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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别云间(兄弟向,微虐)[第2页]

作者:夏银珺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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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乞
那张用隽秀字体书写的七言诗句,比任何警言佳句更加触动人的心弦。
放下宣纸,云耀向床榻上清俊瘦削得少年望去,苦笑,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不是没有看到云宁的苦难与挣扎,不是没有注意到云宁对自己的日渐疏远,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冷言冷语是怎样的伤人……
只是,云耀觉得终有一日他会懂的。
毕竟,云耀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因为他们身为男儿,因为他们姓云,所以他们注定要背负许许多多的责任。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代价,才能不愧于[云]这个姓氏,不愧于它所代表的一切荣耀和骄傲。
可是,变成这样的云宁,真的好吗?
或者说,让云宁变成这样,是他的错吗?
云耀头一次,对造就了现在的自己的教育,产生了疑问。
十年前父皇仙逝,身为长子的云耀自然要背负一切。
无论是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还是弟妹的教育。
云耀确实是按云家的祖训来教导弟妹。在云家的祖训中,女子为弱,无论父兄,都会给予她们最大限度的宠爱和保护。而男儿要担当一切,于是云家的男孩从小就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乃至磨练。
彼时的初云正陷入与尚安战争失利的慌乱中。朝堂权力分割严重、国库物资缺乏、百姓民不聊生,经济一泻千里……
云耀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烂摊子。
怎样收回权力、怎样振兴经济、怎样操兵练武、怎样与外国贸易往来……
初云有时间等身为太子的云耀成长,却没有时间等身为帝皇的云耀成长。
十年来对云宁的苛责与磨难,一句为他好就可以解释了吗?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云耀,难道你没有因为在朝堂失利就拿弟-弟出气么?难道你没有以政事繁忙为借口把那孩子撂在雪地里一夜么?难道你没有因为他的一点儿错误就将他打得血肉模糊么?难道这十年里你有给他过过一次生辰么?
云耀抚上弟弟的脸颊,那张俊秀的面容眉宇间都有与他相似的地方。
那是血脉传承的标记啊。
是我让你失望了吧。是我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苛责和发难让你的心寒了吧。
要不然,你有怎么会写下这样绝然的诗句。
如果不失今日的偶然一瞥看见了它,我恐怕会自以为是一辈子下去。打着爱的名号,凌迟你所有的快乐与希望。
[宁为霜降雪下魂,不向东君乞微怜。]
不是不想要,是要不到,求不到。所以就放弃了,因为自己和东君,隔了永远无法跨过的时间。
不是甘心,而是即使不甘心,也无法换来东君的微怜。
不乞,只是在乞不到的情况下,最后的选择。
所以,宁为雪下亡魂,也不不自量力地去学春花,争夺那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原来,你所应该的到的一切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就成了要去乞求的微怜么?
我是不是该怒你这般轻视自己,是不是该因你的妄自菲薄来责罚你?
可是,我知道,这种轻视不是你的错,全是我的过错——没有给你任何应该重视自己的理由。
现在来补偿,还来得及么?
云耀真的觉得寒凉,自己的手冷的糁骨,指下的皮肤热的发烫。
不对劲……
云耀这才发觉云宁的脸红的发烫,呼吸也有些急促——是风寒!
他为什么没有察觉?云耀吃了一惊,自责和愧疚涌上心头,不禁在心里骂道——云耀你真是混蛋!什么要补偿,到头来还不是自己的弟-弟发烧了都没发现。
高声喝道:“来人啊——!”不远处的丫鬟赶紧进来,却发现房中突然多出了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刚想惊叫,管家恒福匆匆进来,三叩九拜向云耀问安。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他在心里思索。
“快去太医院宣太医来!难道你们都眼瞎了没有察觉宁王爷生病了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据什么礼,云耀一瞪眼,闻声而来的下人丫鬟都跪着瑟瑟发抖。一个仆人领了命要往外跑,却又被云耀叫住:“等一下,去内庭召固伦公主来。”阿莲还真是说对了,他实在不放心太医院那帮领着俸禄只会纸上谈兵的庸医。
恒福见此情况赶忙吆喝那些还傻愣愣的仆人们动起来,没看见皇上压着火么。
也不怪那些下人呆愣,恒福自己也快懵了——皇上何时对这位与打入冷宫无异的宁王爷这么上心过?
眼见皇上现在担心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恒福也只能用君心难测来解释了。
云耀小心的替少年紧紧被角,怜惜之色不再锢在心里。
端着热水进来的丫鬟差点没手软地将盆子砸在地上,谁道皇上讨厌宁王爷,这种神情可以用讨厌来形容吗?
此时的云耀当真是如云宁模糊的记忆中的大哥一样,温柔得如谪仙一般。
如果说珺的目标是写到自己哭出来的话,那珺已经成功了……

明明转会去看的时候觉得还没第一章虐,为什么珺在码字的时候就哭了涅?

另,诗句中的东君是春天的代称,珺觉得蛮有feel的就写下来了……
恩,再次重申此文是HE,当然如果糖同学喜欢那就写双结局也不是不行……
说起来这对兄弟还是很幸运的……有足够大的战役能让他们爆发自己的情感~
珺知道自己的表述不太清楚,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云耀同学很幸运,在云宁的心完全堕落前醒悟了。注意文中多次提到的云宁的记忆中还在做太子的云耀是怎样温柔——这就是本文还能HE的转机,如果云宁完全忘记了,或者不再当它是真实的了,那别云间就只能以BE结尾了,硬要he的话就会变得狗血而滥俗,云宁也就太那个圣字开头的不解释……
珺绝对写不出来……

所以,只能说这两人真的很幸运,也就能体现某珺是亲妈~hohohoho~

找了几张图~方便大家更好的yy,人设的好处就体现在这——
首先,云耀

然后是,云宁——


先是这两位吧~云湾和云莲再找……
柒-所谓霜寒
云宁恍惚间觉得身子很冷,应该说周围很冷,冷到好像只有自己是有些温度的。寒冷就这样将他掩埋,寒气从任何一个角度渗进来,让人无处可逃。云宁蜷起身子,企望能得到丝毫的暖意。
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抱起,好像被四月和煦而不灼热的暖阳包围,云宁下意识地环紧了热源,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宁儿?”云耀见云宁似乎醒了,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他在这?云宁一惊,想躲开,冷风灌进来,他又瑟缩了身子。云耀见少年烧得迷迷糊糊地,叹口气探过身子去抱住他,轻声哄道:“宁儿,乖。你现在发着烧,别乱动……”
发烧,乱动?
[宁儿,乖]
[你发烧了,大哥会陪你的。]
是梦啊……
该失望还是该庆幸?有个梦,也是好的……
“大哥……”声音哑到不行,一张嘴就觉得嗓子冒烟似的,但是云宁不在乎,只要能把那个谓称叫出口就行了。
“宁儿,大哥在。”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云宁微微地翘起了嘴角。
记忆中的云耀也是这样的温柔,那模糊的记忆似乎慢慢立体起来。
并不是不记得,只是刻意地遗忘,把它埋在心里的最深处。
因为,曾经温暖的一切在冰冷的现实中,都会化作无情的利刃,除了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最痛苦的不是活在炼狱中,而是从极乐世界跌到地狱。尝过阳光的滋味的人,黑暗便更加令人绝望。
“大哥,疼……真的好疼……”云宁低地地说,把所有的苦痛和悲哀地化作低地的喃语,即使在梦里,他也不敢确定。
云耀不许他呼痛,亦不许他求饶。除了报数,就是无边的忍耐。
就算是在梦里……
“宁儿……大哥给揉揉吧……对不起,打重了……”
云耀的反应让云宁更确定自己是在做梦,摇摇头,缩了回去:“大哥……不用管我……您去忙吧……”
“宁儿?”
“反正,只要我醒了,您就会消失吧……既然如此……”
云宁觉得脸上也沾满了寒气:“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朦胧的视线中,云耀似乎是愣了一下。云宁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希望陨灭的痛苦。
浑身的寒冷似乎将他带回了十年前雪落满京城的那天。
小小的孩子在东宫前瑟瑟发抖,望着朱红的大门犹豫不前。
往日这个带给他无比温暖的大门现在是那样森严。
[只有太子殿下能救娘娘。]
大哥会救母妃吗?会吧……大哥从来没拒绝过他的请求。
可是——母妃她,私通敌国啊……
“二殿下,太子殿下有请。”
穿着统一制服的侍卫用布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对云宁说。被吓了一跳的小孩差点哭出来,抿着唇点点头。
侍卫心里不免有些鄙夷,这个小皇子真是不成器,这样就要哭出来上了战场怎么办?
东宫正殿中,银白龙纹朝服的少年悠悠地啜着茶,正是当今太子云耀。
“说吧,在东宫门口晃悠了那么久,不会只是散步吧?”放下茶盏,云耀似笑非笑地看着因为巨大温差而打了个寒颤的孩子。
“大哥……”云宁红着眼眶,“您救救母妃好不好?掌宫姐姐说只有您能就母妃……”
云耀眼角抽了一下,下意识地握住红木扶手,余光瞄向铁柱似的侍卫。父皇的意思在明确不过,这件事身为太子的他插手,就是逾权!
但是,宁儿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又让他怎么拒绝?
“母妃?”云耀不动声色地反问,“宁儿你的母亲只有一位吧。”
皇上已经下旨,将二皇子云宁过继给平皇后。
这祸从口出的道理,云耀哪可能不晓得。
“大哥……?”云宁愣住了。
“来人,送二皇子回墨韵宫。”云耀喝道。
云宁甩开上前来的宫女,冲上去拽住云耀的裤脚。孩子带着哭腔喊道:“大哥!”
“目无尊长,本宫就是这样教你的?”云耀毫不留情地将他踢开。只是手抖得厉害。
云宁腹上大痛,蜷着身子呜咽:“大哥……”
没有应声,云宁颤巍着抬头,看见云耀冷峻的神情,他恍然间就明白了什么:“皇兄,云宁愿意付出一切,求您救救母妃吧……”
云耀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搭理趴在地上的云宁,转身去对那侍卫说道:“你知道怎样回话吧,暗侍卫。你可以回父皇那了。”
侍卫躬身行礼,只是暗道主上的这些个皇子都太心软了,二皇子就算了,这太子殿也。罢了,都是主子的事。
待侍卫的身影消失在雪中,云耀才回过身,声音冽凉:“既然你愿意付出一切,那本宫就答应你。”
他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棋子,为我斩杀敌人。做得到么?”
“是……”
当晚,宣平帝收到暗报,他的太子云耀在东宫院中责打二皇子云宁。
皇帝无奈地摇头,这孩子是在和他宣战呢。
不过,这是耀儿最后一关了。
皇帝看向外面灰铅的天,尚安,已经收不住了啊。
先是这两位吧~云湾和云莲再找……
柒-所谓霜寒
   云宁恍惚间觉得身囦子很冷,应该说周围很冷,冷到好像只有自己是有些温度的。寒冷就这样将他掩埋,寒气从任何一个角度渗进来,让人无处可逃。云宁蜷起身囦子,企望能得到丝毫的暖意。
   一双有力的手将自己抱起,好像被四月和煦而不灼囦热的暖阳包围,云宁下意识地环紧了热源,迷迷糊糊地张囦开眼。
   “宁儿?”云耀见云宁似乎醒了,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他在这?云宁一惊,想躲开,冷风灌进来,他又瑟缩了身囦子。云耀见少年烧得迷迷糊糊地,叹口气探过身囦子去抱住他,轻声哄道:“宁儿,乖。你现在发着烧,别乱动……”
   发烧,乱动?
   [宁儿,乖]
   [你发烧了,大哥会陪你的。]
   是梦啊……
   该失望还是该庆幸?有个梦,也是好的……
   “大哥……”声音哑到不行,一张嘴就觉得嗓子冒烟似的,但是云宁不在乎,只要能把那个谓称叫出口就行了。
   “宁儿,大哥在。”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云宁微微地翘囦起了嘴角。
   记忆中的云耀也是这样的温柔,那模糊的记忆似乎慢慢立体起来。
   并不是不记得,只是刻意地遗忘,把它埋在心里的最深处。
   因为,曾经温暖的一切在冰冷的现实中,都会化作无情的利刃,除了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最痛苦的不是活在炼囦狱中,而是从极乐世界跌到地狱。尝过阳光的滋味的人,黑囦暗便更加令人绝望。
   “大哥,疼……真的好疼……”云宁低地地说,把所有的苦痛和悲哀地化作低地的喃语,即使在梦里,他也不敢确定。
   云耀不许他呼痛,亦不许他求饶。除了报数,就是无边的忍耐。
   就算是在梦里……
   “宁儿……大哥给揉囦揉吧……对不起,打重了……”
   云耀的反应让云宁更确定自己是在做梦,摇摇头,缩了回去:“大哥……不用管我……您去忙吧……”
   “宁儿?”
   “反正,只要我醒了,您就会消失吧……既然如此……”
   云宁觉得脸上也沾满了寒气:“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朦胧的视线中,云耀似乎是愣了一下。云宁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陷入无边的黑囦暗中。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希望陨灭的痛苦。
   浑身的寒冷似乎将他带回了十年囦前雪落满京囦城的那天。
   小小的孩子在东宫前瑟瑟发囦抖,望着朱囦红的大门犹豫不前。
   往日这个带给他无比温暖的大门现在是那样森严。
   [只有太子殿下能救娘娘。]
   大哥会救母妃吗?会吧……大哥从来没拒绝过他的请求。
   可是——母妃她,私通敌国啊……
   “二殿下,太子殿下有请。”
   穿着统囦一制囦服的侍卫用布带一丝囦情感的语气对云宁说。被吓了一跳的小孩差点哭出来,抿着唇点点头。
   侍卫心里不免有些鄙夷,这个小皇子真是不成器,这样就要哭出来上了战场怎么办?
   东宫正殿中,银白龙纹朝服的少年悠悠地啜囦着茶,正是当今太子云耀。
   “说吧,在东宫门口晃悠了那么久,不会只是散步吧?”放下茶盏,云耀似笑非笑地看着因为巨大温差而打了个寒颤的孩子。
   “大哥……”云宁红着眼眶,“您救救母妃好不好?掌宫姐姐说只有您能就母妃……”
   云耀眼角抽囦了一下,下意识地握住红木扶手,余光瞄向铁柱似的侍卫。父皇的意思在明确不过,这件事身为太子的他插手,就是逾权!
   但是,宁儿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又让他怎么拒绝?
   “母妃?”云耀不动声色地反问,“宁儿你的母亲只有一位吧。”
   皇上已经下旨,将二皇子云宁过继给平皇后。
   这祸从口出的道理,云耀哪可能不晓得。
   “大哥……?”云宁愣住了。
   “来人,送二皇子回墨韵宫。”云耀喝道。
   云宁甩开上前来的宫女,冲上去拽住云耀的裤脚。孩子带着哭腔喊道:“大哥!”
   “目无尊长,本宫就是这样教你的?”云耀毫不留情地将他踢开。只是手抖得厉害。
   云宁腹上大痛,蜷着身囦子呜咽:“大哥……”
   没有应声,云宁颤巍着抬头,看见云耀冷峻的神情,他恍然间就明白了什么:“皇兄,云宁愿意付出一切,求您救救母妃吧……”
   云耀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搭理趴在地上的云宁,转身去对那侍卫说道:“你知道怎样回话吧,暗侍卫。你可以回父皇那了。”
   侍卫躬身行礼,只是暗道主上的这些个皇子都太心软囦了,二皇子就算了,这太子殿也。罢了,都是主囦子的事。
   待侍卫的身影消失在雪中,云耀才回过身,声音冽凉:“既然你愿意付出一切,那本宫就答应你。”
   他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棋子,为我斩杀敌人。做得到么?”
   “是……”
   当晚,宣平帝收到暗报,他的太子云耀在东宫院中责打二皇子云宁。
   皇帝无奈地摇头,这孩子是在和他宣战呢。
   不过,这是耀儿最后一关了。
   皇帝看向外面灰铅的天,尚安,已经收不住了啊。

审核你妹啊——!
度娘你抽啊抽啊的也不嫌烦——!

昨天没更文,很抱歉呐~
实在是因为太平太好看了……珺愣是在一天之内看完了……所以……
啊——咱啥时也能写出这样畅快淋漓,让人热血沸腾的文啊~~~~~

再看看自己文不文白不白的文……自卑ing

捌-所谓迭起
宣平三十二年,初云附属国尚安向宗主国宣战,称尚安从此独立,不依附任何国家。此语一出,朝野四下震惊,尚来养尊处优的初云朝臣又怎能受得起在他们眼中低下的附属国君的挑衅,纷纷上奏请求宣平帝出征尚安,势必给这些个狂妄自大的夷蛮子一个教训。
宣平三十三年,初云与尚安大战于安柳。初云的大军困于安柳山脉,水土不服,条件艰苦,加之这些本习惯于荒漠作战,用于阻挡徽贤的军队不适应山地作战,一时间陷入苦战之中。就在此时,初云国内大乱,各个商家趁着国难大发横财,囤积物资,一时间物价飞涨。而初云本身就因宣平三十年的襄州地震而大开国库,此时国库空虚,无力支持前方的战争物资。初云军队于安柳笛一败涂地,几乎全军覆没。
似乎是上天要亡初云,原本就有暗疾藏身的宣平帝得到败军的战报后,当朝口喷鲜血,从此一病不起。纵然是太医院煞费苦心,甚至连江湖上的药王山庄的庄主鬼医叶清辉也请来了,却还是无法留住宣平帝如山倒的身子。
宣平三十三年九月九日,一直在深宫中养病的宣平帝忽然召见东宫太子云耀,已代执政的少年当即放下朝奏赶了过去。
   未央主殿中药香四溢,袅袅的香炉中吐着艾草的白烟。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耀一丝不苟地行礼,俯首口头道。
“起来罢。”形如枯骨的宣平帝看着意气风发的长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何必这样自欺欺人,朕的身子朕自己最清楚。怕是没几日好活的了,何来的万岁?”
“儿臣见父皇近日来神色好转,今日更是精神大好,方有此言。请父皇明鉴。”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语气,滴水不漏的回答令宣平帝有些恼怒:“叫你起来没听见么?”
“是,儿臣遵命。”云耀起身,但是仍是低垂着头,不曾直视自己的父皇。
宣平帝倒有些好笑,缓和了语气:“怎么,怕朕治你个抗旨之罪?”
“儿臣不敢。按初云法律,抗旨之罪,祸夷九族。儿臣就是不再乎自己的命,也不敢拿父皇的性命开玩笑。”
此话一出,宣平帝差点没再吐血三升给自己的太子看,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毒舌了?深感养儿不易的宣平帝哼了一声:“怕是朕再不死,你小子就要送朕一颗伸腿瞪眼丸了。何必如此假惺惺的。”
这话便是有些重了。云耀一僵,颤巍着跪下叩首:“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心。”咬咬牙,几个响头砸得砰砰作响。
“耀儿,朕知道你对朕心存怨念。当年尚安密使要宁儿去尚安而朕没有拒绝时,你就存了这心吧。”宣平帝淡淡地说。
云耀一下子抬起了头,黑白分明的眼中寒光乍现:“就算当时宁儿去了又能怎样?尚安存了反心,宁儿就是娶了那什劳子翠寒公主,现在尚安就不会宣战了么?”凭什么要委屈宁儿?入赘对任何一个男儿来讲都是屈辱之事。更何况宁儿是初云正经八百的皇子,就算是尚安的嫡公主也配不上!
“胡闹!别以为朕现在病着就不能行家法了,云耀你别得寸进尺!”宣平帝喝道。
少年脸微红,但是还是倔强地顶道:“父皇教云耀‘修身齐家平天下’,若是连家都不能齐,天下又如何太平?!”
“目无尊长!恣意妄为!云耀你反了是不是?”宣平帝满腔的怒火都被云耀激了起来:“你是在教训朕么?云耀你当真是太久没挨家法皮痒了是吧?裤子脱了蹶好,朕今日就让你如愿以偿!”一气之下气血充脑,宣平帝没把持住,狼狈地倒在软塌上,狠狠地咳了起来。
“父皇!”云耀终究不希望父亲就这样去了,忙上前查看,紧张兮兮地看着宣平帝。
好半晌待皇帝顺过了气,见儿子这样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是火气冲天。一把拽过少年按在桌案上,一用力累赘的衣服便成了碎布,散散地挂在脚踝。懒得找什么工具,直接抬手,蕴着内力的巴掌就往云耀的臀上呼。
“啪啪啪啪啪——”
见父皇来了真,云耀识相地没有挣扎,手指扣着桌案的边,默默地忍着。宣平帝毕竟在重病中,即使用上内力也没什么力气,不过二三十下边气喘吁吁,松开手,看着长子红肿的屁股,冷冷地说:“今日便罢了,下次再敢和朕顶嘴修怪朕当着群臣不给你面子。”
云耀嗤之以鼻。父皇您唬谁呢,上次要他到殿外跪着,结果一出殿门就被受了命的总管太监领到了偏殿。偏殿也是殿外,尔后的群臣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见云耀还是这般倔样,宣平帝也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这江山迟早要交到你手里。你自己选的路,就不要后悔。”
“云耀不忘家训。自己选择的路,就是爬,也要爬完。决不后悔!”云耀姣好的面容此时笼上了一层无比璀璨的华光,不知是像宝玉显华,还是利剑出鞘。
听见这铮铮誓言,宣平帝大笑了起来:“当初封你做太子的时候还想,这太子漂亮得和女娃子一样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耀儿,你没有让朕失望!没有让为父失望!”
云耀一怔,听到那后半句,黑曜般的眼睛暖光熠熠。
“耀儿,这初云便交到你手上了。是兴隆还是衰败,都随你。”
云耀看向窗外盛开的富贵清华的菊花,转过头对沧桑的帝皇道:“云耀会竭尽全力,保我初云繁华盛世,如画江山!终我此生,都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初云国土!哪怕是天地不仁,云耀也会逆天而行,扭转乾坤!”
宣平三十三年九月十五日,宣平帝召集群臣,拟遗旨传位于太子云耀。当晚,宣平帝驾崩于未央宫,按照惯例迁于皇陵。
景德元年,景德帝云耀在云起山封禅,开坛祭天,告谓云家先祖。
自此,初云十几年的乱世开启。至于这乱世后,是天下太平,还是铁血风云,此时不得而知。
小虐了一下云耀同学~话说珺这文越来越有正剧风格了……没办法,要虐也的有背景嘛~

虐文神马真是越来越难写了……泪目ing
要不然咱就改成稍微有些虐的正剧好了……反正本来就打着微虐的名头,这也不算是犯规么……
表示下章继续虐云耀同学~
另外珺在考虑要不要发个初云的地图(也就是大概的州分布图)好让亲们更好理解啊……
云莲——


还有,萝莉版的——


嗯,萝莉版的——


哎呀,不小心发重了……珺反省ing
下面是云湾,话说湾公主乃真不好找……
宁和湾一起——


单人的——


就是这种凛冽的眼神~
人设发完收工~
回复:89楼
希酱~抱个~

话说,珺的更文时间一般是周一到周六14:00放文,周日由于在家里母上大人看着所以更不了~周日就不用等文鸟~
玖-皇宴
景德元年腊月初六,尚安派使者出使初云。出乎众人所料,新帝云耀非但没有斩杀使者以示初云对此战的决心,反而在宫中设宴款待使者,甚至摆出了谈判的架势。这样一来,每日早朝时劝谏者数不胜数,有些碍着云耀是主子言辞稍微缓和些。但是大部分都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言语犀利,大有甚者竟当堂让云耀下不了台。即便如此,云耀仍是一意孤行,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即便是朝堂上闹得鸡犬不宁,回到后宫依旧是歌舞升平。
此情此景如何不让那些忠君之臣垂泪叹息,直道苍天无眼,竟让初云摊上了这样一个昏庸无能,软弱可欺的君主。
此时,被套上昏庸无能,软弱可欺的帽子的景德帝云耀正在陪尚安使者欣赏歌舞。玉盘珍馐,金樽清酒,轻歌曼舞,温香暖玉,泰元殿的金碧辉煌无不展示着初云作为天朝上国的底蕴。
云耀端着酒樽,眉眼微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尚安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出使初云的使者竟是当朝最得权的二皇子尚熠。这尚熠是尚安帝的发妻慈仪皇后的嫡子,也是那位翠寒公主的嫡亲兄长。尚安的皇长子是个十足的文弱书生,不讨皇上的喜欢,这尚熠在尚安的地位就犹如云耀在继位之前在初云的地位,那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形容。
正因为这样,才让云耀改变了主意,决定大肆款待他。至于目的——恐怕只有那些满脑子迂腐穷酸的翰林学士才看不明白。
云耀还真是懂,这尚熠不在自己国内巩固他的政权,跑到初云来干什么。来到初云的地盘上,要打要杀还不是他云耀一人说了算。
“莫非是熠的脸上有什么不妥,才使得陛下这样目不转睛的来提醒熠?”尚熠自然不是傻子,云耀的目光已经可以用露骨来形容了,他要是再没察觉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迟钝!偏生这尚熠是出了名的敏感慎密。
云耀呷了口清澈甘醇的美酒,微笑着打太极:“朕早就听说二殿下在尚安是出了名的俊秀少年,无数少女愿意为了殿下效法先人。就是不晓得初云物产丰富,到尚安做瓜果生意会如何?”
尚熠哪里受过这么赤-裸-裸的调戏,当下脸就有些微红,但是很快回过神,同样抖出个微笑接招:“陛下想到尚安作生意只怕供不应求。初云本身地域辽阔,那商人还不先在本土贩卖?更何况,以陛下之姿,果商们哪里还愁没有生意上门?”
云耀的目光一寒,却不是因为对方的以牙还牙。而是——他似乎捕捉到什么重点了!容貌秀美的初云国君起身微微颔首:“朕就谢了殿下的美言。只是这朝政压身,失陪。”
说罢携林四海,扬长而去。
尚熠抿了口酒,在心中冷笑。朝政压身?打什么诨语。这景德帝三天两头就翘一次朝会,朝堂闹得鸡犬不宁。他倒是每天都有闲心来陪自己厮混。
景德帝云耀,说他是昏君吧,尚熠打死也不信。可说他是明君……
这个小皇帝在打什么主意?
尚熠环顾四周的金碧辉煌,露出些微贪婪的目光。
云耀快步回到皇帝的寝宫未央殿,此时的未央殿已经药味散尽。从瑞脑香炉中徐徐而出的是固伦公主云莲亲手调制的芙蓉桑莲香,云耀跳跃的心平静了些。
“我们的皇帝陛下终于肯回来了啊?”
宫室中响起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掩饰不住的却是怒意。
云耀一愣,这个声音,不会在这个时候来他的寝宫的只有一个人——先皇三弟,左相云兮!为什么门口的侍卫不提醒他?!
“左相来此有何事?”挥退了林四海,在宫中年辈不小的林四海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将一宫的太监宫女包括门口的侍卫全部清走,未央殿立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说吧,今天又翘了朝会是为什么?”
云耀有些心虚,他的三叔好像有些恼了……成天帮他善后想必很烦吧……也不怪云耀心虚,这宫中唯一还有资格教训云耀的人就只有云兮了。
   咬咬牙,云耀见四下无人,缓缓屈膝跪下。云兮先是一愣,然后怒气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陛下这是为何?云兮可受不起您这一拜,折寿了怎么办?”
“三叔何必出此言。”云耀吸了口气,“云耀不敢忘记尊长。”
   “不敢忘记尊长?那是哪位隔三差五地翘掉早朝把那帮老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云兮想起这个就恼。云耀款待敌国使者就罢了,天天歌舞升平也罢了,但是不上朝?绝对不行!隔三差五地闹下去,这小子该不会是想从此帝王不早朝吧?
“云耀知错。”
“知你个头啊!”云兮到底是武将出生,在军营里厮混惯了,这嗓子一吼云耀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知道自己失态了,云兮顺了口气,冷声道:“你要怎么闹,臣都不会说什么。你善后也好,帮你打仗也好,臣义不容辞。但是,早朝是你作为帝皇的责任,绝对不能马虎了事!如果你还认臣这个三叔,那就现在把裤子褪了。别以为先皇去了就没人能管你了!”
云耀大窘,一张白皙的脸红晕更加明显:“三叔……”
“脱。”一个字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云耀颤抖着手指,一件一件地褪下繁复的衣裳,所有的玉制饰品全部取下,帝冠也摘下放在一旁。看了看云兮身旁那张黝黑的酸梨木的矮桌,云耀黝黑的眸中划过一丝惧怕,但很快掩去:“三叔,耀儿不敢了。只是那龙椅硬得慌……”
“臣会嘱咐林总管加层软垫,自然不会让陛下难受。”
可是你现在就要让我难受。云耀腹诽,却不敢在耽搁,伏身趴在矮桌上。
“记住这次教训。”云兮倒也真的怕把云耀打坏了——让他明天又有理由翘了早朝。抬手扇了下去,云耀轻轻颤了一下。“臣希望明天能在朝会上见到陛下。”
云耀点点头,心中倒真有了一些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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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7 22: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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