] |
作者:哒哒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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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按理说,按照顾家的惯例,清风的年纪完全可以单独配车了,可然也实则早就安排好了。但可然心想,清风长大后,怕是要天天坐车出行,双脚能踏到泥土的机会怕是没有多少了。故而总是让清风走路或是坐公车去上学。而这次,一来清风身上有伤,二来担心清风受委屈,可然便安排了一辆很不起眼的奔驰车,配了一个信得过的司机,让管家日日接送清风上下学。至于早上在路上节省下来的时间,便变作了早晚各三十分钟的跑步时间。 这天傍晚。 清风照例放学回家,先去书房见父亲。 可然见儿子按时回来,一如往常般没有多说话,只是语调平淡地吩咐道,“以后你应该都可以在六点之前回来,九点之前做完功课,应该没有问题吧?”言罢,看了看清风。 清风看着窗户发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然有些微怒地咳了咳。 清风忙反应过来,回道,“能做完。” 可然接着说道,“三个小时,足够你做功课了。记住,跟以前一样,不许熬夜。九点钟到我这来,我有事吩咐你做。” 清风点点头,正准备退下去,只见可然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清风回过身,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是的,爸爸。“ ”说吧。“可然抬起头。 清风顿了顿,面有难色道,”今天李老师在学校门口把我拦住了,说了他的近况,还说要我放过他,爸爸,能不能……?“ 不及清风说完,可然便冷冷地说道,”能不能怎样?能不能不封杀他?能不能还给他工作?是吗?“ 清风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可然正色问道,”清风,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清风说道,”我觉得老师挺可怜的,其实,也不必这样……“ 可然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问道,”清风,你想没想过,我为什么管你管得这般严?” 清风迟疑了一下,说道,“父亲是为了我好。” 可然示意清风走到自己身边来,可然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终是说道,“无以规矩,不成方圆。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别人,都是这样。今天是你那个老师做错事,这些结果是他应该承担的,不要以为你宽容,他就会感恩;如果你心软,那么下次他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记住,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到绝处,而是必须做到绝处。” 清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爸爸,我知道了。” 可然转过身,随意抿了口咖啡,说道,“你有的时太过善良了,显得软弱,这样不可以。”言罢,正色看了看清风。 清风一时低头不语。 可然拉过儿子纤长的手,平静地说道,“为了这点事,你就这样难过。你想过没有,你做错事的时候,我罚你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更疼。如果我每次都因为心疼而心软的话,后果会怎么样?你还会拿爸爸的话当回事吗?” 清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下去做功课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可然冷冷地说道。 清风轻声地掩门而去。 晚上九点。 清风准时地进了书房。只见书架旁多了一个小小的桌案,桌案多了一台小的平板电脑。 可然指着桌案上的一小摞文件,又看了看手表,吩咐道,“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十点,把这些看完,有不懂的,自己去查。” 清风应承着,做到桌案旁看了起来。方才看了第一份文件,刚一合上,便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开口向可然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 可然笑了笑,摆手示意清风道,“过来。” 清风刚一走过去,可然一个戒尺重重地砸在可然地大腿上,厉声说道,“无论有任何问题,先自己去查,就算我问你,至少在脑子里想三十秒,再说出来。” 清风吃痛地弯下腰,又忙支撑起来,回道,“爸爸,我记住了。” |
一个月后。 清风的生活依旧平静而有序地进行着。转眼间,期中考试要来了。对清风而言,考试和挨打永远是连在一起。这一次,清风的成绩依旧是全年级第一名,还包揽了三门单科状元,但总成绩还是离满分差五十二分。 回到家里。清风一如往常把成绩单递给父亲。可然仔细看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把试卷留在这,今晚提前十分钟过来。” 清风点头允诺,自是明白父亲是让自己提前十分钟来受罚的。至于下手会有多狠,就要看自己试卷上的错误,在父亲看来,是不是该犯的了。 晚上,做完功课,清风依旧准时进了书房。 一进门,清风便看见两条武装带安静地放在茶几上。清风自是会意,这次试卷上的扣分处,大都是因为大意而致。如此一来,父亲势必是要重罚的。 这时,只听可然冷冷地说道,“撑在桌案上。” 清风依言,乖觉地褪了宽松的家居服,顺便把上衣向上挽了挽,然后安静地撑在桌案上。 “五十二分,五十而下,规矩你自己清楚。”言罢,可然便拿起武装带,狠狠地抽在清风的臀上,刚刚痊愈的皮肤,才恢复原本的白皙没超过十天,又要挨打了。 武装带破风而下,伴着凌厉的声音,一下狠过一下地抽在清风的臀上,不多时,身后便一片深红,隐隐的肿了起来。可然分明是下了狠手,武装带抽打地声音在空气中愈发刺耳,震得人心里发慌。刚过三十下,清风便有些支撑不住,膝盖不由得打弯。只见可然一下猛地抽在清风的腿弯处,喝道,“重来。” 清风的额头早已汗如雨下,双手死死握着桌案,挣得发白,迷蒙间听到“重来”两个字,背后不由得发凉,心中暗念,这次父亲是决心呢要狠罚自己了。 可然到底下了多狠的手,无从计算,只知一向以韧性好而著称的武装带,在重新打过时,挥到第二十下,便堪堪折成两段了。再看清风身后,已然是一片青紫,五指宽的僵痕高高的肿起,皮肉肿得几近透明。 可然丝毫没有心软,拿起第二条武装带,作势要打完剩下的三十二下。可然见清风有些支撑不住,便命令道,“报数,三十二下。” “是”清风咬着牙回道。 “啪,啪,啪“武装带的声音越来越凌厉,清风从牙关里死死地挤出”一,二,三……“ 剩下最后两下的时候,可然愈发用了力,狠狠地抽在早已高高肿起的僵痕上。此时,清风身后,从臀到大腿,已然一片黑紫,一处处淤血让人心生寒意。 终于,可然说道,”可以了。“ 清风方才松了一口气,快速地穿好衣服,回道,”谢父亲责罚。“ 可然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坐到椅子上,把文件看完。顺便好生想想,为什么打你打得这般狠?“ 清风看着冰冷的椅子,心里迟疑了片刻,提着一口气,猛地坐了上去,瞬间的疼痛和麻痒,让清风禁不住深深地吸气。 |
楼楼有事出门,今天先到这儿吧。 |
楼楼真的很忙,文不会坑,但填满之日遥遥无期。闲下来,会不定期更的。 眼见得十点钟了,清风抬起头,只见父亲的转椅转向一侧,头一着椅背沉沉地睡了过去。清风轻声起身,拿起沙发上的薄毯,小心地盖在父亲身上。可然难得睡得深沉,竟没有一丝反应。 清风自知父亲近日公事繁忙,便悄悄地回道座位上,继续看着书。半个小时过去了,可然方才醒来,下意识地看了看盖在身上的毯子,抬眼看看依旧端坐在桌案前读书的儿子,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间才发现,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点三十分了。 可然故意轻声地咳了咳。清风发觉父亲醒了过来,便乖觉地走到书架旁,唤道,“爸爸。” “想清楚什么了没?”可然依旧语调无温地问道。 清风放在裤线旁的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不住地摩擦着,有些怯怯地说道,“我不该急着去看球赛,没有写英语的作文题,就匆匆地交了卷子……” “作文总共多少分。”可然问道。 “三十五分。”清风答道。 “也就是说,你自己白白丢掉了三十分,是吗?”可然问道。 清风担心父亲生气,有些局促地答道,“是。” 可然起身,有些心疼地抹掉儿子额角的汗珠,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只是想看看是你主动告诉我,还是我来问你。记住,你今天挨得打,都是因为那被你故意丢掉的三十五分。凡事有轻有重,有主有次,你自己考虑明白。” 清风忙道,“爸,我错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打也打过了,该说的也说过了。剩下的事,该你自己去想清楚。不要一味的跟我说对不起。”可然说道,“我问你,要你再选一次,你还去看球赛吗?” 清风思虑了片刻,道,“爸爸,我还是……还是会去看比赛,因为下个月俱乐部就解散了,这是最后一次比赛,而考试还会有很多次,而且这一次没有重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然微微露出笑意,随意地坐到沙发上,慢慢地说道,“这么说,不怕我再罚你?” 清风抿了抿了嘴唇,局促地回道,“怕,但还是不想说假话。” 可然看着儿子湿漉漉的额发和有些苍白的面色,不由得有些心疼。却终是冷冰冰地说道,“回房吧。” |
第二天,早餐。 清风早早下楼,只觉得身后肿得愈发厉害了,又不敢言语。落座时,不禁疼得眉头一皱。可然看在眼里,低头看了一下表,才说道,“今天时间还早,吃完饭,上点药,再出门。” 清风应承着,忍得甚是辛苦。 “最近好好上课,过几天,你清泽姑姑要来。这几天,我不想收拾你。”可然一边夹着菜,一边说道。 “知道了,爸爸。”清风回道,只是神色之间 有一些落寞。 清泽是顾家老太太的远方侄女,虽说早已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但是清泽自幼父母双亡,被顾家收养。顾老夫人只有可然这么一个儿子,早年又极为不服管教,时常闹出事端。便越发疼爱乖巧的养女。更是有心促成清泽与可然,这样一来清泽可以继续留在顾家,打理家事;二来难得顾老夫人身边有个可心的人,清泽自己也有这番心思。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然自小便只把清泽当妹妹看待,并无他想,也让儿子唤她“姑姑”。时间转瞬,清泽也二十七岁了,可然自是明白顾老夫人此番的意图。 却说,清风吃完饭,径直回房上药去了。可然终究有些不放心,昨日虽打得不多,但下手到底有些狠了,也不知道清风身后严不严重。见时间还早,便跟了进去。 只见清风趴在床上,几次要褪下裤子,却生生褪不下来。料想是身后肿得抬高了。可然一言不发地坐到床边,握住儿子搭在腰上的手,叹息了一声,言语无温地说道,“这点事都做不明白……忍着……”言罢,一狠心,用力一扯,一下子把清风的裤子褪到腿弯处。一抬眼,只见清风疼得微微发颤,额角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生生把嘴边的呻吟声咽进喉咙,死命地咬住胳膊。 可然指尖不小心轻触了一下,清风疼得不由得哼出声。只见清风身后虽没有破皮,但四指宽的青紫僵痕高高肿起,肿得几近透明。可然把用开水烫过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敷上去,刚一接触到皮肤,清风便一下子把头紧紧地埋进枕头里,生生地把呻吟声压了下去。几经反复,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可然见清风身后的淤血稍稍化开了。方才给儿子涂上药膏。急急地催促着,“快晚了,赶紧穿衣服。” 可然匆匆洗了手,忙从儿子的衣柜了找出一件运动服,扔过去,道,“这件衣服,我记得上次做得大了,先穿着。“ 清风不敢耽搁,有些倦意地从床上爬起来,怕惹父亲不开心,尽量快的穿好衣服。可然见儿子疼得额头尽是汗水。不由得用手背轻轻抹去,难得温和地安慰道,“快点……忍忍就好了。以后不打得这么狠了。”清风疼得发晕,一时也没听真切,只顾着匆匆忙忙的跟着父亲下楼去了。 |
周六,上午。 临近中秋,吴妈因家中有事,便告了假。可然也因公事出国数日。家中只剩下清风一个人。平日里,可然一向喜静,家中仆人寥寥可数,除了大门处的守卫和司机之外,一楼平日里都是吴妈和几个临时保洁照看,至于二楼,除了每日例行的打扫之外,没有可然的允许,任何人都是不可以踏足的。故而,偌大的宅院,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中午时分,清风觉得有些饿了,可巧一楼的冰箱出了些故障,吴妈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大都坏掉了。清风叹了叹气,只好自己动手煮面。论起十五岁的年纪,清风的个子算是不矮了,随意地挽起洁白的运动衫,白白的整气轻轻拂过精致的脸颊,纤长细腻的手指有些不太熟练地操作着,原本厨房便是西式开放式的,和宽大的客厅连在一起。远远望去,好似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终于煮好了面,清风喜滋滋地端到客厅,悠闲地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看起来。平日里,客厅的电视是被设定了程序的,每次打开四十五分钟,便会自动关机,可然是不允许儿子看电视超过四十五分钟的,而且看电视的时间只允许是周六周日的中午,周一到周五,清风是断然不敢碰电视机的,就算是周末,碰上可然在家的时候,清风大多数也不敢这样悠哉悠哉地边看边吃。 眼看着快吃完了,清风低头喝着汤,猛然抬头事,却发现有个人微笑着倚着电视墙,一直看着自己。 清风自觉有些失礼,忙起身,唤道,“清泽姑姑。” 闻言,那个直起身,悠然地四处打量了一番,一边走到清风跟前,一边说道,“哥哥当真是喜欢清净,这里怎么空荡荡的?” 清风起身,漆了茶,递到清泽身边,说道,“父亲有事出国了,大概下周就回来了。吴妈后天回来,这几天也请假了。” 清泽四处瞅了瞅,看看清风,又说道,“哥哥一向宽宥,随便放了吴妈的假也就算了,就这样随着你在家悠哉悠哉地。” 清风没答话,一会儿,方才礼貌地说道,“姑姑要是有需要的话,只管跟我说就好。大多数家事我都会做。” 清泽细细打量了清风一番,坐到沙发上,又说道,“不是我说你父亲,看把你教的,哪里有一点大家公子的样子,吃点、穿的都这么随便。也罢了……” 清风幼时在顾家大宅住过数年,期间可然常年不在家,众人时常拿清风的身世说事,加之顾老夫人不喜欢清风,就连宅子里的下人也时常由着性子欺负当时不过三四岁的孩子。尤其是清泽,因为清风的缘故,一来自己迟迟当不了名正言春的顾家女主人,二来可然为了儿子早早地搬了出来。清泽对清风常常颇有微词。 清风自是聪明,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清风知道,这些事,自己最好不要搀和,只需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因为就算在这些家里的琐事上受了委屈,父亲即使在人前护着自己,事后也会教训自己不懂规矩。所以,对于清泽姑姑的话,清风只当作耳旁风,不甚起意,依旧礼待着。 平日里,可然 也不曾娇惯着儿子,所以大多数的家务活,清风都是会做的。晚上,清风尽力打扫好客房,招待好清泽姑姑。怎奈清泽天生是个挑剔的人,先是嫌弃清风选择客房采光不好,换了屋子后,又嫌弃屋子里摆设不精致,好一番折腾之后,方才住下。 一番安顿后,清风才回到房间做功课。因为周末有补习班,清风本想早些睡觉的,奈何清泽一晚上又要喝水,又是睡不惯新床,清风被这一顿折腾,一整晚将将睡了三个小时,便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 可巧,清风刚刚出门,可然的车便进了家。因为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可然便提前一天结束行程,早早回家。只是一进楼上,习惯性的去看看清风的房间,饶是清风走得急了,望着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模样,可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
傍晚。 清风回家,一进自己的房间,发现屋子里整整齐齐地,便下楼去寻吴妈,谁知根本没有吴妈的踪影,正疑惑间,一下子在楼梯上和可然撞了个满怀。 清风一惊,忙问候道,“父亲。” 可然捎带愠色,说道,“怎么了,我不过出去三四日,怎么变得这么不懂规矩,到处嚷嚷什么?吴妈还没回来,要是饿了,自己先找些东西吃。晚上,迪亚饭店会送饭菜来。” 清风点点头,答应着,心中依旧有些疑惑。只见可然理了理儿子的额发,拂去清风脸颊的汗滴,双手搭在儿子的肩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悠悠地说道,“这几日,家里来人,好生规矩点,看你那屋子,乱成什么样子,这一次我帮你收拾了,就算了,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可然语气稍稍有些缓和,说道,“行了,这几天,你自己在家,想必也没吃好,想吃什么,一会自己打电话。” 清风应着。 可然见儿子有些没有精神,料想是昨晚不曾睡好的缘故,便让清风回房休息了。 一连数日,倒也相安无事。 清泽能够在顾家大宅生活二十多年,自然不会是个没心机的,在可然面前,百般对清风嘘寒问暖。背地里,却不曾正眼看待过清风。 对于这种事,清风自小就习惯了,也不觉得委屈。倒是因为清泽的到来,可然时常陪她四处逛逛,倒也不似平日里管清风管得那么紧。清风得了空,便和音乐社的同学一些组组乐队,谈弹弹琴,唱唱歌,反而自在了几分。只是,看着父亲整日和姑姑谈笑风生,清风自觉得有些像电灯泡。每每回到家中,除了例行的请安和吃饭,清风尽量呆在屋子里,怕自己显得碍眼。 这日。 可然有事先出门去了,只剩下清风和姑姑吃早饭。 清泽问道,“清风,你们学校有住宿吗?” 清风一愣,想了想,回道,“有,但是不强制的。” 清泽难得关切地说道,“其实,我觉得,像你这样,住的远,倒不如住校的好。” “父亲不同意的。”清风回道。 清泽微微一笑,说道,“我说你这孩子,倒也死脑经,想必是被大哥宠得傻了,连眼色都不会看。” 清风有些会意,但一时递不上话,便只顾低头喝粥。 清泽见状,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你呀,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位置 呢,你在家里,大哥怎么好考虑自己的事情,跟你明说吧,又怕你小孩子家家的,伤了心。我这个做姑姑的,好心提点你一下。” 清风有些不想听了,面无表情地甩了句,“我吃饱了,出门了。” 清泽依旧说道,“你自己有空好好想想……” 清风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匆匆出门去了。 之后一连一个星期,清风都回来得很晚,可然规定的门禁是七点,过了七点就要挨打,不论什么理由都不管用,这是多少年的规矩。初时几天,清风死死卡在七点回家,可然斥责了几句,倒也算了;之后更是一连三天七点半之后,方才回来。可然碍于清泽在家,不想在外人面前下手教训儿子。便冷冷地让清风在书房里罚站。 往日里,清风受罚时,总是一副恭恭顺顺的模样,有时看得可然心里都会不落忍。可这几日,清风似是准备好了受罚似的,虽说依旧站的规规矩矩,可眼神里有几分不一样。清风是可然手把手教养大的,儿子的一举一动,可然都会警觉,自是看得出清风是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可然也不动声色,也不多说,只是把清风晾在一旁。 周末,书房。 清风站在父亲的书桌前,快半个小时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然一边低头签字,一边无关紧要地问道,“有什么事,赶紧说,不要磨磨蹭蹭,谁教你的规矩?” 清风紧紧地攥住拳头,有些紧张地说道,“父亲,我想寄宿。” 可然并没有清风料想中那样震惊,只是笔尖一顿,依旧低头看着文件,慢悠悠地问道,“为什么?” 清风抿了抿嘴唇,说道,“因为,因为,学校有活动,回家会晚。” 可然依旧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不是理由,一来我可以跟学校沟通,任何活动不能妨碍你读书;二来如果真的是不得不参加的活动,门禁的时间可以特例推迟。” 清风一时语塞,又回道,“我想和同学……” 可然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儿子,正色说道,“清风,不要跟我绕弯子,你没有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明明白白跟我说,从小到大,你没有事情能瞒得住我,真话假话都写在你眼睛里了。” “爸……”清风喃喃地唤道,“我是不想打扰你。” 可然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清风诺诺地回道,“清泽姑姑说,我这么大了,还住在家里,会妨碍您……您……” 可然喝了一小口茶,说道,“你倒是蛮听清泽的话的。平日里,我罚你罚得那样狠,也不见你这般听话啊……“ 清风忙说道,”不止清泽姑姑说,还有……” 可然打断儿子的话,说道,“还能有谁?不过是顾家上下的人呗。” 清风抿了抿嘴唇。 可然说道,“我当是多大的事情,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些天,你拿出认打任罚的模样,跟我赌气,就为了这些闲言碎语,你自己想想,都十四岁的人了,会不会动动脑子。” 清风说道,“爸爸,不是别人说的,我也觉得,我不能这么自私。如果有一天您年纪大了,也需要人陪伴。” 可然看着儿子,一时不说话,喝斥道,“清风,我教你做人要谦和,不是要故作卑微。平日里,约束着你,是怕你骄纵,今天的话,我只说一遍,以后做事情的时候,你自己心里要明白。顾家现在的主人是我,将来的主人是你,也只能是你。我平日里教你礼待周围的人,不是让你自降身份。我可以吩咐你做事,其他人,只有你吩咐他们做事的份儿,没有他们吩咐你的说法。就算是清泽,今日说了你不中听的话,无关紧要地,你可以不理不顾,若是伤了你,你大可打发他走,或是告诉我。你要记住,在我这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清风有些惭愧地说道,”爸,我……“ 可然有几分愠色地说道,”我也不问清泽这几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明日,我会让人打发她回大宅。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这几日,跟我置气的事,咱们再慢慢计较。“ |
第二日。 可然当真遣了清泽回府。可然说话之狠绝,完全让清泽断了念想。最后,还告诫清泽道,“顾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时至今日,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过问,烦劳你回去告诉母亲,莫要再像此番这般,更莫要触碰我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清风,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再说清风,自从被父亲训斥过后,便觉得自己有些执拗,有些心事重重。恰逢班级放榜,公布月考成绩。清风一向不太喜欢抢着去看名次,只是下课时路过大榜,恍然发现第一名的位置不是自己的,仔细一看,自己竟然堪堪滑落第八名。想来这些日子心思不在读书上,加之月考题目不是很难,自己被挤下来也算在情理之中。清风心中自是明白,每次考得第一名没有奖励,但名次下滑,势必要受罚的。清风但不担心挨打之类的,只是想着父亲的期望,心里不禁有些自责。 回家后。 清风果然见家里如往日般安静。依旧去书房,跟父亲请安。 可然心疼清风年纪小,却纠缠在顾家的琐事中,时常受委屈,却不言语。虽说此番赌气,不得不罚,却终究有些不忍。便故作厉声道,“顾清风,快到期末了,这次我先饶了你,要是下次你再跟我治气,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听清风小声道,“爸爸,对不起。” 可然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知道就好,以后有事,不可以瞒着我。” “是”清风接着说道,“爸爸,月考成绩出来了。” 可然松了一口气,道,“把成绩单给我吧,好签字。” 清风有些颤巍巍地把成绩单递了过去。 只见可然的面色越来越凝重,阴沉得让清风胆寒。 可然放下成绩单,慢慢说道,“清风,我本来是想饶了你的,但是你自己说说,你该不该罚。” 清风见父亲震怒,忙跪下,抬头看着父亲,说道,“对不起,这段时间,和同学忙着组乐队,心里又不踏实,才……” 可然说道,“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告诉过你,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清风诺诺地回道,“是读书。” 可然看也不看儿子,冷冷地说道,“你先回房,这次我会让你好好记住。” 以往受罚,一向是在书房。清风不知道父亲的意思,有些疑惑。可然慢悠悠地说道,“回你自己房间,我怕罚过你之后,一个月之内,你都下不了床。” 清风心里一震,还是乖乖地回房间去了。 夜间深沉。 清风做完功课,换好睡衣。只见父亲推门而入,回房把房间落了锁。 清风起身,问候道,“父亲”余光处,分明看见父亲左手边拿着的皮鞭,清风每次挨打,可然一向只用打人最响,却不伤筋骨的武装带之类的软鞭,虽也能打得皮开肉绽,但不会伤及内里。至于这种黝黑发亮的家法鞭子,可然倒是一次也没用过。清风看着那鞭子,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可然也不说教,只是吩咐道,“衣服脱了,道床边趴着。” 清风不敢违背,乖乖的褪了衣服,沿着床边趴好,膝盖刚好跪在地上。 可然吩咐道,“规矩,说一遍。” 清风说道,“不许躲,不许喊,不许讨饶。否则重来。” “好生记住,不要让我重来。”可然说道。 起初,清风也不大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自己说一遍规矩,但自从那第一鞭打下去之后,清风便明白了。 清风自小被父亲教训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这般疼过。一鞭子下去,便是一道血痕,仿佛被刀滑过一般。初时,清风咬着牙强忍着,死活不让自己出声,奈何十鞭子下去,身后便血痕粼粼,清风着实忍不住,竟呜呜得哭出声来。以往挨打,清风向来不会哭的,一来觉得丢人,二来担心父亲不悦,下手更狠。奈何此番痛到极处,清风也顾不上面子了,眼泪一滴一滴地不停地落在床边。 鞭子依旧如风般落下,打在空气里声音都让人胆寒。吴妈在顾家日久,向来不问主人家事,只是听得此番的鞭声,也不由得为清风捏一把汗,想到自己也有个半大的儿子,心里不禁有些难受。 清风终究是个孩子,疼得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连带头发否湿漉漉的,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迷蒙间,清风忍不住伸出右手,一边试图挡在身后,一边侧过身看着父亲,哀求道,“爸,我错了,别打了……” 可然怎么可能停手,一言不发地猛地握住清风的右手,生生地按在清风腰背上。清风疼得有些怕了,慌乱间,又伸出右手挡了过去,却依旧被可然按住,反剪到腰背上。如此一来,可然下手愈发狠了起来,三四十鞭子下去,已然是一鞭子下去,就是一路血花。清风痛得不由自主地求饶道,“爸爸,求求你,我错了,别打了,再也不敢了。” 可然见状,心里有些不忍,但若是中途停下来,以后又该怎么令行禁止。依旧冷冷地说道,“收声,是不是想多挨八十鞭子。” 清风一听到“八十”这个数字,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五六十下之后,清风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疼得不是那般真切了,整个人也不似先前那般挣扎,倒像往常那般乖乖地伏在床边,之前蜷曲在一起的脚趾也慢慢松散开了。熬过八十鞭子之后,可然一松开按住儿子的手,只见清风堪堪的滑落到地上。脸色白得几近透明,下唇更是被咬破了。再看清风身后早已是血痕累累,八十道血红的鞭痕整齐地从腰际排到大腿处,皮肉深深绽开,四周已然肿得发紫。 |
可然心中终是不忍,但依旧命令式的口吻呵斥道,“起来,收拾好。谁教你的规矩,这么散漫。” 清风疼得昏沉,却不敢违背父亲的话。挣扎着站起来,收拾好衣服。虽然动作不大,但每一下都牵扯着身后如刀割般地伤口,清风不停地吸着冷气,眼泪的在眼角打转,却生生不敢落下。可然看在眼里,心里撕扯般地疼,却依旧狠下心来,走到窗台边,背对着儿子。 清风见父亲没有说话,便乖觉地跪在衣柜旁,不敢言语半句,垂放在膝盖旁的手指不住地磨磋着,抵御着身后一阵阵袭来的痛楚。可然不曾回头,只是用余光瞥了瞥儿子,言语无温的说道,“清风,我告没告诉过你,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清风低头,说道,“您说过,是读书。” “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地告诫过你,这一次,我是第一次因为名次的事,这么狠的罚你。我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敢有下次,我有办法让你一辈子都记住。”可然说道。 清风回道,“爸,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清风的一声“爸”,轻轻地,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让可然不由地心疼起来。可然回过身,走到儿子跟前,忍不住抹了抹清风额头的虚汗,看着儿子清澈中带着隐隐愧疚的眼神。可然终是狠下心,回身走到门口,命令道,“清风,你知道,明知故犯,在我这里,不会就这么轻易饶了你。否则你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清风不过十几岁,依旧是个孩子,知道害怕,有些诺诺地哀求道,“爸,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谁教你的,谁教你可以这样给自己求情的。”可然喝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必须六点之前回家,晚一分钟的话,我就用今天的鞭子重新教你时间观念。在下个月期末考试之前,每晚都到书房跪着做功课。没有我的许可,不许站起来。” 清风回道,“是。” “还有,今晚你可以上点药,我一会儿让大卫送来。但是,从明天开始,每晚睡前,每晚十下家法训诫。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可然冷冷地说完,转身出门。 清风心里一沉,倚着床边,只觉得浑身散架了。 深夜。 “本以为这两个多月,你没挨打,还以为能坚持到这学期期末呢,结果呢,唉,你怎么又挨揍了?”大卫故作俏皮地说道。 经过清洗、上药等等一番折腾,清风已然没有半分力气,也顾不上跟大卫搭话了。 大卫又问道,“能说说,这次为了什么吗?” 清风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叫,有些烦躁地回道:“考试的事,第八名。” “天啊,我说嘛,这回怎么下手狠得吓人,原来你是撞抢眼儿上了。”大卫说道。 “能不幸灾乐祸吗?”清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卫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知道,你爸是最看重成绩的,其实,这几年,你爸已经没像前几年在顾家大宅的时候,私底下那么往死里的收拾你了,自从搬到C城来,至少我觉得,你爸和以往相比,没那么苛刻了。你想啊,至少你现在还能跟我聊天。如果放在以前,单论成绩下滑这件事,你就别想站着从书房走出来。我说的对吧。” 清风想了想,点点头。 第二天。 白日里,虽然伤口有些痛楚,但好歹昨晚处理了一番,不至于难以忍耐。放学,清风半点也不敢耽搁,赶在六点之前到家。 一进书房。只见可然依旧在桌案前看着电子文件。清风如往常般问安,可然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清风自是明白,乖乖地将书包放到一旁,跪在茶几旁,肩背挺直,端端正正地做着功课。可然只是用余光扫了儿子一眼,未曾言语。 |
楼楼正在码字,放假回家,这段时间会更一些,但琐事较多,不敢保证会天天更。但文不会坑。一有空,就来虐虐男主。哈哈 |
直至九点多,清风做完功课,稍稍活动了一下跪了三个多小时的膝盖,还好白日里,可然让人新铺了一层羊绒地毯,清风只是觉得酸痛而已,并没有受寒。 清风自然是记得父亲昨日说的话,起身去书柜了取了昨日的家法鞭子,走到可然身边,直直地跪了下去,双手把鞭子奉到父亲眼前。说道,“请父亲责罚。” 可然不曾抬头,瞥了一眼,悠悠的说道,“换成藤条。”清风顿了顿,依言换了藤条,依旧奉到父亲手边。 可然接了藤条,随手放在桌案上。清风会意,自觉地起身,虽面有难色,却依旧吸了一口气,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腰带。只听可然说道,“不用解了,小腿。” 清风一愣,心中自知父亲是在放过自己。便听话地把运动裤高高的挽起,把小腿整个露了出来,乖觉地站到沙发边的矮凳上。可然面无表情地拿起藤条,走了过去,“啪”地开始抽了起来,声音一下比一下凌厉,听得人心里不由得发颤,抽在清风白皙的小腿上,每一下都是一道深红的檩子。清风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把腿绷得直直地,只是小腿上的肌肉依旧不自觉的颤抖着。还好十下并不多,可然抽打完,淡淡地说了声,“下来吧。” 清风只觉得如蒙大赦。 不多时,可然见儿子依旧站在沙发旁, 言语无温地说道,“怎么,没挨够,还不回去睡觉?” 清风站到父亲跟前,诺诺地说道,“爸,有件事,我想跟您说。” “说吧。” "我今天已经和同学商量了,决定解散乐队。只是周日下午做一场最后的演出,但我不会去表演,只是去做一下主持,报一下幕。"清风说道。 可然微微一下,抬头看了看儿子,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清风顿了顿,说道,“爸,您说的对,我还是该用心读书,乐队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做,不在这一时。” 可然悠悠然地说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一开始,你要加入的时候,我也没有反对。我跟你说过,不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是有益处的,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但是一来不能影响正事,二来你要自己承担责任,也就是付得起代价。既然你自己平衡不了学习和兴趣,适可而止是正确的选择。” 清风点点头,顿了顿,又唤了声,“爸……” 可然自然地问道,“怎么了?” 清风低头说道,“爸,您别生气了,您打我骂我罚我都好,就是别不理睬我……” 可然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行了,我再生气,又有什么办法,你还是我儿子。罚你,是因为你做错事。睡觉去吧。” 清风应声退了下去。 半夜。 可然开完远程会议,回房途中,路过儿子的房间,悄悄地推门进去,只见清风睡得正酣。清风有个小习惯,总喜欢把床头灯调到最暗,彻夜亮着微弱的光,可然起初疑惑儿子怎么会有这种习惯,后来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清风小时候睡觉的时候,自己总在一旁的桌案上处理公事,桌案上总亮着台灯的缘故。想到这,可然不由得笑了笑,理了理儿子额间的碎发。 可然坐在床边,静静地端详着儿子,轻轻地抚摸着儿子指尖的纹理,眼里有掩饰不住地心疼。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细细地看了看儿子的伤处,只见伤口虽然处理过了,却依旧泛着狰狞的黑紫色。可然心中不忍,终是叹息了一声,帮儿子掖好被子,掩门而去。 |
数日后。 虽说每日十下藤条并不算多,奈何小腿的皮肉有限,不过几日而已,清风的小腿便已旧伤未愈,新伤累累。 清风一向乖觉,只是每日站在矮凳上,默默的挽起裤腿后,每每听到藤条划破空气的声音,终究是禁不住有些发抖,却不敢躲闪。可然看在眼里,起初,尚能狠心抽下去,奈何十数日之后,儿子的小腿上实在没有扛得住抽打的地方了,轻则肿得几近透明,重则青紫得骇人,稍稍抽打上去,便会渗出点点血珠。再看看清风,虽是尽力忍着,奈何依旧抗不住闷哼出声,紧握着裤子的手指更是挣得发白。 可然无法,只好命清风褪了裤子,撑着桌案,藤条生生抽在身后刚刚结痂的伤口上,尚未消肿的伤口硬生生的被抽裂开来,痛楚丝毫未减。十下之后,清风禁不住滑到地上,疼得蜷在一起。可然厉声呵斥了几句,清风听不真切,只是尽力挣扎着起身,跪在一旁,听凭教训。 如此教训之下,清风怎敢不用心读书,若是期末未能达到父亲的标准,清风甚至担心自己能不能站着走出书房。素日里,清风虽是成绩极好,但并不是那种拼命用功之人,多半是仰仗着聪明的脑袋。但此番可然下了狠手教训,清风倒是比之前更发奋用功了。每日除了课间操,去卫生间,清风都书不离手,就连回家的路上,清风依旧在背东西。 班主任张琪看在眼里,倒也不觉得是坏事,只是担心清风的身体吃不消。这日,学校发了校内足球赛的通知,按理说,清风算得上班里数一数二运动细胞极好的人,加之腿长速度快,当然背算在球员名单之列了。往日里,清风从不排斥这种活动的,只是这次看见拟定名单之时,只觉得身后一阵发凉。清风脑海闪过自己小腿上的伤痕,不由得心里一颤。清风明白,求父亲不罚自己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有勇气开口,只怕是会被罚得更狠。 一日下来,清风思虑几番,终是趁体育课,办公室只有张琪一人的时候,默默地走了进去。 “老师”清风唤道。 张琪正好无事,见清风脸色发白,忙问道,“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想跟您说一件事。”清风说道,“我不能参加球赛,能把我的名字划掉吗?” 张琪笑了笑,“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接着说,“这不是我定的,是班里男生们选的,大家都觉得你应该是主力,其实,老师也是这么想的。”张琪说着,帮清风理了理头发。 清风面有难色,迟疑了一会儿,四处看看,终是说道,“老师,我真的不能参加。” 张琪见清风如此郑重,忙问道,“怎么了?为什么?” 清风低头,道:“您还记得,上次校服的事吗?” 张琪想了想,点了点头。 清风继续说道,“这次也是,若是穿球衣,腿上的伤便盖不住了,我……” 张琪忙关切的问道,“怎么,这么久了,伤还没好?” 清风摇摇头,忙说道,“不是,那次的伤早就好了,这次的就……” “你爸爸又打你了?!”张琪站起身来,问道。 清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见老师脸色不对,忙解释道,“家里一向规矩多,上次考试的事,是我不对在先,被父亲罚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想……不想在大家面前丢人,毕竟这不是光彩的事。” 张琪,拉着清风的手,只觉得清风手心尽是汗水,问道,“他一直这么打你吗?”不等清风回答,张琪默默地掀起清风的裤腿,清风初时反抗了一下,但终是站在原地不动。 当清风的小腿露出来的那一刻,张琪的眼里几乎要流出泪来,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纵横交错的新伤旧痕,清风依旧禁不住疼得嘶得一声。 张琪虽未结婚,时常还带着些花痴小情结,但看见清风身上的伤痕,终是禁不住鼻子酸酸的,不为别的,只是想想清风素日里那样听话,那样优秀,却不曾想身上是这般情景,再细想想,张琪只觉得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不由得心疼起清风来。轻轻地帮清风整理好衣服,温和的说道,“这件事,老师答应你。别担心。” 清风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张琪摸了摸清风没有血色的脸颊,问道,“你父亲这么对你,你就不知道躲吗?” 清风解释道,“老师,是我犯错在先,成绩下降是事实,父亲没有冤枉我。况且,我只有爸爸,又能去哪里躲?” 张琪看看清风,只觉得心口酸酸的,便让清风安心回去读书去了。 |
这日。 往日接清风上下学的专车路上出了些事故,清风只好自己搭车回家。临近傍晚,公车站早已人满为患。清风一时挤不过众人,便只好先用公用电话,跟父亲说了情况,可然也默许儿子可以晚归半个小时。 许是最近被父亲管教得太紧,清风看起来越发清瘦了些,安安静静地站在众人边上,高高的身材,白皙的面容,恰到好处的五官,不由得让人回头多看几眼。不时有阿姨路过,小声赞道,“这谁家的孩子啊!这么俊秀。。。” 忽然,有人拍了拍清风的肩膀,递过一张卡片,礼貌地说道:“之前经常能在这车站看见你,最近倒是不常见了。你在这读书吗?” 清风下意识看了看卡片,落款写着一家经纪公司的名字,恍然明白,说道,“这位先生,我对表演不感兴趣,之前这种卡片也收到过。” 那人并未气恼,只是礼貌地微笑着,道“我只是觉得你条件很好,没事儿,权当认识个朋友嘛,你是哪个年部的?” 清风回道,“高二” 那人有些吃惊道“这么说,快十八岁了吧。” “没,才刚十五。”清风礼貌地说道。言罢,也不管那人,匆匆上车了。 是夜。 清风做完功课,被可然例行训戒之后,便乖乖回房去了。 虽有些困意,奈何小腿上疼得愈发厉害。清风本不做理会,却见暗红色的血沿着小腿蜿蜒而下,汇聚在脚腕处,疼得愈发钻心。清风无法,却道前几日父亲给的药膏也用完了,又不方便开口去要,原本寻思着忍忍就好了。却不曾想天气转热,愈发肿了起来。 清风只好兑了些盐水,轻轻地涂在伤处。动作幅度小到不能再小了,却依旧疼得清风满头是汗。夜色已深,清风怎敢疼出声,实在忍得辛苦,便侧身往窗外望去。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 好不容易处理好伤处,清风依着床头,打开日记本,悉悉疏梳描画起来,不多时,一个端庄和蔼,嘴角呆着一丝微笑的的面容跃然纸上。清风看了看自己的作品,抿了抿嘴唇,终是合上本子,躺下睡觉。 甜甜的梦乡里,清风常常呢喃着,“妈妈,妈妈。。。”但梦中的身影总是渐行渐远,泪水总是无意识地打湿枕边。。。 |
此文纯属楼楼脑洞大开,恶趣味之作,有事没事都来虐虐男主,既然大家喜欢,楼楼就抽空多更啦!多谢捧场!![]() ![]() ![]() |
七月。 终于熬到了期末考试,清风只觉得自己离光明越来越近了。可然一个多月的令行禁止,终归是有效的。成绩出来时,清风稳居年纪第一,总分也只扣了三分而已。如此高的成绩,建校以来都是少有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惊呆了,顾清风三个字俨然已经成了“神奇”的代名词,成了一众师生时常谈论的焦点。 指数在张琪这边,每每看着清风 ,耳边总会回荡着清风那句“我只有爸爸,又能去哪呢?”,想想总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由得心疼。虽然,清风这次成绩高得不像话,但张琪还是有些担心,清风会被罚。 发成绩通知单那天,趁着四周没人。 张琪低声问清风,“你的成绩单,你爸爸看了,至少不会苛责你吧。 清风一时愣住,看了看,老师,微笑道,“没事的。” 张琪听着,寻思了一下,道,“都这样了,你爸爸要还是罚你,你就跑出来。老师收留你。。。” 傍晚,回家。 清风一如往日般,把成绩单递给父亲。可然看了看,良久方才说道,“先做功课一会儿吃饭。”半个字都没有提到成绩单。 当然,清风自是不指望父亲夸赞,清风明白那样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但父亲不提,也意味着好事一桩,貌似不必受罚就好。 饭后,清风照旧跪在地上做功课。可然没有发话,清风自是不敢重新坐着读书。 晚上十点。 清风准备回房时,却被可然记住。 “规矩都忘了?!”可然不怒自威的声音让清风心底一震。 清风低声喏喏地说道,“爸爸,成绩。。。可不可以。。。” 不及清风说清楚,可然又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男孩子说话就应该清清楚楚,你是不是觉得,这次重新回到第一的名次,我就不会罚你了,你就又可以放松了。”最后几个字,可然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清风一惊,忙跪好,回道,“父亲,清风不敢。”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半个多小时之后,可然方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如果我一直这么天天罚你,你就会时刻记着我说的话,成绩也会尽量提高,对不对?” 清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回道,“清风不敢”。 可然看了看有些无措的清风,说道,“这次的成绩,还可以。从明天起,你可以跟从前一样。但是,这里面有几成是我高压管束的结果,你心里清楚。被这样管束,舒不舒服,你自己也清楚。所以,我今天告诫你,顾清风,如果你下次成绩跟这次差太多的话,那我不介意以后天天像这段时间这么管你。”可然厉声道。 闻言,清风总算送了一口气,忙回道,“父亲,清风记住了。不敢荒怠半分。” |
可然又说道“规矩还是规矩,差三分就不是满分,该怎么办?你说。。。” “差一分,一板子。父亲想要怎么罚,清风都遵从。”清风回道。 可然顿了顿,吩附道,“裤子褪了,趴茶几上。” 清风只道就罚三下,便只是伏在桌案上。不曾想,可然取了东西,见状,冷冷吩咐道,“趴茶几上,连话都听不明白吗?” 清风一愣,刚想回话,余光处瞥见父亲手边的黑鞭,心下一凉,便乖觉地趴在茶几上。 “三记,报数”可然吩咐道。 “清风明白。”清风话音刚落,第一记鞭子便破风而下,贯穿整个身后,剌出一道纵深的血痕。 “一。”清风几乎快要把牙齿咬碎了,方才报出第一个数。清风自知,这鞭子比上回的,不知凌厉多少倍。想着父亲以往虽是严厉,却从不舍得用这种凌厉的工具罚自己。如今却下这般狠手,清风心里隐隐有些难过,这种难过的感觉甚至有些超过了身上的痛楚。 不及清风多想,第二记鞭子便挥了下来,从另一侧贯穿整个身后,由臀至胫,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 “二。”清风死死地咬住牙关,努力坚持着一动不动,堪堪咬破了唇边的嫩肉。 第三记鞭子落下的时候,清风握着桌边的手指挣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恍惚间,清风自是不敢忘记,声音略低的报道,“三。” 不曾想话音刚落,第四记鞭子有落下,可然呵斥道,“大点声,没吃饭吗?!” 清风咬着牙,用力的报道,“四。” 如此这般,可然才收了鞭子。虽说只有四鞭,却比清风哪次挨得都重,四道鞭痕整齐排开,贯穿身后,纵深划开血肉,鲜红的血滴从伤处缓缓冒出。此时,清风已疼得有些失去知觉,迷迷蒙蒙间却不敢哭,努力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堪堪滑落道一旁。 清风觉得耳边传来父亲的呵斥声,却听不真切。只是下意识地扶着一旁的桌案,努力地跪着,呢喃道,“清风知错,谢父亲惩戒。” 可然自知下手重了,却依旧不肯缓和语气,冷冷地吩咐到,“自己收拾好,回房。” |
清风扶着楼梯,挣扎着回房间。吴妈晚上本就睡得浅,早被那凌厉的鞭声惊醒。站在放门边,见清风不开廊灯,便一步一步挪着。又见四下无人,料想先生已经回房。便悄悄过去,扶住清风,伸手间,只觉得清风身后一片湿凉,定睛一看,都是血迹,不由得一愣。忙问道,“少爷,去医院吧,这样。。。” 清风摆摆手,艰难的说道,“没事儿,忍忍就好了。给我悄悄拿些盐。” 吴妈心疼道,“这么重,该去处理一下。” 清风有些不耐烦,道,“父亲没有发话,我怎么敢。。。” 吴妈恍然明白,回身给清风拿了一包盐,扶着清风上楼。到了楼梯拐角,清风低声道,“您还是回去吧,父亲看见了,会多事。我自己可以。” 吴妈自是明白人,也不多言,轻声回房去了。 待到清风一步步挪回房间,关好门,便一头载到床上,身后的衣服已是血色一片。清风心下明白,那四道鞭痕跟用刀划开的没什么区别。只是清风只有十五岁,况且还没过十五岁的生日,还算半个孩子,心里多少有些委屈,方才在可然面前不敢落泪,此时一个人,泪水渐渐连城串,打湿了床单。 |
临近天亮。 清风被响了半个多小时的闹钟吵醒,迷迷蒙蒙间,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清风自是明白不能上药,更不能休息。看看时间,要快来不及了。只好用杯子里隔夜的水化开盐,用纱布蘸着盐水慢慢涂在伤处。奈何伤口太深,清风只试了一下,便着实忍不了这痛楚。便挣扎着穿好衣服,出门上学去了。 盛夏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清风却一反常态地穿了一身厚重的长袖衣裤。学校里的人,清风认识得不多。但大多数人都认识清风。个子高高的,脸色白白的,长得如同漫画中的人物一般,从来没有脾气的,教养好得不像话的高二年部第一名。 学校一向要求统一着装,教导主任偶尔会在校门口抽查,着装不合格的学生会站在校门口罚站。而清风这番恰好撞到教导主任的枪口上了。刚一进校门,便被抓个正着。 |
楼楼写这文,纯属发泄,没有任何意义。忽然发现似乎有人认识楼楼,但此账号楼楼仅在更此文时用过。一时间,没有兴趣更文了。楼楼最最忌讳这点。。。 |
此文弃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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