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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纯纪实】Yesterday Once More (师生)[第6页] |
作者:不爱喷人f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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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从文章的名字就已经定下了基调,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是一 篇回忆文。 师父回去上海了,原因很复杂,会在文章里说。 另外,接下来的一章比较难写,今晚不一定有更,大家不必等。有的话就当惊喜吧。 |
预告一下,今天有更新哦。 |
第八章 人生怕只如初见 “师父诶,这棋…我看您还是认输吧。” “放屁,我会输?” 我点点头,然后拢着袖子,一副自在模样,“您肯定输。” 师父教了我围棋,我对这黑子白子战场布局的游戏颇有兴趣,也便跟着学了一 些。只是想不到师父居然是个臭棋篓子,才教了我半个月,就下不过我了。 这局按理,我是稳赢。 师父一瞪眼,“手拿出来,拢个袖子,还有没有点儿孩子样?去,给我抄一遍道德 经去。” 作弊啊您。 我苦着脸,“我错了,您接着下,这局我估计赢不了。” “少废话,抄道德经去。” “那什么,师父,现在是不快十点了?我好像得去图书馆自习了。” 师父瞥我一眼,“哦,那就去吧。” 我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换衣服,心想以后下棋可得让着点儿他。 他也起身,居然还不忘把棋盘弄乱。 …… 经过两整日的调理养伤,屁股上的肿痕已经消却了多半,只是师父给我上药简直 如上刑一般,那疼劲儿永生难忘。 这两天的课我上的是极为痛苦,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坐不住板凳。肿块儿那里一 压,便疼得如针扎一般,偶尔还伴着麻酥酥的痒。课上我也不好就一直站着,只 能痛苦地坐。 语文课上,师父故意叫了我,我则解脱似的装作走了神,一直罚站到下课。本应 感激,但我总能不经意地瞥见师父看着我,嘴角似乎还带着难掩的笑,心里只一 阵尴尬和无奈。 好在伤终于是消了。 …… 我们这儿的学生间总流行着一种风气,就是休息日去图书馆这些地方自习,要的 是一个沉静安详的气氛,当然,效率确实很高。我也不能免俗,周末若是没什么 师父要求的事,便骑车去图书馆复习功课。 周末总算养好了伤,我也不乐意在家里窝着,跟师父“请示”过,便骑车出了门。 师父向来不信奉男孩儿穷养这套理论,他当初和我说,男孩儿若是没见过世面, 八成女孩儿都要嫌弃。所以我手里的零花钱异常的多,身上穿的也几乎都是他给 买的奢侈品牌子,譬如VERSACE的书包,BURBERRY的运动服,ECCO的鞋以 及那辆梅花自行车。每一样的价格都足够令我咋舌,刚开始我还推搡着不要,可 他后来竟直接拎出了板子,吓得我一个哆嗦。 他说,“你要是穿的跟个小乞丐似的,出去我都嫌丢人。” 真是独夫暴政。 不过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这一套套的人民币贴在我身上,也确实光鲜得很。 再加上我生的白净,样子应该还挺招人喜欢? 前几天还是春寒料峭,两天时间里却陡然回了温,一时间竟有了初夏的味道,道 旁蕃芜的杨树也扶着柔软的春风,天气很让人舒服。 …… 图书馆里随便挑了个座坐下,摊开书本,专心致志的投身于湛蓝无垠的题海,不 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 要是非得在我身上为成绩好挑出个理由,我想得算是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几乎 可以忽视身边的环境。所以,当我有些疲倦地抬头的时候,生生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日头已经悄悄坠向了西边。 约莫下午两点光景,几缕阳光活泼地跃动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烘出一阵儿暖意 来。 我看向桌子对面,那里不知何时已坐了一个女生。 她穿着很简练的帽衫牛仔裤,额上一缕流海轻轻泻下,半遮住脸庞,手里的笔飞 快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应该是在攻克一道数学题。 皓腕凝霜雪,乌发剪春光。 我复又低下头去,只是心里难免泛起一丝好奇地波痕来 那个女生,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看着书,却在不久之后闻到一股香味。 不是花香,而是一种明显是肉类的,腻人的香。 我有些奇怪地抬头,眼神却正和面前的女生对上—— 她手里攥着一只烤的金黄的鸡腿,正吃得香。 她眼睛很大,眼波像极了深春时节里绵柔沉静的湖水,脸上透着粉红,五官很精 致。只是不同于寻常美人的,她脸稍有些圆,嘴唇微厚了一点。 她唇上还带着些油腻,亮亮地映着明黄色的阳光。 一个漂亮清冷的女孩抓着一只鸡腿大快朵颐,这强烈的反差实在让我有些不太适 应,我直直地盯着她,张大了嘴。 她也看着我,目光先是微惘,然后变得恼怒,接着,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模样 似的,还有些羞赧,脸上红了一红。 “你看什么呢?” 她的声音特别好听,清软又不致尖细,只是话语中略带了一丝恚怒。 “看你啃鸡腿。”我飞快地回答。 “你说什么?” 她语气变得真有些生气了起来。 “看你……做题。”我才意识到当众啃鸡腿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 事,连忙改口。然后迅速地转移话题。 “那个,那道题你似乎做了有一会儿了,是数学吧?我数学还不错,要不我来看 看?” 她闻言一怔,似乎从来没有同学给她讲过题一样。然后推了推卷子,示意我可以 看。 我接过卷子,她的字迹很清丽,很大气,比我的字好看太多。定睛看了看,是一 道函数题。 出乎我意料的,这道题极难。我尝试了三种解法,都遇到了不小的阻塞,不知不 觉,就过去了十分钟,我却仍然没有思路。 这在高一数学的领域里,确实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喂,你有思路了吗?" 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还没呢。” 抬头看她,她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样子又复孤寒起来。我把卷子递给她,继续思 考。 片刻,我抬头,有些试探地问:“这题,我感觉可能…得求导?”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惊讶,她定定地看着我。 我举起草纸本,“这上面我尝试了三种方法,几乎都行不通,我感觉似乎只能求 导。” 她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目光越发惊异起来,“那就试试。” 然后她起身,走到我身边,笔尖在我的本子上迅速地滑动。想不到她真的精通导 数,这在高一的学生中是很少见的。 不一会儿,思路又滞塞住。 我想了想,“二阶导?” 她点点头,继续导下去。没等她算完,我又开口,语气很笃定,“这题得求三阶。” “二阶定函数凹凸,这题还不够,求三阶试试吧,还不行,说明导数行不通。” 判断出眼前这女生的数学水平后,我也不多废话,简练地说出理由。 她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我也拿起笔,借着她的结果往下算。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这题设计的真的很棒,不求到三阶,怕是老师也判断不了能否求出来结果。而求 到三阶,便如白露横江,思路豁然开朗。 只是求到最后一步极限,我又卡住了,看着结果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心里是真 着急。 她也求到这里,想了一会儿,开口,“洛必达法则?” 我心里电光火石般一闪,接着,一片茫茫雪原般彻底明了。 证出答案,我与她相视一笑。我此时已经判断的明白,眼前这女孩绝非普通学 生,数学丝毫不比我差,估计也就比我们班的数学家小小牛差了一点点。 “这题这么难,是高一的?” “对啊,老师心狠呗。” 我吐吐舌头,她也吐吐舌头。 她坐回去,我和她聊了许久,谈的都是学习上的问题,随着谈话的深入,我愈发 确定了我的想法。眼前这女生是个纯学神。 谈到兴起,她甚至拿了很多题来分享,有不少都是我没见过的,也有她本来不 会,却由我们一起商量通了的。 不知不觉,时间流淌得飞快。 我看看表,“五点了,楼下上岛咖啡?” 她犹豫一下,点点头。 …… 咖啡厅里,我们继续聊。 聊了几个小时,我们也熟稔了很多,我有些好奇,“你是哪所学校的?” “六中,我叫简尧,你呢?” “三中,徐单。” 不知为什么,我隐藏了学校以及姓名,徐字自然取自师父,这单字,则是见到 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大家口中的天之骄女——简单。 她笑着开口,“你这么优秀,我还要以为你是附中的学生。” 我也乐呵呵地应,“你可比我优秀。” 我又话锋一转,“只是比我还贪吃。” 她闻言脸上飞过一抹云霞,而后,放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你真讨厌。” 我继续乐,“你真可爱。” 她看着我,似乎恨不得冲过来打我,我赶紧转移话题,“你这么厉害,在你们学 校,能拉第二名几十分吧?” 她听了似乎有些无奈,“我可不是第一呢。” 然后又有些恨恨道:“前面有个讨厌的家伙总能压我一头。” 我听了一呆,劝慰道,“也不是非得争个第一。” 她一愣,“如果怎样努力,都无法胜过对方,难道不会生出羞耻之感?” 我不解,“为什么要羞耻?” “那岂不是不知羞耻?” 我很惊讶,没想到眼前的姑娘是这样的人,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咖啡厅里很静,只有悠悠回旋在耳边的音乐声,以至于我能听见她变得粗重的呼 吸声。 她咬咬牙,看着我,“你想死吗?” 你有病吧,你想死吗。这就是我和她最初的对话,我们的思想在碰撞在摩擦在互 不相让。 我看着她,只觉得她更可爱了些。却也意识到她坚强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敏感的 心,便圆场道:“我错啦,吃饭吧。” 她哼了一声,听了我的话。 …… 那天真的很幸福很快乐,直到师父来了电话我才直到天色已晚,有些不舍地和她 告别,便结束了这次偶遇。 简尧,这名字我记住了。 我暗暗想着。 夜里惠风和畅,如水的夜风将柳枝吹得粼粼。 美。 …… 回了家,师父问我今天收获如何,我笑着摸摸脑袋,故作神秘地凑近他:“今天真 美!” 师父轻轻踢我一脚,“少废话,睡觉去。” (本章完) |
今天还会有更,而且估计能拍上哎呦呦…… 至于初恋的事,嗯你们猜去吧。早恋这个事呢,个人认为高难度动作请电脑前的小朋友请勿模仿。需要两个人都有着极强的控制力才行。我和她也是磨合了很久才做到平静如水又牵挂在心的。 过几天会有个前所未有的大高潮,不过不是和师父的。你们继续猜。 没错我就是这么爱设置悬念——其实很多偶然都是必然。 |
心情有点乱,明天在更吧。 |
今天有。 |
第九章 弟子的责任 两天之后,是星期二。 我不得不承认简尧确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我课上常走神,莫名其妙 地就想起了那个女孩啃着鸡腿的画面。 真的很可爱啊,我轻轻地笑。 “第四题,金晓。” 我一惊,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渊博的老头,只是不怎么关心学生,与我也不是 太熟。 我起身,却不知道讲的是哪张卷子,偏逢同桌生病回了家,只能手足无措地立在 那儿,不禁有些懊悔。 余老头推了推眼镜,又看看我,勃然大怒,训了我两句,又勒令我站到下课,我 自然不敢反驳,只能垂头丧气地站着。 …… 看看表,快下课了,不禁有些解脱,正静静等着打铃,门却开了。 师父站在门口,“余老师,我来拿点儿东西。” 余老头点点头,继续讲课,我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低下头去。只是几秒种 后,又忍不住心虚地微微抬眼,却正和师父对视上。 他注意到了我。 我眼神里有些惶恐,尤其是看到他比了来办公室的口型之后,心都收紧了。 我手心冒出了汗,春日回暖,我却触碰到一丝凉意—— …… “怎么回事?”师父没抬眼,声音却有股压迫力。 “走神了,余老师罚我站。” “想什么呢?”师父看我,眼里带了一丝严厉的色彩。 “我……我不记得了。” 我有些心虚,但又没法说真话,直接撒谎还显得太过分,只好模棱两可。 师父沉默一会儿,我只觉得办公室的空气都有些发寒。 “回去吧,下不为例,再这样,我可就抽你了。” 我心里一松,本来已经做好了挨几板子的准备,这突如其来的放过让我有些惊 喜,我微鞠一躬,“知道了。” 正待离开,却听见师父手机的铃声。师父拿了手机,看看号码,却怔了一下。 我一呆,我分明看见师父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包含了悲伤。 下一秒,他接起了电话,却反常地不急着说话,直等到那头开口。 “是我,徐源。”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总之说了好久,好长一段话。 我看见师父的表情变了,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一丝微微的戏谑。 他只说了两个字,“是吗?” 一字一顿,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很是淡然平静,却又透着一番浓浓的嘲讽意味, 总之非常复杂。 我心里一下子好奇起来。 师父却先知先觉,看了我一眼,“怎么还不走?” 我忙应了一声,落荒而逃。 …… 第五节课,是语文。 第四节课间,我先是被物理老师叫去搬书,而后又发了作业。最后直到打铃了, 才空出时间来去上卫生间,回班就晚了半分钟。 我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屋里正讲着卷子。 师父看我,然后问,“干嘛去了?”声音里含着怒气。 我特不解,这么小个事不至于生气的吧? 挺无所谓的,“上厕所去了。” 师父声音极冷,“站这吧,别回去了。” 又补充道,“站一天。”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徐老师,我刚才去帮物理老师……” “闭嘴,我没空听你解释。” 我简直郁闷到了极致,只能无奈地站到墙角,手心贴着裤线,站得笔直,心里却 委屈的要命。 不过几分钟后,我平静下来,心思飞快地转,立时明白师父这是拿我撒气呢,再 联想到那个奇怪的电话,不禁为他隐隐担心起来。 得,撒气就撒气吧,谁让我是他徒弟呢,我宽慰着自己。 讲完了卷子,师父一展课本,“今天该讲哪个了?” 这些课程他大多烂熟于心,平时极少备课。 虽然是罚我站墙角呢,我也得听啊,立时应道,“项脊轩志。”随即一惊。 项脊轩志。项脊轩志? 师父情绪这么不稳定,这怎么能讲? “项脊轩志?”师父重复一遍,似乎是慢慢地咀嚼着这四个字。 我心里极清楚,项脊轩志这篇课文,绝不适合悲伤边缘的师父讲。这篇古文写得 出奇的好,为悼念亡妻所作,最后一句话“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 已亭亭如盖矣”更是堪称悼亡文的感人之最,这句话,就连家属尚在的读了都鼻子 发酸,何况亲身经历亡妻之痛的师父? 无论如何,我想,师父都不适合在这种脾气极不稳定,甚至会拿我撒气的时候讲 它。 “不对,该讲赤壁赋了吧?”我连忙改口,心思很急,所以借口很拙劣。 听了我这么说,底下的同学也有些骚动。但师父却没有理我,直接开始读课文。 只是,真的不出我所料,读到最后一句时,他极为罕见地变了声音。 那声音很压抑,像是吊着嗓子,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他合上课本,“今天状态不好,没法讲了,大家见谅。” 班里沉默,我也沉默。 屋子里有风,卷起一阵淡淡的伤感,又吹散到每个角落。 …… 下了课,我回座,却下了决心,午休的时候,我要去找师父。就算没能力开导, 哪怕让他有个机会揍我出气呢? 身为徒弟,这时候绝对不能缩,他身边没了亲人,怕也只有我一个才能安慰到 他。我也清楚往枪口上撞很危险,但即便可能会挨打,我也要去。 他可是我师父,我怎么能让他独自伤怀? 我套上外套,心里坚定不移地想着。 |
今天晚上有哦 |
第九章完。 |
我是个信奉“民以食为天”的人,从小到大哪怕是保姆月姐不在家,也不曾委屈了自 己这张嘴。就算跟了师父住,也从来没亏待过自己的胃。 那天,我却极为反常地买了学校门口的路边摊,带回班里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 筷子。我坐在椅子上,细细思索着宽慰师父的措辞,却没有一丝头绪。 旁边的好友见我发呆,跑过来拍拍我肩膀,“怎么啦大学霸?让徐老师逮着了不开 心?” 我心里不禁苦笑一声,我哪里是生老师的气,我分明是在考虑如何替老师顺气 呢。 心情有点儿沉重,只淡淡地回,“怎么会,我哪是那么小气的人?” 又费劲儿地笑笑,“你还是赶紧把化学作业补上吧!不然下午第一节课够你受的。” 他不好意思地一乐,也就离开了。 我则心一横,直接起身,走向了二楼的办公室。 …… 犹豫了许久,我还是轻轻叩了三声门。 里面没有声音。 我有些惊讶,直接推开了门——师父坐在座位上,手里捧着一个白瓷杯子,在罕 见地发呆。 我走上前去,他竟还没有意识到进来了人,我轻轻咳了一声。 他陡然一惊,抬头看着我,眼里还残存着一丝未及化开的伤怀。 “师父……”我轻声开口,却想不起下文。 他似乎是闭上了眼睛,然后揉了揉额头,“怎么了?课上拿你撒气,找我论理来 了?” 我脸上微微一红,“您也没少拿我出气,哪次我真不满了?” 他没说话,大概是想笑笑,只是没笑出来。 “我就想过来陪陪您。”我有点嗫嚅,肉麻的话也不可能说得出口。说完,我便走到 柜子前,搬出那套茶具。 看着柜子里的茶叶,我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金骏眉吧,有点想这个味。” 我胳膊轻轻一颤,然后听话地捡了些金骏眉出来。烧水烫杯,洗茶冲茶,刮一刮 茶末,熟练而又仔细。 不经意地抬眼,师父望着忙碌着沏茶的我,眼里竟现出一丝追忆的神色。 沏好了茶,我将茶海缓缓推过去,然后一言不发地站在师父身旁。 他没碰茶杯,只是放下手里的白瓷杯子,捧起透明的玻璃茶壶,似乎是在端详叶 子上细小的茸毫。 我斟酌着开口,“师父,您今天情绪不太好。” 他仍旧不说话。 屋子里静静的,似乎能听得到水汽袅袅的声音。 我心一横,很是逾矩地直接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从他手中夺下茶壶,然后抓 住他被茶壶烤的滚烫的手。“能和我说说吗,您烦心什么呢?”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脸,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端详他。这时候,他不再是老师,只是 个伤感需要劝慰的人。 他轻轻按了按我的手掌,又抽出了手,很随意地掐了掐我的脸,然后端起茶杯, 啜了一口。 “这味道,真像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像的,是我师娘的手艺。我一直清楚的。 他从嗓子眼迸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来,“触情生情罢了,每年总有这么几天,你去 吧。” 我坐着不动。 他挑眉,“你再不走,我可揍你了啊?” 我豁出去了,我轻描淡写地开口,“送佛还得送到西呢,我哪儿有来了冲个茶就走 的道理?您心情不好起来,我就不走。” 又补充道,“您想打就打吧,打我您能发泄,也就不算我这徒弟没用。” 事实证明,两个没法交流的人注定要起些冲突,我那时难以理解丧妻之痛,固执 而天真地想他立即从这伤感中剥离开来,而他也不想解释太多,情感却又太过深 重,哪里可能真的开心起来? 他似乎懒得再多说什么,只霍然起身,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离座位,往桌上一 按。下一刻,我听见抽屉滑出的哗啦一声,再然后屁股一凉,就感觉戒尺的冰凉 质感轻轻地挨在我的屁股上。 就算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我也难免一惊,然后极为不安地微微发抖。 果然,还是改不了怕疼的毛病啊。心里再怎么坦然无畏,真等板子挨上屁股那一 瞬间,还是惶然的。 我感觉戒尺轻轻地在我屁股上一点一点,就是没抽下来,愈发不安紧张了。 我没说什么求饶的话,与其说这是挨揍,不如说这是讨打,我真的是在讨打,就 是很单纯地想帮师父发泄,果然傻的可以。 等了许久,还是没疼,我不禁有些惊疑。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见师父的声音。 “你说,你小子这么怕挨揍,还故意惹我揍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愣。 他手里的戒尺又在我屁股上点了点,“看看你吓的,腿都抖呢。” 一瞬间啊,我脸都红透了。慌忙解释,“我就是不想让您把情绪憋在心里。” 戒尺一停,轻轻放在我屁股上。 “所以就引着我抽你出气?” 我哪儿会好意思接口。 “得了吧,你师父控制情绪的能耐不到家,可终归不是个会打孩子出气的人。” 我额上有汗,依然不说话。 师父的声音却骤然一寒,“不拿你出气,也不代表惯着你毛病,自己说,今天错哪 儿了?” 我心一紧,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了。 “我……我早上上课走神……” 啪得一板子,裹挟着风声,狠狠落在我屁股上,我疼得大叫一声。 “不是这个!” “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透着一丝委屈。 又是一板子,我疼得不停地抽冷气。 他似乎也不愿意多为难我了,直接开口,“打的是你太过迂腐,这逼着我揍你算怎 么回事?殉道么?有快感么?弟子规那种垃圾书看多了?” 我才明白为什么揍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不是个傻孩子,这时候你劝也就罢了,还引着我打你?自 尊自爱知道么?我这么大个人了,情绪自己调整不好?还非得靠着揍我徒弟?” 又是两个板子,我挨得是真无奈。 “我希望你守规矩,但从来不希望你迂腐,你今天自己拽个凳子坐下这事我没说你 吧?你知道弟子规那破书谁写的?一个落第秀才!论水准现在还不一定比得上你 呢,你还拿他奉若神明的,你说,你傻成这样,不该打?” 我被他连珠炮似的教训轰的晕头转向,只得不住称是。 “打多少?” 我委屈地回头看他,眼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还打啊? 回应我的是一记重重的板子。 “你不是让我出气么,我现在气就挺顺。” 我真被他塞的一句话说不出,隔了许久,才痛苦地说了一个数字。 “十五,成么。” “嗯,够我发泄了。”师父还在调侃我。 我蒙住脸,充分感受着屁股上的疼痛,心里是苦的要命。 …… 到了数,他松开手,我连忙起身提上裤子,清楚地感觉屁股肿了,心想果然还是 拿我撒气了,不然这么几下怎么可能肿? 他好笑的看着我,“舒服了?” 我低着头,倒是没哭,却真要生生让他气哭了。 他揉揉我脑袋,“得,我也不逗你了,记着,活的别太迂腐,少追求那种殉道似的 快感,做人,总得为自己活着。” 听他这么说,我也点点头。 “回去上课,不怕疼,反正是罚站。” 我无语凝噎。 “半个月以后,有个文化知识竞赛,你准备一下。”师父突然正色道。 “是。”我应一声,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补偿中午那顿饭。 临推门那刻,后面传来悠远的一声。 “好孩子呦。” ——我关上门,分明看见那风里,已经揉进了一脉动人的春光。 (第九章完) |
大半夜的改了点儿东西,实在是之前犯二,一个很重要的伏笔没有埋。而且之前的最后一句有点别扭。现在好多了。 |
今晚有更,不过没拍,只钟爱看拍我的小朋友可以睡了 |
第十章 青梅一炉火,夜话两知音 翘首企盼着,周末终于姗姗而至。 这一周很平静,那天揍我一顿之后,师父便没再太过明显地流露出伤感的情思。 只是那天晚上给我上药时,突然很奇怪地冒出来一句:“晓儿,我要是现在离开你 了,你能受得了不?” 我觉得气氛有点儿奇怪,便圆场道:“您可别乱说,赶明儿出了车祸那叫一语成 谶。” 啪得一巴掌,我号啕了一声。 “没大没小的,找抽呢?” 我显得极可怜地眨了眨眼,“我错了。现在受不了,一年之后您再问。” 他便没再说什么。 …… 周末早上,我匆忙吃了口饭,便急急背上书包出了门,师父在后面好奇地问这么 着急干嘛去,我特顽皮地回了句我热爱学习。 骑着车,心里有点儿忐忑,上周可是没约,也不知这回简尧来是不来。不知何 时,简尧在我心中已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一隅,偶尔上课时都会突然想起她来,然 后挡住脸偷偷地笑。 人生啊,像极了一台老旧的黑白放映机,一张张不饰色彩的照片恰似山水画般卷 染在记忆里,未必亮丽,却依旧动人。 只是在这黑白底片里,却难免夹杂了些涂染了色彩的瞬间,在安谧无声的黑暗里 宛若莲花般缓缓抽瓣散叶,定格一些永恒的清丽画面。 那个飘洒着明黄色阳光的午后,那个坐在对面的女孩,那微微泛着油光的嘴唇, 都成了我记忆中难以抹去的瞬间,时不时的在脑海中闪现。 (上面三段是我犯病了,想想没舍得删,大家凑合看,虽然师父知道我这么写东西是一定会揍我的。) 春色洋洋洒洒,道旁的叶子簌簌地摆,脆声地呼唤着夏。 …… 图书馆自习室,门口的椅子上,我静静地坐着,又时不时抬头,保证每一个进来 的人都不会被我漏过。 过去十四年的人生告诉我,等待往往难有结果,我心中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罢 了。 所以,当我看见那个穿着米色长裙的身影步入大厅时,心里响起了轰轰的雷声。 我兴奋地几乎难以自抑,冲着她拼命地招手,害得旁边的人都侧目。 她看见我,递来一抹浅浅的笑,然后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声音依然清软好听,“想不到还能再见呢。” 我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罕见地在同龄人前傻傻地笑,“是啊,我也没想 到,嘿嘿。” 她不像个矜持的女孩,而是和我对着笑。我看着她,只觉得心里盛了满满的幸 福。 …… 这次的自习,大概是我效率最低的一次,总是时不时地抬头望她,然后悄然散去 抿在唇边的笑意。 她今天穿着长裙,比上次那套简练的装束更添了一份女生的味道,似乎在服装上 用心了许多,那裙子若是我没认错,应该是WildFox的牌子,物有所值,衬出她出 落如莲英的气质。我倒是没怎么惊讶,这年代寒门已再难出贵子,简尧从各方面 看,都一定是个从小就养在温柔富贵环境里的女孩。 我清楚地知道,我动心了。 可我丝毫不想抗拒这样美妙的初恋,它像春的小雨,夏的繁花,秋的落叶,冬的 霜雪,不可或缺,将人生点缀得更美。 …… 中午,我叫了些必胜客的外卖,当然是请客,特地点了两份烤翅给她。她看了有 些脸红,“你还真是忘不了那次了。” 我正色道,“我记性特别好,照相机似的,真的。” 肩膀被轻轻捶了一下,我夸张地叫。 |
首先,别吵。 @紫玉倩这位吧友稍安勿躁,你的问题我会给出详细的解释。 读者们也别吵架,这楼目前为止挺温馨,吵起来就不好了,上面吧友说的也挺有 道理,我相当能理解她的心情。大家也别因为一点儿争执就吵个不休。 我码字,先安静,好吧? |
因为本文是纪实,所以重要情节都能保证真实,这个是首先要说的。吧友质疑的 初见描写与庆余年类似,这个我真的要承认。高一的时候与小简相遇,是在市图 自习室,当时她是中午没吃饭,买了麦当劳,吃的是香骨鸡腿,她本来想静静地 一个人吃饭,结果最不堪的模样恰巧让我抬头撞见,当时很尴尬,现在想想很有 趣。我是高二的暑假才有了闲暇时间,确实与吧友说的一样,读了猫腻的作品。 猫腻是我特别喜爱一作家,我现在的文风其实也在刻意学习他。读到《庆余年》 中范闲初遇林婉儿,还为这情景的恰似心情激荡了一会儿。 那天写文章,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写初恋,决定写的时候特地翻了《庆余年》,重 读了一遍初见情节。因为觉得情景有相似之处,而我又一向极佩服猫腻的文笔, 所以才从中找一些描写的手法。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自己在本上写了手稿,我 一向不怎么写手稿的,那天确实比较隆重。 关于《庆余年》的质疑我解释完了,这篇呢,算是我的处女作,因而每个字都是 自己打出来的,决不至于复制粘贴改几个字就往出放。 至于《假年》,这里我真得批评你,这方面的质疑你不觉得实在有点儿无稽么? 由姐的文我看过,很佩服,我没想到这个吧里能出现这么老道的文字水准。但第 一,我虽然佩服,但我不会模仿,因为那种干练不是我的风格。第二,你挑的实 在有些太细,我再没处抄,能去抄些闲笔?第三,经历有类似之处,但我想每个 个性的尖子生,都逃不脱这些情节。我不打架抽烟喝酒,身上没什么恶习,两年 下来确实还没少挨打,一是因为我的傲气,二是因为少年意气,三是因为偶尔犯 懒,没别的毛病。 我非常理解你对《假年》的喜爱,因为我也爱极了许多文章,每每看见其他文章 构思有相似之处,就跳出去指责。但今天多谢你,我大概会改掉这个毛病,因为 我尝到了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契合而被指责的些许辛酸。 最后,我对以上内容做个总结。我承认对《庆余年》文字的有意模仿,不承认对 《假年》的抄袭。我向你道歉,因为我的过失而导致你今晚与吧友的冲突,我很 对不起。但是我写这些,从来没有出版或是获利的其他什么目的,无非也就是记 录一下过往,这是处女作,我也仍处于学习阶段不是?就像写写作文,还偶尔用 用老舍的“天上已布满了秋星,天河很低很亮”然后偷偷地不打引号呢。 总之,请你原谅。 @紫玉倩 |
理智点儿,别因为一些质疑就和人吵架,何况质疑的还不是没有道理呢。 楼主今天有些困,对不住大家了先早睡。没更上文这个不怪那位吧友,大家别迁 怒。 总之——不许吵架。 |
两个通知。 第一,这周三模,而且新概念的稿子要投了,我还得再改改,要停更几天。不过有闲暇时间我会写的。 第二,我承诺,等这篇纪实完结,我会重开贴,重写,改掉所有让人觉得有抄袭嫌疑的细节甚至用词。情节没考虑好是否修改,那决定于我的改文是否会成为小说。这是我的解决方案,希望大家满意。 想了很久,还是坚持吧。处女作,要求总要高些。 讲个小笑话,刚才读了一遍序言,里面“因为多年以后,坐在微风凛然的教室里,我仍会想起第一次和徐老师见面的那个遥远的下午。”一句抄袭了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首句“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里雷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呵呵,开个玩笑。 |
物理某题和同学争了一个下午,网上没有答案。 |
众口难调。我是写文章的,不是编政治书的,我的话只代表我的观点罢了,反应没必要这么大的。 |
另外今天有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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