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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纪实】回溯(父子,现代)[第2页] |
作者:江雪轻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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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更一个。 |
这种贵族小学门口常常会有狗仔一类蹲点,有人想看到一个父慈子孝兄友妹恭的场景,伴给他们看就好了。 毕竟,家里的事情,不需要扯着外部来的评论,何况现在的我还真搞不出什么大新闻来。 。 带绸绸参加茶话会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和普通的小女孩儿一样,是喜欢这种小聚会的。 即使一路上她都在沉默。 当时我也很沉默,因为失眠导致的精神不佳让我不想说话。 此刻我还没意识到什么,只当她是不喜欢说话。 。 修建的很整齐的草坪上有精致的小秋千和铺着温馨颜色桌布的配套小桌椅,我目送她走进去,就随司机到厅里等候。 厅里大多是保姆和司机,有的三五一群闲扯着什么,也有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宴会上的“小主子”。 我精神太差,也因为“身份不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于是缩在一旁的沙发上,用帽子挡着脸闭目养神。 “少爷。”一小声呼唤。 我拿下帽子,瞪眼。 只见一米九的保镖哲子正弯腰看着我,“于家少爷知道您过来了,问能不能和您搭个话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厅外面是站了个人,挺瘦的。 造访人家宅子,不去见见主人也是说不过去。 我强打着精神和他搭话,被他客套着拉着绕花园。寸土寸金的地界,能圈出这么大块儿地皮来造个后花园,于家也是挺能的。 他递给我酒,我拒绝了,从桌子上拿了杯果汁。 他笑笑,没话找话掩饰尴尬:“听闻陆公子曾在英国xx商学院留学,我都没有去过英国,不知道英国的教育。。。” 我嘴角抽了抽,一本正经地开始瞎掰:“英国是挺好的,虽然总人口少,其实道上人也多,女王九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还去河边看盛典来着,人挤人,我和你说那场面,都快赶上咱国春运了,不过话说回来,于哥你都没见过春运吧?三四年前我有幸体验过一回诶呀当时。。。” 我分明看到他眼角有了轻微的抽搐,心道这孩子还是练的少。 然而就在我打算绘声绘色的描绘一下春运场景的时候,余光瞥到了让人火大的一幕。 于家这傻逼少爷还在思考怎么接我的话。 我已经走近过去了。 。 三四个小女孩儿站在一边,绸绸一个人面对着她们,其中有一个小女孩儿还推了她一把。 那场面就和街头小太妹欺负良家好学生似的。 我他妈再不喜欢绸绸这不能放任外人欺负她。 “怎么不好好一起玩了?”于家少爷也注意到了这边,抢先一句问他妹妹。 他妹妹皱着眉头,看见大人跑过来,也有点心虚。 “是她先狡赖毛子的!”另一个小女孩儿大声说。 我听着这不知是哪儿的方言,有些懵,去看绸绸,她低头搅着裙摆,什么表情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蹲在来,温和的问这个彪乡音的小女孩儿。 她看着我,反而不说话了。 我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一群小姑娘都沉默了。 我虽然私心觉得自己不是钟馗那样吓人的模样,可现在的气氛倒有几分我仗着自己是大人欺负小孩儿的意味儿了。因着保姆也陆续过来,我没有再说什么,牵过来绸绸的手,准备带她回家。 她不愿意走。 于是牵着她,很礼貌地过去拦住了那个小姑娘和她的保姆,表示孩子还小不当众道歉也可以理解,但是私底下还是要表示一下歉意是吧,我家孩子又不是游乐场里的不倒翁随便谁都能推一下。 那保姆还算懂事,表示会和家长说明这件事情。 本来以为这事儿就完了,结果谁知道那熊孩子来了一句:“她一个小三生的私生女凭什么要我道歉!” 诶呀,说的不错,我心里居然有点暗爽。 不对,这是谁教的?外界一直默认这孩子是我妈生的啊。 我感受到了手里握着的小手突然僵了一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问这个瞎说实话的小姑娘:“谁告诉你的?你妈妈吗?还是保姆阿姨?” 她大概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毕竟人家哥哥在这儿呢,不回答。 我看了一眼保姆,这位阿姨目光也有些闪烁。 我斟酌了一下,道:“绸绸是我亲妹妹,其母亲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法律承认的,不是你说一句私生女她就是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一个月工资七八千吧?活计轻松,还有福利。。。”前半句是对推人的小女孩儿说的,后半句是对那个保姆说的,虽然我怂,然而我一句话让你丢了工作的本事还是有的。 “造谣诽谤是要判刑的,更何况孩子还这么小,听这种话不好。”我语重心长。 牵着绸绸回车上。 |
“给你买冰激凌吃好不好?”我试图哄她。 我小时候伤心的时候,小叔就总会带我去吃冰激凌,刚刚在车里,瞟见了路上有家店,好像还不错。 哎,也不知道小叔现在怎么样,他若是还在家里,生活大概会容易很多吧,他那么好的人,总是能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虽然他总是沉默。 而我在这一刻突然懂了他的沉默,毕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有时候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太小了,这种事情,阴影要伴随很长一段时间。 她甩开我的手,怒视着我,咬嘴唇。像一直失去理智的小兽,就好像攻击她的人是我。 这眼神好让人伤心好不啦? 我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温柔都喂了狗了,妈的,小妇养的。 我生气也不至于和一小孩儿撒,让保姆把她抱上车,自己也上了车。保镖哲子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 车慢慢驶动,路过那家冰激凌店的时候,我故意叫停买了冰激凌回来,放了三个球,上面撒了巧克力和糖豆,吃了一路。 绸绸一直沉默低头用后脑勺对着我,肩膀在抖动,好像在哭。我看见她这样,只觉得她矫情,甚至有一种心里的罪恶得以发泄的快感。 这种感觉说不罪恶是假的,可是我就是让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回家。 。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即使我是个混蛋。 |
因为第二天我才知道,她在车上抖动肩膀,不是在哭,而是在撕自己的指甲。 一手的鲜血淋漓。 。 我嘴里咬着冰块儿,问顾朗言:“是自闭症?” 回忆起绸绸的疏冷神情,我能得到的只有这个答案。从前只是以为小姑娘在这个变态家庭里养成了不好的性格。 。 顾朗言挑挑眉:“不然你以为我在这家里就是为了备着给你治棒疮?轻微的自闭症,记忆力很好,上学可以应对,这次是受到外界刺激了,自闭症患儿对一些刺激特别敏感。别吃冰了,胃不要了?我建议你还是去做个胃镜,尽早发现尽早治疗。” 我摇了摇头,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你知道古龙怎么死的不?”一生好酒,也借酒解脱。 顾朗言皱了皱眉,“你也想那么死?唔,那还真是,没事儿,你爹有钱,买得起那么多酒让你喝。” 我:“我不爱喝酒,我想吃冰激凌冰死自己。” 顾朗言:“……” |
然而事实是吃冰激凌多了,我住进了医院。那天刚驶入藏区,在国道上疾驰着,我就吐了起来。 又颠簸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县级医院。 国家政策扶持下,医院建的十分漂亮,躺在靠窗的位置上打点滴,能看见湛蓝的天和青影重叠的群山。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大概就是小护士突然见到一群帅哥哥,有点紧张,扎了四五针才把输液针穿对了位置。 好在已经习惯了疼痛,我还能笑着安抚她别紧张。 她大概是有点愧疚,主动帮我们带了午饭。其他人都是炒菜炖肉青稞粑粑配奶茶,只有我是一饭盒的白粥。 我。。。 拿着摄影师一行人没办法,我淡淡瞥了一眼保镖哲子。 本来面对着小护士一脸娇羞的一米九大汉,立刻委婉拒绝美食,用实际行动表示他要和自家少爷共患难。 嗯,表现不错。我心里得到了些许慰藉。 。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和哲子一样可爱。 。 “脸色不错。”摄影师端详着我。 “咱们得在这儿停三天,进度会赶不上,要不直接在这拍得了,天气也不错。嗯,你这苍白脸色都不用怎么化妆了,输完这瓶咱们就开始。” 我:“你真的是我妈教出来的吗?”怎么可以这么残暴!你这是在压榨我的生命力。 他看着我,认真道:“我也怀疑你是不是老师亲生的。” 我:“好吧。”虽然我货真价实是我妈亲生的,但我也是真的底气不足。 这孩子从小和我妈学画,和我妈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我妈相处的时间也不少。后来我妈去国外疗养,也是他一直照顾。他比我了解我妈。 苍天啊,为什么就没把我妈的好多遗传给我点儿呢! 苍天啊,为什么我妈就我一个孩子?她要给我生个哥哥姐姐似的我也没这么愧疚了。。。 。 小县城没得什么好旅店,好在那班人也是闯南闯北惯了的,什么环境都接受得了。倒是哲子总怕我不适应,端茶倒水生怕哪儿伺候的不周到我又病倒了。 我:“要不你和我一块儿睡?” |
回去的时候,我坐在副驾驶上,枕着手看着一脸认真开车的哲子。 我的余光能看到倒车镜里自己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这不奇怪,折腾了这一路,我至少瘦了十斤。昨天摄影师还严肃和我建议,让我多吃点,理由是“你再瘦下去后期就得加班了,”诚然,他说完这半句话,还欲再张嘴,看我吞了片思诺思,又默默把嘴闭上了。 思诺思是安眠药,不适合长期服食,副作用强,可是很管用,我喜欢。 而摄影师之所以也认识思诺思,大概是我母亲生前经常服用吧,他和母亲那么熟,知道这个也不奇怪。 小时候母亲哄我入睡,我总是装作睡着了,然后偷偷跑到三层,爬在阳台上,看她画画。那时候只想弄懂母亲背着我偷偷画的是什么,却从未意识到,那时候,失眠已经开始慢慢摧毁母亲的健康了。 “哲子,和我说说话吧。”我看着他笑着说,知道他不会拒绝。 “啊?说什么?”哲子扭过头来,眼睛是一片明亮。 “和我说说你妈妈吧。” “我妈妈呀,她是从广西那边嫁过来的,从前村里也有那边嫁过来的,是她姑妈,听说这边日子过的不错就过来了。” “她还在吗?” “不在了,”他顿了一下,“不过她走的挺安稳的,看着我哥和我嫂子领了结婚证,我又考上了大学,她也没什么好顾念的了。” “你想她吗?” “少爷想夫人了?” “嗯,想,一宿一宿的想。” 他沉默了。 良久,叹了口气:“我妈刚走的时候,我也像少爷这么大。当时家里借了债,也是愁得一宿一宿睡不着觉。。但是后来也想明白了,其实,活着的人健健康康的才是对去世的亲人最大的安慰吧。”他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的音节都吞咽进去发不出来了。 他在顾及我的心情,害怕自己说错了话伤到我。 “其实不光想我妈,还想我叔,”我说,尽量转移情绪,“小时候,我叔对我可好了,后来他非要当兵。” “我记得好像就是在藏区?” 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就在那儿,雪豹大队。” 哲子扭过头来,看了看我,问:“去看看吗?” 我面露为难:“想去,可是真去了,摄影的那群人不定又起什么幺蛾子。” 哲子瞥了一眼我的座位:“安全带系好了不是?”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只听“哐喀拉拉”一声,车不知道从什么上面压了过去,车体都发生了偏斜,在乱草横生的土路上硬生生打了一个漂移。我整个人都特么差点飞出去,等不远处的军队工作人员过来了解情况,我才明白了哲子的用意。 摄影设备被翻来覆去查看了好几遍,人被请进基地的办公室喝茶。我拍了拍哲子的肩膀,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诶呦呵,配上v领衫下露出的肌肉线条,简直攻气爆表。 |
你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 我想不明白。 什么是“责任”呢?年少时的课本上告诉我们,国家守护我们一方安定,我们有责任爱护国家,家庭守护我们一处幸福,我们有责任爱护家人。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负责人是一种报恩的行为?又或者,诸如做慈善、捐款等“负责任”的行为,是为了支付国家、社会给予我们的安定? 。 那么,当国家未给予我们安定、家庭未给予我们幸福的时候呢?报复社会、伤害他人、不履行抚养义务,是不是都有了正当理由? 。 我承认,当我看见在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小叔的时候,这些疑问就像巨石一样砸在了心头上。 。 “副队的左肩中了两弹,以后怕是不能打枪了。”随性的部队人员对我说道。 “那他还有机会留在特种部队吗?” 我盯着随性的部队人员,问。 那人其实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听我这么问,竟有些诧异。 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的,是一种名为“你难道不知道特种部队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养一个废人”的惊奇和“陆队长挣得军功足够他以后在机关平步青云了”的理所当然的不惋惜。 “不能了。”他缓缓道,斩钉截铁。 哦。 我的心口漏了半拍。 。 曾几何时,我告别。 “叔,你真的要走吗?” ——“听谁说的?” “你要走了,我就真成没人管的孩子了。” ——“瞎说。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受了我这么多年恩惠,难道还不能支持一下我的梦想啊,谁都能拦我,就你不行,咱们爷俩得一条心。” “成吧,我哪儿拦的住您啊。” ——“翅膀硬了,总是要飞出去看看的,更何况那是你爷爷的遗愿,陆家孩子,总是要有个上战场的。” “注意安全。” ——“便是舍身献国,也算死得其所。” 。 而现在,他躺在医院的床上,脸大半部分被纱布覆盖,露着的鼻梁上擦伤未愈。 四年未见,我想想过无数次重逢的样子,甚至就在今天早起,还在对着镜子联系,怎么把自己伪装的更完善一些。 整整四年了,时间竟然过去的这么快。 。 他们一队人是前天夜里刚回来的,回来之后立即做了手术,医生处理的很好,伤口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人的昏迷也只是短暂的。我们来之前并不了解情况,我父亲那里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 于是就在附近的招待所里住下了,一边等小叔醒来,一边等父亲过来。 。 傍晚无事,我蹲在广场上,看养鸟人喂鸟。 劳人喂养的飞禽一般都是羽翼未丰的幼鸟,叽叽喳喳的扑腾着。 一只灰褐色的体型偏大的鸟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走进去瞧,才发现这鸟的一只翅膀上是带伤的。 “它刚出生的时候挺强壮的,我还以为它会是飞的最高的那个,谁知道后来就撞折了翼。”养鸟的老伯提起它也是一脸惋惜。 。 折了翼的鸟儿不能在天空翱翔,活着也只能被人圈养,拾些谷物,苟延残喘。 失去了作为鸟的骄傲,这样的存在真的有意义吗? |
哪怕我们面对的选择都很糟糕,但我们仍有责任尽可能去选择最好的那个。 |
。 在空气稀薄、pm2.5更稀薄的高原上看夜空是一种享受,星辰很璀璨,圆圆的月亮也十分光洁。 作为摄影师,随行的一帮人连拍了好几天都没拍够,讨论着什么星座、天文学的东西,我是一概不知,半句插不上话。 郁郁闷闷地和哲子背靠着背坐在野餐布上喝奶酒。哲子对两个大老爷们做这个姿势表示很不适应,扭来扭曲的搞得我也靠不安生。 加上这两天莫名就降了温,搞得我有点感冒,咳嗽的久了就肚子疼,为了不让肚子疼,我尽力压着咳嗽,却也不是此次都能成功压下去,于是没能压制住的咳嗽就和刚灌进嘴里的奶酒发生了惨无人道的碰撞——酒一半喷了出来,一半进了气管。 尼玛呛酒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咳咳咳咳,你个——傻-逼!”我缓过气来,第一反应是把罪过加到哲子身上。 要不是你动来动去的老子能呛住? 哲子连忙扭过来给我顺气:“对不住对不住,没事儿吧,我帮您拍拍。” “滚你娘的,你呛不死我还想拍死我?!” 哲子一脸无辜,之后我再靠着他的时候,他再也没动过。 我也不知道自己脾气咋这么暴躁了,呸,老子脾气再暴躁也很少讲脏话的从前。 大概是哲子太好欺负了,嗯,初初尝到了作为奴隶主的甜头。 。 我终于还是在瑟瑟冷风中屈服了,抢了哲子的外套还是冷的哆嗦,于是赶到病房里陪我叔。 病房里只有小叔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病房里很安静,玻璃割断了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声,壁灯的颜色很温暖,澄黄黄的撒到小叔刚拆了纱布的脸上,弱化了他的眉色,却加深了他的眼窝,拉长了睫毛在脸颊上的投影,让他看起来一如从前那般年岁。可是他眉尾、嘴角、眼眶、鬓角上的新伤旧疤,却昭示着这个年轻战士所经历过的岁月。 。 他眼睛微闭,嘴唇紧抿,一双关节不很粗但想来应该强有力的手,就这么轻轻放在身侧,指甲里还有些泥土。 。 我就这么看着小叔,总觉得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一会儿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会说什么? 是“你怎么这么瘦了?”,还是“好久不见,抱歉让你担心了,不过你担心也是应该的。”。 自己怎么回答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回答些什么。 若他说我瘦,我大概会笑他壮成一头牛一样吧。 若是煽情,自己也许会忍不住在他怀里哭上一顿,哪怕会被嫌弃,哪怕会显得很窝囊。 正胡思乱想着,房门被轻轻推开,我转头,看见父亲走进来。 他从黑暗的走廊中走来,眉眼看不太清,我叫了声:“爸。” “嗯。”难得他好好应了声。 他走过去看了看小叔的伤势,便顺势坐到我旁边。 我连忙扯了把椅子,与他拉开了些距离,相对坐着。 他看了看小叔,回过神来打量着我,忽然就拧了眉头:“怎么出两天门,瘦了这么多?” 那语气,分明像一个老子在满怀关心的责怪自己不注意身体的儿子。 我一时语塞,竟没想到父亲会张口说这些,不知怎么回答。 “嗯,是啊”我胡乱搪塞过去,“小叔你醒了!” 。 小叔睁开了眼睛,好像不太适应光线,有紧紧闭了闭,才转过头来看着我们俩,嘴角勾起一弯弧度。 |
。 “我想起来了。”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医生,“谢谢你。” 医生还是一派亲和模样,他附身看着我,说话的语气总是亲昵中带着关怀:“想起来就好,那做好决定接下来怎么做了吗?” 我笑笑,心中一片澄明:“嗯嗯,决定好了。” 医生收起了二郎腿:“能接受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屋外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 已经是暮春了,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pm2.5依旧浓郁、吸之使人唇齿留香。 我很满意,因为我要离开了,我将逃离这使人疲劳奔命的催化剂的统治范围。 。 我是在澳大利亚放羊的时候,接到哲子的电话,听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今天绸绸在毕业典礼上的表现。 。 绸绸的病好了很多,我很高兴的请这群美其名曰穷游实则蹭吃蹭喝的国内投奔者们吃烤全羊。 篝火旺盛,我们围着篝火,按这群小青年们的规矩,讲着从前的过往。 我讲到自己去法国读书,在冰岛看极光,去南极和企鹅比赛游泳的事儿。一群小年轻人开始打趣我酒量差,这才喝多少就开始满嘴冒胡话。 我没胡说,我真跳冰窟窿了,就是后来住了三个月医院而已。 。 可我大概是真喝醉了。 “我九岁的时候,我妈画了幅画,叫《罗生门》,画的乱七八糟,我都看不明白画的是啥,对,就你衣服上印的那个,神马玩意儿啊这是,你瞎穿啥穿,附庸风雅,朵儿我告诉你,这样的蠢小子可配不上你啊。” 朵儿是个快乐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姑娘,漂亮的都亮眼睛,她听我这么说,也不羞也不恼,和身上穿着印画衬衫的小伙子对视了一眼,就贴近过来,问:“那大庆书觉得什么样的人配的上我呀?” 众人开始起哄。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停停停,咱们敬大庆叔一杯好不好?”朵儿及时站出来说了一句,众人又开始喝酒。 一瓶接着一瓶灌进肚子里,最后齐刷刷瞅向我,朵儿又问:“其实叔,我们不是逗你,我们是真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听的,好玩的你们有不是没玩过,好吃的你们吃的还少吗?” 她开始晃我的胳膊:“诶呀,叔,你就和我们说说嘛,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不是吃的玩的。” 。 于是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叹了一句:“美人关难过,”就开始说了起来,“我十四岁我妈就死在异国他乡了,我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年幼时我爸和我说她是胃癌,后来我去了一趟法国,找到她生前的邻居和当时的报纸、档案,知道了她是死于自杀,强迫症。我十八岁的时候发生的事儿想来你们也知道了,我爸出了车祸,给我留下了巨额资产,给我了浪完这辈子的资产。” 说道这里,我顿住,抬眸扫了他们众人一圈,发现一群小年轻并没有因为我话语的平静而表露出不耐烦,一个个眼睛依旧贼亮,于是喝了口酒继续道:“可能你们之中有些还知道,我爸那次出车祸是为了去藏区看我叔,对,当时我叔还在特种部队,负了伤,我爸过去看他估计是为了后来转去机关的事儿,结果就出了事儿了。后来我叔放年假的时候被仇家狙击报复,我们家就只剩下我了,我就是个窝囊废撑不起来那些资产,于是上交国家了大半部分,剩下的留给我妹治病、养活靠我家吃饭的老人、和供我满世界的瞎逛。最后就遇见你们了。” 。 我平静的说完这些,突然意识到和这群年轻人说这些有些残忍,于是又加上了一句:“也早就了和你们相遇的缘分。” 于是气氛稍有缓和。 是的,那次我爹没能顺利到藏区,在心理医生的催眠中,我想象了一个一家团圆的场景,然而那不是真的。 我爹永远留在了一家团圆的路上。 而我,竟在过去很长时间之后,去看新闻报道的时候,才第一次看清,父亲的模样。 疾声厉色褪去,暴虐虚伪也褪去,他成了黑白色,被圈在一块方方正正的框框里,平静的再也不能起波澜。 。 那晚,散场之后,朵儿突然贴近了我的耳根,和我说:“叔,我和六子不是情侣,他是我哥。” 六子就是那个身穿《罗生门》的小伙子。 那夜月黑风高,狼嚎羊叫壁虎爬――我想我耳根一定是红了。 |
完结了,从此要开始漫长的灌水了。吼嚯嚯嚯〖爽的一逼〗 |
对了⊙▽⊙,刚想起来,被子有个企鹅群:545819443,叫拾慧轩的,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进群调戏〖划掉〗和群里小伙伴一起天南海北扯一扯脑洞……来吧来吧,谁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大爷们~(╯3╰) |
昨天得知曾经那个因为没给她送礼而各种挤兑我的班主任离职了……心中感慨万千。 |
当时被迫休学的时候,往她们家寄炸弹的心都有,结果好不容易能正视那段时光了,不怨了,又听闻她离职的消息,其实心里还是暗爽的……我有罪。 |
咕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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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抱了资深人士大腿求其帮我发的。古风,初次尝试甜文,求各位赏脸戳一戳。对,这篇帖子由友人大打理,我只是个码字的。 |
今天住到了高层,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省会城市“横平竖直”的街道,突然想起了陆青那个傻缺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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