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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特别(古风父子,)[第2页]

作者:染思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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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做了什么?石晏怎么反应这么大?”言封竹转头,看着地牢中的众人,不悦道。“家主明察,属下等只是按家主吩咐行刑,不敢对少主不敬!”地牢里稀里哗啦跪了一片,皆是胆战心惊,这罪名他们哪能担得起。言封竹其实也只是问问,他倒不信真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侮了言石晏,只是他总要走个过场,于是便斥道:“这么点事都干不好,要你们何用!” 一群人忙又诚惶诚恐地俯首请罪,言封竹也没真要处置他们的意思,于是场面就静了下来,言玉琅在一旁瞧着,琢磨着这情况,轻咳一声,打了圆场:“父亲,少主……可能只是想跟父亲谢恩!”言封竹毫不掩饰地一脸嫌弃望了他一眼,却也没别的台阶可下,便只能含糊揭过,随意点点头,不再追究,率先走出地牢。 言玉琅颇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急急跟上,才又低声道:“父亲,可能是醒香的余劲未消,少主的行为才有些过激!”“那也得他心中有这个想法嘛”言封竹倒也不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想不到在自己面前一直刻板守礼的言石晏也有这样一面。这次言玉琅不接话了,他跟言石晏的交情倒也没有到要在言封竹面前力保的份上,更何况,他也还自身难保呢。果然,言封竹不再纠结言石晏的事,转而望向他,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嗯?你怎么也跟出来了,回去也领二十鞭!”“父亲……”话音刚落,言玉琅的小脸立马被吓的惨白:“玉琅……玉琅更不经打……”
言封竹下意识就皱了眉,像这般敢做不敢当,他从来就看不上,可他转眸又见儿子可怜兮兮地跪地,像只蜷在自己脚边就要被丢弃的小猫,他不由又开始反省自己,跟个孩子计较个什么劲,总归自家的孩子也合该当少爷养的,他只能无奈一叹道:“好在你没有更作死,算了,跟我来书房吧!”
“多谢爹爹!”
言玉琅一副得逞的样子眉开眼笑地讨好,整个人顿时生龙活虎起来。
言封竹再叹,真是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啊,可偏偏他一点都不想打压,自己也真是魔怔了!
“之前就算你是不知,我可以从轻发落!”
不过到了书房,言封竹还是板起脸,有些话说清楚,对他们都好,省得以后闹得不愉快无法收场:“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玩弄什么心机,你该知道我讨厌什么!”
“是,玉琅谨记!”
言玉琅正容,规规矩矩地俯身称是,该乖的时候,他自然知道乖。
“过来!”
言封竹拿了戒尺随手往跟前点了点。
言玉琅的脸起了一丝红晕,他尽量神色如常地上前,贴了桌边俯下身子,又咬咬牙,手颤巍巍地去解腰带,一副懂得受罚的规矩的样子:“请爹爹责罚!”
“你倒是挺自觉!”
言封竹打趣了一声,言玉琅当时也不过是脸更红了红,不过后来当他知道言封竹罚人并不需要褪裤时再思及此话,却恨不得有个地缝自己可以钻进去。
“啪啪……”
刑罚对于言封竹来说,不过是种手段,用于威慑,警醒,或是交待,所以他并不会在此上面用什么心,手执了戒尺就一板一板打了下去,不会有什么刻意的停歇,也没有章法,就是打到哪儿算哪儿。
“唔!唔!唔!……”
这样骤然而至又连绵不绝的痛楚让言玉琅一时难以抑制的发出哀转的低呼,不同于刑杖,戒尺的引起痛初初只疼在那薄薄的皮肉之上, 及那份火烧火燎的痛感蔓延下去,他板的僵直的身子已不自觉的有些发颤。
言封竹还是稍稍停了手,毕竟这算不得什么大的惩罚,他还没有联想到,这大概就是心疼,他只觉得心中有莫名有几分别扭,他以前并没有这般看着被责罚的白皙的臀部,一点点染红,又渐渐充起红肿的经验,如今这样的视觉冲击,竟让他生了几分感同身受。
“抬高!”
言封竹压抑住心中这般诡异的想法,点了点言玉琅红肿了一圈的屁股,掩饰般的轻喝道。
“爹爹……”
言玉琅糯糯地喊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讨个饶,屁股还是不敢怠慢地往上送了送。
“什么?”
言封竹并不知这是言玉琅变相的撒娇,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
“呃……”被这一问,言玉琅反而不好再直截了的讨饶,他只能加了几分幽怨地小声嘟囔:“爹爹要打多少,好歹让玉琅有个盼头!”
“再打二十吧,嗯,你自己数着!”
言封竹自己动手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刻板地规定数目,他也懒得数,但既然言玉琅问了,他倒也不介意告诉他。
“是!”言玉琅顿时苦了脸,他有一种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觉,得,这下还得报数。
“啪,一,啪,二……”
戒尺又落下来,言玉琅可怜兮兮地报数声交杂在噼里啪啦的击打声中,越发让他觉得心酸,再加上屁股上的痛意越来越深刻,蓄在眼中的泪水终是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啊,呜呜……”
言封竹被他哭的有些心累,下手越来越快,只想快点打完。
叠加的责打像是要把皮肉生生撕裂般,刀割般的痛。猛然加倍的痛意让言玉琅顿时就哭喊出声,他心下更是忐忑,只怕是惹了言封竹更为不悦,只将手指紧紧抠在桌面上,企图压制住呼喊声,可这样一来,他也没法顺畅的报数,惶惶变为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的流了下来。
言封竹眼看言玉琅的屁股上已是青紫一片,有些地方似乎就要渗出血点来,便也停了手,只是言玉琅仍被剧痛包围,他自己又哭的厉害,一时并不知道责罚已经结束,等他意识到了,泪眼汪汪一转头,言封竹已经走到门口了,他顿时就有些绝望了,他本来以为爹爹已经变了许多,怎么走的还是这样冷然,咬咬牙,他猛地一把提上裤子,顾不得疼的眼前发黑,大步的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言封竹的胳膊。
“还有事?”
言封竹诧异回头,望着言玉琅汗哒哒的脑袋,不解地问道。
“爹爹,疼……”
言玉琅又生出了几分委屈,他哽咽了声音,轻摇了言封竹的胳膊道。
“疼还不老实呆着!”
言封竹倒也有几分觉悟,言玉琅是在跟他撒娇,只是他并不以为自己该配合,倘若被打过几下,就要哭闹着让自己来哄,那岂不是失去了惩罚的意义,所以他只作不知,示意言玉琅放开他:“我去叫人来给你看看伤!”
“爹爹,爹爹可不可以……自己给玉琅上药,玉琅……”
言封竹的态度,言玉琅也看在眼里,只是他终归还报幻想,更何况,他确实不想任外人去看那地方的伤处。
“你倒是会挑个人来支使,我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你还是不要尝试了!”
言封竹的眼睛眯了眯,他真是搞不懂言玉琅的小脑袋里整天都想些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随和了。
“玉琅不敢,玉琅只是……”
言玉琅觉察到言封竹的不耐,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词。
“好了,左右这次伤的也不重,如果你觉得上药丢人,像上次一样不肯上药,就疼着!”
言封竹终于皱眉,语气也不好了起来:“都闹腾一天了,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
“爹爹息怒!”
这话让言玉琅慌地又跪了下去,心里一下子沮丧起来,他实在太着急了,见爹爹态度软和了一些,就不知进退地索要的太多,本来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来贴,爹爹习惯了没有自己的日子,又哪能立马像他期望那样宠他纵他,本来今天父子相处还算不错,结果他得到之后便更加贪心,又惹得爹爹不快了!
言封竹见言玉琅眼睛哭地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压抑着哭声肩膀一抽一抽地令人怜惜,又不禁摇头,怎么总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他便又耐下性子,刻意地解释道:“起来吧,我今天确实是乏了,想歇着了,你也回房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来去看你,快别了,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嗯,那爹爹要早点来!”
言玉琅抽抽搭搭地点头,一脸希冀的望向言封竹。
“嗯!”
言封竹有些受不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中的恋恋不舍,转头避开,才终于转身离开,心中无端就生了几分今后日子再难清净的感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言封竹就清醒的再难入睡了,他便也就起身,想了想,就去了言玉琅的房间,阻止了下人通报,他悄无声息地进入,便见言玉琅侧趴在床榻之上,睡得正香。
大概也是怕压了伤口的缘故,少年的睡相并不算好,但是睡颜却仍是沉静唯美,那眉那唇依稀可见自己和故人的影子,言封竹嘴边不自觉浮上一丝浅笑,抬手就去碰他长长的睫毛。
“唔……”
言玉琅睡梦中被打扰,似有不耐,伸手挥掉言封竹的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一看却又不肯再闭上,只睡眼朦胧地憨憨地笑。
“傻笑什么,醒了就起来!”
言封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他也不能就这样跟言玉琅大眼瞪小眼的干耗着,于是便出言笑骂道。
“唔”
言玉琅慵懒地浅哼一声,揉了揉眼睛,却一下子清醒过来:“爹!啊!”
“嗯?”
言封竹又无奈了,这是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参见爹爹,爹爹早安!”
言玉琅慌地爬起来,这才明白之前的不是梦,爹爹是真的在他床前站半天了,虽然他并不算是个守规矩的,但也知晨参暮省,哪有让爹爹等自己半天的道理。
“慌什么!”
言封竹虽不知言玉琅又在折腾什么,但他一大早也不是来给儿子添堵的,安慰了一句,便吩咐人侍候言玉琅起床,他自己随便坐在椅子上,闲闲地看着。
言玉琅配合地由着下人帮他穿衣束发,时不时偷眼望向言封竹,只见他就笑盈盈地看着众人围着自己忙活,一时只觉岁月静好,嘴笑的都合不拢了。
一会儿的功夫,言玉琅就收拾妥贴,言封竹起身,走过来,打趣道:“这就高兴了?”
“嗯嗯”言玉琅的一双眸子清澈透亮,全是满足。
言封竹一时只觉心防忽地陷了大半,其实儿子要的原来只那么简单,与他不过举手之劳,却要花那般代价去换。
“那吃饭吧!”
最终,言封竹却也没多说什么,他只从容地吩咐众人摆放,淡淡地给言玉琅拿了软垫,默默地帮言玉琅夹菜,仿佛他本就是这个样子。
“家主”
吃过饭,言封竹刚准备去书房,言石晏院中的琉璃便匆匆来禀:“少主醒了,情绪有些不稳定,他似乎,似乎不肯呆在房中……”
“走吧,咱们去看看!”
言封竹见他的样子也不想多问,就直接迈步过去。
“是!”琉璃大喜过望,看来家主对少主还是关心的。
一直企图摆脱众人的劝阻翻身下床的言石晏在看到言封竹的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只猛地推开众人,默默跪在地上。
言封竹看他一眼,挥手示意众人都出去,才轻喝道:“闹够了没?!”
“家主!”
言石晏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开口:“石晏不是,石晏做下那样的事,石晏不求家主原谅,只求家主,求家主……”
他惶惶开口,却颓然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下去了,不管言封竹知不知道真相,他都犯了言封竹的大忌,已失去了祈求的资格。
“什么时候还学的吞吞吐吐!”
这段日子的言石晏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言封竹不知是他压抑太久还是自己了解不够,他倒想听听言石晏怎么说。
“家主息怒……”
可惜言石晏愈发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脑子一片空白。
“好,你无话可说是吧,那你给我听好了”
言封竹踱了几步,转身冷然道:“言石晏,你从八岁开始跟着我,我是性子冷些,可你的吃穿用度,课业本事,严家少主该有的,我哪一项缺过你的,即使玉琅名正言顺的生在言家,我也是这般教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从玉琅出现开始,你就要辞去少主的位置,我驱逐玉琅,你更是不惜下毒给他!是要给他重返言家的借口?还是要告诉众人,我选出来的继承人如此不堪,只能靠言玉琅来继承言家?”
言封竹的语气算不得严厉,可听在言石晏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见他浑身抖的几乎不成样子,言封竹的语气略缓:“我说这些不是要斥责你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看清楚,你现在到底该做什么,你的心思有多少是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或者说,你来看看你轻易毁掉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家主,石晏……不配……石晏……不想占了少爷的位置!”
言石晏的泪水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又很快就泣不成声,他何德何能能得家主眷顾,他受之有愧,惶恐不安,他只想把这些本该属于言玉琅的都还回去。
“你……不必这样想!”
言封竹凝眉,伸手去扶言石晏,随带了些无奈的苦笑:“如我一般,生来富贵,是该得的吗?玉琅也好,你也好,同样道理,什么就该是自己的?命数机遇虚无缥缈,我只见有人控诉命运不公,时运不济,倒是头一次见,如此惶恐命运眷顾的!”
“石晏,相信我,你不必让,玉琅得到的未必就会少!”
言封竹递了帕子过去,软了语气安慰道。
言封竹话说到这个份上,言石晏不自主就跟着点头,等他意识到这算是颠覆了之前所有的心思,面对言封竹,却也生不出什么坚持之心,他便只能身子僵硬任言封竹扶回床上,惶惶不知所措。
“吃饭了吗?”
言封竹看他这一副紧张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他想了想,便只轻松了话题道。
“啊,没……”
言石晏低了头,仍是一副惴惴的模样。
“那等着我让人给你拿吃的!”
言封竹摇摇头,自去吩咐了一声,只等粥都上来了,言石晏还是一动不敢动地样子,言封竹不由莞尔:“放松些,吃点东西!”
言石晏忙伸手去接,可在言封竹强大的气场下,他的手怎么都止不住颤抖,眼见连碗都怕是端不住了,言封竹无奈皱眉,碗并没有递过去,反又拿了勺子,只狀似随意道:“行了,我喂你!”
“什么?”
言石晏如遭雷击,惶恐不安地忙劈手去夺:“不用,怎能麻烦家主,石晏自己来就好!”
“够了,不准乱动了!”
怎么就吓成这样了,言封竹心中诽谤,手往外躲了躲,直接简单粗暴地喝道:“张嘴!”
言石晏果真不敢再动,乖乖地张嘴,只是一张小脸皱的委实不像是享受的样子。
言封竹也不管,总归多习惯习惯就好了,他只专注地一勺一勺舀了粥去喂,笑着打趣道:“说起来,你这个年纪,确实也是容易多愁善感的,还未见识到真正的人间百味,就执着的抓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伤春悲秋,等真的需要你去撑起一切,没人再可以依靠的时候,反而就没工夫多想些有的没的了!”
“这两天你也别想躲清闲,需要你处理的,我会叫人送到你房间了,你就在床上处理!”
“……”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言石晏一度怀疑这个家主是换了个人,但终归他还是逐渐放松了下来。
言玉琅挑帘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言石晏受宠若惊地张嘴一口口吃掉言封竹送过来的粥,而言封竹也喂得专注,连他进来似乎都没有听见。他的心头蓦地有些泛酸,他想他大概是嫉妒了。对,这些年,一直都是言石晏在言封竹身边,他没有嫉妒,他回来后,言封竹反复表明言家是言石晏继承的时候,他也没有嫉妒,而现在爹爹早上明明对自己也很好,他却在见到爹爹跟言石晏的互动的时候嫉妒了,这也行就是人的贪心吧,从前对他来说,爹爹能接受他,就已是奢望了,而如今眼见爹爹变得越来越温柔,他就愈发的想将这份温柔据为己有,不与他人分享!
“嗯?玉琅?”
一碗粥已经见底,言封竹颇为满意,这才转头去看向门口,见是言玉琅,有些意外:“怎么直接就进来了?”
“我……玉琅知错!”
言玉琅本就在情绪低落,听了言封竹的话,难免就刚才的情景做对比,一时更觉爹爹偏爱言石晏多些,便也没有去想自己确实没有通报直直闯了进来,只语气低落的告罪一声便不再多话。
言封竹瞧他一眼,不甚在意:“下次记得敲门,说吧,什么事要你来的这么急?”
“姑父一家过来了,姑姑…..”
言玉琅想起自己刚刚还在姑姑面前替言石晏说尽了好话,顿时觉得有些多余,便也熄了再从中调和的心思,只大略道:“姑姑在等您!”
“知道了!”
言封竹点头,又嘱咐言石晏好好养伤,就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想他还没出门,言封婷已经又追了过来:“封竹,你还真在这儿啊!”
她蛾眉轻挑,不悦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下毒是事实,他还敢留他在身边?”
“姑姑,玉琅已经给您解释过了……”
言玉琅皱眉,在这件事上,怎么说言石晏于他是好意,他也不能忘恩负义。
“你别再说了,傻不傻!”
言封婷看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长姐,如果你觉得玉琅没有说清楚,我可以再给您解释一遍,石晏我已经罚过了,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
言封竹和颜悦色,但却不容置疑。
“你……”
言封婷不想言封竹说话如此不给她留情面,顿时就有点急。
“哎,阿婷”
伍添华及时赶了上来:“我就说你不要多管,封竹他自有道理!”
“他有什么道理!”
言封婷吼了一句,望向言封竹,一字一顿道:“母亲此生遗憾就是没能抱上孙子,我们都不能做得了你的主,让你将玉琅接回家中,但有一点,玉琅是言家唯一的血脉,不容有丝毫闪失,我不能容许他的身边有这么个危险的存在!”
“石晏绝不敢对少爷……”
言石晏早就在床上呆不住了,奈何言封竹一直不准他乱动,他攥着被子的手指已攥的发白,无力地辩白道。
“长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处事不公还是在借题发挥?”
言封竹已冷了语气接口道。
“封竹,你别误会,我们绝不会掺合你们言家内政……”
伍添华明白,即使是他们,也不能跟言封竹这么说话,他急急解释,伍晟敏忽地钻出来接道:“就是啊,娘,你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跟我们一样是外人了,快别管人家家里的事了!”
经着这么一折腾,言封竹的语气也缓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长姐只是心疼玉琅,……”
他深吸一口气:“我以后会照顾玉琅,但也会对石晏一视同仁!”
“好一个一视同仁!”
言封婷面露讽刺。
“封竹,其实你也该知,人心嘛,你愿一碗水端平,别人未必不妄生猜测,玉琅,你该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吧?”
伍添华亦斟酌开口。
“嗯,我会安排玉琅认祖归宗!”
言封竹点点头,不及言玉琅狂喜,便又听到言封竹紧接着道:“同时,我也会收石晏做义子!”
此话一出,一室的寂静。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言封婷,她怒气冲冲,甩袖离去。
伍添华脸上的笑容差点端不住,不过,他也没多做解释,只轻叹道:“封竹,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说完也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呃……这就尴尬了不是!”
伍晟敏倒仍是乐呵呵的,他往言封竹身前凑了凑,一本正经地道:“舅舅,是时候考虑请您外甥给您出谋划策了,我给您优惠价哦!”
“伍晟敏!”
言封竹也是服了伍晟敏,捞钱都捞到自己头上了,还选这么一当口。
“得,我也走!”
言封竹呐,伍晟敏也是会怕的啊,他不敢再窜动,脚底抹油就溜了:“哎,爹,娘,等等我,你看你们都没跟舅舅告辞,多失礼……”
伍添华一家来的匆忙,走的也快,言封竹不由摇头,都说儿子随爹随娘,怎么他们反倒倒过来了,都跟伍晟敏似的不靠谱起来了。
“爹爹,玉琅……也告退了!”
言玉琅此时几乎站立不稳,刚才他虽然也有醋意,但他也清楚,那只是孩子般的想法,理智上,他尚在嘲笑自己,怎么这般小气,可如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当然明白姑姑为何对言石晏抓着不放,也明白姑父说的人心是什么意思,他若得了爹爹允许,认祖归宗,在很多人眼里便更有资格继承言家,这不是单纯的,爹爹不给,他不抢就可以天下太平的,姑姑情愿做坏人,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外乎就是想一了百了,以免后患无穷,否则以姑父心智,也不会任她来闹,而爹爹的反应,却清楚的说明,他明知一切,早有打算,他早替言石晏谋划好一切,他会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态度:他会护言石晏到底!那自己呢?
言玉琅浑浑噩噩走出言石晏的院子,第一次置疑自己为什么要不惜代价回到言家,他本可以在汾河谷呼风唤雨,他本可以在江湖海阔天空,他早已过了需要依仗别人的年纪,又何必非要敛起傲骨,苦苦赖在这里,任自己身份尴尬!
天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雨,丝丝凉意拂在面上,激得言玉琅一下子清醒起来,他望着言封竹的房门,惨淡的想,可是爹爹在这啊,他是要呆在爹爹身边啊……
头顶的雨忽地一停,言封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呆在这里淋雨?”
“我……”
言玉琅转头,想要挤出笑容却发现自己又快要哭了。
“不开心?”
言封竹凝眉打量着他:“不喜欢我认下石晏?”
“没有……”
言玉琅垂了头,低低地道,他如何将那些情绪宣之于口啊!
“你说没有的话,我就当没有了!”
察言观色,言封竹并不是不擅长,只是鲜少费心思,他只轻挑眼帘:“你先回去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就来找我,我领你熟悉一下言家的情况,当然,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汾河谷!”
“玉琅身体无碍,现在就可以跟您过去!”
即使尚在伤怀,言封竹的话还是让言玉琅小小的雀跃了一下,他实在是太想呆在言封竹身边了。
“嗯,那去我书房吧!”
言封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努力努嘴示意他:“你先走!”
“嗯?”
言玉琅愣了愣,才忽地发现,言封竹一直在帮他打着伞,他忙来接:“爹爹,我来吧!”
“好!”
言封竹递了伞过去,却顺势又揽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拉:“来这边点,别淋湿了!”
两人的距离那么近,爹爹的身躯那般踏实可靠,言玉琅的心中的委屈一点点化掉了,没有办法,他就是那么好哄,只要爹爹对他好,他就什么都忘掉了。
“言家其实,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众所周知的我就不说了!”
言封竹开门见山,打开书房中的一个暗格:“这里地契铺子账本,这几天你先熟悉下!”
“爹爹,这个我看合适吗?”
言玉琅反倒有些惊讶。
“有什么不合适的?”
言封竹下意识反问,继而又若有所思地笑道:“你不是说不介意石晏的事吗?”
“玉琅只是恪守规矩!”
本已经高兴起来的言玉琅又垂了头。
“玉琅,石晏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若因为你回来,就疏远他排挤他,是否太为冷血,你希望爹爹是这样的吗?”
言封竹终归还是不忍言玉琅纠结,开口解释道。
“玉琅不是……”
言封竹软语解释,言玉琅反是红了眼眶,声音宛如蚊蚋:“玉琅只是想爹爹对玉琅也是这般用心……”
“嗯?”言封竹哭笑不得:“你是觉得爹爹将言家留给石晏继承,为他将来铺好了路,却没有替你打算?”
“本来就是嘛!”
言玉琅小脸皱了起来。小声啜泣。
“不准哭了!”怎么好好的少年英才,到了自己这,就变成水做的了,言封竹轻喝一声,凝眉道:“怎么跟俗人一般目光短浅,不过是一个言家而已,以你的能力,假以时日,你若想要整个武林,又有何难,以后我亲自教你!”
“爹爹的意思是……”
言玉琅抹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求证着言封竹的意思。
“真是不经夸!”
言封竹摇摇头,把话说的更明白:“我把言家给石晏,再陪你一起打出一片新天地,哪有什么非选择不可,我就是要两全,你道如何?”
“那以后爹爹都会陪在我身边吗?”
这次就清楚多了,言玉琅眸子亮亮的再次确认。
“嗯,你先在这边随我看一下言家的运转情况!”
言封竹点头,表情如常:“之后,我会再跟你去汾河谷,可是满意了?”
“嗯嗯”
言玉琅却已掩不住笑容,他连连点头,生怕言封竹再后悔似的。
“出息!”
言封竹笑骂一声,心中顿时也轻快起来,原来看到言玉琅不开心,他也会心疼。
这些天,言玉琅过的很充实,天天呆在言封竹身边确实学了不少东西,言封竹虽不算严厉,但段位太高,言玉琅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天言封竹给言玉琅讲过了言家的情报系统,忽地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笑,言玉琅被笑的有些发毛,忐忑不安地站起来问言封竹怎么了。
言封竹示意他坐,笑容不改道:“玉琅,你现在住在言家,若是汾河谷有事处理,我可以允汾河谷的人出入。”
“多谢爹爹!”言玉琅不知道为何言封竹忽然提及此事,但确实是为他着想,便高兴地道谢。“嗯?”言封竹却是眉头一挑,笑容有点僵:“不过,你得提前告诉我!”“是!”言玉琅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只点头称是。
“没别的要说了?”言封竹微微摇头,颇为不满意道:“按说,你可以趁机告诉我,你之前在言家安的人手,以及你们如何传递消息的。”
“什么?”言玉琅被吓了一大跳,直直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脱口而出:“爹爹怎么知道……”
“你那是什么反应?”言封竹伸手去扶他,很是嫌弃道:“这里是言家,你总不会以为你那点布置我一无所知吧?”
“啊,爹爹恕罪!”言玉琅慢慢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羞愧地低下头。
“你能在言家安人,是你的本事,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做什么实质的事,我倒可以容忍。”言封竹却似并不生气地样子,只悠闲地抿了一口茶,细细道:“不过这几天,你一直没有主动跟我坦诚这件事,甚至我提点你到这份上,你都不察,太过疏忽了!”
“爹爹教训的是!”
言玉琅偷眼向言封竹望去,小心翼翼地问:“爹爹不生气?”
“嗯?我该生气吗?”言封竹弯了嘴角,反问道。
“爹爹大人大量!”言玉琅大着胆子凑到言封竹身边,拽了他的袖子,含了一丝撒娇的意味轻摇他的胳膊道:“玉琅做的不够好,爹爹罚我吧!”
“行啊!”
言封竹竟觉颇为受用,只是他也没有就此揭过的意思,只随手拿了戒尺,顺着言玉琅的话,玩味道:“自己说吧,打手还是打屁股?”
言封竹这边说的一派自然,言玉琅的脸腾地就红了,他墨迹了半天,终是躲不过去,只能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道:“屁股!”
“啪”
言封竹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拉过来,戒尺就吻上他言玉琅的臀。
“啊!”
言封竹惊吓大于疼痛,直直喊了出来。
“怎么了?”
言封竹停了下来问道。
“呃……就,就这么打啊?”
言玉琅不好意思地低低道。
“那要怎么打?”
言封竹再次反问道。
言玉琅的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蔓延到脖子根,他只是觉得世家规矩森严,不该这么随意,可言封竹让他自己去讲,委实太过丢人,他开始怀疑爹爹是不是在故意戏耍他。
“呃,你是要规定好数目……”
言封竹见他害羞成那个样子,倒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只回忆了一下上一次责罚言玉琅的场景,自己猜测道:“然后光着挨打?”
“我……”
言玉琅思量着言封竹的语气,终于觉出了一丝不对,似乎真的是自己自觉过头了,他忙拒绝:“不是不是,请爹爹继续就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哦,这样啊!”
言封竹却已从谏如流地进行了思考:“不过,我倒觉得按你之前的方式挺好,可以惩罚适量又能加深印象!”
“爹……”
言玉琅羞愧欲死,他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把自己埋得死死的。
“三十下!”言封竹朝他招招手:“过来!”
“不要……”
言玉琅看那架势却是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言封竹挑眉,望向言玉琅:“不要什么?”
言玉琅顿时就蔫了,不管言封竹是不是在故意戏耍他,他都不是爹爹的对手,他只得认命地往前蹭。
也许有些姿势是身为父母本能就能想到的,言封竹伸手抓了言玉琅的手腕,干净利落一拖,就将他压在了自己腿上。
言玉琅下意识挣扎起身,言封竹已行云流水般扒了他的裤子,将戒尺落在了臀肉上,言玉琅不知是自己的抵抗太过微弱,还是爹爹动作太快,总之在他绝望地接受了这一羞人的挨打的方式地时候,他竟似松了一口气,大概疼了,就没那么心思去考虑如今的他是到底有丢人的事了。
只可惜,言封竹动手虽然迅速,可不知是不是言封竹手上留了情,一片清脆的击打声中,言玉琅只感到酥酥麻麻的痛意,他强忍着想要摆脱这种窘迫而要爹爹打重点的想法,他已经坑自己够多了!
“啪啪啪!”
其实言封竹的板子在某种程度上比较好挨,他没有想太多,只是简单的一下下打过,疼是疼,却也快,可眼下言玉琅就趴在他膝头,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儿子的屁股一点点变红,红成一片,继而肿起,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儿子的颤抖,即使言玉琅努力地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他都能隐约听到涌到嘴边又被压下的呻吟,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慢了下来。
言玉琅终于如愿以偿地沉浸在连绵不断的痛楚中,他在专心致志熬着,默数着还有多少结束。
“家主,少主求见!”
忽地言封竹手下一停,继而下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让他进来!”言封竹随口答道。
言玉琅慌忙就想起身。
言封竹压了他的背,淡淡道:“还没打完!”
“可是少主就要进来了……”
言玉琅脸红地滴血,哀求道。
“不想他见你挨打?”
言封竹仍是一幅如常的样子:“这有什么?你不是也见过他挨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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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玉琅又羞又急,再加上屁股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眼看就要掉下来,言封竹看他这副样子,无奈摇摇头,还是开恩放了他一马,松开了桎梏,示意他起来。
言玉琅麻利地站起来,提上裤子,擦干眼泪,赶在言石晏进来之前装了一幅没事人的样子,言封竹被他逗得一乐,笑骂道:“看来还是打得轻了!”
言玉琅脸又红了,好在言石晏亦心情复杂,没有什么心思去注意其他,只垂头一路走来,恭恭敬敬向言封竹行礼:“家主!”
转身再一揖:“少爷!”
“不敢!”
言玉琅慌地闪身躲开,也在行礼:“少主!”
“都是一家人。”
言封竹看着别扭,忍不住道:“你们俩怎么这么生分!”
“是,爹爹说的是!”
言玉琅知道言封竹是想他跟言石晏都好的,既然爹爹已经答应自己以后都会陪在自己身边,他心愿已成,那他就主动一步吧,于是他向着言石晏再揖:“兄长!”
“少爷不可!”
言石晏却是惶惶跪地:“家主,石晏此来就是请家主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
言封竹眼睛眯了眯:“言石晏,是不是在你心中,只有你顾全大局,只有牺牲你自己,我们日子才能过下去?你当我是什么?当玉琅是什么?”
“石晏不敢,只是石晏卑微,不配……”
言石晏心惊胆战,颤抖着道。
“言石晏!”
言封竹深吸一口气,耐下性子道:“我最后给你解释一遍,你给我听好了,你从小作为言家少主被培养,稳妥持重,并无差池,我没有理由把你换下来,我收你为义子,一方面是希望给你身份让你可以更好行事,一方面也是这些年确也相处不错!”
眼见言石晏虽然感动却仍有话要说,言封竹止住他,继续道:“至于玉琅,他掌的汾河谷小而灵活,与言家不尽相同,与其让他短时间内勉强继承言家,不如让他按自己的路子慢慢扩大手中势力,以言家为后盾,毕竟言家势大,旦有风水草动,便会被人注意,而汾河谷虽然也会被关注,但只要我们注意控制引导,还是可以徐徐图之。”
言石晏眉间已有松动之意,毕竟言封竹的周全是他一直仰慕的,他不敢破坏言封竹的计划。
“石晏,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执意不接受是什么后果?”
言封竹板了脸:“你考虑过这样做执我于何地?执玉琅于何地?执跟随你的人于何地吗?牺牲未必就是成全,我之前罚了你二十鞭以作反省,你却仍走不出妄自菲薄的牛角尖,如此便再罚二十!”
“是!”
言封竹一席话早就说的言石晏羞愧难当,他倒宁愿立马去挨鞭子。
“慢着,我亲自执刑!”
言封竹却又补道。
“那个,爹爹,玉琅先行告退!”
言玉琅见这架势,立马就想溜,免了言石晏尴尬,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嗯!”
言封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言封竹有个长处,便是好学,学以致用,融会贯通,向来拿手。所以当言石晏在言封竹的示意下跪伏在榻上时,便又听到言封竹的命令:“褪裤!”
“家主……”
言石晏不可置信地望向言封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规矩,言封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
“怎么?在地牢里抗刑,在我这还想抗刑?”
言封竹却只挑眼帘,淡淡道。
“石晏不敢!”
言石晏再不敢有丝毫迟疑,昔日他在地牢中的行为,虽然言封竹没有计较过,可他还是深有愧意,如今即使再觉得羞耻,却不敢有半点违抗。
言封竹去外间唤人取来短鞭,再回来见言石晏的头已深深埋入臂弯之中,想来是不好意思了,他的嘴边不自觉又泛起一丝笑意,他无意羞辱,他只隐隐觉得这样的方式,似乎反而能将他们的关系拉的更近。
“啪” 言封竹执了短鞭往言石晏的臀上抽去,皮鞭尖锐,一鞭下去,臀上就激起一道发白的印子,又迅速涌起红肿,未及言石晏痛呼出声,下一鞭又接踵而至,生生的将他的呼喊又压了下去。
“啪啪” 身后的皮鞭还在肆虐,言石晏强忍着身上撕裂般的疼痛,不敢稍动。可他上次受刑的伤不过刚好,如今连绵不断的痛意又唤起了之前痛苦的回忆,如今眼看又要重历一遭,不免就有些绝望,身子就越发抖地厉害。
不过几鞭下来,整个屁股就被抽了个遍,言封竹看着言石晏臀上一条条起伏的鞭痕,手下稍停,他伸手撩开言石晏湿哒哒的软发,挑起他的脸,凝眉道:“石晏,觉得自己该打吗?”
“是,石晏该打!”
言石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颤音不那么明显。
“是吗?”言封竹复又眯起眼,语气却涌起一丝怅然:“可你是否想过,以前的我,本不会费心费力地打你一顿阻你求死,那个曾经让你决绝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你有被我打醒吗?”
“家主……”
言石晏茫然喊了一声,似是不明白言封竹在说什么,可他的心里却分明又知道言封竹的意思,他只是不敢轻易去想这种可能,毕竟言封竹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波澜不惊……
“啪啪……”
皮鞭声却在这时再响,皮鞭如狂风暴雨般急急落下,密密麻麻,织成一片铺天盖地地痛意将言石晏牢牢罩住。
“啊,啊!”
言石晏忍不住惨叫,身子剧烈的挣扎却仍脱不开接连的鞭打。怎么会这样?言石晏的脑中亦被痛意填满,可仍有一丝清明时不时冒出来,提醒着他,本不该如此惨烈,明明家主刚刚告诉自己他已变的有情,明明刚刚对他已有心疼之意,为什么忽然间打的这么重,他明明没再做什么,委屈终于泛泛上心头,早就蓄在眸中的泪水随之落了下来。
言石晏的臀早已被蹂躏的不像样子,血水丝丝缕缕渗了出来,言封竹扔了鞭子,将泪流满面的少年涌进怀中,轻捋着他的身子,安抚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言石晏整个身子都呆住了,下意识就将言封竹往外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疏无力气,他已记不起被人拥在怀中的感觉,一个人勉励前行这么久,他的内心太渴望一个怀抱了,更何况,抱住他的人还是言封竹,他此生最为敬仰的存在,他又如何能拒绝的了!
怀中的少年的哭泣声渐渐转弱,身子也越来越软,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伏在自己的胸前,反搂了上来,言封竹伸手抚上他的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安定了下来。言石晏不是言玉琅,经年相处,他太知道自己的清冷与不近人情,他不会像言玉琅一样心安理得地觉得自己本就是这样可以亲近的,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于言石晏,自己尽了义务,不曾有负,可平心而论,言石晏会如此偏执,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即使他自己亦不习惯,言封竹仍是尝试着,去拥抱了言石晏。而如今看来,这样将一个人护在怀中的感觉,确也不错,他越来越喜欢变的有人情味的自己。
“来,我帮你上药吧!”
可是,毕竟不能一直这么抱着,等怀中的少年安静下来,言封竹就松开了言石晏,重新提议道。
“啊,不用,不用麻烦家主!”
言石晏尚沉浸在刚刚的拥抱中,听了言封竹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推辞,他能体会到言封竹真的是改变了许多,可上药这样的事,家主还是不用对他做的。
“那我送你回房吧!”
言封竹见他拒绝,搓搓手,没有坚持, 若是弄的两人都尴尬,就不好了,关系还是慢慢贴近的比较好。
“石晏自己可以!”
言石晏闻言,手忙脚乱地挣扎着想要提上裤子站起来。
“别动!”看来任言石晏选择,他就不会接受,言封竹摇摇头,伸手将言石晏打横抱起,随手盖了自己的衣服在他身上。
“家主,不要,快,快放我下来!”
言石晏顿时就慌了,磕磕巴巴地哀求道,他之前赖在家主的怀中,已经是够不懂规矩的了,如今要是家主再抱着自己在院子中走,那成何体统!
“叫我什么?”
言封竹根本不理,只扬了眉道:“似乎你该改口喊我爹了!”
“爹!”
言石晏下意识跟着低喃一声,大脑一下子就被这个称呼炸开了锅!
“嗯,这才乖!”
言封竹才不顾言石晏是不是还在愣怔,只顺势答应道。
“不是,石晏不是……”
言石晏回过神来,连忙就想解释。
“嗯?”言封竹阻止了他,吓唬道:“还想不听话被揍光屁股?”
“不,我……呃……”
言石晏吭哧了半天,终是没再说出什么,只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言封竹不由一笑,敢情自己之前都用错了方法,讲什么理,就该拿他们当孩子待嘛!
最后,言封竹倒没抱言石晏走多远,只就近将他带回自己房间,叫了人来照顾,一直到晚上也没再折腾他挪地方,直接留了他在自己床上睡,而言封竹自己,则是去跟言玉琅住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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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挨了一顿打,但是再不用提心吊胆地私下跟汾河谷的人联系了,于言玉琅来说,终是了了一大心头之事,他兴冲冲趴俯在床上,整理着名单,想着早点送给言封竹审阅。
敲门声响起,他没有听见小厮的询问,就听到了由远而近,很轻地脚步声,言玉琅支起身子,透过窗子向外探看,便见言封竹的身影在月色的映照下,洒然而来。
“爹爹”言玉琅一瞬间看的痴愣了会儿,回过神来,才忙下床趿了鞋去迎,却正跟挑帘进入房中的言封竹撞了个满怀。
“哎吆,慢点!”
言封竹伸手扶住他,声音柔和道。
这个距离,离爹爹很近,言玉琅只觉月夜里的爹爹更温柔了些,他贪婪地赖在那半天才愣愣问道:“爹爹怎么来了?”
问完,言玉琅就后悔了,果然言封竹一脸,我为什么不能来的表情,没有接他的话。言玉琅顿时垂了头,拘谨地站在言封竹身后。
“还没准备睡吗?”言封竹却只打量着四周,及见到言玉琅书写的名单,又不由笑道:“倒是乖觉了,看来挨顿打还是有用处的!”
“爹爹……”言玉琅尚在想言封竹此行的目的,以及自己怎么自然的再重新表达对爹爹到来的欢喜之意,听了言封竹的话,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鬼使神差,他就脱口而出:“是来将之前的责罚打完的吗?”
言封竹闻言不由多看了言玉琅两眼,儿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教条的人,怎么在挨打这方面规矩的如此执着,虽然他过来并没有这层意思,但也许儿子只是不想因为定下的数目没打完让自己失了威严,他也理该成全:“嗯,也好。你趴床上去吧!”
“…….是!”
似乎,自己又多说话了!言玉琅后知后觉地想。
因着这次挨的较轻,言玉琅并没有处理伤势,言封竹伸手拽下言玉琅的裤子,便见红肿一片,他抬手就扇了上去。
噼里啪啦的巴掌落在屁股上,并没有多少力度,言玉琅心里不由就一暖,想来爹爹是心疼了吧。
其实,与其说是惩罚,更像是要把肿块拍散,言封竹打了几下就停了手,拿了随身带的药膏仔细地抹在言玉琅的臀上。
“爹爹是特意在给玉琅上药的吗?”
虽然凉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还是有些痛,可言玉琅的心此时全被惊喜包围,他忍不住欢天喜地问道。
“哦,这个嘛……”
言封竹被儿子的期待弄的有些愧疚,他是来蹭床的,只是想着儿子大概脸皮薄不肯上药顺带拿了药过来,于是他轻咳一声,不自然道:“我其实是想在这睡一晚!”
“啊?真的?”
言玉琅眸中的喜色更盛,爹爹竟然要来跟他一起休息,他今晚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吧!
“这么高兴啊!”
言封竹亦扬起笑容,可他的心却摹地一疼,他的儿子,怎么这么容易被满足啊,大抵是因为自己给予的太少!
言封竹给伍晟敏去了信,信中认认真真地向他咨询了他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喜爱些什么。
伍晟敏接了信并没有回,而是直接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一脸兴奋地进门就嚷嚷道:“舅舅,您这终于是良心发现要对我好了吗?其实您不用费那么多心思,直接把钱给我就行了!”
“诺!”言封竹将一张银票在伍晟敏眼前晃了晃,伍晟敏立马眼馋地伸手就想去拿,言封竹却轻笑着把手往外一闪,淡淡道:“好好回答,答好了,就是你的了!”
“这还不简单嘛!”伍晟敏撇撇嘴,随口道:“不管是玉琅还是石晏,您随手送点东西过去,他们都能拿来供着……”
“哎吆,别介啊!”
眼见言封竹就要把银票再收回去了,伍晟敏大急着扑上去,摆了一副严肃的面容诚恳道:“舅舅,您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吃喝玩乐,我都在行啊,您放心,我肯定给您整理出一份满意的攻略!”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言封竹就把伍晟敏打发走了,言玉琅和言石晏都没见上,言封竹要邀请亲朋好友,江湖上有名望的人一起鉴证言玉琅认祖归宗和收言石晏为继子的事情,交待了两人共同协办,两人不敢怠慢,忙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这么快!”
等两人把相关安排交言封竹审阅的时候,言封竹看着那死板而无趣的规规矩矩的流程,不由哭笑不得,他把这件事交给两人办就是想按他们的心意,怎么高兴怎么来,可这么按部就班的,可真是……
只是看着两人一脸忐忑地等着自己评价,他也不好打击两人的积极性,只匆匆带过:“嗯,不错,来,给我看你们做的新衣!”
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令人将衣服呈了上来。
还真是毫无花纹的玄色啊,言封竹已经不惊讶了,这两人是准备将严肃刻板执行到底了。
“父亲的衣服,石晏也拿不准,还请父亲亲自示下!”
“嗯,时间还宽裕,你们俩也不用太过劳累,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裁缝给我叫过来,你们俩下去吧!”
言封竹打量着两人,想着自己同两人做几身同款的衣服倒是不错,可以好好再合计下。
选定的日子很快到了,黄道吉日,晴空万里,宾主尽欢,仪式也进行的很顺利,只是酒宴就要开席了,却来了不速之客,却是正巧在此地的平阑侯带着自家儿子和外甥不请自来。
“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言封竹脸色微变,又瞬间恢复如常,抢先几步,迎了上来。
“言家主严重了,是我们硬来叨扰一杯水酒,言家主不要不欢迎就好啊!”
平阑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言玉琅和言石晏对望一眼,都想上前接话,是他们疏忽,没有请平阑侯,他们不能让言封竹被责难。“早知侯爷有此闲情逸致,封竹定会亲自上门下贴!”
言封竹却并不当回事,只笑着寒暄道。
在众人一片见礼与簇拥下,平阑侯被让到主桌,推杯换盏,几轮酒喝下来,倒也相安无事,言封竹对杯中之物没什么喜好,只尽着地主之谊作陪,不觉已有些上头。
忽然喧闹,又猛地静下来,言封竹随着众人的目光定睛一看,正看见平阑侯的儿子和外甥被狠狠掼到在地,饭菜酒水洒了一身,动手的却是言玉琅和言石晏。
言封竹还真是被惊了一下,他在的地方,可是很久没出过这种波澜了,他尚且如此,扭头再看平阑侯,果然那张脸已冷的像是寒冰了一样。言封竹略一沉吟,便知今日此事恐难善了了,若是平素,他也不是不能低头赔罪,先在场面上给别人个交待,可是,今日的场合,又事涉言玉琅和言石晏,他怕是只能强硬一回。
趁着平阑侯尚气得说不出话,言封竹当机立断,出手如电扣上了平阑侯腕上的命门,他面上却一副如常地样子,似只是友好地牵了平阑侯的手,轻笑道:“哎哟,这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扶两位少爷起来!不过说来,今日这酒是有些上头,侯爷,你说是不是呢?”
出了这样的事,众人都下意识地望向言封竹,想看他如何处理,可他一番话出口,如此轻描淡写,前因后果连问都不问上一句,似乎倒下的人不是被揍倒的,而是酒力不支自己倒的,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齐齐看向平阑侯。
平阑侯本是盛怒,可感到腕上的力道,又多了几分惊恐,他不甘心被胁迫,恨恨望向言封竹,却在那双波澜不惊地眸子中败下阵来,他赌不起,他亦不知发生了什么,可言封竹的态度很明确,他若要追究就鱼死网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交待在这里,所以他只能息事宁人:“是呢,本侯也要站不住了呢,不若,就此告辞!”
“父亲!”
“姨丈!”
刚刚被扶起的两人立马不干了,一脸愤懑地想要讨个公道。
“够了!”
平阑侯却是急急打断他们的话,狠狠瞪了两人一眼:“还不走!”
“封竹送侯爷!”
言封竹也不容他们再闹出什么,拉了平阑侯,一副送客的模样:“大家继续喝,我去去就回!”
一直将一行人被押半送,出了大门口,平阑侯见言封竹送了手,才寒声道:“蒙言家招待,本侯今生难忘,必当奉还!”
“侯爷严重了!”
言封竹笑容不减:“改日封竹再向侯爷赔罪!”
经了这一闹,众人也都兴致缺缺,纷纷起身告辞,只是等将所有人都送完,也是不早了,酒意上涌,言封竹本想去歇一会儿,可看着言玉琅和言石晏的神情,还是示意他们跟自己过来。
“说吧,怎么回事?”
言封竹斜倚在床塌上,看着进门就跪了的两人,强打精神问道。
“请爹爹责罚!”“请父亲责罚!”
两人愧愧请罪道。
“你们打人总有个理由吧?”
言封竹颇为无语,他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吧。
“因为……因为他们出言不逊……”
言玉琅眸子尚有愤恨,只是在这种场合打人,他也知是冲动了。
“他们说了什么?”
言封竹便又问道。
两人默契垂头,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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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是吧!”
两人已准备好了承受言封竹的怒火,言封竹却只淡淡道:“不想说就算了,其实我也能猜到……”
“是说我的吧?”
言封竹兀自续道,见两人闻言,猛地抬头又忙低下,就知自己猜对了,他不由轻叹摇头道:“你们俩这一天也够累的了,先起来吧!”
言封竹越是这般温和,言玉琅越觉愧疚,他默默摇头,声音已染了几分哭意:“我们给爹爹惹麻烦了!”
“都是石晏的错!”言石晏跪行几步,咬唇道:“父亲,父亲将石晏交由平阑侯府处置吧,石晏不想连累您和言家……”
“不关兄长的事!”言石晏的话将气氛的凝重又推高了一个层次,言玉琅亦抢上前去,悲怆道:“是玉琅没忍住先动手的,要交也是将玉琅交出去。”
“胡说八道些什么!”言封竹一脸荒唐地望着两人,心里不由诽谤,再不阻止他们就要上演争相赴死催人泪下的兄弟情深了,当他不存在啊:“没看见平阑侯今天并没说什么吗?我要拿你们出去交待还用等到现在?哎呀,愁死我了!”
言封竹忍了忍才把骂人的话吞回肚子,他心中暗暗劝自己,孩子大了,不能老把笨啊,蠢啊,没脑子什么的挂在嘴边,要耐心点,可是……
“来,跪正了,好好听着!”
还是要让他们脑子清醒清醒啊,言封竹恨恨地想着,收了不舍得罚跪的心思,正容道:“今日的事,你们确实处理的冲动了,他们出言不逊,你们可以暗地用些手段逼他们不敢再说下去,威胁利诱也好,祸水东引也罢,再不济,你们也可以反唇相讥,激他们先动手,或者干脆只当没听见,息事宁人,忍了一时之气!”
“但即使是你们动了手,后果也没那么严重!”
言封竹还是见不得他们这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语气稍缓,替他们谋划道:“从他们出言不逊那刻起,双方就已然有了芥蒂,如今他们颜面扫地,灰溜溜地回去了,我们占了上风,明天你们就备份厚礼,命人送上,以示修好之意,不管他们收不收都要同时拿好平阑侯府的把柄,借别人的手,捅些出去,具体如何行事,我再告诉你们!”
“是!爹爹英明!”
言玉琅眼睛亮亮的偷眼向言封竹望去,满是孺慕,爹爹就是厉害啊,这么大的事,在他眼里都算不得什么,若不是顾及自己还在受罚,他定要好好夸上爹爹一番。
“其实我们处在这人世间,流言蜚语,甚至诽谤诬蔑都再所难免!”这事交待完,言封竹不免也要再嘱咐几句,他也知他们年轻气盛,在所难免,只是淳淳善诱:“也不能说什么都听不得,听一回,动手一回,要你们心平气和,一来嘴长在别人身上,不做一时口舌之争,修的是自身的气度,二来,是要你们不要被气晕了头,保持理智冷静!倒不是说一定要去受别人的气!”
“多谢父亲教诲!”
如此苦口婆心,言石晏自是感激,率先拜了下去,言玉琅也是心服口服,跟着行了礼。
“行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们的错,我就不罚了!”
言封竹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不等两人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就听言封竹又道:“明天再补!”
言石晏一大早就侯在言封竹门前,他本就做惯了贴身侍奉言封竹的事,更兼言封竹说了今天要罚,他也想着先去领了,免得于言玉琅撞上尴尬,而言玉琅虽说没与言石晏商议,在这点上,却也有着些默契,一直到言石晏同言封竹吃完了早饭,他也没有出现,显然也是有跟言石晏错开的打算。
只可惜,这两人再打算再默契,他们都不是做得了主的人,言封竹一句话就把言玉琅招了过来,两人不得不面红耳赤地望着言封竹擎了藤条过来,绞尽脑汁去想还有没有机会让言封竹改变主意。
“爹爹,求爹爹给我们留点脸面吧!”
终于,在言封竹示意两人趴到床上时,言玉琅别无他法,只能哀求道。
“嗯?”
言封竹一愣,似是不解:“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下你们面子了吗?”
“这……”言玉琅有些摸不准爹爹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他只能再把话说的更明白些:“爹爹,爹爹可以让我们分开,单独受罚吗?”
“那多麻烦!”
言封竹无声地笑笑,只觉儿子害羞的样子甚为有趣,但他却只摇头,用藤条点了点床面,不肯罢休道:“都趴过来,不准磨蹭了,褪衣!”
“父亲开恩!”
这下连言石晏都忍不了了,这要是跟言玉琅一起赤裸受罚,以后彼此还怎么见面,想想就羞死人了。
“我有没有教过你们,从容淡定,现在在这屋里的,都是至亲,我也并无恶意,你们尚且克服不了些许羞耻之心,倘若以后你们遇上的是敌手,又如何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镇定自若?”
言封竹并未催促,也不疾言厉色,他只像是淡淡地建议,任由两人自己选择。
可言玉琅和言石晏都知,他们别无选择,他们没办法拒绝言封竹的教导,更不肯令言封竹失望,所以即使羞愧欲死,他们也会为着言封竹的一句话甘心承受,而真当他们褪下裤子,摆出受罚姿势的那一刻,他们又隐约觉得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嗖……啪!”
藤条尖锐的呼啸声就在此刻响起,两人下意识身子一紧,藤条如期而至,臀上的皮肉一下子像被撕裂一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攥紧了拳头,忍过了这一下,以期接下来可以稍缓。
“嗖……啪!”“啊!”“啊!”
藤条划过空气的声音再度响起,本认定此次藤条不会再落到自己身上的两人猛地又被抽上,只打的两人一个激灵,忍不住呼喊出声,而等他们意识到这是两声短呼,便也绝望的想到,言封竹抬手之间打上的是两人,并没有他们以为的可以消化掉上一杖带了的痛苦的时间。
“啪!”“啪”
言封竹再次扬手,藤条夹着风声,再次落了下来!
忽然,言封竹手下一停,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下人禀告的声音。
言封竹去了外间让人进来。
言玉琅和言石晏下意识拽上自己的裤子,外面的人当然没有再进,但也足够让他们听出了什么事,却是平阑侯找上了此间巡抚要严查言家生意往来账目。
言封竹再回来时,两人已经重新跪在了地上,见他回来,言玉琅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脸色问道:“爹爹,要紧吗?”
“你说呢?”
言封竹淡淡反问道。他不过是想问一下言玉琅的看法,可听在言玉琅的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言玉琅垂了头,愧疚得无言以对,只是愧疚终究于事无补,言石晏强行让自己冷静,声音微颤道:“父亲,需要石晏备礼吗?”
“为什么备礼?在巡抚处,我们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一句话说完,只见两人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脸上只余悔恨,言封竹不由就有些失望,他拿了藤条,一左一右甩手抽了下来:“怎么?承受不起做错事情带来的后果吗?不过行错半步,就被愧疚压的抬不起头来了?”
“啪啪”
昨天明明两人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开导,谁承想转眼就被打回原形,言封竹只觉自己这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出手难免带了些恨恨:“愧疚有什么用,不知道动脑子想怎么善后吗?”
其实,对于言封竹来说,被找找麻烦本就在意料之中,总不能指望对方一笑而过吧,而像这种并不算高明的招数,不过水来土掩而已,等他们跟平阑侯的之间有个了断,这些个墙头草自然而然就都退下了,他觉得言玉琅和言石晏只要静下心来,完全可以看清楚这一点,可两人却因着之前的错误,失了理智,较着之前的冲动,他反而更不能容忍现在状态的两人,藤条如雨点般落在两人身上,言封竹的声音在一片呼啸声和击打声中仍异常的清晰:“人都会犯错,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再难挽回,好好记得今天这顿打,再犯错的时候,想想现在的滋味,希望能让你们冷静下来!”
疼,疼,疼!
而此时充斥在言玉琅和言石晏脑海中的却只有这个字,他们本就愧疚自责,又迫于言封竹的威压,跪在地上,既不敢动,又不敢喊,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身后的痛楚,可又急又重的鞭挞连绵不断,就像要生生拆了他们一般,言玉琅先是熬不住,狼狈地被打扑在地上。
“没事吧?”
言封竹一愣,默了默,便单手去扶,可他一触手,就觉有些不对,他心头一跳,忙扔了藤条,蹲下身子,双手将言玉琅捞在怀中,却只见他一张小脸苍白尽是汗水,他再看言石晏,便见言石晏的嘴唇已被他自己咬破,鲜血衬得他的脸更是白的不能看,他的心顷刻间被搅动了,他知道自己心疼了,可下重手的就是他自己,他也知道埋怨两人道:“明知道自己不经打,痛得狠了,也不知道吱声,真不知道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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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5:0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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