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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但以楼诚陪暗夜(伪装者同人)[第6页] |
作者:寒武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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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图都是我拍的![]() |
前两天和伪装者的编剧大大秉烛夜谈,大大表示,让我别写同人了= = |
如果…我出成本子的话…? |
回复 独孤弋殇 :对啊,这个虐点我会写到的~相信我,总有捅不完的刀子~ |
03 “死间计划”对于他们二人而言都是禁区,谁也不能提,但是谁也避不开。 这像是一种命,越是想避开,就越来越近。 越是想爱一个人,就越是困难。 命运总是会在每个人的身上留下刀疤,由浅及深,纵横在整个人生当中。明诚一直觉得,人呐,和焰火一样,华彩只是一瞬间,那一瞬间过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灰烬。 这灰烬往往带着绝望的味道,洒在头上、身上、和心上。 明楼和明诚已经无法回家了,他们随着王天风的活动,变得越来越被动。 王天风最终还是决定淹死明台。明诚一想着前几日,在他的生日,还活蹦乱跳的明台,如今正被吊在76号的审讯室里,别说明楼了,他的头都疼。 76号的大狱,那是魔窟,进了那里的人,没有不脱一层皮的。所以明诚莫名地怕明楼淹死自己,就算死,他也不想大哥死的这么没尊严。 可是当明台真的进去了的时候,他又十分内疚——明台还只是个孩子啊!他和明楼完全可以救一把,可是他们又都束手无策。 这是明诚第一次,深刻地厌恶着自己,厌恶自己眼看着一个孩子去遭受这样的苦难。 说什么家国天下,眼下自己连家人都保护不了。 明楼的情绪更要波动些,他骂着王天风,他说着,“那年在巴黎,王天风就差点害死了你,现在他又要害死我另一个弟弟!” 明诚一把夺过明楼手里的红酒,说:“你别喝了!”然后扶着明楼在沙发里躺下,安抚着:“王天风没有害死我,明台也死不了。” “你没有死,那是你的本事,可是明台……” “相信明台!” “明台毕竟没有受过契卡专业训练,我担心他受不了酷刑……” “大哥,”明诚说着,端了一杯热水给明楼,“明台是个有坚定信仰的战士,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要相信他受得住,就像当年你相信我一样。” “我相信你,是因为你是我带上路的。” “你要相信明台,他是疯子带上路的。” “是啊……”明楼若有所思地坐了起来,来回踱着步找东西,他从抽屉里找到两根雪茄,又拿了烟缸,走回到明诚面前,递给明诚一支雪茄,幽幽地说,“是啊……他现在,是真的要带着明台……上路了……” “大哥!” 雪茄的确是一种灰白如雪、草卷如茄的东西。明楼在明诚的轻呵声里点着火柴,也不急,等硫磺消散,才将雪茄烟身在火焰上不停且有规律地转动略烤,再均匀地点燃雪茄头。烟雾缭绕之中,他说:“去看看他吧,别让汪曼春知道。” 明诚当然不会让汪曼春知道,他转身就去找梁仲春去了。 那一箱法币,本身也是从梁仲春身上赚来的。再次被推回到梁仲春的面前时,反正他也认不出来,那箱法币也不会对着梁仲春喊爸爸。 能喊梁仲春“爸爸”的那个,现在在重庆。明诚还不打算透这个底,他只是把法币推到梁仲春面前,说:“带我去见明台,谁都不能说,连我大哥都不能说。” “你背着明长官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些足以让他杀了我的事。” “阿诚,别贪多嚼不烂。” “别废话,带我去见他。” “明台不在我手里,你得去找汪曼春。” “我能找她还来找你?”明诚说着,“啪”地一声盖上箱子,“你可不是个跟钱过不去的人啊。” “阿诚兄弟,”梁仲春见明诚要走,语气马上软了下来,“我又何尝不愿意帮你,只是,梁某人实在人微言轻,我救不了你家小弟!” “你可是76号头把交椅,你人微言轻?”明诚笑着,那是一种不常见到的笑,直笑得人不寒而栗,“而且,我也没说我要救他。” |
我先去洗个澡,后面还有,还有~ |
明诚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的,但他在76号审讯室见到明台的时候,心里还是狠狠地揪了一下。明台被吊在刑架上,身上自是体无完肤。他穿的衬衫,还是那日,他躺在沙发里,死缠烂打地要明楼给他买的那件。明楼当时说,“阿诚,你看着他选的那款,明天给我也买一身。” 尽管明台当时死活不同意,明诚还是偷偷给明楼买了,因为他觉得,明台看上的东西,一定不差。 梁仲春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他是屏退了所有人,瞒着汪曼春过来的。他有意要催明诚,张了张口,又不忍破坏他们兄弟难得的相见。 可能此生,再没有机会了吧。 明诚朝着明台走近了些,他观察着明台身上的伤势,在心里默念:还好。 没有用烙铁,骨头没有断,内脏没有伤,还好。 明诚受过更严重的,他的指尖被划破了放血,他的腿被打断过,还险些,被人用干毛巾塞进胃里去——这是一种极残忍的酷刑,干毛巾黏在胃壁上,生扯出来,会连胃一起带出来。 在来之前,明诚是特别怕汪曼春对明台用了这种刑,更甚的,是“弹琵琶”。 好在汪曼春念及了明台和明镜之间,还隔了一个明楼,她即使再恨明镜,也不敢下死手地整明台,毕竟,明楼是得罪不起的。 “姐……姐……” 明台有些神志不清,他说的话仿佛是潜意识里的,“姐姐”两个字,捅在明诚的心上,他的眼眶登时就红了,恨不得当时就哭一场。明台出事,他最无法交代的,就是大姐了。 那是连对明诚,都掏心掏肺的大姐。何况眼下生死一线的,是明台,是她从小看着长大、教他认字、育他做人的明台。 明诚狠狠地闭了闭眼睛,他凭着本能的理智,控制着最本能的情绪,他是一个战士,身后还有敌人。 他像是会变脸一样,在转身朝向梁仲春的时候,已换上了一副淡然的样子,他说:“他怎么这样了?” “我哪知道汪曼春对他做了什么?”梁仲春说着,杵着他的手杖,“不过按照我们的路子,可能是上了精神药物吧。” “精神药物?那他现在说的话,都是实话么?” “原则上,是。” “很好。”明诚说着,又走回明台身边,看了看,兀地掐着明台的脖子,一副即刻就要捏死他的样子,吓得梁仲春一个哆嗦。明诚咬着牙问:“为什么要杀大哥?” 这话一出,梁仲春像是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姐……” 明诚不知道明台在军统受了怎样的训练,如果在精神药物的控制下,还能强行控制自己的潜意识,那这场戏,还演得下去。这样想着,明诚猛地松开手,明台被力道带得,脸被甩向一边,像是没有生命,就这么垂着,反复唤着“姐……” 明诚后退两步,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枪,“咔嚓”一声上膛,他指着明台,用一副仇人的样子,呵斥着:“谁给你下的命令刺杀大哥!” 梁仲春彻底懵了,又怕明诚当真一枪崩了明台他没法交代,赶紧伸手去拦:“阿诚兄弟,有话好说,你把枪放……” “放你娘的屁!”明诚瞪着眼,“你没听见么?他要杀我大哥!” “这……” “他是我弟弟……”明诚突然红了眼,慢慢垂下举着枪的手。梁仲春逮着机会,赶紧把明诚的枪给下了。 明诚任由梁仲春下了他的枪,还拔出了弹夹,他反复只说着一句话:“他是我弟弟…….” “我知道他是你弟弟。” “他是我弟弟……” “阿诚兄弟……” “可是他要杀我大哥……” “我救不了他。” “没要你救他,梁处长,办公室里给你的,只是定金,事成了,我给你翻三倍。” “什么事成了?” “杀了他。” |
今天倒下了,吃了药先睡了,明天更! |
04 上海的冬天,湿哒哒的,风突然吹过来,也是有些冷。 明诚坐在办公楼外的台阶上,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风夹着哨子从他身边掠过,有些阴森的味道,但他不想动。他有些时候看天,有些时候看地,其实他什么都没有看。 他从口袋里拿出明楼给他的雪茄,点燃,放进嘴里。但他忘了,雪茄是不能抽进肺里的,猛的一口吸进去,烟立刻充斥了整个肺部,顶得他一阵眩晕。 “咳……咳咳……” 事实上,自从看完明台,明诚的心就没有静下来过。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刑讯室,就是一场噩梦。天地良心,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受过的苦难太多,只有那一次,让他觉得,他离死,那么近。 那年明楼还是军统的明处长,他还是明处长的副官。 数杆枪一起对准他的时候,明诚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真是硬打,眼前这群酒囊饭袋并不见得是自己的对手,但明楼此刻在南京开会,他什么都不知道。明诚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连累明楼。 “明副官,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要抓我,罪名呢?” “通共,这个罪名够不够请明副官,刑讯室走一趟?” |
【我就是来吊胃口哒!哈哈哈哈哈哈】![]() |
明诚缓慢地拎出枪,他的食指扣在扳机上,然后在对面一片防备的神色中,右手一松,枪搭在食指上,飘忽地晃了两下。明诚说:“够,别说刑讯室,你给我安上这个罪名,阎罗殿都够我走一趟了。”明诚说着,任由对方的人下了他的枪。 抓他的那群人,为首的,也是个副官,姓王。军衔和明诚一样,也是少校。他点了根烟说:“铐起来,带走!” 明诚被连推带攘地扔进了审讯室,王副官像是逮着了机会,也不审,先打。“先给老子往死里打,打不动了,就吊起来,换人打!” 所谓的审讯,持续了两天两夜,这两天,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一个挨打,一群人不遗余力地打,这是老套路了。 军统的大狱,进来的,就没几个能活着出去。要么是受不了刑招了,出去被自己人清除,要么,就干脆死在了里面。不管他们怎么打,明诚都挺着,只要大哥没有暴露,他出不去又怎样。 “让他招,青瓷是谁。” 明诚挺过了一阵拳打脚踢,他在筋骨寸断的声音里听到“青瓷”,就有些想笑了,还好,暴露的不是大哥。 他这一笑,倒是激怒了王副官。 王副官此刻,坐在一个暖炉的后面,暖炉上,烧着几块烙铁。不用说,明诚也知道,这玩意儿早晚,得用在自己身上。王副官从椅子里腾地起身,骂骂咧咧地说:“娘希匹,你笑什么?!”然后他踩灭了烟头,恶狠狠地吩咐着,“把他给老子吊起来!” “王副官,”说话间,明诚已经被人七手八脚地吊在了刑架上,他匀着呼吸,继续说着,“那年我从巴黎回来,直接被军统破格录用,成了明楼长官的副官,我也知道,这个位置,你盯了很久。”明诚说着,啐出了一口血,“什么通共,王副官,你这是在报私仇。” “私仇?”王副官说着,用火钳夹了块烙铁走近明诚,说着“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报私仇”,他命人扒了明诚的上衣,他的手在明诚纵横交错的伤痕里,找到了胃的位置,他说:“我听说,你的胃不太好?” 而后猛地,把烙铁放在了胃的位置。 明诚摒着气,他甚至能闻到,皮肤被烧焦的味道。他的身子有些颤抖,但他不喊,也不叫,和其他进来的人不一样,就盯着王副官,扯着嘴笑。 王副官被明诚笑得毛骨悚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在烙铁面前还能面不改色的人,以往,被吊在刑架上的人,一旦见了烙铁,没有不哭爹喊娘的。 “他娘的,明诚,你别逼老子拿你弹琵琶!”王副官说着,扔出了一份口供,“我们刚抓了个女共党,她可没你这么硬气,人家已经招了,他们在国外有个全军覆没了的交通站,跑出了一个‘青瓷’,这个人,现在就在军统情报处,你说,这个人是谁?” “嗤……”明诚嗤笑着,说,“这种口供,我一天能给你做二十个。” “妈的,给老子打!” 明诚别过脸,阴沉地笑着,军统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先是一顿杀威棒,之后是鞭子、烙铁、辣椒水,再接下来,就该上大刑了。 军统的鞭子下得杂乱无章,明诚咬着牙挺着,也不说话,有些汗流下来,顺着鞭痕,流进两条鞭痕交错的地方不动了,腌在那里,齁得他生疼。王副官站在后面,说:“我再问你一次,‘青瓷’是谁?” “嗖——啪!” 和王副官的话音一起落下来的,是一记鞭子,从脖子直接划到肝脏的位置,明诚眯着眼,“嘶”了一声,说:“你想要什么?” “我就想知道,‘青瓷’到底是谁。” “‘青瓷’是老子,你满意么?”明诚说着,眼里却是一望无际的清澈,看上去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我还有个女搭档,叫‘汝窑’,呵,王副官,够你去邀功请赏了吧。” “娘希匹!”王副官显然不相信明诚说的,他呵退了行刑官,又夹了块烙铁,抬手摁在了明诚的腹部,“说!‘青瓷’是谁!” “我他娘的不是跟你说了,‘青瓷’是老子!” “是不是明楼!说!” “滚!” “好,你硬气。”王副官愤怒地扔了烙铁,明诚这才算得了一丝的空,他大口地喘着气,又一脸好笑地看着王副官气急败坏的样子。王副官说:“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毛巾硬。” 和干毛巾一起被放到桌上的,还有几个刀片。明诚看了看,知道自己再这么耗下去,接下来就是‘弹琵琶’了。他说:“怎么?这么憋不住,要上大刑了?” “明副官,你看我这招待得怎么样?先上干毛巾,再弹琵琶,等明处长从南京回来,你以为你还能健全地走出去么?” “弹琵琶”是一种古老的酷刑,即用尖刀用力在人的肋骨上来回“弹拨"。明诚还是在明楼的书房里看来的,《明史》记载过,“其最酷者曰琵琶,每上,百骨尽脱,汗如雨下,死而复生,如是者二三次,荼酷之下,何狱不成。” “两天了,”明诚说,“王副官审了我两天了,可审出什么了?” “不愁你不说。”王副官说着,拿起已经被搓成条的干毛巾,走向明诚。明诚觉得,他的胃,好不了了。 |
明楼如果再晚一点赶到,那条干毛巾,就要整条塞进去了。 “拿出来,”明楼一脚踢开刑讯室的门,三两步走过去,用枪抵着王副官,逼着他把已经进去半条的毛巾抽出来,“动作慢点,拿出来!伤着他一点,老子毙了你全家。” 干毛巾进出两次划过食道,从嘴里出来的时候,明诚一阵干呕、猛咳,身体里面的酷刑,远比皮肉的苦来得可怕,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挡得住前面所有的刑,一到这里就什么都招了。 明楼拎着王副官的脖子,像拎一只待宰的公鸡,一把将他扔到一边,他看着刑架上的明诚:他的每根手指都被划开了放血,有些地方要结痂了,就又重新划开,继续放血。他的上衣被剥下,赤裸着受着鞭刑和烙铁。就连脸上,还有带着血的伤痕。 明楼把手放在明诚的脸上,唤了声:“阿诚。” 明诚张张嘴想喊大哥,却根本喊不出来,他的嗓子也受伤了。 “谁干的?”明楼说着,复又抬起了枪,他的枪,子弹始终是上膛的。明楼用枪指着刑讯室里,前一秒还嚣张跋扈,嚷着要清除明楼的人,说,“谁抓的我弟弟?” “是……是王处长。” “哪个王处长?” “王天风处长。” “混蛋!”明楼吼了声,朝着屋顶开了一枪,他恨不得杀了眼前所有人,再去办公室杀了王天风。 “大哥……”明诚终于缓了过来,他怕明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一旦他真的杀了王天风,明楼共党的罪名就坐实了。 明楼被这一唤,有些清醒了,他走回明诚身边,再次抚着明诚脸上的伤,说:“没事了,阿诚,没事了。” 明诚轻轻地笑了笑,这笑,和之前对王副官的笑不同,这一次,他是真的在笑,眼里都在笑,他说:“回……家……” “好,我们回……” 明楼的“家”字还没来得及说完,明诚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明楼来之前,明诚一直是靠一口气挺着,此刻那口气突然松了下来,整个人,也就垮了。 明诚的意识很快就扩散了,他听到的最后一句,是:“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全都躺进棺材里来见我!快把他给老子放下来!” |
楼主吃饭去了,你们慢慢心疼,回来继续~ |
我就试试能不能发…等文无聊的话,来听听我的小说吧~(不是我读的,是我的CV[SMIRKING FACE])http://m.kting.cn/index.php?act=list_detail&bookId=20329&from=singlemessage&isappinstalled=1 |
此后每次忆起这一段的时候,明诚都会刻意忘了他受过的刑,只记得明楼冲进去救他的样子。那时候,他在刑架上,看着明楼一把将戴局长的亲笔批文拍在桌上说:“这是戴局长的意思。”而后又在上面加了一把枪说,“这是我的意思。” 他看着这样的明楼,心下想着,不管你今后为谁做事,我只为你做事。 明楼披着大衣,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他的左手上还挂了一件大衣,深蓝色的。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兀自坐在台阶上的明诚,台阶被明诚映衬得那样宽大,他觉得,明诚此刻不是坐在台阶上,而是坐在一汪池边,仿佛一个眼神下去,都能激起一片涟漪。 这样的画面,明楼又想起,湖畔边,树林旁,他们的“家园”了。 明楼走过去,弯腰把大衣搭在明诚的肩上。明诚这才回头,有些诧异,说:“大哥,怎么起来了?” “我看你不在屋里。”明楼说着,顾自坐下。夜晚的市政府办公大楼没有人,连路灯都少用,唯有的一点光亮,是明诚嘴里,雪茄的火光。明楼问他:“在想什么?” 明诚说:“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你抽烟?”明楼说着,从明诚手里拿过雪茄,一把掐灭。明诚也不反抗,就笑笑,任由刚抽了两口的雪茄被明楼拿去掐掉了。 明楼用大衣把自己裹得紧了紧,问:“明台怎样?” “不好。”明诚老实地说,“进了刑讯室,能好么?” “和你当初相比呢?” “那好多了。” 这样一说,明楼的眼里登时浮现了那年,明诚被吊在刑架上的样子,即使时隔多年,他的心还是猛地疼了一下。 那是第一次,他眼看着他的阿诚,被人吊在刑架上,也是第一次,他有一种,想为了他杀人的冲动,不管是谁。 此刻明诚坐在台阶上,看着明楼眼底里一闪而过的狠,他说:“大哥?” “唔,”明楼叹了一声,又从大衣内袋里拿出火柴,把他刚掐灭的雪茄点着,说,“一想到你那会受的刑,我就想杀了他们所有人。” 明诚听着,心里一阵温暖,他说,“人已经被你折磨死了,你还要怎样?” “王副官是死了,可那日对你下手的,还没死完。” “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我看你们朝你下手的时候,可是享受得很!” 那日明楼把明诚带回家,守在床边,却一直等不到他醒来,明楼的心里有些慌,他反复想着王副官说的话,抓阿诚的,是王天风? 明诚躺在床里,缓缓慢慢地张开眼,明楼像是睡着了,也像是头又疼了,双手扶在头上。明诚并不打算打扰明楼,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明楼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刚好迎上了明诚的视线,明诚对他一笑,如果不是脸上的伤痕过于扎眼,明楼几乎要忘了,阿诚还是遍体鳞伤,刚从刑架上下来的。 是怎样干净的孩子,才能有这样清澈的笑? “阿诚。” “大……”明诚唤着大哥,想向着明楼的方向动一动,却被突然袭来的痛给堵了回去,他抬了抬右腿,腿上沉重得动不了,“你给我……上了钢板?” “别动,你的腿断了。” “我知道,”明诚咬着牙在被子里挪了挪,才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他们似乎是怕我跑,或是怕我反抗,一进去,就把我的腿打断了。” “其实硬打,他们哪是你的对手?” “不是又怎样,”明诚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但凡动一下,共党的罪名就坐实了,我在里面唯一能做的,就是挨打,配合着他们打,逼着他们往我的身上添越多的伤越好。” “阿诚!”明楼分明知道,这是明诚在为他争取时间。明诚当时并不知道明楼有没有暴露,争取时间有两个目的:若是明楼暴露了,争取些时间让他撤离,若没有暴露,就拖延些时间,他相信,大哥在南京一旦得知这事,一定会回来救他的。 这些明楼都知道,但他的心里就是莫名地堵得慌。明诚明白,大哥这是担心自己。他宽慰着:“大哥,你放心,我是受过契卡专业训练的,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明楼也只能点点头,他又想起了王副官的那句话,他问:“抓你的,是王天风?” 明诚点点头:“应该是吧,他在巴黎就怀疑我了,拖到现在才抓我,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了。” “他这算是给面子?!”明楼听着十分生气,兀地站起来,“老子真想去杀了他!” “别去!”明诚拖着一身的伤,抓着已经怒到不清醒的明楼,“你去杀了王天风,我俩都得死。” 其实明楼也明白,抓明诚,王天风真的是给足了明楼面子了,否则,进去的,就是明楼。他们的组织内部出了个转变者,把所有知道的信息全部供了出来,“青瓷”就是这样暴露的。 “他们问明白‘青瓷’是谁了么?” “呵,我说‘青瓷’是我,他们不信。” “当然不信,”明楼突然笑了,他的笑看上去,十分复杂,“他们希望的是,我。” “当然,我让他们失望了。”明诚撑着劲同明楼开着玩笑,“你把王副官怎么了?宰了么?” “宰了他?那多便宜他?”明楼说着,起身给明诚掖了掖被脚,说,“我只是把他在你身上用的刑,全还给他而已。” “我赌他撑不过两天。” “我赌一天。” “输了的,要做一周的饭!” “好。” |
我刚到家…你们先自己炸一会儿,我还没想好今天写什么… |
第九章 萧艾遍生 By 寒~(今天也觉得自己很有才) 死间计划差点就要全盘皆输。 这项计划不是明楼制定的,计划里的任何一步,都有可能充满变数,这不是明楼做事的风格。而这项计划的关键,在于要取得日本人的绝对信任,所以郭骑云得死,于曼丽得死,王天风自己,也要死。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同志的命来做赌注。 王天风,他会。 他原本就是个疯子。 01 大姐会来找明楼,这是在他们的预料之内的。 但来得这么早,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大姐哭得天翻地覆,藤田芳政看不下去了,说:“明长官还是去劝一劝吧,毕竟,我们都不方便露面。” 明楼应着:“好”,转身硬着头皮出去了。 说是硬着头皮,一点儿也不夸张,自家姐姐的脾气,明楼向来是了解的,此刻,怕又是一道难关。明楼既心疼姐姐这样痛苦,又担心姐姐斗争经验实在欠缺,怕是生出什么事端来。 明诚和明楼一起走到门口,雨下得特别大,卯足了劲儿要把人心里所有的人性都刷掉。明镜被淹没在大雨里,她跪坐在院内,脆弱得,像一株随时会倒的树。 明诚唤了一声“大姐!”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他跑出房檐的时候,才意识到雨有多大。他扯着自己的衣服去给大姐挡雨,但根本没有什么用。 大姐在雨地里跪得久了,腿脚有些发麻,明诚扶着她起来的时候,她在明诚的怀里顿了两下。大姐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明诚望着大姐,眼里满是担心。 明镜抓着明诚的衣领问他:“明楼呢?明楼呢!” “大哥就来,就来。” “他是混蛋!”明镜突然撕破了喉咙似的吼着,明诚下意识地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明楼在“他是混蛋”的骂声里走向明镜,明镜指着明楼继续骂:“你是混蛋!” “明长官,我求求你了,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你把我也抓了吧!让我去陪明台!” 明台三岁就来了明家,他是大姐拉扯着长大的。从没有一个十七八岁、未出阁的女人,天生就会当妈妈的,明镜就学,学着做饭,学着缝补,学着分辨各种跌打损伤的药。她在明台身上撒尽了母性的光辉,也享尽了天伦之乐。 明台在,家才是家。 明楼的伞被大姐打掉了,他此刻也淋着雨,头发被雨冲刷的挂在额前,倒有几分的倦态。明诚是知道的,这几天,大哥的头痛是愈发严重了。死间计划的每一步,都需要精密的设计和配合,可就在这个档口,王天风死了,他留了一地鸡毛,留给明楼去捡。 雨水顺着头发,从明楼的前额滑进眼里,在睫毛上颤了两下,“啪”地落下,和其他的雨水一起,冲刷着明楼的大衣。明楼吼着:“阿诚,你是死人吗!送大姐回家!” “家?”明镜顺着明楼的话,嘶吼着,“家在哪儿呢?家里的人呢?汪曼春这个畜生,她要杀了你的弟弟呀!” 见明楼不说话,明镜心里的火再也抑制不住,她吼着:“她这样对待咱们的家人,你的血性哪里去了!你还是不是明家的男人!”然后抬手一记耳光,抽得明楼踉跄了下,身子歪向一边。 这一记耳光,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但明诚却是心里有数,他知道,逃不掉的。但明楼接下来的举动,就足以吓得明诚目瞪口呆。 “你在家里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是……” “啪!” 明楼粗暴地用一记耳光打断了明镜的话,力道之大,明镜被打得直接翻倒在地。明诚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去扶明镜。他把大姐护在怀里,那是第一次,他对着明楼,满脸的震惊、愤怒和责怪。 ![]() 他是知道明楼的狠的。 明楼把当日审明诚的王副官折磨致死,这不足为奇。 明楼逼得王天风从此离开上海站,这也不足为奇。 但在明诚的印象里,大哥是一个对外心狠手辣,对内温良如玉的人,他可以给变着法儿地给食道受伤的阿诚熬粥,可以换着花样地唱戏讨大姐开心,也可以劳心劳力地帮明台拿一张录取通知书。 对大姐动手,这是明诚打死都不敢相信的事。 明诚觉得,大哥疯了,和王天风一样,疯了。 |
胖楼心里苦啊…我都虐不下手了… |
02 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这是明楼常拿来自嘲的话。 他的家人一心希望他能单纯地做一个学者,他做不到,他也希望他的阿诚能单纯地做一个学者,阿诚却背着他入了党。伏龙芝的训练有多严苛,明楼再熟悉不过,他从未想过,这样瘦弱的孩子,有一天也会扛着枪,和他并肩站着,往最黑暗的地方,向死而生。 也好,从今以后,我还有你。 明诚扶着大姐上了车,雨下得过于大,大姐的头发都在滴水。明诚从后视镜里看着大姐瑟瑟发抖地蜷在后座,他把车停在路边,伸长了手,把自己的大衣盖在了大姐身上。 他的大衣也是湿的,但总比没有好吧。 “阿诚。” “大姐?” “不回家。” “……” 明诚是想说“好”的,但他说不出来。家对于明镜而言,已经不是家了,对于眼下这个国家而言,成千上万的家,都已经不是家了。明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过身去继续开车,他不知怎地,突然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在萧艾遍生的世界里,我们还能做什么。 明诚直接把大姐送到了苏医生那里,大姐淋了雨,送到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发烧,迷迷糊糊的,只间断地说着“明台”“明台”。 苏太太是地下党的老同志了,她宽慰着明诚:“这里有我们,你放心,先回去吧。” 明诚说:“我再陪陪大姐。” 不知怎地,他觉得,此时再不陪陪大姐,就没有机会了。像他和大哥这种人,每天活在刀尖枪口之下,能享几日安乐,已经很奢侈了吧。 明楼在市政府办公厅,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淋湿的头发没人帮他擦,湿漉漉的大衣已经能拧出水来,他也不管,就这么坐着,任全身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 他反复想着大姐说的“你的血性到哪里去了?!” 天地良心,他何尝不想直接扛着枪冲上前线,那样的话,就算死,也能死在阳光底下。但他所在的组织,包括他受到的教育都要求他:坚守阵地。 明楼右手撑着头,手肘放在办公桌上,阿司匹林的药罐子被他打开,放在一边。 药罐子变得特别有吸引力,有那么一瞬间,明楼想抓过药罐子,把里面全部的阿司匹林尽数吞到肚子里去,去他娘的狗汉奸,老子是中国人! 明楼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挺像霍夫曼。霍夫曼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发明,一是阿司匹林,另一个,是海洛因。明楼觉得自己和霍夫曼一样,是站在天使和魔鬼之间的那个人,颇为尴尬。 明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怅然若失。他望着背对着他坐着的明楼,轻唤了声:“大哥。” “唔,”明楼这才把头抬起来,转头问他,“大姐怎么样?” “大姐不愿意回家,我把她送到苏医生那里了。” “嗯,有苏医生、苏太太陪着,我也就放心了。”明楼说着,拍了拍他身边的椅子,“你过来坐。” “哎。”明诚应了声,走过去坐下,他看见了被摆在桌上的阿司匹林,有些惊慌,这药瓶子平时是被他放在柜子里的,大哥头疼的时候,他才会给拿出来,长期服用阿司匹林是会染上瘾的,“大哥,你不能把阿司匹林当饭吃啊!这要是……” “我知道。” 明诚没来及说完的“这要是染上了瘾,可不好戒”被明楼生生打断,明诚努了努嘴,心想,你当然知道,你是看着我戒的。 |
你当然知道,你是看着我戒的。 明诚是杜冷丁上瘾。 那年在巴黎,明诚掩护小组成员撤离到暗巷里,却被自己人打了黑枪。明楼在花房旁边的暗巷里找到他的时候,血已经把衬衫黏在了身上。明诚以为,他就要闻着花香,永远留在巴黎了。 他的命是保住了,可一旦停了药,他就会立马变成一只斗兽,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撕咬,连明楼都不放过。 明楼想把阿诚控制在床上,又不舍得铐他,就自己摁着他,把他稳在床上。否则他一旦下床,又能把房间搅个天翻地覆,这就罢了,他若是拿到了刀枪…… 这么一天反复几次地发作,明楼身上被明诚咬出来的伤口也愈发多了,但他并不介意,只要明诚眼里的红色能慢慢褪去,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诚有些时候,会有戒断反应。明楼不知道他又出现了什么幻觉,只看到阿诚的瞳孔逐渐放大,很害怕的样子。 他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瞳孔变回清澈时,他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明楼肩上新添的牙印,他会很内疚,他说:“大哥,要不,你别管我了,你回国吧。” “胡闹!我不管你,你怎么办?” “就让我死在这算……” “再让我听见一次,我打得你求死不能。” 这样折腾了很长时间,明诚的瘾才算是戒掉了。但他眼下,看着明楼这样依赖阿司匹林,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是怕陪着大哥去戒,他怕的是戒断反应。 仿佛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都会变成影像,在戒断反应中一遍一遍地过着,从不间断地,刺向内心里所有的希望,直到刺得人心血肉模糊,再没了人性。 所以有许多人自杀、自残、或者杀人。 大哥已经背负了太多,不能再被精神折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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