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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未央长安(古风 架空 耽美)[第11页]

作者:米豆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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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未央追问道:“这是那天你们俩见面时商讨的?就是那天我没有偷听到的前半段?”
“不止是那天没有偷听到的前半段,其实这个计划我很早以前就有了,你记不记得那次你误进书房差点被两位大人误会在偷听,我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迫不得已打了你的那次?”春风吹起李牧野两鬓的头发,让他显得意气风发。
黎未央听到自己的往事,脸害羞得变红,轻咳了一声。
李牧野大笑出声,招黎未央离自己更近一些,在他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然后有一丝迟疑,但还是问出口:“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此举……”
黎未央没等他问完,就答复:“不会,他该得的。”黎未央终于等到李牧野恢复往昔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再也不想看见那样自暴自弃颓唐荒唐脆弱的李牧野了,况且,让李牧野变成如今这般、诬陷李牧野的先父、让李牧野父子俩被世人所诟病的皇上,他觉得,皇上就算遭天谴也不为过了吧?那么李牧野刚才告知自己的他即将对皇上的计划,就不算太卑鄙了,以牙还牙,一切都是皇上该受的。
不过,黎未央发现了这个计划的些许漏洞,两人确定房子周围没有旁人后,进了屋内点烛共商大事。他,不止可以与你在床上共欢,还可和你共谋天下大事。
商量完大事后,映着烛光,黎未央的容颜惹人怜惜,多日未见,一切水到渠成,二人倒在床上,进行着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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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边的不分着发发不上来……
不过,黎未央发现了这个计划的些许漏洞,两人确定房子周围没有旁人后,进了屋内点烛共商大事。他,不止可以与你在床上共欢,还可和你共谋天下大事。
商量完大事后,映着烛光,黎未央的容颜惹人怜惜,多日未见,一切水到渠成,二人倒在床上,进行着身体与灵魂的双重沟通。
第二天,李牧野和黎未央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把东西都放在马匹上,说说笑笑着,打算回江南,两个多月以来,黎未央的心情头一刻这样放松。
李牧野问他:“你不和长安告个别么?”
黎未央神情不舍,嘴上说道:“不必了,我现在去见他对他百害而无一利,我知道他过得好就足够了。我没有和你说,长安前些日子曾经派人偷偷送钱来,虽然他没专门来解释这件事和他无关,但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他策划的,就收下了银子,派来的人跟他回复说这件事我不怪他,他知道我没有怪责于他,这就足够了,在我落难时他还倾尽自己之力来帮助我,这些对我来说我已经满足了,再无他求。”
“未来有机会,还会再见的。”李牧野把手放在他手上,抚慰他道。
黎未央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来一人,与李牧野一起到了角落,等那人离开后,黎未央看见李牧野的神色变得凝重,他对着自己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们走不了了。”
黎未央停住了还在马背上整理干粮袋的手,等着李牧野的下文。
李牧野解释道:“宫里来的消息,皇上派付一笑去了江南,大概是过些日子就会把我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呵呵,如果复了原职,皇上怎么放心我们两个回江南?怎么可能放虎归山?黎未央在心中冷笑道,唯一一个可以远离这一切是非的机会就这样没了,那个人只张嘴闭嘴之间,就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折腾一圈,何必呢?本来以为等着自己的将是两个人作伴策马天涯的生活,就这样没了。黎未央心中骂着,同时手上便气的一掌砸在马鞍上。
可能是气儿太不顺了,黎未央斜睨着李牧野,没好气地道:“官复原职,你应该高兴了吧。”
李牧野的心中,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但也不全是高兴,至少是喜忧参半,现在看见黎未央发脾气了,李牧野赶紧示弱,道:“我哪能啊,这下是肯定走不了了,你以为我想像人质一样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么?这哪是官复原职,分明就是变相囚禁嘛!而且我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说完之后,自己更是觉得忧多于喜了,一切都要重新计划了,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几天后,李牧野得知,江南民间怨声载道为老王爷名不平,为了平息民怨,皇上下旨重新彻查此事,一切不出所料,几日后,先父冤屈被平,还追加了封号,母亲亦得皇恩,滋事的人都得到了惩处,而自己,便是官复原职。不过官复原职不代表一切都回到了起点,最重要的武器—兵权,已经荡然无存了。
(六十九)锦服华裳一炬,粗袖如心宽
几天后,李牧野得知,江南民间怨声载道为老王爷名不平,为了平息民怨,皇上下旨重新彻查此事,一切不出所料,几日后,先父冤屈被平,还追加了封号,母亲亦得皇恩,滋事的人都得到了惩处,而自己,便是官复原职。不过官复原职不代表一切都回到了起点,最重要的武器—兵权,已经荡然无存了。
不过对于皇上恢复自己官职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李牧野却是虔诚地推辞掉了,不过李牧野心中清楚现在想离开皇上的视线范围是不可能的事了,那么不做那些对皇上有威胁的工作,而是转去做朝廷书画院这样的清水部门,替皇上去看书画、研究书画,这样子,远离政治远离朝野,皇上该放下心来了吧。而正好,之前为了查清黎未央的身世之谜,四处拖懂画的人去问询,但至今都没有个结果,既然别人不行,那么自己亲自上吧。
李牧野在书画院正式上任,上任第一天就差点毁了一副画,副手看见他把一幅画扑在桌子上,拿着茶碗就像往画上倒,副手赶忙拦住了我们的王爷。
王爷毫无愧疚之情,而是一副求真的表情问道:“我有一副画,听说里面有什么玄机奥秘,我还听说过好像往画上倒水就能出现另一般景象,比如藏宝图什么的,是这样么?”
那副手小心翼翼地收起画,撇了王爷一眼,无语地道:“坊间说书的那些,您听多了吧?”
王爷轻轻笑了笑,转身去别处逛了。
那副手虽然爱画如命,但也是怕得罪这位大爷的,趁王爷没走远之前,开口说道:“其实也不一定是要用什么药水才能让画显现出暗藏的玄机来,因为这种的我只听说过却未曾亲眼见到过,如果是真的,想来无非是画布或者是墨的事,可是外人一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材料才能让隐藏的墨水显现,二是若是贸然尝试,画一旦毁了就再无他法可试了。王爷若是真想试试,不如尝试下在不同的光线环境下会不会出现不同的景象,有的画在黑暗之中还会显现出图案来呢,或者几幅画上下重叠临摹在一起看看可会有什么发现?”
王爷这次的笑明显不同于刚才的轻笑,真诚道了谢后离开了。那副手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好像后来还是发现这院中,呃,好像少了几幅画呢。
黎未央乐得看他这样子远离纠纷,有时甚至不用去出公差,直接在家里对着书画卷或是观赏,或是临摹。现在即使是在长安城,也不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样紧张地生活着了,就连自己和弟弟的关系也不再那么尴尬和紧张了,就连进宫偶遇到皇上的时候看着都没那么不顺眼了。有时甚至还会出去游山玩水,这种隐居田园醉心山水的生活的感觉,好不快活。黎未央享受着这种没有勾心斗角的轻松生活,却总感觉这种生活太过美好,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七十)隐居山水之间,誓与浮名散
有一天,黎未央看着李牧野傻傻地盯着一副田园画半天都没眨一眨眼睛,上前去摆了摆手唤他,李牧野抓住黎未央的手,被抓着手的黎未央觉得手心一暖,然后听见面前之人温柔的声音:“你看这画,像不像我们来长安城之前路过的那个小村庄外面的景象?”
黎未央走到李牧野身侧,正对着那画,一不留神就被李牧野抱坐在腿上,不过黎未央早就习惯了这样,继续专注地看着那画,几秒后,黎未央还是没什么印象,微微侧头,对着李牧野道:“我想不起来了。”
李牧野抱起黎未央,拉着他往屋外走,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是不是。”
现在正是盛夏,野外无人,满眼所及皆是绿色,闭上眼睛就是鸟语花香,两人惬意地在草地上走着,走到一处河边,黎未央小跑过去,蹲下身子,撩起水,转身灿烂地笑着,对着李牧野说道:“我记得这里,咱们来得时候经过过这里。”
“嗯,我也记得,我还记得当初你还往我身上撩水来着。”李牧野说着这话,表面上威严,内里却尽是宠溺之情。
黎未央背对着他不搭话,就在水边玩水,突然,一个转身,把手里捧着的水精准地扬到了李牧野身上,略带噘嘴地道:“让你说!”
毫无准备,真是让李牧野躲无可躲,李牧野摇了摇头,不与他计较,要是扬回去给他,两人在这里打起水仗,弄得一身湿,两人都没带换洗的衣物,一路上一定会不舒服极了,他自己无所谓,可是他一丝都不忍心让黎未央不舒服,所以自己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等到黎未央蹲累了站起身,李牧野从他身后环住他,停顿了几秒,对他说:“我们顺着河向上走走,看看有什么吧。”
本来感受到脖子间某人呼出的热气,黎未央还以为在这情景之下李牧野有什么深情的话想说呢,没想到憋了半天竟然是这么一句,黎未央跟着李牧野的脚步,略带不满略带撒娇地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我爱你我好爱你我最爱你我今生今世只爱你呢。”
李牧野闻言大笑出来,又从正面抱住他,两人的鼻尖都快贴上了,黎未央竖起耳朵等着听甜言蜜语,李牧野深情地说道:“你爱我你好爱我你最爱我你今生今世只爱我。”
黎未央目瞪口呆,甩开了他的怀抱,被耍了的感觉。
李牧野又抱紧他,要吻他,黎未央还是傲娇地拒绝了一下。
李牧野神情变得苦兮兮的,对着怀中的人问道:“难道不是么?”
黎未央一副当然不是了的表情,回答他道:“当然不是了。”
感受到李牧野的手惩罚般地抱紧自己,黎未央着急地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我不止今生今世爱你,我永生永世都爱你!”
蓦地,李牧野的唇就贴上了黎未央的唇。
吻着吻着,黎未央的手不规矩地去扒李牧野的衣服,李牧野像小媳妇般问道:“你干什么?”
黎未央气息被欲望带地有一丝不稳,醉人地说道:“我要,我现在就要。”
李牧野笑了,道:“头一次看见你这么主动,还是在这野外。”
黎未央手上赶快行动着,嘴上喘着粗气说着:“是啊是啊,良辰好景和美人,我怎么能辜负呢。”
……
“天都快黑了,说好的去河流的尽头呢?”躺在草地上的黎未央一般玩草一边问道。
“去,现在就去,夜晚下一定很有的看。”同样躺在草地上的李牧野答道。
“要是遇见狼怎么办?”黎未央问。
“那就让它吃我,我喂饱他。”李牧野答。
“好,就这么定了。”黎未央利落地起身,又拉着李牧野起身,两人往更深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眼睛还没看清,就听见了瀑布的声音。
两人停下脚步,李牧野问道:“你看这里和那画上像不像?”
黎未央:“我……我看不清啊。只能看清一点瀑布的水。”
李牧野道:“那我们走吧,改日再来。”
黎未央拉住李牧野,坏笑道:“来都来了,别走嘛?”
李牧野向后退着,抱住自己的胳膊,假装惊恐地说道:“啊?你还想要?”
黎未央继续坏笑,一边逼近李牧野一边说道:“你给不给啊?”
“给,给……”
……
后来,二人在附近的村子里借宿了一晚,黎未央出来倒水喝的时候,好像听到院子里的农人对他的媳妇说:“我回来时好像看见有两个人在月光下亲吻。”
他不知道,屋内有人幸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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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忙论文,没时间更文,让大家久等了
后来,二人在附近的村子里借宿了一晚,黎未央出来倒水喝的时候,好像听到院子里的农人对他的媳妇说:“我回来时好像看见有两个人在月光下亲吻。”
他不知道,屋内有人幸福地笑了。
第二天,两人去了瀑布前,发现确实是和画中相像。本来来看风景,黎未央觉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他总感觉王爷有事瞒着他,问他他又不说,黎未央皱了皱眉,没再继续纠缠。两人一起回了王府,对,回到了原来的房子了。黎未央看着房角葱葱郁郁的树,只觉得现在的时光是岁月静好。
日子就这样过着,过着过着,王爷觉得距离上次的事件过去已经足够长时间了,他心底的那件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那就是回家拜祭亡母,之前怕有所忌讳不敢冒犯龙颜,现在过去那么久,自己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想必皇上已经放下戒心了。和未央商量好后,两人便一起进宫了。
两人进宫后,发现皇上没在自己宫内,而是在长安那里,遂又去了长安处。
在长安的宫中……
皇上和长安在屋内闲聊着,小策子从外面进来在皇上耳边小声道:“皇上,都准备好了。”
皇上听罢,挽着长安的手,笑盈盈地对他说:“来,朕有东西给你看。”
到了院子后,长安看见一只羊,六匹马,还有绫罗绸缎、兽皮、金银珠宝、玉器、粮食和酒等,长安看后,心想,这不是皇家娶亲时的聘礼规模么?问皇上:“皇上想纳妃了么?”
“差不多吧。”皇上还是笑盈盈的。
长安倒是一副认真的模样替皇上思虑着,劝皇上道:“皇上已有皇后,就算纳妃的话,再用这样的聘礼,怕是不妥吧?”
皇上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心想:妥不妥要看对方是谁,刚要开头向长安说出心底最重要的话,这时外面来报:安陵王求见。
皇上顿时黑了脸,心中骂道:真是冤家,打扰朕的好事。
等到安陵王和黎未央进了院子后,王爷向皇上告请道:“先妣自从去世后,牧野一直有琐事缠身,还未回乡悼念亡母,现在想向皇上告假,准我和未央二人回乡去看一眼亡母。”
皇上心里是不愿意放他走的,但他的理由实在是没有拒绝的道理,皇上只能道:“好啊,准奏。”
然后,一院沉默,皇上又问道:“没别的事了么。”
“没别的事了。”王爷微笑道。
长安瞅着机会,听见没事了之后,拉着未央走了,一边和皇上说道:“没事了那我们先走了啊~~”
皇上的脸色更黑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了。
之前那笑盈盈的脸色转移到了王爷的脸上,王爷瞅着跑开的二人,指着他们笑道:“这俩人,遇到一起就像没长大一样。”
那哥俩去玩了,这边的哥俩,皇上也不能把王爷晾在一边啊,心下虽然无奈万分,但还是勉强地招待了安陵王,对他道:“安陵许久未与朕下棋了吧,不如和朕切磋切磋棋艺?”
安陵王回道:“微臣自幼顽劣,对棋艺一向不精湛,皇上这次要是不让我三子的话,微臣可不与皇上下了。”
这是实话,下棋确实是王爷下不过皇上的,只是皇上实在不知道在一起要做什么了,以前还曾多次提出政事问他的意见,但安陵王张口闭口都是不问政事,皇上现在都懒得再对他试探了,而皇上又不知道两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只好下棋了,心中又有点羡慕未央和长安,怎么那兄弟俩就有那么多玩头呢?有时还能翻了天了。
晚饭,四人在长安宫中用了餐,其乐融融的景象,长安心中满足非常。等到依依不舍地送走哥哥和王爷后,长安看见院中那些物件,才想起来下午和皇上没说完的话,看了看地上的物件,又把下午的话重复给皇上问道:“这些东西兹事体大,皇上再娶别人不太合适吧?”
闹了这一下午,皇上想表白的心思被磨得所剩无几,现在剩下一个烂尾,再表白也不合适了,皇上还是想给自己和长安留下一个美好得回忆,所以想了想,以后再找机会要了他吧,而且下午长安直接拉走未央把自己晾在旁边,皇上只觉得长安这个气人啊,现在想想还是吃醋,不对,是生气!只听见皇上没好气地和长安说:“不娶了!”然后就要走了。
长安被搞得没头没脑的,追问道:“那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啊?”
皇上头都没回,大声道:“留着吧,送你了!”
长安心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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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表白成功,下次下次啊
(七十一)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哥哥和王爷已经踏上了回乡的行程,长安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想着哥哥和王爷那么恩爱,自己的心里就会出现一个人。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皇上为什么会把那些聘礼拿到自己的院子中来?如果想要纳妃皇上想要问自己的意见,说一句就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除非,除非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给自己准备的……皇上和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意么?
回首过去,皇上对自己,是与他人不同的。他也喜欢自己么?
可是,我是男人啊。
不过王爷和哥哥也都是男人啊,可是皇上是皇上,不是王爷啊。
如果皇上真的是对自己有意,那昨天大概就会告诉自己了吧。唉,是自己想多了吧,是在自作多情吧。皇上从未表现出来过对男子的喜欢,虽然是对自己好,可终究不同于那般的感情吧……
长安抬起头,在心中呢喃道,连外边的小鸟都是出双入对的。
……
“快看,鸳鸯!”黎未央策马指着河边说。
“别看了,孟临在城外接咱们呢,别让他久等了。”李牧野回道。
黎未央干脆停了马,不乐意道:“急什么,让他等等就等等呗。难道你不愿意‘只羡鸳鸯不羡仙’么?”
李牧野也停下马,赔罪道:“愿意愿意,好,我陪你看。”
黎未央得意道:“这还差不多,走吧。”转而策马前行。
李牧野在心中摇了摇头,十分不解为什么越大越磨人了呢……
城外。
昔日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军中的得力助手孟临在等着自己和黎未央。
三人都下了马,先是王爷走上前去,两人手握在一起然后各自向前相拥在一起,王爷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久不见。”
松开怀抱后,孟临又向黎未央这边走来,二人笑容溢出嘴边,两人默契地伸出手,先是手背碰手背,后是手心碰手心,又是握了一下手,然后拳头碰了两下,最后才抱在一起。
两套不同的问候方式,三人却熟练自然得很,可见三人的关系是多么密切。
繁复的问候仪式结束后,孟临对着二人道:“孟临一直在等你们回来。”
王爷上了马,道:“走,边走边说。”
孟临看着王爷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模样,可能是在怕皇上暗地里派人跟着吧,顿感沧桑,安慰王爷道:“王爷放心吧,咱们的地盘,咱说了算。咱从自家门口说的话,无论说了什么,都不会传出去。要是有人的耳朵不小心听了去,那他的嘴以后都没用了。”
于是,李牧野、黎未央还有前来接风的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进城了。
安顿下来后,王爷关怀地问着孟临道:“兄弟们过得还好么?”
孟临叹了口气,紧接着道:“唉,自从王爷把兵权交出去,皇上派他的人接任,哪里还能像从前那样。”然后神色又恢复了一丝嚣张,道:“不过他若不让我们好过,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到他嘴里的这么大一块肉,我倒要看他吃不吃得下。”
王爷笑了,笑得有一丝深沉,离孟临近了些,对他说:“我这次回来,除了上坟外,还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你做。”
孟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等候差遣,只听王爷说:“这第一件事,就是让兄弟们收收脾气,在何将军手下乖乖听令,不要做过分的事。而你,要表现出不满于在何将军手下,辞去现在的职务。”听得孟临是目瞪口呆,他还以为王爷这次回来是要带着大家大干一场,从此不用再受别人的气,没想到王爷却是让大家就如此认命了,还让自己辞去职务放弃这一切,孟临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王爷冷声问道:“怎么?”
孟临悲怆地道:“孟临不懂。”
王爷看了看他,心想家里的这个还是不如长安城的那个一点就透,让大家不要闹事,就是在示忠啊,皇上放自己回来这一趟,皇上必然知道曾经的兄弟们会给自己接风洗尘,若自己毫无作为,或者自己离开后,军中的不满之情更甚的话,那之前在皇上面前的一切努力都白做了,皇上肯放自己回来,当然想看到的是自己安抚昔日旧将而不是放虎归山,皇上一向对自己看得透,他的意思自己当然懂,那么就更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示忠嘛,也没什么不好,正好给自己铺路了……现在孟临听不懂也无妨,直接告诉他第二件要办的事,也就是让他辞去军中职务的目的和以后的全盘计划,他就自然一切都懂了,“这第二件事……”王爷缩小了声音在孟临耳边说着。
孟临听后大笑出口,成竹在胸般地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虽然这次回来安排了重要的事,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兄弟们和自己的性命都赌在了这个计划上面,但是回家上坟扫墓不是个幌子,李牧野心里知道,不是幌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这天,刚好是老夫人去世半年的日子,两个人一起跪在亡母的坟前,父亲和母亲是葬在一起的,二人也许久未来看过父亲了。
两人把准备好的祭品都放在了坟前,寄托思念。
老夫人生前是吸水烟的,李牧野今天还带来了水烟壶,为亡母点上水烟,开口说道:“生前您就咳嗽,逼着您戒掉了烟袋,不过今天日子特殊,抽一壶酒抽一壶吧,您说是吧。”却不料,话一出口,眼泪便随着一起出来了。
心脏绞着般地在痛,这是黎未央切实的感受,他不知道身边的王爷要比他痛多少倍。
李牧野跪在地上,看着墓碑,继续碎碎念着,就像母亲就坐在前方一样,说着说着,还在心中埋怨起自己来:明明生前没什么话可聊的,为什么偏偏在死后有这么多话想和母妃说?
后来,那烟点完了,李牧野擦了擦模糊了眼睛的眼泪,笑着说:“母妃,我就当您抽了啊。”
李牧野几次说到动情之处,黎未央都觉得心痛得简直要无法呼吸了,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又无法去依靠身边比自己更痛的人,他只愿只愿若有来生,他想做老夫人的儿子……不同于李牧野把话都说出了口,黎未央想说的话都是在心中说的,只是在临走之前,对着墓碑保证道:“王爷,夫人,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王爷的,还有我自己。”又在心中坚定地重复:一定会的。
二人转身要离开了,下次回来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李牧野不舍地回头,又说了一句:“父王,母妃,我们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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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棋局已经摆好,只等皇上入瓮了。至于王爷谋划的事情,得等皇上入瓮之后再揭晓,不过大家可以猜一猜,现在王爷最大的障碍是没有兵权,王爷会想怎样的办法才能夺回兵权呢?
(七十二)溪云初起日沈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西南的战事刚结束不久,南边的部落又骚动起来,真是一天都不得安生,只是苦了边疆的平民百姓了,皇上在心中如是道。皇上想起了古语有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皇上自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小时候还以为自己有办法做到让百姓富足起来,可是长大后,才明白,自己即使是九五之尊,有很多事也是有心无力,即使自己努力权衡着各方势力,可还是不能如愿地简简单单地让老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南边的战事,还有蝗灾,今年的损失又不小了。这些无不让皇上头疼不已。
唯独顺利的是江南那边的兵权交接,可是一切都好像太顺利了,顺利的不应该啊,这些,都让皇上心烦不已。皇上心想,以后断不能把兵权再交到亲王的手中,养虎为患。
同样觉得削去安陵王权力的事进行得太顺利的还有长安,他觉得安陵王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很怕安陵王在暗中谋划什么,他不希望自己如此想,可还是禁不住就会这样担忧。
更何况,他看得见皇上日日夜夜的殚精竭虑,长安暗中想着法子。他确实想到了办法,既不会伤害到安陵王,又能保护到皇上。
他想起来当初和皇上亲自为愈亲王筹备贺礼之时,有一个很聪明的孩子,那孩子叫李天忆,他想提拔这孩子,让这孩子培养成皇上的人,慢慢让他接手些兵权,这样可以制约一下安陵王,而这,从另一个角度说,只是正常地为国家培养人才,更真实地说法是:皇亲国戚间权势传承的惯例,完全可以说与怀疑安陵王无关。长安心想,这样,大概可以保护到双边吧。可是,李天忆太小了,虽然说古代有十八岁就带兵出征的将军,但那也是出现了奇才且无其他可用之人才,现在的情况不符啊,虽然说培养自己的人当从小培养,但为了制衡安陵王,现下情形还是有点急的,而且断不能出现半点差错而让自己被反咬啊。
但最后长安还是决定如此做了,他暗中和李天忆开始通信,同时通信的还有别的几位权势之人。李天忆就是他选用的人,他想,李天忆唯一的不足是年纪小,不过这样正好可以让别人轻敌,必要时作为暗箭也是可以的。而且,不用担心李天忆会背叛,因为自己要做真正的那个幕后之人,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这样政事繁忙之下,皇上自是无暇顾及告白之事了,而让他头疼的是拖得越久自己越没有勇气了,于是就更加头疼了。
头疼之下就难免思虑不周做错事。
当他发现长安暗中扶植李天忆的时候,皇上心中生气了,比生气更贴切的形容是,忌惮了,他断不会怀疑长安,可是他会忌惮长安在扶植李天忆的势力。
气头上,皇上把劫到的几封信摔在长安的面前,冷着脸说道:“跪下!”
记忆中为了怕伤到自己膝盖,皇上气到让自己跪下的次数寥寥无几,长安来不及让自己心碎并配上一句‘这次是你让我跪的’就忙去看地上的是什么,在发现是什么后,长安自己也蓦地心中一慌,如芒在背,难道自己这次做的事,与皇上的心思背道而驰了?
看着皇上的样子,长安有一点了然了,皇上好像现在应对亲王之事都有点草木皆兵了,是自己疏忽了,竟然忘了他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忘了那句放在任何情境下都不会错的“伴君如伴虎”!
(七十三)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皇上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说话,在等着长安的解释。
长安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事情半成不成的,该如何开口呢?长安低着头思索着。
这副低头不说话的样子更像是暗中谋划了什么被抓了现行然后认罪的模样,没有听到该有的解释,无疑更加惹恼了皇上。
皇上冷声问道:“你和李天忆是什么关系?”
听皇上的问话,其实自己想要干什么,皇上早就已经清楚了,自己好像无需解释了,皇上这样的问话,好像下一步就要“防患于未然”了,可是李天忆是无辜的啊,这样一个未来之才不该因为自己一时揣摩错了圣意就被打击掉,而且这次事件完全是因为自己而起,长安向来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连累别人的,就连一个普通的宫女太监他都不愿意,更何况这次是自己相中之人呢?长安苦言道:“是我的主意,皇上不要怪罪于他。”
皇上向来是不喜欢他把事情都拦在自己身上的,皇上心中暗骂道:真是没记性!嘴上冷哼一声,道:“先管好你自己吧。”
长安心里暗叫不好,刚才那句求情的话不止不能救李天忆,反而会害了他,还有几位大臣,能够协助李天忆也是因为忠于皇上和相信自己,如果和皇上之间生了君臣的隔阂,该如何是好?那自己不就成了罪人了么……可是这些剖白之言现在却不能直白地说出口,就像刚才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求情,虽然是真话,而且是一片赤诚之心,但面对现在的皇上,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啊……
皇上盯着长安,紧追不舍般地问道:“朕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朕不念你的好,你知道为什么么?”
长安抬起头,木讷地看着皇上,微微地摇了摇头。
皇上目光冰冷,望着长安道:“你谋划这么大的事,却没有和朕商量过一句,你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因为看你最近太心烦了,所以想等事情做出点模样之后再告诉你。长安在心里苦笑着问自己:这样解释行么?又在心中以皇上的角度反问自己:可是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托词呢?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暗中谋划着想谋反呢?
看见长安又沉默了,皇上踱着步,忍耐着自己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的怒气,厉声道:“说话啊!哑巴了?”
现在的情形,实在不宜在解释下去,不如改天再解释,皇上能听得进去。那么现在能让皇上消气的办法……唯有……长安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恭敬地道:“我错了,你打我吧。”别再生气了,小心身子……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出口,虽然是真心话,可是怕再次拱到皇上的火。
皇上微扬着头,抿紧了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听到长安自己讨打,皇上有一丝心痛,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一丝颤抖,终是不舍得,对长安道:“打就免了,你在这跪着吧,好好反省。”
长安再次扣头道:“是。”不过长安知道皇上是一个洒脱利落之人,他怕皇上会等不及对李天忆和那几位大臣有动作,所以冒险和皇上承诺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还请皇上先不要对天忆、章大人、王大人、向大人他们……”
话还没说完,被皇上打断道:“滚出去跪着!”
长安倒吸一口凉气,去门外跪了,心中念叨着:早上下了小雨,一个上午太阳都没出来,在外面跪着不会太热,但愿不要再下雨就好……等跪好之后,咧着嘴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骂自己道:搞砸了……
渐渐地跪不住了,可是皇上没吩咐自己起来,自己就算反省好了也不能起来啊……
可是最后的最后,长安没想到皇上的判决是那么的严重。
自己跪了一个下午,跪到天都快黑了,跪到晚饭都没吃,没想到最后没有得到宽赦,而是小策子出来对自己说:“皇上吩咐公子回自己寝宫反省,没有皇上的圣旨不用去上朝,也不用来面圣了。”
无人搀扶,长安独自扶着腿,艰难地起身,虽然没有再下雨,但今天的风却凉得很,长安觉得那风吹进了心里,吹得心也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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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小别扭,之后好表白
(七十四)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无人搀扶,长安独自扶着腿,艰难地起身,虽然没有再下雨,但今天的风却凉得很,长安觉得那风吹进了心里,吹得心也凉凉的。
罚也罚过了,却没被原谅。最后,连见皇上一面都不行了。长安一步一步挪回寝宫,本来不远的路程,由于腿痛,由于心痛,长安用了比平时足足多出三倍的时间才回了寝宫。
结果一回宫就看见云游太医,长安心情大好,一定是皇上派他来的,长安心想。
为了确定不是自己自作多情,长安上前试探问道:“哟,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想我了吧?”
云游很疲累一样,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道:“你又怎么惹他了?我现在在太医院每天忙得吃不上饭睡不了觉,还要抽时间来给你看腿。”扒拉扒拉长安膝盖后,道:“结果一点事都没有!拜托你们两个吵吵闹闹的不要伤及无辜好不好,啥事都没有他都放心不下,他还罚你干什么啊!还不给我们补薪水,这日子都没法过了,今晚睡觉的时间又要少了一刻钟了,这个劳苦的薪水算在你账上啊。”云游拍了拍长安道。
长安知道是皇上派云游来的之后,心情大好,道:“我屋里还有几箱珠宝,不嫌沉你就背走吧。”
“这么大方,那我去挑了。”云游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外屋。
云游离开后,长安就等着皇上晚上来看自己,可是左等右等都不来,连饭没吃都不觉得饿,长安后悔了,后悔刚才没有串通云游给皇上演一场苦肉计,如果刚才让云游回禀皇上自己伤得很重,那皇上是不是就会来看自己了?即使被揭穿之后被拔掉裤子按在腿上打一顿,也比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想做要好啊。
处于难过之中,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去想自己惹下的这件事该怎么解决,长安心道:该死的感情,不能让感情扰乱了头脑啊。
不过他失败了,这种情绪体现在低沉的心情,完全提不起兴趣做其他事情,唯独在心中想着一件事:他一定不喜欢我,以前的种种、他对我的好、送来院子里聘礼一样的东西都是巧合而已,是我想多了。他如果喜欢我,今天又怎么会那样对我呢,又怎么会不来看我呢。
但是长安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其实心中是有所期待的,他期待皇上出现打破自己的这种猜忌,并且给他一种肯定的答案。这样想着,心情才会好一点。
不过直到两天后,皇上还没有来自己这里,也没派人来放自己出去,没有去面圣的圣旨,更别提并肩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如果前天晚上心里还抱着皇上喜欢自己的希望,现如今也已经消失殆尽了。长安第一次感受到了因为爱情而心痛的滋味,他想,皇上一定不是喜欢他的,都是他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可是经过这两天两夜的心痛怀疑和相思,长安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喜欢皇上喜欢到这么深了。长安正在应对从未经历过的状况,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在面对口蜜腹剑的大臣、来者不善的使臣时,长安都可以应对自如,但现在,长安心中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寸相思一寸灰,什么叫做方寸大乱。他想,他对皇上和皇上对他是不一样的,是自己太傻会错了意,把本来的敬爱之情变成了如今的爱慕之情,现在越发的想要更多,多么天真啊,怎么可以放纵自己的感情到如今的地步呢?
本来并肩出现在朝堂之上这种形式就是破了规矩,是前无古人的,那么现在,自己犯了龙颜,他不再信任自己,不再需要自己,一切都回归到正常的状态,这样是好事啊,对吧,长安这样劝着自己,可还是难耐心中苦涩。
不过在长安认清皇上并非是喜欢他这样的事实后,竟有一丝释然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啊,不是么,哪怕以后都被遗忘在这宫内,自己也要生活下去啊。
哪怕不能再出这宫门,哪怕寂寞地活在这方圆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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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起了曾经未央和王爷的冷战……当初王爷也是一时气话让未央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什么时候出去,未央是憋着一口气不出去。现如今皇上是一时气话说没有自己的吩咐,让长安不要再来见他了,长安是太听话傻傻的,不知道自己跑去见皇上说清楚。
(七十五)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哪怕不能再出这宫门,哪怕寂寞地活在这方圆之内……哪怕自己不再有皇上,但是自己还有自己啊,自己是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要坚强,不慌不忙地坚强。
把这些思绪抛远后,不再沉浸在这些胡思乱想里,不再沉浸在这些悲伤里,在睡了一觉后,长安突然开窍了,那些理性的思考又回到了自己的大脑之中,自己之前的烂摊子,就算皇上不再需要自己解决,自己也是要前前后后缕清楚的,在这样再次思考之后,长安好像明白了一些事,然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长安派屋内的太监去前朝打听一些事,这样,虽然自己在这屋子里关了禁闭,但其实和在外面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只是多破费了些银子罢了。等太监传回来李天忆和那几位大臣毫发无损的时候,长安嘴角露出了笑容,果然如自己所猜,他还是猜得中皇上的心情的。
看来那天自己的求情还是奏效了的,现在回想那天,皇上虽然是反感这个计划,但更生气的应该是自己没有事先与他商量,而自己的求情应该是奏效了的,皇上若是想停止这项计划,又不伤害到那几位大臣,那只能敲山震虎和投鼠忌器了,把自己关起来几天,对大家都没有什么伤害,而只是让那几位大臣知道皇上已经知道此事了,并且已经生气了,你们可以停止了,是给那几位大臣提个醒,同时又顾全了自己,没让那几位大臣因为自己的关系惹上什么祸端。
好吧,把自己关在这屋子中,大概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或者,更深一层的含义,皇上是想自己处于暗中,然后观察观察在这样的变动之下,前朝会发生什么事,自己是皇上的得力助手,没错,那么在自己失势之后,前朝会不会出现一两只鬼呢?这下,皇上可以等着抓鬼了。
而自己现如今算是躲在暗处,有时躲在暗处是看得更清的,做事也是更容易的,根据这两天派人去前朝打探消息浪费银子的结果来看,确实比以往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得到的消息更多呢。
而皇上不来看自己,自然是想造成更加真实的自己失宠了的假象。大家为了八卦也好,为了避免以后遭殃也好,一定会打探消息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皇上被打入了“冷宫”,自己与几位大臣通信的事还是很谨慎的,应该不会被查出来,那么大家能够打探到的消息大概只是自己和大臣结党这样模糊的消息,看来皇上这次要一石多鸟了,让大家明白皇上有多讨厌结党,连自己身边第一红人都失宠了。
长安觉得现在一切推理都很正确,建立在他对皇上相知这么多年的基础上,还有那晚云游是皇上派来的,说明皇上还是担心自己的,一定是云游向皇上回话自己身体无碍之后,皇上就放心了,所以才没来看自己,以自己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冷落自己这么久。不过,经过这几天的冷却,长安同时确信的是,皇上对自己并无过多的想法。
又过了四五天,长安甚至慢慢喜欢上了这种躲在幕后安静的生活了。
不过,那一边再也忍不下去了。刚开始的一天是还在生气,但是即使云游不屑地回禀了自己长安什么事都没有,自己还是想去亲眼看一看才能真正放心,不过心想,这次的事,确实该给长安一个惩罚,而自己也刚好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清理一些前朝中不坏好心的人,所以就一忍再忍了。
等到过两天,发现长安派了人来打听前朝的事,知道长安看清了自己的用意,皇上只觉得更加喜欢他了,真是一等一的贤内助啊,还有,甚是想念。可是过了这么多天,长安怎么还不来找自己呢?这个死心眼,自己说不让他来他还真不来了,自己好歹是皇上吧,过了这么多天怎么好意思先去找他呢,况且自己只是当天火气大了一点,错的还是长安吧?不过,自己在他面前也没把自己当皇上,所以还是去找他吧。而且而且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能像那日那样因为自己生气就如此地惩罚他了,会伤害到他的,谨记谨记,自己要做的是他的男人,不是他的皇上。现在,就去挑明一切吧。
走在通往长安寝宫的路上,皇上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叫做小别胜新欢,这几天的分离,让皇上清楚地感受到了长安的重要性,他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他不得不承认,对于后宫嫔妃,他是有冲动的,可最多也只是欣赏有好感和相敬如宾而已了,但是对于长安,是不一样的,皇上心中已明了,不管长安是男是女,他就是钟意他啊。
(七十六)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久违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长安好想过去抱住他,理智告诉长安,长安此刻应该向他问好,而且还记得他们之间的规矩“不许下跪”。
皇上问他:“生朕气了?”
长安被问得一愣,回道:“啊?没有啊。”
“走,进屋聊。”皇上拉着长安的手进屋了。
长安握紧了皇上的手,心酸得想要流泪。
进屋后,皇上看着长安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长安掩饰般地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啊。”
皇上知道这样问下去不能问出什么来,想起自己曾经在对付安陵王的那件事中,长安没有信任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后来知道真相后,又内疚起来,自己怕他尴尬,就和他说“朕要你以后都信任朕,你不用说出口,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看来,长安这次和自己心意相通,没有误会朕,确实是做到了,做到了信任朕,现在,就再玩一个点头或者摇头的游戏吧。
皇上哄小孩般轻声对他说:“朕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
长安点了点头。
皇上真诚地看着长安,柔声问道:“你喜欢朕么?”
长安心跳瞬间快了起来,由于紧张而握紧了颤抖的拳头,静默几秒后,长安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皇上又问:“你知不知道朕也喜欢你?”
唔?长安眼睛一亮,不过这个他确实是不知道的,呃,不确定的,所以长安摇了摇头。
皇上向前,轻轻地吻了吻长安的额头,问道:“那现在知道了么?”
长安流下泪来,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这感觉简直太美好了,像个小傻子般冲着皇上一个劲的点头。
其实皇上紧张地要死,结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完成了告白的过程,只不过看着长安的流泪,皇上心中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像是融化了般。
皇上帮他擦眼泪,拉着他,一起执笔写下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十六个字,两人本来字迹就是相同的,现在写来,真的像是出自一个人之笔,这大概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吧。
可是皇上发现身前的人还在流眼泪,从身后一巴掌打在长安的屁股上,吓唬般地吼道:“别哭了。”
不过可能这几天长安真的受了苦,这一刻又太过感动,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皇上无奈道:“不让你哭,你就偏哭。不让你来找我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听话呢?啊?我问你!”
长安瘪了瘪嘴,模样甚是可怜。
没办法,哄也没用,吓也没用,那只能转移注意力了,皇上突然严肃道:“朕的用意,朕猜你已经知道了,朕觉得身边还是有内鬼,不知道是谁,就像是在监视朕一样,这次正好趁机,看看谁会冒头出来,不过即使这十余天过去了,还是没有露头,真是难办啊。”说罢,皇上叹了口气,又冲着长安笑笑道:“不过有几个说你坏话的,朕把他们都赶去种田了,也不算没有收获。”
长安听见后一句,直接破涕为笑。
皇上瞟了长安一眼,道:“你始终没给朕一个解释呢,扶持李天忆这件事,你为什么瞒着朕?”
现在身份不同了,长安敢大胆地说出实话:“看你太累了,想办出个模样之后再告诉你……”
皇上就猜到了是类似这样的理由,心中欣慰,不过规矩还是要立一立的,皇上又冲长安道:“这次的事,朕不怪你,但以后无论什么事,不许再瞒着朕了。”说罢轻轻拍了拍长安的屁股,威胁道:“不然,朕可不听你的解释,直接打。”
“是,不敢了,不敢了。”长安乖乖地道。
“你暗中扶持李天忆的事,朕是很生气,兵权掌握在朕的手里,你怎么老想着往外给呢?”皇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埋怨。
“可是皇上也需要左膀右臂啊。”长安答道。
皇上捏了捏长安的脸,得意地道:“你不就是么。”
“可是我怕有一天皇上着了难,兵权在皇上手中反而对皇上不利。”许是现在长安的身份不同了,所以什么都敢说了。
皇上瞄着长安不说话。
长安顿时感觉略危险啊,不过他心里真的是为皇上着想嘛,不是诅咒不是诅咒啊,长安低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
“好了,没事,这个我们从长再议,朕宣布你禁闭结束了。”皇上是怕啊,他要是没说这句话,长安这个死心眼还在屋子里不出去。
长安忸怩着,皇上对他道:“有话直说。”
“我,我是想先不出去,继续在背后这样,可以放长线钓大鱼。”虽然才确立了关系,正应该处于腻在一起的环节中,但长安还是觉得应该以大局为重的。长安之前还以为自己喜欢上皇上完全丧失了理性,看来只要不是伤心的时候,头脑还是很够用的嘛。
皇上心中道:这朕才见到你,意思是要把朕往外赶了??遂直接下命令道:“十天,最多十天,无论抓不抓得到内鬼,无论有没有结果,十天后一切恢复原样。”
其实长安这个要求,是经过深思熟虑想出来的。这几天的生活,长安觉得像极了一个人。自己这几天过得生活,不就是王爷过得么?王爷真的撒手政事了么?如果是假的呢?如果是假装不问前朝事,处在幕后暗中观察呢?自己派人去打探消息让皇上知道了是因为没有防着皇上,如果有人想防着皇上呢?一直以来,长安都觉得一切发展太顺利了,包括江南那边的兵突然变乖了,一切都太顺利了,让长安觉得太不正常了,他很怕王爷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所以他想再看看,长安本来怕皇上不同意,现在能有十天是十天,静观其变吧,长安笑道:“遵旨!”不过长安没把这种想法告诉皇上,他怕皇上和王爷之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因为自己证据不足的猜测而再次冷淡下来,他不想失去现在皇上和王爷那种兄友弟恭的生活。
皇上把长安抱坐进自己的怀里,期待又满足地道:“十天之后,你就是朕的人了。”
“谁说的?”长安侧过头问道。
“聘礼你都已经收下了,不是么?”皇上不慌不忙,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长安心中乐开了花,那些东西果然是给自己准备的。不过长安出口的是:“我一直以为,我自从跟了皇上,就是皇上的人了。”
皇上闻言,大笑出声,他的长安原来这么会哄人开心啊,他能说,这是他这辈子第二幸福的时刻了么?排在第一位的是刚才问长安喜不喜欢自己时,他点头的时候。其实,刚才真的是忐忑不安的,他真是好怕摸错了长安的心意,如果长安当时没点头怎么办?还好还好……真是太幸福了。
突然,长安叹了口气。
皇上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叹气?一股不安瞬间来袭。
长安低头道:“可是我发现我在喜欢上你之后,根本没有办法再思考了,这样会坏事的。”
“那怎么办?”皇上问道。
长安有板有眼地说道:“但其实也不是,你对我不好的时候,我才会无法思考,所以,只要你一直对我好就没问题啦。”
皇上抱着长安笑了出来,心道:他的长安竟然会撒娇了,真是太招人稀罕了。
长安坐在皇上的怀里,心中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好到他除了“好”之外,已经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再后来,皇上以为他们会疯狂地洞房了。
但事实是,长安撵走了皇上,告诉他,十天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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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了,终于在一起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后面剧情将出现转折,长安和皇上的幸福来之不易,发张图作为弥补


(七十七)御袍留血诏,哀痛何能忘
这几天,两人因为心中的约定,每天都过得既煎熬又甜蜜,每天都过得很快。
第八天晚上,长安入睡前想: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就能见到他了,然后便笑着进入了梦乡。
却不成想,第九天的早上,自己这几天暗中派去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着急回报:皇上早上起来吐了,他看见皇上的龙袍上沾有血迹,然后皇上便晕倒了。
听到后,长安担心极了,再也顾不得十天再见的约定,想要去找皇上。但被小太监抓住了胳膊不让走,看小太监有话未说完,还在大口喘着粗气,想必是急着跑来的。如果只是晕倒,也不用这样急着通知自己吧?长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催促小太监快说,只能等着他缓过来再说。
那小太监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告知长安:“皇上晕倒后,大总管没有第一时间叫太医,而是吩咐今日早朝取消,命令太监宫女不许出屋,像是要封锁消息,小的觉得事情蹊跷,赶紧来通报公子。”
长安听到后心惊不已,头一晕,差点摔倒在地上,多亏小太监扶着才没有倒下。长安心想:皇上晕倒,取消早朝还有封锁消息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可是不传太医?大总管……小策子……他是那个内鬼么?是王爷的人么?想必皇上是中毒了,虽然不能肯定是谁所为,但无疑最有可能的人是王爷。长安心道:最后的决斗还是来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的……
长安心慌得不行,手上颤抖,逼着自己调整思绪,现在每一步行动都可能丢了自己和皇上的性命,一定要镇定,镇定。长安知道现在分秒必争,一阵凌乱过后,急中生智,吩咐小太监:“你现在还有没有办法偷偷进入皇上寝宫然后把皇上吐的东西偷一些出来?”
小太监略一思索,答:“能,那些东西被宫女打扫后扔到了屋后面,没问题。”
长安攥着拳头,尽力让自己不要抖,问着小太监:“你能不能细致描述一下皇上从昨晚到现在?”
小太监犹豫着:“我……我……”
长安急了,喊道:“能不能!”
小太监其实能说出来,只是现在的状况实在太吓人,他怕自己万一说错了什么就成了罪人了,现在被长安一吓,没了那么多顾虑,倒是一口气全描述出来了。
长安推着小太监,语声中带着颤抖,对他道:“你快去偷些皇上吐的东西出来,然后送去北门。再加一匹马。”然后又改变了主意,道:“不,不,去东北的那个小门。”心想,那里离太医院更近一些。
小太监面色凝重的点头答应着,他也猜到恐怕要变天了,自己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长安咬着嘴唇,心中还是止不住颤抖,跟着小太监脚后去往了太医院,他猜测幕后主使者没敢去叫太医,一定是不确定皇上什么时候会晕倒,而太医院的人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被收买,所以他只能等确定皇上晕倒后先让宫中的内应封锁消息,再让太医院中自己的人去给皇上“诊治”,那么他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大动作,也许是能控制皇宫的大动作……长安心中算着,云游应该是值夜班,现在应该刚刚下班,一定要找到他,长安加快了脚步去太医院。晚了可能云游就走了,现在他能信的能靠的只有云游了,而现在一定要把云游转移走,晚了可能就会被幕后主使的人控制了,晚了自己也有可能被幕后主使控制了。
长安奋力跑过去,还好云游没走,长安拉着他跑向东北的小门,两个人边走,长安边告诉云游发生了什么。
云游收住了往日或胡闹或闲云野鹤般的表情,变得一脸紧张,问着长安:“会不会是搞错了?要不我去看看皇上给皇上诊治一下?”
“不行,现在你要去没准就被抓起来了,毕竟只有你医术最厉害,而你又是皇上的人。我猜小策子以为现在消息还没有人知道,而他在等幕后的人进宫定夺一切,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就去抓你,以免走漏了风声。”长安牙齿还是有点打颤:“但愿是我多虑了……如果是我多虑了,就麻烦你白逃跑一回,等事情过后,再让你去我屋里挑几件宝贝给你赔罪。”
云游也急了,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脚下更加快速地移动着,向宫门跑去。
两人到的时候,小太监还没来,长安心中惴惴不安,怕小太监已经被捉住了,看着天,不断地求着老天爷求着各路神仙,求他们保佑皇上没事。同时细致地向云游描述皇上的症状。
没等太久,小太监就拿着一袋东西来了。跟着,有一个侍卫牵了一匹马牵到了宫门口。
都准备妥当了,长安把皇上的呕吐物交给了云游,问道:“光凭这些呕吐物和皇上的症状,你能不能研制出解药?”
云游心里想说不能,不过现在看着长安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安慰长安道:“放心吧,我有把握。”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长安和皇上的一线生机了,自己即使不能研制出解药,这么说也可以稳住一下长安的内心,让他更好地应对宫内的事。
长安郑重地和云游告别,嘱托道:“我和皇上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云游上了马,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快研究出解药,回来救皇上。”
长安看见云游成功地逃开,松了一口气,他没问云游会躲去哪里,这样别人就无法从自己这里得知云游的下落。
长安把身上的玉佩送给了小太监作为答谢,跟他道:“快去躲到别的宫里,逃命去吧。”
然后望向了深宫之中,嘴角出现一丝冷笑,心道:是人是鬼我都不怕,一切的一切,都来见分晓吧。然后挺胸抬头,向深宫走去。
(七十八)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三个男子在交谈。
“王爷,用微臣陪您一起进宫么?”一男子拱手问道。
“不用,你继续隐藏身份,以防不时之需。”安陵王摆了摆手道。
“是。”那男子答复。又抬头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长安?”
“只留命,不留情。”说完便抬脚离开,边走边道:“孟临,你随本王入宫。”
“是!”孟临答着,又转身问刚才那男子:“笑笑,只留命,不留情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给他留条命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顾及情面。”说完后又一脚踢向孟临,气道:“不许再叫我笑笑!”
孟临躲过一脚,嘿嘿充着那男子笑着,道:“等他日上了朝,我一定不这么叫你了!”说完,脚步便追随王爷而去。
……
长安没有急着去见皇上,虽然他内心心急如焚,但他还是保持理智去做着那些也许能给皇上和自己一线生机的事。
长安回到自己寝宫,找了自己最信任的太监,吩咐他把宫中发生的事告知几位信得过的大臣,让几位大臣权宜而动。
长安心想自己一直当的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手上并无调兵遣将的实权,早知今日,真该过去要点实权在手啊,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和几位大臣有交情,但那也是建立在能够互利的基础上,现在自己接近一个月没有上朝,虽然自己和皇上都知道实情是怎么回事,但是外界都是以为自己是被冷落了啊,不知道现在自己去求他们帮忙,他们会不会相信自己,如果这次真的只是皇上意外中毒,而不是有人有意为之,事后又该如何面对这几位大臣。还有,他们会不会冒险帮皇上?可是长安如今只能赌一赌了,长安只恨自己弄什么幺蛾子,非要和皇上有个十天之约,结果竟是这般坏事的,长安现在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可是现在,不管几位大臣信不信或者会不会对皇上忠心,长安只能去试一试了。
可是,长安不知道的是,那位小太监没能出得了宫门。
类似地,长安没能进入皇上寝宫的门。皇宫已经被王爷的三百精兵占据了,名义上是勤王之兵,实际上是控制了这皇宫。
王爷现在正在皇帝的寝宫内大骂着一帮“庸医”。
这时,有亲信回报“云游和长安都不见了。”
王爷回头狠历地看了一眼小策子,小策子吓得跪到了地上,道:“奴才没做好,请王爷责罚。”
王爷心想,现在大势皆为自己所控,跑了个云游和长安改变不了什么,而若是没有小策子,自己今天也不会成事,现在自然应该好好对待有功之人,唯一怕的是他会把真相泄露出去,可若是现在杀人灭口,必会给别人留下话柄,那么现在自然是该好好安抚小策子的心。另外,他想,小策子忠于自己二十年,自己应该好好待他,更何况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呢。王爷缓和了表情,亲自扶着小策子起来了。
没想到这时,外面传来吵闹声,发现来人正是长安,王爷心道:正好,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王爷要走出去,被黎未央拉住,黎未央郑重地对他说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
“我记得。”安陵王轻轻拍着黎未央的手一边说道。
长安安排好众多事情后,自己心如火燎地奔向皇上寝宫,这本是他内心第一件想去做的事,却不得不先安排好其他的事,再去看心中挂念非常的皇上。可是没想到,被士兵拦到了门外。
长安愤怒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门口的士兵答道:“我们是奉命保护皇上的人,其他人不得入内。”
长安不甘示弱道:“奉谁的命?”
“奉本王的命。”声音随着安陵王向门外走的步伐而传出。
果然,长安心道。长安的瞳孔一缩一缩的,既心悸又愤恨。
又听安陵王道:“本王听闻有乱臣贼子来祸乱朝纲,本王身为皇上的兄弟身为本朝的安陵王,自然有责任来保护皇上。”
竟然可以说得这么义正言辞,长安冷哼了一声,逼问道:“王爷是从何得知皇上晕倒的呢?”
“你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你是怎么知道皇上晕倒的?是不是你被皇上罚了之后怀恨在心想要下毒报复皇上?来人呢,把长安抓起来,扣押起来。”安陵王指着长安说道。
“你!”长安被左右的人押着离开了皇上寝宫,被关进了一间房子里,那房子里没什么装饰,长安在宫中这么多年,还从不知道有这样一间房。长安靠在墙边,坐在地上,其实他刚才很想求求安陵王,让他看一眼皇上,只要看一眼就好,哪怕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也认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求安陵王……可是又有谁知道,他有多想陪在皇上身边,多想看皇上一眼。
(七十九)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
纸是保不住火的,皇上晕倒的消息自然很快就被后宫和外界的大臣知道了。
很多皇上的亲信大臣集合在一起前来过,他们要求见长安,但被王爷以长安是嫌犯的话语回绝了,大家虽然不信但也反驳不出什么。王爷是以保护皇上之名来到宫中的,而且王爷安排了嫔妃轮流照顾皇上,倒也让大臣们说不出来什么了。几位大臣与皇子们相见,见他们平安无恙,放下一部分心来,但同时这种情形下便很难对安陵王发难了,如果对安陵王发难,倒是像自己这群人要趁着皇上身体有恙来逼宫造反了。况且,皇上现在在安陵王手中,安陵王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优势,所以大臣们目前选择观望的态度,而且皇上现在没有醒来,大家就算对安陵王做些什么也是白费,只不过大家商定好了,如果皇上归天,皇上膝下有优秀的皇子继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安陵王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王爷登基。只不过大家想不清王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静观其变了。
王爷是心中自有妙计,如今档口,他自是不会伤害几位皇子,因为他心中皇子还构不成威胁,反而是稳住朝廷的棋子。让嫔妃是侍奉皇上也是如此,嫔妃们女流之辈,不会掀起大的风浪。
几天内,倒是有裕敏公主前来问罪。她虽然不清楚皇上和王爷之间的事,但是传闻她可是听过不少,她觉得王爷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更何况他还把长安哥哥给囚禁起来了呢?不过裕敏没进去屋就被付一笑挡在了门外,付一笑劝她不要去添乱,让她相信了王爷是好心,让她相信一切都会变好。公主遭此变故,其实心中早已方寸大乱,现如今这个自己一直喜欢的人来给自己依靠,公主心中既有酸涩又有安心,最终没去找王爷去闹,只是安静守在自己皇帝哥哥面前照顾他、为他祈福。
五天之后,被关在房子里五天的长安被安陵王召见。
长安感慨,五天,竟只有五天,安陵王就处理妥当前朝之事了,怎是这样快。
长安来到皇上的寝宫,这里现在除了长安和昏迷的皇上之外,只有王爷、黎未央和王爷的几个亲信之人。
这是长安自皇上昏迷以来第一次见到皇上,他,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长安抑制住自己想直接扑过去的心,直视着安陵王岿然不动。
安陵王呷了一口茶,语气轻松,开门见山地道:“虎符在哪呢?”
“我不知道。”长安平静地答道。
安陵王放下茶,轻轻一笑,又道:“本王听说长安公子和皇上字迹一样,现在皇上昏迷了,还请长安公子代劳,写一份传位诏书。”怪不得王爷未曾担心皇子的威胁,原来用意在此,如果有了传位诏书,自然是名正言顺了,对外自然可以说是皇上醒来了,弥留之际留下了传位诏书,然后皇上自然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长安当然也知道,如果写了诏书,那皇上和自己的命都会不保了。只是长安没想过,自己源于贪玩而练就的和皇上一样的笔迹,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和皇上的灾难。长安站在原地,微昂着头,保持沉默。
安陵王从孟临的腰间抽出宝剑,直指长安的喉咙,问道:“你写不写?”
长安依旧一动不动,面无惧色。
倒是安陵王身边的黎未央急的向前了一步,喊道:“王爷!”
安陵王回头一望,对着黎未央温柔一笑,又把剑指向了床上的皇上。
看见剑从长安的身上拿走,黎未央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见剑从自己身上移到皇上身上的长安,一瞬间出了全身的冷汗,但他依旧没动,他想安陵王只是吓唬吓唬自己,安陵王现在一无兵权,二无传位诏书,他在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怎么会杀害皇上呢?只是虽然清楚是这么回事,但仍旧心惊不已。
安陵王把剑往下移动,然后把剑在被子上擦了擦,哦,他只是想擦擦剑,但是他看见了长安脚步向前的移动,心想,紧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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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5  更:2021-09-07 21:5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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