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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那时花开（师生）[第12页] |
| 作者:胡同儿大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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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宋阳本以为自己会折腾一晚上，结果最后还是在临近4点的时候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因为心烦的缘故他睡得并不熟，所以在闹钟响起的第一秒，他就睁开了眼。看着窗外那一缕阳光，宋阳切身的感觉到了痛苦——这新的一天怎么这么快就开始了呢，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希望天永远不亮啊。这样就不用面对陆然，不用面对烦恼，更不用面对这个世界了。 因为宋阳体质弱、猛的起床容易头晕的缘故，他躺在床上静静的等了一分钟，回想着昨晚。他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非常混乱的梦，具体内容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梦醒以后他觉得非常累，不知是心累还是脑累。但宋阳清楚的记得，自己昨天在睡前就做好了决定：只要陆然再问他一次，他就承认，不管后果如何。 接下来的整天里，宋阳都过的担惊受怕的，比前几天还要小心，因为知道今天自己会承认错误，会去面对，所以更担心陆然听到他承认错误后的反应。他也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害怕，又仿佛有点儿期待，可遗憾的是，陆然提都没提这事儿，上课的时候也泰然自若，一改前两天的阴郁。宋阳有些失望，他本以为陆然还会再来找他的，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承认错误，只是，一整天，陆然都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该怎么办？就真的让这件事儿这么过去了？宋阳有些不甘心，自己明明已经做好准备鼓足勇气了，陆然这边却哑火了。 一直耗到晚自习，陆然也没再找过他，宋阳却坐不住了，他脑海里反复出现陆然那眼中黯淡下去的光，沙哑的嗓音，在物理年级主任面前低头下气的样子，以及那昨晚一直亮着的一盏孤灯。宋阳心里一阵阵的痛，算了，无论怎样都去承认吧，下了晚自习就去，不能让陆然再这样下去了，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惩罚陆然。经过这一天的煎熬，宋阳终于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了，他就是心疼了，这几天他眼睁睁地看着陆然苍老了很多，也变得不是那么有朝气了，宋阳怎么忍心看他继续这样下去......更何况就像张恒说的，陆然早就知道那卷子就是他撕走的了，自己一味的撒谎才是最让他伤心的吧，浪子回头金不换，虽然现在木已成舟，回头已经晚了，但起码比把这件事儿永远埋在心底强吧，那样他一辈子都会在陆然面前抬不起头的。宋阳看了看表，晚自习还有20分钟下课，他的心里一阵阵紧张，也有一丝难过，他觉得以陆然的性格，这个错误是他绝对容忍不了的，可那又怎么样呢？错了就是错了。陆然再怎么生气再怎么罚自己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回想起自己以前和陆然敌对的状态，宋阳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能付出真感情吧，如果面对一个普通的老师，宋阳怎么会心疼，又怎么会犹豫。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宋阳也越来越紧张，终于一声铃响，本来安静的班里瞬间喧闹起来，宋阳猛地颤抖了一下，这一刻终于还是到了，他穿上外套，站起身向办公室走去。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却在敲门前犹豫了下。 ——算了，就当报答这么长时间陆然对自己的好了。可还没等宋阳做好心理准备，后面就来了个隔壁班的学生把门推开了，宋阳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前的陆然，即使他没看到自己，宋阳也不准备临阵逃脱了，他心一横，走向了陆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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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陆老师......”宋阳站定后，从嘴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怎么了。”陆然头也不抬，语气并没有很冷漠，但是听在宋阳耳朵里，就是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生疏。 “我有点儿事儿想和您说......” “说吧。” “能换个地方说吗？这儿不太方便......”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还想上哪儿啊？”陆然的语气这回透露着满满的不耐烦。 “......”宋阳吞了吞口水，他哪儿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和陆然说这个，即使知道在这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完全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他也不愿意。于是宋阳只好站在旁边保持沉默，等待着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这期间陆然倒是也没理他，完全当他不存在。 终于，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俩时，宋阳已经站了将近20分钟，熄灯时间也快到了，不过宋阳不在乎，往常他在陆然办公室磨磨唧唧不愿意回宿舍的时候，陆然都会给宿管打电话说宋阳在帮他干活儿，所以宿管从来没找过他麻烦，回去再晚也放他通行。 “到底什么事儿？你再不回去就该打熄灯铃了，到时候扣班级量化分。”陆然依旧是头也不抬。 宋阳心中一片悲凉——老师，您怎么会不知道我找您是因为什么，您就非要逼着我亲口说出来吗，连一个台阶都不愿意给我了吗。 “我就是想来跟您说...物理卷子就是我撕的。”宋阳眼一闭，虽然今天已在心中反复想了千百遍说出这句话的方式，结果临到关头，却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行，我知道了，叫你家长来一趟，让他们和学校说这件事儿吧。”陆然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惊讶。 宋阳心中想了一万种陆然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也许他会暴跳如雷，也许会一拍桌子说你终于还是承认了，甚至宋阳都想到了陆然可能会直接给他一巴掌，但他万万没想到陆然会这么平静，就好像......好像他们正在谈论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老师，我知道错了，您罚我吧，我不该骗您。”宋阳有些着急，这认错的话也就顺其自然的说了出来。 “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骗您了，您就再原谅我这一次吧......”宋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陆然不愿意理他了。 “你跟我说没用，这事儿得让你家长和学校说，学校给不给处分是他们的事儿，我管不了。”陆然终于抬起了头，对上了宋阳的眼睛。 “不是...您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好了你早点儿回宿舍吧。” “老师您罚我吧...我知道错了...我改...”宋阳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罚你有能有什么用。” “有用，老师，我长记性...您怎么罚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我难受......”以前的宋阳从未想过某一天会从自己的嘴里吐出这么卑微的话来。 “你难受，那你想过我吗？我当时那么问你，那么求你，你愣是一点儿都不松口，现在你害怕被发现了过来承认了，有用吗？”陆然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宋阳红了眼睛，他没和陆然解释，他没告诉陆然自己承认错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心疼陆然，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说的少，做的多，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这样挺吃亏的，什么心里话都憋在心里，有时候明明好心却会被人无解。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他当时告诉陆然自己坦白的真正原因的话，也许后来就不会...... “行了别说了，回宿舍吧，记得把你家长叫来。” “老师，能不叫家长吗？......” “你到现在还想着逃避责任？”陆然挑眉 宋阳低下了头，他内心在否认，他不想叫家长不是因为害怕家长，而是希望陆然能像以前一样，以一个家长的身份去教育他，但是他知道，再也不会了。 “老师...您就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宋阳抬起头，满脸失落的看着陆然。 “你要真那么想挨罚就写检讨去吧，别说了。”陆然下了逐客令，自己也背过身去开始收拾东西。 宋阳湿了眼眶，他没再多说什么，拿了两张作文纸，说了声谢谢老师后就走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外早已没人，楼道里只有远处几盏昏暗的灯，宋阳无力跺脚打开声控灯，就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的走着，他走的很慢，在走到楼道口准备下楼时，却见到张恒从一旁的厕所里走了出来，刚才那里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张恒躲在那里宋阳愣是没发现。 “外面下雨了，我怕你没带伞挨淋，我拿着伞想和你一起回去，又怕被陆老师看到，只好在厕所里等你出来。”张恒解释道 宋阳看着张恒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笑脸，想着他已经一个人在黑暗的厕所里等了半个钟头了，宋阳的眼眶又潮湿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得脆弱了起来，不过也是，从今以后，陪在他身边的，可能只有张恒了吧。 “事情解决的怎么样？”校园的小路上，张恒撑着伞故作轻松的问道 “就...请家长呗，然后让我写个检查。” “哦那还行啊，你没损失什么，咱一会儿晚上回去等熄灯铃响后过半个小时就打着手电出去写，我还能帮你想想，争取把检查写的可歌可泣催人泪下的，这样老师看你认识深刻没准儿还能宽大处理” “嗯试试呗。” 还没等走到宿舍，熄灯铃就响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稍微加快了些步伐，只是在进宿舍的时候还是被宿管拦了下来。宋阳有些诧异，随后反应过来，陆然这次没有跟宿管打招呼，看来是真的不打算管他了，宋阳心里又有些悲伤，但表面上却依然挤出一丝微笑，对着宿管说道：“老师，我帮我们班主任干活来着，所以晚了几分钟，他是不是还没给您打电话呢？也怪我们，外面下雨了我们怕溅一身水，就走的慢......” 还没等宋阳说完，一位常年坐在办公室的宿管头头儿探出身扫了宋阳他们两眼后，对着那个看门的宿管说道“哦这孩子是八班的，确实经常帮他们班主任干活回来的晚，放他们进去吧，你俩上楼轻手轻脚的别打扰别人啊。” “知道了，谢谢您。”宋阳压低嗓子道谢后，拉着张恒上了楼，两人三下五除二的洗漱好后躺在了床上，相约着过半个小时等宿管查宿不那么频繁以后再去阳台，而现在两人为了避免引起宿管的注意，谁也没说话，就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外面的雨有些小了，空气中的味道也变得清新了起来，柔和的光打在那个瘦弱的少年脸上，映出两行清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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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同昨天一样，两人蹑手蹑脚的跑到阳台，不同的是，宋阳这回手里多了纸笔和手电，他把窗帘拉上，又关了阳台门。这样宿管就不会从外面看到有人在打手电了。宋阳他们学校对宿舍的要求很严，晚上熄灯以后严禁学生打手电，连学习都不行，只有初三临近中考了这个规定才会有些许放松。 “开头怎么写？”宋阳谨慎的问道，他太想把这份检查写好了。尽管他听得出来当时陆然完全是不想再和他说话了才用写检讨的方式支走他，但是就在刚才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因为作弊挨打时，陆然在他的检讨上写的那满满一页评语。宋阳心里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这次陆然也会这么干呢？即使心里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宋阳却不愿放弃，他决定今天晚上熬夜把这篇检查写完，明天一早拿给陆然，让陆然看到他的诚意。 “就还是以尊敬的陆老师开头呗，然后先把你干了什么说一遍，深刻点儿，就别藏着掖着了。” “好”宋阳也是这么想的。 ”哎你字儿写好点儿啊。”张恒提醒道 “没事儿，这就是草稿，写完以后我准备再抄一遍。” “...”张恒愣了一下，没说话，但他知道宋阳这次是认真了。 宋阳一边写，一边慢慢地念给张恒听，张恒也时不时的发表下意见，在主题上他没有做出改变，只是帮宋阳通顺通顺语句。 以往宋阳写检查都是瞎编乱造套模板，那写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往往是头不接尾词不达意，但这次检查他写的很流畅，宋阳把他这么多天来的犹豫，煎熬，愧疚和后悔完完整整的写了下来，唯独没有提自己的心疼和承认错误的原因。他从来也不是个会把自己的情感表露出来的孩子，即使心里再难过。 一个小时后，宋阳写完了，他拿的是他们平常考试用的作文纸，初中要求作文最少800字，所以每张作文纸上在800字那里有一个记号，提醒学生们必须写到这里，而宋阳写的检查已远远超过那个记号，不光如此，还写满了作文纸的背面。宋阳估计了一下，得有2000字还多，这对于初中生来说已经算很长了，起码在字数上自己的诚意做到了。 “写完了，我完整的念给你听一遍，你再听听哪里别扭？”宋阳问道 “成你念吧，小点儿声。” 于是宋阳拿起那张作文纸开始念，在翻篇的时候他无意中抬头一看，张恒已经闭上了双眼，和宋阳这个夜猫子不一样，他每天少睡一个小时都困的不行。宋阳无奈的笑了笑，他不愿叫醒张恒，只是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了他身上，然后吐了口哈气，搓了搓手后拿起笔对着自己的检查开始批注起来。 就这么涂涂改改又是半个小时后，宋阳拿起一页新的作文纸，工工整整的把自己写好的检查重新抄了一遍，整整2000字，过程中抄错了就换张新的纸重新写，觉得哪里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了也重新写，这样下来整篇竟没有一个错别字，也没有一个涂改的地方。宋阳又反复读了几遍后，犹豫了一下，在文章的最后加上这样一段话： 陆老师，我知道我自己错的太离谱，所以即使您不愿原谅我，我也不怪您，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罪有应得，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吗？就一次，好吗？ 宋阳最后读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需要改进的地方后，虔诚地把作文纸对折，轻轻拍醒了张恒，带着睡眼惺忪的他回了房间。 因为把自己外套给了张恒的缘故，宋阳在阳台上冻的不行，即使回到温暖的房间后依然是手脚冰凉，他按亮了手表，又是将近3点，却没有什么困意，宋阳叹了口气，重新回到阳台上，看向远处的城市，仍然是一片灯红酒绿，这个不夜城永远是这样，即使再晚，也有人美酒清歌醉眼迷离，仿佛人们永远不知疲倦不知寂寞。可望着这一片喧嚣与奢华，宋阳感到非常孤独，他向不远处陆然的宿舍望去，还好，今天的灯没有再亮着，宋阳放下心来，回到房间强迫自己睡去。 又是睡的非常不舒服的一夜，那种感觉，就像是宋阳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也能感觉到自己在睡觉，但是就是醒不过来一样。早上起床的时候宋阳感到头痛欲裂，他用凉水洗了个澡，强迫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出了宿舍。 早操后，办公室里，宋阳双手递上了自己写了半个晚上的检查。 “老师，我写好了。” “行，你自己收着吧，你家长来的那天一起交上去给学校看。”陆然淡淡地说道 宋阳心里一沉，即使是自己早就料到的，但真正面对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难过。宋阳猜的没错，陆然根本懒得看他写的检查，昨天叫他回去写检查就是为了打发他赶紧走。 “老师...您不看一下吗...”宋阳哀求到。 “没什么可看的。” “您就看一下吧......”宋阳做了最后一丝努力。 “行，那你在这儿念吧。” “啊？” “我没时间看，大早上的忙着呢，你非要让我看的话就自己念一遍吧。” 宋阳环顾四周，现在不抵晚自习的喧闹，办公室坐着三三两个老师，偶尔有几个学生来交作业，不夸张的说，即使宋阳说话再小声，也能被办公室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愿意就回去吧。”陆然说道 “...................我念。”宋阳拿起检查，艰难的开了口，他觉得嗓子很酸涩，可他清楚，那并不是想哭的感觉 “大点儿声，我听不清楚。”陆然冷冰冰的说道 宋阳心里凉了一片，老师，真的要做这么绝吗？您知道我好面子啊，也应该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把这篇检查读出来需要我多大的勇气，我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卑微了，您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哀莫大于心死，宋阳不再纠结有没有人听得到，大声的念的出来，嗓子依然很涩，读出来的每个字都感觉要耗费他一生的力气。眼睛生生的疼，却没有眼泪。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当时伤陆然到底有多深 “行了没意思别念了，回班吧。”还没念到一半，陆然就打断了他，不耐烦的摆摆手轰他走。 宋阳看了看手中自己精心花了半宿写下的检查，以及没来得及吃饭就跑来找陆然现在低血糖恶心的想吐的自己觉得无限悲凉。 他平静的放下卷子，鞠了一躬后走出了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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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宋阳犹豫再三后，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 “爸......”刚一开口，便是满腔的委屈 “怎么了阳阳？”宋阳父亲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我.....” “出什么事儿了？”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宋阳他爸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暖。 “我犯错了......” “嗨，我还以为你被谁欺负了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没....您在北京吗？周五放学能来接我吗......” “什么错误不能现在说？” “.....不想说....” “行，那我周五在你校门口等你。” 周五放学回家后，宋阳的父亲拿了听啤酒后长腿一伸坐在了沙发上，而宋阳自觉地站在了客厅中间。 “到底咋了还非得找你妈不在的时候说，嫌你爸好欺负是不是。”宋阳他爸喝了口啤酒，点上了一根儿烟，熟悉的吐了几个眼圈儿。 宋阳他爸的态度让宋阳放松了下来，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犯的错误说了出来，说了自己是如何作案，如何隐藏，以及如何演戏的，但没有说他和陆然的关系。说着说着，宋阳从刚开始的紧张羞愧，变成了后面的坦然。 宋阳的父亲听完以后也是沉默了一阵，摁灭了烟头，然后开口道：“你怎么会突然想撕卷子呢？我一直对你的成绩没什么要求你知道的，你妈最近也不在家，给我一个做这种事儿的理由。” “我...就是前两次考的太好了....怕这次摔得狠......爸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宋阳他爸又点了一根儿烟。 “......”宋阳明白他爸的意思是他对不起的是自己，但宋阳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其实是陆然，什么“少字当头，无错无怨，有错无悔。”全他妈是扯淡，有些事情是干不得的，有些人的心，是伤不得的。 “即使我一直推崇快乐教育，但是你也知道，原则上的错误我是不允许的。” 宋阳低着头站着。不敢说话 “算了，这周日我送你去学校，顺便见趟你们班主任，先和学校商量商量怎么处理你这事儿吧，其余的以后再说。” 整个周末，宋阳破天荒的没出去浪，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出门吃饭以外，其余时间都坐在书桌前，兴许是见不到陆然的缘故，他这两天心情平静了许多，也没那么难过了，可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周日转眼即到。宋阳在晚自习开始前两个小时领着他爸来到了陆然的办公室，两个大人在旁边聊天，自己则被发配到墙角面壁思过。 “宋阳他自己都和您说了吧？” “说了说了，孩子闯这么大祸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管教不严，您一定多担待...” 后面再说的什么，宋阳已经听不清了，只是他知道事情解决的很快，没过十分钟，这段对话就结束了。宋阳他爸领着宋阳和陆然道了谢以后，出了办公室。 “就这一次，以后别再瞎闹了，你是我的孩子我了解，看上去蔫儿不拉几的，其实胆儿比谁都大。我一直不对你做什么要求就是怕你压力太大，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结果你倒好，以前教你的规矩你都忘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结果不重要，成绩不重要，你只要过程中努力就好了。” “爸我下次不会了......” “行了，我过两天又得出差，你钱还够不够？”说着，陆然的父亲从钱包里掏出了一打钱，塞在了宋阳手里。 “自己买点儿好看的衣服去，瞧你这穿的破破烂烂的，你看看我和你妈天天出门衣服有个褶儿都不行，再瞅瞅你这校服，买那么大的干什么，拖着地脏不脏啊，怎么还全是洞，自己剪的？天凉了，你这样以后容易老寒腿。”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买套合身的校服去，您路上小心。” “行了，你回班上自习吧。”宋阳的父亲摆摆手，风尘仆仆的走了，背影瞬间消失在了楼道角落。 接过钱，宋阳的心里更加愧疚，身边所有的人都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自己那么不争气，要让他们一次次的伤心呢？ 宋阳回班坐了一会儿，学习不下去，思前想后，还是敲开了办公室的门，陆然却已不见了踪影。于是宋阳抱着试探的心理上楼敲了下陆然小屋的门。 “进。”屋里传来陆然那熟悉的磁性的声音 宋阳愣了一下，推开门，对上了陆然诧异的眼神，只是那眼神转瞬即逝，变成了淡薄。 “你来干什么？” “......我来道歉......” “事儿已经解决了，你别死缠烂打揪着不放了行不行。” “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最后一次好吗...” “最开始我都被你骗了，我还一直在逼问李臣，以为死不承认的是他，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是我忘了你有多能演了。”陆然的眼里是抹不去的沧桑。 “老师......我再也不骗您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你的誓言有用吗。”陆然冷笑一声 “有！有用！” 陆然一把扯下墙上的纸条，扔在宋阳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还记得你写的什么吗？再骗我的话任由我处置是吗？那我让你现在出去你听吗。” 宋阳的身体僵住了，他不敢相信陆然竟会用这种方法赶他走，刹那间内心里的难过排山倒海般的袭来，一下噎的宋阳无法呼吸，他弯下腰，捡起纸条，轻拂着自己的笔迹，时至如今他已不想再说什么，一切都是无力回天了。宋阳用最后的力气从嗓子眼儿挤出了几个字：“老师再见。”随后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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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这件事儿直到最后我也没有被记过，连学校领导的面都没有见到。我不知道是我爸暗中操作了。还是陆然再一次帮了我。没问过我爸。这样我心里起码还有个念想：会以为是陆然再一次帮我打理好了一切。不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再问也没有意义了。这个问题就一直埋在心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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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宋阳迅速的消沉了下去，没错，是迅速的，那件事儿以后陆然对待他就像对个普通学生一样，两人除了上课以外平日里再无交集，而宋阳知道陆然烦他，不愿意看见他，就想法设法的躲着陆然。可不见归不见，一个大活人生生的立在那儿呢，哪儿能不去想呢？宋阳每天晚上整宿整宿的失眠，饭也是一口也吃不下。宋阳知道自己身体素质差，别人是三高，他恨不得是三低，所以再难受也该吃点儿东西，可无奈，每次看见食物就想吐。 整整5天，宋阳没有吃任何东西，走路像踩在棉花上似的，从座椅上站起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发黑，要缓好一会儿才敢迈步。最可怕的是洗澡时也会头晕，而且胳膊腿使不上劲儿，平常15分钟洗完的澡，愣是被宋阳压缩成了五分钟，没办法，难受的坚持不住啊。 宋阳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无所谓，莫名地他还有些快感，怎么说，他竟有些享受自己现在这种自虐一般的感觉，仿佛这样就是在惩罚自己了，仿佛这样心中的愧疚就会减少，仿佛自己哪天真的晕倒了，陆然就会出现。说实在的他也不确定自己吃不下饭到底是生理原因，还是心理作用。 终于，张恒看不下去了，这几天他和宋阳吃饭都是只有他自己吃，宋阳看着，而且平时也不见宋阳买零食吃。最吓人的是昨天，宋阳进浴室以后好久都不出来，张恒去敲门也没人回应，他闯进浴室后发现宋阳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张恒赶紧过去关了热水，打开了抽风机抽走热的蒸汽，然后又拿了件浴巾披在宋阳身上，过了好一会儿，宋阳才能自己站起来，这可把张恒吓的够呛，差点儿就叫人来了。 “大哥你成不成啊，别因为撕个卷子就寻死觅活行不行？陆老师有那么重要吗？” 在某一夜的深聊后，张恒知道了陆然和宋阳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但他也是略知皮毛，只知道宋阳很在乎陆然。骗了陆然以后，宋阳很难过而已。 宋阳躺在床上没吭声。听着张恒在那里罗里吧嗦的叨唠着。他自己其实也有些后怕，刚才在浴室的感觉真的是非常恐怖，昏天黑地的喘不上气儿，什么都看不见，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叫也叫不出声，能蹲着坚持住已经算是万幸。当时宋阳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会要死在浴室里了吧？妈的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裸死？这明天见报可丢死人了。 他宋阳不要命，但是要脸。 “你要是真想让他想以前那样对你，你就应该好好表现啊，告诉他你知道错了啊，你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有什么用，他只能更不爱搭理你” 张恒的一句话打断了宋阳的思路。是啊，既然现在陆然视他为空气，那努力让他看见自己的改变不就行了，早晚他会原谅自己的。 于是，宋阳洗心革面，他首先就去认认真真的和物理老师道了个歉，这物理老师心也宽，大手一挥就乐呵呵的和别桌老师聊女人如何护肤去了。宋阳还重新买了一套合身的校服，不再痴迷于破洞装，有时也会叫张恒陪他去买些衬衫。宋阳还开始写起了作业，初二的课程更加繁忙，即使是晚自习不停地写也不能保证完成各科作业，于是宋阳把写不完的作业带回宿舍，等到后半夜宿管不再查宿以后再打手电写，搞得他每天白天都很困，可上课又不能睡觉。宋阳强迫自己专注听课，困了就掐自己一下。只是在陆然的课上，宋阳还是抬不起头，他怕和陆然对视到，怕自己又被排山倒海的难过吞噬。他觉得现在他是在逼着自己忙碌起来，仿佛忙起来就什么都不会想了，可每天晚上，宋阳还是会望着陆然的宿舍出神。 连张恒都说那段时间的宋阳变了个人，眼神变的淡漠了，也不爱笑了，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好像突然被学霸附体一般。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宋阳觉得，有的时候改变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自己这不一下子就变了吗？他心里期待着，也许再坚持一下下，陆然就会原谅他了，就会和他恢复以前的关系了。宋阳甚至做好了计划，等和好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撒撒娇，告诉陆然自己过的有多辛苦。 可是上天总不尽人意，命运也总爱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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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说虐。那是想我改变一下故事情节吗？还是按真实发生的为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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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相信中学时代每个班都有一两个胖胖的女生体育不太好，每次跑圈的时候都会掉队。可宋阳他们那时中考体育占40分呢，这体育考不好，依旧是与重点高中无缘。于是宋阳他们学校从初二就开始抓学生的体育，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绕着操场慢跑四圈。刚开始是有很多人不适应，但慢慢的学生们也都适应了这个节奏，可宋阳他们班有个女生叫徐艺，每次掉队都能掉半圈。这不，今天刚跑两圈，徐艺的速度就又渐渐慢下去了。作为一个曾经的跑步特困生，宋阳当然懂得掉队的感觉；最开始只是想放慢速度喘口气儿，结果就这喘口气儿的功夫大部队跑远了，想追也追不上了，只得绝望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大家。 宋阳也不知那天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看见徐艺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在后面，竟停下来跑到徐艺身边，伸出手，对着她说道： “先别慢下来呢，我带着你跑。” 徐艺犹豫了一些，然后握住了宋阳的手。 后来据徐艺回忆，那天的阳光很足，正好从宋阳的身后打过来，宋阳满脸温暖的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两个梨涡深深的嵌在嘴角，眼睛里泛着光，额头上还有滴晶莹的汗，一只纤细有力的手臂.....徐艺说当时他以为是个天使要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 对此宋阳不以为然，自己是长的凑活，但又不是网红脸，更别提什么天使了，他觉得徐艺要么是跑懵了要么是偶像剧看多了。可自那以后，徐艺就缠上了宋阳，说缠也没那么难听，因为徐艺虽是个胖胖的内向的女生，但学习好，性格也是温柔体贴型的，不光在生活上把宋阳照顾的稳当，学习上也给了宋阳很大的帮助。 比如宋阳不爱去人挤人的食堂排队买饭，也不敢再私自出校吃，徐艺就每天托人从外面变着法儿的给宋阳买饭。看见宋阳有题做错了，就耐心的把解题步骤写一遍，装订成册，还会给宋阳划重点知识，整理复习材料。 那个时候，徐艺有个小本子，每天在那里记录自己的心事儿，并且会在晚自习的时候和宋阳交换，要求宋阳也写点儿东西在上面，当做两人共同的日记本。宋阳倒是无所谓，那段时间他正失眠的严重，和徐艺玩玩这种小女孩子的把戏消磨时间也可以。 聪明如宋阳，他当然知道徐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点破，徐艺是个太好的姑娘，宋阳不想伤了她的心。随着宋阳和徐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宋阳也慢慢对她打开心扉，通过那个共同日记本向徐艺说了陆然的事情，只是隐瞒了一些细节。徐艺很惊讶，他压根儿没有听说过宋阳撕卷子的事情，因为学校把消息封锁的很好，除了当事人没几个知道。他更不知道陆然和宋阳之间的情谊，刚开始听说的时候徐艺有羡慕之情，也有责怪宋阳之意，但更多地是心疼。 慢慢的，徐艺那小女生的感情从喜欢变成了嫉妒，变成了占有。徐艺哪里都很好，但是也许是因为她从小体型偏胖的缘故，她有些自卑，有些小心眼儿，而且比宋阳还没安全感。所以徐艺开始讨厌起陆然，一是因为他另宋阳郁郁寡欢，二是徐艺感觉的出来，即使宋阳对她很好，但是宋阳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徐艺不甘心，也不明白自己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宋阳就是不领情。看着宋阳日渐消瘦的脸庞，徐艺愈发不满，终于有一天，徐艺提出要求让宋阳远离陆然。可被宋阳含糊的应付过去。随后，徐艺又提出了好几次，但是宋阳每次都和她打太极，让话题不了了之。时间长了，弄得徐艺很绝望，她的那块儿心病总是梗在那里解决不掉。而宋阳也很烦，本来他就还没从阴霾中走出来，徐艺还老揭他伤疤，所以他的态度也逐渐恶劣起来。 这天下午下课，班里同学都去吃饭了，只有宋阳和徐艺还呆在教室，两人再一次因为陆然的事情起了争执。 “你能不能不再想他了！”徐艺带着哭腔叫出来，声音却依然是绵软的。 “我想不想是我的事儿，你别再干预我了行不行。” “他把你弄的这么痛苦，你为什么还一直念念不忘，他有那么重要吗！？” “......有，是我对不起他，以后这事儿你别再提了。” “宋阳你就答应我吧，别再想他了，我平常对你没有要求，就这一次你还不能满足我。”说着，徐艺竟流出了眼泪。 听到这里，宋阳已经心生反感，平常打打闹闹的也就算了，为什么非把生活过的跟偶像剧似的？这台词都是一套套的，这眼泪流的是演给谁看呢？ “答应不了。”宋阳拒绝的很干脆。 “你不就是觉得愧对他吗？你就不觉得愧对我吗？” “....你别闹了行不行，怎么那么幼稚。”宋阳的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他是真的被徐艺搞烦了，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那么事儿逼。那时，宋阳因为陆然的缘故心情一直不好，处于一点就着的状态。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割给你看，让你愧疚一辈子，这样你就不会忘了我了。”徐艺从笔筒里抽出了美工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着。 “你割啊，你试试我能不能愧疚一辈子。”宋阳的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偶像剧对徐艺荼毒太深，一天到晚寻死觅活的，拍电影儿呢？他才不信呢。 也许是因为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也许是被内心的反感遮挡住了双眼，宋阳没有注意到徐艺那决绝的眼神，也忘记了女人冲动起来有多恐怖。 “我再问你一遍，你答不答应我。”徐艺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不答应。” 话音未落，徐艺手中的刀子就刺了下去。 闪过宋阳双眼的，只有一道白光，和徐艺眼中的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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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是女生。是Les。所以我当时一直没有点破。也一直很反感她的态度。因为我确信我喜欢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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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那时的宋阳太年轻，他不知道割腕自杀需要做充足的准备，也不知道就这么随便一划是出不了事儿的，所以当她看见徐艺往自己的手腕儿上划了一刀并且有几滴血渗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宋阳一把抓起徐艺的另外一只胳膊就把她往办公室拽。 “你干什么！别碰我！”徐艺哭着甩掉宋阳的手 “找老师啊！”这种情况是宋阳自己处理不了的，所以他下意识的就想去找陆然，也没管现在自己和陆然什么情况，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徐艺的劲儿没宋阳大，只得被宋阳连拖带拽的进了办公室，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了进来，吓了办公室老师一跳，也真是巧了，办公室只有陆然和常老师在，两人一看这阵仗也是十分诧异。 “老师...她...她....您快带她去看看去...”宋阳指着徐艺那早就不再流血的手腕叫着，而徐艺低着头啜泣。 “她怎么伤的这是。”陆然小心的拎起徐艺的胳膊，皱着眉头问道。 “您赶紧把她送医院去啊！！”宋阳情绪非常激动。 “你闭嘴！”陆然呵斥住了宋阳，然后转头以一种宋阳从未听过的语气温柔的问徐艺：“你跟老师说说，出什么事儿了？”而徐艺哭着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发生的？”陆然见从徐艺那里问不出什么，又转回来问宋阳。 “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宋阳喃喃自语道，心思早就不在陆然身上。 “这是他干的？”陆然转头问徐艺。 徐艺终于开口了：“和宋阳没关系，是我自己闹着玩儿的，您别怪他”可徐艺越是这么说，陆然越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宋阳的小腿就是狠狠的一脚，力度大到让宋阳往后退了几步，仍是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不给我惹事儿你是不是心里堵得慌！”陆然咆哮着。 “老师您干什么啊！！！真的没他的事儿！！！”徐艺冲过来就要扶宋阳，即使她再恨宋阳，看到宋阳这样第一反应也是心疼，这时常老师也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宋阳自己手撑着地挣扎着要站起身，陆然这一脚正踢在他的胫骨上，而且陆然穿的是皮鞋，一个硬跟儿的皮鞋，就这么直接揣在了骨头上，力气一点儿没收着，疼的宋阳一下子冷汗就下来了，整个天灵盖儿都感觉被顶起来了，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扭曲。宋阳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坏了，骨头断了，站不起来了。 陆然拽住了徐艺，常老师赶过去扶起了宋阳，宋阳单脚站着，另外一只脚根本不敢着地，过了小20秒了依然是火烧火燎的剧痛。 “老师....您先带她去医院吧...别出什么事儿。”宋阳断断续续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孩子你少说两句吧，我扶你去旁边坐会儿。”常老师手上暗暗使劲，拽着宋阳往远离陆然的方向走。 “坐什么坐！让他滚！”陆然暴怒着吼出了这么一句话。 宋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陆然，他确信自己当时没有看错，陆然的眼里不剩冷漠，只有厌恶和冰冷。 “哎呀行啦你！先带徐艺去看看去！流着血呢！”常老师声音也大了起来 到底是因为常老师年纪大，陆然不会顶撞。所以他没再说话，拽起徐艺的另一只胳膊，离开了办公室。 “怎么样孩子？快让我看看你的腿，还疼吗？”常老师蹲在宋阳脚边温柔地撸起了他的裤腿。 而宋阳则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他觉得完了，这么长时间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陆然这已经不是无视他了，是讨厌他。 常老师摁了摁宋阳的腿，疼的他一个激灵把目光转向了常老师，看着蹲在脚边的常老师，宋阳想起了军训时陆然也是这么蹲在他脚边帮他整理衣服的，宋阳鼻子一酸，眼圈不可抑制的红了，这大概就是语文书中所说的物是人非吧。 “孩子你动动腿，看看骨头出没出问题。”常老师放下宋阳的裤腿。宋阳机械的转了转腿，还是疼，但起码能动。 “没骨折就行，唉...你也别怪陆老师，他这人脾气急你也知道，你前段时间那事儿他本来就挺生气了，结果你今天又给他弄这么一幺蛾子...他能不着急上火吗...” “老师...您别说了...我都懂...”宋阳鼻子一酸。 连置身事外的常老师都理解他心疼他，为什么陆然就那么狠心呢？这么长时间了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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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没太懂这章的意思。怪我，最近几章都写的太仓促，只关注了数量没关注质量。所以在这里大概解释一下吧。 徐因为各种方方面面的原因和我很好，但我能感觉出她对我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可我是女生她也是女生，如果他没明说的话我并不好直接问出来她是不是喜欢我，容易让她羞愧或者恼羞成怒（那时候能勇敢承认的人太少加上她太内向）。所以我一直把她当个好朋友。但是她却开始吃陆然的醋。硬逼着我和陆然断了关系，那我肯定是不从，她就以割腕威胁我，结果我非但没有安慰她，还嘲笑她用言语刺激她，然后演变成了我人生中另一大后悔的事情。 其实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写这一章。很奇怪，如此刻苦铭心的一幕我却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最开始徐硬逼着我的时候我们双方都很痛苦，她威胁我的时候我的不屑和嗤之以鼻，到最后的傻眼和后悔，其他的很多小细节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刻意忘掉了，最后的那个日记本也被徐拿走了，所以是没有一点儿蛛丝马迹可以去回忆。不过这件事儿我也并不想回忆，一切都怪那时的我太混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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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常老师安慰了宋阳几句以后，宋阳就找借口回班了。直到晚自习时也不见徐艺，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可好在，第二节晚自习上课前，徐艺从陆然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宋阳注意到，徐艺的手腕上只贴了一个创口贴，脸色也还好。 那大概是没事儿吧，宋阳暗自松了口气，年纪轻轻的他可不想背条人命在身上。随即又有些害怕，陆然那么生气，他会怎么处理呢自己？可稀奇的是，陆然没再找过他，似乎这件儿事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起初宋阳还不相信，可等了好几天后还不见陆然有动静儿，宋阳才确定这个狗血的事情终于过去了。 自从闹掰后，徐艺就再也没来找过宋阳了，宋阳心里对徐艺是无限的愧疚，他并不愧疚没有答应徐艺的要求，他愧疚的是自己做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徐艺那么绝望的时候还戏谑般的怂恿她割腕......如果说自己只是伤了陆然的心的话，那徐艺这真是不光伤了她的心，还伤了她的人。 自那以后，宋阳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补偿徐艺，可不知是天道有轮回还是怎么的，两人的地位对调了，变成宋阳跟在徐艺身后，而徐艺爱答不理的了。无奈最后宋阳也只得作罢，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对他，对徐艺，都是。但宋阳还是在心里默默许下了誓言，如果以后的某一天徐艺需要他，那么他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但是现在，还是让徐艺忘了自己，好好的过平静的生活吧。 徐艺那边儿虽然平静了，但宋阳平静不下来，那天陆然的眼神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腿上的淤青也还在隐隐作痛，他还是不理解，将近一年的感情，真的说没就没了吗？ 宋阳不会再以颓废来惩罚自己了，他找了个新的发泄方式：游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宋阳每天下午一下课就拉着张恒去泳池。和宋阳不同的是，张恒小时候并没有请人专门带他练过游泳，他只会基本的蛙泳仰泳，而且张恒本身对这项运动无感，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宋阳在泳池里沉默的游着一个又一个来回，而张恒在岸上看书。 以前练游泳的时候，宋阳最讨厌蝶泳，这蝶泳虽然好看，但实在是累，没游两下半条命都出去了，所以小时候总是偷懒。可现在宋阳最喜欢游蝶泳，原因是蝶泳可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精疲力尽，这人一累就没精力东想西想了，烦心事儿就不会一个接着一个的从脑海里往外蹦了。所以宋阳习惯了每天先自由泳游个三千米，再蝶泳冲个200，这么一轮下来往往是累的他上气不接下气，没有力气爬出泳池，这时候宋阳就会躺浮在水面上看看屋顶，闻着身边的消毒水味，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张恒看宋阳游完了，就会放下手中的书，叫他上岸去吃饭。 张恒很羡慕宋阳会游蝶泳，每次宋阳游的时候他都会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恒总夸宋阳蝶泳游的好，就真的跟蝴蝶展翅飞翔一般，唰唰两下就到岸了。 每次听到这里宋阳只有心中苦笑，蝴蝶，多讽刺啊，毛虫只要经历痛苦，付出努力，就会获得新生。看看自己，明明也很痛苦，明明也努力了，可怎么好像再也不会有重生的机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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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资源多，不管是教育方面的还是文化方面的，大大小小不管什么活动都必定少不了北京这一场。 宋阳他妈神通广大总能拿到各个演唱会、音乐剧、话剧的内场票，然后慷慨的丢给宋阳。在这点上，宋阳他妈很开明，觉得孩子成绩虽然很重要，但是还是要多参加课外活动多出去见见世面，所以她不仅不介意宋阳去看那些大人口中所谓乱七八糟听不懂的巨星演唱会，还会替他编理由向老师请假。而宋阳也不是对所有的演唱会话剧都感兴趣，只是挑几个自己最想去的，或者名声大的去看。所以这几年来，宋阳带着张恒看了很多人的演唱会，像什么周杰伦，许巍，李健，林俊杰的，他一场都没落下过。陆然虽不知道他出校干什么去了，也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家长都出马了，他还能说什么？ 可自从撕卷子那事儿以后，宋阳就再也没张罗着请假出去，陆然也不傻，肯定知道他隔三差五的出去不是什么好事儿，以前陆然不管他是因为对他好，现在...宋阳真是不确定。 2009年11月14日，是花儿乐队在工体的花样十年告别演唱会，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作为花儿铁杆粉的宋阳早早就准备好了演唱会的门票，可偏偏在这时候，学校却提出这周末所有初二学生不回家、留在学校补课的要求。最操蛋的是，宋阳本来以为那周末不用上课，晚上吃个饭溜达着就去看演唱会了，所以没有让他妈提前请假，而现在他父母都在国外，总不能电话骚扰远在异国他乡的父母，让他们因为自己屁大点儿的事儿再给陆然打电话请假吧？ 这他妈不是有病吗？大周末的补个蛋课啊？宋阳非常不满，准确的说，是一肚子怒火。相信很多80年代90年代出生的北京孩子都不会对花儿乐队感到陌生，的确，当年一首嘻唰唰让他们红遍了大江南北，宋阳也是从那首歌开始才对他们了解的。尽管那时候大人都说这是一首吵吵闹闹没有深度的烂歌，可他就是红，你有辙吗？而宋阳也觉得，歌好听就行了，管别人怎么想呢？于是宋阳下载了花儿当时所有的歌，走路听睡觉也听。又在某一天一个机缘巧合下，听到了张伟十五六岁时写的歌，才明白世人对他们误会太深，从那以后，宋阳就成了花儿乐队的铁杆粉丝，他总后悔自己没有再早生几年，这样就可以见证花儿最开始的辉煌，如果可以，他还想多买几张那时的CD，也许那样花儿就不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再加上同为北京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感觉吧，总想保护从家乡出来的艺人。所以说了那么多，宋阳就一个意思：这演唱会他一定要去。 也许是想反抗学校擅自补课的心理作祟，也许是知道今天的演唱会结束后花儿就正式解散了心中抑郁，也许是因为这一个月来陆然的冷眼相对，反正最后宋阳是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给门卫递了根烟后就和张恒出门了。宋阳知道自己这是违反校规的，可是这演唱会，他非看不可，没准儿就这么一次了，要是错过了宋阳确信自己会后悔一辈子。所以他甚至都不愿意尝试和陆然去请假，因为知道陆然不会答应，而且不而答应以后自己出逃的机会就变小了，不如从一开始就隐瞒，他知道这后果很严重，而且陆然一定会发现，但是他想了想，这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即使叫家长来，他爸妈也不会为这种事情斤斤计较，所以宋阳毅然决然的出逃了。 轻车熟路的进了工体，演唱会如期开始了。同宋阳一样，张恒也从小学开始就是个花儿的铁粉。所以二人整场演唱会都表现的很激动，现在想想，宋阳都很佩服当时的自己，那么冗长的歌词，他竟然全能背下来跟着唱，那种年轻时的美好，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吧。 看过那场演唱会的朋友们可能都知道，那是一个有笑有泪的夜晚，最开始以表演为主，夹杂着一些旋律轻松的歌。可当演唱会过半，张伟唱起他们花儿最初的那几首歌的时候哭了以后，台下宋阳的眼圈也红了，但他突然感觉到手机的震动，拿出来一看，心中颤了一下，是陆然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的一条短信，问他在哪儿，宋阳迅速的回了一句 “在外面，忘请假了”随后就不再看手机，而陆然也没有再理他。 终于，演唱会的尾声，郭阳和王文博唱起了张伟送给他们的歌“什么都不必说”，大概是预料到了演唱会的结束，全场都陷入了悲伤的氛围，看着台上的三个人哭，身边的人们也开始抹起了眼角，宋阳的眼睛也是瞪的生疼，他为三人之间的友谊感动，也对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但也许只是在这样一个氛围中太容易难过了吧。 一曲结束，全场安静，时不时有几声尖叫，张伟安静地站在台前哽咽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就是任何一个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早晚都会离开你。” 听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宋阳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止都止不住，身边的尖叫声仍是此起彼伏，但是他仿佛整个人放空了，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感同身受，因为他想起了陆然，这话放以前他是不信的，可现在，他妥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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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演唱会结束后，宋阳站在喧嚣的街头，看着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城市，觉得无比的寂寞，黑暗中眼泪流尽后心中是抑制不住的失落。 “走吧回学校吧。”张恒走上前拍了拍宋阳的肩 “不想回。” “我不回没事儿，我这是走读，你不回的话会惊动宿管的。”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照样被骂。” “要不......你给陆老师打个电话跟他说一下？别到时候宿管找不到人以为你出事儿了。” “...”宋阳没吭声，打电话，他怎么敢？连和陆然面对面都让他觉得紧张，更何况说话呢？ “没事儿我找人掩护下，就说我请假条明天补上，宿管那边应该没事儿。正好我得回家拿趟东西。” “...好吧，那你有事儿和我说啊。”张恒依然很不放心，可他家有门禁，再不回去就要被他妈夺命连环call了，所以两人挥手告别，然后分别打车回家了。 宋阳躺在床上，刚才已经给他的舍友打电话处理好问题了，但他知道，陆然那边他是瞒不了的，这算是个不小的错误了吧，逃了晚自习还夜不归宿，他相信陆然是忍不了的。头疼欲裂，自己说好要做个好学生让他原谅自己的，怎么就那么难呢？可莫名的，宋阳心里还有些小激动，他期待着，也许陆然看自己犯错误，就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发脾气呢？ 不知是演唱会后太兴奋，还是担心明天，又或许是心中难过，那天晚上又是失眠的一夜，宋阳已经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觉了。只是瞪着眼睛回想起以前的故事，时间倒也过的快。 第二天一大早，宋阳就跑回了学校，还赶上了早操，跟着同学一起跑了四圈。早操结束后，宋阳回了班。和徐艺闹掰后没人给他买早饭了，自己又懒得大早上跑去食堂抢饭，不如回班看看书清净。 “宋阳你过来。” 宋阳这书刚翻开，就被陆然打断了，他抬头一看，陆然已经转身离去，只剩下办公室的门还半开着，宋阳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进了办公室。 “昨儿晚上去哪儿了？” 宋阳抬起头看向陆然，陆然留给他的是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的背影，很瘦，但明显比自己要宽阔许多，宋阳心中涌起一片苦涩，也不知多少次了，自己就只能这样看着陆然的背影，难道陆然就这么不愿意看见他吗？ “我出去玩儿了...”宋阳自然是不敢告诉陆然他是去看演唱会了，在陆然心里，逃课看演唱会就是离经叛道，逃课出去玩儿可能还情有可原。 “玩儿什么了。” “就...和朋友吃吃饭...唱了唱歌......” “你还是个学生你知道不知道。”陆然打断了宋阳 “知道...老师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了，每次都是你错了，你改过吗？”陆然终于转过身来。 宋阳低下头没说话。 “把你家长叫来一趟吧。”陆然似是懒得再和宋阳纠缠 “老师，我爸妈这礼拜不在中国，能等他们回来以后我再叫他们过来吗？”宋阳这话说的很坦诚，第一是他知道他爸妈无论是谁都不会在乎这种事儿的，第二是他确实不愿家里人因为这种事儿大老远的跑回来。 陆然盯着宋阳看了两秒，然后说道： “得了甭叫了，也别惩罚他们，你去操场上跑圈吧，20圈。”陆然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20？”宋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20圈，这就是8000米啊，对于自己这种讨厌跑步、跑四圈都嫌烦的，这还不要了他的命？ “对，自己数着，跑完再回班。”陆然转过身下了逐客令。 宋阳看着陆然，咬咬牙，出了办公室。 ——好，我跑，8000米，就当是我欠您的，这么长时间是我一直对不起您，您让我干什么我都干。 宋阳来到操场，看着跑道有些无所适从，20圈，这对于当时的宋阳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他可是连10圈都没有完整的跑下来过啊。算了，无论怎么样先慢慢跑吧，陆然也没规定时间，跑慢点儿就不累了。宋阳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抬起胳膊迈开腿，匀速前进着。也许是最近经常游泳体力变好了，又或许是自己实在跑的太慢，这前十圈宋阳竟然只是有一点儿喘。可接下来的这几圈，宋阳就觉得不对劲了，胃里空空的，自从昨晚和张恒随便吃了点儿饭以后还没再进食过，现在体力跟不上也是难免的。再加上这临近冬天，风刮得很随意，宋阳越跑越觉得吃力，越吃力越控制不住呼吸和步伐。他知道陆然并不会监督他，自己这20圈，跑不跑完陆然根本不会知道，可是他就是不想偷懒，潜在意识里，他把这当做了陆然对他这么多错误的惩罚，以为只要跑完了，陆然就会原谅他，所以拼了命的他也要坚持。 终于跑完，宋阳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放慢速度，看了看表，这20圈竟跑了一个多小时。他没有马上回班，而是在操场亦步亦趋的走着，嗓子很疼，每呼吸一下就像有刀在剌一样，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膝盖有些疼，胃也叫嚣的厉害。校服里的衣服已经湿透，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宋阳不明白，若是陆然真的在乎他，怎会明明知道他没吃饭，明明知道他不爱跑步的情况下，还留他一人在操场跑那近乎不可完成的长度呢？ ——任何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早晚都有一天会离开你。脑海中似乎又想起了昨日演唱会上的一幕。 宋阳低下头，一滴眼泪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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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回到办公室，陆然什么都没说，就叫宋阳回了班。而宋阳早就料到了陆然的反应，这回倒也没有多伤心，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是吗？宋阳这是被伤到不敢再奢望陆然会有所改变了，他不会去强迫陆然，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自始至终错的都是自己。所以他只希望自己内心的伤痛早晚有一天能被时间冲淡。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将就的过下去，可音乐老师的一番话打扰了宋阳淡漠的心境。 这天，音乐课结束后，音乐李老师叫住了宋阳。 “宋阳啊，你是什么民族的？” “啊？老师我正宗北京满族人啊！”宋阳愣了一下，然后略带骄傲的说了出来。这李老师看重他的音乐天赋，对他很好，课上还时不时的拿他开个玩笑什么的，所以宋阳不用在李老师面前装的一本正经的，而且这李老师本身很有才华，美声唱的好不说，民族舞跳的也棒，一看就是正经科班儿出身，最神的是还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日语，本身也极其正直严谨，所以李老师是完全以人格魅力征服了宋阳。 “哦是吗......”李老师略带失望。 “咋了啊老师？”宋阳有些疑惑。 “嗨...没事儿。” “老师您说嘛。”宋阳开始撒娇，不知道怎么的，他在李老师面前总是比在陆然面前要放松很多。 “得，中考不是有加分项目吗，我本来想着让你去考个艺术特长生，给咱学校争争光，自己中考还能加个五分，既然你本身就是少数民族了，那就算了吧，我问问别人，肯定都愿意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哦这样啊....”宋阳低下头开始思考，李老师说的确实，他本身中考就能加分，去考艺术特长生实属多此一举，耽误时间不说，而且极有可能没有收获，这艺术生哪儿是那么好考的，估计全市也就十五个名额，而且在这高受如林的北京，几乎是个孩子就会弹钢琴，自己着实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可......宋阳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陆然，想起他曾经合唱节那次说过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优秀，想起陆然那天骄傲的眼神......那陆然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和他破镜重圆？宋阳有些犹豫。 “我去也行啊，就长长见识呗，再说现在初二也没那么忙，这也算是履历表中丰富的一笔吧。”宋阳思考了一下以后做出了决定，他不愿放弃一切让陆然另眼看他的机会。 “没那么简单啊这，先得去区里的初赛，过了才能进全市的决赛，前前后后好几个月，而且这决赛能拿奖的也是屈指可数，到时候你占用了学习时间你们班主任还得来找我”李老师拒绝了他。 “哎呀老师您就让我去嘛...我不会耽误学习的，再说了您让别人去也拿不了奖啊~我这马马虎虎的没准儿还有戏呢” “嘿你小子，可别瞧不起人啊，我跟你说年级里肯定还要选几个别的孩子去参赛的，估计初三也有学生去，你可还真不一定比的过他们。”饶是这么说，李老师心里却知道宋阳的确是同年级中钢琴弹得最好的了，其他孩子还真悬，这文艺方面一向是学校的弱项，好几年了都没出一个考上音乐特长生的，对于一所重点中学来说着实有些丢人。 “我征求下班主任的意见行不~如果他同意我去我就去，这样总行了吧？”宋阳想了个办法。 “....这...行吧。”李老师思考再三，同意了宋阳的请求，如果班主任都没意见的话，她更不会在意什么，内心里她是希望宋阳去参加的，毕竟宋阳考上的希望是最大的。 回了班，宋阳就和陆然说了这件事，过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可以平静的面对陆然了，只是依旧是能躲就躲，躲不过了才硬着头皮上。 宋阳故意隐瞒了自己本身就是少数民族的事实，只说了艺术生中考可以加分，所以自己想去试试。而陆然没做过多的表示，只是平静地说：“想去就去。”宋阳悄悄把这当做陆然对他的一种认可，心中坚定了自己要得奖的信心，却故意忽略了陆然眼中的陌生。 “李老师！我们班主任同意了！这下您能让我去了吧！”宋阳兴奋的对李老师说道。 “行吧，既然他同意了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啊，绝对不许耽误学习，耽误学习打屁股！”李老师笑吟吟的说道。 宋阳听了却是一愣，心里疼了一下，腾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饶是知道李老师是开玩笑的，宋阳还是无法抑制的想起了陆然。 ——陆老师，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让您看到我有多努力，让别人看到我有多优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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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是非常忙。马上回国了。有很多要处理要收拾的。回国以后更忙。也许很久才能更一次。先说声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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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京了。各位劳动节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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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宋阳趁着周末上钢琴课的功夫，和他的钢琴教授请示了一下，张教授一听也是欣然同意，并给宋阳选择了一首难度非常大的肖邦练习曲。 “这首曲子对于你这个年龄的业余选手，可能是有些难了，而且时间紧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能再跟以前似的贪玩儿了。” “教授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您监督我！”宋阳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坚定，他一定，一定要拿到中考加分。 那段时间里，宋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练琴上，寄宿学校不方便练琴，宋阳就省去了中午午休的时间，找李老师要了把钥匙，跑艺术楼练琴。而张恒一人呆的寂寞，也去报了个油画的项目，每天中午跑到艺术楼去涂涂抹抹，也说是要考个艺术生好中考加分。可宋阳和张恒心里都清楚的很，即使张恒小时候学过两年绘画，可离艺术生还是差的远的，所以张恒中午跑来艺术楼纯粹是为了陪宋阳。宋阳嘴上从不说什么，心里却是十分感激，有个好哥们儿陪着，再苦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最开始宋阳只是中午去练琴，但是他渐渐地也觉得时间不够用了，本来么，小时候不追求比赛名次的时候每天练琴还得练七八个小时呢，现在这可是正经要去和全北京的尖子选手竞争呢，哪儿敢糊弄？所以他干脆省去了下午上自习连着晚上吃饭的时间跑去艺术楼练琴。 宋阳现在是真的觉得时间不够用，以前他总是想方设法的逃掉午休，觉得午休是虚度光阴，可这真没了以后却意识到了午休的重要性。想想也确实是，中午不能睡觉，下午写作业的时间被占了，只能晚上不睡觉打手电写。长期下来，这身体着实是跟不上了。 这天中午练完琴宋阳正埋头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突然被人拍住，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笑眯眯的李老师。 “刚练完琴啊？”李老师先开了口 “嗯可不么，就这么练时间还不够用呢。”宋阳努力扯动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个还算阳光的笑容，但眼里仍是抹不尽的疲惫。 李老师看了宋阳一眼，然后将胳膊轻轻搭在宋阳的肩上，抚着他的背，淡淡的说道：“宝贝儿，你是不是累了？” 宋阳愣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推开李老师的手，笑着说道：“没事儿，不累，我赶紧上课去啦老师。”随后急匆匆的走了。但是他心里暖暖的，从小到大没什么人对他做过这么亲昵的动作，所以他竟有些不习惯。 这没走两步，眼尖的宋阳就远远的看见了走来艺术楼不知道干什么的陆然。“这今天怎么什么人都能看见。”宋阳小声嘟囔了一句。他们学校连通艺术楼和教学楼的只有一条小路。小路两边是草坪，宋阳要是现在为了躲避陆然而去草地上走路未免太刻意了。所以他硬着头皮朝前走去，但是其实心里还有些小兴奋的，他希望陆然能看见他有多努力，所以这一次他没有故意装做很欢脱的样子，而是把自己的疲惫展露的一览无遗。 “老师好。”宋阳在离陆然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站定，规规矩矩的问了好。 “嗯，好。”陆然上下打量了宋阳两眼。 “我刚才是去艺术楼练琴了，现在就回教室上课。”说完宋阳抬起头，有些期待的去看着陆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但是他真的希望能得到陆然的肯定和表扬。 可… 陆然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步伐匆忙地走了。 宋阳回到教学楼，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和高锰酸钾一个颜色的黑眼圈和有些苍白的嘴唇，觉得十分悲凉。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也许努力了这么多，并不值得。 ——老师，为何别人都看的见我的疲惫，而您却视若无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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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因为这次回来没有带电脑，所以今天开始写的文章都是用手机写的，我 可能都存不了底稿，我又害怕度娘抽风突然删帖，如果哪位有心人能帮我保存一下就好了。等我回去以后再存在电脑里。谢谢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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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宋阳，你这礼拜到底练没练琴！怎么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钢琴课上，张教授大发雷霆，拿出一根木条指着宋阳。这是他对付贪玩儿学生的法宝，不过这宋阳虽然时不时的偷懒，但因为生的瘦弱惹人心疼。所以张教授还真没动过手，只是经常拿出这木条吓唬他。 “教授…我……”宋阳慌乱地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心里明白教授说的对，现在练琴已经进入了最烦人的阶段，每天都是日复一日的指法，一个小节变着节奏有的时候一练就是几百遍。再加上自己心理上对陆然微妙的变化，所以这礼拜在练琴方面确实是松懈了许多。 “你要是不想练就别练了，没人逼你，我也知道你不在乎这加分。”张教授平静了下来，却仍带着怒气。 “我…是我错了…”宋阳不敢抬头。 “我告诉你，你要是弹不了这首曲子，你根本不会走到这里，刚开始多么艰难你都坚持下来了，现在到了最后提高的这一阶段了你却偷懒儿了，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就是每天都弹一样的内容太烦了……”宋阳省略了陆然的事情。 “你跟我学了快十年琴了，从你四岁我就开始教你，现在这阶段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你觉得无聊，可你想想你最开始为什么要参赛！” 宋阳愣了一下，是啊，最开始要参赛就是想给李老师争光，想让陆然看到他的努力和改变，现在哪儿能因为一点儿小挫折就放弃呢？这样还谈何改变？而陆然也更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你生活上的事儿我很少过问，但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无论碰到什么，你记住，勿忘初心。” “勿忘初心……”宋阳喃喃自语道，的确，太多人输在了坚持。 “教授……我错了，您打我吧。”宋阳主动伸出手。 张教授有些惊讶，宋阳这孩子平时虽然还算听话的，可总是千方百计的钻空子偷懒逃打，这怎么突然这么自觉？既然如此，那就警示一下吧。 “小惩大戒。”张教授拿着木条朝宋阳的手心抽了一下，只用了六分的力气，便把木条放到了一边。 宋阳轻轻揉着手，这力气和陆然比可差远了，教授肯定是故意放水了，不像陆然，每次打他都是不管不顾劈头盖脸的，教授考虑到自己还要练琴写字，八成是心疼了，所以这一下宋阳没怎么觉得疼，他感到更多的是羞愧和内疚。 ——唉，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对我好，为何我偏偏在意那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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