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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副本进行中(全职高手)[第4页]

作者:蛋黄酱与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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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一个字都没多说,千机伞往地上一扔,动手就开始扒韩文清的腰带,连着内外几层裤子。厚实的牛皮腰带边缘处早就磨出了毛糙糙的杏色里子,韩文清一向喜欢结实耐用的东西,皮带扣上还刻着十年前初版的霸图印,叶修把皮带捋了一把对折,皮带头握在手心里又绕了两圈,然后扬手。
十成的力道。惊雷崩山,白虹贯日,砸的那一片皮肤深深的凹陷下去,血液被砸到生生蛰伏到地底,留下泛着青意的白,然后又一股脑的反扑上来,肉眼可见地隆成深红紫胀,饶是韩文清这样受惯了伤熬得住疼的,也不由自主的双耳一阵嗡鸣。
不对,这不像他。
那一下砸出的一阵晕黑劲过去之后,韩文清才尝到了嘴里的腥甜味,估计是牙床渗出了血。对韩文清来说,疼也就只是疼,掺不上什么杂七杂八的情绪,理所当然该受的就受着,不该受又无能为力的就忍着。情绪这东西在他这里挂不太住,那些表面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和念头,有些就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有些隐没进了他的骨血里,堆山铸石地深埋进了他的本能,像是冬眠了却仍在跳动的火山的心脏。
不对,这不像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身后叶修的皮带像是惊雷之后的暴雨,落点散乱毫无章法,像是要把韩文清整个人敲碎了,一片一片砸进床板里。雨点润湿大地,土壤的颜色一层一层加深,深红,带着油光的红,紫色的血点,乌压压的青,茄子一样亮汪汪的紫,朱砂一样的夺目的刺眼的红。疼痛从身后烧上来,如同一阵强过一阵的冲击波,叫嚣着要接管大脑和心脏的控制权。阵阵雷声轰鸣中心跳的声音反而显得如此清晰,咚咚的鼓点顺着颈动脉爬上来,爬到耳膜又复爬到太阳穴。又一层一层的收敛下去,地壳,厚重的岩块,记忆刻印成铅灰色的化石,缓慢有力的奔流着的血液,地底下蛰伏的岩浆,忽明忽暗非液非固的地核。
不对,这不像他。
这个念头仍然顽固的盘桓着,盘桓在每一条即将爆体而亡的神经里。叶修手里的皮带带着一种濒临深渊的绝望与疯狂,被山崩地裂的情绪裹挟着奔涌而出,在他身后已经鲜红大红深红紫红的皮肤上一路炸开细小的血花。韩文清的五感和理性都被炸到放弃岗位,只剩本能还在地底暗涌,岩浆裹挟着化石翻卷着,记忆的片段时隐时现。
不对,这不像他。
韩文清猛地一惊,那个念头终于从万千条神经的根须中摸索到了深埋于地下的冻土层,摸索到了所有违和感的原因。
这不是他熟知的懒洋洋没正行的叶修,是更久远的,十年前的叶修,他几乎要遗忘了的那个刚失去了苏沐秋时濒临崩溃的叶修。
君不见,冬月雷,深藏九地底,寂默如寒灰。
十年来,他越来越习惯把自己活脱脱活成了半个苏沐秋的叶修,却忽略了那个血红着眼睛叛出联盟,那个最终只找到一把未完成的千机伞,眼睛里的恨意让所有在场的人心生寒意的叶修。
身后的皮带还在继续,不用任何技巧的十成十的力量,不掺任何理性的实打实的怒火。韩文清眼前发黑双耳轰鸣,冷汗湿了几层衣服都浑然不觉。
但他忘记了疼痛,他只觉得难过。
十年前抱着苏沐秋尸体的叶修和十年后扛着他一言不发的叶修,两个身影重合在一起,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破碎。
皮带如惊雷如暴雨,他却只觉得,像是谁从未有机会痛哭发泄的眼泪。
他的本能对着那个重合的身影伸出手。
别哭。
宛如狂风暴雨的奏鸣曲中戛然而止的一个休止符,叶修突然就停了手,整个人像断了电的马达,脱力地瘫靠在床边的墙面上。
韩文清偏过头,他整个身体还笼罩在疼痛的废墟中,动一下都要调动起全身的意志。叶修靠在他旁边的墙边,整个身体慢慢顺着墙面滑坐到地上,握着的皮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手里掉出来,他也没在意。他抬起右手遮住眼睛,手背上还有被溅到的细微的血点,干涸的,但仍然是刺目的鲜红。
一如他们初见之时他留在他喉间的那一点朱砂。
从韩文清这个角度看过去,叶修的侧脸被夕阳切割出一个轮廓,他上半边脸完全沉没在手臂的阴影中,只留下下巴的仰角和修长的脖颈,像是一片薄而锋利的柳叶刀,力道贲张却又脆弱异常。
叶修的声音沙哑,是哑到断断续续的,甚至有一点不确定的哭腔的哑。
“老韩……还活着的……已经没剩下几个了……”
夕阳中叶修的脸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他微微开阖的嘴唇和一上一下的喉结。
“……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
“……顾着点你自己……成不……”
韩文清并不能算是一个善于体贴人心的人。
又或许他懂,只不过嫌那些曲曲折折的东西太过于繁琐,不如跟随着自己的本能,把挡在面前的一切阻碍都一拳一拳的轰开,用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到达目的地。
所以此刻,他只是凭借着本能伸出手,虽然他还不太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肌肉,但他没在乎,只一点一点的抬起来,在疼痛和冷汗中去够叶修潮乎乎打绺的鬓发。然后他把手指插入叶修被汗水打湿的发间,摁着他的后脑把他搂过来。
他们交换了一个带着铁锈和海水的味道的吻。
“别哭。”
韩文清的声音沉稳安定,一如既往。
朱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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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拍生涯中最意识流的一次了……实在是因为不敢对老韩下手……真不敢……
大家寒假见啊~
咳咳不是更新,只是上来表个态。
我这个状态呢比较微妙,因为风波完全没有波及到我,我是没啥理由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不爽。不过到底也算写过几行字,还是有两句话想要说说的。
其实我对于抄袭者的态度,是怜悯多于愤怒的。
这话听起来有点是非不分,但真心是我个人的大实话。愤怒是种挺强烈的情感,而我的情感就那么些,忙着留给我在乎的人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分到抄袭者身上。
所以也就只是怜悯,有点感慨,挺大一个人,可惜。
可惜什么呢?
可惜挺好的一扇门被你自己堵死了。
码字是个挺有趣的过程,最开始脑子里有个洞,萌啊萌啊萌到不行,绞尽脑汁想把它表达出来,但落到文字上总是力不从心。于是沮丧失落羡慕嫉妒恨,看看别人的文笔再看看自己的渣,叹气。
但也不只是叹气。
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不自己去写,你就永远意识不到叙述和描写是件多困难又多有趣的事。
门就是在那个时候打开的。从此之后,你读小说读诗歌乃至读一切文学作品都多了扇门,长短句的组合,意象的运用,镜头的变化,字句的精炼,这些东西在你眼睛里就活了。
然后你一个鲤鱼打挺从自怨自艾的颓废中爬起来,打开笔记本继续战脑洞,越战越勇越勇越战。
你瞧,多好多有趣的一扇门,但是你不自己写,不用心写,这门就永远推不开。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没波及到我,所以我能心平气和。
但是就算波及到我了,我也未必能生多大的气。抄袭借梗不问自取,说白了不就是还没构思就先认怂么,还没动笔就觉得自己写不出有趣的梗写不出精炼的好句子,以至于自暴自弃投机取巧,辜负笔下的人物也辜负自己。
所以我只怜悯,谈不上愤怒。
孟子里说,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我觉得说得真好,与其浪费时间在置气上面,还不如用这个工夫去跟值得分享时间分享生命的人培养感情呢,你说是吧?
十、韩江ABO洞的一个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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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上次更新的日子发现正好过了一个月~~鉴于楼主已经熬过了期末最苦逼的部分,加上最后一篇论文的初稿刚写完,于是上来扔个没头没尾的段子就跑~~
先声明一下这段没有拍,拍在下一部分,如果我这周五能把二稿改完就写拍,所以想看拍的童鞋们可以等周末再来~
然后是关于这个洞的,毫无疑问这个洞是拉郎,原著中几乎没有这两个人的正面相遇。但是第九赛季霸图和轮回的对决,习惯开赛前先撩一下心理战的小江和几乎对心理战油盐不进的老韩会不会有什么碰撞呢,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是否有擦出火花的可能,如果有,这种火花以什么形式擦出来,这是我想写韩江这个cp的问题意识。【问题意识个鬼啦!快从论文模式切出来】
絮叨了这么些就是为了说明在韩江的这个cp上我认真起来了,虽然目前他还只是个一个洞的片段,但是我想把这个片段扩展成一个完整的文,利用寒假或者寒假之后的时间。
所以如果你发现了文中严重的OOC或者逻辑问题,请不要犹豫的告诉我,我会非常感激有人能发现我的盲点并且愿意给我思考和修改的机会。
前方高能预警,这很重要,请跟着我念三遍:
无论有什么理由,下药强迫别人都是不对的,是不对的,是不对的。
非要写这种paro的是我,角色是无辜的,不要因为这个洞影响你们对这里面的角色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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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与意料之外的玫瑰】
韩文清接到通讯时有一点吃惊。
平心而论,霸图和轮回合作的时候并不多,最近的一次大型合作也只不过是去年这个时候的年度勘测任务;而除去公务,他和江波涛的私交也算不上要好。所以当他打开通讯器,意外地看到江波涛发来的讯息的时候,理所当然的皱起了眉头。
讯息里只说了江波涛现在身在Q城,有点事情想要问韩文清,如果方便的话能否下午四点来XX旅店找他。
是什么任务需要Q城猎人的支援吗?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次联盟对于边界的探险下了血本,轮回的两名攻坚手都被征调过去,所以江波涛才发讯息来找他,韩文清一边想着一边查阅联盟任务板上最新发布的任务。一晃眼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三点半,他关上任务板,从衣柜里抓起了件深色的衬衫换上出门。
######
XX旅店在Q城偏东北的旧城区,这里原来繁华的时候有几座工厂,连带着建起了一片职工家属楼、招待所、餐馆和百货店,近几年来因为生意不景气已经逐渐荒凉了起来,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冲着廉价的租金而来的,人员成分复杂得很。
倒是猎人隐藏自己的好处所。韩文清沿着马路找到了XX旅店的招牌,推开吱呀吱呀的门走了进去。
大厅里只有个女人坐在柜台前面看电视,见韩文清进来转过头来打量了几眼,见他没有住店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转回去看她的电视。韩文清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旅店大厅空旷的基本可以一眼看到底,斑驳的泛黄的墙面,深褐色的木地板,靠窗的墙根摆着一张矮沙发,被太阳晒得布料有些褪色,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零散的摆着几本不知道哪一年的杂志。
他不多停留,转身上了楼梯,直奔江波涛讯息里的房间号。
######
江波涛开了门,笑盈盈的请他进去,韩文清注意到这是个套间,外间的茶几上放了罐装饮料,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外壁上还挂着水珠。韩文清在沙发上坐下了,江波涛拉开一瓶饮料的拉环递给他,然后起身去里间拿东西。
韩文清心不在焉的喝了几口,突然听见内间传来玻璃制品被打碎的声音,他迅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去看个究竟,结果甫一起身就是一阵天昏地暗的眩晕。
被算计了。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冲着他还是江波涛来的?韩文清在倒下去之前的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只来得及把手里的饮料罐摔向茶几上。如果里面的江波涛没有发生意外,听见响声出来就会第一时间注意并检查饮料。
时间有限,在沉入黑暗之前,他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
韩文清在意识完全清醒之前就感受到了空气中四溢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头顶正对的是灰白色方格子的天花板,肌肉不听使唤,他就连歪一歪头都很困难,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这间屋子。毫无特色的窗帘,普通不过的床铺,褐色的地毯,靠墙的桌子,桌子前面背对着他的男人。
是江波涛。
没有别人,江波涛迷晕了他,并且给他灌下了让他四肢无力不能反抗的药。
他被江波涛算计了。
这个事实让他愤怒,他不喜欢江波涛,甚至于有些讨厌这种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人。这种人你看到的永远只是他算好了想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真实的他怎么看怎么想你一无所知。
但韩文清虽然不喜欢江波涛,却对他还是有同为联盟成员最基本的信任和身为前辈对后辈的责任感的。所以当他接到联络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过来了,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被摆了一道。
信任被辜负,这个事实让他出离的愤怒。
而房间内信息素的影响随着他意识逐渐清醒而越发严重,他甚至能感受到太阳穴旁边的血管在砰砰的跳动,汗水顺着发根沁出来,潮湿和炎热,如同长夏时节的梅雨天一样让人烦躁。
韩文清并不是没受到过反信息素的训练,调整呼吸,集中精力去想一点纯机械背诵的东西,上个月张新杰送来的霸图近期分析表中的各项数据,下一次任务地点的拟真地图,霸图资料库书架上的书,从左上方开始回想,一本本的回想,书名作者出版社,书脊的样子,书的内容……
……还是不行。
他四肢发软,浑身上下因为药物一动也不能动,只剩一双被怒火烧的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火从小腹处烧起来,烧的发胀发疼,空气中全是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像是助燃剂一样火上浇油,怒火混着欲望,烧灼的是他作为alpha的本能,侵略与征服的本能,夺取与破坏的本能,火焰烧灼着他最后的理性,将要炸开将要毁灭。
毁灭自己或者毁灭别人。
毁灭别人同时也毁灭自己。
江波涛在慢条斯理的脱衣服。
他浅灰色长袖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小臂上一个浅浅的针孔,残留着一点干涸的血液,在浅白的皮肤上孤零零的朱红显得格外刺眼。靠墙的桌子上放着几个药瓶和注射器,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零零落落散着几个空玻璃管和纱布棉球。那是他用药物迷倒韩文清并给他喂下让他四肢瘫软的迷药留下的罪证。现下他们被随意的丢弃在废纸篓里,明早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如今天这个即将开幕的,荒谬又疯狂的夜晚。
######
江波涛把自己脱得很干净,很彻底,他甚至还把每一件脱下来的衣服都整齐的折好了,一层一层的端正的堆在一起,放在椅子中间,庄重的像是在献祭。
玩世不恭的献祭。
他转身往床边走,顺手抄起了桌上的另一只注射器。先前他给自己小臂上注射的是轻微的发情期引诱剂,所以他现在只是面色有些潮红,额头颈后微微沁着汗,但还不至于瘫软到四肢无力。
他跨坐到韩文清腰上,开始解韩文清的扣子。
韩文清血红的双眼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怒,怒火仿佛能直接把他钉死在天花板上烧成灰。
他不以为意,一双手慢条斯理的解扣子,从喉咙,到胸口,一直解到小腹,然后是裤子。他没有把韩文清脱光,他只是解开,然后袒露出必要的,最低限度的东西。
全裸的男人和只解开了最低限度的扣子的人。这情景有点像欢场上的嫖客和小倌,但又荒唐的颠倒了,如同后现代的讽刺画作。
江波涛笑笑,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只要这么多。
只要这么多就足够了。
他俯下身子,直视着韩文清的眼睛,那双通红的,血丝密布的,怒火恨不得喷涌而出的眼睛。
“为什么。”这是韩文清自从发现了这个被算计的事实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江波涛笑了起来,或者说,是他面颊的肌肉牵动嘴角咧出了一个大概算是笑的弧度。他直视着韩文清,眼睛里露出一点像是哀伤又像是绝望的神色,转瞬即逝的又消失无踪,什么都没有剩下,他的眼睛里什么神色都没有。
“我一直在想”,江波涛的声音很低,像是贴着喉咙的最底部滑出来的,他歪着头,眼睛微微的眯起,像是真的在认真地想一个理由。他的声音顿了顿,一只手触上了韩文清半裸的胸膛,“你,和我这样的人”,他的手移向韩文清胸膛右侧的深色突起,“结合之后生下来的孩子”,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会是什么样的呢?”
######
韩文清愕然,所有的怒火像是一下子当机,他不明白他身上的这个人在说什么,听到的言语超出了他所能思考的范围,本能好像一瞬间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是又一晃而过。
然而并没有时间给他思考。
江波涛抓起了另一支注射器,对着自己的小臂推了进去,片刻间房间里爆开了海水的咸苦的味道,作为omega的江波涛信息素爆棚的味道。
江波涛觉得浑身发软,他摸索的找到了后面的位置,用手调整了几次,然后一鼓作气的坐了下去。
“等到月亮挂上了天际的时候,夜莺就朝玫瑰树飞去,用自己的胸膛顶住花刺。她用胸膛顶着刺整整唱了一夜,就连冰凉如水晶的明月也俯下身来倾听。整整一夜她唱个不停,刺在她的胸口上越刺越深,她身上的鲜血也快要流光了。”
海水的咸苦淹没了整间屋子,海浪起伏,江波涛像是一只船,独自一人钉在举目旷然的汪洋之间。夜幕低沉,天宇上几颗孤零零的星子,水天无际,浑然一片冰冷沉默的漆黑。
他浑身烧得火烫,皮肤上泛起着潮湿的微红,他的身下是韩文清结实的肌肉,体内是韩文清灼热的坚挺,沉稳如大地,热烈如岩浆。可他却只觉得自己孤单一人,从五年前开始,甚至更久远的十年前开始,他就始终是孤单一人,孤单到发冷,冷到让人只想蜷缩着睡去,再也不想醒过来。
“于是夜莺就把玫瑰刺顶得更紧了,刺着了自己的心脏,一阵剧烈的痛楚袭遍了她的全身。痛得越来越厉害,歌声也越来越激烈,因为她歌唱着由死亡完成的爱情,歌唱着在坟墓中也不朽的爱情。
最后这朵非凡的玫瑰变成了深红色,就像东方天际的红霞,花瓣的外环是深红色的,花心更红得好似一块红宝石。”
被彻底标记的那个瞬间,他扬起脖颈,整个后背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有一闪而过的水痕在他的眼角处晃了一下,又转瞬隐没进他半长的鬓发。
他并不是夜莺,江波涛迷迷糊糊的想着,在他不知是疼还是舒服,只能凭本能上下移动的时候。
他并不是夜莺,他的血是黑的,开不出鲜红的玫瑰。
他歌唱的也不是不朽的爱情,只是他一个人的自私与痴妄,仅此而已。
韩文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刚刚泛白。
房间里有整面的落地窗,窗帘拉了大半,剩一点尾巴空着,露出点白的没什么温度却也不冷的天光。
江波涛蜷缩在他身边,一丝不挂,下身狼藉着干涸的白色。韩文清昨天晚上被灌了药一动不能动,从头到尾挺尸一样占了大半张床。而江波涛现在就蜷缩在他身边,一米七几的人蜷成很小一块,睡在床的边缘,没碰他一丝一毫。
天光投下来个半亮不亮的色块,江波涛的下半身隐在阴影里,只能看见点斑驳的白浊。青紫,淤痕,伤疤有或没有,都被隐没在了阴影之下。而色块的上半边,江波涛半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留下眼底的一片青,和眼角处一点发亮的,若有若无的泪痕。
空气中还残留了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浓重的海水在稀释过了之后,居然有一点点像潮湿的,苦涩的眼泪。
韩文清突然感觉到他身上燃烧四野的怒火突然就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心里面没了怒气一下子空荡荡的,又有点不明所以的茫然。
为什么。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是啊,为什么呢?
######
韩文清在思考。
他上身还半挂着件衬衫,在床上蹂躏了半宿显得皱皱巴巴的,后背靠着硬邦邦的木板床头,他也没在乎。江波涛蜷缩在床的一侧,还昏昏沉沉的睡着,看上去又冷又可怜,几乎让人抑制不住的想给他披上条毯子。韩文清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心烦意乱。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说真的,江波涛这次的所作所为让他自己得不到半分好处。从omega的角度来看,一个omega被完全标记基本就意味着一辈子的事,终其一生都只能和标记他的alpha共度发情期,如果标记他的alpha拒绝或者离世,omega就只能一个人硬捱。从同为联盟成员的角度来看,江波涛这么做除了让霸图给轮回狠狠记上一笔以外也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还有可能会影响到轮回的整体战斗力。
所以江波涛到底在想什么!
韩文清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整个人像是一团大暴雨之前的低气压乌云。他百思不得其解,烦躁的又把目光转回到江波涛身上。
也许是目光本身具有重量,江波涛在他的注视中竟真的动了动眼皮,然后整个人缓慢迟钝的转醒过来,一时间仿佛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还迷迷糊糊的冲着韩文清露出个无辜的讨好的笑容。
韩文清刚熄灭没多久的怒火一下就又蹭的冒回来了。
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干了什么!
也许是韩文清一瞬间的脸色转黑太过于明显,江波涛终是想起了他们为什么会在此处裸裎相对的前因后果,他垂了垂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温和与客气,简直如同联盟办事大厅的里笑容端庄彬彬有礼的智能机。他仰起脸来,却想来想去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他开口,从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句毫不相干的,和昨天晚上一样荒谬到可笑的话语。
他开口,带着与对联盟其他人时一样的亲切又疏离的笑容。
他说,Hi。
######
几乎是说出这一个字的那一瞬间,江波涛就感觉到自己被粗暴的卡着脖子拎起来,然后后脑又被狠狠地摔到枕头上。韩文清的右手还半虚的摁在他的脖子上没有松开,他听见韩文清几乎是强行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解释。”
江波涛一瞬间又想笑又想哭,这个时候韩文清仍然能在怒火中保持理性,并且愿意选择相信他有苦衷,给他解释的机会。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周泽楷第一次发现了他喜欢韩文清这个秘密的时候,不善言辞的小周停下来想了好久一会,然后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开口说,“嗯……是好人。”然后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补了一句,“很好的人。”
是啊,韩文清是很好的人,他喜欢上的韩文清是非常非常好的人,正直,坚定,执着还有自我克制。
然而这些好品质他一个也没有。
他并没有什么解释。他只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自私的强迫了别人的人。
江波涛认真的看向韩文清的双眼,之前公式化的笑容统统消失不见,渐亮的天光半打在他的面容上,反而显出了一点赤子一样纯粹的干净与柔软。他冲着韩文清笑了笑,带着点坦然的歉意和诀别时的眷恋,然后闭上眼睛,将头往后仰了一下,将喉咙贴上韩文清粗糙的厚实的掌心。
他没有什么遗憾了,他想。无论他的生命结束在此刻或者一个月后,又或者是他侥幸活下来,一个人孤零零的活过之后漫长的岁月。
######
韩文清的右手手掌心下面,江波涛的脖颈上传来动脉有力的跳动,是和心脏节奏一致的跳动。
和韩文清自己胸腔中的心脏节奏一致的跳动。
即使是在昨夜那种赤裸相对肢体纠缠的时候,他们的胸膛也始终没有贴合到一起。然而在此刻,在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韩文清却意外地感受到了手掌下的,透过血肉传过来的心脏的共鸣。
他的手掌下面是温热的,跳动着的生命,他的指尖是江波涛颈侧的腺体,属于omega的,被韩文清彻底标记过了的腺体。
这是他的omega。
无论他愿意与否,手掌下的这个omega永久的被拓上了他的烙印,从此之后的一生,都注定只能和他一个人纠葛不清。
韩文清的目光从掌心下的脖颈移到了江波涛的脸上,江波涛的眼睛闭着,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安详的苍白,他眼睛下方有着疲累而形成的暗沉,阖上的长睫毛形成两道柔和的弧线,弧线尾端的皮肤泛着微弱的红,有一点若有若无的闪亮在眼角的地方,很快就隐没在他乱蓬蓬的头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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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突然就松了手。
他坐起来,丝毫不理会睁开了眼睛的江波涛,开始扣自己身上的衣服。江波涛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直到他坐到床边开始穿好袜子站起身来,他才转过头去,直面江波涛的目光。
“结婚吧。”
这是韩文清今天说的第二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然后他没理会惊愕到不知所措的江波涛,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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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辽阔的汪洋中,那只孤零零的小舟上,悄无声息的开出了一个花骨朵,瘦弱的,娇小的,营养不良的花骨朵。
他未必是夜莺,但他催发出的确实是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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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文部分出自王尔德《夜莺与玫瑰》。
2、ABO设定参考http://防吞tieba.baidu.com防吞/p/防吞2765176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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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为什么非要写这么一个梗,这样两个人。大概是因为我想写一个虽然有着错误的开场的两个人却最终收获了好的结局的故事,因为毕竟生活中每个人都会犯错误,没有人会一直过正确的生活。
但是这不能掩盖我对不起江波涛和江波涛的粉丝的事实,给他安排这么一个角色,是我的锅…………
如期来更新韩江的后续……
老规矩,请跟着我重复三遍: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在气头上用金属制品打人!很危险!很危险!很危险!
让明华使用这么凶残的工具的罪魁祸首绝不是我【推卸责任脸】
无论如何,方明华的行为绝不值得模仿!无论是在气头上动手还是用金属工具都是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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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海与鼓声】
韩文清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他很少为自己的决定而纠结,一旦认准了应该做的事,接下来就是不停留的向那个方向前进,而前进路上是否会付出代价,得到的和失去的会不会入不敷出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仍记得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和同样是青头小子的叶修打到酣畅淋漓全身脱力,并排仰躺在野外的草坡上。夜色渐凉,虫鸣四起,银色的月光照在不远处的溪水上映出粼粼波纹,苏沐秋左手抱了一堆柴火,右手拎着几尾已经开膛处理过了的鱼冲着他们走过来,用脚踹了踹叶修让他腾个干净地方出来,然后甩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在韩文清脸上,不再理会这两只打架还要支使他放风的家伙,自顾自的升起火堆。
韩文清坐起身来,借着火光翻开苏沐秋扔给他的书,那是一本漫画,泛黄的纸张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年头了,也不知道是苏沐秋什么时候又从废品站里拣出来的,韩文清随意的翻了两页,却意外的被剧情吸引住了。
“我并不仅仅在寻求“结果”...如果只为了寻求“结果”的话,人是容易走捷径的...在走捷径时,也许就会迷失真实,甚至连满腔的热忱也会逐渐丧失。我认为重要的是“寻求真实的意志”!只要有了这种向真实前进的意志,即使这次失败了,我也终于会达到目标的,因为我仍在继续前进...这是不会错的!”
韩文清翻页的手停住了,他眉头皱起来,目光盯着书页里的某处盯了许久。然后冷不丁一只手伸过来,猝不及防的抽走了他手里的书顺便在他后脑上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叶修懒洋洋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欠揍,他吐掉了嘴边叼的那根草,“就你那塞得都是肌肉的大脑不适合沉思。”他顿了顿,伸手去火堆上面拿了串烤鱼,又转眼瞅瞅还在愣神的韩文清。
“别瞎寻思”,他咬了一口冒着滋滋声的鱼肉,心满意足的被烫了个龇牙咧嘴,含糊不清的继续,“想不明白就别想,去做不就行了。”
山风拂过,草木湿润的绿意混合着松枝燃烧时劈啪作响的声音,烤鱼的香气和风吹过汗湿的后背上的凉意都这样的真实与亲切,韩文清突然觉得淤堵在心头的那点不爽散了个干干净净,在晚风和月色下又通透又畅快。
他站起身来,弯腰从火堆上捡了根烤的金黄的鱼,一边吃一边头也不回的走向城郊的贫民区。
韩文清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杂七杂八的感情。
他在走廊里的公共洗漱间洗了把脸,清凉的水流驱散了他从昨天傍晚开始的憋屈和不爽。无论如何,江波涛现在是被他标记过的omega了,这就变成了他范围里的责任,而在这个社会中一个alpha对omega负责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结婚。
江波涛也许怀着什么其他的目的,但那不重要。至少在目前,他得先为眼下的事情负责,而将来即使有什么圈套,他也相信他能够毫不畏惧的迎难而上正面击破。
既然确定了目标,那么剩下的就只是执行。他并不太了解AO结婚登记的手续,也许他该联络一下新杰,这个时间估计联盟的边境探查队应该也起来了。韩文清一边想一边走出旅店门,太阳已经升起,沿街的两边有推车卖早点的小贩,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大晴天。
在韩文清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的时候,江波涛还沉浸在惊愕中回不过神来。
韩文清所给的反应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想过暴跳如雷或是一语不发,想过被打到鼻青脸肿或是干净利落的打昏打死,也想到过从此陌路甚至成为死敌。唯独没有想过韩文清竟然给出了这样的回应。
结婚。
这两个字美好的近乎不真实,在他心目中是属于那些深情密意的,如胶似漆的热恋情侣,仿佛整个世界处处都开着红色的玫瑰飞着白色的鸽子,情侣眼睛里洋溢的是草莓和巧克力的味道,美好到仿佛城市之外只是森林湖泊,草原沙漠。
可他并不属于那样的世界。
他们都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是城市之外的荒原与魔物,是火药烧灼皮肉的焦臭,是魔怪鲜血的腥膻,是或许就在明天的永久的别离。
有声音在江波涛心底恶毒的低语,装什么啊,你不是早知道的吗?
你不是早知道韩文清是这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的吗?
不是的。江波涛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说出了声。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江波涛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轮回的。
仿佛腿脚有自己的意识,自动引导着他走到城际传送车站,然后又引导着他从车站走回轮回总部。外面太阳大的耀眼,晒得路上的行人一身汗,他却只觉得又冷又空,连着身上的汗水都是凉的。
方明华乍一下在走廊里看见脸色白的吓人的江波涛时几乎是生拉硬拽的把人拖进了医务室,按在诊疗床上就拿着仪器把他扫了个遍。然后看了几遍屏幕上方方正正的“已标记”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寒意逼人的字,“谁?”
江波涛仰躺在诊疗床上,他眼睛闭着,低哑的声音仿佛是在空气飘飘荡荡一样落不到实处,“……是他,我下了药。”
方明华一瞬间顿住,仿佛整个房间都陷入骇人的寂静,然后他手脚粗暴地扯过江波涛的左臂撸起袖子,上面针孔的痕迹清晰可辨。
几乎像是一点火星滴进了一个密封的油罐,咣啷一声方明华就已经抬手生生扯断了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瓶架,架子尾部用来固定的滑动金属钩被拽的脱落下来,落到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叮当声。方明华一只手抓着江波涛的左手就势就把人扯起来翻了个个,另一只手扬起了吊瓶架的杆子就狠狠的往江波涛的后臀上抽。
几乎是杆子一着身的那个瞬间,痛呼声就已经冲破了江波涛喉咙,仿佛大脑有自身的保护机制,这一嗓子不喊出来就根本分散不了紧随而来的让人后背上瞬间见了冷汗的疼。一瞬间江波涛手脚都僵住了,额头死死抵住床单,这太疼了,疼到他如果不借着什么东西卸个力气就……
……就怎样?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在低语。别装可怜。这不是你该受着的吗?你不是本来就盼望着谁来给你一顿狠的打掉你仅有的那点自责,然后就可以一身轻松的去找那些阴魂不散的幽灵了么?
那一棍子带来的痛感开始从无法描述的峰值下降到可言可说的平稳波线,江波涛攥着床单的手慢慢卸了力气,那个声音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受着,这是你该受的。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方明华压抑着怒气的深呼吸像是被放大了几倍一样让人战栗,他平稳了一下呼吸,扬手时减了两三分力气,但棍子砸下来时仍然是骇人的速度与力道。
“啊……呃”江波涛这次有了准备,呼出喉咙的尾音被他生生掐断在了嗓子眼里,他有意克制着自己不去借着手上的卸力来逃避该受的疼,却还是忍不住在棍子沾身的那一刻条件反射地把眼睛眉毛挤成了一团。身后的棍子接二连三的落,新伤叠着旧伤扯着新伤像是一团火一样一股脑的往他脑袋里烧,把他脑袋里绕着的神经掰开了扯断了往碎里磨,磨得一点不剩了又往脸上脖子上后背上烧过去,烧过的地方反而汗津津的发冷,冷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不自觉地打颤。
身后咣啷一声响,是方明华手里的吊瓶杆砸在白瓷砖地面上的声音,那杆子在地面上弹了几弹撞翻了角落的垃圾桶,江波涛跟着无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方明华还没消气,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揪着江波涛汗津津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江波涛臀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就这方明华的手半死不活要倒不倒的跪着。方明华看见他脸白的没血色,嘴唇干的起了一块一块的皮,头发被汗湿的乱七八糟,心里又是觉得可恨,又觉得可怜,说出口的责问也不自觉的放低了语气,活像一个家里养了熊孩子的又糟心又恨铁不成钢的苦命家长。
“你TM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万一老韩有对象了呢!万一老韩晚上有要紧事呢!万一他急眼了当场打死你呢!”方明华眼见着面前平日里低眉顺眼乖得不行却扭头就能下药强上的糟心孩子,语气猛然提了一个八度,“你TM都在想什么!!”
房间里又陷入了恼人的安静,方明华真想把眼前人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啥,又一瞬间糟心到完全不想管放任他自生自灭。冷不丁墙上的通讯器响起了叮咚声,方明华松手把人往床上一摔,大步走到门口接通了视频通话。
“方大夫您在啊”,接待处的小姑娘声音一片天真,脸上带了点又惊吓又兴奋的表情,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又毫发无伤的传奇,语气里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尾音,“霸图韩队过来说有事,我看江副屋里通讯没人接,您方便着过来看看什么事吗?”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明华回头剜了床上的江波涛一眼,放缓了语气对屏幕那面的姑娘交代,“好的我就来,您让韩队在接待室里先坐一会。”
他挂断通讯器,回头时江波涛已经挣扎着下了床,扶着床沿表情痛苦的适应着身后一阵一阵的抽痛,他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调整了几次表情换上了一贯亲切近人的笑模样,对着不自觉皱了眉头的方明华扯了个不怎么好看的笑,然后抬腿往门口这边走。迈出第一步时他脸上疼的五官皱成了一团,顿了一会才开始渐渐适应着把表情和步伐调整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方明华没说话,他又觉得江波涛自作自受挨疼活该又觉得他逞强装没事的样子可恨,也就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身出门,江波涛跟在后面。医务室到接待室也就半个走廊,方明华却觉得像是走了半个世纪,大脑里已经飞快的转过了霸图队长能提出的各种要求和各种应对方案,但又觉得哪个都不对哪个都不好,毕竟是自家孩子有错在先。眼见着到了接待室的门口,他又停下脚剜了江波涛一眼才深吸了一口气进门。
韩文清坐在沙发上,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眼光在方明华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下就转到他身后的江波涛,对着那面无血色的惨白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接待的姑娘端来了饮料,韩文清脸色黑了一下,方明华对着接待的姑娘示意了一下离开的时候关上门,然后走到韩文清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江波涛跟过来迟疑了一下,坐下的那一瞬间僵了半秒,韩文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直到窗外电线杆的影子从茶几移到了地板又移到了墙面,三个人才从会客室里面出来。
方明华进了医务室拿药,留下两个人在门口等着。中庭里白色的日光和绵长的蝉噪把这一段走廊衬得又空旷又漫长,白色的墙,淡灰色的影子,唯一大面积的深色色块是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单薄的平面中唯一的立体。江波涛侧过头去,装作不经意的看向窗外,从韩文清的角度能看见他颈侧的红印子,早上被他卡着脖子压出的红印子,一瞬间右手手心里好像又感受到了那有力的跳动。
韩文清的右手虚握了一下,像是想摆脱不存在的触觉,然而没用,那跳动声顺着血管爬到心脏,引起咚咚的共鸣。
咚。咚。咚。
太吵了。韩文清想。蝉的声音,心脏的声音,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车辆的声音,方明华在里面翻找东西的声音,江波涛抬起手拨开额前的头发时衣料摩擦的声音。
方明华拿了瓶药酒出来,江波涛的脸上有点烧。韩文清身上没兜,便握在手里拿着,然后看了看江波涛,头往大门口传送阵的方向偏了偏。
江波涛觉得好像有看不见的太阳光晃到了自己脸上,晃得整个脸都在烧。他特别想反悔倒带到之前的会客室,把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下来的这段时间先住在韩文清家的这一段剧情删除掉。他下药强上的时候冷静到不像个活人,现下却后知后觉的把杂七杂八的情绪全找回来了。
传送阵,霸图大门,韩文清的家。
韩文清的家在霸图附近靠近城郊的一个旧仓库,仓库面积很大,韩文清把其中的一半建成了个复式的居住区,另一半空着当自己的训练场。江波涛这一路上走快了的时候总会发出点几不可闻的吸气声,因此韩文清也就直接把人带进了卧室,江波涛天人交战了一路,又觉得没脸被上药,又觉得没脸拒绝被上药,最终索性自暴自弃放弃了抵抗,把脑袋埋到韩文清的枕头里装死。
韩文清直截了当的扯了江波涛的裤子,然后一瞬间脸就黑了,眉头皱的能夹死人。江波涛臀腿上有大面积的青色僵痕,严重的地方泛起了淤紫,韩文清伸手碰了碰,没经过及时处理的伤处早就肿起了硬块,温度灼人。韩文清看了看床头的药酒,皱着眉先去找了冰袋给江波涛敷上。
等到冰袋换过了两回,韩文清瞅着温度降得差不多了,拿过床头的药酒倒在手上。江波涛有点迷糊,他从昨晚起到现在几乎像坐过山车,强行诱导发情又被标记,挨了一顿重罚又强撑着谈了几个小时,现下终于安稳的陷到了柔软的枕头和羽绒被里,几乎是控制不住像是装了磁铁的上下眼皮,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韩文清看见江波涛后背起伏的均匀,又听见软枕头里传过来的绵长的呼吸声,不自觉就放轻了动作,江波涛动了动,还是没醒过来,韩文清就用这种力度缓慢又细致的把药油揉进皮肤里去。
太瘦了。韩文清此时才算真正心平气和的打量起江波涛的身体,眼前人的衬衫被向上掀起了一截,露出凹陷下去的脊椎线和没有多少肉的腰,臀腿上的肌肉是纤长型的,脂肪很少,倒像是皮下面没多少肉就是骨头,陷在软绵绵的羽绒被里显得更单薄弱小,而这单薄弱小的身体上唯一有几两肉的地方还被抽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韩文清皱起的眉就一直没解开过,好像有两个韩文清在他心里打架,一个告诉他方明华这顿打得不冤,要是换成霸图的谁干出这种混账事他估计也得气到抡棍子,另一个又觉得眼前的人实在太瘦太小,怎么能在气头上下这么重的手。他心里虽烦手上却稳,眼见着药油去了半瓶子,屋子里也被窗户外面的晚霞染成了金红色,他才把剩下的半瓶药油拧上盖子放回床头,抓了条毯子虚虚的给江波涛盖上,然后下楼到厨房里洗手做饭。
江波涛做了个梦。
梦里有大面积的深蓝色和与深蓝相称的冰冷,像是一望无垠的水,他沉在水里,头上面好像有光,却又飘渺虚无的很,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燃烧,可是却没有半分温暖的感觉,只觉得空虚,越烧越冷,越烧越暗。他想游上水面去晒一晒太阳,四肢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一直坠一直坠,坠向暗不见底的深渊。
“……醒醒”,水面突然有了光,江波涛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被人架着胳膊从水里搂了起来,他又困又冷,身子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很快一边胳膊的支撑没了,换成了一面坚实又温暖的墙,他便安心的靠过去,墙外像是有人在擂鼓,低沉稳重的节奏如山峦如大地,他枕着鼓声又想睡过去,那人大概是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让他睡在了草长莺飞日光晴好的山坡。
“别睡,你发烧了,起来吃点东西。”脸上被人拍了两下,他顺从的张开嘴,有什么温暖浓稠的东西被送了进来,稻谷的香气,亮晃晃的日光与干燥温暖的谷堆,平淡却又厚实绵长的甘味。江波涛迷糊的咽了下去,觉得被水冷透了的腔子里有了点热乎气儿,然后又是一勺,那个人耐着性子给他喂,他也就一勺一勺的乖乖的咽。
那人是谁呢?
会是他吗?
如果是梦的话,希望是他也没关系的吧。
韩文清听见胸前靠着的人口齿模糊的呢喃了一句什么,隐约听着像是一个韩字,他低下头去细听,胸前的人又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眉头锁得死紧,脸上露出了点又悲凉又绝望的神色,嘴唇也紧紧抿成了一条没有血色的线,虽然仍旧烧的迷糊,却也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江波涛烧的温度并不高,只是38度刚出头。韩文清联络了方明华,方明华想了想觉得omega刚结合的这个时期也不敢乱用药,就只让韩文清给他多喂些热水好生休养着,必要的时候物理降温即可。韩文清拿了稀释过的酒精来,用棉球沾着擦江波涛的颈动脉和手心。
江波涛睡得并不太安稳,四肢放松一阵子就会像突然受了刺激一样的僵住,韩文清怕他挣扎起来压到后面的伤,便搬了个凳子过来在床边看着,定期把人搂起来喂些水降降温。天快亮的时候江波涛终于安稳了下来,韩文清俯过身去拿手背碰了碰江波涛的额头和脖颈,觉得热度退下去了一些。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饿,站起身来拿着毯子给江波涛仔仔细细的盖好了,就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翻了几个包子在微波炉里转了转,胡乱垫了垫肚子,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准备趁着天还没亮眯一小会。
江波涛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甫一动身子想要下床,身后的伤就牵扯的生疼,经过了一夜的药力,表层的青肿倒是转成了深深浅浅的黄色,内层的淤血发散出来,一片一片的紫砂倒显得伤处更加骇人了。江波涛转头打量起了这间屋子,床头还放着那半瓶药酒和保温壶,床边有把椅子,椅子背上搭着条毛巾,旁边地上的废纸篓里散着三三两两的棉花球,满屋子都是淡淡的酒精味。他摸了摸自己潮湿的头发和同样被汗打湿了的被褥,脑子里闪过一个让他自己都要吓一跳的念头。
……我发烧了?
……有人在照顾我?
……是……谁……
梦里的片段断断续续回想不真切,江波涛不顾后面的疼痛胡乱抓过床头的睡袍裹在身上,光着脚就走出了房间。
从二层的平台俯瞰下去,客厅里的景象一览无余。韩文清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睡在沙发里,头向着没有阳光的边上侧着。江波涛放轻了脚步从楼梯上走下去,脚下是冰凉光滑的木地板,楼梯尽了,脚下是软乎乎毛茸茸的有点扎人的毯子。他走到沙发边上,蹲下身来,韩文清没有醒,他便定定的看着韩文清的脸。
韩文清下巴上冒了一片青色的胡茬,眼睛下面也有了一点不明显的眼圈,江波涛不自觉的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韩文清面颊的那一刻像是被烫了一下的缩回来。
他又定定的看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有点茫然的走到了窗户边上。阳光晒在他光裸的脚面上,是种很舒服的很有生气儿的暖。
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窗框,前几日查到的贺武码头残留下来的那几个人的资料和自己的计划闭着眼睛就能一字不差的回想起来,可是他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他……会怎么看……我?江波涛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沙发。
韩文清还在沉睡,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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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第五部黄金之风。
这个洞就到此为止了,之后会从头开始写这篇韩江,不过大部分没有拍,所以大概会放在lof上,拍的部分放这里。
不过估计还早着呢,毕竟连名字都没想好……
诸君!我喜欢实践梗!
于是从机场回来的楼主想了想决定把一点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洞出一个短小的番外。
还是延续了前面圈里人老叶和大眼的设定,日常画风,没啥头尾,就洞着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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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记一次看似成功了的健身】
“哎,你看那边那个”,叶修用胳膊肘捅了捅王杰希,向着左前方的墙面上努了努嘴,王杰希顺着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对船桨,挂在这个海岛风情的机场上做装饰。
“看起来真赞啊”,叶修砸吧砸吧嘴,像是在意淫着那脑海里莫须有的滋味,“被那个结结实实打上两下肯定很爽。”
王杰希笑了笑没出声,他和叶修之前在旅游纪念品店一时兴起买了根当地特产的藤条手杖,兴冲冲的拿回旅店玩了几次觉得顺手的不得了,一心想拿回家继续玩,又犯愁要怎么过安检带上飞机。
“我跟你讲,你带个墨镜再拿上它上飞机肯定没人敢拦”,叶修兴致勃勃的支招,“没准机场人员还能让咱俩走特殊通道省的排队了呢……”
王杰希拿大小眼白他。
最终两个人还是以正常人的身份过了安检,那根藤条手杖也因为长度过长被扣了下来,叶修啧啧的可惜了许久,酸溜溜的嘲讽王杰希错失了一次装瞎子的大好机会,转眼又被墙上的木质船桨勾起了馋虫。
“我觉得我们回去可以夜里摸黑去偷公园里的船桨,玩几天再送回去。”叶修坐在登机口前的座位里,仍然对之前看到的船桨念念不忘。
王杰希罕见的没嘲他的胡说八道,而是认真的思考起了他常去晨练的哪家公园又有游船路线又近。
“我要运动健身了!”叶修对着电脑里的淘宝购物车豪言壮语。
王杰希已经习惯了叶修偶尔会冒出来的异想天开胡说八道,但死宅了二十几年的人突然宣言要健身还是第一遭,于是他意思意思给了点反应,“嗯?”
叶修一扭腰把转椅旋了120多度,又蹬腿向后蹭了一下露出显示器,王杰希看见页面上有个放大了的板球球拍,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又胖又短的船桨……
叶修得意洋洋斗志满满。
王杰希拿大小眼觑他,叶修一副哥这样的天才玩啥溜啥的嘴脸,恨不得下一秒就能一边嘲讽着马达马达大内一边杀进甲子园打入全国大赛拿着一根板球拍玩出替身攻击的效果。
淘宝的快递还没到,王杰希先提溜了一个体感游戏机回家,美其名曰让叶修先提前过过瘾。
结局就是晚饭后王杰希从公园里散够了步消好了食回来的时候,叶修已经在沙发上伸着舌头瘫成了烂泥一样的一坨,王杰希坏心眼的去抬他的胳膊和腿,果不其然听见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我觉得我不能妄想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叶修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开了口,语气沉重,痛定思痛,“我应该先从肌肉训练开始做起。”
“不用妄想”,王杰希拿胳膊肘捅了捅叶修腰上的软肉,“你已经是胖子了。”
叶修在被子里愤愤然踹了他一脚。
“王大眼你别狂,看哥明天就去做平板支撑!”叶修麻溜的关了床头灯睡觉。
叶修的板球拍送到的时候,王杰希正在家里看叶修斗志昂扬的铺好了瑜伽垫,换上了速干的运动衣裤,像模像样一本正经。
王杰希拿了美工刀去开快递箱子,他一边拆盒子一边皱眉,“你在哪家买的板球拍?怎么还送了一根热熔胶……”
“就卖工具那家……他家前几天刚上的板球拍。”叶修调好了计时器开始准备摆姿势,王杰希拄着板球拍饶有兴味的看。
20秒过后叶修的腰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塌……
王杰希随意的拿球拍在地上点了点,与木头地板相碰的时候发出了一点木屐踩上去的可达可达声,伴着这声音他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30秒一下。”
叶修塌下来的腰立马又抬起来了,兴奋地如同随便遛个弯就撞见了野图boss……
也许不知道是威逼还是利诱真的起了作用,叶修平板支撑最终成绩居然达到了惊人的1分43秒……
“4下!”叶修抢先发话,“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4下。”
王杰希瞥了他一眼不说话,叶修继续胡扯,“四舍五入一个亿呢,四下很便宜了。”
王杰希看着他脑门上汗还没擦利索就急吼吼的来讨价还价,一时间没绷住笑出了声。他轻咳了一下,“教练与运动员?”
叶修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扭头想找一个合适的可以趴的很舒服的地方,王杰希点点地面,“不用了就这吧,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撑在膝盖上。”
叶修摆了一副扑克脸拿死鱼眼盯他。
“盯也没用”,王杰希随意的把球拍在自己手里拍了拍,“我知道你抓不着脚踝……”
叶修悻悻然摆了姿势,在犹豫要不要脱掉健身短裤,这个姿势下汗湿了的裤子黏在身上不太好受。然而王杰希按住了他想要伸向后腰的手,“留着,感受一下。”
第一下板子挨着身的时候,叶修才明白了王杰希说的感受一下是要感受什么。
被汗水打湿的短裤紧紧地贴在身上,根本起不了任何抵御作用,相反的,因为有了这一层皮肤一样的布料,叶修才能体会到那种完全的疼在肉里的酸胀,不掺一点表皮上令人分心的刺痛,是真真正正醇厚的肉里的痛感。
第二下紧随而来打在后臀偏下一点的地方,板球拍又宽又厚,仅仅两板子就几乎覆盖了整个臀部。之前臀峰上的冲击过去了之后,就只剩下从每一个细胞里散发出的热辣,那热度被短裤阻隔住,像是吃了闭门羹闷闷不乐的烧回里面,如同灶上的蒸笼一样把皮肉蒸的呼呼的鼓胀起来。配上第二下劲道十足的板子,当真前浪刚退后浪又来,叶修舒服的如同浪尖上的弄潮儿,长舒一口气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喟叹。
“还好?”王杰希一直密切注意着他的状况,生怕他这个姿势头晕站不稳,他伸手拍了拍叶修的背,叶修扭头,对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挺好。再加点劲?”
王杰希想了想,伸手隔着布料试探了一下叶修臀上的热度和硬度,盘算了一下然后点头。
接下来两下连击落得极快,几乎是叶修还来不及喊的瞬间臀上就以一个点为圆心大面积的烧了起来,像是黑夜荒原上的大火,烧到天地之间只剩下逼人的热浪,方圆几十里内寸草不生活物四散。叶修大口大口喘着气,什么都不想,就安安静静闭着眼品味着身后一个细胞一个细胞里爆开的辣烫。
“冰袋?”王杰希看叶修缓过来了点,一边拿毛巾帮他擦汗一边问。
“别介”,叶修直起身来走了两步,又试探性的往沙发上坐了坐,最后拽了个靠枕舒舒服服地趴沙发上了,“难得的余韵,让我多回味一阵子。”
王杰希也跟了过去,叶修懒洋洋抬了抬腿,王杰希就着空当坐下,伸手把叶修往身边捞了捞,小心翼翼的褪了他的短裤给他看伤。臀面上肿起一层,通红透亮的颜色倒是有几分像大个的油桃,叶修还闭着眼睛沉浸在余韵里不肯出来,王杰希也就只是虚虚的把手心放上去,在几个有一点点泛出青底色的地方轻轻地揉。
“后劲特足”,叶修不知是什么时候睁开眼扭过了头,双臂枕着抱枕对他感叹,“舒坦到我都不想抽烟了。”
王杰希嘴角弯了弯,在他腿根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看来为了京城的雾霾指数不继续走高,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多卖卖力气了。”
“哎呦喂,清洁工还挺心怀天下”,叶修笑着瞟了王杰希一眼,“五一节记得管我要劳模锦旗啊,共和国不会忘记你的杰出贡献的。”
记一次看似成功了的健身 完
【叶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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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重要角色死亡【某种意义上的】有,人物严重OOC有,请务必在知晓了这两点后再点进来。
古风架空背景,无cp,拍的话是叶邱。
当我意识到我热爱狗血的本质之后,我就在变态的康庄大道上毫不犹豫的放开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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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邱非望着眼前雾茫茫的一片荒草地,头一回感到了点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手中还死攥着长枪的枪杆,即使是跌入湍急的河道里时,他也没松了手里这杆长枪,可此时他手心里竟微微沁了点汗,弄得木头杆子缠着的麻布条都潮乎乎的。
他还记得他跌入河道里时冰凉又带点腥气的河水灌进耳朵眼里时的感觉,那时候他已经没一点力气,被刺骨的河水激灵了一下回过一点神智,很快又被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蛰的迷糊了起来。
再睁开眼睛时,便是这荒无人烟的野地了。
他自觉浑身上下并无一点伤口,衣衫鞋袜也都不染一点水迹,邱非想,他这是到了地府了?
倒是并不像戏文子说的阴森恐怖,脚下只是荒草疯长的野地,虽说天气雾蒙蒙的倒也不冷,邱非有点茫然的四下看了看,一个人,阿不,一个鬼也没有。
邱非想了想,握紧了长枪往前走,他隐约听见前面有汨汨的水声,他琢磨先循着水声找到忘川,再沿着河岸慢慢走,总能看到奈何桥的。
于是邱非就顺着水声的方向走,他接受自己已死这一事实接受的极快,甚至不停下来想一想自己因为什么死的,被谁杀的,似乎当他知道了自己已经死了之后就飞快的抛弃生前的一切,目光笔直的看向死后的道路。
——“啧……你这一根筋的性子是随了谁……别是老韩的私生子叫我拣着了吧……”记忆中他那吊儿郎当的师父嘴里叼着根草叶子,探头探脑的过来戳他的脸。
邱非愣了愣神,这是他自一年前的悬崖边上第一次想起他师父叶秋,然后他又摇了摇头把头脑里那个没正行的身影摇出去。
他不想想,或者说,他不敢想。
脚下的路好像好走了点,荒草地中隐隐约约像是多了些蔬菜陇子,杂七杂八的种着些萝卜白菜土豆,菜叶子蔫巴巴的,一看就是种田的人不太用心打理,想起来时过来看一眼浇点水,想不起来就撒手交给老天爷自生自灭那种。邱非皱眉,头脑里一晃而过他师父那个一半是杂草一半是菜的院子。
——叶秋坐在门槛上吭哧吭哧啃着半拉香瓜,里面的瓜子早被他挖出来了,顺手甩在墙根底下的草丛里。
——“吃啊”,叶秋把另一半向他递了递,转头又看向墙根底下,“没准明年香瓜就自己长出来了呢。”
邱非皱眉,怎么悄无声息了一年的记忆这会子一股脑全涌上来了。
他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河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白雾渐渐淡了,隐隐约约能看见河岸的轮廓,河边上的地方好像有几个人影,邱非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叶修你个臭棋篓子,吃老夫这一招!”
“哎呦老魏这一手走的漂亮啊!叶不修你行不行,不行赶紧下来换沐秋上。”
“诶诶我说你们嘉世的要点脸成不,还想换人?趁早认输得了!”
“——谁说哥不行?”
最后一个传过来的声音让邱非打了一个激灵,那是他绝不会认错的声线,低沉的嗓子里带那么一把慵懒的尾音,像是晌午打着盹的人半醒不醒,在太阳底下眯起眼晴懒洋洋翻了个身。
雾散了,邱非站在半里外的地方,看见河岸边有几个人围着一张低矮的石头桌子下棋。
吴雪峰第一个看见了他,笑着冲他招手,“小邱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过来坐啊。”
那几个人陆陆续续抬起了头,石桌一边上坐着蓝雨的老前辈魏琛,和他一起挤了一个板凳的是方世镜,吴雪峰站在桌子侧边上,饶有兴味的俯瞰着石桌上的棋盘,再旁边那个人生的和苏沐橙有七八分相似,他在师父屋里看过画像,知道那是嘉世刚成立初就去世了的元老苏沐秋。而苏沐秋边上坐着的那个人————
邱非心里隐隐起了个可怕的念头,他好像,好像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
——“叶秋这个叛徒,别让他跑了!”
——“就在这座山里,搜!”
——“听说当年的吴雪峰前辈也是被他害死的!”
——“他要是没背叛嘉世,他为什么逃了!”
眼前的吴雪峰笑的一脸开怀,毫无芥蒂,如果叶秋没有害死吴雪峰,如果叶秋没有背叛嘉世,那他岂不是……岂不是……
邱非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了一层,他机械的往前迈着步子,像是个不知道被什么牵动着的偶人,半里路的距离他走的磕磕绊绊,连这一桌这嬉皮笑脸的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
“……师……师父……”邱非喉咙里的声音哑的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他衣袖里的手已经开始抖了起来。如果叶秋不是叛徒,那他,那他岂不是害死了自己的师父……
“找错人了,这儿没你师父叶秋。”低头看着棋盘的人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开口。
“师父!”邱非这一嗓子已经见了哭腔,几乎是立时就要跪下来。
石桌前的人终于抬起了头,冷冰冰的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就把邱非钉死在了原地,邱非本想跪下去的膝盖弯都不敢弯,全身上下几乎是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师父生气了……叶秋真的生气了……
叶修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邱非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叶修绕着他走了半圈,邱非几乎气快喘不上来了。
然后他感受到有一只手拎住了他的衣领,他干巴巴的咽了一下口水,接着屁股上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邱非被叶修一脚揣进了河里。
忘川水面之下像是有肉眼不能见的漩涡,他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水流裹挟着拽进了河底,在他整个人被水淹没之前,他听见他师父没什么起伏的声音。
“活都活不明白,死什么死。”
02
再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已经是破旧的茅草房顶了。
邱非嗓子火烧火燎,他刚动了动身子,就立马被身上横七竖八的伤扯着嘶了一口气,门口补鱼网的大爷听见屋里的动静,三步并作两步的进来端了矮柜上的破口碗给他喂水。
邱非喝了几口水又开始昏昏沉沉,他迷糊的想着,他大概是叫下游的船家给救起来了。
叶秋最后那句话还嗡嗡的在他耳边绕个不停,他突然鼻子有点酸,他想,就算我没活明白,你也不肯回来教我了啊……
养伤期间邱非没什么事做,就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他记得从前在叶秋院子里的时候,叶修没事就搬个小板凳在屋门口一坐,磕着瓜子看他在院子里练枪,要是哪个地方没做到位就拿瓜子丢他,兴致好了会给他讲讲早年江湖上的笑话,什么韩文清曾经见义勇为捉了贼送去官府反而被当成强盗头子啦,黄少天吃饭忘带钱结果给酒楼说书抵账啊,王杰希每月十五都带个眼罩去市集里给人算命赚零花钱啊。邱非是个不太爱说话的,硬邦邦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听,听到了精彩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就抿起嘴角露出个笑,看的叶秋总是啧啧的感慨,“这木头性子,真别是老韩的私生子叫我捡了吧……”
晒太阳的时候,邱非偶尔会想起点一年前在断崖上面的事。
他师父扛着把破伞,那伞旧的不行,伞面上沾着大大小小几个泥巴点子,一看就是被伞主人不讲究的拿去抠过土。山崖边风呜呜的响,吵得让人心浮气躁,他师父似是叹了口气,难得严肃的皱起了眉。
他之前说了什么,好像是“承蒙教导,不胜感激”之类的。
他其实并不想说这个,他想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问,你有没有背叛嘉世,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可是他什么也没问,之前的那八个字已经耗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哪怕再多说一个字,他都觉得他的眼泪就会掉下来。于是他握紧了手里的枪,抬起,然后刺出去。
他师父没说话,伞杆一抖压住了他的枪,然后侧身攻向他的右肋,他旋身招架住,后腰发力用枪头去挑他师父的伞。一来一回,好像这只是在院子里寻常不过的喂招,没有背叛,没有出走,没有师徒间的兵刃相向。
他心里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愤怒,于是长枪刺的越发迅猛,叶秋的伞始终稳稳的架住他的枪,无论他怎么提速怎么变招。他越发气恼,几乎是不管不顾的抢攻,直到他一个翻身后跳,然后脚下的地面好像突然陷下去了一块。
他师父飞身过来扯住了他的胳膊。
整块崖边上的岩石都因为他们的打斗开始摇摇欲坠,脚下的石块塌陷的越发厉害,他突然感觉手臂上一股大力气扯着他甩了出去,他摔到远一点的石头上,慌乱的抬起头,却只看见缺了一个尖的山崖,四野俱寂,只有狂风一声厉似一声的呼啸着。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之外,一个活物也没有。
养好了伤的邱非没有回嘉世。
他本来就是个沉闷的性子,一年前嘉世的搜山行动最终无功而返,邱非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他遇见了叶秋,也没有提起过崖边的事情,就好像只要他不去说不去想,叶秋就还好端端的在这世界上的某一个小酒馆里吊儿郎当的吹着牛,或者在哪个不知名的破落院子里懒洋洋的晒太阳。
于是他这次也是沉默的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一边帮工一边暗地里打探着嘉世的动静。
两年前,斗神叶秋叛出嘉世,一时间豪门易主,年纪轻轻的孙翔拎着却邪,坐上了嘉世派中第一人的交椅。
两年后,江湖上再起风云,斗神叶秋的徒弟邱非一手扯碎了勾心斗角的老嘉世,废墟之上另立新邦,豪门嘉世倒了,却有生机勃勃的新绿从断壁颓垣中生长出来。
等到邱非安顿好了一切,他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山崖。
山是没什么变化的,崖边的风依旧一成不变的呜呜叫个不停,崖尖上原来断出的锋利的切口早被风吹雨打磨平了棱角。邱非往山崖边上走了走,断崖下面只有看不见底的云雾和偶尔露出来的石块,白色淡灰色烟灰色土褐色深棕色,混杂的颜色像漩涡,把人大脑搅得浑浑噩噩,让人只想离开这个令人头昏脑涨的地方。
邱非头脑一点也不昏,相反的,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他手里握着他师父送给他的长枪,为了防汗防滑牛筋木的枪杆子上缠了褐色的麻布条,枪缨上的牦牛尾巴毛这几年下来磨秃了大半,他师父不在,也没人帮他补上,看起来稀稀拉拉寒碜的很。
但这都不重要了。
邱非冷静的很,这冷静中又掺了点解脱了的轻松。他自从他师父叶秋掉下去后就再也没上过这山崖,好像潜意识里觉得只要踏上这块地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从他内心里把他撕咬的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这些年来,他甚至想都不敢想,脑海里只要稍稍起一点念头,手心里细细的汗就沁出来,太阳穴开始发胀发疼,逼着他不去回想。
可是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地踏上这座山,站在这崖边了。
他握着枪杆的手干燥的很,连一点汗都没有。他想,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活明白了。
所以,他终于有资格去死了吧。
那只不过是迈出一步的距离。
山风呼啸,断崖上又复一个活物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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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楼主就要卖这个关子,因为楼主就是这么恶趣味的人【得意】
我跟你们讲,唯物主义是没有前途的!不就是死了个肉身吗,唯心主义者从来都不觉得那是个事~~
重要角色死亡【对,真死了,俩都死了】,有严重OOC【小邱非真跳崖了】,请务必确认接受再往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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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叶修看着身后几步远外垂头丧气跟着的小毛头,嘴角抽抽着叹了口气。
邱非已经在他身后跟了三天了,也不吱声也不说话,像是颗打蔫了的白菜,又像是个找不着家的小狗崽。昨天白天他去田地里刨了个萝卜掐了几把豆角做了午饭吃,饭出锅了想招招手叫他过来一起吃,结果一抬眼人却不见了。
叶修本来多拿了一个碗,想想又放回去了,小孩终于自己不作妖了是好事,趁早去地府那边签了到该干啥干啥去,成天杵在这不分房不买地的图啥呢。
谁料想不过是睡了个午觉溜溜弯的工夫,这死心眼孩子又跟过来了。
本来午饭就多做了一个人的份,所以晚上叶修自己把剩菜剩饭倒一起炒炒吃了,香味飘了挺老远,叶修一边起着锅,一边用余光瞟了瞟篱笆外面树荫底下站着的人,拄着长枪的少年灰头土脸的,叶修离老远都能听见风里飘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叶修端着炒饭进了房,也没管门外饿得昏头巴脑的少年,他一面觉得心酸,一面又觉得有点好笑。
到底是小孩呀,他想,死都死了,怎么还看不开。
等到第三天叶修中午晃晃荡荡去菜地的时候,他才真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田垄里被细细地锄过了一遍,杂草什么的都被清了个干净,估计还仔细的浇过了水,白菜叶子水灵灵的支棱着,看起来特别鲜嫩可口。
叶修看着身后几步远外沉默寡言跟着的少年,哭笑不得的皱起了眉。
怪不得昨个中午没见到人,敢情是跑这来当田螺小伙了。
几步开外的邱非站的倒是挺直,可惜眼睛就是不敢往他这边看,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盯鞋面子,缠了布条的长枪在他手边立着,叶修一下想起了年画摊上龙宫里红彤彤的虾兵蟹将。
叶修心里冷漠脸摇头,不约,田螺小伙我们不约,你就是改名叫龙虾小伙也不约。
但孩子这么晾着也不是个事,于是叶修想了想,抬脚往河边下棋的石桌那走,邱非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还是几年前的位置,叶修坐在长凳上,邱非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叶修叹了口气,开口叫他过来。
几年没见,原来的毛孩子身形长开了不少,肩背的骨架子看起来又挺拔又端正,可是却也比以前瘦了许多,脸颊上本来那点微微的婴儿肥早消磨光了,因为没多少肉的缘故反而有了点棱角分明的帅气。叶修心里微微有点酸,这孩子估计几年来没好好吃饭,不然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当年离开嘉世的时候,对于邱非,他心里确实是有几分亏欠的。
这样想着他说话的语调就不自觉的柔和了点,他站起来,正好能看到低着头的少年头顶上的发旋,毛乎乎的,想让人伸手揉一把。
“觉得对不起我啊?”
邱非抬头,目光正对上他的眼睛,少年一瞬间嗓子有点哽咽说不出话,于是只能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少年眼底下常年睡不好的黑眼圈和差点要哭出来的神情迎面给了叶修一个暴击,于是他语气放的更轻了,带着几分哄孩子的无奈和柔软,“那也没有办法啊,你说你要是还活着,我还能隔三差五溜达上去装个鬼去吓吓你,让你心里难受难受。可你偏偏还死了。”
邱非二话不说,扭头就想往河里跳。
叶修一把扯住了邱非的手臂,邱非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像是被叶修的手烫着了,烫得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的那个山崖。
“别闹”,叶修手上的热度隔着衣服传到小臂上,邱非甚至能感受到他师父骨节分明的手指箍着他手臂上的肌肉,“你那身子真摔烂了,这次要跳下去可活不回来。”
叶修松了手,和往常在小院里一样懒洋洋的开腔,“邱非啊真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来了三天都干了啥,地府那边也不去报到孟婆那边也不打招呼,连忘川河深浅都不知道就敢往里跳”,他往前凑了一步数落他,“你一个刚死了三天的新魂儿,跳下去就跟那羊肉片似的下锅就熟,灰飞烟灭啥也不剩。”
邱非突然就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他,叶修心里咯噔一声,眼前这孩子的目光太决绝了,然后邱非开口,像是沙漠中茫然无措的旅人突然间看见了一捧清泉,立时间也不看清楚那是不是海市蜃楼就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邱非问,我要是跳下去了,你会解气一点吗?
接着邱非就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人狠狠地抓住了,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崖边,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扯着他甩出去,甩到旁边的石头桌子上,力道不狠,他肚子被桌子沿顶了一下,但是不太疼。
然后还没等他起身腰上被人按住了,一连串的巴掌又快又狠的往他屁股上抽,叶修一边抽一边骂他,一贯没睡醒的嗓子竟然气的微微破了点音。
“你个倒霉孩子成天脑子里都在琢磨些啥!”
“哥活着的时候为了救你把自个命都搭上了,结果你稀里糊涂又差点被嘉世的人阴死……”
“哥死了也不省心,费老大劲给你擦屁股把你踹活,结果这才几年啊你不好好活着非要下来……”
“下来了还不老实,哭丧个脸装田螺姑娘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继续寻死……”
“邱非啊邱非,你就不能不作祸让我省点心……”
叶修的巴掌一直没停,但却不是特别重,隔着衣料打在身上就是点一波一波的刺痛,到皮里肉外的地方就散了,留下点又麻又辣的热度,较起真来连他练枪时被棍子不小心扫到磕出来的淤青都比这个疼。
可是就这点破皮青肿都算不上的麻辣和酸胀,邱非却觉得从他的身后一路烧了过来,烧到他的眼睛里,辣到他眼前一片模糊,酸到他鼻子里,让他受不住的哽咽出声。
自从叶修离开嘉世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无论是在崖边和他师父对峙的时候,还是被甩在石头上抬头只有缺了口的山崖的时候,无论是他面无表情的从陈夜辉那里拷问出嘉世如何陷害逼走了他师父的时候,还是他在比武会上一杆长枪彻底挑翻了老嘉世的最后一点颜面的时候。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身后的巴掌像是夏天打枣的杆子,拍一下,眼泪就像熟透了的枣子啪啦啪啦的往下落,砸在他面前的青石桌上,砸出一大片一大片深色的水迹。
身后的巴掌没再打,他感觉自己被叶修扯起来,拉进怀里,刚才还毫不留情的抽他的那只手现在正在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的背。
他手中虚虚的攥上了他师父的衣角,试探着把头靠上了叶修的肩,麻布的衣服粗拉拉的有些刺人,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像是记忆中他师父常年被枪磨出了硬茧的粗糙却温暖的掌心。
然后他真的感受到了那记忆中粗糙温暖的触感,叶修的手在他后脑上安抚孩子一样的拍着,于是他像个沙漠中终于寻得了清泉的旅人,安心的把头埋进了他师父的怀中,一开始只是抽噎和啜泣,然后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眼泪越落越多。
他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叶修就只是耐心地拍他的背给他顺气,等到他的抽泣声终于小了点的时候,叶修才放开了手,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开了点,低下头哄他,“别哭了啊,魂儿哭多了就容易泡胀,就跟那泡囊了的发面馒头似的,又丑又难吃。”
邱非吸了吸鼻子,拿衣袖胡乱的抹了把脸,叶修捡起自从他把邱非扯到石头桌子上就滚落到一旁的长枪,塞进邱非手里,他修长的手指覆住了邱非握紧枪杆的拳头。
“咱不作妖了成不,再有下次,我可就拿枪杆子抽你了。”
面前的少年罕见的从脸颊红到了耳朵尖,叶修瞅着好笑,拿食指指尖在邱非脑门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个脑镚。
“走了,去你沐秋师父家蹭饭去,下午还要带你去阎罗那边报道呢,也不知道你来了三天才去登记那新手包还能领不能。”
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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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角色死亡什么的,一点都不可怕对不对!!
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真·邓布利多摇头】
……被吞楼了……不死心的再试一遍……
韩江没有拍:novine【不要吞】lofter【不要吞】com/post/354d55_9e1529b
大家春节过得愉快~
扔个没头没尾的段子。
周泽楷x江波涛,前情后事你们可以自己随便脑补~
重点是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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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进了房间里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都有点烧。
厅堂上方明华慢条斯理的戏谑犹在耳边,“就算是帮规不管”,他眼底带几分笑意的瞥了眼执拗的挡在江波涛身前的周泽楷,“家法总是要尝一点的吧。”他从容的端起方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的开腔:
“这么不管不顾的回去送死也不管管,小周你这夫纲不振啊。”
本来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挡在爱人身前的小年轻被老前辈轻飘飘一句话弄哑了火,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脸上的霞色一直烧到了耳朵尖。他身后眉眼温和的青年倒是愣了半刻噗嗤一声笑了,从周泽楷身后往前走了几步,向方明华恭恭敬敬做了个长揖,“波涛谢方先生宥过。”
方明华知道面前这孩子是个一点就透的,也不和他多说,只笑盈盈的摆了摆手,向仍旧红着脸无所措手足的周泽楷瞟了一眼,“我说了不算啊,得小周饶了你才行。”
方明华说到做到,他和周泽楷前脚刚回屋,后脚就有侍者送来了闺房里用的板子。
巴掌宽半指厚的黄花梨板子不过小臂长短,被精心打磨过,又像是上过蜡,手指摸上去触感温凉润泽,倒像是情人小腿上光滑的皮肤,手柄上居然还依着木料的纹路雕了朵并蒂莲,平白无故添了几分旖旎的味道。江波涛从侍者手里接过了,关上门递给周泽楷,两个人对着个板子大眼瞪小眼了好久,然后突然一起无端的扑哧笑了起来。
待到两人都笑的有些脸上微微发烫,周泽楷拿着板子坐到了床沿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向江波涛腼腆的笑了笑。
饶是江波涛再镇定自若,说白了也就是个吻都没接过的大孩子,那在方明华面前的通透有礼早不知道飞哪去了,他闷着头自暴自弃的往周泽楷身上一倒,拿袖子掩了脸装死。
周泽楷福至心灵的探手去解他的腰带,江波涛也就象征性哼哼了几下没多挣扎,于是周泽楷仔仔细细的替他将袍子撩起来折了几折,又把他的绸裤褪到了膝弯,右手拾起了放在床沿上的板子,左手掌心虚虚的贴上了江波涛的后腰。
正是午后的好天气,房间里的窗子虽是没开,但阳光仍是能透过那半透不透的白绢窗照进来,恰恰照在光裸在外的那一截皮肉上,周泽楷只觉得江波涛的臀腿白的晃眼,像是拿光洁润泽的象牙琢成的。
小江真好看呀,周泽楷心里欢喜的想。
江波涛恨不得眼前就是堆沙子赶紧让自己把头埋进去,后面冷不丁去了衣物裸着的那种不尴不尬的凉也就算了,现下又被太阳暖融融的照着,又觉得皮肤晒着太阳舒服得很,又因为这种舒服觉得脸上热辣辣的烧。他稍稍偏了个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去,正看见周泽楷像是看住了,只定定的看着他的后臀,整个侧脸的线条又欢喜又温柔。
江波涛哭笑不得的动了一下腰。
他腰这么一动,周泽楷立刻能感受到手掌下的凹凸的脊骨的形状,江波涛身上肉并不多,腰际这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就是骨头。
血肉之下便是骨头,可是骨头下面的的心呢?胸腔的肋骨和血肉形成的那个柔和的怀抱中,周泽楷却觉得他触不到最里面的那颗跳动着的心。
他无端的有点委屈。
周泽楷提起板子,用了五六分力抽了一下,留下一块方方正正的红痕。
“不告诉我。”他打了人,反而理直气壮地委屈了起来。
江波涛心里一疼,身后的板子没多重,他却觉得心里拧着劲的酸,他这么一出不管不顾的两清,倒是全了他自己坦坦荡荡一片心,可是……
可是却真真把小周吓坏了。
他还记得他说出“生死不论”这四个字的时候,堂侧客席上端坐着的青年那一瞬间血红了的眼睛,连着他身后荒火碎霜长短两柄枪都嗡嗡的鸣了起来,那样子竟像是个若他有了个三长两短,便要不管不顾的拉上这一屋子人赔命似的。
身后的周泽楷打了几下,竟像是把自己之前的委屈劲都找回来了,每落一板就要控诉一句:
“不跟我说!”
“自己走了!”
“生死不论!”
黄花梨本来也就没多少分量,周泽楷虽说嘴上委屈的紧手下却收着劲儿,打在身上不过是表皮一阵阵辣痛,几个喘息的工夫也就散了,待到江波涛后面那一片象牙白均匀的浮起了一层玛瑙红,周泽楷手里的板子就再也落不下去了。他把板子往床边一丢,就转过头来,微微撅着嘴,连着下巴上的肌肉都鼓成了个气呼呼的包,睁大了眼睛,谴责似的瞪江波涛。
江波涛只觉得这样的目光他一秒都受不住。
他侧身过去捉住周泽楷的左手,周泽楷常年练双枪,即使是左手上也带着薄薄的硬茧。江波涛食指正抵在周泽楷温热的掌心,其余四指微微用力握着他的左手,温柔的牵到自己唇边,郑重的在突起的指关节处印下了几个吻。
“没下次了”,他抬起头,定定的直视周泽楷的眼睛,语气里有着落砧般一字一顿的坚定,“我彻彻底底是轮回的人了。”
屋外日光晴好,有鸟雀在屋檐下吱吱喳喳的叫,倏尔又扑棱着翅膀飞走,风过时带起一点桂花的甜香,和屋子里的茶香气混在一起,让人觉得格外的舒缓绵长。
好像一切感觉都在这四目相对的静谧中被放大了。
然后周泽楷突然用右手在江波涛还泛着薄薄一层红肿的臀面上抽了一巴掌,江波涛瞪大了眼,只见周泽楷从怀里摸出小小一方私印,又伸手到床头的屉中捻了盒胭脂,大拇指一弹挑开了盖子,在江波涛腰下臀上白皙的皮肤上明晃晃的印了方朱砂记。
“不是轮回的”,见他还兀自瞪大了眼睛不解,周泽楷又往手下两团弹跳的软肉上盖了清脆的一巴掌,他下巴微微扬起,语气里抑不住的高兴与得意:
“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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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文风和人物性格受了月侯侯《天知河番外春波绿》的影响,没有抄袭,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借梗之嫌……
要是算借梗或者撞梗的话我会删掉的……
【偷鸡与养猫】 王杰希x秦牧云
反正楼里的cp奇怪的已经像是抽签抽出来的了,索性就真的来一发抽签抽出来的cp……
不要吐槽这个奇怪的标题,什么锅配什么盖,什么题配什么文~
反正我一写到眼皇,就格外容易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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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云暗地里数了一下身上剩余的子弹数量,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带上了一点焦虑。
这简直是最坏的情况。
他躲在落日废墟一块大石头的阴影里,夕阳照下来,金红色的日光和黑色的影子像是一张大网,把他牢牢地网在里面。一个小时已过,他非但没有接近任务中心,甚至连体力和子弹都耗得七七八八了。
石块被炸开的声音从西面传来,秦牧云压低了身子,一边搜寻着四周的移动路线一边忍不住后悔。
为什么要一时手贱接这个私活!为什么接之前没有查清楚对方请的是谁!
要早知道在这坐镇的是王杰希,委托者就是说的再天花乱坠装的再楚楚可怜他也不会接的。
他现在只盼着在王杰希抓到他或者杀掉他之前能退进北面的树林,再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赶紧逃出这片死地,也许还能赶得上副队的查房时间。
至于被星星射线熔岩烧瓶当场轰杀的渣都不剩,或者被王杰希抓住了扭送到霸图兴师问罪……秦牧云稍微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觉得脖子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违反队规私自接任务,队长室里那根黑黝黝的宽皮带,秦牧云干巴巴的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头皮都发麻了。
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秦牧云摇了摇头,暗自定了一下心神,专心观察起周围的地形。褐色灰色的岩石,黑色的阴影,深暗的色块是封锁整片废墟的网,也是逃出这块死地的路,秦牧云心里计算着,却猛然被一股不祥的预感激的浑身一颤。
阴影的形状不对!
投下这一大块阴影的巨石,从他的角度看,明明没有这一块突出的尖角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形状看上去倒像是……
秦牧云一瞬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自他躲在这块阴影之下起,这块石头就多出了这么一角多余的影子,也就是说,他的选位一开始就被对方摸了个透。
秦牧云僵硬的抬起脖颈,虽然这简直危险之极,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证实一下,在他竖着耳朵听远方的爆炸声判断位置的时候,在他四处张望着寻找逃生路线的时候,那一袭夜空色的斗篷,是否真的就静静地悬停在离他几十英尺的高空上,不声不响的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仰头之前,先至的是几乎要刮破耳膜的风声,什么东西从上面直直的俯冲了下来,揽着腰捉住了他,然后又是一个加速的上冲。
Big Eye is watching you.
秦牧云有点佩服自己在离地已经不知多高了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想冷笑话。
其实不那么可怕,虽然真的是被人一松手就毫无意外的摔下去变成肉酱的现状,但秦牧云反而安下了心。他身份已被发现,反而有了活命的机会,只不过大概是要脱两层皮的。
他整个人折叠一样横挂在王杰希灭绝星辰的扫帚杆上,肚子被杆身隔得生疼,摇摇晃晃很不舒服,只好试图分辨扫帚前进的方向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正转头四处看着,冷不丁屁股上像是被什么细长的东西狠狠蛰了一下。
他扭过头,可是从这个角度却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像是树枝或者藤条,抽上去让人倒吸一口气的疼,但却恰好卡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王杰希没停手,在高空上抽了第二下,第三下。疼痛叠加上来,又是这么个不舒服的姿势,秦牧云觉得额头渐渐起了一层细汗,忍不住闭了眼。
第四下,第五下。
等到第六下咬上腿根,秦牧云几乎是咬着牙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呻吟声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树叶的沙沙声,然后整个人像是被王杰希从扫帚上甩了出去,挂在一枝粗壮的树杈上。
他疑惑中睁眼,王杰希早就不知去向,面前只有一只被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吓呆了的金花鼠,爪子上捧着的坚果啃了一半,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半晌才丢下食物吱的一声逃走了。
秦牧云无故的觉得有点好笑。
从他被抓住到被轻描淡写的放过,似乎也和这只金花鼠没什么区别。
然而既然被放过了,就也别多想,赶紧回去才是正理。
秦牧云从树上翻身而下,下半身的动作让他疼的嘶了一下,还好只是皮肉火辣辣的疼,倒不影响日常活动。
他悄无声息的翻回了霸图宿舍,从抽屉里翻出了盒消肿化瘀的药膏,到卫生间里艰难地对着镜子涂上了。六条红印子突兀的横在身后,即使是没人,秦牧云也不由得一阵面上发烧。
还是得快些好起来,虽说倒是没多疼,但横在这里简直不方便到了极点,若是一起出去游个泳或者被队长叫去训话,被人看见了还活不活了。秦牧云一边想着,一边拽了一块湿巾擦着手指往床边走。正当他准备关了床头灯爬上床睡个好觉的时候,冷不丁一阵剧痛咬的他一阵腿软,几乎当场就跪在了床边上动弹不得。
抹过药的地方简直像是拿开水烫过了一遍,千万根小针一样细细密密的扎进去,秦牧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伸手去够床头的湿巾,右手胡乱的把睡裤往下拉了一把,就赶紧用湿巾去擦涂上去的伤药。湿巾碰到皮肤的那一刻疼的他浑身抑制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几乎是咬着牙闭着眼胡乱蹭了两下蹭掉了,才觉得没那么疼的难以忍受。他放松下来在床沿上趴了一会,才意识到背心已经被冷汗湿的潮了一片,歇了能有半个小时,秦牧云还是觉得皮肤表面一阵一阵的辣痛,碰一下都要抖三抖,又不敢再胡乱用药,只能忍痛爬起来翻出去年夏天在游乐场买的带电风扇的遮阳帽,换了电池开了开关对着身后吹,才略微觉得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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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6: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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