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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普通师生故事（现代师生）[第9页] |
| 作者:南山之下可问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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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骢敲了敲韩其松开着的门，大步走进去：“韩老师。” 韩其松倒是许久不见何骢如此意气风发的样子，笑问：“有什么高兴的事？” 何骢把教育厅的电话，以及张靖彦提前透露的消息和盘托出，然后说：“我想去。” 韩其松听完，问了一个关键问题：“想去的意思是？” 何骢几乎不敢看韩其松的眼睛，深呼吸了两次，终于鼓起勇气：“韩老师，比起留在大学里教书搞科研，我可能更想去教中学。” 他自始至终没敢抬头。 毕竟，他本科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教过中学了。如今折腾了这七八年，又回到原地去，不说耽误了他自己，就是对于在这期间帮助过他的人来说，也太没有良心了。 韩其松沉默许久，叹息一声：“想好了？” 何骢摇摇头：“没想好，也想不好。” 韩其松露出无声的笑容：“不用不好意思，人生是你自己的，好好把握。” 何骢惊讶地抬起头：“您不觉得我这样是浪费了读研的经历吗？” 韩其松摇摇头：“不，你没有浪费。有的人可能以为，读研究生，接受学术训练，就只是为了从事学术工作，或者提升就业层次。但是我想，这并不是研究生教育，特别是文科研究生教育的目的所在。学术训练提供的是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和方法，能够运用于所有领域。我相信你本科毕业也能做一名优秀的中学老师，但是现在的你，应该能够为中学历史教育做更多事。” “师生之间的缘分，是在人生道路上的一段同行。有人把老师比作拐杖，作用是帮学生学会走路，学生能够独立行走之时，就是老师退场之日。我更愿意把老师比作向导，在自己熟悉的区域内为学生指引方向，作用是送学生远行。学生最终走出老师所熟悉的领域，正是老师最应有成就感的时刻。” 多年之后，魔都中学特级教师何骢在他的教育论文集中如是写道。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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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沙发@北落师门不是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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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结文，虽然有烂尾的嫌疑，还是感谢各位一路相伴。 =========== 这篇文始于一个冲动，原本的构思是一个短篇，没想到能写起来，更没想到能写完。完结的时候有将近九万字，应该算是楼主写过的第二长的文了。特别感谢@北落师门不是喵倾情催更，没有她的鼓励和督促，这篇文不会写完。 —————— 毋庸讳言，这篇文的人物和情节在写作过程中发生的扭曲，和一开始的文案相去甚远。 扭曲的点主要有两个。 第一个秦少彬这个人物，中途退场了。他和小何同学的往事也没有做充分的展开。主要原因是他的人气太高，导致作者逆反。 第二个是小何的选择。这个人物一开始的设定当然是老韩的学术继承人，但是最终没有选择学术道路。这个结局思路来自@公_瑾_當_年的评论（见420楼），在此致谢。 —————— 这个故事想表达的东西，文中差不多都已经说过了。这里就不再啰嗦。欢迎讨论，拒绝教做人。 —————— 楼里目前有两处被吞，相关内容在群里有补档。群号638297895，文中任意人物敲门。 —————— 因为这篇文写得比较随意，逻辑和文字上都有不少硬伤，楼主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校对修改，所以暂不提供全文文本，也请各位不要制作txt上传，敬请理解。 ========== 再次感谢各位朋友捧场。 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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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各位不要发神回复。 主要是楼主不用客户端，神回复完全看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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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职业道德】 @i萧小侠 中央国大中文系荣誉教授秦奕，不仅学问精深、著作等身，而且从教四十年，桃李满天下，深受学生爱戴，获得荣誉无数。 在从教四十周年纪念座谈会上，秦奕面对国大周报学生记者的提问，像个真正慈祥的老爷爷一样，笑呵呵地说：“干工作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要撞那个钟，撞坏不如撞好。”很快，秦老先生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就传遍了中央国大的校园。 秦奕年近古稀，身体倍儿棒，走路带风，一天的应酬下来仍然没有丝毫疲态，令许多中青年弟子汗颜。但是秦奕毕竟上了年纪，弟子们也不敢让他在外面待到太晚，因此宴会安排在中午。下午的座谈结束，秦奕就谢绝了一众弟子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家。 中央国大近年投入极大的努力改善教学环境和教师待遇，在学校附近新建了住宅区，将教职工集体迁出，一方面提升教师居住条件水平，另一方面也借此将家属区迁出校园，改善了校园环境。 秦奕一进家门，就看到儿子的行李箱随手扔在当地，休闲皮鞋散乱在门口。他性格严谨，速来见不得这样无序的行为，因此心中不悦。只是想到儿子出国开会辛苦，还要忍受时差，回来恐怕是累惨了，迫不及待地去补眠，也就没有计较。当然，他也绝没有好心替儿子收拾。等秦少彬醒了叫他自己来收拾，已经是秦奕对儿子最大的宽容了。 因为想到秦少彬可能在睡觉，秦奕也就没有出声叫人。 秦奕无声地脱下外套，换上拖鞋，走到卫生间去打开热水器，准备冲个澡。他是极讲究的人，在外面应酬一天，免不了烟熏酒染，他素来不肯带着这种味道进书房。 秦奕走到客厅，饮水机亮着保温灯，倒省了事。他将一撮毛尖投进玻璃杯，就着饮水机冲了，放在茶几上，任它慢慢出味，又缓步走到秦少彬的房间去看看动静。 秦少彬的门虚掩着，露出初秋明媚的阳光。没拉窗帘。秦奕一眼就知道，秦少彬不是在睡觉。于是，先前的宽谅取消。 秦奕不动声色地推开门，就看到秦少彬正趴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字。桌上、床上，甚至脚边的地上，铺排着大大小小打开的书和翻开的文件。 秦奕自己也是干这行的，自然知道这阵势意味着什么。 秦少彬的台式电脑安放在书桌旁边的角落里，操作的时候原本就背对着房门，此时他整个人大脑高速运转，全情投入“创作”，对外面的动静一无所知。 秦奕知道，写文章最怕被人打断思路，因此也不惊扰他，就着离房门最近的书拾起来看了一眼：《民众科学教育》，中华书局，1948。秦奕有些惊讶，又看了旁边的一本：《〈格致汇编〉与中国的近代化》…… 秦奕仍然没有动声色，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去喝他的茶。 秦少彬虽然和乃父不是一个专业，但俗话说得好，文史不分家，中央国大的中文系和历史系不是就在一个楼里吗？秦奕多少是知道儿子的研究方向的，他十分肯定，这些参考资料所指向的文章，绝不可能是秦少彬自己的事。在秦奕眼里，这个儿子虽然算不上出息，但还是有底线的。因此他完全不担心秦少彬会给人当枪手。如果不是枪手，还有什么原因，能让秦少彬不顾长途出差的疲惫，全力以赴地赶一篇和自己的方向无关的文章呢？ 秦奕续了一杯茶，继续凉着，自己回房间取了睡衣去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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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我竟然更新了~ @i萧小侠点的番外，先开个头，好久不写没有什么状态，假期里应该会完成的~ 那啥，@一夜江风落的番外还要不要，要的话速点，不要的话我正好不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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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换了一身清爽的家居服，用一大块毛巾慢慢擦头发。他累了一天，并没有多少心情去细想儿子的事。 秦少彬也是快五年的讲师了，马上就要晋副高职称，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和秦少彬同样年资的青年教师，早就该成家该干嘛干嘛了，秦少彬也就是年纪小些，又就近住在父母家，才显得处处让秦奕操心。 秦奕头发干得七七八八，离开浴室去自己的书房。他虽然疲倦，但毕竟有年纪了，白天再累也不敢躺下，唯恐夜里没了困意。 秦奕从书架上取了本书，坐在椅子里闲翻。他退休有年，早已不须为文章和著作奔波劳碌，反倒能静下心来，细细地阅读和思考，颇有高质量的产出，愈发能体会到学问之中的意趣了。 秦奕是过来人，自然不会苛刻到要求挣扎在评职称道路上的秦少彬像他一样，只是……秦少彬突击写文章的架势，不仅对身心状态极为不利，而且动机也颇为可疑。 秦奕手指轻掀，翻过一页《岁朝清供》，决定和儿子好好谈谈。 家门又发出响动。 唐清芬买菜回来了。 秦奕小时候念过几天私塾，讲究的是“君子远庖厨”，然而尚未成年便不得不历经时代的跌宕，特殊的社会条件不仅塑造了贯通古今的学养，而且也涵养出中西合璧的生活习惯，比如，唐清芬做菜，秦奕一贯主动帮忙，偶尔也会亲自炒俩小菜，竟然还颇见功力。 唐清芬前脚拎着菜进了厨房，秦奕后脚就跟进来，倚在门口：“吃什么？” 唐清芬将菜放在垃圾筐旁边，掇了把小凳子坐下择菜：“家常便饭。” 秦奕让过唐清芬，弯腰伸手，从橱柜里舀出一碗米，倒进电饭煲的内胆里，又伸手去舀了一次：“少彬回来了。” 唐清芬“哦”了一声：“那再烧个排骨。”说话间就放下手里的菜，站起来去冰箱里找排骨。 唐清芬将冷冻的排骨放在一只大碗里，添了水，坐进一只汤锅，隔水解冻。又去取高压锅，准备调料。有条不紊地准备给儿子烧硬菜。 秦奕按下电饭煲的开关，自觉地承担了其他工作，动作熟练地择菜洗菜切菜，热油炝锅翻炒。 秦奕将两盘小炒出锅，唐清芬调小了煤气，高压锅上的减压阀被蒸汽顶得呲呲响。 唐清芬一手一盘菜，秦奕两手端着锅，一前一后出了厨房。客厅的窗外，天已经全黑了。秦少彬的房间里已经不何时透出了台灯的光亮，伴随着时断时续敲击键盘的声音。 秦奕压住脾气：“吃饭了。” 回应他的是秦少彬一句含糊的敷衍：“哦哦。” 秦奕终于有些生气了，电饭煲不轻不重地墩在实木的餐桌上，发出腾的一声：“吃饭！” 两个字，不怒自威。 秦少彬仿佛回神一样，一拧腰，转动转椅，在正对房门的时候脚下一点，转椅稳稳停住，人已经嗖地窜出自己的房门，顺手抢过唐清芬手里的碗筷：“妈，我来。”说着小心地在餐桌上摆好，颇有些讨好地对秦奕笑了笑：“爸。” 秦奕却毫不领情：“洗手去。” “诶！”秦少彬赶紧答应，迅速摆好自己的筷子，又大步溜到洗手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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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久等，又挤出一点点~ 祝大家……愉快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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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岁朝清供》是汪曾祺的散文集，其中有一篇忆旧散文，《多年父子成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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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和唐清芬都上了年纪，晚上只是象征性地吃点。秦少彬连日劳碌，疲惫已极，加之刚刚用脑过度，整个人都是发飘的，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唐清芬烧的排骨实在好吃，秦少彬又不欲惹父母担心，因此勉强吃了两三块，就着炒菜扒了大半碗饭。 直到秦奕都看不下去了：“吃不下就别吃了。” “噢。”秦少彬从善如流，立刻放下筷子站起来收拾碗碟。 秦少彬将锅里的排骨盛出来，连盘子里剩下的几块，装了一只大碗，放在案板上自然冷却。然后洗锅，收拾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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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不惯孩子，所有的家务秦少彬都是做熟的，虽然今天多出一只高压锅，秦少彬收拾利索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秦少彬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秦奕和唐清芬正在门口换鞋。 “一起吗？”唐清芬问。她和秦奕若在家吃饭，必定下楼走走，多少年的习惯了。 “不去了。”秦少彬答。他还有一摊事儿呢。 唐清芬不勉强：“累了就早点休息。” “我知道。”秦少彬点头，目送秦奕和唐清芬出门，转身回自己房间，继续艰难地制造学术垃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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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是受人之托，临时承担了两章书稿的写作。 秦少彬开会回来的飞机上，正好遇到结束访学的师兄。由于秦少彬上大学是在特殊年代，和他同辈的学者，大都只比他高半级，比如陈铭，当年是韩其松一个宿舍的好哥们儿，秦少彬也是熟识的。陈铭后来去了帝都大学读研究生，又做了晚清史，与秦少彬的关系就慢慢疏远了。然而两个远离故国的人，偶然在机场相遇，乘同一班飞机回国，难免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情愫，还不要说两人曾经有过一段渊源，自然聊得停不下来。 陈铭在国立研究院近代史所任职，没有教学压力，但科研任务很重，而且收入令人心酸。大环境没法改变，所里的领导也只好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改善小环境，比如与一些出版社建立常规性合作，出版社提供出版发行资源，研究所提供内容，组织研究人员撰写兼顾学术性与普及性的书稿，以获取额外收入。 陈铭年前也被分派了一本稿子，关于近代民众科普的历史。陈铭已经拟好了大纲，着手写了一部分，然而春节之后他就出国短期访学，这摊事儿自然搁下。如今归期已至，截稿日也近在眼前，书稿的进度仍然停留在半年前。陈铭得知秦少彬也做近现代，想着他也熟悉基本文献，便热诚地邀请他帮忙写一部分，当然，届时共同署名，稿酬也按各自完成的比例分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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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彬万事可以啃老，吃住不愁，但对同行，特别是没有父母可靠的同行的经济处境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陈铭确有苦衷，便慨然答应。 这件事情，在程序上可以说是完全合理的：秦少彬接受朋友的邀请，共同撰稿，共同署名，共享稿酬。但是在道德上却不能说完全没有污点。一方面，这本书的领域并不是秦少彬的主攻方向，贸然接受写作任务，是一种不负责任；另一方面，在极短的时间内写数万字的书稿，很难做到不粗制滥造，又是另一种不负责任。 秦少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所以这件事并不欲让父母——哦不，只是不欲让父亲知道。并且他也不打算在这上面投入太多时间和精力，所以他才一回家就开始动手。中央国大除了教学要求高，在其他方面对老师还是比较宽待的，出长差回来一般能有一天休假，出国出差则有三天时间调整时差，按照官方说法，保持好的身心状态，也是教学质量的保证。 按秦少彬的打算，两章四五万字的规模，不要求原创性，只是类似文献综述的东西，按他的手速，集中工作十天也差不多了。先把三天假期利用起来，完成一小半，之后再抓两个周末突击，一个月内完稿没什么问题。 不能不说，小秦老师经过四年多工作的磨砺，已经是个老油子了，要在日常工作中协调出一点时间来干点私活儿，并不算什么难事。然而，秦少彬毕竟心中有愧，他这样安排，已经是最大限度地克扣自己，优先保证本职工作了。毕竟四年前秦奕不留手的教训，已经把认真工作的信条深深印在了他心里。 秦少彬站在窗前休息，他多年习惯，不管多么紧急重要的事情，也不在饭后立即投入工作。然而身体虽然没伏案工作，心绪却不是说停就能停的，此时蓦然想起往事，秦少彬竟然条件反射般的抖了一下身体。他轻轻晃晃脑袋，拉上窗帘，深呼吸一次，坐回电脑前。 秦奕和唐清芬回来了。 秦奕晚上做菜着了油烟，因此又冲了一澡，换了衣服，才去书房例行地晚间阅读。 唐清芬也洗了澡，将她自己和秦奕的衣服分了分类，丢进洗衣机，放水、倒洗衣粉。然后走到秦少彬的房间，站在门口问：“洗澡换衣服吗？” 秦少彬回头：“不一定……”然后又觉得不妥，站起来，转身，补充道：“我自己收拾吧。” 唐清芬点点头：“行，你忙你的。” 唐清芬可以说是非常开明了，说不管就不管。撂下秦少彬就去找秦奕。 灶台锅碗烟火气，红袖添香夜读书，各有各的意趣。唐清芬和秦奕，是真正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年轻时的浪漫和情趣褪去，留下的是亲情和熟悉的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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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吞疯，只好分段发。 不要说我卡拍，因为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写到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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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彬6个小时的时差还没倒过来，越到深夜越越没有睡意，不知不觉便从夜色深沉忙活到了晨光熹微。 秦奕早起，看到秦少彬虚掩的房门透出光亮，轻扣了扣，便推开，人却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一宿没睡。” 秦少彬蓦然抬头，连续伏案的肩背发出咔的一声。 秦少彬动动脖子，站起来：“哎呀，时差没倒过来。” 秦奕未置可否，施施然转身，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赶工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秦少彬点点头，一句话追上秦奕的背影，“谢谢爸。” 秦少彬回头去看桌上的闹钟，五点半。 他身体好得很，虽然通宵达旦并不经常，但偶尔一次并不影响什么。然而自昨天午后回家，除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竟然连行李箱都没打开，一身风尘裹着倦意，就格外难受。 秦少彬看了看工作文档的进度，保存退出。关机，随手收拾了一下屋里凌乱的文献，然后去洗澡。 清晨六点，秦少彬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下楼跑步。 七点一刻，秦少彬带着一身汗回家，唐清芬正端出早饭。 秦少彬一边打招呼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妈，我想睡会儿。” 唐清芬放下一碟小馒头：“多少喝一点粥吧。” 秦少彬想了想，转身回来：“好。” 秦少彬正要坐下，就听到秦奕把煲粥的小锅墩在桌上，语气生冷：“大清早睡什么觉？昨晚干嘛去了？” 秦少彬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哦，不睡了。” 秦奕没搭理他，坐下盛粥。 秦少彬赶紧去拿勺子：“爸，我来。” 秦奕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在做什么？” 一句话，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但秦奕问的是什么，秦少彬听得清楚。 然而秦少彬不想回答，因此打个哈哈，把一碗粥放在秦奕面前：“给您盛粥。” 秦奕莞尔一笑：“好，吃完我再听你说。” 说罢便不再言语，默默吃自己的早饭。 秦少彬原本就到了困头上，没什么胃口，刚又被秦奕一句话说得不敢去补眠，更不敢多吃一口，唯恐食饱神虚，扛不住倦意。然而秦奕临了的一句话，似乎别有深意，秦少彬不知是不是紧张过度，觉得胃一抽一抽得疼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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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彬小口小口地喝粥，直到秦奕吃完一个白煮蛋、两个小馒头和一碗粥，他才也放下碗，站起来准备收拾。 秦奕终于开口：“我来吧，你去歇会儿。” 关心来得太突然秦少彬还没准备好，愣神的功夫，就听到秦奕的下一句：“等我去找你。” 秦少彬彻底不淡定了，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艰难地说：“爸……您有什么事儿？” 秦奕呵呵一笑，从他手下收走碗筷：“没事儿，和你聊聊天。” 秦少彬眼睁睁看着秦奕端着碗筷离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唐清芬。 唐清芬却仍旧是作壁上观，附赠不负责任的安慰：“没事的，你先去歇着吧。” 秦少彬又眼睁睁地看着唐清芬也站起来离开。 凝固了十秒钟之后，秦少彬果断大步窜回自己的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仍旧铺开的资料收拾起来，垛成一摞放在桌边。然后以挑剔的眼光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最后自暴自弃地趴在床上，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事实证明，秦奕是亲爹。 早饭的锅碗能有多少，收拾起来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然而秦奕硬是拖过了半个上午，才去敲秦少彬的房门。 秦少彬从迷离中醒来的时候，嘴角竟然可耻地挂着一些口水。 秦奕推开门，就看到秦少彬一脸慌乱地的坐在床边，用睡衣的袖口在嘴角擦来擦去的样子。 “醒了吗？”秦奕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醒了。”秦少彬哪还敢没醒，两手揉了揉脸颊，站起来。 秦奕径直走进来，在秦少彬的椅子上坐下，一句废话也没有：“去把戒尺拿来。” 秦少彬不动：“爸——” 秦奕不为所动：“去拿。” “噢。”秦少彬拉开写字台下的一扇门，拉出里面一个暗藏的抽屉，取出那把让他饱受捶楚的戒尺。拿在手里还挺沉的，老爷子毕竟上了岁数，确实已经很久不动了。 秦少彬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将戒尺拿给秦奕：“爸。” 秦奕拿过戒尺，两只手捏着戒尺的两端，随意把玩：“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 秦少彬不知从何说起了。 沉默良久，秦少彬终于试探地吐出一个问句：“爸？” 看来是不打算自己说了。 秦奕右手握着戒尺，指了指床边：“那就挨了打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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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秦少彬在秦奕的威势下抵死挣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秦奕点点头，从善如流：“好说，那你好好说。” 秦少彬尴尬了：“说……说什么？” 秦奕笑了：“回来之后在做什么？帮谁的忙？还打算做多久？” 秦少彬脸上的震惊无法掩饰了。 秦奕了然，从秦少彬的桌上摞着的资料里抽出一份：“《格致汇编》是什么时候的事？和你现在的课题有什么关系？” 秦少彬恼火：“爸！你怎么……”他想说偷看，然而这个词太严重了，对着父亲，他万万不敢。 秦奕却不以为忤：“偷看？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你东西恨不得铺到客厅里去，还怪我看见吗？” 秦少彬不说话了。 秦奕站起来，再次指了指秦少彬的窗边：“既然你说到了，那就先打你这个行事不周。” 秦少彬连连摆手：“不不，爸……爸~是我的错，我的错……” 秦奕走近一步：“你的错？”声音仿佛循循善诱。 秦少彬用力点头。 秦奕淡然地吐出一句：“那就认打。” 秦少彬欲哭无泪。 秦奕反倒不逼迫他了，坐回椅子里：“现在说，还是先挨了这顿打再说？” “说，说，现在说！”秦少彬什么想法都没了，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他怎么和陈铭偶遇，陈铭怎么请他帮忙，他又是怎么答应了共同撰稿，以及他关于写作进度的计划，简要地说了一遍。 见秦奕没有接茬的意思，秦少彬赶紧趁热打铁，把自己的反思也说了：“这件事情是我不对，当时和陈师兄聊得开心，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也没细想。回来之后其实挺后悔的，毕竟不是我熟悉的领域，时间又紧张，做起来费劲不少，却未必能做好。但既然答应了，也只能尽力赶快弄完，尽量不耽误正常工作。” 秦奕仍然不接茬。 秦少彬于是更进一步，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讨了个饶：“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但……但是……我还有工作，能不能……轻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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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站起来，第三次指了秦少彬的窗边，却再没有多余的话：“趴那儿去。” 秦少彬没应声，默默贴着床边跪下，连着底裤一起拉下睡裤，上身伏在床上，又撩了撩上衣，把准备挨打的地方完全露出来。 虽然是在亲爹面前，虽然这挨打的规矩三十年如一日，秦少彬还是不由得红了脸，头埋在褥子里，恨不得把自己憋死。 秦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说的没错，看来是知道自己该打。不过还有件事，我也想问问秦老师，学校给你的国际旅差假是干什么的？” 秦少彬听见了，于是抬了抬头：“倒时差。” 秦奕的戒尺重重落下，猝不及防。 秦少彬被打得身子抬起，又落下，一声闷哼压在嗓子里。 “为什么要给你假期倒时差？”秦奕问了一句，并且落下一板子，警告道：“别让我一句句问。” 秦少彬疼得只想躲，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稳在原地，嘴里快速遛出一串：“调整状态，好好上课。爸我知道错了。”他一口气说完，就赶紧闭嘴，生怕一点放松，就忍不住嗷嗷地叫起来。那也太丢脸了。当然，被扒了裤子打，已经够丢脸了。 秦奕没说话，一下下地砸戒尺，直到把秦少彬的屁股打了个遍，又打一遍，再打一遍，交错落下的板子已经激出了肿痕，才停下手，说道：“明知故犯，可见还是以前打得轻了。” 打得轻？秦少彬疼得七荤八素，咬着床单才忍住叫唤，此时听到这句话，简直怀疑自己被打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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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接着问：“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就不能不回答了，秦奕忍着疼，慢慢松开咬着床单的牙齿，轻轻缓了缓气，小声说：“以后每天晚上多工作三小时，尽快完成。” 回应他的是一下重重的板子，打在伤最重的地方，让秦少彬发出一声毫无保留的嚎叫。 “我减少休息和娱乐时间，不会耽误正常工作的。”秦少彬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补充保证。 秦奕的板子却没有丝毫宽谅。十下，秦少彬已经微微肿起的屁股彻底肿了一大圈。 秦奕打完，才肯教导：“你工作的第一天我就教过你，充分的休息，保持好的身心状态，也是一种职业道德。” “我错了。”秦少彬无言以对，惟有认错。 秦奕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打他。直打得秦少彬再也趴不住，左右扭动起来。 秦奕再次停手：“两条路。要么现在去回了陈铭，要么……” 出尔反尔这种事，太难堪了，秦少彬绝不肯做。何况他已经完成了最艰苦的扫盲工作，万里长征已经走出了最难的第一步，后面的工作即便仍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但可以说只要时间而已。 听到秦奕话有转机，秦少彬立即挣扎着撑起身子，问道：“怎样？” 秦奕被他气笑了，一板子甩落：“挨打。” 这一下并没有多重，但架不住秦少彬身后已经被打得肿胀不堪，一下就被打得跌回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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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奕不容情的板子落下。 一下，又一下。 秦少彬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秦奕很少这样没有定数地打他。没有定数，就没有希望，没有盼头。听秦奕刚才的话，似乎是要打到他服软为止。 秦少彬就算当自己是个死人，也扛不住如此狠厉的责打：“爸，爸等等。” 秦奕果然停了手。 这回，秦少彬挣扎了三次，才勉强撑起一些身子：“爸，不是我不肯认错改过，实在是一言既出，实在不好反悔。您容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不会了，好不好？” 这已经是秦少彬的极限了。秦奕心里清楚，再逼迫他，也不会说出更软的话来，或者干脆放弃。 秦奕没说话，用戒尺指了指床，示意秦少彬趴回去。 秦少彬真的绝望了。 待他再次伏在床上，秦奕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次已经这样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好好做完，不许耽误本职工作。”话音落，是三下板子。 “嗯嗯，我保证。”老爷子肯松口，秦少彬始料未及，感激涕零。 秦奕继续说：“但是稿子也不许敷衍糊弄粗制滥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完，又是三下板子。 这就有些困难了，毕竟书稿是要出版的，到时候老爷子难免会看到，他可不敢保证，只能说：“我尽量。” 秦奕扬起板子：“尽量？” 板子落下。 “你要是怕做不到，每天开始写稿之前，可以来找我领二十下板子。”秦奕说完，又是三下，下手极重，打得秦少彬从床上三起三落，背后被冷汗浸了个透。 “我保证，保证。”秦少彬有气无力，“绝不敷衍，爸您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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