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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流景年华[第2页] |
作者:疏雨天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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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赫已经无力再生气,语气平板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腹稿念出来,「……三国月前,我在W国认识了一个女人,她跟着我来到T国,我……之後比较少时间陪她,和她大吵了几架,她说会让我後悔,但我没放在心上。」 「不过後来……」安赫清了清乾涩的喉咙,「後来,我晚上开始无法好好睡觉,胸口、腹部还有右腿像针扎一样隐隐作痛,近日愈来愈强烈……然而一到天亮,又跟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不管我再累,看起来都气色红润。」 慕槐风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安先生,W国盛行降头蛊道,其中有一种名叫『魂情蛊』的东西,以为情而亡的女子魂魄入蛊,种在炼蛊人身上,一但与炼蛊人发生关系,蛊魂就会化成守宫砂一样的记号,出现在对方眉间,若对方背叛炼蛊人,蛊魂?由红变黑,不止戕害其他再和中蛊者云雨巫山的人,中蛊者,也将於七七四十九天後无法人道。」 「只要灵力高於炼蛊人,你眉心那一点黑了的守宫砂,谁都能看见。」慕槐风惬意补刀,「你最好快点想起来你是哪一天背叛炼蛊人的,还有,你中的蛊可不是只有一种。」 安赫咬牙,他试图隐瞒的那些风流韵事,结果在慕槐风这个小辈面前竟是无所遁形吗……心中难堪,安赫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你何时能帮我处理这些蛊?」 「何时?」慕槐风微微扬唇,「小景身上的伤什麽时候好,我什麽时候才有空。」 安赫目光闪烁,得益於他和那个恶毒女人的争吵,他清楚的记得他是什麽时候找了别的女子,算一算,日期也快到了……不过,应该能在安流景伤好之前,「……我知道了。」 慕槐风觉得安赫还算识相,满意的从桌上作工古樸的木盒里取出一张符纸,安赫不禁一愣,他是不是眼花了?第一眼明明什麽字都没有,怎麽突然就多了密密麻麻的紫色符文? 「收好,这个能保你的命。」慕槐风顺手捞过木盒旁放着的便签,写下一串数字,一起递给安赫,「酬劳,四百万。」 安赫颤抖着手接过,四百万?再算上今日的损失,来一趟沉暮,差不多就已经去了他半条命! 慕槐风起身,开门前转头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安赫,「看在你是小景父亲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解蛊之前,管好你的下半身,那些死於魂情蛊的女人,都是你的孽债,迟早要还。」 |
第九章 「魂情蛊?」安流景微微诧异,「那……下蛊人还在他身边吗?如果被下蛊人发现他来沉暮了……?不会有危险?」 「晾他几天而已,安赫没那麽……他能够坐稳安家家主的位置,不至於连隐瞒行踪都做不到。」慕槐风不以为然,更何况,安赫还有他给的保命符……不过是让安赫多吃几天苦头罢了。 安流景犹豫的瞅了瞅他表哥,伸出爪子揪揪慕槐风的衣袖,「表哥,我没事了,要不然……」 慕槐风无奈摇头,右手轻轻拍了拍明显说瞎话的小孩,「屁股不疼了?」 「疼!」安流景眼皮一跳,连忙捂住臀往旁边一闪,瘪着嘴喊道,「还疼……听表哥的,都听表哥的!」 安流景忽然想起幼时的一件事,他刚刚挨完罚,缠着表哥要去游乐园,表哥答应等他伤好了再去,他等不及,便直嚷着不痛了,结果被他表哥摁在腿上揍了好几巴掌,下场凄凉……那时候,他表哥就是这样的语气。 慕槐风笑着把人重新揽回来,「你除了知道为别人着想和折腾自己以外,还知道什麽?……罢了,明日我就让安赫过来,帮他解蛊,可满意了?」 安流景飞快的点头,蹭蹭慕槐风,「满意满意!表哥,谢谢。」……总是包容我的各种要求。 ––––––––––––––––– 解蛊的过程还算顺利,安赫经过一场折磨後,气色衰败,不过体内的蛊虫总算驱除乾净,倒也值得疼几个小时,一举解决祸患。 「蛊师的世界等级分明,我解了你的蛊,下蛊人便?受到反噬,她应该不敢再轻易动你。」慕槐风看了看脸庞青白,彷佛一瞬老了几岁的安赫,「小景让我转告你,是你对不起下蛊人在先,事後就不要再穷追猛打,继续为自己造孽了。」 安赫心中微动,仔细想来,若不是安流景,也许他根本无法踏入沉暮半步……但一想到他昨日经受的种种刁难,登时又觉得不欠安流景什麽了,好歹他还是安流景的亲生父亲。 慕槐风将安赫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轻蔑一笑,这人活过半百,脸皮也堪比铜墙铁壁了,「酬劳我已经收到,安先生好走不送。」 下完逐客令,慕槐风就去找坚持要跟来的安流景,将签了四百万的支票如粪土般往小孩面前一丢,「给你的,一道伤一百万,就当赔偿费。」 安流景倒吸一口气,颤巍巍的瞧着支票,他的屁股何时那麽金贵了他都不知道!那他表哥揍他的时候,敢情立刻便贬值成了十下一毛钱?! 慕槐风可不知道安流景的腹诽,摸摸小孩毛茸茸的脑袋,十分溺爱的接了一句,「随便花,花完了也不用心疼。」 |
*今天的很粗长 (^з^)-☆ 番外一 安流景的身手训练记 人体骨骼发育在八到十岁逐渐成熟,此後再进行训练较不会有引起骨骼变形之嫌,因此,安流景从满了十岁开始,除去修练灵力,又正式加入了锻炼身手的安排,毕竟妖物鬼灵也会攻击天师,一副灵活敏捷的身体,同样是不可或缺的生存条件之一。 十三岁的男孩可怜兮兮的双手呈上竹板,自从他跟了大哥学习以来,又回到和表哥教导他的日子一样,每两个月挨打一次。 宁舟接过竹板,看了看小孩盈满害怕和求饶的眼神,微微沉下脸,「几下?」 听见大哥冰渣似的声音,安流景不禁一个哆嗦,垂下头颅,不敢再和宁舟对视,「……三十四。」 「撑墙。」宁舟语气不辨喜怒,示意安流景做好受罚的姿势。 安流景不敢违逆,只能颤抖着退了裤子,双手撑在墙上,弯下腰,咬着唇等待板子上身。 「啪!」 第一下竹板落在臀峰,猛烈的痛感扎入神经,安流景不由难耐的哼了一声。 「啪!啪!啪!啪!」 「啊……呜疼……」接下来四板子依旧打在同一个地方,安流景忍了又忍,还是直起了身子,两只爪子虚虚碰着屁股,眼泪眨巴眨巴的掉。 「啪!啪!」 「啊!」安流景短促的一喊,大腿狠狠挨了两记重责,「不要……大哥,小景不躲了……」 安流景低泣着撑回墙壁,马上又迎来好几竹板,这一轮罚在臀峰上边的位置,再下一轮则抽在臀峰以下,十五板子过後,安流景不大的臀面已经起了一层薄肿。 「啪!啪!啪!啪!啪……」 接下来的责打全覆盖在肿痕之上,安流景捱得很辛苦,手臂都在发颤,脚也不断缩着,却是不敢再移动分毫,他知道,多打的是不算进惩罚里的。 「啪!啪!啪!啪!啪……」 等三十四下责罚完毕,安流景伏着的墙下已经积了一摊水渍,嗓子都喊哑了,捂着伤处呜呜咽咽,觉得自己的屁股简直肿成了一座高原。 宁舟抱起安流景,让他小心的趴在床铺里,取过药膏轻轻涂抹在小孩瘀胀的红臀上。 「小景,若想保护好自己,就必需足够强大。」宁舟刚毅的眉眼透出一分不易察觉的柔和,他不是不心疼安流景,但出口的话依旧不似安慰,更像教训後的教诫。 安流景犹在抽噎,抱着枕头泪水涔涔,「……小景知道。」 上完药,宁舟坐到床头,不确定小孩能不能理解他的严厉,却还是试探着伸手揉了揉安流景乌溜溜的脑袋瓜儿……结果,惹得小孩哭得更汹涌了。 |
安流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一得到宁舟无言的温柔,反而更控制不住泪腺了,「大哥……今天打的、好疼……呜呜……」 宁舟登时有些手忙脚乱,他本就不擅於言词,也不打算放松对小孩的要求,最後,只能摊着脸憋出一句威胁……「不许哭了!再哭还打!」 安流景哭声一顿,泪眼迷蒙的瞅了瞅宁舟,心中哀怨,他要回家找表哥抱抱,大哥太暴力了!挨完罚,连哭都不让哭! 「……」宁舟顶着小孩控诉的目光,仍旧面无表情,「你休息一下。」 安流景目送宁舟匆匆走出房间,忽然就有些想笑,大哥这是被他哭跑了?擦擦满脸的泪痕,安流景嘟了嘟嘴,好吧,不哭了。 身後还有些麻痛,安流景叹了好大一口气,趴着回想自己苦逼的训练生涯,四位哥哥身手一脉相承,但各有特点,所以他们商定了每人轮流教他的计画…… 十一岁那一年,慕槐风初初传授他拳脚,拉筋压腿、跑步俯卧撑、一套一套的招式,两个月验收一次,对打二十分钟,他表哥却专往他屁股抽,刚开始,他回回都是时间未到就被揍得动不了,他抗议过慕槐风的教育方法,身上愈来愈痛,他怎麽可能好好发挥? 『小景,敌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必需学会在受伤的情况下继续打架。』 ……於是他就这样边过招边挨打,臀部经常布满热辣辣的巴掌,红肿发亮,但……进步是可观的,愈往後,他挨得愈少。 十二岁,换了三哥指导,祁佑宸张扬肆意,带着些霸道与痞气,对他却意外的慈和,根本舍不得弄伤他,每个地方打过了就不再重复,验收就跟做了一场比较痛的全身按摩一样,红痕散尽就没事了。 也因为如此,在三哥的手下,他学到了各种灵活的打斗技巧。 然後,今年就轮到大哥了,大哥……是一尊可怕的黑面神,属於秋後算帐型。 宁舟验收时,永远是点到为止的,但?让他记住他身上被碰了几下,都碰在哪里,藉此改善他防御薄弱的部分,接着把该揍的一次用竹板全揍回来。 明年……会由四哥锻炼他的身手,安流景无意识的捏着枕头玩,四哥那麽温柔一个人,肯定比三哥还疼他吧? |
然而,安流景多年後回忆起来,就想骂自己傻,四哥?那可是妥妥的精分帝,四哥信奉一旦上阵,便是你死我活的结局,手段异常狠辣。 言铮的验收,规则简单,同样点到为止,半个钟头内只要他被攻击到一次要害,就罚五板子,反之,若他能打到四哥的要害,便减十下……看起来是他占便宜,实际上……呵呵,他最後一次验收,还是挨了五下重重的竹板。 好在这样的责罚式教育只持续了四年,按照他几位哥哥的意思,基础奠基了,後面就靠他自己熟习勤练,除非他偷懒到慕槐风看不过去了,才会被他表哥拎出来上板子。 「小景。」慕槐风叩了叩宁舟卧室的房门,房门半开着,一眼就能看见还晾着红屁股的自家小孩,这一次……似乎真打重了些,怪不得大哥忙不迭的叫他过来接走某个水做的泪娃儿。 听见表哥的声音,安流景回神,被泪水洗过的清亮眼眸显得特别无辜,长长的睫毛眨啊眨,噘着嘴儿伸出双手要抱抱。 慕槐风笑了笑,帮小孩穿上裤子,仔细避开伤臀,让他大腿坐在自己的臂弯上,一路抱上车。 经过宁舟的时候,安流景从慕槐风肩头探出白嫩嫩的爪子,挥挥,「大哥,再见。」 |
第十章 安流景意外成了个小土豪,将支票转存入银行帐户後,想了想,只留下一百万给自己用,馀下三百万则捐给慈善机构,权当积积德了。 坐在沉暮会客厅里,安流景滑着手机玩,慕槐风去了小厨房冲咖啡,宁舟、宁夭、祁佑宸、言铮都不在,他作为沉暮的实习天师,时间其实相当自由,几位兄长都不要求他一定得匀出空档,毕竟他还有学校课业必需兼顾,但只要他有空閒,就会参与沉暮的案件,增加实战经验。 今日,来了一位特别的人物。 当沉暮设在廊道间的阵法被某个生灵触动时,安流景便似有所感的收起手机,抬目望去,对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米色长裤,头发有些自然的卷翘,五官柔和精致,气质宁和,不染纤尘。 安流景微微一愣,双眸不禁浮上些许疑惑,一时之间便忘了招呼,只是呆兮兮的瞧着男人。 廊道间的阵法仅能阻挡死物靠近,至於访者是人非人,就不一定了……安流景看不出男人的身份,同时还觉得他有一些眼熟。 男人浅浅勾唇,嗓音如黄莺出谷,朦胧中带有一丝勾人的妖异,语气恍若喟叹,「流景?恭喜你真的闯过了……」 「青衣。」慕槐风不知何时回到了会客厅,骤然截断男人的话,将拿在手上的杯子往桌面一搁,发出喀的一声,「你来沉暮,所为何事?」 男人漂亮的丹凤眼异彩流转,瞧了瞧慕槐风,彷佛突然明白了什麽,摇头一笑,「流景,我叫青衣,和槐风是旧识,曾经见过你……前些日子在N市山头意外与你相遇,我有些惊讶,又不方便让你朋友见到,才先离开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安流景轻轻啊了一声,这才把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古装男子与眼前的人联系起来,不知何因,换了现代装束的青衣少了几分当日印象中的风华绝代,却添了些人间的烟火气息。 青衣无奈的摸摸头发,「我第一次不用障眼法,试着打扮成这样,却没想到,剪短了发尾?卷起来。」 安流景赶紧摇头,男人生得极好,现在的样子那也是超越不少明星的,「还是很好看。」 「……多谢。」青衣放下挠发的手,唇畔重染笑意。 「对了……」安流景偷偷觑了自家表哥一眼,扭脸试探着看向青衣,「请问你刚刚说我闯过了……什麽?」 「死劫。」慕槐风先青衣一步回答了安流景的问题,「他确实见过你,也知道你曾历经的劫数。」 「……哦。」安流景忍不住孩子气的撇了撇嘴,又是小时候那件他没有印象的事啊……这麽说来,青衣也是知情人? |
慕槐风将安流景拉到身前,揉了一把小孩软嫩的脸蛋,「小景,表哥有话单独跟青衣谈,你乖乖留在这里,嗯?」 目送两人走出沉暮,安流景虽然好奇,也只能默默按捺下来,两手撑着双颊,嫌弃自己的记忆力,为什麽他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那个所谓的死劫呢? ──────────────── 顶楼烈日炎炎,薰风送暖,青衣站在水塔形成的阴翳下凝视着慕槐风,目光似是怀念,又有些伤感,阳光打在慕槐风身上,渡了一层金色轮廓,「快七百年不见,你仍然未变。」 慕槐风不置可否,星眸里古井无波,只是淡淡的道,「你若要说这个,就不必了。」 青衣微窒,半晌终是一叹,「不是,我来,是要告诉你,我潜修出关不久,就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黛眉细细拢起,青衣悦耳的声音夹杂一丝担忧,「你知道的,只要是妖,多少都有领地意识,当年被你们封在傲因那里的凶兽──檮杌,被放出来了。」 「傲因察觉有人闯进他的地盘,试图打开檮杌的封印,但是等他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青衣眉头蹙得更紧,「你……你们,且小心一些吧。」 闻言,慕槐风内心总算起了一丝波澜,举目直视青衣,「……谢了。」 青衣没有理会慕槐风的道谢,只是兀自转了话题,「流景,什麽都不记得了?」 慕槐风抬腿一迈,与青衣错身而过,「我该回去了。」 「为什麽不告诉他?」青衣站在原地追问,眼神有些复杂。 青衣看不见慕槐风,只知道脚步声不断远离,就在他以为得不到答案时,耳边蓦然传入一道磁性的声线,让他不禁又是一叹。 「因为,有些事必需他自己回忆起来,才有意义。」 青衣垂目,许久才轻轻喃念了一句,「何苦……」 话落,风起,青衣的身形也随之消失在顶楼。 |
第十一章 慕槐风回来後,面色有些严肃,安流景一见,立刻上前拉住慕槐风的衣袖,「表哥?」 慕槐风看着小孩懵懂青稚的脸上满是担忧与关切,两手一伸就把安流景抱进怀里,「小景。」 「小景……」慕槐风又轻轻喊了一声,阖起双目,薄唇抿成一线,双臂不自觉的环紧。 安流景愣了愣,虽然身体被勒疼了,但他还是安安静静的窝着,用脸侧蹭着慕槐风的肩颈,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只能无声的表达安慰。 一会儿後,慕槐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放松怀抱,用手轻抚着安流景的後背,「小景,我和你大哥、三哥还有四哥,几年前封印过一只凶兽,檮杌,如今封印被破,牠必定会来报仇,所以你要多注意些,不许落单,在学校有事就和元熙一起,知道吗?」 上古凶兽檮杌,阴毒詨诈,世有一丝污浊,便得长存,平时无形体,修为寸进,吞噬自愿献祭之生灵後可短暂拥有肉身,肉身修练,功力大增。 「好厉害……」安流景忍不住惊呼,檮杌堪称不灭之身,从古至今,世上也仅一只檮杌兽,其凶名远播,本领高强,结果竟然曾是几位哥哥的手下败将? 「啪!」 慕槐风使出三分力拍了安流景身後一下,「重点错了!」 「啊,知道了知道了!」安流景连忙捂住有点被打疼的屁股,嘟囔,「表哥都没跟我说过……还不给称赞。」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慕槐风心中一紧,正思考怎麽回应比较合适,安流景就先把话头岔开了。 「表哥,那个青衣是妖吗?」安流景好奇的问,青衣实力高於他,他看不透青衣的原形……不过一般人好像没那麽好的相貌哦? 慕槐风点头,「他的本体是三青鸟,活了至少一千五百年。」 安流景不由震惊,哗,一千五百年,他目前遇过道行最高的妖! *略短小…… |
第十二章 T大中文系的迎新营队举办在J市晴山营地,大一新生统一先在T大集合,再一同坐大巴过去,安流景亲了一口慕槐风的脸颊,告别三叮四嘱的表哥,背着行李就往人群中不断挥手的元熙走去。 看着兴高采烈的小孩,慕槐风神色柔和,自小给安流景的各种训练恐怕也是闷坏他了,每回出门,都那样开心。 到达目的地後,安流景先给慕槐风编辑了讯息报平安,才跟上队伍,元熙和他分在不同的小队,系上大约五十个人,总共分成五队。 晴山营地占地宽广,环境优美,松林绿湖、木头栈道、建筑古拙,目光所及之处均富满了艺文气息。 营队活动十分多项,每一个节目都用一齣改编过的古典戏剧串连在一起,偶尔穿插一些小小的课堂,让他们大致了解了中文系各个研究领域的不同及其魅力所在。 安流景在小队里认识了一个十分安静的男孩,沈千绍,沈千绍总是独自站在角落,像一道灰扑扑的人形背景,若没人找他,他便不会主动与人交谈,但和他閒聊过後,就能察觉沈千绍其实十分博学,简直是个行动图书馆。 然而,夜里的时候,沈千绍却出了事。 搭建帐篷的区域划分成两块,一块在澄澄湖水边,一块在晴山营地较荒芜的後山附近,由於湖旁规划出的露营地太热门,T大中文系只订到了一小片,因此只能两边的学生轮着住,各享受一晚星月映湖的美景。 这一次,安流景和元熙被安排在了一处,沈千绍则在另一端的山头。 「不见了?」安流景吃了一惊,眉头轻拧,有些担忧的重复一句。 冯语点了点臻首,「真的!听说早上起床的时候,和他一个帐篷的人就没有瞧见沈千绍,原本以为他可能是自己出去逛逛了,後来却发现四处都找不到人……不信你可以问问郭鑫!」 安流景扭头望了一眼餐桌上空出来的座位,胃口不禁打了折扣,沈千绍感觉不像是?乱跑的人啊…… |
(接上) 被点到名的郭鑫条件反射的看向冯语和安流景,勉强一牵嘴角後就将眼神移开,桌面下的手微微颤抖,脸色也不是很好。 安流景注意到郭鑫的异状,正好郭鑫与沈千绍昨晚同住一个帐篷,应该更了解情况,想问,但随着营队而来的班级导师突然走进了餐厅,满脸笑容的带来令人安心的消息。 沈千绍找到了,活动继续。 因为早餐没吃饱,十点过後安流景就不断反覆摸着乾瘪的肚子,偏偏今天的行程特别活泼,拿着各种提示纸动脑拆解,再奔波到下一个关卡,模拟古代衙役办案什麽的……真心特别累。 就在安流景暗自唉声叹气的时候,忽然一缕不甚明晰的鬼气闯进他的观感,不由一个机灵,立刻转身查看,不想映入眼簾的竟是终於归队了的沈千绍。 *各位晚安! |
第十三章 安流景仔细打量沈千绍,沈千绍容颜苍白、双眉紧锁,似是忧愁於心,身上沾染阴煞,阳气萎顿。 偷偷抽出一张符纸,安流景右手背在身後,释放灵力,在符纸上描绘出一组符籙,黑色符文发出阵阵柔和的光芒,逐渐覆盖住整张纸面,待光芒散去,符纸也不见了踪影。 安流景朝沈千绍的肩膀拍去,「你没事吧?不舒服就多休息。」 骤然浑身一轻,沈千绍惊讶的低头瞧了瞧自己,抬目再望向安流景时,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你……是天师?」 安流景眨眨眼,似是从未想过天师二字?出现在同学口中,呆愣了一下後便乾脆点头承认,「……嗯。」 沈千绍沉默半晌,微微叹气,侧身越过安流景,加快脚步追上小队。 ……咦? 安流景有些摸不着头绪,为什麽?是这个反应?看沈千绍的样子,应该知道一点平常人认为怪力乱神的事儿啊…… 想了想,安流景还是私下找了个机会小声询问沈千绍,「你们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麽?我可以帮你。」 结合郭鑫的异常,安流景几乎可以肯定,沈千绍之所以身带鬼气绝非偶然。 沈千绍身子一顿,目光闪烁,心中挣扎万分,最後还是决定用搪塞导师、郭鑫的理由来应付安流景,「我只是梦游了,你别管那麽多。」 碰了个软钉子,安流景也不气馁,「那你要是想起了什麽,再跟我说。」 安流景的好意让沈千绍无比头疼,这人太敏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再隐瞒下去,万一安流景自己去调查,反而?将他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东西透露出来……「好,我告诉你……但你能不能替我保密?我不想再被当成怪胎。」 怪胎这个字眼刺痛了安流景,幼时安赫对他的责駡一瞬间涌入脑海,这麽多年过去……他仍然在意那些足以让他难受的骂词。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安流景收拢飘走的思绪,郑重地向沈千绍保证。 沈千绍得了应承,遂即娓娓道来,把前一晚发生的事如实尽诉。 「我从小就有阴阳眼,八字又轻,我能平安长这麽大,全靠我家附近寺庙里的一位住持帮助。昨夜……我原不该把手机借给他们的……」 安流景这才知道,沈千绍是怎麽惹来的麻烦,他那一个帐篷中的人,竟然玩了一个游戏,沈千绍不愿加入,又不想被新认识的朋友排除在外,只好在其他人的要求之下,拆掉电池,借出手机,由大家於子时轮流拨打随意一组号码,试试看能不能如网路上流传的一样──连接到阴间。 |
本只是恶作剧般的嬉闹,却因为沈千绍的特殊,在郭鑫第十三次按完数字时,寂静漆黑的夜里手机屏幕忽然发出亮光、响起一串电话拨通时的铃声。 当时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只有沈千绍立刻拿回自己的手机往地上用力一摔,乾巴巴的解释,他的手机有备用电。 然而……谁都知道,手机怎麽会有备用电?但没有人提出这一点,在恐惧之中,大家都宁愿相信这个漏洞百出的原因。 「後来……我应该是被鬼上身了,幸亏有住持给我的佛珠,我昏倒在营地靠南面的地方,早上才被营区工作人员找到。」沈千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裂开的棕色佛珠,递给安流景。 安流景接过来看了看,觉得这位住持可能修为不太高,或者那是只厉鬼,否则沈千绍不会轻易被上身。 「我今晚跟郭鑫换帐篷吧,你们能招到的鬼,大概就在营地里面。」为了沈千绍的安全,安流景迅速下了决断。 这番谈话过後,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转眼又聊了许多,安流景不禁悄悄感慨,他还是十分幸运的,他有疼他的舅舅一家人、表哥、沉暮里的几位兄长还有发小元熙,而沈千绍呢?父母亲戚无视,朋友同学远离,他时不时被鬼缠身的怪异举动,都被身边的人害怕排斥。 *呃……… |
第十四章 安流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郭鑫不肯换帐篷,正确来说,是没有人一个人愿意……除了湖畔景致的诱惑,还有对原营地的惧意。 待所有人都熟睡後,安流景见机便往外溜,一个人穿越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朝湖边前进。 等安流景找到沈千绍的帐篷时,帐篷已经打开了,朝里一看,躺着的四人受阴气影响毫无知觉,最右边的位置则是空的,枕头附近遗落一张符纸。 安流景咬了一下唇,沈千绍没有把符纸好好拽在身上,终究还是被那只鬼钻了空子。 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追踪咒纸,安流景双手释放灵力,将纸折成鹤形,轻轻往上一抛,纸鹤打旋半晌,缓缓沿着若隐若现的鬼气飘去。 还好……一个时辰内追踪咒纸都还有用,安流景赶紧跟上,纸鹤似乎正向着昨夜沈千绍出事的营区南面飞,路边愈来愈暗,杂草逐渐过膝,却在快接近晴山营地围墙的附近拐了一个弯,对着远方一排屋舍移动。 安流景眉头轻皱,目光如炬,屋舍三楼靠边其中一户……阴戾之气极其浓郁。 原本应该使用磁卡才能进入的大门洞开,安流景爬上三楼,纸鹤在一间房前悠悠盘转,接近凌晨一点的夜里落针可闻,看似一派平静。 足下凝聚灵力,安流景踏了一个八卦罡步破煞,动作结束後,走廊还是走廊,门扉依旧是门扉,三零三号房里却骤然响起凄厉的嚎叫。 安流景上前推开根本没上锁的门,几步窜进屋内,藉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定睛一瞧,沈千绍正满脸怨恨地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男人背部抵墙,双脚离地,面上表情痛苦,已经翻了白眼。 左手轻动,安流景腕上挂着的一只镇魂铃如出鞘宝剑,直直打向沈千绍。 「啊──!」一道属於女子的嗓音响起,沈千绍体内立时弹出一个模糊的倩影,跌在一旁,而男人与沈千绍也双双陷入了昏迷。 「你是谁?!是不是给这个人渣符咒的天师?」女子尖声高叫,鬼气因为方才安流景出其不意的攻击孱弱些许,惨白的脸容刻尽怨毒,素手一翻,桌上摆设便齐齐朝安流景砸去。 尖锐的笔头兜风而来,安流景赶紧低头闪避,又抛掷出一枚镇魂铃,连同前面那一只左右夹击女子。 女子远不是安流景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盯着镇魂铃穿体而过,完全无法闪避。 「啊……」女子顿时身形一散,萎顿於地,伤重不起。 「我没有给过他符咒,但妳上了我朋友的身,所以我来救人。」安流景分别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和沈千绍,「妳附於人身,会侵害到我朋友,而妳若损及无辜,最後仍是要还……」 |
话来不及说完,安流景就地一滚,躲开横扫过来的戾气,女子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变化,突然凝实了躯体,阴力暴涨。 苦苦纠缠近半个小时,安流景浑身都是汗水,镇魂铃全放了出来,一边必须分心保护男人与沈千绍,一边吃力应付力量逐节攀高的女鬼,女鬼彷佛忘却了男人,仅一心一意和他痴斗,情况明显不对劲,安流景却也脱身不得。 ……一定有什麽源源不绝的在支撑女鬼,安流景四处查找,屋里经过打斗早已乱成一团,唯一没有被破坏的就是床被底下的垫子。 安流景轻喝一声,七只镇魂铃叮噹作响,慑人心魂,白芒大涨,纷纷环住女鬼,暂时限制了她的行动。 时间不长,安流景忍着滴入眼中的汗,奔到床边,一把拉开床单,床垫上赫然画着一个符阵,阵法发出莹莹蓝光。 此时女鬼已经挣脱了镇魂铃,锐利的指甲就要钩破安流景的喉咙,安流景迅速抽出符纸,铭上破阵的符文,往阵法一贴,女鬼立刻惨叫着在安流景一步远的地方魂飞魄散──被强行灌注过多不属於自己的阴力,一旦阵破,女鬼也随之湮灭。 「唔!」四肢百骸猝不及防传来一阵透骨的痛意,安流景脚下一软,跌靠在墙边,恍如古代的凌迟碎剐,浑身无一处不疼。 安流景无力的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知道这是灵力抽用太多的後遗症,待稍微缓和下来,安流景颤抖着手拨了T大中文系班级导师的电话。 三人一起被送进晴山营地的医务室,由於男人颈处一片显眼的青黑,向警局进行备案较为妥当,因此班级导师也一并通知了安流景及沈千绍的家长。 安流景苦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觉得大事不妙……他表哥估计?大发雷霆的。 *我是不是更得很慢,还有人在看么……(?_?) |
第十五章 慕槐风只比员警晚一些抵达,安流景正在做笔录,「……今晚我只是想确认确认沈千绍的情况,但我才刚走近湖边的营地,就发现他又梦游了……不是说梦游的人不能随便叫醒吗?所以我跟在他身後,也不敢跟太紧了,怕惊扰到他,哪知道千绍?闯进石先生屋里,甚至还、还…还掐了石先生……」 安流景看见慕槐风踏入医务室,一紧张便结巴了一下,无辜又有些胆怯的喊人,「表哥。」 笔录还没结束,慕槐风寒着俊颜示意继续,自己则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然後……然後,我跑过去拉开沈千绍,石先生晕倒了,千绍也没转醒,而我,我忽然就胃疼了,这才打电话向导师求助。」安流景愈说愈小声,那什麽……在表哥面前撒谎,压力山大啊! 员警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转到石维的病房拍照存证,导师也去看护沈千绍了,沈千绍的家长似乎不太关心他,听闻他梦游,仅仅说了一句让警官处理就行,和安流景一对比,便显得冷清多了。 导师瞧着病床里的沈千绍,相貌平凡,身材中等……嗯? 导师忽然注意到沈千绍微微张开的右手里露出一角银色的指环,不禁感到一丝疑惑,这是沈千绍梦游前带出去的还是路上捡回来的? 想了想,导师决定先帮沈千绍拿起来放好,等人醒了再问清楚。 「陈老师,等等,能不能借我看一看那枚戒指?」高志处理完石维那边的事情,打算过来查看沈千绍的状况,却一眼瞥见陈莉丽刚取出来的钻戒。 「好的。」陈莉丽没有异议的将戒指递给员警,若戒指也与梦游事件有关,让员警过目也好。 高志左右翻看一会儿,觉得这枚价值不菲的钻戒应该就是属於一个月前失踪的晴山营地员工,田以萱的。 他恰巧也经办这个案件,因为当时他怀疑田以萱的失踪和石维有关,便特地调了田以萱各方面的资料,其中一笔金钱即花在百万对戒上,样式与这只戒指十分相像……而田以萱论及婚嫁的男朋友,正是石维。 高志皱了皱眉,没想到线索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巧合的不可思议…… *原本要写拍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先走了剧情……?_?||| 真是不好意思,我承认我写文啰嗦…… |
第十六章 待闲杂人等都不在了,慕槐风才替安流景袪净身上沾带的鬼气,结合方才检视过的笔录,慕槐风已经能猜测出大体情形,不外乎就是安流景独自行动了,还把自己搞到灵力枯竭,连鬼气都无法自行化解……真是欠教育。 「表哥,我还疼……」安流景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慕槐风的脸色,决定先装个可怜,让他表哥别那麽快跟他算帐。 慕槐风微微眯了一下眼,勾唇浅笑,「哦?还疼?没事,等回到家你?更疼。」 安流景身子一颤,马上识时务的改口,「我错了!错了错了!表哥别生气……」 「错了?」慕槐风温柔的检查安流景身上每一块受伤的地方,大部分都只是擦撞伤,但最严重的,肯定来自小孩曾经破碎过的灵魂,「你错哪儿了?」 安流景抿抿唇,心虚的撇开脑袋,「哪儿都错了……」 慕槐风差点被安流景无赖般的回答气笑,将人拉进怀里赏了臀峰一巴掌,「给我好好想,说错了表哥就揍到你下不了床。」 安流景扁着嘴揉屁股,将头转回来,眸子里充满希冀,「那说对了呢?」 「还是揍到你下不了床。」慕槐风笑着捏捏小孩的脸颊,他怎麽可能遂了小孩的愿? 「……」求差别! 安流景沮丧的垮下肩膀,明亮的眼瞳逐渐黯淡,却仍然不死心的环住慕槐风的脖颈蹭蹭,「表哥……」 心安理得的接受小孩的撒娇,慕槐风拍了拍安流景身後柔软的两团,「好了,先睡觉,才三点多而已。」 安流景哼哼唧唧,向後一躺,展开双臂霸占整张床,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慕槐风由着安流景闹,反正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罚小孩的,绝不轻饶。 安流景见他表哥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终於绝望了,像个受虐小媳妇似的往旁一个翻滚,顺便把棉被全部卷走。 慕槐风无奈摇头,满眼宠溺,也躺到了床上。 感觉身边的位置一陷,安流景立刻又滚回慕槐风怀里,胡乱扯着被子盖住两人,「表哥对不起……那麽晚了还……」 慕槐风探身亲了一口安流景的侧脸,「不许说话了,给你十分钟,没睡着就先还还债。」 安流景连忙闭嘴阖目,他表哥一向不空言,他可不想在这里挨打,太丢面子了…… 本就疲惫不堪的安流景在威胁之下,迅速的就进入了梦乡,一夜好眠。 *呵呵呵呵,别问我为何没拍上……我极限了,今天略累(〒︿〒) 明天继续…… *昨天有亲按下了第四十个赞,于是这是加更。 |
第十七章 安流景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眸,半晌才稍微清醒,慕槐风就倚在床头看书,从侧面一望,更能展现他表哥近乎完美的五官,眼尾挑高的弧度十分漂亮,剑眉浓密,瞳仁是较浅的褐色,鼻形优美,唇线清晰……安流景瞧着瞧着忍不住便发起呆来。 「身体怎麽样了?」慕槐风似有所感的将书搁到一旁,侧头关心的问。 安流景立时回神,觉得昨夜的不适退去不少,灵力也恢复了两成,但是……安流景摸摸乾瘪的肚子,小声嘟囔,「好饿!」 慕槐风摸摸小孩的脑袋,「下午三点了,不饿才怪,去洗漱一下,先吃些东西垫胃。」 「三点了?!」安流景瞠目结舌,惊诧的喊了一句,那个……如果他没记错,T大中文系的营队好像两点就结束了…… 「小猪。」慕槐风一边戏谑安流景,一边把棉被拉起来折好,「你的同学都搭车回去了,只有你天塌地陷还人事不知。」 安流景装作没听见,暗暗撇嘴,下床将自己整理乾净,简单啃了慕槐风帮他准备好的点心,便与晴山营地的护理师道别,叫了出租车回T市。 ──────────────── 今日的晚膳特别丰富,几乎都是他喜欢的菜式,可惜安流景无心享受,吃得极为忐忑,这好像赶赴刑场前的最後一餐啊…… 果然,他刚放下饭碗,他家表哥大人就发话了……「小景,到书房反省反省,半个小时後表哥去找你。」 觑着慕槐风寡淡的神色,安流景只能怯怯的应了,他最怕这时候的表哥,屏除所有情绪,彷佛万物皆是过眼尘埃,连他也无足轻重。 书房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还有两套桌椅及一张单人床,单人床原先是摆来短暂休息用的,可後来却成了他最常挨揍的地方。 蔫蔫的趴在床上,安流景掏出手机,犹豫许久,还是点开了通讯软件,找到祁佑宸的名字,开始打字。 『三哥救命!!!』 等了一会儿,屏幕上跳出祁佑宸的回覆,『怎麽?你又招惹你表哥了?』 『招惹了 〒^〒 ……三哥一定一定要来救我!』 『知道了,你个蠢小孩,等着!』 安流景吐吐舌,三哥一向最舍不得他,虽然总骂他蠢,但也只有三哥?搭理他的求救。 三十分钟後,慕槐风带着藤条走进书房,安流景瞥见刑具,不禁不争气的往床里瑟缩,清澈的杏眼流露一丝恐惧,「表哥……」 |
慕槐风向前几步将藤条横放在安流景臀上,「说吧,都反省些什麽了?」 「我……」安流景哆嗦一下,无声的动了动唇,慑於他表哥的气势,原本想好的托词全忘光了。 「嗖啪!嗖啪!」 慕槐风扬手甩出两藤条,打在布料上发出有些沉闷的声响。 「啊……疼!」安流景反手捂住被狠责的屁股,脸蛋皱成一团,绷着身子呼痛,没想到藤条?来得那麽快、那麽重。 「手拿开。」慕槐风拿藤条戳了戳安流景的爪子,好心地提示,「小景,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安流景又蹭了臀部几下,才可怜兮兮的缩回手,按照表哥的要求,断断续续的交待经过,并掩去了沈千绍希望他保密的部分。 「嗖啪!」 「唔呜……」安流景昂起上半身,三下落在同一处,锐利的火辣直直冲进每一吋细胞,疼得小孩眼底瞬间蓄满泪水。 慕槐风重新把藤条摆在安流景臀峰,「还记得你答应过表哥什麽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安流景心中清楚表哥所指为何,然而不管哪个答案,估计都要挨打的…… 「……记得。」安流景嗓音透出哭腔,「不许落单,不许一个人行动。」 「嗖啪!嗖啪!」 安流景紧紧捏住棉被,双腿蹬了蹬,呜咽着喊疼,藤条还是打在先前的伤痕上,叠加起来的痛楚彷佛被刀子割过,泪珠争先恐後的滑落。 「这麽看来,小景这是明知故犯了?嗯?」慕槐风平淡的语气让安流景寒毛倒竖,安流景用力摇头,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前些日子,青衣转述的消息,檮杌逃出封印,表哥吩咐他遇事不可独自施为,但沈千绍的请求,他也拒绝不了,他明白被当作怪物的感受…… 「表哥,小景知道错了。」安流景低泣着认错,无论任何原因,他终究是忤逆了他表哥的…… 慕槐风眉头微蹙,「五十下,趴出来一点,裤子褪了,枕头塞好。」 安流景不由惊恐的扭头,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岔,五十下?打完屁股肯定烂了…… 慕槐风一脸不为所动,见安流景还愣着,藤条轻轻拍了拍小孩身後,「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安流景一颤,赶紧起身朝床边挪去,将裤子脱到膝弯,枕头放在肚腹底下,伏趴着,做足了受罚的姿势。 *我这样应该不算卡拍吧…… |
第十八章(上) 安流景白净的臀面有一道明显的红色檩子,昭示着小孩刚才确实挨得不轻,冰凉的藤条再次贴上肿痕,涌起的刺痛以及即将受责的害怕,令安流景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凄切程度宛如遭遇天大的虐待。 慕槐风嘴角微妙的抽动一下,小孩哭倒长城的架式逼得他将藤条上移一些,「小景,既然用说的你记不住,表哥就换个方法,你记好了,以後不论发生什麽事,都不准你妄自擅动。」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话落,慕槐风举臂一连五下抽在小孩腰际与臀峰之间,细嫩的皮肉片刻就发红、肿胀起来,安流景啊啊哼哼的叫唤,揪着棉被忍得辛苦,身子一耸一耸的,两条腿直缩。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呜呃……小景记住了,啊!……记住了……表哥……唔……疼、疼……呜呜……」 接续而来的十藤条夹杂着安流景的求饶痛喊,臀峰以下到臀腿的位置被照顾了个遍,安流景浑身发颤,想伸手遮挡,又不敢真的去捂,只能流着泪承受每一记噬人的责打。 安流景知道,一旦他表哥开始正式的惩罚,是不允许他逃躲的,否则只会被罚得更多。 慕槐风看着小孩肿成一片的屁股,严重处出现青瘀,藤条顿了顿,再下鞭时便减去一分力道,专挑伤轻的地方落罚,速度也缓慢下来。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呜……不要……小景知错……记、啊!真的、记住了……」 安流景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根本不知道捱了多少,只觉得受刑的部位像被泼了热油,愈来愈难熬,无助的反覆保证讨饶,却换不来他表哥的心软。 祁佑宸一处理完事情,就赶到慕槐风的住处,也不按门铃了,直接拿出备用钥匙开门,甫踏入玄关,安流景细碎的哭求伴随清脆的啪啪声响自二楼传来,祁佑宸长脚一迈,急忙上楼救人。 书房房门半掩,祁佑宸一推开,映入眼簾的画面让他极为心疼,小孩翘起的臀遍布一条条青紫的稜子,而执刑者犹在挥舞凶器。 「嗖啪!」 「啊……呜,表哥……小景不敢了……」 祁佑宸窜到慕槐风身边,拦住慕槐风高抬的手,「二哥!小景犯再大的错,都打成这样了,别打了!」 安流景总算盼来救星,抽抽噎噎的忍耐即使停了藤条依然泛疼的身後,松开的掌心全是掐出来的指痕,额发汗湿,泪渍满床。 慕槐风静静瞧了一眼祁佑宸,「还有十七下。」 *因为字数限制,容我先断在这里,我真的是亲妈,但后面还没码完 |
第十八章(下) 闻言,安流景抖了抖,「表哥饶了小景,呜……饶了小景……小景记住了,不敢了……三哥、三哥……」 祁佑宸一听小孩叫自己,立刻又开口,「二哥,小景……」 「好了,我不罚了。」慕槐风截断祁佑宸的话,挣开还被攒着的右腕,扔掉藤条,从书架上取出镇痛消肿的药膏,「你先回去,我帮小景上药。」 祁佑宸感到一丝意外,这次怎麽那麽容易就阻止了二哥打人? 慕槐风挖出伤药,尽量轻柔的涂抹,眼底全是怜惜,只要小孩一哼声,便止住动作,等安流景放松了才继续,既专注又耐心。 ……祁佑宸不知为何忽然闪过了自己很多馀的想法。 上完药,慕槐风抬眸瞪了瞪祁佑宸,「你怎麽还在这里?」 沉默半晌,确认自己被二哥针对了的祁佑宸试探着问道,「我得罪你了?」 慕槐风随即不悦的吐出一句,「来得太慢。」 安流景脸颊尚挂泪痕,红红的眼睛浮上些许疑惑,下意识转头望向慕槐风,他表哥这是什麽意思呀? 慕槐风轻叹一口气,用手背仔细擦拭小孩濡溼的额际,「傻瓜,你真以为表哥舍得打你五十下?还是你觉得表哥?没发现你找佑宸求救?」 安流景眨眨眸子,显然没反应过来,「……啊?」 祁佑宸扶额,原来他只是被二哥藉机利用了一把……「我走了,你们随意。」 安流景呆呆的目送祁佑宸潇灑离去,他发觉他挨打之後变笨了,表哥和三哥灵犀相通,而他什麽都没理解。 慕槐风捞起小孩的手,一一抚过安流景自己抠出来的印子,「你啊,今日本只想罚你三十,五十是表哥吓唬你的,但你三哥太晚到,所以多打了三下,就当给你个警告,再敢犯一次这五十藤条就挨定了。」 安流景恍然,敢情他搬救兵竟为自己免费赚了三藤条?!真是痴心错付……以後一定要坚定讨好表哥的路线! 或许是安流景的气场太过幽怨,慕槐风低头亲了亲小孩柔细的指尖作为安慰,「小景,你的灵魂留有後遗症,晴山营地里那只女鬼和符阵绝对是有意设置的,如果你来不及打散它,出事的便会是你。」 安流景缩了缩手指,心中羞赧一瞬,其实这顿教训他受的不是不委屈,但他表哥所言非虚,日後他还是听话一些吧……「表哥,小景知道了。」 慕槐风奖励似的揉揉小孩的头发,「乖。」 *不要再说我是后妈哼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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