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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图片】【原创】右前方的你(左后方的你主仆作、耽美)[第5页] |
作者:八月正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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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数小时就过了,若不是敲门声吵醒我,我甚至一觉到傍晚也不一定,我长年受梦魇所扰,所以睡眠总是短而浅,有时还得仰赖药物,难得睡得如此安宁,我不习惯与人同眠,不过这张充满他气味的床,倒是让我心神平静。 “您的车回来了。” 艾特进来告诉我,他手裡拿着托盘,上头盛了一些点心和乾酪,“您睡得很熟呢,我来敲两次门,都没得到回应,乔森先生已经帮您试过车了,车厂的人收的馀款也是他代垫。” 我点点头。“待会我亲自和他道谢。” “您这一睡就错过午餐了,真是的,您的胃可禁不了饿啊。” 他将点心摆上桌,又帮我斟了杯茶,我闻到薑的味道,皱了皱眉。“搭配这个不太对吧?” “厨子说给您喝了发汗。”他耸耸肩,“还是您要牛奶?”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还真是没胃口。” “您老是这样,规定的一天六餐,也从来没吃到数,您看您越来越瘦,也难怪先生要生气。” 他说得没错,一部分的胃切除后,吸收营养的能力也变差,必须少量多餐,但即使是真话,这小子说教的态度让我联想到他,听起来实在刺耳,忍不住用指头用力弹了他的额头。 “噢!” 这可怜的小傢伙哀叫了一声,泪眼汪汪的望着我。 “很疼的,丁先生。” “你倒是越来越唠叨。”我不理会他抗议的眼神,拿了个甜点塞进他手裡,“拿去吧,吃了看能不能让我耳根清静些。” 他嘻嘻笑着,从后口袋掏了东西递给我,“您的信。” 我接过手,看了一眼,是封航空件。 大概看我有心事,他识相道:“我先下去了,之后再来收盘子。” “去吧。” 他走后,我仔细看了手上的信件,寄件地址在法国,我以拆信刀割开封口,拿出裡头的信纸,摊开逐字详读。 丁 亲爱的老友,我不确定这封信能不能交到你的手中,毕竟我们失去彼此的消息太久,你大概听说我离婚的事了?说来羞人,那官司在当时真是闹得沸沸扬扬,狗仔全天候看管囚犯般守着我,那真是段难熬的日子啊,没想到时间飞梭似的就过了。 你看了这封信,一定心裡责怪我现实,不过我还是厚着脸皮向你请求,其实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爱滋病使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大约只剩几个礼拜的生命,我希望还有机会亲自跟你介绍我身边这个孩子,我离婚的原因并不是秘密,我也从未感到后悔,这几年都是他陪在我身边,他是HIV带原者,但是比我健康得多,未来还有大好日子要过,我希望你能帮助他,他是个好孩子,可惜不太聪明,如果失去了我的庇荫,很快就会被人从高处拉下,他现在的位置是我给的,我走后,他必须做出点成绩,才能站稳脚步,而很遗憾的,我身边并没有如你这般的人才为他筹划。当年我请求你到我的身边,你并没有答应,我知道全是为了那个孩子,如今霍伊尔家锋芒毕露,泰半是你为他奠下的基础,你能收到这封信,表示还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你甘于在他人的阴影下,我想也不能否认我当年的猜测了,我不想夺人所好,只是希望你能来和我见上一面也好,其他的可以再谈,只是请别让我久等,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的好友 亚瑟?居里安 这封信写得潦草,我几乎能感受到寄信人凌乱的思绪,它没有过多的情感文字,却成功激起我的罪恶感。 我曾经利用居里安,当年我在生意上被理查封杀,多仰赖居里安给我的金援和支持,他是时装大牌的创办人,典型风流、迷人的法国男人,酷爱调情,即使面对我这无趣冷淡的英国佬,还是有办法说出笑话来,我一直利用他对我的好感,来支撑当时摇摇欲坠的霍伊尔家,直到那场冲突—— 那真是一个灾难的耶诞夜,我的少爷表现得像是个被抢走玩具的孩子般大吃飞醋,而我,竟然在这样美好的节日揍了他一顿屁股,那其实几乎算是迁怒了,为此我后悔了一阵子,我对居里安确实有好感,但还不到那种地步,我自如的和他保持暧昧,让他毫不保留的支持我的投资,那件事后,我明确的拒绝了他,他也没有责怪我,只是逐渐拉开和我的距离,当时的我真做了很卑劣的事情,我想我是亏欠他的。 后来,他娶了贵族家的女儿,再后来,我得知他的消息是透过八卦媒体,他和公司的男模发生关係,被妻子抓姦在床,这个丑闻闹了好几个月,他也赔了高额的赡养费和名声,整件事才落幕。 居里安是聪明的,这封信抓准了我的人格和心理,我没法去背叛一个对我有恩的人的期待,更何况是将死之人,我捏着他写给我的联繫方式,头痛了起来,他病重,那我自己又如何呢——不也是踮着脚走在悬崖边吗...... 我把信妥当的收起,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我的心烦着,勉强吃几口桌上的点心,就唤门外的将军进来,牠摇摇尾巴期待的望着我,那表情又傻又可爱,我没有丝毫犹豫,把盘裡东西全放进牠咧开的嘴裡。 |
少爷:将军怎么越来越胖了... 将军:(歪头) 少爷:再这样胖下去,不要说猎兔子了,雉鸡都追不上。 丁:反正您也不喜欢打猎。 少爷:(瞪)准备个秤,以后天天给牠量!每胖一磅就揍管家屁股一百下!!! |
将军是魏玛犬,号称犬中Benz,事实也是一逗比 |
稍晚,我去检查了刚整新过的我的车子。 我仔细翻找车内,连地垫都掀起来看,却没有那牛皮纸袋的踪影。 明明记得把它放在副驾驶座。 那牛皮纸袋裡装的是我的体检报告,发生车祸那天,我因为脑袋乱着,匆忙间竟忘了把它带走,可是现在车回来了,却遍寻不着它的踪迹,在我正要回屋内打给车厂询问的路上,我遇上了园丁。 我把代垫的修车费还给他。“身体好些了吗?”他向我问了一句。 “没什麽事,就是受了点风寒,小题大作了。” 我回道,想起这个男人经手过我的车。 “丁先生被宠着呢。” 他轻笑着说,我心裡一警觉,盯着他那张刚毅的脸,他的眼神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只有关心,我含在嘴裡的问句又嚥了回去,不对,不是他拿走的,罗伊并不是那种会擅自动别人东西的人。 我忐忑的回到屋裡,电话中,车厂的人告诉我,他们没见过我的牛皮纸袋。 挂上话筒,我的内心慌了起来,我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纸袋裡的数值一旦曝光,我大概会有一段时间要被关在医院,更不敢想像我的少爷会作何反应,唉,我实在太煳涂,究竟是哪个环节遗漏了? 我试着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再几天我就走,应该不至于造成什麽影响......天!这该死的「应该」!为何我会犯这种无聊的缺失?为何我必须怀抱这种侥倖战战兢兢迎着日子—— 晚餐过后,我的少爷回来了,一脸的疲惫和歉然。 “我原来说要早点回家的。”他鬆了鬆领带,”可是胡佛兄弟在傍晚来拜访,他们接到风声,工会不满入息控制,正在酝酿大规模罢工,看来这个冬天会很难熬。” “工党政府快不行了。”我把他的大衣挂好,“明年有大半的国有企业将面临出售。” “你的眼光一向都准。”他把自己抛向沙发,向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去替您热点饮料,威士忌托迪?” “别忙了,过来,丁,过来让我摸摸你。” 我不想拂逆他,却也不愿顺从,我慢吞吞的走过去,就在他面前一大步距离杵着,他摇摇头无奈的望着我,长腿往我脚踝一勾,趁我身子不稳、摇摇晃晃往前扑去时,单臂一拉,强硬的将我抱坐到他膝上,这个动作碰疼我的伤处,生生抽了一口气。 “是我早上真打重了,还是你也懂得博取我的同情?”他笑着望着我,表情没什麽歉意。 我冷冷的瞪着他,不说话。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探了探我的后颈,“看来烧退了。” 他见我木着脸,环在我腰上的双臂紧了紧,柔声问:“屁股真的疼?” “您这是鳄鱼的眼泪。”我嘲讽道,低下了头。 “真恶毒的评论。”他用手指轻捏住我的下颚,逼我看着他,“丁,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忍、也不愿伤害你的,你也知道我的底限,知道硬去触碰会得到什麽后果。” “时间不早了,如果您缠着我是为了讲这些无趣的话,不如早点歇息。”我尝试避开他的视线,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拘禁在他怀裡,无处可逃。 他一只手轻轻揉起我半边臀,全然不顾我宛如石化般僵硬、不自在的身躯。 “你气我不给你留尊严......气就气吧,如今我要的,也仅是你能跟在我身旁一辈子,你好不容易熬过那场大病,我再跟你争什麽也没意义,我只要你能好好的,学着去爱自己。” 大手轻柔的在我臀上摩娑着,即使隔着西裤,还是惹得我内心战慄。 “你若不肯信赖我,屁股还是要挨痛的。” 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着,甜软的唇搔过我的耳垂,温暖的吐息拂在脸颊,让我一阵燥热,这狡猾的傢伙,他嘴裡说不逼我,却没有一刻放弃撩拨我的心。 “您今天做得确实过了。”我淡淡地说,想起他像对待幼儿般往我身后塞体温计,难以释怀。 他笑着用下巴蹭了蹭我,“我这不是在跟你讨饶求和吗?” “我倒没感觉出来。”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才道:“我小时候很怕惹你生气,觉得你凶起来简直像魔鬼......” “对当时的您而言,我确实是擅长整治坏孩子的魔鬼。” “我也没那麽淘气吧。”他有些不满的反驳,“是你实在太严厉了,连不吃豌豆都要挨打!想不到你这傢伙竟比我挑食十倍不止!” “您挨打是因为对厨子吼叫,您那被宠坏的模样,至今仍历历在目呢。”我忍不住嘴角上扬,“我对自己的教育成果感到骄傲。” “为了讨你欢心,我从来都是卯足全力。”他用那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我的髮,“当时我一心想着要博得你一笑,不过现在呢,倒觉得你发怒也是挺可爱的。” 他的笑容有些无赖,眼神却无比专注。 趁着他放鬆时,我推开他站起身,假装整理自己的领子,我没法继续和他对视,哪怕再多一秒。 我怎麽会想欺骗有着这样一双眼的人,那种孩子对母亲般全然的信任,以及彷彿刻在眸裡似的、毫无保留的依恋,都令我的胸口剧烈疼痛着。 我不能就这麽一走了之。 如果像九年前那样不告而别,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走得再乾脆,再没留一点蛛丝马迹,他依然不会放弃,上回他找了四年,好不容易把我逮到,这次我又要害他荒废几年?我不能再重蹈复辙,得想个法子,我是必定要离开,但这回,我要让他自己放我走。 “我替你预约了下週五的检查,早上十点。” 他温柔的开口,并没有察觉我的心思。 “嗯,让您费心了。” “这週六我得再去伦敦一趟,我在伊顿的学长,切尔斯和尼克,你记得他们吧?要在那天晚上办结婚派对。” “什麽?” 我见过那两个年轻人,有一学期,奥格斯在球赛撞破头,那两人曾来病房探视,都是前途光明的贵族子弟,背负着家族的未来, 可是男子和男子结婚? 大概我脸上的表情是愚蠢的,他对我嘲笑道:“我知道以你的思维很难理解,不过就像交往多年的男女一样,他们也要办一场形式上的婚礼。” “那是被祝福的吗?”我呆呆的开口。 “我想是的。” “可是法律上并不允许。”我忍不住皱眉,“这样自私的行为,会害两个家族失去继承人——” “我相信有一天,法律会修改的。”他叹了口气,拉起我的手揉了揉,“丁很喜欢小孩子吧?老是提到继承人什麽的。” “孩子是一个家族的未来。”我对这整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也许他们会考虑领养。” 我厉声道:“那也没法继承啊。” 没血缘的养子无法继承头衔,这是常识,当他听到我这麽说,却反常愣了好几秒,才耐着性子道: “是,你说的没错,但至少他们会成为快乐的家庭。” 撂下这句话后,他露出了一个我不能理解的灰心表情,似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做讨论。 “我去帮您放水。” 他闹脾气似的挥了挥手,“去休息吧,你还病着呢。” “好的。” 我要离开时,他又叫住了我。 “我会带你去伦敦。” “?” “不是答应你了吗?要带你去看爸妈。” “谢谢您。” “晚安,好好歇息。” |
隔天,我打了越洋电话,这才发现居里安给我的是医院号码,院方帮我转接病房。 “Allo?” 话筒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是丁洋,能和居里安说话吗?” “啊......”年轻男子过了一会儿才意会过来,慌张的用残破的英语说道:“他.....他睡了,也许,也许......” “也许我晚点再打。” 我体贴的帮他接话,此时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嗓音,看来居里安醒了,他和年轻人对话了一阵,话筒就交到他手上。 “嗨,你好吗,丁?” 我愣了一下,很意外即使强打着精神,他的声音听起来仍如此虚弱乏力。 “你似乎不太好。” 听到我这么说,他大笑起来,“天,我真想念你这英国式的无礼,诚实和粗鲁只在一线之隔呢。” 我沉默不到两秒,就听见他说道:“是啊,我快死了。” 他说得豪爽,可是嗓音却透着绝望。 “你肯定没法想像我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真的,这裡一面镜子都没有,因为一看到自己的模样我就哭啦,哭得唏哩哗啦的,你记得吗?以前我们一起上酒吧,一个晚上至少有三组人来留电话,而现在,根本没人敢直视我,这些该死的疱疹,大家一看到我的脸,就见鬼似的把头转开——” “亚瑟......” 我很想讲些安慰的话,可是却只有乾涩的声音从喉咙发出。 他轻笑道:“你肯定在为要说什么而苦恼吧?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那种会说好听话的人。” 我尴尬的说:“你可真了解我。” “你就是这点可爱,不过有一阵子,我确实对你感到生气。” “我能理解。” “你和那个小少爷......”他沉吟了一会儿,“你成为他的人了吗?” “没有。” “是吗......他结婚了?” “还未找到适合的对象。” 他再次爆出笑声,“那个小傢伙,爱得可真苦——” 那笑声裡含着浓浓痰音,就像沸腾的滚水般咕噜咕噜冒个不停。 我有些不耐烦:“我可不是为了谈这个才打来。” “我知道。”他好脾气的回道,“我很高兴我们能联繫上,由衷。” “我也是。” “我就直说了......刚刚接电话的那孩子,托马斯,我信裡提过,希望你能过来帮他,其实打从发病后,我已经近半年没进公司,声势一落千丈,几乎被董事会赶下位置,我的前妻又握有三成股份,我殁后,这孩子将没了立足之地,他不是个善于谋生的孩子,在我们相遇前,他非常堕落,但我知道他的本性并不坏.....” “你的病......”居里安不是个风流的男人,我的怀疑合理,但是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过于失礼,于是打住了。 “你想的没错,是他,可是我从不怪他。”他坦率的说,“这个孩子教会我爱和宽恕,丁,我希望你能亲自来见见他,也来看看我,再来考虑我的请求。” “亚瑟,我不确定能否这么做。” 他敏感的说:“我了解你也许对我们的状态有所顾忌,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很多人对这个病有所误解,认为它具高传染性,其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机会交换体液?” 他的话有些尖锐,可是我并不怪他,我能想像他饱受歧视之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解释道,“我得跟你说,我自己的身体也出了些状况。” 他沉默了一会,问道:“能告诉我吗?” “我得了胃癌,二次復发。” 他安静了几秒,接着笑出声,夹杂几声咳嗽,“对不起,我的朋友,我知道这样很不道德,但是我想说,你活着的机率可比我大多了。”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我也无力反驳,我要一个爱滋病末期的人安慰我什么呢? 大概见我回不了话,他问:“开始治疗了吗?” “不,我不打算治疗。” “为何?” “我要离开英国。” “天,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我犹豫了一会,道:“我要离开霍伊尔家。” “在这个时间点?那个小少爷肯放你走?” “他不知道我病了。” 他愣了一会,才道:“那个小少爷不爱你了?” “我宁可他不爱。”我叹了口气,“亚瑟,你不懂吗?我跟他,本来就不该走在一道的,我没那个资格,也不想再耽误他。” “这时候才要离开,不嫌太迟?” 我听出他的语气带有讥笑之意,不禁感到有些不快,负气道:“我走过,但是没走成,怪我软弱吧——” “你爱着他吗?” “是,我希望他能过得比谁都好,也一直朝这个方向努力,如今他继承事业、又袭了爵位,却始终还像当年那个孩子一样死心眼,我给他介绍的对象,他没有一个看得上眼,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一点也不明白我的苦心,我自己也不够决断,几次想摆脱他,却总是心软......” 我一鼓脑的说着,向一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人倾吐这些,让我感觉很狼狈,但我想居里安并不在意,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成熟且包容,当年与他亲近,是因为我明白自己正徬徨而无助,那时我不过是个刚满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孤单又吃力的撑着主人留下的家业,自然很高兴有个有个年长的人能引导我,思绪至此,我不禁想到,如今少爷不正是我当时的年纪吗...... 不,他可比我能干多了,这点我很自豪,而且他长袖善舞,身旁从不缺各种人才,再加上与我身份不同,立足点不同,别人自然向他靠拢,他并不如我当年那般孤独...... “你还是那样的笨拙。”居里安轻声说,“其实你与他在一起,并不会令他人困扰,只要你俩能对自己负责就行了。” 一开始听到他给我的意见时,我感到相当意外,可是随即想起居里安也是背着他的夫人婚外情,忍不住对他轻蔑了起来。 婚姻即是承诺,居里安也是背弃承诺之人。 此时他也正嚐受苦果。 我傲然的说:“我与前代主人许下誓言,要让他的儿子走在正途,我绝不违背。” 他剧烈咳了几下,低声道:“你心裡一定正轻视着我。” 被他说中心事,电话这端的我脸暗暗一红,“没有。” “我太了解你了,你那古板的英国死脑筋,总是挑剔我们没有原则,不过这也是我想选你的原因,丁,来我的身边,替我照顾可怜的小托马斯,我会打点好你的医疗保险,来法国养病吧,你和我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我予你个方向吗?” 居里安的提议正合我所想,明正言顺的离开英格兰,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走,就这样与他拉开距离,我知道在这种状态下,他不会不让我离开,他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虽然势必会有一番拉扯,但最终他是尊重我的,我真正想做的,他不会阻挠,他是个好孩子,也许分隔两地会令他很难接受,但并不是不能忍受,总比凭空消失来得好。 我就在那,他知道的,他不必再像四年前那样着魔似的找我,我们可以在彼此都习惯的忙碌中渐渐疏离,找回各自的人生,而不需去承受那一次性的心碎。 “你得给我找个法语老师,亚瑟,恐怕我忘得差不多了。” “你何时来?我好先为你安排。” 我思忖了两秒,答道: “下週一。” |
@dacord 我在POPO见了你的留言啦,只是那裡暂时懒得经营,知道你看得到这儿,就直接在这回了。 前阵子我就想着你呢,现在知道老读者还追着,我就放心了,真是开心的不能再开心,嘿嘿 |
这天他有应酬,过了十点仍未归来,这种情况在星期五的夜晚并不罕见,他以前常骂我工作狂,现在自己也投身其中,不过男人有事业心总是好事......再过两週就是圣诞节了,挑这个时间点离开并不是很恰当,也让整件事变得更为艰钜,唉,我还是不忍去想他伤心的模样,要这样迎接新年实在有些残忍,但如果运气好,也许马上就能在派对找到好女孩为他疗伤。 我扒了扒头髮,试图掩饰自己骚乱的情绪,然后去敲艾特的房门。 “谁?” 裡头的声音听起来慌慌张张的。 “是我。” “呃,是丁先生啊?进来吧。” 我打开门,就看见这个穿皮衣皮裤的帅气小伙子尴尬的笑着。 “你要出去?”我挑眉问道。 他的笑裡充满心虚,“是啊.....” “飙车?” “我比较喜欢称呼这个集会为「车队扫街」。” “罗伊知道?” “当然不——” 他惊恐的瞪着我。 这年轻人正值叛逆期,我想起他刚来这个家时,那如同兔子般战战兢兢的模样,如今成为眼前这野马似俊俏不驯的青年,孩子的成长总是很快,儘管有了自己的主张,不过他的本质并不坏,只是刚好处于爱冒险的年纪。 “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您不是要对我训话吧——”他一脸讨饶,“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不是什么非法集会了——” “我没有要跟你谈论这个,过来坐好。”我被他搅得有些不耐烦。 他似乎被我的火气吓到,表情转为正经,乖乖坐了下来。 “您怎么了?”他关心的问道。 “我要离开这了。” “什么?” “明天我会和他去伦敦两天,也许就直接从那飞巴黎,不回来了。” “您一个人?” “是。” “您看起来真严肃,是担心我贪玩吗?放心,这几天我会替您好好打理的。” 这小子大概以为我只是去旅行。 “不是几天,我暂时,也许很久,非常久,不会回来。”我认真的和他说,“往后你得担起这个家。” 他的脸爬满震惊和困惑,“先生知道吗?” “我会和他说。” “为什么啊......”他嗫嚅着问道,“为什么您要离开?” “我的一个老朋友病重,他託了个孩子给我照顾。” “这个意思是,您要辞掉这儿的工作?“ “是的。” 他簇着眉,斩钉截铁道:“先生不会答应的。” “会的,他会答应。” 他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我从没想过这个家少了您啊,我也没法代替您,我可没那么优秀。” 我伸手顺了顺他那有些蓬乱的褐髮,柔声道:“你不需要代替我,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还有,以后少夜遊吧,别让人替你操心。” “就一个月一次,当作纾压。”他揉揉眼睛望着我,“先生一定会非常非常伤心。” “下週他回来时,情绪肯定很糟,你们可得担待点。” 多年前我离家时,他把僕人都遣了,这回我倒不怎么担心。 “这件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会找机会向他开口,你暂时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别露馅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您非走不可吗?” 我笑了笑说:“我早想换个雇主了。” “这绝不是您的真心话。”他冲口而出,“其实您和先生是......” 他倏地把话止住了,吞吞口水,又道:“我不说了,让先生自己和您说吧......” 他的口气彷彿洞察一切的先知般充满同情,但我不愿去细想那是什么意思。 “这些年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忙,谢谢你,艾特。 他感伤的问:“您能给我个拥抱吗?” 我把他揽进怀里,又摸了摸他的头,儘管个头高了,但依然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真捨不得您。”他哑着声说,“这个离别来得太突然了,我以为这裡是我们的家,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说了很幼稚的话,我听着却感伤起来。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觉,以前这个宅子人多,佣人们来来去去,我也觉得自己是个过客,总想着有一日卸下责任就要离开,后来我一走,确实感到如释重负,当时我对这个家几乎没什么留恋,所以走得乾脆,虽然生活顿时失去重心,但偶尔从报章媒体得知他的消息,也能感到安慰。 可如今宅裡的人少了,要挂心的事却变多,我想着要走,却总有什么沉甸甸的压在心头......这孩子体温真高啊,紧紧抱着我抱得浑身发烫,我很讨厌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却没把他推开,其实我也不懂,这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究竟是什么? 我想起去年圣诞夜的情景,巴顿烤了一隻夸张的大火鸡,餐桌摆满吃不完的鹅肝和鱼子酱、生蚝等,还有经过华丽装饰的圣诞布丁和乾果蛋糕,艾特吃的满嘴油光,开心的炫耀白天拿到的礼物,我那少爷则在壁炉前的沙发和园丁及厨子啜饮波特酒搭配干酪盘,高声聊着,玩笑的说到苏格兰人对英格兰人观感有多差。当时我喝着酒精浓度极低的奶蛋酒,看着眼前欢度佳节的人们感到困惑,即使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醉,整个人却晕陶陶的,这个家裡的每个人拆开是孤独,除了这裡,他们无处可归,可是一旦聚在一起,却又散发着热度。 而我将走出他们的生命,连一向尖刻的我都很难不去承认,这几年度过了特别愉快的时光,要与喜欢的人们分别是一件难受的事,但至少我知道他身边还有可信赖的人陪着,也就安心了。 我拍拍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强打精神道: “往后就......拜託你了。” 他赶在十二点前到家,上衣满是高级的香水味,看来今晚出席的场合有不少时髦的年轻女士,我能想像他如鱼得水般与她们调笑的情景,我伺候他更衣时,他趁机把我拽进怀里,因为喝了不少酒,动作显得有些粗鲁,几乎把我的手弄疼,我抗拒着推开他,防卫性的将双臂交迭在胸前,我的怒目相视似乎令他稍稍回復理智,愣愣的望着我好半仰,才说道:我想洗澡。” “我去帮您放水。” “嗯。”他漫不惊心的摘掉手腕上的錶,解开衬衫扣子,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弄好你就去休息吧。” “好的。” 我想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告诉他我要离开的时机,所以我把话嚥下,掉头进了浴室。 当我将水放满浴池,把水温调整成他喜欢的热度,走出浴室时,只见他浑身赤裸、翘着脚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瞅着我,双腿间的私密处半挺着,我并不避讳看他的裸体,毕竟从来都是我亲手服侍他,但此时他大咧咧的模样像是在挑衅似的,我下意识的避开双眼。 看来我刚刚的推拒惹毛了他。 他站起身走向我,把地上散乱的衣物随手捡了扔进我怀裡,闷声道:“我让人订了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我累了,想睡晚一点,别太早叫醒我。” “是,少爷。” 我恭顺的回道,此时他的下身已奄奄的垂下。 我抱着髒衣服离开房间,心中对他粗莽无礼的举动没有半点怒气,只感到同情,藉着醉意发的脾气竟然也只有这种程度,比吵着买糖果而倒在地上哭闹的三岁孩童还没有威慑力,我的少爷,究竟为我受多少委屈......我想起方才他怨怼的目光,那种明明想要大吵一番,却极力隐忍的模样,竟感到爱怜不已,至今他仍对我有欲望,他赤裸裸的将慾望坦露在我眼前,却又谴责我似的沉默,我真痛恨反复伤害他、拒绝他的自己,而这一切都将做个了结。 |
週六一早,我按他吩咐没在平常时间叫醒他,我和其他人一起在厨房用早餐,但这天的气氛似乎不太好,艾特双眼泛红、不发一语,罗伊则沉着一张脸,我猜艾特并不是为我的离开哭泣整晚,大概他最后还是没听进我的劝告,跑出去玩了,而且终于被他的监护人逮到。 我并没有太多的心力去关心这些,趁他还睡着时,我订了週一飞巴黎的机票,航空公司告诉我因为佳节近了,头舱都没位置,只剩下零星的一般座位,我对这倒不怎麽在意,然后我打电话告诉亚瑟我到达的时间,他表示会派人到机场接我,但被我婉拒了。 之后我回房间稍做整理,其实几乎让它保持了原来的样子,只简单处理掉一些私人文件,我并没有打算带任何行李,因为我不想太早令他起疑,在这过程中,我一直感觉不太踏实,我想大概是我还未向他坦白的缘故,明明当年我走得更毅然决然,却未曾有这样的感觉,这种强烈的罪恶感,打从我意识到要背叛他时,就不断的啃噬着我的心。 明明知道他没法接受我去服侍别人,我却要用人情义理,这些我从他幼时就一直灌输他的,去逼迫他接受。 除了恩佐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外,明明这世上,我欠他最多。 明明从来,我就没认他当主过...... 我一直坚信自己是对的,他才三十岁啊,我想起昨晚他浑身沾染淡香水味,彷彿一只从花丛中归来的蝴蝶,是的,他还有很多机会,我只是他人生中,一颗捨不得搬走,却又开化不了的硬石头。 十一点,我到他床边轻柔的唤醒他,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就对我绽开清爽的笑颜,昨日的阴霾已一扫而空,他就是这样,与我从未有隔夜仇,即使我再怎麽惹他不高兴,他也从不和我彆扭太久,为此,我又心疼了起来。 下午,我们要出门时,艾特拽着将军的项圈,在门口送我们,将军蹲在他的身旁,因为被拘束而不安份的扭动着,这条狗大概被我惯坏了,从一早就不停在我脚边打转,现在见我要走,更是不停的扑在我身上,两只前爪死死的扒着我不放。 牠可从来没这麽做过。 “大概是在发情吧。” 我那少爷见我这副狼狈样(裤子都快被拽下),说了句风凉话,我心裡却想着还好他的直觉没狗灵。 事实上,奥格斯一直表现得很欢快,说来惭愧,大概他小时候我并不常陪他玩,我给他的总是学习上的压力,所以直到现在,只要我跟他稍微出个远门,他就显得特别雀跃。 艾特见他这副模样,明白我还未向他开口,他极力保持镇定,但红红的眼睛仍洩漏情绪,只怪我那少爷太沉浸于自己的愉悦中,除了我,他一向不太留心思在他人身上。 罗伊把车开过来,我的少爷率先上了驾驶座,艾特拉拉我的手,低低说了声:“保重。” 我对他微笑,轻道:“赶紧和罗伊和好。” 他点点头,眼泪在眶裡打转。 我走进副驾驶座,关上车门,听到外头的将军狂吠起来,激动的往前扑腾着,要不是艾特费力的拉着,恐怕就要往这窜来。 “这条狗今天怎麽回事?“他皱着眉,狐疑的望着我。 我没有回答,我的目光穿过他,落在窗外这个我住了好多年的建筑,我从十二三岁就待在这了,以前这儿的维护遵循老式规范,看起来比较死板,自从罗伊来后,花园就变了很多,我看着艾特身旁那壮实的男人,他已经把狂躁的大狗单手抱起,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罗伊有双巧手,看他在房子后方搭建的温室就知道,他是个好农夫,种的蔬果大又甜,也是个好工匠,有自己的美感,他拿掉人工造景,前庭以大量的一年生植物和攀附植物点缀,他修剪的灌木固然整齐,却没有太多华丽的造型,大部分的植物都是以自在的型态生长,角落甚至还藏了个蜂箱呢,不定期供应新鲜蜂蜜,这儿俨然成了座村舍花园,我倒不觉得难看,但就不是老式庄园该有的模样,要是我的老师克劳德见了,大概会气得抽我几鞭吧,想到这儿,我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回过神,才发现他正直勾勾望着我,“你今天心情特别好。”他高兴的说。 我点点头,贪婪的又望了这个家一眼,想把这个景象铭记在我脑中,盼往后还能在我的梦裡出现。 他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不知道我的心裡苦得不得了,再过几年这裡又是不同的风貌,也许会摆上适合女士们下午茶的白色铁艺桌椅,搭起孩童们爱玩的鞦韆架,在夏日的午后,他会伴着她在树下乘凉,看着将军和孩子们追逐玩耍,而我将无缘看见这些,无缘见証他的幸福,但又如何? 那只是为了成全他美好人生,一个微不足道的缺憾。 车子动了,缓缓往前滑去,手握方向盘的他眼裡闪着光彩,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我一直没教会他什麽是离别,我承认多年前我的作法十分不成熟,那犹如逃难般的出走,这回我不会再这麽做,长久以来我不间断地为这份际不明的关係自责苦恼,而今我将在旅程中把它划下句点。 |
经过短暂的飞行,我们到达伦敦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他设立的孤儿院,类似的慈善机构在他集团名下共有六所,分佈英国各处,都是近几年创立,大概他看了艾特有所启发吧,我的少爷是个好人,他比他的父亲更富有,也更仁慈。 即使如此,他和孩子们的互动是生涩的,他几乎无法应付他们连珠炮似的、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后来当院长请他到办公室聊聊时,他明显鬆了口气,院长是名约莫五十来岁的女性,大概和孩子相处惯了,对我露出诱哄般慈爱的笑容,说:“请丁先生在这陪孩子玩吧,他们看来都很喜欢你。” 我直觉她的笑裡有秘密,我的两只手臂分别攀附着考拉似的幼童,而奥格斯并没有要帮我解危的意思,他似乎觉得院长的提议很不错,我想再过几分钟,我的骨头就要被这些小怪兽拆散。 我被留在这个房间裡跟孩子们作伴,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老师也待在这,她们会留意那些较年幼、需要照顾的孩子,这个机构有相当完备的设施和人力配置,孩子们虽然失去亲人,但看起来大抵是活泼且快乐的,而且很适应团体生活,只除了—— 我注意到一个坐在角落画画的红髮男孩。 男孩年约五六岁,正低着头,专注的用色笔画着手上的画册,自我们到这裡,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的目光从没有转移过,即使其他孩子在他身旁玩得快疯了,他也充耳不闻。 一个待在玻璃罐裡的孩子—— 我脑中突然浮现这个念头,是的,这孩子就像被罩上了一层强化玻璃,使他与世隔绝,没办法接触到外界的刺激。 就算是瘖哑孩童,也多少会对其他事物感到兴趣,不至于毫无反应才是。 突然一个追球的孩子粗鲁的撞上他,他开始尖叫起来,叫声充满发洩和痛苦,像是某种濒临崩溃的动物在嚎叫,一瞬间就让房间裡的其他孩子沉默,每个幼童都露出了恐惧和排斥的神情,就连那个撞到他的孩子也离得老远,直到其中一个老师走过去,她快速的把那张图撕下,露出全新的一页白纸,男孩才安静下来。 被按到咆哮开关的男孩,此时又像没电似的垂下头,继续画着。 “他会画一整天,直到他肚子饿。” 女老师走了过来,微笑对我说:“你想看看他的作品吗?” 我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画纸。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儿童涂鸦,但我只瞥了一眼,就被眼前的作品给镇住,“这是.....威灵顿拱门?” “是的,昨天大家一起去海德公园玩,这孩子似乎很喜欢那栋建筑呢。” “你们拍了照吗?” “不,这全是他凭印象画的。” 我仔细端详那张图,除了有一大块棕色晕开(这大概是令他崩溃的主因),其馀的部份无论是线条和用色都十分精准,这完全是一幅写实派画作,这孩子是个天才,他不仅会画图,还有绝佳的观察力和记忆力。 “想看看其它的作品吗?”女老师对我眨眨眼,“但是得先徵求他的同意,他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不是每次都会答应。” “那就麻烦妳了。” 这回我是真的感兴趣。 女老师带我走到男孩的身边,轻柔的向他开口:“诺亚,我们的客人丁先生想看你画的图,你能借他看一会吗?” 男孩对她说的话几乎没什么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丁先生很喜欢你画的作品,他只会看一下下,很快就把画册还你。” “多久?” “从一数到一百。” 这个叫诺亚的红髮男孩终于停下色笔,老师明白获得首肯,轻轻的把他手上的画册拿起来,交到我手上。 “一、二、三、四——” 男孩开始大声数着,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神没有与任何人对视。 “你得在他数到一百前还给他。”老师对我叮咛,“这孩子很重视约定。” “好。”我翻开画册,内心止不住的惊叹,这真的是学龄前的幼童画的?如此纯熟的描绘笔法,作品主体大多是静物,泰半都是画这所孤儿院,只有少数几幅像海德公园这样的例外,大概这孩子很少有机会外出,更奇怪的是,作品裡并没有出现任何人,不过倒是有几幅比较特别,在画册的前几页,他用阴暗的色调画出某个庄园,他画了豪华的马厩、几匹漂亮的阿拉伯马,还有精神抖擞的小猎兔犬,一组刻有家徽的银器——就是这张画令我移不开眼睛,这孩子大概有着非凡的过去吧,若是他的画作全为所见,那他曾在一个不得了的家庭生活过,那个家徽看来既眼熟又陌生,待我还来不及深思时,就听见他重重喊了—— “ ......一百!” 我看到男孩抬起头,眼睛直勾勾望着我手上的画册,他有一双森林般的绿色眼眸,宛如精灵的小脸蛋,我正为他似曾相识的轮廓困惑着,却被老师从后方轻轻推了一把,这才回过神,赶紧把画册还给他。 “很棒的作品、美极了。” 男孩对我的称赞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浅浅的看了我一眼,就带着他的画册,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裡。 我对这个孩子起了兴趣,我好奇他的身世,好奇他那熟悉却又说不出所以的面容,我看得出他有些问题,也许是病了,可是并没有心生太多怜悯,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多想,更多的孩子随即包围过来,拉着我的手恳求关注,我能做的,也只是把口袋的太妃糖掏出来给他们。 当我的少爷终于来找我时,我显得精疲力尽,我该庆幸恩佐只交给我一个孩子,而不是一群。 他把躺在草皮上的我拉起来,当时我正在扮演一个沉睡的王子,四周洒满花瓣,几个女孩围绕着我,讨论谁要把我吻醒(其实几乎快要吵架了),因为是沉睡的王子,我被要求不能睁开眼睛,也不能开口,直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额头,我被这个极富男性气息的吻给吓住,一睁眼,就被他拉了起来,揽进怀裡,女孩们用一种暧昧的表情望着我们,羞答答的笑着。 “您究竟在做什么,少爷?” 孩子们的目光令人困窘,我重重用手肘撞了他胸口,佯怒道。 他对我的反击不以为意,笑嘻嘻的对孩子们说:“各位女士,好戏看够啦,现在留点空间给王子殿下谈恋爱。” “他是王子,那你是谁?”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孩问道。 “我当然也是王子啦。” “故事不是这样的,王子都得和公主才行——”女孩抗议,“还有你应该亲他的嘴唇,不管是白雪公主还是睡美人,王子都是亲公主的唇,这才是破除魔咒的方法——” 我的少爷哈哈大笑,他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他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我的唇上,随后便开朗的对小女孩说:“妳可真是个严格的编剧,是吧?” 女孩点点头,一脸严肃。 “饶了这位害羞的王子吧,来,小公主们,我有个好提议,妳们每个人过来亲我一下,然后到院长那领妳们的点心。” 很显然,我的少爷无论在哪个年龄层的女性眼中,都是帅气且极富魅力的,所以这些小女孩欣然接受他的提议,依序在他脸颊上重重一吻,然后吃吃笑着跑开。 “您跟孩子们乱说什么啊?”只剩我俩时,我对他抱怨,“她们肯定错乱了。” “小孩子才没那么笨呢,他们自己能思考。”他拨了拨我身后的草屑,“我看你倒是玩得挺乐的。” “简直是折腾。” “你嘴上这么说,不过对他们可有耐性了,你一向都疼孩子,我就没办法,我是半分钟都不愿和他们相处。” “以后您做了父亲,自然会明白。” “不是每个男人都内建育儿本能。”他耸了耸肩,“如何?有特别喜欢哪个孩子吗?” 他閒聊似的问道,我内心却闪过狐疑。 “相处一个下午,总有对哪个印象深刻吧?” 我望着他那饶富兴味的脸,彷彿希望从我这获得某种答案的眼神,虽然我不明白他确切要什么,仍防备的答道:“都是可爱的孩子......个个都很可爱。” 他点点头,以沉默结束这个话题。 |
艾,我现在好纠结啊,不知道番外写艾特的视角好,还是写园丁的视角,感觉艾特比较萌比较容易写些,园丁视角还没写过不知道,你们比较想看哪个,投个票呗~ |
这几天我不知被封号还怎么者,发什么都秒删,愁死我啦!大过年的分分钟在跟度渣奋斗!没能一一回文抱歉!对啦!因为想看艾特视角的人终究比较多!所以我还是写了艾特视角(大家都是被啊,不喜欢选抽人的!喜欢被抽 )今天第一天开工!事儿多!明天肯定上文! |
<<番外--不听话的小鸟(上)>> 一切都是要从我得到那辆杜卡迪说起。 我花了一大笔钱,用在霍伊尔家工作好几年存下的工资,毫不手软的买下了它,普通十七岁男孩是买不起这个的,多亏先生给的工资一向优渥,当我拥有了它,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但我的情人罗伊显然对此不以为然,我向他炫耀人生第一辆摩托车时,他显得很忧虑,“你最好谨慎点骑,小鸟儿。”他严肃的告诉我,而我没怎么在听。 “你知道我有多擅长驾驭它,罗伊,你明明看过我试驾时的技术!” 我得意的说,双眼牢牢黏在我迷人的新车上,那发亮的黑色车身,以及宛如美洲豹般既粗犷又优美的流线造型,都令我陶醉不已。 “你总是骑得太快!嘿!小子!看着我!”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把脸转向他,“给我仔细听好了,艾特,不准骑得太快!听到没?你从来没留意过时速表!” “好啦......”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只觉得我年长的情人囉唆又严厉。 我知道自己是从何时迷上速度感,大概是几年前第一次坐上我儿时同伴——安迪的后座,从那个时候我就梦想着拥有自己的车,当我骑上它,我对刺激的追求便凌驾一切,而我的懦弱将抛诸脑后。 我第一次收到超速罚单时,他只给我口头警告,而我并没有听进去,还嬉皮笑脸的赖在他怀里撒娇,但当他发现我连续两个月接到罚单时,就爆发了,拿桦木条狠狠抽了我的屁股一顿,就在花园裡,粗暴的把我的裤子拽到小腿,木条一下下结实的落在我光裸的臀上,像要把我可怜的屁股噼成两半,我一隻手被他拽着,只能用另一隻手狼狈的护着身后,嘴裡含煳不清的哭喊:“哎唷~疼啊~屁股要开花啦~~~呜啊、呜啊、罗伊、我不敢啦~~~再也不敢啦~~~~饶了屁股吧~~~呜哇哇哇~~~~~~” 光天化日下,我也不管什么面子问题了,只想让屁屁的苦难快点结束,但我的情人可不打算这么轻饶我,他抽了两鞭在我的手背,“给我老实点,把手拿开,拿开!打你个臭屁股!看你还敢不听话!” 我一缩手,他就把我的身体夹在胳膊下,我的屁股扭动着,就像装了马达似的疯狂摇摆,那桦木枝条还是紧紧咬上我的臀腿,“呜唔唔唔唔~~~屁股受不了了!不敢了!不敢不听话了!好罗伊,求你别再烤我的屁股!它要烧焦啦!” “你个屁股痒痒的坏小子,谁让你老骑快车!淘气!不听话!你看你违规几次了!想被吊销驾照吗?” “呜呜......疼啊......嘶哈......我保证!保证没有下次了!呜哇!呜哇!破了!屁股抽破了!疼啊呜呜呜呜呜呜——” |
那晚,我顶着一个被抽得乱七八糟的红屁股,上头一道道鞭痕,简直就像被烤肉架烙过的熟肉般热烫,我裹着棉被,委屈的缩在他怀里抽噎,他躺在床上犯睏,长茧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我伤痕纍纍的臀(度)瓣,“你把我打死了。”我哽着声抱怨。 “嗯?” “我的屁股有好几处都破了。“ 他的眼睛半睁半闭,貌似漫不经心,“你要再敢不要命的骑车,信不信我真的打死你。“˙ 我瘪瘪嘴,“你在院子抽我,都被人看见了......” “有吗?” “我看见丁先生经过,还停留了一会,真是太尴尬了......” “这有什么?你一个小男孩淘气被揍屁股,再平常不过的事,丁先生肯定没放心上。”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我就当他是给我安慰了。 “哎,我也看过好几次他挨揍的样子,算扯平了。”我喃喃道。 “你说谁?” “管家。” “管家挨揍?” 他挑起一边眉,对这个话题似乎有些兴趣。 “是啊,先生总是揍他。” 跟罗伊讲这个应该没啥关係吧,他不是一个碎嘴的人。 “想不到霍伊尔这男人也有粗鲁的一面。”他摸摸下巴的鬍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先生揍得还没你狠,他就是打管家的屁股,压在腿上打,像管教小孩那样。” “呵,他们还真有情趣。” “情趣?”我眨眨眼,“丁先生好几次都哭了呢,我要是到了他这个年纪还常常被打光屁股,肯定羞得活不下去了,先生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不管你长到几岁,要是还淘气,我肯定还是揍你屁股。” “你要是还揍得动再说吧,老爹~~~~~~~~~~” “你说什么?” 他掐住我的屁股,用力拧了一圈。 “唉呦~~~~~~~~~” 我惨叫了一声,含着眼泪又鑽进他臂弯裡。 这顿打并没有浇熄我完美驾驭杜卡迪的慾望,但罗伊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要是再超速,我的驾照就要被吊销了,那可让人高兴不起来!这时候我决定加入车队,他们熟门熟路,会找人烟罕至的山道狂飙,一群人竞速肯定比我自己骑有趣得多!我和罗伊提起这件事,他完全不给我好脸色看。 “你想成为真正的坏男孩是吗?艾特?”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只是单纯的同好聚会......” 我开始觉得跟他商量真是个坏主意,为啥我要这么乖巧啊。 “给我打消这个念头。” “我连正常的交友都不行吗......” 他严厉的瞪了我一眼,“小鬼就乖乖给我去河边抓蝌蚪。” 我气坏了,是啦,反正在他眼中我就是个小鬼!连酒都不能买的臭小鬼!!! 但是跟老男人辩论可没什么好下场,我决定不争取他的认同了,正扭头要走,又被他拎着耳朵拽回来。 “干嘛啦啦啦啦——” “我警告你,不准飙车、不准参加什么车友会!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听到没?” 我捂着耳朵泪眼汪汪的望着他,放声喊道:“听到了啦!” 我这辈子没见过谁的保护欲和佔有欲比罗伊强,他还是个他妈的控制狂!我喊他老爹可一点也没喊错,我觉得自己算是个乖巧的年轻人,工作认真、没有叛逆期、没啥臭毛病,就是偶尔想跟大家一起骑骑车而已,并没有要和他们厮溷,也没有罗伊担心的犯罪问题,虽然严格说起来飙车是违规的,但我选的地方不至于危及他人吧?而且罗伊自己年轻时不也干了很多坏事,他不能凭着自己在黑街的经历,就处处对我怀疑限制,总之,我是打定主意要瞒着他参加车队了。 |
抱歉这週没法更了,我码不完手上这一段,太话唠了没办法,下周肯定更!字数肯定足!!!拍也肯定有!!!! |
<<番外--不听话的小鸟(中)>> 我在酒吧外探头探脑,一个年轻男子倚在门口抽菸,用鄙视的眼神望着我,问道:“小鬼,你要干嘛?“ 我心想你也没比我大多少,不也是个小鬼? “这裡是重机俱乐部吗?” “是又怎样?” “我想加入。” 他斜睨了我一眼。“你几岁?” “十七。” “两年后再来吧,至少要十九岁才能跟车。”他指了指门,“你现在一进去就会被轰出来。” “喔。谢了。” 我失望的跨上机车要走。 他打量我的杜卡迪,“车不错喔,你是哪家的公子哥?” 我看出他的表情有些妒恨,感觉有些得意,“我有自信绝对能跟得上大家,考虑引荐我吗?” “滚吧。” 我悻悻然发动引擎。 “嘿,等等。” 他突然叫住我。 “干嘛?” “我好像认识你。” 他这一说,我才觉得他有些眼熟,可是又说不上来。他捻熄手上的菸,簇着眉想了许久,才开口问:“你叫啥?” “艾特。 他叫道:“艾特?爱哭鬼艾特?以前总是追在安迪屁股后的那个小鬼?” 我疑惑的点点头,显然他认识街童时代的我,但我几乎没有印象。 “我是朱利安,你记得吗?B组的队长,安迪是A组的队长,当时他长得比我高,老是抢走我们得手的钱,害我们挨头儿打,我们可真是恨死他了,不过算了,那混帐后来满可怜的,他虽然惹人厌,但你这小傢伙倒还满可爱的,想不到竟然也顺利长大!我当时以为你被卖掉姦了呢!看来是被好人家收养了。” 我终于想起他了,娘炮朱利安,安迪要A组的人这么叫他,当时他们简直水火不容,我记得他们同岁,好像大我两岁吧,但我几乎没和他互动过,有鉴于几年前安迪带人非法入侵霍伊尔家的事件,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变得谨慎许多。 “我要走了。” “嘿!等等。” “又干嘛?” “你不是想加入?”他指了指那扇门。 “我不是没通过年龄限制吗?” “我可以说你和我同年,十九岁。”他对我眨眨眼睛。“裡头那些老傢伙肯定会很疼爱你。” “这样不是欺骗吗?” “别担心,没人会怀疑。“他自信的说,“你不是想找人带你吗?别犹豫了!朗是个好首领。” 我确实禁不起诱惑,就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
之后,我几乎每週都会找一个晚上溜出去,通常是十点以后,其实要不被罗伊发现并不是太困难,因为他住的地方离主屋有些距离,再来就是将军并不会对我吠叫,我只要在离家一段距离的地方把车牵回来,基本上不太会惊动到我们的园丁。 只有一次——我在凌晨两点爬窗子进去时,被管家丁撞个正着,他训了我几句,劝我别再这么做,是的,他只是「劝」,比起罗伊的大巴掌和桦木条,温柔的管家实在对我构不成威胁,其实丁不太管我们的私生活,他只要我们不给家裡惹麻烦、不给先生惹麻烦就行了。 我持续在深夜和车队的人出游,很轻易的就发现朱利安是首领朗的情人,朱利安一直都坐在朗的后座,了不起的是,即使后头载了人,朗的速度仍然是最快的 ,朱利安虽然表现的很神气,但我知道他其实很忌妒我,他很想要自己的车,也想靠自己追上大家,可是遗憾的是他连驾照都没有,据说他笔试考了四次都没及格(是笨蛋吗?)。 几个月过去了,罗伊都没发现异状,我也为此沾沾自喜,这天,我要溜出门前,丁来到我的房间,告诉我他要离开这个家,我听了十分错愕,也很难过,我知道他过去曾出走过,但那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他已经接受先生,我一直以为丁对先生的态度有所软化,可是现在看来,是一点进展也没有,丁并没有顾虑先生的心情,他显得那么顽固又专断,我想就算先生要拦,也是拦不住吧。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如此脆弱,就连先生和丁这样有着牵绊的人,也没办法永远留住对方,很多时候,我抱着罗伊,心裡也会浮现这样的想法,我们是差异很大的两人,兴趣也不相投,他是疼爱着我没错,也很照顾我,但我们之间更多的联结是性爱,我们抱着相互取暖,而非心灵交流,他不是个会说情话的人,我甚至不明白他喜欢我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情绪很糟,于是在俱乐部喝了两杯酒,“嘿,小子,你等会可不准跟着我们跑。”一个前辈对我嚷道。 “那我可以坐朗的后座吗?”我对吧台裡那个正在调酒给自己的傢伙问道,“我可以吗,朱利安?” “下地狱去吧。” 他对我比了根中指,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包括朗。 “小子,你要敢动朗的歪脑筋,信不信朱利安把你撕了,他的醋劲可比妓院裡那些抢客的女人。” “你这话说的真难题。” 车队裡除了我和朱利安,其馀队员年龄介于三十到五十,我俩简直成了这些老男人逗弄的对象。 我转向总是紧追在朗身后的另一个队员,“那你载我吗?劳瑞大叔?” “这小子喝了酒发浪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载我嘛?” 我用眼神向他撒娇,劳瑞装模作样的捻了捻下巴的大鬍子,一副吊人胃口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劳瑞随手拿起吧台前摆的几瓶酒,混合着倒进杯裡后,推过来给我。 “乾了这杯就载你。” “劳瑞,别这么欺负他,要是他醉了,待会跑山会出意外的,你不希望半路落了一个人吧?”朗出声制止。 “没关係,不会醉的啦,劳瑞大叔一定要载我哟——”我伸手要去捞那杯酒,手腕却倏地被抓住,猛力提了起来。 “啊——”扣住我的那只手掌大而有力,简直像要把我腕骨捏碎,我大声呼痛,瞪圆了双眼望着来人,“罗伊.......” 他阴沉的瞪着我,我知道他以前曾杀过人,若是有人告诉我,这副表情是那些人最后看到的画面,那我绝对不会怀疑。 当我还来不及发抖,上半身就已经被夹在胳膊下,他一只脚跨在吧台下的铁杆,粗壮的大腿宛如刑台,我的屁股无助的搁在上头,高高的撅起,皮裤迅速的被剥下,狼狈的挂在膝盖上。 惊雷般的击打落了下来,我被这一切吓得发不出声音,待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下被揍光屁股,羞得眼泪涌了上来,随即咬住下唇,就怕自己更糗的发出呻吟。 大概不到半分钟,拍打突然停下,看来终于有人阻止这场暴行,我回过头去,泪眼朦胧的看见朗抓住罗伊那只抡得高高的手,“你是谁?为什么打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们体型差不多,两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矗立着,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也说不准谁输谁赢(虽然我私心觉得我的男人比较强),普通人见到朗会害怕,他们绝不会想和朗起冲突,曾经有几个喝醉酒的混混想在这闹事,朗只要一出声,他们就吓得夹着尾巴逃了,没人会愿意挨这个六呎五吋的大汉一拳,但显然不包括罗伊,他用冷酷的眼神瞪着朗,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跳,沉声道:“如果我向警方举报这裡卖酒给未成年人,还带着他去飙车,你们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他已经满十九了不是?”朗的表情有些错愕,“我们车队规定满十九岁才能加入。” “你们的审查制度可真严格。”罗伊冷笑一声,把我拉了起来,让我站在大家的面前,我忸怩的遮掩下半身,皮裤则尴尬的卡在脚踝,“来,告诉大家你几岁。” 我羞得简直无法抬头,声音也宛如蚊蚋般,他又狠狠赏了我身后一巴掌,打得我惊跳起来。 “几岁!!!” 我缩了缩脖子,“十七.....我十七岁......” 我看见朗听了我的话后,随即瞪向朱利安,朱利安则心虚的下头。 此时气氛一阵尴尬,盛怒的罗伊、凄惨的我、看好戏的众人,形成一幅有点滑稽的画面,可惜我身在其中,笑不出来。 朗露出满怀歉意的表情,说道:“相信我,先生,如果知道这孩子还那么小,我绝不会让他加入,这是我的错,抱歉,你完全有立场生气,狠狠的给这个孩子一顿好打吧,这是他应得的。” 罗伊没有回答他,事实上他根本不觉得揍我需要得到谁的首肯,他坐上高脚椅,把我抱了起来,按趴在他的腿上,我的两隻脚没有安全感的腾在半空中,只能靠腹部支撑,刚刚那短暂的击打不算什么,我的屁股只是有点发热,称不上疼痛,这个愤怒的男人绝不可能这么轻饶我,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用只有我俩听得见的音量求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晚了。” 我绝望的听见他这么说,接着就被排山倒海的疼痛给击倒,他的巴掌挥得又狠又急,打得我不断往前扑,每一次我都觉得要滚下他的膝盖,我希望我是真的滚下去,以逃避屁股上难捱的痛打,却仍牢牢实实的被他压在处刑台上。 我疼得哼哼哭着,这样严厉的掌掴,要是平常的我,早就呼天抢地,可是现在有十几双眼睛正看着呢,让我感觉十分丢脸,我已经是个半成年人了,却在大庭广众下像个小娃娃似的挨打,我开始对他不留情面的作法感到愤怒。 “操你的,罗伊!我不归你管——放开我——” |
拍打再次停下,我以为我的威吓起了作用,却看见朗递了一个皮桨给他。 “我都是用这个来修理我的男孩,他能让你的手更轻鬆,并且达到最大的效果。” 我悲惨的看着罗伊接过那个皮桨,在我的臀上比划着,皮桨的尺寸大概就和我的半边臀(度)瓣一样大,当它划过我发烫的肌肤,平滑的皮质触感更显得十分冰冷,我的屁股止不住的战慄,即使将肌肉绷得死紧,当第一下皮桨落在我的右臀,还是令我尖叫出声。 皮桨比巴掌的伤害面积更大,而且更具有弹性,我的屁股就像在参加某种运动,也许是乒乓球吧,而我的屁股就是那颗倒楣的球,左一下、右一下、左一下,屁股肉跳呀跳弹呀弹,很快的我臀上所有部位都被照顾到了,连大腿也挨了好几下,我踢着腿大声哭泣着,已经顾不了什么面子问题。 “我错了——我不该撒谎——呜呜——再也不了——罗伊——停下桨吧——求你了——屁股——屁股受不住了——呜呜呜——” 和我的号叫相反,罗伊一直显得很安静,他也不训我(明明平常揍人时最唠叨了),只是专注的确保那只桨持续将疼痛送到我的臀上,我紧紧抱着他的腿,因为头部一直保持在较低的位置,我的眼泪和鼻涕像堵住一般,糊了一脸。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哇哇哇——求求你——让那个该死的桨停下——不能再更多了——不能——拜託——疼阿——呜哇哇哇哇——” 我胡乱哭喊着,嘴裡嚷着连自己也听不懂的求饶的话,这时我听到一个更凄厉的哭声传来,朱利安被朗抱到吧台上,摆出了一个彆扭的趴撅姿势,他的裤子在瞬间被褪下,露出白白胖胖的屁股,朱利安身形瘦削,不过却有一个相当丰满的屁股,这使他的腰看起来更为纤细,他的臀部就像成熟的水果,献祭似的放在高高的吧台上,成为众人目光焦点,此时此刻,这个多汁肥美的屁股蛋瑟缩着,正在接受朗的掌掴,室内迴盪着我的哀嚎、他的哭叫、桨抽打声、巴掌拍击声,简直是恶梦般的多重奏。 就在我觉得自己的身后快要炸开时,罗伊终于放下了桨,并放回吧台上,我快速的从他大腿翻下来,脚一接触到地面,就急着将脚踝处的皮裤给拉上,可是我的屁股被打得又肿又胀,不管我怎么努力,皮裤就是卡在大腿根拉不上来,而且这样的挤压让身后更加难受,我又羞又疼,忍不住放声大哭。 罗伊用力撕开我的皮裤(什么怪力=.=),脱下他的牛仔外套围在我腰上,遮住了我的蛋蛋和小鸟,他把结打在后面,所以当他押着我往门外走去时,我那深红色、散发着热气的屁股不时会随着迈开的步伐暴露出来,我心裡庆幸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吧台那场秀上——朗已经拿起他的皮桨,开始帮朱利安的臀部染上更鲜艳的颜色,现在这个水果显得有些过于熟烂,可怜的朱利安,不过我没有太多心力去同情他,因为看着罗伊的脸色,我知道自己还身陷风暴中,不知是否能安然度过。 我抽噎的跟着他走到他那辆二手飞雅特旁, 他打开副驾驶座示意我进去,我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大着胆子说:“我的杜卡迪——我不能把它留在这条街上,它是新的!过了今晚,要嘛被人偷走,不然就是被砸烂!” 他瞪着我好几秒,那表情真令人不寒而慄,在一阵沉默后,他把自己的车锁上,我知道他是顺了我,于是带着他来到停摩托车的地方。 “钥匙给我。”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掌。 “你要骑?” 他凌厉的看了我一眼,“你喝了酒吧?” 我乖乖交出钥匙,他把安全帽戴在我头上,自己跨上车发动,当我爬上后座,突然觉得这是一个蠢主意—— 我的下半身只围着他的牛仔外套,屁股几乎是光光的露在外头,一路上我得确保风没把我唯一的遮挡给吹开,更别提我那肿痛的臀部碰到某些颠簸路段时,得受到多大的磨难,我哭泣着、哀嚎着求他骑慢一点,从来没这么希望到家的路程能缩短。 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两手搓揉着持续滚烫的臀部,即使它刚刚受到十二月寒风的摧残,热度仍没有丝毫减退,他把我的车停进车库后,看见我站在他的小屋门口抹眼泪,态度却十分冷淡,“回你房间睡。” 我抽噎着不走,希望他能哄哄我。 他不耐烦的打开门,我紧紧跟在他身后要进去,他用力把我拽了出来,“回你房间、回去。” “罗伊......” 我缩着身子,快要被冻坏了,他把手臂环抱在胸前,看起来十分冷酷,“你走吧,以后都别来我这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怯怯的望着他。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我不要你了。” “咦.......?” “听懂了就滚吧,我们结束了。” 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愣了半秒,随即扑到门板上—— “对不起罗伊对不起——不要这样做——求你——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听话——求你——对不起嘛——对不起——” 任凭我在他门外怎么哭吼怎么拍打,门都没有再打开,我哭得快没气了,吐出来的全是白霜,后来实在冷得受不了,只能蹒跚走回主屋。 |
昨天情人节,一早我灵感来,突然想写个短篇情人节番外,结果写着写着不知为啥越来越粗长!我只想开个五千字以内的短篇啊!欢脱文啥的简直跟我无缘,为啥朝欢脱向迈进如此之难!烦请欢脱大神给我指点指点!!!总之我没法在情人节更情人节番外了......如果在周五更情人节番外你们会不会笑我,已经不是情人节了 |
来上文啦,这个情人节番外是暖暖最爱的律师哥哥蓝斯的视角,分三段发,大家先暂时把小艾特和园丁分手的事搁一边吧! |
<<情人节番外--尼尔森兄弟的一些事(上)>> 在情人节前夕,我的弟弟白白和我闹了彆扭。 他已经五天没回家了,不,正确来说,是没回家「睡」,他趁我白天去工作时,回家拿换洗衣物,然后又回到医院,我知道他这是为了拱我火,我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还不清楚他的个性吗?我从他九岁时就带着他了,那时他真是个可恨的小孩,可恨却可爱,当然现在也是个可爱的弟弟、可爱的情人,每次他对我有所不满,就会露出那种怨怼的表情,他从不告诉你他在委屈什么,但就是会用各种行为去刺激你、试探你的底线,直到你给他一点警告。 整整五天不回家也不联络,这小傢伙可真会冷战啊,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只会用这种方式沟通,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我却该死的只觉得怜爱。 我决定不姑息他这种行为,于是拨了电话到他工作的医院去。 “帮我转肠胃科尼尔森医师,我是他哥。” 我对接电话的女士这么说,她让我等了一会儿,又回我:“尼尔森医生正在忙。” 我一点也不意外会得到这样的回复,这五天,我每回打过去都是一样的说法,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我感觉自己的掌心有些刺痒,握了握拳头,对话筒说道:“跟他说,家裡有东西坏了,该修理了,就这么跟他说,谢谢妳。”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没几分钟,事务所的电话就响起来。 “哈囉?” “你对接线生胡乱说什么啊?蓝斯。 我弟弟在那头抱怨着,这种不满却又夹着心虚的语气,让人恨不能马上把他抱到腿上,先狠狠掴打屁股,打得通红发亮,再亲吻那哭叫个不停的小嘴。 “嗨,弟弟,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想归想,我还是一本正经的回道。 “别开玩笑了。”他不高兴的说,“找我有事吗?” “今晚回家。” “我要值班。” “你现在不是住院医师了,值班可不是一个逃避回家的好藉口,还有,我这不是在徵询你的意见。” 他沉默不语,我想他大概想起来了,他哥向来是个专制蛮横的暴君,过去只要我们有冲突,遭殃的都是他的小屁股。 “我去接你?” “我自己回去......今天门诊多,我忙完就回去......” “这几天睡得好吗?有好好吃饭?” “嗯,一切都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我轻叹了一口气,“我很想你,白白,这么多天没见面,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安静了几秒,他才小声说道:“我也想你,蓝斯。” “乖孩子。” 挂了电话后,我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桌上的卷宗,最后又推到一旁搁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静不下来,大概是因为他很少这么跟我拗脾气,竟然整整五天——不愿看到我的脸、不愿听到我的声音,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即使我狠揍了他,他还是在我周围打着转,那个幼猫似的小眼神从不捨得离开我,我的小白白,现在确实长大了,变得可真狠,可真伤我的心。 关于他闹彆扭的原因,我不能说我完全猜准,他不是那种会主动和你谈心的乖宝宝,我的白白是非常有个性的,每每倔起来都让人想扒他一层皮,他不想说的事,你把他屁股打烂了他都紧闭着嘴,那模样让人又气又心疼。但我已和他相处多年,他从小就那一点心思,我若还掌握不到七八分,那我真不配当他哥、当他的情人。 上星期,我俩回家陪父亲吃饭,我们平均每个月会回家两趟,尼尔森男爵六十五岁了,去年脑血管栓塞,经过紧急手术虽然救回一命,身体却已大不如前,现在只能靠轮椅行动,我们兄弟俩过去确实和父亲有些嫌隙,尤其是白白,他几乎恨着父亲,可如今这些仇恨在死亡面前,已是云淡风轻。 白白对父亲没什么感情,他会陪我演这齣亲情和解的戏,大部分都是为了不让我为难,父亲是疼爱我的,当年我违逆他、擅自取消婚约,都令他失望到了极点,虽然次子没办法继承爵位,但不能否认,他给我安排的一向都是最好,总是比给大哥罗勃特的好,包括妻子人选,但我这个任性的儿子,最终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罗勃特和前妻离婚后就很少回家,据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外遇对象那,他跟父亲感情并不好,这半年来,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父亲真的是年纪大了,人也脆弱了,最大的改变是,他以前从不给白白好脸色看,而现在,他不但会对白白吁寒问暖,给我准备的礼物也总少不了白白一份,有几次我自己回去探望他,他还会问他的小儿子怎么没来。 可是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白白和我的关係,与其说不承认,倒不如说是不相信,他没办法接受他的二儿子和小儿子在一起,白白和我是亲兄弟,这是无庸置疑的,要一个父亲去承认自己的儿子乱伦,确实是过于残忍。 父亲宁愿选择装睡,他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和谐,为了能没有芥蒂的和我们继续相处,他选择永远不要清醒。 那天在餐桌上,他再度提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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