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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公子驾到!(古风,耽美,兄弟,架空)[第2页] |
作者:旭家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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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这是真的吗(⊙x⊙;) |
为显皇家气势,这烟波致爽殿内的地面全是由雕龙刻凤的汉白玉石砖铺就而成。 此时此刻,那雕刻得细致精美栩栩如生的每一片龙鳞,每一根凤羽,都在无限折磨着叶品欢养尊处优的膝盖。 “皇上……” 叶品欢怯怯地仰起小脸儿,蝉翼般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那眼眸里似含未含的惧意,一下子就让钟离渊心软了三分。 罢了,这孩子,本该如此尊贵。 “知错了?” 钟离渊淡淡问道。 叶品欢精神一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认错带撒娇,“欢儿知错了,欢儿乖乖吃饭。皇上不生气~” 他自幼受兄长管教,最是深谙此道——若是哥哥一旦问出这个问题,基本上就是存着放过自己的心思了。自己好好认个错,再听上几句下不为例的告诫,一般,都不会重罚的。 若是哥哥什么都不问,只冷冷地看着自己,那才是后果严重的预兆。 皇上,应该……也……也和哥哥差不多吧…… 叶品欢满怀期待地看着皇上,眼睛里都是将要逃过一劫的小庆幸。 欢公子的这点儿小心思小算计,一点儿不落下,可全摆在脸上了。 钟离渊暗自摇头,既觉得惊奇,又实在喜欢的紧。现如今,像欢儿这般单纯,年近及冠还保留赤子之心的孩子,可不多了。 他慢慢将手掌抚在桌上,脸上的笑意渐渐从眼底晕开,看起来,又是之前那个和蔼可亲的皇上。在对上叶品欢亮晶晶的眼睛时,却忍着笑缓缓地说,“既知错,自当受罚。” “过来。” 这两个字虽也淡淡的,可到底,是带着些许严厉了。 叶品欢瞪圆了眼睛。 这结果实在大出欢公子之预料,皇上……皇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不甘愿地往前稍稍挪了挪,却不肯立时跪在离皇上太近的地方。 而是试探着问道,“皇上……皇上要罚我什么呢?” 罚抄?罚练功?罚……罚跪?还是禁足?! 一想到有被禁足的可能,叶品欢就沮丧得不得了。 不能出去骑马射猎,也不能洗温泉,戏蝴蝶……呜呜呜,那还不如回家去呢,还能吃到胡师傅李师傅蔡师傅屠师傅做的好好吃好好吃的饭菜…… 事实证明,咳,是品欢小公子想多了。 钟离渊微一沉吟,斟酌着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温和些,不叫这孩子心生惧怕,“你哥哥怎么罚,朕就怎么罚,好不好?” 和你最亲最爱的哥哥一样,总可以了吧。 叶品欢一听,两只小手下意识地护住后面,早上因练功受罚还隐隐作痛的双丘让他的杏眼浮上一层淡淡的水气,“皇上,皇上不要传板子。” 板子。 是的。以小公子为人臣民的角度,皇上身为九五至尊,惩戒皇子公主尚且还要假借他人,惩罚一个世家清贵公子,自然更是不用屈尊降贵,亲自动手了。 是以第一反应,就是皇上要传杖。 “皇上……皇上不要传杖……欢儿真的听话了……” 深宫廷杖,可不是叶家打着玩玩的家法板子,那可是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人命关天的存在。 即便叶品欢天不怕地不怕一向嚣张惯了,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不怕。 只是,他这一番求饶,倒是让钟离渊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也只能摇头苦笑,“谁说朕要传杖了?” “你过来。” 叶品欢不敢违抗,知道要挨打,也瘪着嘴,乖乖往前膝行几步,还未跪得稳当,就被钟离渊捞起来按在腿上。 “皇上……” 小公子惊呼一声,紧接着就觉得臀上一痛。 说是痛,其实就比哥哥哄睡觉时的拍抚稍稍重一些。 其实,钟离渊怎么舍得真的打呢。这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接到身边来的宝贝公子啊。心里想着要教训,下手却是收了再收,直到不能再收之后的微弱力道。 若不是叶品欢晨起刚刚被哥哥教训过,只怕这会子根本不会觉出痛来。 左右各拍了七八下,教训的心思越来越淡了,那小臀上肉肉软软的手感倒让皇上心猿意马起来。眼神里的宠溺也是越来越深。 好容易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柔声吩咐,“起来吧。” 叶品欢先谢过主隆恩,好声好气地认了错,又保证自己以后会乖乖,不会再犯,才扶着桌子站起来,刚要坐回自己的位置,就被钟离渊拦腰抱住,揽进怀里坐着。 到手的可口点心,他怎么肯放! 叶品欢刚要挣扎,就听见皇上沉声训诫,“一箪一食皆来之不易,殊不知百姓所食,尚不及此百分之一。更不知南夏国有多少民众,连饱腹都难以维持。朕知欢儿与天并肩,为齐天之尊,比尊贵,即便与朕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可这吃食上,也不要过分挑剔了。” 聆听圣训,自然要沉心静气,睇目凝神才好,一时间,叶品欢听得认真,倒也不十分在意自己是坐在谁的怀里了。 加之深觉皇上此话有理,他还真是认真反思了一番。 小公子自幼锦衣玉食,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哥哥虽然在某些方面教导严厉,可是衣食住行,一向是宠惯为先。就像这吃食,但凡若是有让自己稍稍皱眉的,在家里,自然都是厨房众人的错,而自己…… 肯定是被搂在怀里哄的那一个。 生平第一次,叶品欢小公子开始发觉,原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也不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
第7章 夜里,小公子已经沉沉睡去。 勤劳的皇帝却还在批阅奏折。 只是因为心有牵挂,略有些心不在焉。 钟离渊扫了扫折子上的内容,随意批复三个字,“知道了”,就放在一边。 四五个批好的奏折摞在一块儿,很快由小太监搬走分类放好。 翻到请安折子,打头第一个,就是叶品戎,叶将军。 呵! 年轻的皇上轻笑,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竟也这样放不下。 钟离渊指尖轻轻在叶品戎干净利落的文字上划过,突然发问,“今儿偶然看见……欢儿身边有个丫头,是开过脸的?” 开脸,是女子嫁人的标志之一。开过脸后,脸上细小的绒毛绞去,发型也有所改变。是以,他人一眼便看得出,此女已为人妇。 通房丫头虽然不是明媒正娶的新妇,可是既被宠幸过,也要行过此礼,表示忠心主家。 冯德才神色稍微一敛,自是知道皇帝在说谁,斟酌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这叶将军,自是不肯委屈叶公子的。” 钟离渊冷哼一声,未等批复,就把叶品戎的请安折子合好。 淡淡说了一句,“他这个哥哥,管的可是有点宽了。”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甚至没什么情绪起伏,看似随意极了。可是冯德才最是知道当今圣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这话里,已经算是带了三分火气了。 连忙从旁递了一杯茶上去。 明前狮峰龙井,是龙井中不可多得的上乘珍品。向来以“色绿,香郁,味醇,形美”著称。看着赏心悦目,闻着沁人心脾。 因每年采摘量极少,是以皆为贡品。然,即便是宫中,也只有少数人才能喝到。 钟离渊呷了一口,满足地赞了一声“好”,看着茶水里嫩嫩的叶子,突然就想起晚膳时惹得某位小公子有些小小的不愉快…… 因此,笑着轻点叶品戎的请安折子吩咐道,“连夜派人去请叶府上的厨子过来,记住,一定要快。” 冯德才自然应声答“是”。 半晌,又腆着笑装傻充愣地问,“那……内(那)个丫头?” 钟离渊站起身形,难得伸个懒腰,舒展完了就把手里的请安折子往一叠折子堆里一丢,指着一直弓着身子的冯德才大笑,“你呀!” 隔日一早,叶品欢刚起床,就听闻良辰因冲撞孙贵妃而被逐出山庄的消息。 “皇上宣贵妃娘娘过来用早膳。 贵妃娘娘来得早了些,看院里的海棠开得颇有情致,就在院子里赏花。 正巧良辰去小厨房给公子看早膳回来。” 美景顺便说了皇上特意去叶家请厨子的事儿。 又在小宫女端着的托盘上,给叶品欢挑了一个柳叶合心的荷包,刚要给他戴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一个粤绣麒麟的。 才接着娓娓道来。 “听说是行礼不周,惹怒了娘娘。 原是要打板子的。 后来听说是叶家的侍女,才只逐了出去。” 叶品欢听了,微微皱着眉,倒也没说什么。 说良辰礼数不周,他自然不信。嫂子亲手调教出来的丫头,哪有规矩不好的道理。 再说孙贵妃嚣张跋扈,可是出了名的。孙家在京中颇有势力,孙贵妃的父亲掌管着户部,深受皇上爱重。连带着,对孙家的女儿也宠爱有加,进宫不过几年,就位至贵妃。虽未加封号,也是顾着皇后的面子。 孙家圣宠之隆,可见一斑。 这件事,只怕是孙贵妃仗势欺人,也说不定。 好在良辰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先回府里也好。 只是……这么一来,皇上费心劳神给小公子请厨子的事儿,好像就不是那么让人高兴了。 反正,品欢公子用膳的时候,是没有笑模样的。 粥喝了两口,最爱吃的蟹黄包也没有吃完一个,早膳草草了事。 擦了嘴,漱了口,净了手。 看着腰间的挂件儿还是不舒服。 “还是换柳叶儿的那个来吧,良辰亲手做的,我带得惯。” 美景微微屈膝告罪,笑是恬淡而温柔的,“好公子,今日且先委屈委屈吧。那柳叶合心的,实在是戴得久了,抽线得不成样子。 要不,等回家让良辰姐姐再好好给你做一个?” 叶品欢听了,也不纠缠。 拂一拂衣袍下摆,细细一瞧,宝蓝色的袍子配玄色麒麟的荷包,倒也不难看。 “罢了,就这个吧。” 说罢,抬脚就要往外面去。 美景快而稳地挪着步子,“公子去哪儿?” 叶品欢身形微微一顿,因刚才走得急,头上宝蓝色穿珍珠的丝带微微晃动着。 小公子略有些赌气地说,“我的侍女闯了祸,贵妃娘娘又如此大度。 我总要去请罪谢恩吧!” ———————————— 抱歉,公子才来更文。最近太忙了。以后还是老样子,回复100+楼更一次,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公子 |
小公子的怒气,到了西暖阁,也没有平息多少。 叶品欢当然知道这很不对。 哥哥常常教导他,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在君王面前,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九五至尊的威严,不是谁都能挑战的起的。 当然,叶将军在教导弟弟的时候,恐怕忘了自己就是那个动不动就想挑战君威的那个人。 虽然有哥哥训导在前,不过小公子此刻并不怕,也不觉得自己生气不对。 因为对方不是君王,只是一个不得不依附君王而活的女人罢了。 得罪一个女人,他还用不着考虑那么多。 “欢儿给皇上请安。” 小公子嘟着嘴给皇上行过礼。就蹭在皇上身侧,两腮鼓鼓的,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 逗得钟离渊心里暗笑不已。 这孩子,果然是什么都藏不住的。 “这就是叶家的那位麒麟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俊秀不凡。” 孙贵妃娇滴滴地夸了两句,笑语嫣然。 孙贵妃今日一看就是细细妆扮过。藕荷色宽袖对襟上衣配浅鹅黄色曳地长裙,大气又不失妩媚,珠翠满头却不显凌乱,说话间,一只孔雀点翠珍珠坠金步摇在鬓侧轻轻晃动着,衬得她整个人越发娇艳欲滴。 叶品欢这才装作刚刚看见她似的,淡淡地道,“原来贵妃娘娘也在。” 却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孙贵妃勉强一笑,手帕轻轻掩住口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钟离渊知道小公子心里不痛快,自然不会跟他计较,揽着叶品欢在身侧。又把美景叫到跟前,细细地问。 “公子昨晚睡得可香?” “夜里醒了几回?” “早膳进的好不好?合不合口味?” “底下的奴才可有不合心意的?” 事无巨细,都一一问来。 美景也沉稳作答。 钟离渊听说小公子早膳没怎么吃,故作疑惑,“不是请了叶家的厨子来吗?怎么还是进的不香?” “冯德才!” 这就要发作了。 叶品欢心一横,直接跪到地上,嘴上请罪请的诚恳,实际上委屈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欢儿心中有愧,吃不下。” “欢儿的侍女见罪于贵妃娘娘,实在是欢儿管教不严之过。 请皇上降罪。” 口口声声说得罪的是贵妃娘娘,却当着孙贵妃的面儿,只向皇上请罪。 品欢公子这记软刀子,可谓是扎的又稳又狠。 就连钟离渊,都快忘了,这件事,原是他的主意。 心疼地拉着小公子起来,看向孙贵妃的眼神都凌厉起来,“良玉怎么说?” 良玉,正是孙贵妃闺名。 孙良玉反应极快,立刻站起身形,屈膝道,“今日原是叶家的侍女规矩不周,冲撞了臣妾。不过叶家本是客人,实不该如此苛责。此事是臣妾处理不当,过于急躁,委屈叶公子了。” 孙良玉虽然是屈膝认错,可是面上却丝毫无惧。 不过是陪皇上演戏罢了。 钟离渊自然也明白她的委屈,刚要顺势让她起来,就听见耳边传来叶品欢小小声的极委屈的声音。 小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浅浅的哭意,真是让人心疼进骨子里去了。 “我也和我的侍女一样不懂规矩,皇上也把我赶回家去吧~” 钟离渊心里一疼,这“平身”二字,也就到底没说出来。 “身为贵妃,竟如此不懂得宽宥体恤,还不给朕回自己宫里反省!” 等孙良玉退下,就马上哄着小公子,“好好的,说什么回家的话。 你不是想跑马吗?看朕给你准备了什么?” 冯德才适时端着一个红木托盘笑眯眯地出现。 “小公子请看这上头!” 那托盘上,板板正正,摆着一套大红色的剑袖骑装,连头饰配饰都一应俱全。 看得小公子心花怒放。 一把把衣服抱进怀里,脸上哪还有什么委屈不安,全都是神采飞扬。 “我可以骑马了吗?” “不是说围场都在戒严吗?” “听说是要为秋猎做准备。” “不用等到秋猎就可以去了吗?” “皇上~” 皇上只顾着欣赏小公子一张灿烂的笑脸埋在红色衣衫里的喜气洋洋,冯德才只好接过为公子答疑解惑的任务。 “围场之前戒严了一阵子,是怕伴驾的公子们乱跑,惊扰了里面的大型野兽。 这几天,已经把这些野兽赶到了围场中央,所以外面的边缘地区,是可以跑一跑的。 即便如此,也要有皇上皇后的手令才可以进去呢。” 言下之意,可不是谁都能去跑着玩的。得皇上恩准才行。 叶品欢立刻会意,看着钟离渊,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呀,笑得像偷偷吃了蜜糖,“谢谢皇上!” 钟离渊一听,这一句,可比之前请罪的话真心多了。 叶品欢的笑容不掺杂质,感染力极强,看得皇上心里暖洋洋的。 说话也不由得温柔起来,“马厩里给你准备了一匹上好的乌云踏雪。虽然不是顶名贵的品种,胜在性情温和,训练醇熟。不会摔了你。” 又殷殷嘱咐,“叫如意带着你,小厮侍卫们御林军也都跟着。切记小心。不要往密林深处去。” 如意,就是指九王钟离灏了。 叶品欢一一答应。点头点得很开心。 末了还是掩不住的高兴,大大抱了皇上一把,“谢谢皇上!” ———————————— 你们给力公子就奉陪 |
第8章 叶品欢回房换好了崭新的红彤彤的骑装,带着冷墨和何天儿就兴冲冲地赶到马厩。 老远,就看见两个人,也是少年公子模样,相对而站。 一个穿月白衫的,看着就文弱些,说两句就要捂着嘴咳一阵。另一个穿墨青衫,看着是趾高气昂的,手指头对月白衫公子指指点点,很是盛气凌人。 因那月白衫的,是背对着叶品欢,所以并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倒是那墨青衫的,品欢公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不是孙贵妃的亲弟弟,户部尚书孙知同的儿子孙良文吗?” 何天儿踮脚远望,细细打量一番,也叫道,“可不是孙公子嘛!你看他身边站着的,不是他的贴身小厮刘小海吗?” “果然是他!” 何天儿看着自家公子这兴奋的语气和飞扬的表情,突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公子……” 叶品欢却早就跑远了,冷墨不远不近地跟着,把他落了老远。 “公子,公子等等我!” 等到近处,叶品欢才看清那月白衫的少年。 更是惊讶不已。 “怀瑾?” 楚怀瑾缓缓回头,白得透明的脸上晕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先咳了两声,才回应,“品欢。” 后面何天儿,赶紧拉着冷墨跪下行个礼,“见过小侯爷。” “快起来,不必多礼。” 原来,这楚怀瑾,便是开国以后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世袭候爵,晋文侯的后代。 楚家这一辈,只得楚怀瑾一个,出生即封为世子。这侯爵之位,自然也是由他继承。 是以侯爵之下,皆称呼他为小侯爷。 这厢孙良文看见叶品欢过来,气焰更是嚣张。 “呦!这不是麒麟公子吗?早上听说您的贴身侍女都被赶回家了,哎呦这把我担心的啊,直怕这天上下雨啊哈哈……你的眼泪可是最厉害了哈哈。” 叶品欢冷冷地看着他,等他笑够了,安静了,就把楚怀瑾拉在身边。 “你身子不好,怎么也过来了? 出来怎么不带人?身边的小厮呢? 还有他,怎么你了?” 楚怀瑾是早产儿,生来体弱,向来养在家中,很少出门。 因叶楚两家,都是开国功勋,关系自然亲密些。说是通家往来都不为过。 再加上二人同岁,自然就玩的好些,关系向来不同于别人。这会儿看见楚怀瑾明显就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叶品欢自然有些担忧。 “怀瑾?” 楚怀瑾悠悠一笑,“我也许久不出来了,难得皇上还想着楚家,自然不得不来。也不能不来。 至于我的小厮,你知道的,带着也只会烦我。 再说,不过是来看看雪姬罢了。” 雪姬,正是楚小侯爷的坐骑。因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质而得此名。 “咳咳。”他咳了咳,又看了一眼孙良文,继续道,“至于孙公子,不过是看上了我的马,想借用一下罢了。” “老子看上你的马,那是你的福气!” 这番话,够猖狂,楚怀瑾听了,却没什么反应。 倒是叶品欢,手臂一抬,手指一伸,淡淡地叫人,“冷墨。” “公子。” 冷墨立时站了出来。抱着肩膀,百无聊赖的表情。 “揍他。” 说时迟那时快,冷墨一个箭步窜过去。 “你敢!” 孙良文慌了,刚说个“你”字,就被飞扑过来的冷墨一拳打倒在地。 “公子!!!” 孙良文的小厮刘小海大喊一声,想要去救自家公子,却连战圈都进不去。 刚离得近一些,就被冷墨狠狠踹飞。 其实何天儿也想喊来着,不过冷墨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喊,就开揍了。 既然揍都揍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喊的必要了。 嗯,揍了也挺好。 冷墨其实也没有狠打,就是不让孙良文起来。 孙良文一往起爬,他就几脚踹过去,踹倒完事儿。 然后,就那么抱肩看着。 再起来,再踹。 要是孙良文连带着再说他家公子点什么,或者再说小侯爷点什么,那就是连打带踹了。 孙良文一开始,口口声声孙家怎么样,贵妃娘娘怎么样。 嘴里还不干不净,后来半声都不敢吭了。 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楚怀瑾担心地看着好友,“这样,不太好吧。到底,是孙家的人。” 孙家再不济,宫里还有一个贵妃娘娘。枕边风吹起来,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叶品欢帮他顺了顺背,冲着装死的孙良文冷笑不已。 “楚家是南夏开国功勋,世代忠良。孙家不过是仗着外戚的身份,才算得上是后起之秀。 怎么比? 你是皇上御笔亲封的候府世子,是南夏国尊贵无比的小侯爷。 他是什么东西? 也敢对你不敬? 笑话!” 楚怀瑾想了想,也笑了,笑得很是坦然。 “罢了,跟你在一起,反正是要闯祸的。又何必计较祸大祸小呢。” 说得叶品欢脸红起来,“这叫什么话? 我自然是有理才敢打他的!” 说着,把早上孙贵妃的杰作说给楚怀瑾听。 冷笑道,“他姐姐如此重视礼数。 倒管不好自己弟弟了。 一届草民而已,仗着孙家得势,就敢冲撞当朝候府世子。 还不该打? 真要按了南夏律法处置,只怕不止如此吧!” ———————————— 大家多多冒泡支持一下公子嘛,不然码字都没动力了#( |
首先,谢谢大家的祝福,这么多人爱我我好幸福啊 今天公子生日,正在外面和同学吃饭呢,一会儿还要唱歌,今天可能不能更文了 |
愚人节快乐 |
感谢所有给公子送上祝福的人 我就不一一回复了太多人了 |
第9章 “参见九王爷。”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问安。 一时静默。 孙良文低着头,整个身子都在打颤,“九……九爷。” “连军中粮草之事,都胆敢多加置喙。” 钟离灏慢悠悠踱到他身边,纸扇轻点他肩头,薄唇轻启,即便是带着三分怒气,温润如意九王爷,也还是温文而儒雅。 “回去告诉贵妃,孙家的家教,本王领教了。” 孙良文顿时吓得魂飞魄丧,脑袋一下下叩在青石板上,一叠声地胡喊,“小民有罪,小民口无遮拦,小民罪该万死……九爷饶命,九爷饶命!” “滚。” 一声令下,九王身边的羽林卫拖着孙良文和他的小厮,堵着他们的嘴,就把他们拖出了马厩。 剩下的人,九王不下令,谁也不敢起来。 马厩外围乌压压跪了一小片。一律低着头,从钟离灏的角度,只看得到一个个小脑袋。 “灏哥哥~” 欢公子往前蹭了蹭,嘟着嘴撒娇。 钟离灏却不理他,亲手扶了楚怀瑾起来,温言安慰,“孙家这个孩子,宠惯得实在无法无天。今日他冲撞了你,皇兄定会给你个说法,你且放宽心。” 又好意提醒,“这会子太阳大了,热风吹起来小心扑着你。” 楚怀瑾从善如流,“出来好一阵子,也真是乏了,怀瑾先行告退。” 说完,悄悄递给叶品欢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走的时候心里却想,若说娇宠得无法无天,谁又比得过叶家这位呢。 “灏哥哥~” 叶品欢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却被钟离灏狠狠瞪了一眼。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吓得小公子赶紧噤声。 “知不知道,孙良文带着那一脸的伤,就能告你一个御前狂妄之罪。 你看这避暑山庄,如今住进多少世家公子,有几个敢像你这般放肆? 宫墙内院,你以为是叶家的后花园吗?” 小公子委屈地瘪瘪嘴,先是乖乖听训,没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是孙家那小子无礼在先,欢儿……欢儿是为求自保。” 钟离灏早先是强装严肃才能勉强教训他两句,这时候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扇子打开,随意地摇着。 “激怒对手,寻求破绽,一击命中。从头至尾,环环相扣不说,人家还口都费劲,你还抽人家俩嘴巴。 这就是你的为求自保?” 叶品欢看他笑了,心就松了大半,膝盖蹭啊蹭,蹭啊蹭,蹭到九王脚下,一把扑在他怀里,抱着九王的腰身,仰着头装乖,“灏哥哥让欢儿看的兵法,欢儿都有乖乖看呢。 今天小小实践了一把,果然效果显著。” 钟离灏捏捏他的小鼻子,一脸的哭笑不得,“这意思,本王还得夸你呗!” “不用不用,”品欢公子眼睛亮晶晶,“灏哥哥不生气就好了~” 小眼珠转呀转,又恳求道,“灏哥哥要是还生气,就打欢儿屁股吧。 不过不要使劲儿地打,就轻轻地打。 不要不带欢儿骑马呀~” 九王一听,立刻作势要打,吓得欢公子猛地往上一扑,“灏哥哥!” 钟离灏好容易把人稳住,不轻不重地拍了两巴掌,谁知道叶品欢攀着他的胳膊站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就不下去了。 “灏哥哥,灏哥哥~” “下去跪好!” 小公子扑棱着,一个劲儿撒娇。 “不要跪不要跪。” 钟离灏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板起的脸到底无法维持。 无奈笑道,“那你站好。” 小公子动作稍停,小心地提要求。 “那我们去骑马?” “你先松手。” 得不到保证的小公子哪里肯撒手。 说话都不是好音儿了。 “天都要黑了~” 钟离灏下意识抬头看看天空中挂得高高的太阳。 忍不住摇头叹气,“好,好,去骑马去骑马。” 真是拿这个娇宝贝没办法。 ———————————— 欢公子又萌萌哒起来了呢 ps.公子能理解大家想要看文的心,但是心急也不能刷楼哦 大面积刷楼的贴很容易被删的,大家也不想突然有一天,公子就不见了吧。 爱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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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朗气清,风和日丽。 钟离灏座下的汗血宝马[枣泥]很稳健,叶品欢的乌云踏雪[芝麻]也很神气。 芝麻是小公子给自己的爱驹起的名字。 倒是苦了后面一干侍卫小厮,跟的实在辛苦。 进了红叶围场,密密的树荫盖下来,凉爽极了。 小公子敞臂高呼,“夏天就是要来这样的地方呢!” 钟离灏指了指前方,温和地说道,“前面有兔子松鼠之类的小动物,我们运气好,可以打几只回来做午膳。 跟紧了我,不要乱跑。” 叶品欢乖巧地点头,两个人很是痛快地跑了一阵子,小公子银铃般的笑声沿路洒在林子里,惊了歌唱的鸟儿,醉了停驻的虫儿。 等群马略过的烟尘落定,从林子一侧,突然走出一位长身而立的少年。 少年玉骨冰肌,容貌不凡,眉眼间隐约透出一股冷傲姿态,一身黄衫,衬得他越发清丽,美而不艳,娇而不妖。 “他,就是叶品欢?” “正是!” 少年身后,又钻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仔细一看,竟然是孙良文身边的刘小海! “皓君小主,可不要小看这位叶公子。 别看他小小年纪,城府可是深得很呢! 不知不觉,就把万岁爷的心,万岁爷的魂儿,都勾的没了踪影! 连贵妃娘娘,都吃了不小的暗亏。” 被称为小主的少年微微颔首,傲然道,“一个宫门还未进的小公子,也难为贵妃娘娘如此上心。 我看,倒是十分不谙世事。” 刘小海暗暗冷笑,面上却愈发恭谨,顺便,添点油,再加点醋,“宫门虽然暂时是未进,可是龙床……可就未必了。 小主有所不知,这位小公子,可是与皇上住在同一殿内。 同吃同……” 啪! 少年一拳捶在树上,面若寒霜,“放肆!” 刘小海喏声认罪,看目的答到,也就不在多言。 反正,今日,那位叶家的小公子,怕是要倒霉了。 果见冷傲少年挺身上马,也不等身后的侍卫醒神,便顺着品欢公子的方向扬鞭而去。 他身下的马虽也是良驹,可是跟汗血宝马和乌云踏雪这样的神驹自然是没法比的,连着狠追了一阵子,才遇上中途小憩的九王和叶品欢。 细碎地阳光下,二人正坐在河边上,扔石子儿玩呢。 顺便,等着侍卫搭好烤架,好享受美味的午膳。 “见过九爷。” 少年隔着一段距离,下马,微微行礼。 钟离灏回头一看,略微有些惊讶,“沈皓君?” 沈蔚微微颔首,好似傲立风雪的梅花,盛放得如此遗世独立。 钟离灏低声向小孩儿介绍,“这是新进入宫的沈皓君,颇受皇兄宠爱。 他父亲,是户部侍郎,沈家峘” 叶品欢点点头,也行了一礼,“见过沈皓君。” 行过礼后,又忍不住悄然打量。 宫里的位分高低,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平常男子入宫,无论家世好坏,都要从最底层的侍君做起。 得宠的才有可能被封为皓君。 再往上,君位,卿位,乃至候位,就少之又少了。 这位小主,新进入宫,短短时间内就晋升了位分,可见容姿之上乘,隆宠之优渥。 ———————————— 不要潜水 不要刷楼 每天冒泡 公子来到 |
沈蔚牵着马走到叶品欢身前,定定看了半晌,倏尔冷笑,声音清冷如泉水叮咚,装出来的阴沉,倒是不失悦耳。 “烟波致爽殿,住得可还舒服吗?” 叶品欢一怔,转头看了一眼九王,却见九王了然一笑,手里拨拉着火堆,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想了想,小公子就明白了,敢情,这位沈皓君,是吃醋吃到他身上来了。 不过也是,一个是将军府上的俊俏公子,一个是风流倜傥的皇上万岁。身份般配,又同殿而居,可不是等着听闲话么。 只是若要开口解释,倒像是真的了。 索性洒然一笑,“皇上的寝殿,自然不差。” 沈蔚紧紧抿着唇,狠狠拉了一把绳缰,“敢不敢与我比武?” 比武? 叶品欢迷糊了,“敢倒是敢,只是……” 他细细打量沈蔚,见他身量纤细,如同弱柳,走路虚浮,底盘不稳。离得近时,更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紊乱无章法,吐纳不均。 实在不像是习武之人。 “只是……拳脚无眼,怕是伤及小主,就不好了。” 沈蔚长眉一立,怒道,“你小瞧我!” 吼得叶品欢一皱眉,这人长得倒是颇有芝兰玉树之风,就是脾气太急躁了些。 钟离灏看他犹豫,悠然开口,“沈皓君是有些身手的,欢儿,点到即止。” 话里话外,很明显,也是觉得叶品欢必赢的。 这可气煞了沈蔚,他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如何受得了这等羞辱。等不及叶品欢应战,就提气上前,一记直拳飘然攻向叶品欢胸口。 叶品欢轻松躲开,念及沈蔚的身份,不敢用大开大合的拳掌应对。心思一转,脚下提溜一转,翩然飞舞起来。 一套千叠万蝶掌,打得密不透风。 这套掌法以防为主,以攻为辅,攻击性实在不强。只是身法灵动,犹如舞蹈,腾转挪移之间犹如百蝶穿花,翩跹轻盈。若配上宽袖锦袍薄蝉纱衣,到时衣袂随掌风流动,发丝随身形宛转,更是潇洒斐然。再配上叶公子举世无双的轻功,如蝶如燕,如落英缤纷,如飞瀑划过,实在美不胜收。 连一旁的钟离灏都看呆了,手里拿着半只烤好的兔肉,却半口也没动过。一双眼睛跟着小公子的身法而走,想要紧紧抓住这顽皮的蝴蝶,却怎么抓,也抓不住。 看了半晌,钟离灏莞尔摇头,看沈蔚的身法,也是走轻灵一派。只是比轻功?怕是比不过欢儿自创的轻云梯,漫月步。 又不禁赞叹,今日欢儿身着剑袖劲装,红衣朱绦,比起往日舞这掌法,倒是少了些儒雅风流,多了些飒然英姿。 只是不知英明神武如叶大将军,若是知晓这被他评为“华而不实”“俨如鸡肋”的千叠万蝶掌,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又会有怎样想法? 果然,不出一刻钟,沈蔚的动作就慢了下来。他基本功不如叶品欢扎实,体力不支,身形一晃,就被一掌击中胸口。 因为是比试切磋,是以叶公子这一掌是轻飘飘压上去的。 不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场无来由的比武,是沈皓君输了。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不过小公子还是得意洋洋地一拱手,“承让了。” 钟离灏放下手里的兔肉,看着叶品欢的眼神里满是惊艳,抚掌大笑,“果然,叶品戎的话是断断听不得的!” 叶品欢笑颜一顿,马上嘟起嘴来,喃喃道,“他还能说我什么?左不过就是不学无术。” 钟离灏缓缓摇头,招手叫别扭的小公子过来柔声安慰,“他只是说,你除轻功外于武学内无任何长处罢了。 今日一看,倒是未必。 这掌法让你舞得犹如行云流水,密不透风。可不比你哥哥差。” 哄得小公子宛然如旧,九王又看了看因输了比赛而涨红了脸的沈蔚,接着说,“沈皓君不必如此耿耿于输赢。 比武切磋,输赢从来不是最主要。 更何况叶家从武多年,先皇曾经夸口,便是叶家池塘里的青蛙,都是行伍出身,恐怕都是会打叶家拳的。 皓君输给欢儿,并不冤。” 沈蔚的脸色稍稍好看些,看叶品欢的时候,也少了些敌意。 只是到底少年心性,输了比武,总想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比武,我不如你。 我们来比骑术!” 叶品欢一扬眉,眼波流转间,熠熠生辉,眉梢眼底,都是神采飞扬。 “我的骑术,比我的武功还要好一千倍!” “那正好,我的骑术,可比我的武功好一万倍!” 不知道为什么,叶品欢觉得,此时红扑扑着一张脸叫嚣着要比骑术的沈皓君,比刚才那个阴沉沉礼貌说话的人,看着要顺眼许多。 ———————————— 么么大家 支持公子 多多冒泡 公子驾到 |
第10章 二人顷刻间跃马而行。一路上扬鞭纵马,红袖黄衫,此起彼伏。同是鲜衣怒马少年郎,一张扬跳脱,一清冷孤傲,样貌气质,都是各有千秋。 钟离灏带着侍卫们不远不近的跟着,既能保护两位贵公子的人身安全,又不至于破坏了二人竞赛的兴致。 行到密林深处,突现一只纯净火红狐狸,“嗖”的一下从叶品欢马前略过。 叶品欢可还惦记着他的红狐狸皮大氅呢,追着狐狸的行迹勾唇一笑,“沈皓君骑术果然了得,只是我占了坐骑上的便宜,要凭一时分胜负,可不容易。 不如我们定下规矩,谁先射到那只狐狸,即为胜。” 沈蔚自然知道论坐骑,自己座下的肯定是比不过叶品欢的乌云踏雪,因此欣然答应。 “如此甚好!” 后面跟着的钟离灏还不知道二人说话间已经从单纯的比骑术发展到了比试骑射的地步,只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眼见两个不知道轻重的小东西就要突破围场中心区,连忙催促着侍卫们加快了脚力,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同一时间。 烟波致爽殿。 钟离渊皱着眉啜了一口茶水,看都懒得看一进门就拉着弟弟哭哭啼啼诉委屈的孙贵妃。 好容易等孙良玉的哭声小了,皇上才压着怒气开口,“照你这么说,都是欢儿的错了? 欢儿无缘无故就失语中伤孙良文? 欢儿无缘无故就让侍卫教训孙家嫡子? 欢儿无缘无故就打了贵妃弟弟几个耳光? 孙贵妃,你就算端着一盆子脏水,也不必都往欢儿身上泼吧!” 连着几个无缘无故,直把孙良文问怔住了。不过她到底侵染后宫多年,还是有几分心机在,虽然皇上声声都是替叶品欢讨伐,心里却不曾乱了阵脚。 “皇上,臣妾……就算臣妾言语失真,可是良文这一身,一脸的伤,难道就是应该吗? 就算良辰有何失礼之处,上有君主发落,下有父亲管教。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世家公子来教训了? 何况,叶公子招招狠厉,连头脸也不避讳,一点也不顾我孙家的体面。竟是丝毫不把尚书府放在眼里。恃宠而骄至此,皇上竟还要替他开脱吗?” 一面说,一面不停拭泪。 孙良文也配合着做出受害人的委屈模样。 孙良玉自问此番话天衣无缝,绝无漏洞。也相信,那叶品欢做出如此有失分寸的事,皇上必不会再加包庇。 只是她只顾拭泪,却不曾看见钟离渊脸上的阴沉和冯德才眼里的怜悯。 这贵妃娘娘,好歹也是为皇上生育过公主的人,怎么这点儿眼色也看不出来。 皇上口称叶公子为“欢儿”。可是对于可称为“妻弟”的孙良文,却是一口一个“孙良文”“孙家嫡子”“贵妃弟弟”的叫着。 孰亲孰疏,这不是显而易见嘛。 欢公子的错处,往大了说,是挑衅孙家,可往小了说,不过就是两位公子之间言语不和打了一架,还是你弟弟输了。 皇上明摆着就是不想计较,不想重罚,甚至根本就想一笔略过算了,可是你孙贵妃却在此不依不饶,还质问皇上,逼迫皇上。 冯德才看看孙贵妃,微微摇头。 贵妃娘娘这圣心,怕是从此失了。 再看看孙良文,更是摇头不止。 孙公子这前程,估计也是毁了。 再念及一早上欢欢喜喜换衣裳出发去跑马的小公子,才轻轻点头。 恐怕,这位,以后才是应该小心侍候的贵主儿呢。 ———————————— 好久没更了,说实话要是不是有几个人还心心念念着想看,我真的觉得没必要写了。 不过,嗯,暂时不会弃。 以后不按100楼更了,可能真的有点多。 以后就按心情来吧,什么时候公子心情好了什么时候更。 |
因此事涉及颇广,皇后娘娘也被皇上召来。 “皇上万安。” 皇后娘娘衣着简朴,乌黑长发简单绾成一个芙蓉髻,上头只簪了一只赤红富贵牡丹珠花和几朵新鲜玉兰,再无其他。 与珠翠满头通身华贵的孙贵妃一比,倒不知是谁的位分更高了。 “姝儿来了,快坐。” 皇后微微一屈身,算是谢过圣恩。然后便不客气地坐在离皇上不远的凤座之上。 当今皇后周氏静姝,乃周太后的嫡亲外甥女,和皇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自大婚后,和皇上之间一直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深受皇上尊重。更是为皇上诞下二子一女。 其中大皇子钟离璟奕今年已经十二岁,六艺皆通,文武双全,俨然是朝野上下心目中的储君形象;大公主钟离璟熙十岁,小小年纪就有其母后风范,十分端庄贤淑,嫡公主架势十足;三皇子钟离璟泓年仅四岁,长得粉团一样可爱,深受帝后宠爱,虽然淘气却不娇纵。 要知道,钟离渊统共也才有三位皇子和五位公主。 这子嗣上,近一半都是皇后的功劳。嫡系子弟如此繁盛,可见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这厢皇后又听了一遍孙贵妃的说辞,到底是见惯后宫风波的人,因此并不慌张,徐徐向皇上进言,“事关重大,皇上也不能只听孙妹妹一面之词。叶公子既不在,何不传召其他当时在场的人过来问话?” 孙良玉口中,只提及孙良文和叶品欢,丝毫不涉及楚怀瑾这个不可或缺的当事人,更不用提九王爷钟离灏了。倒不是她有意隐瞒,只是他弟弟恶人先告状,自然不敢提自己对楚小侯爷不敬这档子事儿。 是以听说皇后要传召他人,孙贵妃也只想得到自家弟弟身边的小厮们,“娘娘是要召见舍弟的贴身小厮刘小海吗?” 皇后捏着手帕挡住口鼻轻笑,不答她的话,只偏头看着钟离渊。 钟离灏立时明白,“冯德才!” 冯德才敛目,“皇上稍后片刻。” 不出一刻钟,便回来禀告,“打扫马厩的小太监说,同一时辰,楚怀瑾楚小侯爷也在马厩里。欢公子是在小侯爷和孙公子之后才来的。 还说......” 他特地顿了一下,目光滑到孙良文的身上,刚好看见孙良文在擦头上的冷汗,不禁勾起一抹坏笑,“还说,欢公子来之前,就已经听见孙公子斥责小侯爷的声音了。” “嗬!”钟离渊冷笑,“孙公子好大的威风!” 孙良文早在听见楚怀瑾三个字的时候,就吓得一个头叩到底,身子瑟瑟发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姐姐倒是气势不减,眼泪抹的更加勤了,模样那叫一个楚楚可怜,“皇上明鉴。良文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受家父严厉管教,怎会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失德行径。定是那小太监受人指使,污害良文!” 钟离渊剑眉一挑, 心里已经大致有数。 欢儿自不是无事生非之人,叶楚两家代代为世交,恐怕这起因就是楚怀瑾了。至于如何就下了这么重的手,为何如此不顾孙家脸面,就只能等欢儿回来细细再问。 而欢儿回来之前,恐怕只能在楚怀瑾身上想想办法了。 “宣,楚怀瑾觐见。” |
第11章 这边楚怀瑾被皇上宣召问话,他是受害一方,自然答得滴水不漏。 他自幼习文,诗书皆通,记性着实不算差。身体虽然弱些,不妨口齿伶俐,竟将孙良文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学的一字不差。当然,期间他和叶品欢联手激将的法子,则被他无声无息的抹去。 钟离渊气得脸色发青,听到孙良文嚣张到竟然想要通过“克扣粮草”来陷害叶品戎,更是一把将手中的青瓷茶碗捏个粉碎。 “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 鲜血顺着钟离渊的指缝里流出,吓得众人纷纷惊呼。 皇后心疼地皱着眉,上前几步,将钟离渊受伤的手捧在胸口,“皇上生气,只管发落这不忠不孝不义的东西,何必自伤身体。” 说着,用一方干净的锦帕包在皇上的伤处。 “伤口这样细小,还是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钟离渊微微缓和了脸色,“皇后费心。不必了。” 再看底下跪着的孙氏姐弟,早就抖如筛糠。孙良玉连狡辩的心思都没有了,这回流下的眼泪,才是货真价实。 而孙良文,吓得竟然尿了裤子。 “皇,皇上饶命啊。” 一股骚臭气,瞬间弥漫开来。 钟离渊看着这二人,眼神冷若冰霜,缓慢而阴冷地问,“孙家,是想造反吗!” “臣妾不敢啊皇上。臣妾实不知良文竟然如此大胆啊皇上!” 钟离渊用力一拍桌子,刚要发落这姐弟二人,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 然后是太后身边的陆公公踉跄着跑进来,一头跪倒在地。 “皇上不好了……九爷在围场遇险,被黑熊所伤,这会子正在太后处,还请皇上……” 他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身边一阵疾风刮过,再抬头,哪还有皇上的身影。 周静姝身为皇后,自然得接起这个扫尾的重任。 先是对楚怀瑾温言软语,好言安慰,又赏赐大量珍贵药材,赐轿辇一架,让自己宫里的掌事太监亲自送他回去。 而孙氏姐弟,则被勒令跪在自己宫殿门口等候发落。 却说钟离渊听见九王受伤的消息,急急赶到太后的松鹤斋。 只见九王斜倚在一方锦榻上,身边围着几个太医。 太后阴沉着脸端坐在一旁,地上,跪着一脸倔强的沈蔚和满目凄惶的叶品欢。 “皇兄……” 钟离渊摆手让弟弟免礼,先打量了一下,发现弟弟只是手臂被抓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未见什么大伤处。很是松了口气。 转身来到周太后面前。 “母后万安。” “万安?!” 周太后提着嗓子喊了一句,“好好的儿子差点喂了狗熊,我还安什么安!!” 钟离渊差点笑出来,母后的脾气,还真是多少年都不变。还没想出什么周全的回话,就听见自家弟弟嘟囔道,“什么狗熊啊,明明就是黑熊。” 这嘟囔的声音不小,周太后自然也听见了。 一双凌厉的眸子登时立了起来,“还敢顶嘴!” 说着就冲了过去,可怜的两个太医被身手不凡的太后一把推开,然而很可怜的是九王。都是及冠的人了,竟然被母后摁在软榻上打屁股。 “母后!母后……哎呦!” 太后娘家是武将出身,老太爷又没有儿子,不仅将唯一的嫡女起名为周温酒,更是自幼便将女儿当做儿子教养。因此太后可是拥有一身好武功的,年轻的时候,肚子里怀着九王,还能随先皇御驾亲征,一箭射穿敌军帅旗。 是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雄。 当然,生气的时候也没少揍儿子们,就像现在…… “母后母后……” “别叫我!” 太后铁青着脸甩巴掌,她甚至怕打不疼已成年的儿子,还用了内力…… 钟离灏脸红得像要滴血,屁股疼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这也太丢人了…… “皇兄皇兄!” 钟离渊见火候差不多了,一把把太后抱住,“母后息怒。” 然后悄悄贴着太后耳朵,“这么多人呢。您好歹给如意一点儿脸面。” 太后果然松动。 钟离渊借势把太后扶起来,赔笑连连。 “母后息怒。 原是儿子叫他陪欢儿去围场里转一转的。 您要是还生气,只管罚儿子好了。 您看如意还伤着,您也不说心疼心疼。” 太后刚刚有些柔和的目光立刻又凛冽起来,“他还有理了!” “你叫他陪欢儿转,可跟他说去围场中心转了! 可叫他打什么黑熊狐狸了! 从小就是这个自作主张的性子! 打也打不好!” “知道打不好你还打……” “灏儿!” 钟离渊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少说两句。” 太后却不气了,气定神闲地坐好。 “哀家不打你。哀家嫌手疼。 渊儿!你去传家法,给我狠狠教训他!” “母后!” 钟离渊不可置信,好歹如意都是及冠的男子了,府里侧妃侍妾都齐全,又入朝堂多年,立功无数。哪有说请家法就请家法的道理。 太后对上他的目光,并未多做解释,只是瞟了瞟虽然跪着却无半分谦卑的沈蔚,“你自己的弟弟,你知道。” 然后便不再管儿子们,而是温和地叫叶品欢。 “欢儿起来吧。” 叶品欢可怜兮兮地摇头,“品欢不敢。” |
他自知闯了大祸,心里本就惊慌。而皇上进屋,一眼都未在他身上停留过,就更让他害怕了。 太后笑得更温和了,“有什么不敢的,总不是你的错,到哀家这里来。” “可是……可是……” 叶品欢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真相。 “可是……九爷这一爪,是替我挡的……” “皇后娘娘驾到!” 没过多久,皇后也随之而来。 一进门,便听见叶品欢那句“九爷这一爪,是替我挡的”,心里一惊。 面上不动声色,还是贤惠得体的笑容,“母后万安。皇上万安。” “臣妾来晚了,还请母后恕罪。” 周太后一摆手,“无妨。姝儿坐吧。” 周静姝便挨着皇上坐了。 原本,按着九王的意思,只说是在围场里碰见闯出围栏的黑熊才受的伤。 可是叶品欢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不止他,沈蔚也是。 “一切都是臣侍的错,是臣侍胡乱吃醋,认为与皇上同住的叶公子是狐媚之人。 这才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 沈蔚高昂着头颅,不卑不亢地叙述着整个过程。 原来,他与叶品欢比试,二人看上同一只红狐狸,都不肯放弃,穷追不舍。 后面追上来的九王,原本是隔岸观火的看热闹心理,却见他俩却跑越远,已经接近围场中心了,心里也急起来。 奈何落后太多,又要顾忌身边的护卫们,是以一直不能追上。 直到看见一只黑熊出现在叶品欢的马前,九王才一鞭抽在红豆臀上,狠命追了上去。 结果他护住了叶品欢,手臂却被那黑熊抓了一下。 好在侍卫们一拥而上,将那黑熊制服住了。他们几个才没有受重伤。 听完整个过程。 太后皇上和皇后,都久久失言。 太后心里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是一副将天下人心都握在手心里的自负,看着温润,实则内里是最倨傲的一个人。 这次他眼看着叶沈二人起争执,比武,赛马到比试狩猎,期间,有无数次机会能够阻止。他一个得宠有权的王爷,哪怕是说一句话,也不是叶品欢这样的小公子,或者是沈蔚这样的小皓君能够反驳的。 可是他偏偏不肯! 他偏偏要看这个热闹! 他偏偏以为自己运筹帷幄! 他偏偏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 结果呢! —————————————— 公子想开了,以后得不到的不会再强求。 感谢留下来的大家,对我的不离不弃。 以后会好好更文,不会再说放弃。 之前的那些任性,抱歉了。 我不会再为那些不值得在乎的人,而伤害我应该珍惜的你们。 所有旭家军的宝贝们,爱你们。 当然了,最爱我媳妇儿。 |
太后是生气,而皇上则是后怕。一想到若不是九王挺身而出,恐怕欢儿就要被那黑熊撕碎了也未可知。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害怕。再寻其源头,就更恨挑起事端的沈蔚。 当即便降了沈蔚的位分,勒令他闭门思过,无旨不可出。 这惩罚看似重,也是依了宫规而来。因此沈蔚并无意外,不卑不亢地领罚,谢恩,退了出去。 要说对九王的愧疚,他比叶品欢还要深。 又想起今日是孙家的人引自己过去,隐隐也明白是被人当做了枪使。他虽然心思单纯,却不是蠢笨。 孙贵妃这一招,实在是一箭双雕的奇招。 她在宫中多年,对九王的性子了如指掌。自然知道九王必定会放纵自己对叶品欢的找茬行为。今日如果不是九王护住了叶品欢,那么,皇上视若珍宝的叶公子必然香消玉殒,而自己,作为皇上眼中的“始作俑者”,最好的结果,也是打入冷宫,冻死饿死,反正,不得好死。 即便是如今的结果,叶品欢虽然保住性命,但是害得皇上最宝贝的弟弟重伤,以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未必就不会动摇。而自己,更是落得被降位禁足的下场。以后皇上还能不能想起沈蔚这个人,都未可知。 孙贵妃,孙良玉,真是不可小觑啊。 处理完沈蔚,钟离渊又气又心疼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叶品欢,厉声喝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朕回去跪省!” 叶品欢被吼得眼泪汪汪,想起来,又不敢,他做不到像沈蔚那样犯了错还能昂首挺胸的出去,抬头怯怯地叫了一声“皇上”,又低下头去。 那软软糯糯的一声,喊得钟离渊心都要化了,再看见欢儿红红的眼眶,蓄着泪的眼窝,早就心疼地一塌糊涂。 可是此时此地,当着太后的面,连他也不敢过分放肆。只好求助似的看向皇后。 周静姝自然了解自己这个皇帝表哥,知道他此时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嘴上骂的厉害,心里头早不知都心疼成什么样了。 因此徐徐站起来,对着太后敛衽行了一礼,“欢儿也受了不少惊吓,还是由臣妾送回去较为妥当。” 太后当即同意,“正是如此。你和他嫂子是手帕之交,这时候理当替她好好安慰一下欢儿才是。” “欢儿快起来,随皇后回去好生歇着吧。” 叶品欢跪了也有好一阵子,膝盖小腿皆是酸痛难当,一下子没起来,竟然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巨响,吓得钟离渊立刻扑了过去,“伤到哪里没有!” 叶品欢捂着小腿,咧着嘴,靠在皇上怀里可怜兮兮,“腿疼~” 钟离渊马上伸手在他腿上关节处细细摸着,发现并没有伤及骨头,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心头火起,猛地把叶品欢拉起来按在腿上,毫不犹豫地就在欢公子软软嫩嫩的小屁股上狠拍了两下,“什么时候能小心点!” 叶品欢像个受惊地兔子一样呜呜地叫着,两只爪子向后伸过去护住两团肉,那泪珠就在扇子似的睫毛上挂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这两巴掌打得,连软榻上的九王都觉得疼了。 只是想到母后的家法,又觉得欢儿还能挨皇兄的巴掌真的太好了。 还在胡思乱想着,就听见皇兄已经平息了怒火,或者说看样子是平息了怒火,淡淡地吩咐,“冯德才,你亲自送叶公子回去。” 太后也道,“坐哀家的轿辇回去吧,这个样子再走路,也太艰难了。” 等到叶品欢吸着鼻子谢了恩典由冯德才亲自扶出去,出了房门,钟离渊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默默看着叶品欢被扶上轿辇,渐渐远去。 欢儿,等着朕。 |
第12章 被挪到暖阁里与皇兄单独相处的九王,没了在太后身前彩衣娱亲的活泼劲儿,眉宇间都是对此次围场遇险深深的怀疑和担忧。 “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钟离渊手里把玩着一块儿宽约一寸长约一尺的黄花梨木板子,正是太后所说的“家法”。 只是现在,无论是要受罚的,还是要罚人的,明显,心思都不在这上头。 钟离灏整理了一下思路,徐徐道来,“今日,表面上看,原是欢儿与沈皓......沈侍君赛马,闯进关押猛兽的密林深处,才引得黑熊袭击。可是......” 他细细思索,再三确定,才犹豫着说道,“皇兄有所不知,我早问过侍卫......实际上,我们遇袭的位置,其实离围场中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欢儿和沈侍君两个人的跑马声,怎么可能传的那么远,导致黑熊受惊跑出来? 而且,黑熊这类的猛兽,肯定是严加看管的重点对象。如果跑出来的是豹子这类身材矫健,又十分敏捷的动物,臣弟也不会如何怀疑。可黑熊......” 高大笨重,即便是受惊失控,动静肯定不会小。怎么可能让它无声无息跑了这么远? 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愈发温和,如三月的煦阳,六月的暖风。 九王见了,却忍不住打个寒战。 他这个哥哥,一向是心里越怒,笑得越开心畅快。 果然,钟离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负责围场的,是孙良玉的表兄。” 他甚至带着些宠溺似的叹道,“朕这个贵妃,还真是能干!” 言既至此,涉及内廷宫闱,就不是他一个王爷可以干预的了。 这个时候,九王看着皇上手里的板子,才略略有些忐忑。 先皇子息单薄,九个皇子,满打满算活下来三个,皇上行三,实际上就是长兄,还有一个七皇子,现在的七王爷钟离浦,生母早逝,从小养在周太后膝下,比钟离灏大了没几个月,是个嗜书如命的书呆子,整日里在王府读书,不喜见客。 皇上和九王一母同胞,九王又是最小的弟弟。再加上周太后怀着九王时还硬撑着陪先皇御驾亲征,不免动了胎气,这才导致九王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周太后这个做娘亲的悔恨交加,连带着钟离渊也把弟弟看成了眼珠子,从小就宠的不得了。 这会儿他心里已经认定就是孙良玉害得九王和叶品欢,又看着弟弟手臂被包成了粽子,可怜兮兮地趴着,还怎么舍得打。 偏生钟离灏还执着地很,说是母后叫罚的,总是逃不过,还不如快些打完,哄了母后开心才是正经。 一副认打认罚的乖巧模样。 可是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却出卖了他。 被黑熊爪所伤,即便是皮外伤,可是他向来文文弱弱的,哪里经受得起。 钟离渊心疼地揉了揉弟弟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低下身子与弟弟平视,柔声哄道,“三哥去和母后说,我们如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就不用打了好不好?” 钟离灏一听皇上自称三哥,就红了眼眶,皇上还未登基时,他就是叫三哥的,这会儿听着,更觉得心里有愧。 母后和皇兄这样疼他,他却如此不知自惜,怪不得母后气得要打他。 钟离渊拗不过他,偷偷给他出主意,“朕打两下狠的,你叫一声就装晕过去——那些太医进来,也只会说些失血过多要静养的话。总之,母后一心疼,就不会再打了。” 钟离灏红着脸答应了,想到一会儿太医们闻声进来,不由得小声撒娇,“不脱裤子了吧。” 钟离渊含笑点头,微微压了他的腰背,柔声答应,“不脱就不脱吧......” 说着话,冷不防就是一板子打下去。 啪! “啊!” 这一下又快又狠,猝不及防。 由不得钟离灏不叫。 果然,周太后听见小儿子惨叫,哪有不心揪的,早掀了帘子进来。 正看见钟离灏疼地眉毛眼睛都纠结在一块儿,半天才知道呻吟一声。 最后,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晕过去了。 “太医!” 几个太医鱼贯而入,纷纷挤在床边,太后抱着九王的脑袋一脸心疼,一时间,倒把皇上挤的没有了地方。 钟离渊摸了摸鼻子,看弟弟装的挺好,太医们也没有拆穿的打算,索性悄悄退了出去。 偏殿里,皇后还没走,看见他出来忙着行了一个福礼,“孙贵妃和他弟弟还跪在......” 轰隆! 晴空一声雷响! 钟离渊一下变了脸色,“欢儿......” 周静姝连忙道,“皇上放心,冯德才一直守着叶公子呢。” 雷声过后就是大雨! 钟离渊如何能放心! 撂下一句“皇后看着办吧”,便不管不顾地冲进雨中。 是他想得不周到,怎么能让欢儿一个人回去! ———————————— 算不算伪拍 |
雷霆乘万钧,雨无怜花意。飞鸟游鱼归,窗棂雕雁静。 雷雨交加中,透过一扇云纱小窗,隐约能看见一位身穿玉白中衣同色亵裤的小公子,正跪在铺着一层厚厚锦被的地砖上抽泣。 正是惊惧交加,不知所措的叶品欢,叶小公子是也。 因皇上吩咐“跪省”,叶品欢不敢抗旨,回到西暖阁,便自觉褪衣去簪,跪在西暖阁外间的地砖上。 冯德才一瞧,便皱了眉头。皇上点名要他送公子回来,自然不是光摆给有心人看的。 当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连一句回护的话也说不得,只得叫他贴身陪着小公子回来,其中深意,自然是叫他自己体会了。 于是,自作主张给小公子铺了棉被……希望不是他会错意才好。 “冯……冯公公……” 叶品欢瞪着红红的一双眼睛,小兔子似的,忐忑不安地望着冯德才,“这……不合规矩吧。” 冯德才自然不好说是皇上万岁爷默许的,要知道,即便是这御前,也不得不妨隔墙有耳。 只淡淡地答,“公子放心,杂家省得。” 叶品欢稍稍放了心,觉得也许皇上也没有那么生气…… 可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即便是跪在软软的被子上,小膝盖也开始酸痛起来了。又想起自己今天先打了孙贵妃的弟弟不说,还害得九王殿下受了重伤,又是后悔又是自责,又是愧疚,又是后怕。 一个算是妻弟,一个更是亲弟弟,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一开始只是猜测,结果越想就越肯定,越想就越害怕,越想就越委屈。 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突然就那么想哥哥,那么想回家。 呜呜,要是哥哥在,肯定会保护他的。 皇上……皇上生了气,真的会传杖吧…… 钟离渊冒着风雨回到烟波致爽殿,身后两队小太监抬着轿撵举着伞,追都追不上。 把冯德才都看傻了,一叠声地喊,“哎呦我的皇上!” 钟离渊头发衣服俱是湿淋淋的,眉宇间都是对叶品欢的心疼和担忧,“欢儿呢?” “哎呦我的皇上,欢公子好着呢,您赶紧换身衣裳吧!” 钟离渊虽然心系欢儿,奈何也拗不过这些忠心护主的奴才们,匆匆换了一身山青色常服,头发也是略略擦一擦,便直奔西暖阁。 一进门,便看见欢儿泪汪汪,可怜兮兮地跪在屋子里,过肩长发乌黑滑顺,没有一点儿装饰,飞瀑一般滑落在玉白色的肩上,衬得叶品欢小脸更加白皙,可怜可爱。 听见推门声,叶品欢抬头,眼里充满着惊慌失措,忐忑不安,还有一丝不明显的绝望。 钟离渊不禁心中一痛,更是悔恨将小孩儿晾了这么久,给了他充分的胡思乱想的时间。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叶品欢身前,弯腰将人抱起来,入怀便是一阵清凉,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忍着想把人儿揉在怀里狠狠疼爱的心,把人放在床头,大掌摩挲着叶品欢的手臂背脊,更觉出小孩儿身体的僵硬,这才觉得屋子里也实在太冷了些,不禁喝道,“糊涂东西!下了雨还放这么重的冰!” “奴才该死!” 冯德才从善如流,一边认罪,一边叫人把盛冰的冰盒和风轮都搬出暖阁,分毫不提明明是欢公子怕热,皇上才吩咐以后公子屋里都放双倍冰块这一茬儿。 ———————————— 知道很久没更了,先和大家说声抱歉。以后这文大概就月更了,等不了的宝宝们可以先看看别人的文。还是那句话,不会弃,就是真是顾不上了。 公子复习考试实在太忙了,莫忘子衿那边还不能停,所以只能委屈欢儿了,等放暑假了,公子再补偿大家。 么么哒大家。爱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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