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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千重雪(古风·父子·我爱渣爹)[第2页] |
作者:安晨月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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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雪夜疾风彻骨寒 从醉澜楼到关山脚底,虽算不上近,但也称不上远。快马疾驰一日一夜,马车慢行三日,也就到了。 只是陌辞此去关山,并不是游山玩水,又在醉澜楼耽搁了不少时日,虽是诸事结束便以最快的速度启程,但这时间,终究是有些紧凑。 好在他的坐骑踏雪,是天下少有的骏马良驹。一路驰往关山,也就用了一日半夜的光景。陌辞抵达关山脚下,是二月初三的子夜。 夜风寒凉,陌辞进入关山不久,就察觉到了凉意。此刻到了山下,寒意愈发明显。踏雪虽是身强体壮,却不一定耐得住这样的寒凉。 陌辞不忍心爱马受这样的罪,遂在山脚下寻了个客栈,暂且安置一夜。准备明日清晨,问清道路再行上山,也算是省却不少麻烦。 这不是陌辞第一次来关山,但他第一次来时,不过是稚嫩孩童。时隔多年,当年的道路如今怕是早已不复存在。 如今不问路,他自然是找不到路。不过关山楼氏隐居关山多年,这一片,全都是楼氏的产业,也不虞问不到路。 楼姓氏族,是传承百年的武学世家。其武学之渊博,实属当世武林少有。只是当今江湖多奇才,楼氏如今,早已不是一言而决江湖事的霸主了。昔年一场武林争霸,楼氏元气大伤,不得已退居关山,而今休养生息多年,倒也回复了不少元气。 接管这片小小的关山,自然无人敢置喙。 陌辞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坐落在山腰的楼家庭院。至于山上之后该当如何,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黎明的曙光很快来临,陌辞向客栈掌柜问好了路,顺便将踏雪安置在客栈内,便独自上山而去。 关山高耸入云,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泛出雪光,极具迷惑性的刺眼。一身黑衣厚重深沉的少年,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一串的脚印,很快,这些脚印就被覆盖。而少年,在满山大削里,化为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而后远去,再寻不见。 山路本就崎岖,兼之积雪厚重,饶是以陌辞的脚力,也走了快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大片建筑群。提了口气,陌辞走得更快了些。 到了门口,陌辞才发觉有人在门口等他。这个人,恰好他还认识,谈不上多好的交情,至少,是个熟人。 楼里寒,如今不过十八,已是少有侠名。少年天才榜,也有他一席之地。若这些名声尚不足引人注意,那么楼家少主的名头,也足够让不少人退避三舍。 瘦死的骆驼,毕竟还是比马大。 一身雪白狐裘的少年,不等陌辞开口,先行迎了上来,笑意吟吟的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尘弟,咱们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这几日要来族内,为兄可是早早的就吩咐底下人注意了,不然今日怕是赶不上迎你。”楼里寒比陌辞大了不少,为表亲近,干脆以兄长自居,唤他一声弟弟。而他面上热络,动作也没有丝毫怠慢。急走了两步拉了陌辞一把,随即揽上陌辞肩膀便要往里走,“姑父姑母可是等了你多时了。不过尘弟,这次来,你可要多待几日。陪我好好下下棋练练剑。” 陌辞见到楼里寒在门口是有些懵的,听了后话才知道原委,他虽素来不喜同外人过分热络,但应付这样的场面,还是绰绰有余。 “劳楼兄久等,是小弟的不是。”陌辞微微浅笑着接了一句,也不多话。直到楼里寒自顾自的凑上来揽了他肩膀,陌辞也只是皱了皱眉便任由他去。然而听到楼里寒下一句话时,陌辞却是结结实实的愣在了原地。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错愕,抬起头皱眉看着楼里寒,似有些难以相信的问道:“楼兄适才说,姑父?” 楼里寒闻言面露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陌辞斟酌着继续问道:“楼兄的意思是,家父,在此处?” 这会换做楼里寒不解了,但看着陌辞一本正经的模样,楼里寒失笑,“莫不是尘弟以为,为兄还会有第二位姑父?” 陌辞这会彻彻底底的愣了,心中更有无数念头交错翻涌而出,然而面上却不显分毫,不过一瞬,陌辞抬手开始整理仪容,这才问了一句:“不知家父现下在何处?楼兄可否引忘尘快些去?” “噗。”见他这般郑重的模样,楼里寒再度失笑,“你这会急什么?姑父姑母等你多时,也不差这一刻两刻。再说了,咱们这会不是在往大厅走吗?” 陌辞无奈赔笑,心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在外,他该当光鲜亮丽,该当承父恩泽,受父疼爱,该当是众所瞩目的天之骄子,身份贵重不比楼里寒差一分半点。 这是在外,那么在内呢?陌辞温笑着听着楼里寒不时说着什么,随声附和两句不忍去想何为在内。 但不是不去想,他就可以忘记——在外所受的一切恩泽,回去,都是要还的。这天底下,从来没有这么便宜他的好事。 |
如约而至 |
陌辞和楼里寒到的时候,大厅里的三人依旧喝着茶,都是言笑晏晏的模样,气氛瞧着极好。似乎是半点都没注意走进来的两个小辈。 这三人,在江湖上皆是赫赫有名之辈,指掌翻覆间,便可搅动风云。 主位上坐着的,是楼氏现任家主,楼靳。 左首客位上,是君越阁阁主,君越晨。 而君越晨的旁边,是楼家大小姐,也是君越阁阁主夫人,楼梦卿。 陌辞进了厅内,依礼先朝着楼靳拱手微俯,神色温和话语恭敬:“君忘尘见过楼家主。” 楼靳受了这一礼,笑得慈眉善目,“贤侄快快请起!这么见外做什么,无论你是叫一声楼伯伯,还是叫一声舅舅,我可都是爱听的。”边说边朝着楼里寒使了个眼色,“寒儿,还不快带你弟弟过去坐?” 楼里寒身形尚未动,陌辞一笑接话:“楼伯伯客气了,忘尘谢过楼伯伯。” 不等众人反应,陌辞已然撩袍跪在了君越晨身前,俯身叩拜下去。 神色肃穆恭敬,带着足够的顺服。 “孩儿拜见父亲。”陌辞深拜于地,不过区区六字,他却说得郑重,与对楼靳客套式的问候,天差地别。 子拜父,乃人伦之大者,便是陌辞再郑重几分,也没有人挑得出错来。只是楼里寒在楼靳面前素来随意惯了,君忘尘待其父的拳拳赤子之心,他虽然有所耳闻,但乍然见到这样的礼节,还是难免有些错愕。 楼里寒下意识的去看父亲和姑姑的脸色,前者对着他摇了摇头,后者,抿着茶笑吟吟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君忘尘。 本来准备说些什么的楼里寒,动了动嘴唇,还是闭上了。 君越晨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方才闲闲说了句:“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我儿不必多礼。” 陌辞这才抬头说了一句,“谢父亲。”而后才缓缓起身,又走到楼梦卿身前见礼。 “忘尘见过夫人。”陌辞笑得温和,话也温和,乖乖巧巧的模样。 楼梦卿闻言浅浅一笑,搁了茶盏起身扶起半俯身的陌辞,温温柔柔的道:“都说了不必多礼,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见外。” 楼梦卿携了陌辞去右首,按着人在凳上坐了,这才接着说:“这里是我的家,便也是你的家,尘儿大可自由随意些。便是你爹,也不会说你什么。”楼梦卿转眼去瞧君越晨,笑意更浓,“你说是吧,越晨?” 见君越晨有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楼梦卿才满意的继续道:“寒儿,你是主人,可要好好招待尘儿,知道吗?” “姑姑,您就放心吧。”楼里寒无奈笑,“寒儿看啊,这尘弟一来,您眼底就没寒儿了。” “夫人为忘尘费心了,忘尘谢过夫人。”陌辞面上仍旧挂着笑意,这翻话说得也是真诚至极,但除了道谢,他也没有他话。 楼梦卿眼底闪过一丝别样情绪,很快就消失无踪,她仍旧笑得温柔婉约,又坐回了君越晨身侧。 陌辞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君越晨的神色,但君越晨低头嗅着香茗,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不等他忐忑完毕,就听得主位上的楼靳道:“左右此刻无事,有我们在你们两个小辈也玩不尽兴。寒儿,你便带尘儿在家里随意逛逛吧。” 陌辞抬头瞧了瞧君越晨,见他微微点头,这才随着楼里寒出去。 楼家的梅园里,寒梅盛放,是这时节难得的美景。 两人一路赏景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给了楼里寒一种两人颇为亲近的错觉。 “尘弟,你看这梅花如何?”楼里寒颇有些赏花的兴致。 但陌辞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他随口应了一句,问道:“楼兄可知家父过府做客几时了?” 楼里寒想了想,才回:“大约是有两三日了,怎么,尘弟你不知道姑父来了这儿?” “这几日为旁事所累,确实不知父亲安排。”陌辞笑着应了句,心思却转了起来。 阁主既然令他来了,为何还会亲自来。 为何又偏偏掐着这么准的时间。 阁主不会不知道二月二,那么阁主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 陌辞想了很多,但没有一个得出了答案。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陌辞这才发现楼里寒唤了他多时。 陌辞赔笑,却实在没什么心思和楼里寒赏花闲聊,寻了个托辞,让楼里寒带他去客房休息,便匆匆结束了行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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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陌辞宝宝,悄悄咪咪送上一个小短篇——(嘘),假装我是更了文的 |
锦州梦寒 天子寿宴,京都骤起叛变,惊了举国上下。谁也没有想到,一国太子,未来注定的掌权者,为了金銮殿上那把椅子,竟然枉顾天道人伦,携私兵逼宫夺位。 天家无亲,诚不欺人。 好在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自有天佑。对此早有应对,这才拿下了意图谋逆的太子。 禁军压着太子跪在御前,太子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彻底激怒了当今陛下。陛下当即龙颜大怒,下旨废太子为庶人,打入天牢,严刑逼供其同党,务必要一举靖清朝堂。 天子一怒,流血飘橹。 岂是初冬将至,天降大雪,陡生寒意,京城一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和太子交往过甚者众,谁也不知道这把火,到底什么时候会烧起来。 天子郁瑾在所有人忙着奔走求救的时候,微服私访了天牢。 虽朝中明律刑不上大夫,然郁晗已然被废去太子尊位,郁瑾又有明令,三日之内要个结果。刑部大臣虽心有戚戚,但下手,却没有半分容情。 是以郁瑾第二日夜想起来去天牢问询时,眼前郁晗的模样瞧着便颇有些凄惨。 刑部一众官员心内都打起了鼓,好在郁瑾没计较,挥挥手屏退了所有人。这牢中便只剩父子二人一坐一站。 郁瑾坐在刑讯官的主位上,郁晗么,被铁链锁在了刑架上摆了个大字。 “说说吧,你闹出这等事来,到底有何居心?”初初的震怒过了,郁瑾冷静了不少。 按照他对这个儿子的理解,造反这种明显不可能成功又万分不明智的事,他这个素来以多智近妖著称的儿子,绝对是不会做的。 但他偏就是做了。 还做得这样理直气壮天衣无缝。 要让郁瑾相信他没有其他想法?呵,怎么可能。 能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的,哪个是傻子? 不过郁瑾想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一国太子,孤注一掷至此? 怕是,所谋甚大。 怕是,容他不得。 “孩儿没什么居心。”郁晗笑得随和,答得也随意。 至少,郁瑾是这么认为的。 这话,不可能是真的。郁瑾心内做了判断,也就一个字都不肯相信。 “你在骗朕。郁晗,你若如实告诉为父,你在谋划些什么。若有情有可原之处,为父还能饶你这一回。” “您不信,又何必来问孩儿。”郁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神色倦怠,“孩儿所言,句句属实。” 他有些累的闭上眼,“孩儿不会图谋您的江山,孩儿不会威胁您的皇位——” “孩儿也不会加害您疼宠至深的娴贵妃和她的幼子——” “您不必疑心孩儿,孩儿只是——” 郁晗睁开眼,眼神里透着寂灭的光,他说,“孩儿只是,活不下去罢了。” |
郁瑾有一刻怔忡,但很快涌起的,是滔天怒火。 裹挟着劲风的鞭子毫不容情的撕裂了郁晗刚换上的囚衣,眨眼便是一条血痕浸湿了布料。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你跟朕说你谋逆是活不下去?朕看你是想找死!!!!”字字句句凌厉如刀,再郁晗耳畔炸出层层叠叠的响声。 比之落在身上的鞭子,还要疼。 若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孩儿何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您为君为父,孩儿恭敬顺服是为臣为子的本分。 但其他人,凭什么受得起孩儿的俯身叩拜? 凭什么字字句句含沙射影轻贱孩儿轻贱母后? 孩儿不甘。 但人家有您的恩泽庇佑,有您的疼宠扶持。 孩儿又凭什么不甘?又拿什么去争辩去抗衡? 您日复一日的冷待孩儿漠视孩儿,动辄得咎得不到您半分宽宥,孩儿不是玩偶,并非从无所觉。 您与重臣密议要废了孩儿令立储君,孩儿耳畔,也并非没有一点风声。 您既有此心,又寻不到孩儿错处。与其等他人给孩儿加上莫须有的罪名惹您震怒,倒不如孩儿自己做了这出戏。 就算是活不下去,这命,孩儿也不会送给他人了结。 这样的心思,这样的谋算,郁晗笃定郁瑾绝不会明白。而这样的话,他也绝不可能说得出口。 那就这样吧。 郁晗展颜淡笑,“您就当孩儿是在找死吧。” 郁晗这样淡然无所谓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郁瑾。 郁瑾瞧着郁晗伤处扬手落鞭,鞭鞭重叠,毫无留手。直到郁晗满身血痕,一身囚衣被鲜血浸透,郁瑾才有些微的失神,皱着眉扔了鞭子。 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孩子全程咬牙死撑着,连一丝呻吟都没去发出口。痛得狠了,也只是紧咬着下唇。生生咬出了两个血洞,也没舍得出声。 这是他前段时间刚给他加的“规矩”,他的孩子字字句句都记住了,而他遗忘了个干净。 郁瑾泄完了火气,抬眸瞧见的,是个奄奄一息却仍旧桀骜不驯的郁晗。 “自伤到这种地步也不肯求一句饶?”郁瑾蹙眉瞧着人,神色间有几分莫名,“你便当真这么想死?” 郁瑾有些烦躁的踱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再度升腾而起的怒火。 话出口,也没有过多的思考,“你若真这么想死,朕可以成全你!” 便是这一句话,彻彻底底的,将郁晗送入了地狱。 郁晗惨然一笑,勾出几分自嘲,“孩儿不想死。” 没有人会想死。 孩儿走到今日,不过是被逼到无路可走。 自伤,也不过是因为您说过,一国太子当重仪容,如呻吟之音,太损脸面,便是受责,亦不得发。 孩儿不明白。 为什么谨守您的规矩,在您眼里也是过错? 这话,郁晗问不出口,却自己给了答案。 大概是,您看孩儿不顺心,连带着孩儿不管做什么,您看着都不顺心吧? 孩儿不碍您眼便是了。 但既然您问了,孩儿也该如实答。 孩儿不想死。 缱绻深爱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幼子,都在等着孩儿平安回去。 孩儿为人夫为人父尚有未尽之责,孩儿不想死。 被敬重爱戴的父亲厌弃,尚没有得到宽恕,家国天下诸事繁杂,尚没有得到回应解决。 孩儿为人子为储君还有未成之愿,孩儿不想死。 但孩儿,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您既然要成全孩儿…… 您既然想要成全孩儿…… 死亡,原也不是件令人恐惧的事情。 “呵。”郁瑾冷笑一声,“不想死你怎么敢做出这等事?怎么敢在事后,毫无半分悔过之心?” 声声质问字字冷硬,比尖刀利刃还要戳心。 郁晗全然存了死志,也不虞将部分想法和盘托出。 “孩儿本意不敢。但孩儿估摸着,您既有废了孩儿的念头,也就不太想让孩儿活着碍眼。” “与其等您彻底厌弃孩儿,如屠戮了母后母族一般,寻些莫须有的罪名诛了孩儿满门上下。” “倒不如,孩儿自己将把柄送上来,看看能不能求您一个恩典。” 诛心之论,只言片语传出去,他郁晗,便该是凌迟碎剐的罪名。 不过将死之人,也不在乎死得好看还是不好看了。 郁瑾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一怒,待到归于沉静,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了些什么。 “你母后的事情,你还在怪朕?所以你整出这场大戏,是在报复朕?”冷冷淡淡的声音,比起刚才的震怒凌厉,更让郁晗难受。 “孩儿不敢。”估摸着说什么都是错,郁晗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 郁瑾懒得再跟郁晗计较,想到他刚才说的,很有兴致的问:“你想求个什么恩典?” 郁晗闭眼深吸了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都带着宁静的笑意,再睁眼时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孩儿想求父皇允内子携稚子,远离京都隐居山野。他不需爵位不需厚禄,孩儿只求他这一生,平安顺遂,与皇家再无牵扯。” 郁瑾冷笑一声,话出口是令人透骨的寒。寒意抵达郁晗耳畔,他便只听见了五个字,郁瑾说:“你想得倒美。” 郁晗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听见了后文。 “你的王妃,会随你共赴九泉,至于朕的好皇孙,万人之上的宝座,在等着他。” “不过他日后继位,是记得你这个父亲,还是唾骂你这个乱臣贼子,便不好说了。” |
郁瑾边往外走,边做出了最后的决策。郁晗只觉气血上涌,天旋地转 。 一瞬信念崩塌,颓然倒地。郁晗于刑架上,晕了过去。 头脑清明的最后一刻,郁晗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很想问问郁瑾。 您究竟为何,能残忍至此。 明明我才是您嫡亲的长子。 您当年,也曾那样真真切切的疼宠过我。 为什么,不过须臾,您便能待我,如斯狠心。 难道母后过世,您有了新欢幼子,我便不是您的血脉了吗? 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只道是君心莫测,天家无亲,诚不欺我。 不如归去。 归去后,盼来生,莫再生于帝王家。 无人知天子密会太子于刑牢,世人只知废太子体弱,受不得刑囚,于入天牢第二晚,自绝经脉而亡。死前对谋逆一事,供认不讳,但坦言京都并无同党。 太子妃谢氏,当夜于太子府内悬梁自尽,尾随废太子而去。 留下个刚满周岁的稚子,有天子接进宫内,亲自抚养。 不久娴贵妃之子凌王失足落水不治身亡,众传为废太子鬼魂复仇,天子震怒,血洗宫墙,然人死不能复生,皇家血脉仅余废太子嫡子一人。 天子将此子过继予凌王,这才赐封其为皇太孙,费心教养。 二十年后,皇太孙继位,追封先父凌王为皇,大修陵寝。同时以罪人不得葬入皇陵为由,将前朝废太子墓挖开,开棺鞭尸,随后将其丢入乱葬岗中,永世不得超生。 开棺当日,电闪雷鸣,雨声呜咽,似是天地悲恸而无可奈何。 |
突然发现昨晚复制过来少了最后一段 |
楼家的安排很有意思。陌辞的小院距离君越晨的园子,中间穿插着四五个回廊,还有个庭院。不过君越晨的园子靠近楼梦卿的院子,若说是不想让陌辞扰了二人清净,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楼梦卿和君越晨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光景,外人不清楚,陌辞身为人子,不可能不清楚。 相敬如宾,亦是相敬如冰。 是以陌辞对于君越晨竟然会亲自到楼家走一趟,感到万分惊奇。惊奇过后,陌辞也无言置喙,君越晨的决定,从来没有他插嘴的份。 何况,既然君越晨在这里,想来他在楼家,也安生不了。 在小院内沐浴完毕,又细细的打理好自己,陌辞往君越晨的园子而去。他不知道园子内是否有人,但先去候着,总归是没错的。 进了园子,有君越晨随身的侍卫引着陌辞往里间而去,君越晨本人,倒是不在。进了内院,陌辞才发现院内没有楼家人,只有君越晨的侍卫总管君枭,并七八个侍卫。有侍从将院门关了过去,陌辞心内咯噔一下,抬眸静静瞧着君枭,候着下文。 “属下见过少阁主。”君枭拱手行了个礼,陌辞偏了半个身子,受了半礼,尚未发问,便听得君枭道:“阁主神机妙算,知道少阁主必然来此,吩咐属下,若见到少阁主,请少阁主里间跪候。” 言罢君枭侧身,指着一间屋子,不卑不亢道:“少阁主,请。” 陌辞从来没有什么少阁主的架子,颇为和善的道谢:“忘尘谢枭叔指点。” 君枭不置可否,陌辞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应。朝着君枭手指的那间屋子走去,于房屋正中,撩袍跪下,再无多言。 陌辞跪下不久,君枭便吩咐人关了房门。屋内一时陷入阴暗,陌辞幽幽叹了口气,垂手端正了跪姿。 这一跪,就从下午跪到了月出。期间倒是有人传了话,请陌辞入正厅用膳,不过被陌辞婉言谢绝。 既是跪候,没有君越晨的吩咐,便没有他君忘尘擅动分毫的道理。 |
君越晨回到院子的时候,尚有几分微醺。君枭先是奉上了一盏解酒茶,服侍着君越晨喝了,这才回禀,“阁主,少阁主在屋内跪着。” 喝完茶清醒了几分,再听这话,君越晨也没觉得意外,挥手屏退了侍从,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陌辞在门响的瞬间转动了身子,朝着门口君越晨的方向俯身深拜。 “属下见过阁主。” 是属下,不是孩儿;是阁主,不是父亲。 人前人后,天差地别。 君越晨的目光没有一瞬落在陌辞身上,权当是没有这个人般的无视。自陌辞身侧绕过,君越晨落座,陌辞也随之转了方向。 “斟茶。”君越晨似乎是有些疲倦,抬手揉了揉额角,这才淡淡吩咐了一句。 “是。”陌辞没敢起身,膝行几步靠近木桌,倒了杯茶。手指靠着杯壁确认好温度后才给君越晨送了过去,“阁主请用。” 抿了几口,君越晨搁了杯子,这才正眼瞧了陌辞。 “这么晚才到,你是不把楼梦卿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从语气中听不出喜怒,陌辞全然不知这是试探,还是怪罪。在心内权衡了片刻,陌辞有些惴惴的开口:“阁主容禀,属下昨夜到的关山,只是夜深,属下恐扰了旁人清净,这才清晨上的山。” “属下并不知道阁主在此,绝没有不敬阁主的念头。” 君越晨没接话,陌辞也不敢再开口。静默了半晌,君越晨似是认可了陌辞的解释,转了话头,“楼氏近来动作频频,似有复出之意,这两日下来,本阁和楼靳谈了两笔生意,不过楼氏吃不吃得下来,还要看他们的本事。” 陌辞有些不明所以,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眼君越晨又极快的低了下去。 “关键是,在掌握楼氏的秘密之前,本阁不是很想这么轻易的和楼氏做生意,平白让楼氏得了好处。” “楼靳虽然承诺会交底,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呢?”君越晨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晃了晃,续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本阁亲自来了,还让你也来吗?” “是,忘尘明白。” 知父莫若子,这世间多少事是佛曰不可说。陌辞庆幸自己虽不够聪敏,但这些年来,领会君越晨的意思,好歹能正确个十之八九。 |
知父莫若子,这世间多少事是佛曰不可说。陌辞庆幸自己虽不够聪敏,但这些年来,领会君越晨的意思,好歹能正确个十之八九。 “明白了就退下吧。”君越晨端起茶盏淡道。 陌辞却并未如言退下,他俯身叩首,声色淡且从容,“属下今日犯了规矩,请阁主责罚。” 第三张更名:打马关山少年游 |
第四章 雪夜疾风彻骨寒 “你倒是懂事得很。”君越晨不轻不重似赞非赞的说了句,陌辞没敢接话。君越晨搁了茶盏,续道:“既然这么懂事,本阁不做些处置,倒是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 “是…”陌辞仍旧跪伏着,传出来的声音便有几分闷闷。 “在外诸事不便,本阁也不想过多为难你。院中跪着,何时膝下积雪融化,何时回你院子。”君越晨起身离座再没有看陌辞一眼,只留下一句:“退下吧,本阁今日不想再见到你。” “是。”等到君越晨的脚步声消失在耳畔,陌辞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又极为乖觉的悄然关了门,这才在院内跪了。 关山大雪下了多日,陌辞上山这会,虽然没有落雪,但院内积雪仍深。许是无人清扫,又许是刻意。 陌辞无意去想这么多,仅是罚跪,就算是在雪地里,委实算得上是轻责了。虽有可观原因,但他仍该感激。 体温融化积雪,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陌辞刚跪下去不久,与雪地相接触的衣物,皆被沾湿,随后,他便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温度正在逐渐离他远去,渐渐的,体温已然与雪地一样寒凉。 至此,膝下积雪再无半分消融。 陌辞轻叹了口气,却不曾移动分毫。敛了心神不再去顾念膝下,只细细思索该如何完成父亲交代的事情。 楼靳所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信得信不得,君越晨自然会有自己的一个判断。但更多的,却需要陌辞去查。 查出被楼靳隐瞒的真相,也查出楼氏隐藏的秘密。如此,君越晨才会有足够的筹码,才能够进一步对楼家形成掌控。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绝对不能够暴露君越晨的意图。所以陌辞在查寻中,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同样是个说得容易做起来艰难的事。 百年大族,外松内紧,从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陌辞很有兴致的想着,若不是这样艰难的事情,阁主也不会交付于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阁主为主为父,养他育他,不论是为臣为子,他都不该有任何差错以至于让阁主对他失望。 不过,到底该如何查探,还是需要细细思量。 一念通泰,陌辞从沉思中回神,方才发现起风了。 这风吹得甚急,带来一阵阵梅花的冷香。陌辞没什么心思去欣赏,他本就穿得单薄,又不曾用内力护体御寒,再加下一双膝盖并小腿,尽数埋在雪地里,这风一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陌辞抬头望了望天,月已上中天,子时将至。偏又有乌云移来,悠悠遮了一轮皓月。陌辞想起宫商的话,心中隐隐有些忐忑。 “可别在这个时候下雪啊…”陌辞喃喃低语,尚有几分忧心的看着天空。 然而天不遂人意,关山已有几日未曾下雪,这一下,便是纷纷扬扬,毫无停息的意思。初初还是柳絮大小,不多时便大成了鹅毛。渐渐覆盖在陌辞身上,凝结成一层白霜。 |
这篇文要步入正轨了。解释一下称呼问题,君忘尘是主角,陌辞是他的字,这个在后文会有介绍。行文陌辞主要是因为楼主打习惯了懒得改,后文如果有必要会改为君忘尘,但是这是同一个人,同一个人,同一个人!!!! |
这雪不停,莫说是今夜,便是明日,也注定了起不来。偏生君越晨的赦免,是陌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就这会,雪又大了几分,带着风也狠厉。疾风过院,在寂静的夜里刮出一阵阵的响声。那门扉本扣得不甚严实,风一吹,便有冷意灌进了屋子里。屋子里虽燃着地龙,但乍然受这冰寒一激,也是不好受得很。而君越晨在外,素来浅眠,些微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陌辞暗自皱眉,顾不得膝下积雪,起身疾走几步,想要趁君越晨尚未完全醒来之际,先关严实了门窗。 刚掩过门,陌辞就听见里间一声轻喝。 “滚进来!” 由不得他多作思考,身体先一步进了屋内,关好了门窗,点上了烛灯,又沏了一壶安神茶,这才捧了茶水和灯盏往里间走。 君越晨披衣坐在床上,面色十分不好看,陌辞只瞥了一眼,就垂眸小心翼翼的跪了,双手恭敬的奉上茶水,“属下泡了安神茶,阁主请用。”等君越晨接过了茶水,陌辞低着头乖觉认错,“深夜惊扰阁主,属下知错,请阁主降责。” “呵。”君越晨饮茶冷笑,“明知故犯?” 这风霜雨雪,何时落何时止,分明天意,怪不得人。 但所谓欲加之罪,从来不患无辞。 这么多年,陌辞习惯了,但这不代表,有些罪名,他就承担得起。比如这明知故犯。他做不出来也不敢做。 是故意为难刻意挑刺,陌辞不是不明白,但他仍旧控制不住的想要撞到刀口上面去解释。 “属下不曾…”陌辞声音有些低迷,听上去颇有几分没有底气,“大雪来得突然,属下事前不曾想到紧闭门窗,以至让风雪惊扰阁主,是属下失职,但属下绝非故意,求阁主明鉴。” 喝完了一盏茶,君越产气顺了不少,再看向陌辞,虽是觉得扎眼了一些,但这会困意上头,又是在外,倒生出了两分懒得计较的味道。 “蚀骨两针,三日后取。”话音刚落,君越晨扬手便是两根亮铮铮的银针刺入陌辞肩窝,针入体陌辞颜色乍变,强忍住喉间闷哼,陌辞缓过劲来,才道:“谢阁主。” “没出息。”君越晨轻骂一声,看陌辞愈发不顺眼,“滚回去。” “是。”陌辞收拾了茶具,又熄灭了烛灯,这才轻手轻脚的扣紧了门扉退了出去。方才出了房门,陌辞便克制不住的捂着肩窝软倒在地。 喉间有轻微痒意,但陌辞生怕咳嗽声再度惊了君越晨,强忍着起身往自己院内而去。 回了房间,陌辞终究是忍不住一声猛咳,一口血吐了出来,陌辞这才直起了身子。 月来不曾受罚,如今连两根针都受不住,当真是没出息,这般没用,难怪惹父亲生厌。 陌辞不无自嘲的想着。 或者,该回刑堂再去熬一遍刑了。 但陌辞显然是忘了,蚀骨针这样的东西,一根就足以让人疼得死去活来,他肩上生生受了两针,不过是吐了口血,便能够自如的压下痛楚,传出去,足以让绝大多数江湖人,以他为敬了。 |
将渣爹事业进行到底emmm,上一段完全不算事,对。 |
所谓蚀骨,是昔年横行一时的魔教教主亲创的一种武器,细小的银针,在秘药里面浸透多时,最终启封成为绝世暗器,一旦入肉即往骨头里面钻,从骨头往外开始腐烂。因此物过于阴邪且防不胜防,兼之魔教当时坏事做绝,所以当时的江湖正道联合起来,灭了魔教。而这蚀骨秘法,经过几番辗转,最终落到了当年的君越阁主手中。 后来的君越阁主改良了蚀骨,这玩意不再能够轻而易举的要人命,但是该熬该受的疼痛,比起之前,有增无减,这之后,便将之作为了影卫的刑讯工具之一。蚀骨流传至今,江湖中人仍旧是谈之色变,而君越阁内的影卫,非身犯背主大过,也少有受蚀骨的人。 只除了陌辞。 君越晨的身上,常年都放置着些许蚀骨,不为制敌,只为他懒得动手时,有个简单易行的法子可以折腾那个他百般看不顺眼的孩子。 这一切,陌辞心知肚明,也欣然恭领。 因肩上疼痛难忍,这一夜陌辞睡得极不安稳。寅时不到,陌辞已从梦中惊坐而醒。 他又梦见了昔年入影阁的那一幕。那时他尚是稚嫩孩童,不过是初初懂了事故,不过是执拗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我不能在人后叫您爹爹,便生生被遗弃了七年之久。 那样的惊恐无助,就算如今已过了十年,他仍旧心有余悸。 梦境中的一幕幕太过清晰,不管是幼年的他的哭喊,还是君越晨一如既往的冷漠严苛,都如在眼前,以至于陌辞久久不能回神,待他缓过神来,才发现已是汗湿重衣,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陌辞抓起茶壶,灌了一肚子水,这才压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天色尚早,君越晨尚未起身,在外也不需要他过早去晨省。这会再想睡,怕也是睡不着了,陌辞所幸起身,换了一身黑衣,准备探一探楼氏庭院。 黎明前的黑暗,也叫光下黑,从来是防范最松泛的时候。 陌辞伪装好房间,方才极为小心的避开巡守的人,往着白日印象里,楼靳所住的院落而去。 |
达成今日双更成就,第四章完,下一章开始走剧情,我已经预感到我要掉粉了QAQ |
身体原因,最近这几天都不会更文,emmmm很抱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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