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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世世兄弟[第10页] |
作者:happytuonia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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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逻辑上还是有漏洞,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先这么写吧 |
容城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转变成这样,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他最爱的大哥会跳出来当众指责他,算不到容瑞会在最后的关头出来帮助郑氏,矛头直接指向他!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竟然失了方寸、、、、 “容公子,这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国舅爷眼睛眯成一条线,他正愁找不到容城的实证,这种大好的时机怎么可能放过? “正因为人命关天,容瑞才来认罪,不能枉杀无辜!”他看着容城,心里微微的刺痛 “那好,平阳王,既然事情有了变化,你看此事应该返回重审?”国舅笑嘻嘻的 “本王奉圣旨处斩人犯!谁敢不遵?来人!将无关人员拉出场外!”容城清醒过来,他布局已久,眼看成功在即,不能让大哥坏了此事!更何况大哥此时出面更有可能牵连容家 “慢着!平阳王这是要杀人灭口么?”国舅冷笑,针锋相对 “左相是要违抗圣旨么”容城冷冷的“别忘了本王才是监斩官!” “可人命关天!平阳王草菅人命,不嫌过分么?!”他义正辞严的样子让容城忽然觉得好笑,朝廷里的这个钉子他一直没拔出,小皇帝念旧,母族只剩这一亲舅舅,此人颇有才干,又不算太贪,只是和容城不对付,容城也就没有动他!何况此时还需要他 “本王就是过分你又能如何?”他笑道,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你!、、、、” “来人!,将无关人等拉下去!午时三刻一到,立即处斩!” “是”众衙役过来拖容瑞,桑五、、、 容瑞没有想到容城会一意孤行,推拉之间,只听场外一声“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容瑞微微笑了,他出发前让师父去见小六,谎称容城有事,就是以防万一! “平身吧”韩暮晨已经更衣,肩罩玉色绣龙披风,用金丝线绣着的青龙眸光闪烁 更显得优雅尊贵 众人皆平身 “启奏皇上,微臣有事要上奏”国舅爷先发制人 “左爱卿,你有何事?” “皇上,平阳王制造冤案,草菅人命,欲杀人灭口”他的帽子扣的很大,让小皇帝微微皱眉 “哦?” “皇上、、、、、”国舅爷一五一十的禀告,说道后来更是添油加醋,自己如何苦口婆心的劝阻,平阳王如何骄横跋扈,不顾百姓死活,被他夸大到了十分 容城只是淡淡的笑着,也不反驳 |
“平阳王,你有何话说?” “臣无话可说”他苦笑,他能说什么?说大哥莫名其妙的跑来作证,背后捅他一刀,不仅为杀母仇人开脱,竟然还检举自己制造伪证?大哥能做出来,可他说不出来。即便此时大哥污蔑他杀人,十恶不赦他也不能说什么,此时的容瑞显然站在他的对立面,他赢了就意味着大哥是诬告,大哥赢了就意味着自己制造了冤案,至少有不察之罪、、、、 “皇上,平阳王一向与嫡母不和,众所周知,他一定是借此泄私愤,草菅人命,像这样以权谋私,陷害嫡母,骄横跋扈之人,上对不起皇上的厚爱,下对不起黎民百姓,请皇上治罪!” “平阳王,你真的没半句解释么?”韩暮晨的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是期盼已久?还是失落难过?亦或两者介意皆有?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么?他明知道权利早该交还给自己,但迟迟开不了这个口,他是明君,权利集中是必然的,可正因为是明君,他不会为了权利斩杀有功之臣,更何况眼前的人不仅仅是有功之臣!他能坐稳江山,能德被四海,全是眼前的人为他冲锋陷阵,为他几经生死!一步一步,一年一年的为他有夷平外蛮,为他扫除朝中旧势,他是他最大的臂膀和支撑,也是他最亲之人,往事历历在目,可如今终于到了要兵戎相见的地步么? “臣没什么可解释的!请皇上治罪!”容城一撩长袍,跪在了地上、、、、 “皇上!”容瑞想要张嘴说什么,犹豫了片刻,吞了进去 “来人,将一干人犯全部押回大牢!择日朕亲审!” 韩暮晨起身望了容城一眼,容城似乎很惶恐的样子,他又嫌恶的望了一眼容瑞,他不明白太傅哥哥一直心心念念的兄长为什么要在此时捅弟弟一刀?!他自小身在皇家,兄弟之间难有真情,一直颇为羡慕容城念念不忘的兄长,容城为了这个哥哥可以说是竭尽一切所能,予取予求,可如今,伤害容城最深的不就是此人么?!除了责打就是责骂,现在还在关键的时候捅他一刀?!想到这里,他心里恨恨的“小李子、、、、” “皇上?” “和牢头打声招呼!好好对待这个吃里扒外的容大公子!” “是!” 接下来的两天,郑氏、两个劫匪、容城、容瑞都被关入了大牢,以便皇帝亲审 容城被关进一个独立的大牢房,狱卒们点头哈腰,份外客气,不仅搬来了寝具,被子很厚实,油灯,书桌,书等等一应俱全,伙食也是极为丰盛,俨然只是把王府的书房搬到了这里,容城知道是韩暮晨的意思,也不管他,只管吃饭,喝酒,睡觉,只是偶然问问“狱卒大哥,我大哥怎么样了?” “平阳王,你说的那个容公子啊?!既然是您大哥,我们当然会好生看待了!您放心!不过我就奇怪了,他是您大哥啊,为什么要害您呢?!” “我也不知道!谢谢狱卒大哥了,我大哥腿不好,膝盖受过伤,不能受寒,麻烦给他多送一床被子!本王、、、我有一定重谢!” “没问题!”狱卒笑呵呵的走了,没走出多远,就收敛了笑容、、、 容瑞被独立关在最小的牢房内,这种牢房以前是专门用来关极为不听话的犯人或者是重犯的,非常小,和一个笼子差不多宽和长,只是高一些,人只能坐着休息,无法平躺,狱卒不仅一点被子都没有,还时不时的往里泼冷水,容瑞避无可避,被淋的全身湿透,本就是大冬天,全身冰冷,好容易运功将衣服烤干,又一盆水淋了过来,反反复复、、、、 真冷啊,容瑞身体有些发抖,浑身冰凉、、、他心里苦笑,昨夜才新婚,今天就进了牢房了,他坐在地上,全身蜷曲,心里却念着容城,不知道城儿怎么样?是不是也被关在这么小的牢房内?有没有受苦?晚上会不会冷?、、、他身体受了那么多的伤,如果被人用冷水泼,会不会受不住?、、、、小皇帝会念旧情么?这件事容城并没有人命在身,即便真有处罚,最多不过是撤职而已,容家家大业大,以后两兄弟共同打理,能天天在一起也挺好。只是不知道将来他会不会恨今日自己的所为?但愿他能理解吧!伴君如伴虎,总不如在家里自在、、、 |
容瑞经过两天的折腾,不让睡觉,衣服长期冰冷,几乎不给水,饭也是一个黑面馍馍,硬的打的死人,第二天的晚上,他终于发起了高烧,焼的满嘴起泡,人也有些迷迷糊糊了、、 “你说他不会死吧?他可是重要人犯,死了可不行啊,要不,我们给他换个大一点的牢房?”年轻的狱卒拔了拔他的眼皮,有些不安 “可上头吩咐的,你敢违抗么?他如此陷害平阳王,让他吃点苦头不应该么?”年长一点的狱卒冷笑,他的儿子在容瑞的手下当兵,虽只是无名小卒,可容城“战神”的大名他早已如雷贯耳,心生敬仰 “要不今天别泼水了吧?”年轻的还在犹豫 “行,行,行!不过不必理他!如果死了也是命该如此!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死了也是上天有眼!” 容瑞心里没半丝怨恨,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可是何人指使呢?小皇帝?他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运功给自己驱寒,两个时辰后,身体微微的发汗,感觉好了一些,他便盘膝打坐,安安静静的休息了一会儿、、、 韩暮晨这几天也没有睡好,国舅爷不停的唠叨,又找来了一些可有可无的证据,这让他很烦恼,他知道此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可以借此良机撤职查办容城,武将们也无话可说,权利终于全部回到自己手里,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可、、、、容城怎么办?发配充军么?或者削职为民?或者连降几级,留在自己身边? 他决定还是亲自问问容城的想法 这一晚,他来到了大牢,将所有其他人赶了出去、、、 “罪臣容城参见皇上”容城一改平日淡漠的样子,诚惶诚恐的跪在皇帝脚下、、、 韩暮晨忽然觉得这一幕十分的刺眼 “起来吧” “罪臣不敢”容城依旧跪着 “太傅,你给朕说说这件事的真相可以吗?你我兄弟一场,可以不瞒我么?”小皇帝双手扶起容城,搬了一个凳子给他,容城也不客气的坐下了 “事实就是容瑞所讲的那样,只是并不是他说的郑氏是杀人凶手,而是我!是我认为她是杀人凶手!”他苦笑着,尽量的不拖累大哥 “那证人呢?” “是我上次剿匪的时候遗留的,正好做实这件事!” |
补了一点 |
今天开始出差,一周之后才能回来,等我 |
韩暮晨其实从未想过要容城的命,容城罪不及死,依着国舅的意思,这件事是导火线,可以牵扯出一系列无实证,甚至莫须有的罪名,将容城一党连根拔起,历代皇帝为了皇权,打杀功臣的事情屡见不鲜,可韩暮晨不想这么做,他即想要皇权,也想要兄弟的情义,为今之计,只有三条路好走,一是判容瑞诬告,容城一切照旧,郑氏和两个劫匪维持原判,容瑞判充军或者打一顿板子,监禁两年,二是依容城所述,伪造假证,贬官一级,罚俸一年,没收兵权,只是兄弟情义尚在,兵权也可以回到他手里,但一旦外蛮入侵,容城在朝,帅印自然非他莫属,那么胜利之后呢?兵权怎么办?再一次回到原点吗?等下一个时机?还是最后翻脸成仇?三是依着国舅所言,牵扯一些罪名,直接将他贬为庶民,永不叙用,这样至少两人将来不用刀兵相见吧?可兄弟情义至此断绝!他、、、他舍不得 韩暮晨举棋不定,情感和理智发生着剧烈的冲突、、、、 容瑞病略好一些后,狱卒便又开始在夜晚泼水,牢饭很窄,平躺都不能,根本无法躲闪,冰凉的水浇到他头上,全身湿透,半夜时分,甚至结成碎冰,容瑞用功抵抗,可刚有些好转,一盆水又浇了下来、、、、周而复始、、、、容瑞腿脚不好,自小家里也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种苦?一来二去的,被折磨的一直高烧,嘴角也起了火炮,人也迅速的消瘦下去、、、、 容城依然好酒好菜吃着,好床睡着,时而高歌,时而舞剑,时而下棋,时而看书,宛如家中一样,时不时的问问容瑞的情况,狱卒们哪敢多话“很好”“不错”之类的话安抚着容城,反正命令是皇上下的,平阳王再大总大不过皇上、、、、 第五天的下午,在国舅爷的一再督促下,韩暮晨让扬州太守周靳主审此案,自己和国舅旁听,毕竟是扬州的地盘,这个周靳又素有贤名,韩暮晨不想喧宾夺主,更何况他心里还有自己的心思,万一判的太重,自己也可以推脱责任,找周靳当这个替罪羊,将来和容城之间总有缓和的余地,或者出面讲情,卖个人情给容城也好。他是皇帝,这点手腕还是有的 容城大摇大摆的来到堂上,他做人一直低调,官至平阳王,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他都拒之门外,他深知历代皇帝最恨人结党营私,所以一律拒绝接见,拒绝收礼,今天大摇大摆的摆谱,不过是想要“骄横跋扈,目无君上”的罪名坐实罢了 郑氏和两个劫匪已经跪在大堂上 “带容瑞!”堂上惊堂木一拍 容瑞被人半拖半扶的走了进来、、、 容城全身冰凉,他的大哥双目无神,胡子拉碴,步履蹒跚,满脸病容,活脱脱的瘦脱了相!容城嘴角抽搐着,想要极力压抑住心里愤怒的情绪,可怒火却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至!哪里克制的住?他牙齿紧咬,欺身上前,一手扶住容瑞,两脚早已连踢几脚,将扶住他的狱卒和其他的狱卒踢飞了出去! “砰、、、砰、、、”一个接着一个,十几个衙役和狱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接连的踢飞,像叠罗汉似的,全部摔倒在院子里,半天爬不起来!呻吟声,呼痛声连绵不绝、、、 “你放肆!”左相急红了眼,站了起来“皇上,平阳王目无君上,竟敢当着您的面行凶伤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我看他是想造反!请皇上治罪!” 容城冷哼了一声,不言语,眼睛狠狠的撇了国舅一眼,锋利如刀,国舅有些心虚,生怕他不顾场合,将他也踢飞了出去,只能不甘心的坐下、、、、 “平阳王,今日本官是主审,你是被告!你大闹公堂是何道理?!”周靳惊堂木一拍,质问道 容城将原本给他的椅子拿了过来,扶容瑞坐下,又摸了摸容瑞的额头,感觉滚烫的厉害,知道他病的不轻,他对着周靳施了一礼“请大人速请大夫!此案延后再审!” 周靳还未答话,国舅便又跳了出来“你说延后就延后啊,你将皇上置于何地?你公堂之上当众行凶,你将律法置于何地?平阳王,你可以一手遮天么?” 容城原本就心里窝火“皇上在此,他还未发话,左相抢着说,不知左相将皇上置于何地?此案是扬州太守主审,左相不过旁听而已,大人还未发话,你就大放厥词,不知左相将律法至于何地呢?” “你!” “容瑞是原告,不是罪犯!五天时间竟被折磨成如此模样,请问你们所谓的律法又在哪里?”容城冷冷的质问 “这、、、、这件事本官一定查清楚,给平阳王和容公子一个交代,可平阳王咆哮公堂,只能治罪”周靳不卑不亢,他做事刚正不阿,深受百姓爱戴,当年得罪权贵,多亏容城慧眼识珠,才免于灾祸,只是他公私一直分的很清楚,这次是被临时调来审理此案的,原扬州知府陈大人涉及此案,不便再审,所以狱卒的事情倒确实不知道 “好,只要大人肯调查此事,容城也不追究,容城愿领着大闹公堂之罪,不过请将此案延后三日再审,等我、、、、等容瑞病好之后再审” “皇上、、、您看、、、”周靳躬身请示韩暮晨,韩暮晨点点头,他心里暗骂狱卒,做事不小心,欺负一下也就算了,哪知道搞成这样,容城不是傻子,岂会不知是何人支使?看他今日上堂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自己,一定是生自己的气了,待会儿还得哄哄他 “好,来人,将平阳王重责四十!此案后三日后再审!给容瑞请一个大夫!” “是”,衙役们答应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挪进公堂,可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去动手,刚才当着皇上的面,平阳王就敢将他们踢飞,皇上半句话都没有,踢了也是白踢!如今谁敢上去责打平阳王,疯了吧? 容城主动趴在地上,可半晌没动静、、、 “来人、、、”周靳一拍惊堂木 “大人,小人刚才被踢的腰都要断了,估计骨头有问题,小人想向大人告假,看大夫,估计没有半月好不了” “是啊,是啊,大人,我也要告假、、、” “我也要!” “我也要、、、”众人纷纷请假,那些原本不想请假的人见此也都告起假来,谁愿意撞在枪口上? |
周靳颇有些尴尬,他虽是临时抽来的,但手下人如此不听使唤,使他左右为难,不准假发脾气吧?他们确实被踢飞很远,可能真受了伤,万一使力不当,闹出人命来更是麻烦,准假吧,这些人都走了,还能如何办案?他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只能救助似的看着容城,除国舅之外,旁人都觉得好笑,哪有主审官求助被告的道理?这场官司也是有趣,被告为了原告打伤衙役,主审官要打板子无人敢打,主审官还要求助被告? “大人,容城之罪三日后一起再审吧!请大人赶紧找个大夫来!”容城干脆爬了起来 “平阳王说的是!来人,此案三日后再审,派人到扬州找最好的大夫来!将容公子扶回牢房!” “慢着,大人,请大人将他和我关在一处,我只有亲自看着才放心!免得又有人要害我大哥!”容城一直“容瑞,容瑞”的叫着名字,不过是为了免于牵连,此时见自己还未判罪,大哥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心中便再无顾虑。 “可,从没有讲被告和原告放在一个牢里的先例”周靳有些为难 “先例是人创造的,月国没有哪条规定说不能放在一起吧?再说放在一起省事,谁要害我大哥,从容城尸体上踏过去!”容城狠狠的瞪着,一双锐利入刀的眼睛环顾四周,所到之处,众人自觉一丝寒气从脚底升起,个个都低下头去,不敢对视,韩暮晨也低着头,恍若未闻。 周靳看了看皇上和国舅,见两人没有明显反对意识,也就点头同意。国舅其实心里更愿意如此,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这种亦父亦兄的情感,以为容瑞跳出来是因为他们兄弟不睦,容城此时的一些做法定是收买人心,如果关在一起出了事,刚好可以说他杀人灭口,谋害亲兄,如果治好了,容瑞能继续告状也不错,万一两人在牢中达成协议什么,定容瑞诬告,他也没损失,所以国舅爷也乐见其成 容城将容瑞抱进自己的牢房,哥哥身体很轻,瘦的很厉害,抱着的时候骨头很是硌人,身体滚烫,人却浑身发抖,明显是受了风寒,他脸色苍白,似乎在忍着什么痛苦,额头细密的冒着冷汗,眉头紧紧皱着、、、、 容城将他的衣服换了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盘坐在床上,双掌贴着背心,运功给大哥驱寒、、、、 半个时辰之后,容瑞的身体才慢慢变暖,人也渐渐清醒、、、、 “大夫来了” 扬州最有名的张大夫诊脉,旁边站着御医,韩暮晨有些懊悔,他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后果,他只是让他们整他一下,哪知道狱卒们会如此尽心尽力,将好端端的一个人搞成了这样,他派了御医前往,却被容城冷冷的拒绝,只能在旁边看着、、、 “公子是风寒入骨,才会高烧不断,风寒倒还罢了,吃老夫几服药,好好调养,当无大碍,只是这腿疾么、、、、、哎”他摇摇头,不忍出口 “腿疾怎样?”容城追问,心口一阵剧痛,这腿疾是他的心病,当年大哥是为了放他走才替他挨了家法,他嘴上不说,可看见大哥腿疼发作的时候就恨不得铲自己几耳光,这也是他更恨郑氏的原因 “原本容公子这些年一直在老夫这里服药,扎针,已经有些好转,平日里走路看不出,只会在冬日才会隐隐作痛,可不知道为什么,容公子明知这腿疾最是畏寒,可这几天他却一直泡在冰水里面,寒气早已入骨了,肯怕、、、肯怕公子这条腿已经废了,以后都不能正常走路了”他摇头叹息 “什么?”容城如遭雷劈,跌坐在地上 “我来看看吧”御医走了过来 他把了一会儿脉,又仔细按了按容瑞的腿,最后,怅然退下 “大夫,真的没办法么?”容城忍着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老夫没办法了,请另请高明吧” “滚!都给我滚!”容城疯了一样,众人皆变色,脊背发凉,全都迅速的跑出了牢房,生怕晚一步,被他力毙掌下 “大哥,大哥、、、、”容城跪在脚下,扑进容瑞的怀里,放声大哭、、、 “好了,别哭了、、、”容瑞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对着这个弟弟,他永远都心疼七分,严厉三分 “对不起!都是城儿的错!都是城儿该死!是城儿罪该万死!”容城后退一步,磕下头去,额头撞击着地面,碰碰作响! “好了,你别磕了,我又没死,不用你磕头”容瑞装着轻松的样子,他心里也是阵阵揪痛,自己以后真的不能正常走路了么?是跛了?还是靠轮椅? “都是我的错!容城该死!该死!”容城此时的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后悔莫及,恨不能立刻死在大哥面前,他抬起手掌,重重的朝自己脸上扇去 “啪、啪、、、”带着内力的巴掌扇在白皙的脸上,顿时五个指印浮现了出来,脸高高的肿起,只几下,脸便又青又紫,他用了全力,几下下去等同于平日的几十下、、、 “别打了!城儿!” “城儿该死!”他狠狠的扇着自己耳光,一张极其英俊的脸瞬间被他扇的红肿不堪,像个猪头一样高高肿起,脸上的皮也裂开,渗出血来、、、、 “住手!住手!”韩暮晨冲了进来,声音和容瑞一样的焦急 容城的眼角也渗出了鲜血,他目光冰冷 “太傅哥哥、、、、你”韩暮晨心痛不已,他想用手去摸摸他的脸 “请皇上离开这种污秽之地吧,免得沾染晦气!” “太傅哥哥” “请皇上不要如此称呼,这里哪有皇上的哥哥?只有囚犯!”容城别过脸,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自己想要顾念这份兄弟情义,才会让大哥受到如此的伤害!他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他 “对不起,我本来只是觉得他当着众人的面检举你是存心害你!所以想给点教训他!帮你出气呢,可没想过、、、、、对不起!”韩暮晨真心的道歉,他见容城的目光冷如冰,心里又是忐忑又是害怕,生怕从此之后容城再不理他了 “他害我么?他为救我身受家法,落下腿疾,为救我娘,不得不娶自己不爱的女子,为我能成人成材,正式入族谱,他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冤枉?这个世上即便全世界的人会害我,他都不会!他把我的命看的比他重!”容城满脸鲜血,心里却痛的如同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凌迟着他的每一片血肉 “对不起,容城哥哥,朕错了,小六错了,你原谅我吧?”韩暮晨急的落泪,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 |
“皇上请回吧,容城消受不起”容城目光冰冷 “朕,朕一定遍寻天下名医为容公子治病!真的!”韩暮晨的心如泡在冰水中,冷的有些发抖 “不必了,我容家请的起大夫!”容城转过头,不再理他,只上前几步,又跪在容瑞脚下,双手按在他的腿上,运功发力,想要运功将寒气逼出来、、、、 韩暮晨讪讪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取得容城的谅解,只能低头先出了牢房 容城运功逼了一阵,可容瑞的膝盖依旧冰冷 “好了,城儿,你别弄了,我有话和你说”容瑞见他满脸青紫红肿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心里越发的柔软,他摸了摸容城的脸,示意他停下来 容城不敢违逆,转过身 “城儿,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法场告你么?” 容城摇摇头,心里却更加不安 “伴君如伴虎,你这些年的威望早已功高震主了,换任何皇帝都要猜忌,多少皇帝为了削藩费尽心机,我见你和皇上亲如兄弟,原以为会有所不同,可我见皇上是一代明君,明君就更不可能让皇权旁落了,他总会想要你手里的兵权,我本想找个时机让你辞官回家,我们兄弟守着家业,自在生活,岂不是好?可我问过郑氏,那两个证人应该不是真的证人吧?如果你将错就错的将他们斩首,一旦有人检举,你人命在身,便再无转圜的余地,大哥想帮都帮不上了,我想着你对权利也不热衷,我若出面告你,没有人命在身,你不过就是降职罚俸,趁机交还兵权,还能全你与皇上的情义,事情紧急之下也来不及商量,却、、、、、”容瑞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容城颓然的坐在地上,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哥哥的聪明,没有算到哥哥会为了他会放过杀母仇人,他费尽心机想要成全韩暮晨,成全自己成为情义兼顾的人,可哥哥为了他却被韩暮晨整成了残废!到头来,他辛苦维护的一切却成为一把尖刀插进了最爱他的人的心里! 他是人么?他禽兽不如!禽兽都知反哺,可他却将养他育他的大哥深深的害了!害了一次又一次! 容城呆呆的跪着,眼中无半点神采、、、 “啊!、、、、”他忽然嘶嚎起来,像受伤的狼一般,痛苦的嘶嚎着,感觉胸口如万剑穿胸,五脏六腑全部被刺穿,被扎成肉泥,疼痛蔓延他的全身,全身上下无一不痛,痛的他不知道唔哪里才好,他全身蜷伏在地上抽搐着、、、、 |
“城儿、、、、、”容瑞见他痛不欲生的神情,心中不忍,知道他是为自己的腿自责难过,想到自己可能从此不能再站起来,也心里倍感凄楚 哭了一会儿,容城的身体似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人瘫在地上、、、、 “好了,别哭了,过来,到大哥这儿来”容城几乎是爬着跪在他的脚下,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怎么还哭呢?我看你越大越娇气了,堂堂的平阳王哭的像个孩子,遭人笑话”容瑞挤出一丝笑容 可这笑容却更像一把尖刀剜去他的心、、、、 “大哥、、、、”他泣不成声 “好了,我的腿也不能怪你,也不是你叫人泼水的,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我们容家是有家规的,是你的错,大哥饶不了你,不是你的错,大哥也不能强加在你的头上,对吧?”容瑞的眼睛越发的柔和和温润,他早就知道这次告状无论胜负,他都不可能善了,即便相信他的供词,可月国的律法里民告管,无论对错先打四十,四十棍下来,他的腿只怕真的保不住了,可是他别无他法,时间太紧,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商量对策和挽回的时间了,所以他走上这一步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却没想到四十棍还没打,腿就废了 “不是,是怪容城!都是我的错!”容城悲中从来,恨不得一掌打死自己,可如今他连寻死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关在一处,任何一方有问题,另一方难逃罪责 “大哥、、、、、”容城想要说出真相,却实在没有勇气开口,他不怕大哥打他,甚至杀了他他也罪有应得,可如果大哥知道他费尽心机,甚至牺牲自己来保全的弟弟竟然一心求死,竟然一手策划了这一局,那他该有多绝望?会认为自己有多可笑?以后的岁月里看着自己的残废的腿更会痛苦不堪、、、、 “城儿,我想睡一会儿”几天没睡好的容瑞,高烧渐渐退了之后,疲惫感一阵阵的袭来,他真是很困了 “您睡一会儿吧”容城温顺的答应着,他心里打定主意,这次自己一定要活着,从知道大哥腿废了那天起,他就从心里和韩暮晨划清了界限,兵权还给他,自己要活着回家,回家之后听从大哥发落,力毙掌下也好,杖毙也好,都随大哥,如果能活着,他就代替桑五,做大哥贴身的仆人,他就是大哥的腿! 容瑞昏昏沉沉的睡去、、、、 容城依旧跪在他床边,望着容瑞的眼神里除了难以掩饰的愧疚和痛苦之外,还有脉脉温情、、、、 这一夜,韩暮晨却彻夜未眠 他思前想后,在院里踱来踱去,总觉得容城的行为有着反常,反常在哪里却说不明白、、、 “小李子” “皇上?” “你去平阳王住的房间找找,有没有可疑的东西?”容城在法场发生意外,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应该还未转移走,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吧?韩暮晨不相信一个相处五年的人会说变就变、、、 “遵旨”小李子答应着 、、、、、、、夜深人静、、、、这一夜注定不是平凡的夜,每一个人都各怀心思,辗转难眠 “皇上,奴才在平阳王住的地方找到两封书信、、、、” “拿来给朕看” “这封是给左相的?怎么这么奇怪,他与左相一直不和,为何给书信他?”韩暮晨狐疑着,拆开信封、、、、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更是严峻,眉头皱着,这封信正是检举这两个证人是假证人,并且说的很是清楚,两人的来龙去脉和家室,完全可以清查的清楚明白,署名是匿名人,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这份举报信会在平阳王这里?是有人检举被他截获了吗?如果截获了,那检举人是谁?检举人为什么没有再去左相那里检举?郑氏和证人的事情是他到扬州的事情,那么检举人应该也是深了解此案之人,一定是扬州人,可扬州的事情韩暮晨知道的清清楚楚,容城根本没有或者说没有机会杀害检举人,而且平阳王明知事情败露,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执意要将郑氏和这两个劫匪斩首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第二封信竟然是写给他的,韩暮晨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信的内容更是奇怪,无非是叮嘱他要勤政爱民,要知人善用,要亲贤臣,远小人等为君之道,甚至提到了军中的一些任命,希望皇上可以相信那些为他冲锋陷阵的将士,不要株连之类,信的口气和叮嘱的内容更像是遗嘱,韩暮晨更是不安,难道他知道自己要死么?在安排后事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容城半跪半偎在床边,时不时的试试大哥的额头,盖盖被子,感觉温度慢慢的下来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天亮之后,又亲自伺候大哥梳洗,早饭也恨不得亲手喂,只求能大哥能身体好转,减轻一些内心的愧疚和不安,倒是容瑞有些尴尬 “城儿你不用总跪着好不好,天寒地冻的,会伤了膝盖!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以自己吃饭的”他浑身透着温润儒雅之气,眉宇间神色安详,没有半点生气和难过的样子,这份宽容让容城越发的羞愧和难堪,他除了偶尔站起来拿饭或者端茶之外,其余时间就只是跪着,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的膝盖真的能够跪坏,虽然赔不了大哥的腿,可是和大哥一样腿坏了,或许将来大哥知道事情真相也能够原谅他、、、 晚上容瑞又早早的睡了,他这场病伤了元气,人极易疲倦、、、 韩暮晨趁着夜色,还是溜进了大牢 “太傅哥哥,朕有话问你,出来说,成吗?”他陪着小心,满心的困惑 “皇上有话就问,臣知无不言,不必出去说了”他不放心离开容瑞,怕他又做什么手脚 “太傅哥哥,朕从你的房间搜出两封信,为什么寄给左相的信会在太傅手里?又为什么给朕留那样的信?难道太傅哥哥知道自己要死么?”他狐疑的问 “臣可以不回答吗?” “太傅哥哥说过知无不言的”他逼问 “答案你不会想知道”他冷冷的,心里痛恨,痛恨自己为了眼前的人伤害了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人 “朕想知道!”他有些固执,在容城的问题上他一直都是固执的 “可是臣不想说”他不想说,不想在此时说明真相,说出来算什么?如今说出来感觉成了笑话 “太傅哥哥,你不说,朕也不想逼你!后日此案就要审理,容大哥已经受伤,你觉得他还能承受40杖么?” “你!我绝对不会再让大哥受着40杖的!”他咬着牙,目露凶光 “我也不想,可周靳脾气你是知道的,他宁折不弯,不会徇私!有时朕也拿他没办法,让他徇私不顾月国的律法,比杀了他更难”韩暮晨装着无奈的样子,他知道想要逼容城说实话,只能拿住容瑞这根他的软肋了,另一方面,内心又极端的悲凉和嫉妒,曾经两人亲如兄弟,比父子,师徒,兄弟的感情更深,他几乎是依赖着他的,可如今,他们走到了对立面 “你、、、、、”容城明知他的伎俩,可还是心烦气躁起来 “太傅哥哥,你将实情告诉朕吧?告诉朕之后,朕可以酌情换个人来审理此案,或者朕亲自审理,必然不让容大哥吃亏,不然就算容大哥能挨得过40杖,可万一情况不明,很有可能判他诬告,那是要充军或者监禁的,容大哥能受的住吗?”他继续蛊惑着,看着容城的脸慢慢变白然后转红 “我大哥说的是事情!不是诬告!要判罪判我好了,是杀是剐随皇上高兴!别动我大哥!”他心里越发的急躁起来,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朕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太傅,你告诉朕真相,朕答应你,绝对不伤害容大哥和容家所有人!”韩暮晨承诺,此时倒是真心的,他没想过要害容城,即便他真的有什么,他也想知道,免得被人利用,或者将来国舅发难的时候自己一无所知,被动的很 “要知道真相是吧?好,臣告诉皇上!皇上不是想要臣手里的兵权吗?想了很久了吧?是不是总下不了决心?”他冷笑着,眼光里全没了平日的温柔,韩暮晨脸色瞬间惨白,眼睛躲闪着 “皇上想要皇权巩固,本就是明君所为,只是碍于和臣的关系,所以一直迟迟不肯开口,可阅兵那天,臣知道皇上动了猜忌之心,可皇上还是仁义之人,即使猜忌,也没有动手,只是让人散布谣言,说臣功高震主,骄横跋扈,恐有不臣之心,京城的谣言是皇上让人散布的吧?”容城冷笑道,韩暮晨头低的更厉害,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臣知道这件事既然皇上已经打算动手了,臣只有三条路走,一是真的谋反,二是装作不知,等皇上动手,可真要如此,必然牵连整个容家,三是主动出击,给皇上一个台阶,让皇上抓住臣的一个过错,名正言顺的将臣处斩却不牵连容家!这件事就是臣给皇上的台阶!本想着处斩完郑氏后,就将信放到左相府里,左相一向与臣不和,自然会揪住不放,等臣死后,第二封信才会转到皇上手上”容城有些黯然,皇家无亲情,是自己高估了彼此之间的情义,反累到了大哥 “为什么不选第一条路呢?太傅掌握天下兵马,想要夺位易如反掌”他忽然抬头,眼睛直直的望着容城 “不管皇上信不信,容城从无不臣之心!何况、、、、”他越发的黯然 “何况什么?”韩暮晨淡淡的问,心里揪痛的厉害 “何况这五年我们总有师生之谊,兄弟之情!”他怒道!非要逼他说出这样的话么?师生之谊又如何?兄弟之情又如何?比得过皇权吗?权势和利益面前亲兄弟都可以斩杀,何况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太傅好好休息吧,朕可以保证,容大哥没事”韩暮晨依旧淡淡的,低着头跨出牢门的时候忽然回头“不管太傅信不信,朕从未派人散布过谣言!朕想要皇权的巩固,但从未想过要太傅的命!平阳王说是顾及着五年的情义不会谋反,朕何尝不是?”说罢,低头走了,不知为何,两人心里都如一块石头落了地,顿时轻松了许多,却又像被人用刀狠狠的捅进了心脏,清晰无比的痛楚迅速的传遍了全身、、、、 容城呆呆的愣了很久,回过头,却发现容瑞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
“大、、、、大哥、、、、您什么、、、时候醒的?”容城吓的一哆嗦,曾经面对千军万马,曾经深陷绝境都不如此时的慌张和害怕,他腿一软先就笔直的跪在地上,人也结巴起来、、、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难不成做了什么亏心事?”容瑞似笑非笑,眼里却毫无笑意 “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容城垂头丧气 “哦?错哪里了?”他还是淡淡的,但拳头已经握的紧紧的,心里恨意更深,他苦心安排一切,他成亲当夜在母亲牌位前长跪请罪,自请每年母亲生忌和死忌愿受家法重责,以偿不孝之罪,他为了救他,不仅宽恕自己仇人,要承受40杖,更有可能因为查无实据被定为诬告发配充军或多年监禁,他为了救他,在大牢里遭受折磨,五天五夜没有睡好,终致腿残疾,他没有后悔过,即便废了一条腿,即便是高烧的时候也甘之如饴,因为他有这个信念,就是救他的弟弟,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弟弟,他曾经答应他会护着他一辈子,他要遵守这个承诺。用命都可以,何况是腿?可是、、、、这一切,这一切的信念在刚才的一瞬间崩溃瓦解!原来他才是这个局中最可笑的人!原来他是一心求死,自己却为了让他活着费尽心机,枉作了小人,何其可笑?何其悲哀?容瑞忽然笑了,嘴角笑成很大的弧度,冰冷的眼泪却抑制不住的滑落到嘴边、、、、真苦啊! “大哥、、、大哥我错了,城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大哥,您别这样!”容城慌了,跪行两步,抱着容瑞的腰,心里恐慌之极,他想过很多次大哥知道真相后的情景,或暴怒,或将他力毙杖下,却没有想过大哥此时的模样,似悲哀?似痛苦?似灰心?亦或什么都不是? “平阳王不必如此,我容瑞一个残疾之人如何当得平阳王的兄长?当初你不是已经脱离容家了么?不必如此称呼”容瑞神情更淡,淡的如空中缥缈的烟雾,风一吹都要消失不见 “大哥,小弟知道自己不该一心求死,辜负了大哥的养育之恩,还连累大哥、、、、大哥要打要杀,容城决无二言!请大哥别再生气了”容城重重的磕头,额头撞击着地上的青石地板,砰砰作响,额头已经出现血丝,加上一张红肿的脸,更是惨不忍睹 “平阳王多虑了,你是王爷,命属于皇上,想死想活自然归皇上做主,哪容的上我做主?是我多管闲事,大牢里所受之辱均是容瑞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他扶着床边想要站起来,腿一软,又跌坐在床上 “来人、、、”容瑞忽然放声 “您老有什么吩咐?”狱卒满面堆笑的过来,这几日人人都知道这个容公子根本就不能得罪,平阳王岂是容易善罢甘休之人?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也是自己没眼,得罪了阎罗王,只盼着这几日好好伺候,能消了他的气,所以格外的殷勤,连“老”都说出了口 “扶我回以前的牢房”容瑞淡淡的 “不敢!不敢!以前是小的不识泰山,请容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饶了小的一命吧”狱卒磕头如捣蒜,和容城的磕头有的一比,一个磕的快,一个却磕的重 “我不曾怪你,扶我回去”他笑了笑,狱卒更是毛骨悚然,望着正在磕头的平阳王,哪里敢说半句?也只能磕头,却是不敢行动 “大哥,容城不配得到大哥原谅,今日就自绝于此!请大哥保重!”容城见容瑞越是平静,心里越凉,他知道自己这次难以得到哥哥的谅解,只盼自己此刻立即死了,大哥能消了这口气,他抬起手就往天灵盖上挥去! “平阳王要死要活不要在我面前表演,皇上并不在此!”他抓住他的手,狠狠的甩了下去 眼中终于有了怒火 “大哥,容诚知道错了,大哥杀也杀得,打也打得,只求大哥别生气,气坏身体容城万死莫恕”望着大哥极力压制的脸,容城的心痛的如同被人抽干了血液一般,空的没了重量、、 “你还管我生不生气?你还怕我被气死?你一心寻死的时候可曾顾忌过我?想过我的感受?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让我亲眼看着你去死?你让我情何以堪?可曾为凌姨想过?她老年丧子该如何活?”他冷笑道 容城不敢回答 “如今再来顾忌我,不觉得虚伪吗?你既然不以我们为意,我们又何必定要苦苦纠缠与你?你听清楚,容城,从今日起,你再不是我容家的人!不是我容瑞的弟弟!你的死活,你的荣华富贵都与我们无关!凌姨我会赡养!”他决然的神情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容城的心脏,又在里面搅动着,将五脏六腑割的稀烂,剧痛传遍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 “不!”他目眦尽裂,人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
容城听容瑞毅然决然的话,顿觉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昏倒在地 容瑞想要站起来,却无力站起,他恨恨的锤了锤自己的腿,眼睛有些湿意,总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从此真成陌路,他此时的心痛绝不亚于他! 狱卒慌了神,赶紧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背,好容易才把容城搞醒、、、 容城支撑着跪直,放声大哭,想到大哥对自己不仅有养育之恩,更有教育之德,为了他多次身受重责,还要牺牲终身幸福,又不惜背负不孝骂名,甚至连腿都废了,他却做了什么?没有报答大哥的一点恩情,任性妄为,自以为是,一次又一次拖累大哥,大哥将他养大,现如今将他逐出家门,内心伤痛恐怕还在自己之上,一时间又是伤心又是惭愧,恨不得即刻一头撞死! 狱卒知趣的退出,眼中却竟是怜悯之色,逼得一个堂堂的平阳王放声痛哭,容公子果然非同一般,想要说点求情的话,哪里敢? 容瑞见走不了,便侧身躺下,背对着容城,也不理他,可容城撕心裂肺,痛断肝肠的哭声还是让他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拭了拭眼泪,硬气心肠不去理他 容城哭的撕肝裂胆,哭的痛断人心,哭的目眦尽裂,那压抑、痛苦、后悔的哭声仿佛从他灵魂深处艰难的一丝丝抽离出来,散步在整个大牢里,整个大牢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都显出悲伤之色、、、、 韩暮晨赶了过来,他本就没有走远,听到狱卒禀报,慌忙的赶来,见容城状如疯癫一般的嚎啕着,心里剧痛,一把将容城搂在怀里,嘴里安慰着“容城哥哥,别哭了,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几滴清泪也从他白净的脸上簌簌而落,滑到嘴边,真苦啊 韩暮晨抱起容城,随手点了他的昏睡穴,然后示意狱卒,他直接将容城接出了大牢! “明日我亲审此案”韩暮晨回头对小李子说 “是,皇上”小李子自然知道他的用意,赶紧去宣旨 韩暮晨望着容城的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事情的经过他已经清清楚楚,中间的一部分狱卒刚才也汇报了,容城为了让他顺利拿回兵权,又不给人话柄,自己做了这个局,自愿选择一死成全两人之间的情义,而容瑞为了救这个弟弟,差点死了,所以容瑞不肯原谅容城,韩暮晨的内心感受是复杂的,他不愿面对和容城短兵相接的日子,所以兵权的事情一拖再拖,可如今他不得不面对!容城已经做好了局,他明知如此却也只能入局!这是容城打算牺牲性命给他的机会,他不能不要这个机会,只能装着一切都不知,明日升堂,两人之间将对簿公堂,以后呢?、、、、他们一个身居皇位,一个流落江湖,还有以后么? 韩暮晨抑制不住的悲伤,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将容大哥伤害了,容城哥哥至死也不会再原谅他了吧?可如果容瑞大哥不原谅容城哥哥,容城哥哥还有何处可去? 他一晚上在纠结,痛苦,悲伤,失落中度过、、、、 |
怎么又发不出去呢?是因为我没有交钱么? |
还是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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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勉力跪直了身体,冬天的棉袍较厚,裤子粘在皮开肉绽的屁股上,立刻被血液浸湿,容城明显感觉下半身痛的要失去知觉,他满头冷汗,微微的用眼睛瞟了一眼大哥,见他面色如常,不觉又是伤心又是难过,大哥对自己一向爱若性命,如今是真的伤了心,和他断绝关系,成了陌路人,容家除了母亲,唯一对他好的人现在都对他不屑一顾,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容城想要对大哥说些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见他不理不睬的模样,万念俱灰,全身如同受千般疼痛,万般煎熬的酷刑,比按在地上受人杖责更疼百倍、、、、、此时对韩暮晨满是关切和心疼的眼神视而不见、、、 “平阳王此案朕已经调查清楚,平阳王为报大哥的养育之恩,急于为其母亲复仇,操之过急,没有查明真相,有失察之罪,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虽于法不合,但其情可悯,情有可原,不过国法一视同仁,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平阳王又身居高位,更该以身作则,为万名表率,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朕宣判,容瑞大义灭亲,属大忠大义之人,朕御笔赏“忠义之家”,再加黄金千两,平阳王消去军中职务,在扬州闭门思过两年,一切俸禄和其他规格均按亲王标准,并在扬州赐府,可另行居住,郑氏一案发回重审,一月为限,若无实证,则无罪开释!” 这番宣判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尤其是国舅,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这是在治罪吗?平阳王除了兵权上交之外,无半点实质性处罚,保留平阳王称号,享受亲王待遇,还只思过两年?其家竟然还亲赐“忠义之家”,其兄还赏黄金千两?这是明罚暗赏!皇帝的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皇上,此时恐为不妥”国舅爷忍着怒气,这次不一次性扳倒容城,以后他东山再起,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左相,有何不妥?”韩暮晨微笑的问,眼里全无笑意,这个舅舅在他不得势的时候并不待见他,他做了皇帝之后,却动不动就摆出长辈的架势,干涉他的决定,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母妃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他,加上母族也只有这个血脉了,终究还是不忍,对他的嚣张气馅韩暮晨尽可能的装聋作哑 “平阳王案件应该公开审理,而且平阳王一惯骄横跋扈,当着皇上的面都敢当众伤人,其气焰之嚣张,简直前无古人!为所未闻!可见他视律法为无物,藐视皇上!扬州一行,皇上亲临,平阳王却欺君罔上,草菅人命,此等大罪,罄竹难书!皇上这样的宣判,知道的觉得是皇上心地仁慈,不忍加罪,使其自我反省,痛改前非,不知道的会说皇上偏心,只顾念与平阳王的师生之谊,不顾月国的律法!请皇上三思!” “此案朕查的清清楚楚,左相莫非怀疑朕的决定?平阳王当众伤人,已受重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至于欺君罔上,草菅人命,左相未免言过其实,不过是平阳王孝心可嘉,做事着急,不能细查此案,确有失察之罪!朕消去他的军权,让他反思己过不是惩罚么?左相如果觉得这不是惩罚,不如也受着40大板,在家反思两年如何?”韩暮晨见容城面如死灰,棉袍被血浸湿,心中更是不忍,恨不得屏退众人,好言安慰,却又不得不装腔作势的作此惩罚,国舅爷在此时蹦了出来,更是火上加油,韩暮晨嘴角依旧微笑,可言辞却犀利如刀,半点情面也不给自己的这个亲舅舅 左相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就是再蠢也明白皇上这是铁了心要维护平阳王了,谁在违背皇上的旨意,结果都不会好,他虽心里极为愤恨,却也不得不退下 “退堂!” 容城痴痴的眼神望着容瑞被人扶着,走出了公堂,半点都不回头,他以为自己痛的麻木了,望着容瑞的背影,他的心霎时宛如刀割一般,只觉全身血液沸腾,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昏倒在地、、、、、 |
容城醒来的时候在一间陌生的安静的院子里,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声音,他疑似做梦,想要起来,身体一动,一阵剧痛传来,大脑立刻清醒,那不愿意回忆的一幕一幕全都涌上了心头、、、、、原来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他支撑着下了床,臀部如同道刀割火烤,他推开窗,刚过元宵节,冬季算是过去,可依然感到寒冷,冷风吹过来,冷到他的心里、、、、 大哥呢?小六呢? 他想要叫人,却忽然心生怯意,颓然的又回到床上、、、 “吱”门开了, “王爷,您醒了?”侍卫端着盘子进来 “这是是哪儿?” “这是皇上亲赐的平阳王府” “皇上呢?” “正午睡呢!皇上对您可真好,不仅亲自帮你选了府邸,还亲自给您上药呢,他刚刚去睡!” “我大哥呢?”他声音涩涩的,还是问出了口 “容公子回府了,皇上贴了皇榜,广招天下名医!” “扶我起来”容城勉力的想要起来 “王爷要做什么,吩咐一声就行,王爷伤这么重,不能起来的”侍卫急道 “我要回容府”他态度坚决,事情都已经了解了,小六那边不会有事了,剩下的就是去求大哥,他不敢求大哥原谅,只求能死在大哥杖下,弥补这二十多年对大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王爷、、、、、”侍卫欲言又止 “说!”他的心跳的厉害,似乎感受到什么 “我们曾经把王爷抬回容府,可容府的人不让我们进去,说王爷早就和他们脱离了关系,不敢高攀”侍卫低着头,不敢看容城的眼睛 容城明知是这个结果,可不知道为什么,心还是狠狠的揪痛、、、 “你扶我吧,准备软轿吧”他苦笑着,悲凉的情绪在心底慢慢扩大,大哥是不会原谅他了,只是见他一面也不肯吧? “是”迟疑了片刻,侍卫还是答应了 、、、、、、 容城只坐了一会儿就到了容府,他下了轿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王府和容府只隔一条街,韩暮晨连这个都想到了,容城的心里掠过一丝暖意、、、 “我想见我大哥”容城淡淡的对门卫说 “启禀王爷,大少爷吩咐了,谁都能进,唯独王爷不能进”守门的人他认识,以前就不待见他,如今自己成了王爷却依然不待见 “好,我就跪在门口,大哥一日不见我,我便跪一日,两日不见,我便跪两日,一辈子不见,我便跪死在这里!”容城声音不怒不急,他本就是求死之心,与外人发什么怒火 容城一撩长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 “门口来报,小少爷跪在大门口,说您一日不见就跪一日,您一辈子不见就跪死在那里!”桑五帮容瑞揉腿 “随他吧,想跪就跪!以后他的事情别和我说”容瑞淡淡的 “你是想憋一下他的性子,还是真的不再理他?”桑五轻声问 “我们以后是路人了”容瑞闭上眼养神 “知道了” “别和凌姨说” “是” |
容城跪在大门口,心里很难得的平静和轻松,这段日子以来,他忐忑不安,害怕大哥知道真相,又怕中途有什么变故,患得患失的几乎夜不能寐,如今他已存死念,之所以没有自尽是因为他想死在大哥面前,他欠他太多,除了拿命还给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补偿,想到大哥的腿,他就疼的连呼吸都有些凝滞了,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是痛苦心里反而越是轻松,什么王爷的尊严,什么脸面通通都不放在心上,只盼着自己越苦,大哥的气能消一些、、、 容瑞闭目养神,皇上赐了“忠义之家”后,容老爷当众宣布将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了他,容月也只有服气,对这个哥哥他是服气的,桑五也自然成了总管、、、 容城跪在门口,路人指指点点,尤其是他手下八大随从,站也不是,跪也不是,颇为尴尬,他们是皇帝亲封的三品侍卫,跪一个无品无级的人说不过去,更何况王爷这一跪不一定跪多久,可不跪吧?哪有主子跪着奴才站着的道理?回去吧更不可能,皇上亲自嘱咐王爷的安全完全靠他们负责,如果出了任何事,杀他们九族!他们只好站在两旁,如柱子一般一动不动,心里不断祈祷容公子赶快出来,万一王爷真的跪死了,他们的九族啊?! 酸痛一阵又一阵袭来,身后的伤也叫嚣着,容城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冒着冷汗,已经两个时辰了,天已经黑了,路上行人逐渐减少,容府的灯笼也挂了出来,晚上是这个家最热闹的时间,忙碌了一天的家人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家里丫鬟小厮也多,来往穿梭着,总有热闹的人声,往常容城最喜欢这个时间,因为母亲可以回小院做饭和陪他,大哥也常常会带着东西来到小院,给他加餐,或者教他读书练舞,可此时,热闹不再属于他了,似乎十米之外的容府的一切都不再与他有关、、、 “大少爷,你回来了,我家城儿呢?”吃饭的时候凌氏问道,她如今是容老爷的平妻,又是皇上亲自赐封的,加上有平阳王这样显贵的儿子,容府上下谁敢再用从前的目光看她?就是容老爷虽不待见他们母子,但儿子再不孝,总是自己的儿子,有皇上这个大靠山,他也对她客客气气的,郑氏不在,她算是唯一的嫡母了,容瑞也要喊她母亲,凌氏为人低调,谨小慎微,虽身份不同,但行事依然端正大度,这些年容瑞一直替容城照顾她,她内心无限感激,早当容瑞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了,对容瑞更是疼爱有加 “母亲安心吃饭,城儿有急事返回京城了”他面不改色,众人均不敢吭声,容家家规很严,凌氏又是新贵,没有根基,容府上下一直是容瑞打点,如今他当了当家人,有生杀大权,严令之下谁会多事?凌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人在她跟前嚼舌根子,自然是不知道 “他也真是,即使回京城也该来和父母拜别,越发的不懂事了”凌氏不悦,更怕老爷不悦,自己先嘀咕了出来 “母亲无须多虑,皇上在他身边,他行动自然不便”容瑞挑着碗里的饭,不动声色。 “说的是,皇上的事比较重要”凌氏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着自豪 “大少爷,安儿有孕了,你知道吧?”凌氏问道 “哦、、、、自然是知道的,母亲有何吩咐?”容瑞成亲之日便没有时间和郑安儿具体温存,接着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安儿几次开口都觉得时机不对,只能偷偷告诉凌氏,毕竟内院现在是凌氏当家,何况这五年里,他们一直相处的很好。 容瑞乍听这个消息,大吃一惊,喜怒交集,当着众人不好发作,只能咬牙承认。 “安儿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害怕你是因为孩子才要娶她的,故而说孩子掉了,试试你的,你别放在心上,现在好了,以后好好照顾安儿,别再惹安儿生气了” “是,母亲教训的是,孩儿一定好好照顾她”容瑞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郑安儿低着头,偷偷的撇了一样他的神色,心里更慌,她不知道凌氏会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此事,让容瑞没有台阶下,当初不过是害怕容瑞不原谅她才告诉凌氏讨个主意的,如今容瑞的脸色越是平静,安儿知道他内心越是愤怒,越发的惴惴不安 吃过饭,容瑞被桑五扶着进了房“少爷,小少爷还一直跪着呢,他才受过杖责,怕是支撑不下去,您知道他的脾气,少也不见他,他真会一直跪下去的”桑五到底还是心软了,他虽然气容城,却比任何人都了解容瑞,这个弟弟是他的心头肉,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里能说断就断?真要断了倒还好了,至少自己家少爷可以安守这份家业好好过日子,不惹是非,可大少爷内心对小少爷有多爱,如今肯怕就有多恨,可是恨过之后呢?伤的难道不是自家少爷的心么? “五哥,你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是因为我好说话么?”容瑞声音淡淡的 “我错了,错了,让他跪着!跪死了算了!反正是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他不怕他 |
容瑞被桑五一顿抢白堵的心里闷闷的,又不便发作,只好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桑五笑了笑,他比任何人都懂容瑞,容瑞对自己弟弟最是嘴硬心软,天下父母哪有真正恨自己孩子的道理,不过是别别他的坏习惯而已,既然容瑞在气头上,他也不想过分逼他,容城也确实过分,让他受受苦也好、、、 容城跪的很直,尽管身后的伤叫嚣着,肆虐着他的肉体,他还是跪的笔直,只是深深的垂下眼帘,低垂的眼帘和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忧伤的眸子,精致清秀的轮廓和平静的脸让他少了锐利和冷漠,多了一份纯良和柔和,像一个无辜纯良的年轻人犯了过错在祈求父兄的原谅,路过的人纷纷露出怜惜之色、、、、 天彻底黑了,冬季刚过,夜晚份外寒冷,八个侍卫站的一动不动,容城治军很严,这种苦他们也曾经吃过,可与战争毕竟不同,每个家都还有余年的气息,而他们却在吃苦受冻、、、 “小李子,太傅还跪在门口么?”韩暮晨喝着茶,心神不定 “是,一直在”小李子恭敬的回答 “你说容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侧过脸,很认真的问 “奴才觉得吧,他是一个极为睿智的兄长,是个极重情义的人”小李子陪着笑脸,斟字酌句 “为什么?你不觉得他对太傅哥哥真的很严厉,太凶了吗?”韩暮晨不服气 “奴才的哥哥小时候也是这么教训奴才的,可是疼起奴才来比任何人都疼,如果不是一场意外,奴才也不会进宫了”小李子的眼里酸酸涩涩的 “哦,朕不知道你还有个哥哥啊,朕知道容瑞对太傅哥哥是好的,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检举太傅,免得他犯下大错,可如今、、、、都是朕不好,容瑞的腿断了,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太傅哥哥了”韩暮晨懊恼道 “皇上给容家的恩典已经不少了,容公子会明白的,平阳王虽受点苦,但兄弟哪有隔夜仇?会原谅的”小李子安慰道 “是吗?可朕的兄弟怎么没有像容瑞这样的大哥呢?”他有些羡慕 “平阳王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的,宁可自己死了也要成全皇上,皇上为了救平阳王不惜与国舅和一群文臣作对,皇上与平阳王也是兄弟情深”小李子恭维着 “说的也是,朕也有个好哥哥”他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变大 “小李子,你说朕下旨让容瑞接太傅回府如何?”他皱了一下眉 “皇上,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兄弟之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那、、、、你将朕的那件貂毛披肩给太傅哥哥送去吧,也送点点心去,即使罚跪也不能冻坏了” “是!”小李子笑着答应了、、、、 、、、、、 “平阳王,这是皇上亲赐的,请王爷多少吃一点吧,王爷饿坏了怎么办?” “谢皇上和公公好意,只是容城乃戴罪之身,没有资格吃饭,请皇上不必管容城了,尽快回京城吧”他淡淡的,心里对韩暮晨将大哥打伤的事情不能释怀,虽不能报仇,可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再要他的赏赐 “王爷此言差已,王爷一定是因为容公子的事情还在生皇上的气吧?皇上也不想的,他只是以为这是你们兄弟相争,皇上自然维护王爷了,却没想到那帮狗奴才体会错了意,才办错了事情,可换个角度说,天下臣民皆是皇上的子民,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皇上即便要容公子死,容公子不也得遵旨谢恩么?皇上如今敕封容家,又广招天下名医为容公子治病,可见皇上是器重容公子的,更是体恤王爷的,王爷还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好意”小李子到底在皇帝身边多年,一番话听不出威胁,似乎句句在理,容城却听出了另一番意思,伴君如伴虎,现在皇帝还念着旧情,如果自己总是不识抬举,那一切就不好说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容家呢? “那请回复皇上,臣谢恩领赏” “好,奴才告退” 、、、、 容城披着貂毛的大衣,身体暖和了许多,点心还是不敢吃,分给侍从们吃了,依然跪着,只是白天的伤却一点点的渗出血来,染的长袍星星点点的艳红色、、、、 桑五服侍容瑞睡了,便直接来到门口 容城眼睛一亮、、、、 “不用高兴,小少爷,我来大少爷不知道”桑五看着他发亮的眼睛逐渐的黯淡下去 “大哥准备怎么处置我?”他抬头问 “大少爷没说,不让我们提你的名字”他带点嘲笑的眼神,没有恶意 “大哥是永远不肯见我了么?” “小少爷,这次你做的太不应该了”桑五叹气 “都是我的错,害的大哥的腿、、、、、”他愈加懊悔 “小少爷,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生气么?”桑五忍不住笑了,容城深陷其中,总不如他这个局外人看的明白 “是因为我连累大哥成了、、、、”残废两个字他终究说不出口,提起大哥的腿,他的心就如同置身冰库,冻的他全身冰冷,如果能用自己的腿来换大哥的腿,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刀割掉自己的两条腿 “你终究还是没有明白你大哥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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