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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神偷笔录[第3页]

作者:妖旖紫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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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银面的脚步一路向前,顾问尘埋头走在后面,长睫毛盖住了眼睛,使人看不出眼中的哀恸,突然银面停了脚步,顾问尘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刑室。四角都点着油灯,比起阴暗的牢房亮堂了不止一星二点。角落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光是看看那尖凳就觉得后庭一紧,继而头皮发麻。
银面负手而立,面对那一堆刑具发愁,乌戈国国王的意思是怎么狠怎么来,废掉顾问尘,让他以后不能领军打仗。但自己心里却隐隐不忍,如此一个意气风发的人儿折在这里,以后就算留他一命,苟延残喘估计他也是熬不下去的。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心软了,当初奉旨屠城时可是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绑起来。”银面沉声道,拇指与食指不断揉捏着衣摆,心里烦躁不安。
两个狱卒将顾问尘的手脚都锁在铁圈中,铁圈连着四根铁链,延至屋顶。一个狱卒掰动了铁质开关,铁链开始收紧,转眼间顾问尘就呈大字型,背朝上,吊在空中。
“先抽他四十鞭,给他醒醒脑。”银面背对着顾问尘,听着背后传来鞭子接触皮肉的声音,混杂着顾问尘压制住的闷哼声,银面有些心烦意乱。
四十鞭打完了,银面这才转过身子,见顾问尘白裳沁透了血色。挥了挥手,让狱卒们先退下。
银面走近顾问尘,见顾问尘背上的伤杂乱无章,还有些抽到了胳膊上。而顾问尘也是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鬓发。冷冷开口问:“沐国(顾问尘的国家)有多少兵力?”
“不知道。啊!”顾问尘费力的抬头,见银面手上拿着一根鞭子,这鞭子虽然比刚刚狱卒拿的鞭子小巧了点,打完也不会留下永久性的伤痕,但入骨的疼痛却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尤其是被掳后银面就封了顾问尘与传奇的穴道,想运功抵抗都没法子。
“沐国的兵权大多掌握在谁手里?”银面见顾问尘喘气有些急促,问话的语气不自觉轻了许多。
“不知道。啊!”又是一鞭子抽在顾问尘臀上,刚刚狱卒的鞭挞与现在相比真是小猫见大猫了,背上看上去恐怖,但顾问尘咬咬牙还能一声不吭的忍下来。换了银面执鞭,才两鞭子,而且还是打在臀上,就让顾问尘忍不住痛呼出声。
银面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顾问尘闭口不答,银面也不问了,每隔三秒落下一鞭子,鞭子上蕴含着内力。
顾问尘忍不住扭动着身子,怎耐手脚都被锁住了,挣脱不了。臀上传来的疼痛刺激着大脑,顾问尘忍不住断断续续的呜咽道:“哥,啊......求你了,鞭背吧。啊......我受不了了。”
若是换个人执鞭,同样力度,顾问尘再痛咬断牙也会坚持下去。但打他的人是顾长风,他念了三年的大哥,但他却不认识自己了,光是这一点就让顾问尘忍不住抽泣。
银面惘若未闻,只不过收了点力道,顾问尘的臀就算是隔着衣物都可以看出肿得不成样子,但是还没有破皮,这样最难捱。
见银面一句话都没说,顾问尘也死了心,死死咬住下唇,拼命忍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银面抽了几下,见顾问尘没有呼痛,以为顾问尘被自己抽晕过去了,他急忙停了手,拉起顾问尘的脑袋,却发现那人紧咬着嘴唇,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自己早已经湿润了。银面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被顾问尘捕捉到了。
顾问尘痴痴地笑出声,看着银面认真的说:“哥,你不忍心了。”
银面一滞,抬手又是一鞭子,听见顾问尘惨叫出声,冷声嗬道:“不许咬嘴唇!”
接着银面放下鞭子,给顾问尘解了锁,顾问尘着地后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银面鬼使神差得伸手想去扶,手伸到一半硬生生缩了回来,迈步走出去,走到一半又顿了顿身影,从怀中掏出了个药瓶,丢在顾问尘面前。低声道:“回去让你牢里那小子给你上上药。明日你若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别怪我动真格的。”
顾问尘笑弯了眼睛,好像没听到最后那句话一般,将地上的那瓶药如同珍宝般的揣进怀里。银面这才唤两个狱卒过来将顾问尘拖会牢房。
狱卒把顾问尘拖进牢里,直接扔在地上,便出了牢门。
传奇立马迎了上去拉着顾问尘的胳膊,试图把他扶起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我没事儿,放心。”顾问尘笑了笑,如果忽略他那苍白的脸色和惨不忍睹的伤口,他这句话的可信度将会大大提升。
“你丫的就逞强吧!”传奇将顾问尘拉了起来,两人挪到角落,传奇扶着顾问尘,让他自己慢慢依在墙边,干完这点事,两人都出来一身的汗。
顾问尘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传奇,苦笑道:“又要麻烦你了。”
“诶,你跟我还那么见外。”传奇此话一出,突然意识到什么,清咳了两声:“咳......那啥,你别想歪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问尘晦暗不明的应了声,便动手自己脱衣服。传奇见他身上带着伤,没法脱,就伸手替他解了腰带,帮他脱了上衣。这下子伤口完全显露在外面,看着那些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传奇拿着药瓶有些犹豫,这上药无疑是第二次上刑。“要是忍不住,你就喊出来。”
“我能抱着你吗?”顾问尘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
“你抱吧。”传奇脱口而出,自己都惊讶自己怎么会变了性子。还没等传奇收回刚刚冲动时说的话,顾问尘便环住了他的腰,脑袋搭在他肩上。
传奇僵直了身子,他呼出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尴尬,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始上药。至上完药都没见顾问尘吭声,只不过环着自己腰的手一再的加大力度。
“好了,我帮你把衣服披上吧。”传奇擦了把汗,挣开顾问尘的手。
“传奇。”顾问尘叫了他一声,耳朵慢慢红了起来,万分尴尬的说:“还有那里。”
“啊?”传奇一惊,低头看向顾问尘的裆部,然后默默抬头,仰着满是不可置信的脸,问:“你小弟弟被割了!?”
顾问尘脸色变得像生吞了只苍蝇一般难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我说的是屁股!”
传奇先是一愣,继而捶胸顿足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卧槽,你怎么那么逗。屁股就屁股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又不是没看过。。。”
传奇话音刚落,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顾问尘低头看着那呆滞住的人,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一把把他按在墙上。先是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接着又吻了下去,舌头探进了对方嘴里。。。
传奇慢慢回神,看着顾问尘的脸庞,震惊自己居然没有厌恶的推开他,也没有暴躁得往他脸上挥上一拳。一种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操,这是怎么了。。。
顾问尘慢慢离开传奇的唇,笑了。“你也弯了,是吗?”
“操!”传奇骂了声,找回了一丝理智,“别扯这些没用的。我给你上药!”
当传奇帮顾问尘上完药,两人已经趴下了,不同的是,一个是累趴下的,一个是痛趴下的。传奇从未想到顾问尘屁股居然那么敏感,轻轻碰一下就颤抖,然后死活不肯上药。其实这也不怪顾问尘敏感,实在是银面下手太重,屁股已经肿起三指多高,像发酵的馒头一样,偏偏没出血,碰一下都疼的要命。见顾问尘躲传奇哪能放过这个有是没事揍自己一顿的人,当然好好给他“上药”,以报恩德啊!
第二日,银面并没有来审问顾问尘,顾问尘向狱卒打听,又被挨了两鞭子才知道沐国军队发了狠劲在攻打乌戈国,国主派银面去主掌大局了。
一连十几天都没人来问候他俩,他们也乐得自在。顾问尘的愈合能力真不是盖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但他依旧装病,好让与传奇亲近,免得戳破窗户纸后尴尬。传奇也明白,但每次都配合着顾问尘演这出戏。
又是一个早上,鸡还没叫三声,狱卒就来送饭了,这次的饭比以往的都丰盛,以前都是两个窝窝头再加上几根半生不熟的青菜。而今天却有两个鸡腿,一碟红烧肉。顾问尘不是傻子,这怕是最后一餐了。。。
果然,那狱卒道:“吃吧,国主已经下令了,明天就要把你的首级悬挂在东门之上,今天这算是给你践行的一餐了。”
顾问尘缄默不语,少顷,他像是松了口气,“他不会有事吧?”顾问尘看向还在熟睡的传奇。
“他能有什么事,将军对外称把他带回了关起来是因为你与他交手时,此人帮了倒忙,险些让他命丧黄泉。把他关起来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至于为什么会跟你待在一起,我就不清楚了。”狱卒估计是看在顾问尘快死的份上,也不忌口了,什么话都往外倒。
顾问尘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个笑容,不再言语。这一笑看得狱卒发愣,顾问尘本来就长得妖孽,平时不笑看上去有些冷酷,而笑起来却是犹如春风拂过水面,使人沉迷其中。
狱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缓过神。骂了句:“神经病,要死了还能笑得出来。”
【下章有肉......写了这么多还是没写到肉,心累。(# ?Д?)】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传奇将脑袋搁在木制牢门的夹缝处,大声喊道,由于刚刚玩的太过火,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吵什么,吵什么?”狱卒骂骂咧咧的走过来,见传奇发髻乱的不成样子,半边袖子也被扯断了。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不知道刚刚眼前之人确实历经了一场肉体上的交合之战。
“大哥啊,帮我换个牢房吧!我这牢里的那人疯了,他要杀我!”传奇指着蜷缩在角落的顾问尘。此时顾问尘也是披头散发,看起来确实像个疯子。
“这可不行,这事我做不了主。”狱卒摇了摇头,看着顾问尘直叹气,好好个美人儿居然疯了。
传奇突然拽住狱卒的腰绳,直接给跪下了:“大哥啊,你现在去向上面求求情,救救我吧。”眼中竟然滚出几滴眼泪来。
狱卒一时也没法子,他将传奇拉了起来:“行吧行吧,毕竟庞少将托我要照顾你,我去给你说说去。”
传奇顺势被他拉起来,连声道谢。待狱卒走远后,传奇一改刚刚的模样,拿着一串钥匙在顾问尘面前晃悠:“看小爷我厉害吧。”
顾问尘皱着眉头,帮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然后慢慢站起来,看着传奇极为认真的说:“以后,换我跪。”
传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种情况不是谁跪的问题,你跪了能拿到钥匙吗?”
“我会打晕他。”
“......”你大爷的,你不早说?
最后,传奇还是收下了这蹩脚的情话,乐呵呵的打开牢门。
两人猫着腰,轻手轻脚的离开牢房。没走两步,就看见有士兵在巡逻。两人反应灵敏,闪身躲在了拐角处。
看着来来回回巡视的士兵不下十人,要想出去不被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动静闹大了不但没法出去,折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顾问尘咬了咬牙,轻声对传奇说:“我功夫比你好,待会我冲出去,引开他们,你就趁乱溜,你轻功好,应该能逃出去。”
传奇自是不答应,“你溜,他们由我去引。我轻功好,逃生的机率高。”
两人相执不下之际,外面来了一队人马,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与巡逻的士兵打了起来。领头的竟是路桦觞,这下子两人也不藏了,立马冲出去帮忙。
有顾问尘在,那十几个士兵自是不敌,节节败退。顾问尘他们也不恋战,尝到甜头立马逃了,毕竟这里是敌人的地盘。
“卧槽,兄弟你牛啊!居然能找到我们。”传奇边跑边对路桦觞竖起了大拇指。
“不敢当,多亏李家二少,我才知道你们在这。”路桦觞笑道。
“李溪铭?是他!”传奇感动道:“我以后再也不偷他们李家人的钱袋了。”
路桦觞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跟传奇深究。
几人既然能混进来,自然也能混出去。因为有城防图的缘故,他们没耗一兵一卒便逃出了乌戈国。
传奇与顾问尘皆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当顾问尘狼狈的回到军营时 , 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 京都居然派了个监军来。这是他领军三年来从未有过的事,即使在最初他刚挑起这个担子时,皇帝都没有派所谓的监军来监测他的忠心。
顾问尘除了微微愣神,反应过来后竟然把监军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了。这反应让路桦觞有些惊讶,以自己对顾问尘的了解,他绝不是畏权之人,更不会怕这所谓的监军在皇帝面前给他穿小鞋。
传奇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军营里多了一个人,日子照样过。而自己真的要重视的是自己与顾问尘自己的感情,传奇是男人,明白要为自己的冲动负责。想到这,传奇忍不住挠头,怎么负责?难不成八抬大轿把人娶回家?别说自己没脸搞那么隆重了,人家也肯定不会乐意的。
传奇又为情所困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顾问尘一直在盘算如何打下一场战,军营里的内奸已经被除了,而传奇的卧底也当不了了,现在双方无论从兵力还是战斗力来看,都是势均力敌的。若想制胜,只能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制定完善的计划才是取胜的关键。
“报告将军,监军说他御赐的扳指。”听着小兵在帐篷外传来的话,顾问尘无奈的揉了揉脑门,心道,这重要关头上,没有一个省心的。
顾问尘徒步走出营帐,看看天色已经是日薄西山。也不多说,直奔监军的营帐。
这位监军姓王,一身的肥肉,此刻他握着鞭子,在抽守卫,两个士兵已经被他抽的蜷缩在一旁,没人敢拦,他们都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监军从字面上来看,将军也得给他三分薄面,他们这些做士兵的无缘无故挨了打,也只能自认倒霉。只不过每个人眼中都迸出火花,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进军营,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挨打的。
王监军或许觉得打的那两个士兵蜷缩在角落里还不够解气,伸手还要再打。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腕子。“我的士兵不是给你泄愤的工具,他们都是我兄弟。”
冷冰冰的话听不出一丝情感,却让在场的士兵为之动容。王监军看清了来人也收了手,他摔下鞭子:“顾将军你来得正好,你不是自诩军营干净。如今本监军的玉扳指就是在你这所谓的干净地方消失的。那可是皇上御赐的,如今在这丢了就算你官再大也够你喝一壶的。”
几乎是一瞬间,顾问尘握紧了拳头,想要往眼前之人的脸上挥上一拳。如果是三年前,他会这么做,而现在他早已过了任性的年龄。他表情依旧淡然,“那王监军要如何处理呢?”
“查,挨个搜。”王监军瞪着顾问尘,厉声道。
“行啊,若是查不到,希望王监军能给本将军一个交代。”顾问尘说的风轻云淡,他根本不信自己军营里会有人去偷扳指。犹记得,他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其中的险恶让他不由生出,军营这些血溅沙场的人才最为干净的想法。
顾问尘将士兵分成两批,去搜对方的帐篷。还下了军令,不能念及情分,要不然军法处置。不出半个时辰,已经搜完了,并没发现扳指的踪影。
“不对吧,似乎将军您的营帐还没搜啊!”王监军阴恻恻的笑着。
顾问尘莞尔,对王监军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跟着他走进自己的营帐。
当王监军把扳指从席子底下拿出来的时候顾问尘的笑已经滞在嘴边了,他的营帐,除了他也只有传奇能畅通无阻了,而且这几天因为两人刚确定感情,传奇也是在顾问尘的营帐睡的。只是简单的睡而已。这扳指不是自己拿的,那么答案呼之欲出了。
“顾将军倒是给本监军一个交代啊。”王监军似笑非笑道。一旁的士兵开始窃窃私语,都是在议论传奇。
“三日之后,在下定给监军一个答复。”顾问尘表明上依旧风轻云淡,实则怒火中烧了。但他还是想争取点时间,为传奇谋得一条生路,毕竟盗御赐的东西是死罪。
王监军哼了声,转身走回自己的营帐。
“袁岳,你可知传奇现在在哪?”顾问尘冷声问道。
被点到名字的袁岳僵直了身子,暗道了声兄弟,对不住了。便告诉顾问尘,传奇一大早就去林子里打猎了。
闻言顾问尘火气又大了几分,这人不管是要上天了是吧,无组织无纪律,偷了自己的美玉可以不计较,但偷到王监军头上是嫌脑袋挂在脖子上太痒了?
顾问尘刚取了佩剑,走出营帐,便见传奇拎着两只兔子朝自己挥挥手,笑的还蛮开心的。
顾问尘总算是淡定不了了,他跨步走到传奇面前,拎起传奇的后领子使轻功向林子飞去。
“顾问尘你丫的抽什么风?放开老子。”传奇被拎着极不舒服,他趁机往顾问尘的腰间拧了一把。
顾问尘伸出另一只手在他后背上点了两下,传奇只觉得浑身无力,只能任凭顾问尘把他带到一个大树桩前扔下。
传奇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当下他便骂了出来:“干你爷爷的,顾问尘你要摔死老子啊。”
“你真是好本事啊,在我军营里也敢偷了?”顾问尘冷笑道。
“什么?卧槽,你说清楚,我他妈什么时候偷了!?”传奇爬起来站在顾问尘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眸子清澈见底。
“呵!偷点小的也就算了,你居然去偷御赐的东西。嫌脑袋太重,迫不及待想拿掉?”顾问尘对于传奇的死不承认已经司空见惯了,这次顾着传奇的面子,才把人带到这里来,也没指望传奇一开始能认。
顾问尘这话说的有点重,传奇听了立马火了:“顾问尘你他妈是有病吧!老子都说了没偷你还想怎么样?是,之前我是想在军营里练练手,但那只是想想,我告诉你我没偷!”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让我怎么信你?”顾问尘低头冷冷地看着传奇,眼中尽是失望。
“什么证据?拿来给我看看啊,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凭什么莫名其妙给我安上个罪名啊!”传奇看着顾问尘的眼睛,两人一直对视着好久没再说话。最后传奇低下头轻轻呢喃道:“你居然不信我。”
顾问尘舒了口气,把军营中发生的事跟传奇复述了一遍。最后冷声道:“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
“这次真不是我。”传奇咬了咬唇,抬头看着顾问尘,认真的说。
“我记得你进军营前我有说过吧。”顾问尘慢慢逼近传奇,然后拎起对方的领子,“如果在军营里偷,你这屁股就别想要了。”
传奇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想提起内力,使轻功逃跑。不料顾问尘早就封了他的内力,既然不能飞,那只能跑了!传奇想着,一脚踹在了顾问尘大腿上,差一点就踢中了人小弟弟。
顾问尘吃痛,不由放开了手。传奇趁机跑了几步,怎奈顾问尘立马追上他,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倒在地。
顾问尘拔出剑扔在一旁,抽出腰间铁制的剑鞘,对着挣扎着爬起来的传奇就是一下。一瞬间,传奇惨叫了一声只觉得下半身发麻,无法动弹了。过了一会儿才恢复知觉,臀部炸开了般的疼痛让他直不起腰。
顾问尘仅打了一下便停了手,虽然放出狠话说打烂他的屁股,但自己清楚剑鞘的威力太大,自己终究是不忍心的。
顾问尘拿着剑鞘对着地上趴着的传奇,厉声道:“现在自己爬起来去树桩那。”
看到剑鞘传奇明显瑟缩了下,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自己身后一抽一抽的疼,但没伤及骨头,要是再来一下,不知道自己这两条腿还能不能保住。他慢慢爬起来,蹒跚地走到树桩前。
“把裤子褪了,趴下。”顾问尘依旧火大,但决定教训完他后,便去承认是自己拿了那扳指,毕竟自己有军功在身,怎么着也不会掉脑袋。
让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在趴下任打任罚传奇哪肯照办,顾问尘早料到传奇不会听话,他三步作两步走到传奇身旁,一手按着传奇的后背直接把他按趴下了。另一只手一把把传奇的裤子连同亵裤一同扯下。
由于被按在树桩上,小腹抵着树桩边缘使得他臀部高高翘起。臀上还有一道肿起发紫的血痕,是刚刚剑鞘的杰作。顾问尘见传奇还在挣扎,什么也不说抽出自己的腰带,往里灌注了内力,三下为一组抽在传奇臀上。
“啊......顾问尘,你今天打了小爷,你会后悔的。”传奇疼的扬起头,双手死死扣住树桩的边沿,不忘放出狠话。
回答他的又是三下,顾问尘没有放水,但还是绕过那道被剑鞘打的伤痕。
另一头,袁岳上前捡起了传奇落在地上的两只死兔子,见路桦觞拿着一瓶药朝着顾问尘营帐走来,心中顿生一计。
“军医啊,你救救传奇吧。”袁岳将顾问尘提着传奇去林子里算账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希望路桦觞能去救传奇,毕竟当时将军当众打传奇的事他还记忆犹新,这次若真是传奇盗了扳指,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以将军的脾气把传奇打残了都是小意思。
路桦觞把药递给袁岳,立马向林子里跑去,他并非武夫,学的功夫也只够自保,脚点地就能飞的轻功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传奇已经被打的不会叫唤了,这是有史以来被打的最狠的一次,一条小小的腰带灌入内力后也能给顾问尘使出杀威棒的力度。屁股那么小一块地早就被照顾了个遍。
刚开始传奇还能嚎叫着数树桩的年轮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脑袋里就只剩一个疼字了。
顾问尘一句话都没说,显然是这次被传奇的作为气的不轻,见传奇臀部已经肿起两指多高,不少地方已经充血破皮,没有下手的地儿了,只好往大腿根部打去。
“嗷。”传奇惨叫了一声,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
“卧槽,顾问尘你想把他打死啊!”路桦觞一只手撑在树上, 喘着粗气冲顾问尘吼道。
顾问尘滞了滞,看了眼传奇臀腿上惨不忍睹的伤,叹了口气。他放下腰带,也不再按住传奇。
传奇失了支持力,从树桩上滚了下来,顾问尘这才发现,人竟然被自己打晕了。不由得慌起来,连忙把传奇抱起来。
路桦觞也顾不上自己气短了,立马上前给传奇把脉。少顷,他松了口气道:“他没事。”但在瞧了眼传奇臀上的伤后忍不住一拳砸在顾问尘脸上,“你大爷的,这是要活生生把人打死啊?人怎么你了?就算偷了东西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再说那扳指不是找到了吗,你还想怎样?”
顾问尘被打偏了脸,他舔了舔嘴角,苦笑了声:“那是御赐的,若是捅到上面去弄不好会掉脑袋,而姓王的巴不得把事情闹大。”
这下子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路桦觞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传奇喃喃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问尘拍了拍路桦觞的肩,勾了勾嘴角:“没事,到时候我就承认是我拿的。我有军功在身,而且我顾家几代为帝王打下这半壁江山,看在这份上,皇上也不会要我脑袋。”
“万一他要是把你革职了呢?你还怎么为你老子报仇?”路桦觞反问道。
“越王勾践还能卧薪尝胆呢,到时候我就潜伏在乌戈国,指不定我就把位上那人给宰了呢!”顾问尘干笑了两声。见路桦觞不说话,他便将目光转向传奇,“到时候别告诉他说我帮他认下了啊,这家伙拗的很,如果刚刚认个错,我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把他打成这样啊,可他死不承认,一口咬定不是他偷的,诶......”
“指不定真不是他偷的呢!”路桦觞抬头看向顾问尘。
“我营帐除了他,连你都不能随便进出,不是他,还会有谁呢?行了,不说了。咱们回去吧,你把他带你那去,这事我来处理。”顾问尘抱起传奇,与路桦觞慢慢的走回军营。
皇宫,御书房内。
沐煊(皇帝)手中紧捏着一团纸,神色晦暗不明。当军营中的暗卫告诉自己看见顾问尘与传奇在军妓的帐篷里交欢时,他还抱有一点点期许,希望顾问尘对传奇只是一时兴起。而现在王监军来信说顾问尘居然要替传奇顶罪,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起传奇这个人了。
扳指是他让军中的暗卫偷偷放进顾问尘的营帐里的,现在军营里有三分之一的人是自己的人,他们虽听从顾问尘的话,但主权还是在自己这个皇帝手中,这就是起初为什么顾问尘担任将军领着顾家军南征北战他不派人监视的原因。那时候军营中听从他的有二分之一,如今顾问尘的势力倒是越做越大了。功高盖主是每个君王都怕的事情,他也不例外,尽管那人是自己喜欢的人......若是他的心不能完全属于自己。。。想着沐煊眼中尽是狠厉之色。
军营,
王监军手持黄帛,笑道:“陛下密旨,顾将军偷盗实属沐国之耻也,身为朝廷命官而不能自律,念其抗敌有功,罚之脊杖一百,扣其半年俸禄,钦赐!顾将军接旨吧。”
顾问尘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接过那密旨,心里松了口气。“罪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在他身后的一干士兵也叩谢过,唯独少了路桦觞与传奇。
“还等什么呢,行刑啊!”王监军捋了捋胡子,喊道。
当下竟无一人动手,顾问尘深吸了一口气,道:“兄弟们,动手吧。”离顾问尘近的两个士兵这才犹豫着按着顾问尘的肩,将他压至早就摆好了的刑凳上。
“不许放水,违者军法处置。”顾问尘冷声道,以王监军的想法,定是想让自己吃苦头,若执刑之人放水,怕是连累了人家。
“啪。”这突然的一军棍打在背上,让还没准备好的顾问尘忍不住叫唤了一声,只觉得气血上涌。
“啪。”又是一军棍砸在背上,顾问尘死死扣住凳腿这才勉强忍住没发出惨叫声。
听着帐篷外传来军棍砸在身上的声音,趴在席子上的传奇撇了撇嘴,将脑袋埋在臂弯里,装作听不见。
“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啊,他这可是为你顶罪诶。”路桦觞坐在传奇身旁,见状调侃道。
“那是他活该,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他去顶什么罪啊!自讨苦吃!”传奇闷声道。
“小奇啊,扳指真的不是你拿的?”路桦觞拿开了传奇的手,看着他问。
“你大爷的,都这时候了,老子有必要说谎吗?”传奇拿胳膊肘撑着身子,扭头瞪着路桦觞。
路桦觞微微愣了愣,“这么说阿尘这场打白挨了喽。”
“人家乐意挨揍。”传奇哼了声,虽然嘴上一直在埋汰顾问尘,但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如果这次这扳指真是他拿的,顾问尘虽然揍了他但为他顶了罪,他应该会感动不已。但这次明明不是他偷的,他居然不信自己,说实在的,这让刚承认感情的他有些心灰意冷。
“啪。”又是一棍子,背上本来就没多少肉,这跟直接砸骨头上没啥区别。顾问尘眼前一阵阵发黑,额头上豆大般的汗珠顺着鬓发流下来,笔尖上的汗也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咬着下唇,混沌的惨叫声都被他一股脑地咽回了喉咙底。只隐隐约约听得行刑的士兵报了个八十七。
全场的士兵都静默了,有些士兵神情恍惚,有些士兵不忍的别过头,还有些士兵欲言又止。能一声不吭扛下八十七记军棍的都是铁打的汉子。
王监军也收了笑容,今天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小将军的让他这老狐狸也有了一丝动容。
一百记军棍挨完,顾问尘眼前一黑,压制不住喉咙头的腥味,一口血喷在了刑凳上,失去了气力从刑凳上滚了下来。
入夜,帐篷外篝火丛生,传奇侧着脑袋,趴在席子上发呆。
“听说将军伤了肺腑,路军医正为他施针呢。”
“那可不,下午将军挨完军棍当场就吐血了。”
“诶,真是兄弟情深啊,想不到将军为他弟弟竟会去顶了这盗窃之罪。”
“别说了,将军下令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
......
帐篷外的士兵每聊一句,传奇的眉头便会皱上一分,苦涩却蔓延在心头伴随着心疼挥之不去。
帐篷突然被撩开, 传奇见路桦觞指挥着几个士兵将顾问尘搬到他营帐,不由就惊讶道:“卧槽,你把他搬这来干嘛?”
“我为照顾你们两个伤残人士两头跑,把他搬过来就省事多了。”路桦觞解释着,心中却想着该怎么撮合这对别扭的夫夫。距顾问尘打伤传奇已经有三四天,顾问尘有试着示过好,怎奈热脸贴人冷屁股上了。
现在顾问尘昏迷着,传奇也不好再摆脸色。往里挪了挪,给顾问尘腾了个位子出来。
“得了,你们歇着,我还得为这家伙搞味药材去。”路桦觞安置好了顾问尘,立马找借口离了帐篷,给两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一时间,营帐里又安静下来,并排卧着的两人,一人醒着,一人睡着,一人真醒,一人假寐。
传奇忍不住偷偷伸手摸了摸顾问尘的脸,喃喃自语:“就算我是神偷我骗了所有人,但我不会骗你啊。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顾问尘呼吸顿了顿,心跳的厉害,强忍着想睁开眼皮的冲动。
“真的,扳指不是我拿的,我喜欢玉,但有你那块美玉,我眼里早已容不下其他了。”传奇将脑袋搁在顾问尘肩膀上。闷声道。
“我可以把你刚刚说的当作情话吗?”顾问尘早就忍不住睁开眼睛,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靠着自己肩膀的脑袋。
“......”传奇默默把脑袋收回来,埋进自己臂弯里。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操,丢脸丢大发了。
顾问尘却以为传奇还在气自己下手太狠,急了,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忙道:“别生气了,我不该打你打那么重,是我不对。”
传奇闻言抬起头看向顾问尘,极为讽刺的笑了笑:“原来你还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沟壑是什么啊。”
顾问尘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他何尝不明白传奇想要的是信任呢,其实那人打了人以后,他仔细想了想,传奇被打成那样还不松口便觉得有隐情。当他暗中调查,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皇宫里那位时,他颓然放弃不再查下去了,凭他的智谋也猜到了三分。既然是皇帝要给他一个教训,他只能受着。他不能与人明说,怕隔墙有耳。他也不敢轻易作答,信任这东西不是能说有就有的,对被称为铁血将军的他来说,更是薄如蝉翼。
“行了,你不用说了。”传奇摆了摆手,轻笑道,“我不该奢求有人会对一个小偷说出信任二字的。即使那人说喜欢这个小偷。”
顾问尘僵直了身子,想是想通了一般。他一把搂过传奇,吻了吻他的青丝,“对不起,我爱你,所以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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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桦觞走出军营,顾问尘这次挨了一百脊杖,伤了肺腑,若不及时医治,会导致以后无法剧烈运动。他虽已经施针控制住了,也能研制出根治的药物,但还缺一味药引。那便是嫡亲兄弟的血。路桦觞行医一直是剑走偏锋,习惯用偏方达到高效率。幸而听顾问尘对他说起银面是顾家长子顾顾长风,这件事知情的就他们仨,两人身上都有伤,在老虎头上拔毛这事自然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看着远处灯火阑珊的高城深池,路桦觞犯难了,他不会轻功,怎么能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得混进去呢?他一手拿着火折子,另一手从怀里掏出从顾问尘那备份来的城防图,一寸一寸看,还真被他找出一条路来。
乌戈国通向外有条护城河,路桦觞打算从那里入手,比起顾问尘那个旱鸭子,自己算的上是游泳健将了,在五六月下水也不会冻出毛病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路桦觞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那条护城河,但听着湍急的流水声,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要是游没游多远,自己这小身板被河水冲走了他向谁哭诉去。。。
“妈的,路桦觞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打仗的时候没见你喊句怕的,现在还怕玩水不成?”路桦觞骂了句,深吸了口气,跳进了河中。
桥头,一白衣男子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双瞳却没有一丝焦距,手中握着个银色面具,力气之大像要把面具捏碎一般。喃喃自语道:“摘下面具,我还是我吗。。。”
“卧槽,唔......咳咳,妈的,这里怎么没地上岸......咳咳咳,呛死老子了唔......”路桦觞扑腾着,喝下了好几口水。月光柔和的洒在河面上,朦胧之中可以看出河面与岸上的高度差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
白衣男子被打扰了思绪,目光慢慢凌厉起来,看向河面。只见河里有个人头埋进水里又浮出水面,反复几次,好像在戏水一般。其实......
路桦觞双手拼命拍打着水面,一只腿蹬着水,另一只腿撑的笔直,由于在水里泡的太久,他腿抽筋了。
看了一会儿,白衣男子也反应过来不是玩水,是溺水。来不及深思,身体快脑袋一步,立马使轻功脚下踏着水花,拉起路桦觞的一只胳膊把人拖上岸去。
“咳咳咳......谢谢你啊。”路桦觞猛烈的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心下还在诧异着自己同情心泛滥会去救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叫啥名啊,我叫路桦觞,今天要不是你救我,我估计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你放心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唯一的长处就是知恩图报。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路桦觞理了理由于湿了贴在脸上的鬓发,抬头看着白衣男子。
听他说了名字,银面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敌营中的一员,语气不由冷了起来:“你就是那狗头军医?”
(T_T)我不过是打了场球赛,吃了顿夜宵
你们好快,
我只是想偷个懒结果自己挖了个坑,还一头栽下去了。
“......”路桦觞听到狗头军医这个词瞬间炸了,“老子那是神医!能把死人医活的神医!!”
银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由于是自己是站着,而路桦觞瘫坐在地上。银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路桦觞:“你这人倒是有趣,不过你既然是沐国的神医又怎会深更半夜从护城河逆流游上来呢?”
“自然是有非常要紧的事,要不然我抽风了才大半夜不睡觉来河里玩水。”路桦觞不想让敌国之人知道自己的来因,准备扯点什么,一阵风吹过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银面见路桦觞颤了颤身子,难得好心的说::“你现在身上湿透了,干什么也不方便,不如先找个地方生个火将衣服烘干吧。”
“哦哦,谢谢你啊,没想到你这么好,不但救了我,还要生活帮我烘衣服。我收回再心里吐槽你的话。”路桦觞扶着桥栏杆慢慢站了起来,感激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要帮你生火烘衣服了......银面嘴角抽了抽,却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吐槽我什么了?”
“额.....没啥,我在心里夸你英俊潇洒,只不过就是性格冷清了点,跟我一个兄弟一样。”路桦觞打着哈哈,见银面转身走远了,立马跟了上去。
围坐在篝火堆前,路桦觞搓了搓手,很狗腿的拍起了银面的马屁:“大哥你太厉害了,以前只听别人说过钻木取火,今天有幸亲眼见到了。我太崇拜你了!”
“......”银面决定无视眼前这个一直叨叨叨的人,银面嫌走路太慢,便提着路桦觞的后领使轻功来到这林子里。结果那人夸了自己一路都不见重复的,实在听得自己心烦。
路桦觞也不想自己跟个傻逼一样夸别人还不招人待见,实在是他做了件蠢事。当初跳河前他把城防图揣怀里,跳了水之后湿的完全看不清路。而他自己又是个路痴,这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指望银面给他带路,所以才搁下老脸夸了人家一路。
“你把湿衣服脱下来烘一烘吧,更容易干。”银面见路桦觞絮絮叨叨了这么久也不脱衣服,便开口提醒。
“啊?哦。”路桦觞将外衣如数脱下,只留下亵衣亵裤。
银面撇过脸,脱下自己的外袍递过去让路桦觞穿上。瞄了眼自己立起来的小弟弟,不由自主的脸红了起来。肯定是最近想太多了,今天才会干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先是同情心泛滥救了一个不相识的人,继而知道他是敌军的狗头军医竟然没下手杀了他。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帮他生火,现在更是要命,竟然对人家起了感觉!!银面不动声色的将衣摆撩高点,看不出来自己小弟弟的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见路桦觞穿上了自己的外袍,坐在他左手边的银面这才扭过身子将视线重新放到他身上。
感觉到银面的视线,路桦觞尴尬的笑了笑:“谢谢你的衣服。”
“说说吧,这么晚了从护城河逆流游上来是为何事。”银面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火堆,虽然他现在摘下了面具,没有人知道他是乌戈国的将军,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眼前这个人网开一面,放任他在自己的领土上搞小动作。
路桦觞闻言一滞,对眼前救过自己的冷美人抱着三分感激七分怀疑的态度,说起了来因:“我来这是向一个人借点血做药引的,实不相瞒,我迷路了。接下来可能还要麻烦恩人你给我指条道。”路桦觞说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并未道出借的是谁的血,医的是谁。
银面挑了挑眉,“小兄弟要知道,在下从来不会给意图不明的人带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明说小心我刀剑无眼。”
一晃眼的时间,路桦觞的颈边就多了把剑。吓得路桦觞差点迎面扑向火堆里。多亏银面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被破相。
银面叹了口气,收起了剑。鄙视的看着路桦觞,眼中分明写着:胆子真小,真没用!
路桦觞被吓得脸色惨白,看到银面眼中的鄙视,气的发抖,就差没往怀里掏化尸水往他脸上泼了。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人有毛病吧!老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大不了老子自己找路不要你带了。再说了你他妈算老几啊!就算你救了我一命也不用拿剑吓唬我吧!”
“我救了你一命,你的命便是我的了,我吓唬你还吓唬不得了?”银面也郁闷起来,一般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该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然后尊若神明的吗?哪有这种傻逼兮兮的夸了自己一路,不肯说实话,被吓唬了一下还炸毛的。。。
“是,你救的了我,我很感激,以后你要遇到什么事了,来找我,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路桦觞要是皱下眉头就跟你姓。但我不是卖给你了,我命只有我能掌控。”路桦觞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银面愣了愣,破天荒的勾起了嘴角:“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来这。”
“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我要保密,不能去通风报信。要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恩将仇报,在你身上下点毒药。”路桦觞恶狠狠的威胁道。
“好。”银面眼里笑意愈发浓厚了。能对自己放出狠话还能让自己忌惮的人为实不多,他路桦觞算一个。
路桦觞也不在隐瞒,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不过说是来找顾长风,没说是银面。一来是因为顾长风这个名字对乌戈国子民来说也算是耳熟能详,路桦觞不怕眼前这白衣男子听不明白。二来是由于银面就是顾长风这事还不能暴露,以免乌戈国人利用这一点影响打仗。
银面听完后收起了笑意,皱起眉头冷冷开口问道:“这偏方你有几成把握?”
“啊?”路桦觞有些懵逼,实在搞不懂银面听后的反应竟然是问他偏方有几成把握。不过他还是自信的回答:“十成!老子的偏方肯定有效。”
“只要是亲兄弟的血做药引就肯定能治好是吗?”银面只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起来,这几日来自己苦苦追寻晦暗不明的事情真相就要破茧而出,他强压下心头激动,问:“几日见效?”
“至少七日,他伤的很重。”路桦觞想了想,给出了个保底时间。
“那......他还好吗?”银面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心莫名的抽痛起来。
“好!不能再好了。他小子现在指不定怎么爽着呢!心爱之人搂怀里,享受这良辰美景,小日子不要太滋润。倒是老子,苦逼的出来帮他找药引。”路桦觞捡起一旁的木棍,发泄似的扔进火堆里 。
“药引我能帮你搞到,不过你得帮我个忙。”银面见路桦觞诧异的看向自己,继续说道:“你既然自称神医,那么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的记忆哪里出差错了。”
路桦觞嘴角抽了抽:“我是神医,不是医神经病的。”虽然路桦觞嘴里嘲讽着,但手下却不含糊,立马给银面搭起了脉。
良久,路桦觞满脸错愕的放开银面的手,然后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你中了蛊毒。。。不......不可能的,要是那样你怎么还活着。。 ”说完不死心的拿起银面的手又把了次脉,终于他像是相信了这一点,颓然放下银面的手。
银面缩回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竟无半分恐慌。他淡淡开口:“是不是这蛊毒改动了我的记忆?”
银面起初见顾问尘称自己是他失散三年的哥哥顾长风时,只觉得这是顾问尘的诡计,他乌戈纳兰八岁熟读兵法,十岁参军,战功赫赫。十三岁因巧用计谋破邻国城池得国王兀突骨赏识,收他为义子。一直到现在成了银面将军。这二十三年的记忆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不可能是顾长风!但那份从心底滋生蔓延出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他亲自执鞭,抽在顾问尘身上更像是抽在自己心头,会害怕他受不住晕过去,这些都是本能反应。他这几日冥思苦想,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试问有哪一个人能把从小到大所有事都记得很清楚,甚至很多细节都能描绘出来,他自知自己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这份记忆就像是有人强制刻画在他脑子里一样。
路桦觞见银面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而自己却惊慌失措,暗骂道,真他娘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下他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十有八成是这个原因了,我可提醒你,这东西在你体内待着你随时都可能挂掉。我刚刚在把脉的时候发现这蛊至少在你体内待了有小三年了,按理说这么凶猛的东西钻进一个人体内,那个人最多能活三天,而你却活了三年,命真硬。”
“有法子解了这蛊吗?”银面听到三年这个词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仿佛中招的不是他一样。
“不好说。”路桦觞面露异色,“你中蛊时间太长,我也拿不准能不能解。按现在的情况,你活不过三十。”他路桦觞医不了的病还真是少之又少,眼下这例棘手的很,他也没多大把握。
银面点了点头,也没开口请路桦觞替他解蛊,只是让路桦觞守着火堆歇上一晚。明日他便把顾长风的血液给他取来,然后送他回沐军军营。
路桦觞闻言笑弯了眼,点头哈腰的对银面又是一番歌颂。直到银面离开了才一脸凝重的望着火堆,银面什么来历他不知道,万一明天他带来的不是顾长风的血液而是一队弓箭手,那么自己插翅也难飞了,所以得事先做好预防措施。
(下一章有拍,咳,轻拍。)
次日,林子里雾霭弥漫,一红衣男子安逸的侧卧在草堆上,身旁熄灭的柴火堆冒着缕缕青烟。
不远处衣衫褴褛的男子双目充溢着怒火。只见银光一闪,一把精致的飞刀笔直插入侧卧男子眼前的土里。
路桦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把飞刀就插在离鼻尖不过分毫的土里,吓得他立马往后滚了两圈,破口大骂:“妈的,谁在暗算小爷。”
银面上前两步,一把拽住路桦觞的衣领,另一只手捏起拳头就要砸在路桦觞脸上。
他一大早避开兀突骨安插在军营中的眼线,来到这跟眼前此人碰头。刚要靠近这,没想到脚钩断了一根极细的丝线,紧接着不远处的树上就掉下来个马蜂窝......许是路桦觞撒了什么药粉在附近,那些马蜂紧咬着他不放,搞得他只能一头扎进附近的小河里才避过一劫。谁知道那河竟是个泥潭,亏的他功夫不赖,喝了好几口泥水才爬上岸。但由于昨晚放血太多,脑子都有点发昏了,他趴在岸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时灌木丛中的两条手臂粗细的毒蛇伺机而动。。。待他好不容易解决掉那两条蛇后,发现两条蛇的三寸处都插了一根银针。他算是明白能过上这惊心动魄的一个早上拜谁所赐。若不是他功夫好,指不定就栽这了。
“啊啊啊。。。不是不是,大哥,别打脸啊。我这不是担心你买了我带队兵马过来嘛!”路桦觞双手挡在面前,哇哇大叫起来。
银面的手生生的顿在路桦觞面前,路桦觞闭上眼吐了口气,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得救了。。。
不料片刻就被翻了个身按在地上。接着臀上便是炸开了般的疼痛。
“嗷嗷嗷......疼疼疼,大哥,我错了,别打了。”路桦觞语无伦次的喊起来,下意识伸手挡住屁股。
银面倒真是停了手,他放开路桦觞。就见路桦觞立马往旁边滚了两大圈,捂着屁股站了起来,目光不善得盯着自己手里的柴火棍,颇有几分懊恼昨日没把它烧了。见此状银面突然心情大好起来,他拿着棍子又比划了两下,吓得路桦觞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扔掉棍子,站了起来,捡起路桦觞叠好放在一旁的外袍披上,倒是暂时可以遮一遮自己的窘态。继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递给路桦觞。
路桦觞见他手里凶器没了,这才讪讪地接过瓶子。
“这里面便是顾长风的血液,七日后顾问尘若能康复,便吹响这个哨子。到时候你会发现附近有只鹦鹉,你有什么可以跟它说。”说完又递过去一个桃核做的小口哨。
路桦觞接过,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怎么拿到顾长风的血的?我该怎么确定这瓶就是顾长风的血液?”
银面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上前卡住路桦觞,使轻功把他带出了乌戈国。
“大哥啊,下次要飞的时候提前吱一声。”路桦觞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说。
“我知道顾长风就是银面将军,所以这药引子你放心用,至于如何拿到的你就不用多问了。”银面说完就走了,留下路桦觞捏着瓶子目瞪口呆的滞留在原地。
难不成顾长风就是银面在乌戈国已经不是秘密?路桦觞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子,好在他不会庸人自扰,既然拿到药引,那么首要的任务便是给顾问尘治病了。
“你昨晚去哪了?”路桦觞前脚刚踏进营帐,便听到顾问尘冷清的声音。
“没去哪。”路桦觞挑了挑眉,端着药走进营帐,见顾问尘趴在席子上,而传奇却不见踪影。“传奇呢?”
“他说帐篷里太闷,我便让袁岳搀着他出去透气了。”顾问尘勾了勾嘴角,他和传奇昨晚聊了一晚上,矛盾也解开了。
“看来昨晚春宵过的不错嘛。”路桦觞坐在席子边上笑眯眯的说,“来,把药喝了。”
见路桦觞把药递到自己嘴边,顾问尘下意识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萦绕不散。顾问尘脸色微变:“你是不是去找药引了?”
“你管我去哪了,赶紧的,别墨迹!把药喝了。”路桦觞皱了皱眉,囔道。
顾问尘推开药碗,瞪着眼睛:“谁让你去那的。”
“你大爷的!老子好不容易搞来的东西,我跟你说趁我没发火赶紧喝了。”见碗里的药洒了不少,路桦觞也来了火气,自己为了给他搞个药差点做了水鬼,谁知这家伙还跟他闹脾气不喝药。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顾问尘打破了僵局扭过头不去看他。
“......”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晓是路桦觞这种好脾气的人也火大起来。他将碗搁置在一旁,往顾问尘身后狠狠扇了两巴掌。“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乖乖喝了,二、我打到你喝为止。”
顾问尘僵直了身子,他没想到路桦觞会动手打他,印象中这个虚大他两岁的人带着市侩小人的性子,吊儿郎当的跟他扯皮,只要他一黑脸,这人立刻点头哈腰。
路桦觞见顾问尘不说话,又扇了几巴掌,由于顾问尘后背有伤,身体不利索,躲也躲不开,只能趴着任人揍。
不过顾问尘也没想躲,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默数着身后落下巴掌的数目。大概打了二十来下,路桦觞停了手。
“诶,怕了你了。算我求你了,大爷你就喝两口吧!要不然落下了病根,不能剧烈运动,你这身功夫也算是废了。”路桦觞叹了口气,他朋友不多,值得掏心掏肺的也就躺着的怎么一个。
顾问尘抬起头,伸手拿过药碗一股脑的往嘴里倒下去。满嘴的苦涩,心里却涌出一股甘泉。
路桦觞接过碗,见顾问尘红了眼眶,急了:“卧槽,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别掉眼泪啊。”
“桦,谢谢你。”顾问尘低声说。
“我去,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要是躺这的是我,你也会毫不犹豫去给我给我找药引吧。你还别扭啥?”路桦觞笑道。
顾问尘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路桦觞帐子里传出一阵惊呼声。
“军医你太厉害了,打了将军竟然还能活着坐在这里喝酒。”袁岳惊叹道,对路桦觞竖起大拇指。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路桦觞往嘴里倒了口酒,看向传奇:“我跟你说,以后他要是揍你,你就揍回去,那家伙揍一顿就老实了。”
传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我打不过他怎么办?”
“今晚就是个机会,那家伙不是误会你揍了你一顿嘛。趁他现在挨了军棍动不了,提起鞋拔子抽回来!”路桦觞一掌拍在桌案上,出着馊主意。
“好!”路桦觞的一番豪情壮志打动了传奇,半壶酒下肚的他决定‘抽回来’!
鞋拔子大概是这么个东西,穿鞋子用的,古代有点地位的人穿大多是高筒鞋。穿鞋子比较麻烦,穿鞋子前把这个东西抵在鞋后跟,方便穿鞋。


七月的夜空如泼了墨汁一般黑的透彻,一弯皎洁的明月斜挂于空中,零零散散的月光撒在地上。不远处草丛里蛐蛐儿正哼着歌谣,万物静好。
月下,三人以诡异的姿势避开四面守夜的士兵,逼近主帐。
为了不让顾问尘察觉,路桦觞直接用两根银针放到了两个守卫,才抬手打了个跟上的手势。
传奇搭着袁岳的肩,尽量减小迈步的幅度,本来这事他最在行,怎奈臀上的伤还没好透,只好由路桦觞打头阵。
到了顾问尘营帐口,传奇显得有些局促,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事他干了不少,拍老虎屁股还是头一次。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将军要是发火起来我怕会出人命。”袁岳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也是一时酒气冲头才会答应陪传奇他们胡闹,此刻脑子冷却下来,心里头不由冒出一股寒意。
传奇听他这么一说,也打起了退堂鼓。
“别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难不成你不想翻身把歌唱了?”路桦觞一副不攻而退非好汉的样子看着传奇。“要不这样,你进去,我们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不对的你就叫我们,我们立马冲进去救你!你不是一直对他误会你那件事耿耿于怀嘛,现在就去揍回来!”
传奇一听觉得在理,于是点点头,从路桦觞手中接过鞋拔子,撩开帐帘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帐子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传奇握着鞋拔子的手已经沁出不少汗,心跳动的厉害,顾问尘趴在席子上看上去已经睡熟了。
传奇慢慢挪到顾问尘身旁,挥了挥手中铜制的鞋拔子,这家伙什打在身上的同感怕是不亚于那日顾问尘手中的剑鞘。传奇想着,但此刻他完全没了帐外气势,酒劲也过了后,脑子也逐渐清晰明了起来。除去自己对以前之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怕他的。
“怎么不动手?”顾问尘缓缓睁开眼,轻声道。早在路桦觞放到他门口守卫时他就有所察觉。他右手早已抚上腰间的佩剑,无论是何方神圣,他能自保确是无疑。但听到三人在门口压低了声音的谈话,顾问尘缩回了手装睡。他从不认为被自家夫人揍了是耻辱,本来掰弯了传奇与他进行这段令人不耻的恋情已经很对不住人家了,难不成还想要人尊崇三从四德,以夫为纲的陋习嘛?况且确实是他误会传奇在先,也怪不得人家‘深夜寻仇’了。
顾问尘那冷清的声音在传奇耳畔炸响着实吓得传奇一个哆嗦,他下意识把手中的鞋拔子藏于身后,瞎扯道:“那啥,太阳真大呵呵。。。”
“......”顾问尘看到传奇的一系列反应,感觉脑仁有点疼,这胡诌的本事能在乌戈国军营中存活下来看来乌戈国士兵智力普遍‘高’于人这条界限。出于好意,他还是开口提醒道:“现在是晚上。”
“哦,是吗?我刚刚是说月亮好大,你听错了。”传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
看来不是乌戈国士兵太愚昧,实乃传奇太能扯!顾问尘嘴角抽了抽,“行了,身后的鞋拔子不用藏了。”顾问尘阖上眼皮,“那事确实是我太混蛋,你要想揍回来,便揍吧。”
一番话说得传奇恍若梦中,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肯定有诈!想着,他试探着问:“我真打了哦!”
顾问尘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琢磨着反正上午被好兄弟揍了顿,面子里子都没了,也不差自家夫人这一顿。他将脑袋埋进臂弯里,闷闷道:“要打便打,哪那么多废话。”
“。。。”传奇这会儿开始头痛了,他拿着鞋拔子比划了好久还是下不了手。说到底,若是顾问尘不怀疑他,也不将这罪名担下来。怕是到时候挨这脊杖的就该是他了!虽然顾问尘不与他说,但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这桩栽赃嫁祸只是肯定是王监军自导自演的,姓王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到圣旨,若说京都那位没参与,他是死都不信的,指不准还是京都那位策划的呢!凭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贼如何能与君王较量。念及此,传奇握着鞋拔子的手无力垂下,“这事我也不计较了,反正你也答应过小爷以后会信我,这就够了。”
顾问尘像是没料到传奇会这么说,一阵雀跃过后,他似笑非笑的开口:“好,这事翻过。咱们来谈谈夫人你听从小人之言,蓄意谋害夫君之罪。”他刻意将小人两字咬的极重,帐篷外的路桦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帐子隔音效果不差,他耳力不错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刚刚顾问尘那话虽然是冲着传奇说的,但话语中充斥着对自己满满的杀意。
路桦觞连忙拉着袁岳逃似的远离帐篷,他知道以顾问尘那尿性要是知道自己把揍了他屁股这光辉事迹公诸于众的话,保不准下一刻几枚铜钱就冲着自己小弟弟飞过来了。
“卧槽!”传奇见顾问尘慢慢支起身子,只感觉身后没好全的伤口疼的厉害。他立马转身一瘸一拐的想往帐篷外逃。不料顾问尘受了伤后速度不减当年,三两下就抓住传奇的肩,把传奇吓了个透心凉,大叫:“路哥,袁哥,赶紧救小弟啊!小弟快要死......”传奇‘死’字才说了半个音就被顾问尘堵住了嘴巴。
唇瓣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着实令人沉迷,传奇似乎不满足于这般轻柔的触碰,他试着将舌尖探入对方的嘴里。顾问尘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立马反客为主进行掠夺。烛光熠熠,两人拖着残破之躯依着对方方能站稳。但却吻的忘我,肆意挥霍着属于他们的年少轻狂。
七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七日里,传奇的伤已经好了个大概。顾问尘入夜后也不再咳得厉害。王监军还是时不时来找点麻烦,顾问尘实在不耐烦了,冷冷对他说了句:“本将不建议剑下多个魂魄。你要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便吓得他不敢造次,在军营中也不似之前那般横行了。
几声哨响,惊起不少飞鸟。过了一会儿,望着掠过天际的鸟儿,路桦觞瞥了眼手中的哨子:“那家伙该不是玩我的吧。还鹦鹉呢!鸟毛都没见飞下来一根!”
话音刚落,一只小巧的红嘴翠身鹦鹉稳稳当当落在路桦觞肩头,小嘴唱道:“狗头军医狗头军医我在这!”
路桦觞露出了个谜之微笑:“很好,我要把你做成烤全鸟。”
“嘎嘎,有屁快放。”鹦鹉毫不在意路桦觞的威胁,被银面带了两年,他也染上了银面的一身傲气。
“你大爷的,你这只臭鸟挺嚣张的嘛。”说着路桦觞伸手就要去抓它。
鹦鹉抖了抖身子,张开双翅,飞向树枝。看得路桦觞火气直冒,这不是欺负他不会飞嘛。他不愿在一只鸟面前失了面子:“哼,我不跟你这只死鸟一般见识 ,帮我给他带句‘谢谢’。”
鹦鹉歪着脑袋,像是打量了路桦觞一番,不一会儿便飞走了。
“孤可不知道兰儿你有这般闲情逸致。”
“义子拜见义父。”见两旁守卫撩开帐帘,兀突骨来的好巧不巧正碰上鹦鹉回来报信这节骨眼上,而这偌大的军营竟没有一人给他通报。银面单膝跪地,低着头令人看不清他发寒的目光。
“都说鹦鹉学舌,这莫不是兰儿你用来传私信的不成?”兀突骨说得漫不经心,手却伸向银面肩头的鹦鹉。
银面身子一僵,他还没来得及听路桦觞给他带的话,若是叫面前这位听去了那可得了。他下意识伸手挡住兀突骨的手:“义父多虑了,兰儿自幼父母双亡,幸得义父赏识,方能有这般地位。兰儿在义父面前哪有私信可言啊。”
一番话说的动情,兀突骨却是不信。“兰儿你这般阻拦义父,义父很心寒啊。”
“这不过是一只鸟,兰儿见之有趣,才饲养起来。义父若是有兴趣,改明儿兰儿给义父送上一对。也好过单飞。”银面不慌不忙的应对着。
“这鸟儿摆在军营里确实不像话,义父看着心烦,不如兰儿帮孤处理了。”兀突骨没接银面的话,养了三年,尽管银面对他言听计从,但他还是不放心。这顾家长子的身份就是个定时炸弹,他若不时时刻刻防备着,指不定哪天这炸弹炸了,危及的是整个国家。
当初给顾长风下蛊,只是为了折磨那老顽固,看着自己的儿子痛的在地上打滚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够那倔强的老头喝一壶的了。果然,他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求自己放过他儿子。当自己说要放过他儿子得拿他虎符和顾家军来换,那老顽固大义凛然的说:“我们顾家的子孙可以为百姓付出一切。长风,你记着。我们顾家没有一个是孬种!”
自己只能下令将那老顽固五马分尸,头颅高悬于城墙之上,尸体当着顾长风的面喂了狼。本以为三日后顾长风会因蛊毒而死,却没想到他居然熬了过来,记忆混乱,记不清自己是谁。他便趁机利用蛊虫改了他的记忆,利用他为自己效命。
银面沉默了,鹦鹉似乎也感受到气氛不对头,它从肩头跳进银面怀里,两只爪子抓住银面的衣襟,叫道:“谢谢。”
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一句谢谢,两人各有所思。
“兰儿还不动手,莫不是在质疑孤的决定。”兀突骨厉声道。
银面身子颤了颤,手臂犹如灌了铅一般慢慢抬起握住小鹦鹉的身子,入手带着温热,此刻犹如握住烧得通红的铁块,他轻轻一捏,指缝中渗出点点血迹,有些血溅到他胸口,在他胸口氲开了的红。
兀突骨像是很满意他的作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银面依旧保持着跪姿,那一点红与他白裳相衬,十分醒目。血还没止,这股热流灼得他手心生疼。他缓缓摊开手掌,见那只鹦鹉早已垂下脑袋。银面暗了暗眸子,这小家伙他养了两年。。。
“谢谢”两个字的意思兀突骨摸不透,银面却是想太多。是为治好顾问尘而谢,还是谢他的救命之恩?
正当银面发愣之际,营帐外有士兵来报,“国主令将军明日出兵,一战定胜负。”
决战这么快打响,是银面始料不及的。与初次对阵一样,两国兵马列完队,战鼓也随即敲响,银面仍有些恍惚。
顾问尘依旧身着白裳,衣袂飘飘。除了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并无病态之色。银面稍稍安下心,他一拍马鞍,整个人腾空而起,抽出腰间的配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直冲顾问尘。势如破竹,顾问尘不敢轻敌,他也使轻功腾飞而起,拔出剑挡下这一击。
银面只用了五成力,纯粹是想试探顾问尘伤势有没有愈合。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的出招,可顾问尘却只挡不攻,两人速度极快,底下的士兵只能看见两人的残影。传奇有些急了,他轻功了得,要练好轻功首先得在速度上快于常人。所以两人的打法,他可谓是看得清清楚楚。顾问尘只守不攻,大概是不愿对自家兄长出手。可这战场上,两人又是处于敌对的双军,哪有什么亲兄弟可言。
在见到银面的第一眼,路桦觞就愣住了。银面身上披的那件外袍不正是当初那人之物嘛!若是鹦鹉已经将话传到,那他为什么会对顾问尘动手呢?
片刻间,两人已经过了二十来招。银面无意伤他,却也被他这只守不攻的打法气的不行。本是抱着试探的想法,现在一招一势也都凌厉起来了。顾问尘瞬间感觉有些吃力。又是一招迎面而来,顾问尘慌忙抬剑要挡,不料那剑生生顿在他眼前。“为什么不还手?”听见银面压制着怒意的话语,顾问尘一愣,心下有些委屈。回道:“不敢还手。”
不敢还手?两军阵前,他堂堂一大将军居然说不敢动手!若遇上的不是自己,而是长得与自己面具下这张脸神似的人。这般优柔寡断,怕是死得连渣都不剩。银面脸色微沉,“伤好了?”
“啊?”顾问尘淡然的表情有一丝龟裂,自己受伤他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路桦觞取药引时和盘托出了?
“恩?”银面见顾问尘一连换了好几个表情,还没回答自己不由出声提醒。
“哦,好的差不多了。”顾问尘答道。
银面松了口气,几日来心中的那根弦难得松了松。他一把拽住顾问尘稳稳当当的落地,落在了传奇与路桦觞面前。瞥过目瞪口呆的路桦觞,无情的打击道:“话都不会传,真蠢!”
路桦觞:“......”
“将军你去那干嘛?赶紧过来啊!”庞虎见银面与顾问尘两人在空中虚浮了会儿,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银面的架势竟是要奔敌。眼神又落在传奇身上,“还有,胡诌,将军说你去卧底了,现在已经是最后一战了。卧底已经用不上了,赶紧跟将军过来吧。”
传奇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庞虎待他蛮好的,若不是庞虎罩着他,他在乌戈国军营中的日子怕是不会那么好过。
“国主口谕,今日割下一个沐国士兵的头颅奖十两白银,以此类推。若取了顾问尘和银面狗头的赏黄金百两。”一个站在庞虎身边的将领喊道。
这将领传奇认识,是银面的左右手。想到这不由看了银面一眼,人家却毫不在意,仿佛对方要取的并不是他的脑袋一样。
顾问尘依旧被银面提着后领,在这万千士兵面前他也不担心折了面子,眉间尽是喜悦。
有了奖励,乌戈国士兵的热情立马高涨起来,庞虎还想再劝。被他身旁的那个将领骂了一通,这才悻悻然的不再说话。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杀啊。”双方军马躁动起来,对方的羽箭如牛毛细雨一般射过来。顾问尘的军队也毫不落后,知道藤甲服刀剑不穿,水火不入。他花了整整三天,制作出了一架投石器。又在自己受伤这一期间命人制出了好几架,此时正派上用场。
这场注定是持久战,由于沐国有顾问尘这张王牌在,还有善于用药的狗头军医路桦觞,轻功出神入化的神偷手传奇。原本势均力敌,天枰开始斜向顾问尘这方。
银面未参与战争,他的仇人是兀突骨,而不是这些与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士兵。只不过还有些不怕死的被利益熏昏了头,想来偷袭他。银面面无表情的提剑刺入第二十三个偷袭他的人的眼睛,刺破头颅,这才拔出来。坐在石头堆上发呆。
顾问尘不但使了手好剑,他还是个暗器高手,只见他手一挥,两三个人捂着双眼倒下去。
路桦觞功夫也就勉强能自保的程度,但胜在他会使药。药粉随手一撒,倒下一堆。不过药粉数量有限,没一会儿,他便偷溜到银面身旁坐下。
在乌戈国士兵与沐国士兵对打时,往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手里的兵器就莫名其妙的丢了。无论握的多紧都没用,打着打着兵器就没了。还看不清是谁搞的鬼。当传奇顺手偷走一个乌戈国士兵的兵器时,一个转身正好迎面对上了庞虎。
庞虎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传奇知道他想说什么,是自己骗人在先,若是庞虎要怨他,他也不怪人家。
“我是沐国的士兵。”传奇道。
庞虎苦笑了声:“胡诌,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传奇笔尖有点泛酸,“我不叫胡诌,我叫传奇。”
“传奇......”庞虎低低念了声,眼里泛起了泪花,他笑道:“我们还做朋友好不好。你还答应过我要给我暖床的呢!”
“......”传奇翻了个白眼,眼中的刚闪烁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我有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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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7 23:4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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