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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回复:【原创】卫卿 (古风)[第3页]

作者:nocol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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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皇兄放心,我要讨的人,是他——”卫修祁眼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目光。抬手往柳颜的方向指去,“柳颜,柳大人。”
殿前舞姬应乐收拢水袖,舞毕最后一音,齐齐退下。乐师没得殿前指示不敢妄动,一时之间,箫管齐默,殿内唯有几缕清风拂过烛火,停留在编钟的纹印上。
“柳卿?”皇帝微微抬手,荣德盛便奉了托盘过来。皇帝放下酒杯,束手而立,眼中笑意纷然。柳颜看着,却只觉深不可测。
“阿祁何时与柳卿有过交情了?”
卫修祁知道自己的举动肯定会引起文臣的猜疑,却毫不在意,只道:“回头再与皇兄解释。皇兄,您可是金口玉言,不能反悔的。”
皇帝嘴角微抿,转而却又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如今真是越发放肆,什么话都敢拿来打趣朕,真该把你扔回将军府,让顾将军好好替朕教训教训你!”说完,侧脸略瞥了荣德盛一眼,“乐师难道折了手不成?”
荣德盛这才紧忙朝乐师点头示意。
宴乐复起,以卫修祁为首的几个年轻武将应了皇帝的命令,齐刷刷地出了和宁殿殿门。皇帝既然默许了,柳颜也只得施了礼跟了出去。
顾锴不知卫修祁故意拉上柳颜是想干什么,但左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刻意在出殿门的时候给卫修祁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爹可在里头,你分寸点儿。”
卫修祁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柳颜正好踏出殿门,看着两人互相心领神会的模样,突然想起方才未续完的话——与其说皇帝因为卫修祁而高看顾家,不如说皇帝是以卫修祁拉拢顾家。
三军重权,如此方可不落旁人。
思绪正渐渐梳理着,柳颜却突然觉得手中一热,竟是卫修祁握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柳颜挣了挣,但卫修祁的手劲哪里是他能反抗得了的?
卫修祁紧紧握住柳颜的手,脸上依旧是不屑:“挣什么挣?你又不是姑娘,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我可事先提醒你,这会儿挣脱了,待会儿摔了可别怪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柳颜便知道这人特地带上他肯定没安好心。
卫修祁唇边冷冷一扬:“找乐子。”说完手上一用力将柳颜拽进了自己怀里,扣住柳颜的腰部,抱着人腾身而起。
柳颜撞在卫修祁胸前,还未站稳便觉脚下一空,跟着就是凉风入袖。刚才还在眼前的石狮,转眼就落在了身下。脚下没了实物,柳颜下意识便抓住了卫修祁的衣襟。
卫修祁察觉到柳颜往他怀里缩了缩,故意将扣住柳颜腰部的手松了半分,果然被抓住的衣襟被拽得更紧了。卫修祁甚至能听到柳颜颤抖的呼吸声。
几次三番败在你手里,如今终于也被我找到让你害怕的事了。卫修祁得意地想着,脚尖几次起落,带着柳颜落到了和宁殿后殿的屋顶边儿上。
卫修祁刚站稳,便甩手松开了柳颜。
“柳大人既然不愿意跟我这种粗人为伍,那本王就不勉强了。”
柳颜从不曾习武,被卫修祁故意绕了一转带到屋顶上来已觉晕眩不已,只能狼狈地半趴跪在屋脊上才能稳住身子,原本白皙的脸此刻更是煞白。
“王爷故意带下官出来,就是为了同下官到屋顶上看夜色吗?”柳颜沉声道。
“哼,是啊,只是没想到柳大人喜欢趴着看。”卫修祁稳稳当当地坐在屋脊上嘲笑道。
柳颜依旧白着一张脸,却硬撑着翻身坐了起来。目力所及,鳞次栉比的琉璃瓦上此刻正渡上一层月色,尽数如银霜一般,倒真是番好景致。
卫修祁见他看得入神,不满地敲了敲瓦片:“柳大人,你还真当本王带你上来是看夜景的?时辰有限,还请柳大人快些把宝物找出来,本王好同皇兄领赏。”
柳颜瞥了卫修祁一眼,道:“原来王爷的功劳全是靠旁人得来的?”
“你!”卫修祁胳膊一扬,险些就往柳颜那儿扑过去了,咬牙切齿道,“柳颜你特_么整天耍嘴皮子功夫有意思吗!”
柳颜淡漠地看向卫修祁:“可惜你连这个都不会。”
“你!”卫修祁再次被噎住,忍无可忍拽住了柳颜的前襟,豁然将人掀倒在瓦片上,“柳颜,老子没空跟你废话,你不是挺能的吗?有本事在这儿把东西在哪儿猜出来,不然——”
卫修祁刻意将脸色沉下去:“老子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
唔。。这算第一次约会不??

另外呐。。老季。。唉。。咱们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你们还记得我写过一个老季和叶儿的古风番外吗???这两个是同时代啊!!!只是有点时差。。这会儿老季还是少年。。叫住老季的是老师!!!
以为老季转属性当受的通通给我面壁!!!小板子伺候!!!


第十七章
卫修祁刻意将脸色沉下去:“老子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琉璃瓦上虽横溢着月色,却冷冰冰硌着柳颜的脑后。柳颜瞪眼看着卫修祁,突然用双手抓住卫修祁的胳膊,拼尽全力在那禁锢着自己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柳颜此举来得突然,卫修祁登时便松开了拽着柳颜的手,等回过神来时,柳颜已然快滚到屋檐边儿上了。
卫修祁来不及多想,当即飞身而去。但柳颜着实已经滚到最边沿的位置了,任凭卫修祁身轻如燕,也只能在柳颜摔入半空时,才将人救了下来,抱着柳颜一同落在和宁殿后一片僻静的花丛中。
“你疯了啊!”卫修祁被柳颜这大胆的举动吓得惊心动魄,刚落地就愤愤地将柳颜推开。
柳颜方才一路磕碰着瓦片下来,此时身上当真是无处不疼,更是被刚才坠落时那一瞬的虚无感惊得冷汗连连,两腿绵软无力。被卫修祁这么一推,直接摔坐在细软的春草上。
嘴里微微喘息着,道:“多谢王爷相救。”
入耳的话虽是言谢的,但卫修祁分明在柳颜清亮的双眸中看到了得意的神色。
卫修祁一愣,惊愕道:“你故意的?”
柳颜没有应声,但唇边的笑意已然说明一切。虽是惊险了些,不过好歹脱离了受制于人的局面。
卫修祁得到柳颜的默认,难以置信的表情瞬间尽数敛起,两道剑眉间“山壑”骤起,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仿若一只随时准备扑跃而起的豹子。
柳颜以为卫修祁察觉被耍会暴跳如雷,但竟许久没得到后者的回应。柳颜不禁诧异地寻眼看去,却正好瞧见卫修祁怒气腾腾地折了一根树枝。
柳颜心里暗觉不妙,但未及有所动作便先被卫修祁翻身摁在了地上。
“啊——嗯……”
臀上传来被狠厉抽打的疼痛,与那时被人折磨的痛苦一般无二,过去的恐惧感顷刻之间便爬满全身。柳颜下意识地咬紧牙关,不愿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给任何人,一声不吭地忍受卫修祁突如其来地责难。
卫修祁什么话都不说,扬起两指粗的树枝一下下打在柳颜绛紫色的官袍上。粗砺的树枝划空抽向轻薄的绸缎上,可怖的咻咻声惊落了漫开于上的一树梨花,胆瑟地落在柳颜握紧的拳头上。
树枝足足打下快二十的时候,卫修祁才余怒未解地摔了树枝,粗暴地将柳颜拽了起来。
“身家性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随随便便就能成为你算计的筹码!”卫修祁与柳颜的鼻尖近乎贴在一起,好像要将人活吃了一般。
柳颜身后灼痛不已,毫无气力于卫修祁争执,只道:“王爷这般暴怒……容、臣问一句……王爷是为了训示下官……不可自轻自贱,还是、还是一味恼羞……成怒,施暴泄愤?”
“随你怎么想!”卫修祁一把将柳颜推到在地。
身后的伤猛烈地撞在地上,柳颜像受伤的小兽一般立刻翻伏于地,嘴里颤抖地发出低鸣。
卫修祁对柳颜的痛苦不削一顾,冷哼道:“很疼是不是?但有人比你更疼!”卫修祁蹲下捏住柳颜的下颚,“他们被刀砍被剑伤却永远不能倒下!然而他们浴血奋战在沙场,身后站的就是像你这样轻贱性命,一味算计的人!”
“柳颜,你们算计别人性命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干脆果断?完全视人命如儿戏!事后再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
柳颜目瞪口呆地听着卫修祁如箭矢一般的话,全然不知卫修祁是如何把事情理解到这个份上的,只能苍白道:“我不是。”
“你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卫修祁显然不想再听柳颜说任何话,甩手便走了,头也不回地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这种人帮我。”
“卫修祁!”柳颜想追上去,但脚步刚踩上一地零散的落花,这原本寂寥无人的角落竟突然被几盏烛灯团团围住!
“何人在此!竟敢冒犯婕妤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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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受:老攻脑回路有问题该怎么破,在线等,急

楼楼知道看文的小伙伴们年纪普遍偏小
有部分可能还不太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所以看到那些不懂事的留言,我也尽量不往心里去
但是不要把你们的随口一说当天真无邪,那是没脑子
真的不会说话麻烦你潜水,我并不介意
头疼得厉害。。不更了
另外。。楼楼有点纠结。。目前这个剧情不是我的原计划。。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写成这样了

楼楼在纠结要不要删了重写啊。。
第十八章
“何人在此!竟敢冒犯婕妤娘娘!”
漏夜声断,和宁殿的歌舞蹁跹如殿后那一树如雪的梨花般,被华衣秀服匆匆扰乱。皇帝脸颊的微微酡红尚未完全散去,浑身却已散发出冰冷的寒气,身边坐着的,是方才从偏殿哭哭啼啼跑来的段婕妤。
“柳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问道。
精致的百鸟朝凤式波斯毯上还残剩着舞姬袖中的香粉气息,鼻翼边也还充盈的醉人的酒香味,但柳颜此刻嗅来只觉如鲠在喉,百般思绪也不能轻言一语,只能叩首道:“微臣唐突了婕妤娘娘,微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责罚?柳卿说得好生轻巧。”皇帝帮依偎在侧的段婕妤擦了擦眼泪,“柳卿可知道,偷窥后宫嫔妃者,最轻也是要剜去眼睛的?”
“皇上明察。”柳颜将身子俯得更低了,“微臣不知婕妤娘娘在偏殿,也无意冒犯。若臣有意觊觎娘娘,必然躲在方便窥探处,侍奉娘娘的宫女和各位公公们又怎会在偏殿的西北角寻得微臣?那处离更衣的内室未免太远了些。”
“你的意思便是本宫成心污蔑你不成!”段婕妤原是哭得娇娇弱弱地伏在皇帝肩头,一听柳颜这话,柔弱的柳眉险些倒竖了起来,坐起身道,“若非你有意,如何会到那偏殿去?又如何说不清在那做些什么?”
“爱妃莫要动气,当心伤了身子。”皇帝将人揽了回去,却不接段婕妤的话,反问向荣得盛,“阿祁还没找到?”
荣得盛略显为难:“回皇上,王爷的武功……您是知道的,这一时半会儿,恐是寻不到的。”见皇帝皱眉,荣得盛又道,“皇上,顾将军尚在偏殿……要不?”
事关段婕妤的清白,如何算都该是皇帝的家事了,众臣不好在场,便通通告退了。只有段婕妤的父亲和顾广雄还候在偏殿。
柳颜是卫修祁请命带走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无论如何也和卫修祁脱不开干系。皇帝担心顾广雄动怒教训卫修祁,不敢劳动顾广雄去寻卫修祁,只能干等着御前侍卫把卫修祁找回来。
眼下这都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人未寻着,身上的龙袍倒快被哭湿了一个肩头,皇帝烦躁地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道:“御前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皇上息怒!”荣得盛立即跪下。
柳颜手心冰凉。天子一怒,纵是王侯将相也有血流成河的时候,如何是他这等新入朝堂的小人物所能承受的。但此刻和盘相告,攀扯出卫修祁又能怎样?屋顶之事原是他们两人的恩怨,若卫修祁事后否认,他岂不又要担上一个诬陷王爷的大罪?
柳颜心底苦笑。官场险恶他素来是知道的,本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但如今看来,却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当真落得令自己也耻笑不已的境界。
“皇上。”柳颜起身,目光平淡似水,又自有一种哀戚,“不必再费心寻王爷前来了。王爷与下官同出了和宁殿后,下官依王爷吩咐,自行寻找宝物,未料下官糊涂,一时沉迷于寻宝,不知不觉间走到偏殿冲撞了婕妤娘娘。此事乃微臣一人无心之过,皇上纵是传了王爷来,王爷也是不知的。”
“哦?是吗?”皇帝未料及柳颜竟替卫修祁斩断了联系,略略瞥了眼意欲趁机发作的段婕妤,提了几分兴致似的问道,“那依柳卿所言,阿祁是与柳卿约定了分头行事,那朕问你,若你先寻得宝物,如何告知阿祁?朕的御前侍卫此刻都寻他不到,柳卿可是有办法将阿祁唤回来?”
柳颜一愣,避其关键道:“王爷与下官既是一组,下官寻得便是王爷寻得,下官直接奉还于皇上,王爷便已是赢了,无需再多加告知。”
“聪明。”皇帝点点头,很是赞赏柳颜的应变之能。
段婕妤见皇帝的面色竟然缓和了,水杏似的两眼轻轻一颤便又要落下泪来:“皇上!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啊!若不严惩此人,臣妾宁死以保清白!”
“爱妃。”皇帝握住段婕妤的手,削薄的唇匆匆落下一吻,“莫要说这些寻死觅活的话来,朕会心疼的。”说着,放低了声音,”不过朕倒有些好奇,朕记得爱妃前去偏殿更换舞衣乃是想给朕一个惊喜,朕尚且不知,柳卿是如何知晓了而前去窥探的?”
段婕妤匀铺了胭脂的脸颊顷刻便苍白了些许,收了哭声,带些撒娇道:“皇上都不知,臣妾愚钝,哪里能知道呢……许是,许是柳大人正好碰着……”
“这就对了。爱妃与朕,所见略同。”皇帝抚过段婕妤的小脸,“妆都哭花了,快回宫去好好歇着,朕明日得空便来看你。”言毕握着段婕妤的纤柔的手指,起身对柳颜道,“柳卿,你是朕亲封的状元,朕与婕妤都相信柳卿并非偷窥之人,但你毕竟害得婕妤受了惊吓,朕不得不略施惩戒。”
“来人,传杖!”皇帝厉声道,“吏部侍郎柳颜殿前失仪,冲撞婕妤,念其乃无心之过,特罚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臣柳颜,领旨谢恩。”柳颜再次叩头,等听闻身旁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时,才坦然起身。殿前内侍已然抬了春凳和廷杖前来。
漆黑宽厚的廷杖看得柳颜有些头皮发麻,但比起剜眼之刑,廷杖已然是最轻的处罚了。柳颜沉了口气,不等内侍催促,便自觉趴在了春凳上。
“住手!”然而,渗人的廷杖尚未挥起,卫修祁的声音竟突然传了过来。
“皇兄且慢!”卫修祁全身带着凛冽的寒气从殿外风风火火地走到金阶前跪下,声音坚定有力,目光直对皇帝,“皇兄,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此事不能怪柳颜,他之所以在那儿,是因为我跟他开了个玩笑,故意把他扔那儿的。是臣弟一时失了分寸,没想到冒犯了婕妤娘娘,还请皇兄责罚。”
皇帝看着这姗姗来迟的罪魁祸首,眉头气得一跳一跳的,直接懒得管卫修祁模糊不清的证词,大手一挥道:“一起打!”
第十九章
皇帝看着这姗姗来迟的罪魁祸首,眉头气得一跳一跳的,直接懒得管卫修祁模糊不清的证词,大手一挥道:“一起打!”
“臣弟领旨,谢主隆恩。”卫修祁二话不说便应下了,但起身后看着已经趴好的柳颜还是有些心里发梗,只能别过脸不再看过去。
皇帝懒得再管后面的事,吩咐了荣得盛几句话后,便和段婕妤一起回后宫了。
另一张宽厚的条凳很快便被抬了上来,卫修祁也不等人催促,便果断地趴了上去。被打磨光滑又浸润了桐油的木料渗出涔涔凉意,与趴在地上挨军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卫修祁纵是挨打无数,但这廷杖,还真没挨过,心里难免也有些发怵。
两人都紧扣着条凳准备挨打,荣得盛却无奈地从金阶上走下来道:“王爷,柳大人,还请两位褪却外袍和中衣。”说着还朝站在角落里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朝臣的朝服都属皇上钦赐,哪儿能打在那上面?更遑论王爷此刻穿的当真是皇上亲赐的,便更是打不得了。柳颜和卫修祁听着一愣,却也纷纷立时想起来,确然有这么一条规矩,只是刚才两人都趴得太过积极了些……便谁也没想起来。
两人解下外袍和中衣交给候在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只剩了单薄的里衣,此刻在空荡荡的和宁殿里,不觉有些发寒。
两人再次趴回条凳上,听得荣德盛道了一声“得罪”后,眼角余光里那足有三掌厚的廷杖便唰地扬起了。
砰——
卫修祁微微皱了皱眉,只觉身后挨打那半边儿霎时间便麻了,紧跟着就是肿胀的疼痛。他前日受的那场责罚尚未痊愈,今日竟连廷杖也挨上了,当真是祸不单行。
砰砰砰——
沉重的廷杖一下接着一下落在身后,疼痛覆盖得越来越密集,卫修祁的眉头也越皱越深。但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卫修祁总觉这廷杖的威力比军棍弱了许多。虽然也疼得不轻,但并没有挨军棍时那种尖锐得好似打进骨子里那种痛。
“嗯……”
卫修祁还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柳颜那边传来一声闷哼。侧脸看过去时,只见柳颜方才还见血色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卫修祁陡然想起来柳颜刚才还挨了自己一顿树枝,这会儿带着伤挨廷杖肯定更难熬。
“啊嗯……”
一个错神之间,柳颜又是禁不住低低叫了一声。扣住条凳的手指好似要将条凳扣出十个窟窿似的,脸上全是痛不欲生的神色。卫修祁但看着柳颜这般难以忍耐的情形,心里的愧疚感倏然就被轻蔑所占据了。文弱书生,果然不堪一击。
直到挨完最后一下,卫修祁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痛苦的神色,大喇喇地自己站了起来,除了动作稍缓慢些,完全没有别的影响。卫修祁穿好衣物,瞥了眼已经爬不起来的柳颜,冷哼了一声便要离开。荣得盛瞧着,紧忙上前一步拦住了。
“王爷留步,皇上临走时吩咐了,今夜时辰已晚,王爷不便回府,请王爷今夜到致远殿歇息。”荣德盛说到这儿又微微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顾将军已经回去了,您今晚就安心在宫中住下吧。”
致远殿是皇帝处理公文的地方。皇帝平日里若不到后宫去,便会在致远殿歇息。卫修祁一听皇帝留他住下,便知道是在维护他,唯恐他回府后又被顾广雄二次捶挞。
心下感动,卫修祁连带着对荣德盛也客气了几分:“本王知道了,多谢公公。”
“王爷折煞老奴了。”荣德盛低身赔笑道。
既有地方可去,卫修祁便不再管柳颜是何情况了,忍着身后的肿痛感大步往致远殿的方向走去。等进了致远殿的内殿,两下无人了,才龇牙咧嘴地扶着腰往床边挪。到了床边,随意将外袍扔在一侧的雕花木架上,踢了靴子,便直接趴倒了床上了。
皇帝从段婕妤那儿回了致远殿,踏入内殿便看见两只歪倒的靴子,方才跳动的眉头又猛跳了几下。挥手让跟着的人都下去,萧璟解了腰间的骨扇,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对着卫修祁明显肿起来的屁股唰唰便是两下。
“嗷——”卫修祁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身后猛地一痛,立刻又弹了起来,刚想对“行凶之人”发火,便对上萧璟晦暝莫辨的脸色,顿时就熄火了,捂着屁股委屈道,“皇兄,你干嘛啊……刚挨了打……”
第二十章
“嗷——”卫修祁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身后猛地一痛,立刻又弹了起来,刚想对“行凶之人”发火,便对上萧璟瀚晦暝莫辨的脸色,顿时就熄火了,捂着屁股委屈道,“皇兄,你干嘛啊……刚挨了打……”
“那是你臭小子自找的!”萧璟瀚说着就来气,扬起扇子就要接着打,“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一点分寸也没有!”萧璟瀚的身手自然比不过卫修祁,但皇帝亲自动手有几个人敢躲的?卫修祁最多也只敢象征性地躲一下,便不情不愿地被萧璟瀚摁住又揍了好几下。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把人带走,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会给朝臣带来多大猜疑?带就带吧!怎么还趁机公报私仇把人单独扔偏殿后头了?你堂堂一个王爷一个将军,也真好意思欺负柳颜那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这回你满意了?你差点就把人生生送进了虎口里!”
“嘶——皇兄,你怎么知道是我公报私仇把他扔后面的?”卫修祁惊讶道。
萧璟瀚转手便敲到他脑袋上:“就你那点心思手段还想蒙朕?”
卫修祁缩缩脖子,他家皇兄永远这么一针见血。
“皇兄,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肯定不会有下次!”卫修祁趁着萧璟瀚没有接着打的趋势,紧忙道,“皇兄你再打下去,我就白留在宫里了……”
萧璟瀚何等敏锐,眉角一挑看向卫修祁:“你的意思是朕把你留在宫里,是为了护着你不挨顾将军的家法?是谁跟你这么说的?荣得盛?”
正好荣德盛奉茶进来,一听萧璟瀚的话即刻苦了脸道:“陛下明鉴,就算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在靖北王跟前儿擅自揣测圣意啊。”
萧璟瀚自是知道荣德盛不会那么说,接了茶盏,也不再提刚才那话,问:“刚才那四个行刑的太监现在在哪儿?”
“回陛下,都已经回监栏院了。”
萧璟瀚呷了口茶,将茶盖重新盖上,合住白蒙蒙的热气,发出瓷器碰撞的脆响。萧璟瀚冷声道:“全部杖毙。”
“皇兄!这是为何!”卫修祁唰地跪起身来,惊讶地看着萧璟瀚。
萧璟瀚瞥了卫修祁一眼,没接他的话,继续问荣得盛:“柳卿送回去了?”
“回陛下,送柳大人入宫的官轿一直候在宫外,老奴斗胆,派人将轿子抬了进来,将柳大人扶进去了,约莫此刻刚出了宫门。”荣得盛观察着萧璟瀚的神情,小心翼翼道,“陛下赎罪,老奴想请陛下一个示下,是否派太医前去侍郎府瞧瞧柳大人?”
萧璟瀚尚未张口,卫修祁便先皱了眉:“我都好好的,他能有多严重?皇兄难道是为了柳颜杖毙那四个太监?”
“放肆。”萧璟瀚不愠不火地说道,将手中的茶盏放回荣得盛端着的漆盘上,“让太医院派个人去,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等荣德盛合上了门,卫修祁立刻问道:“皇兄现在可以明说了?”
萧璟瀚恨铁不成钢地又拿扇子在卫修祁脑袋上敲了一下,叹气道:“你能不能动点儿脑子?我为了你杖毙他们还算情有可原,区区一个柳颜我犯得上吗?你以为你挨了二十廷杖还能生龙活虎在我这儿闹腾是因为什么?真以为朕那廷杖是摆设打不疼你啊?”
卫修祁傻愣愣地看着萧璟瀚说了这一番话,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有些懂了萧璟瀚的意思,难以置信道:“皇兄……你的意思是,是说……打我的那两个太监……刻意没使劲儿?”
萧璟瀚懒得和卫修祁多说,拿了床头暗格里的创伤膏凶巴巴道:“裤子脱了!”
“哦……”卫修祁这个当口可不敢惹萧璟瀚,老实地解了衣带裤带将下身脱了个干净,摸了个枕头抱着等萧璟瀚给自己上药。
萧璟瀚看着卫修祁那红肿不堪却只隐约只有些许青斑的臀部,冷笑道:“他们对朕封的王爷当真是客气。四十余下便能将人打死的廷杖,你挨了二十下竟只有这样的伤痕。”
卫修祁越听越不安了,抓着萧璟瀚的衣角问道:“皇兄,廷杖真有这么厉害吗?那……那柳颜他……”柳颜身上本就伤,如果廷杖真这么凶狠,行刑的人又刻意下黑手的话……卫修祁眼前突然冒出柳颜面如白纸般的脸色,肯定是真的痛到难以忍受了,他当时竟然还嫌弃他文弱不经打……
蜀锦缎被趴着极为软和,卫修祁却只觉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不等上完药就要起身。
“皇兄,我今晚不在宫里睡了,我先出宫去看看柳颜!”
——————————————————
柳小受上线失败
下章一定出来!
抱歉呐小伙伴们

今晚做电影ppt做得有点投入
明天更哈~
周四电影课楼楼要去讲同性恋电影欸

感觉自己好棒棒

第二十一章
“皇兄,我今晚不在宫里睡了,我先出宫去看看柳颜!”
“去什么去!”萧璟瀚往卫修祁的伤臀上狠狠一摁,“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宫门早就下钥了!老实趴着!”
卫修祁不死心道:“我可以翻墙啊!”
“……”萧璟瀚缓了两口气,努力保持一个帝王应有的仪态,拿起被搁在床上的骨扇,唰地摁住意欲逃跑的卫修祁一个劲儿地猛打,“朕这皇宫的规矩你准备违反个遍是不是?还翻墙!朕先把你的腿打断了再送你去宫墙边儿上!让阖宫的人都来看看你精武将军是何等轻功卓越!”
萧璟瀚气得紧,下手只挑臀腿交界处那块嫩肉,打得卫修祁嗷嗷直叫唤,再三保证不敢私自翻墙出去后才被萧璟瀚放过了。
原以为致远殿是避难之所,没想到却被萧璟瀚前前后后用骨扇揍了两顿,屁股又肿了一圈。卫修祁扒拉着软和的靠枕,心里颇为凄苦。
暗格里的创伤膏是西南蜀州进贡的凝玉膏,抹上去清清凉凉的,还有淡淡的槐花香。萧璟瀚给卫修祁上完药,看着卫修祁仍苦了一张脸,哭笑不得地在卫修祁背上捣了一拳:“行了,打你几下至于把脸拉这么长吗?就你今天这冲动妄为的性子,打你几下还冤枉你了不成?别以为到哪儿都跟你在军营似的,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你啊,有空给柳颜找麻烦,还不如跟他学学为人处世之道。”
说着,萧璟瀚自己先笑了起来:“不过以柳颜眼下的情形而言,也不比你好了多少。尚未正式履职,便先把丞相得罪了。朝中文臣,也就得罪了大半了。”
“怎么可能?前两天我还看见他和孟萱儿一起逛花灯节。”卫修祁一脸不相信,趴在枕头上嘟囔道,“他不是攀着丞相的才能往上爬的吗?怎么会得罪了孟令德那个老头?”
“花、灯、节。”萧璟瀚盯着卫修祁,笑得很是和蔼:“你和柳颜之间果然有事儿。”
卫修祁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地撑起身子回头:“皇兄!你怎么老套我话!”
“别打岔!快说是怎么回事。”萧璟瀚一副审犯人的模样。卫修祁没办法,只能把那晚的事情七七八八说了个大概。萧璟瀚原打算听着当个笑话,但听着听着,面色便有些严肃,直到听到卫修祁为了报复柳颜把人妹妹给掳走了,脸色便彻底阴沉了下去。
“我当时走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快贴一块儿了,孤男寡女一起逛花灯节又靠这么近,还能是什么关系?用鼻子猜也猜到了。”卫修祁一脸笃定地说。
“猜什么你猜!”萧璟瀚忍无可忍地在卫修祁脑袋上扇了一下,嚯地起身站在床边,束手而立,脸上的怒色显然易见,“朕的话不见你听进去几分,流言蜚语倒听得热闹!我问你,你说柳颜攀附丞相,有什么证据?”
“我……”卫修祁想说柳颜考上了状元又和孟萱儿交往频繁,却对上萧璟瀚凌厉的眼神。
“卫修祁,朕说的证据,是实打实的物证和立场中正的人证,不要拿你那些没凭没据的推测来糊弄朕!”萧璟瀚对卫修祁一向宽和宠爱,极少有这般疾言吝色的时候。
卫修祁知道萧璟瀚这是真的动怒了,急忙将裤子穿好,下了床规规矩矩地跪好。
萧璟瀚看着卫修祁乖顺的样子,脑中忍不住想起当年卫修祁还是个小团子时,总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但转而便是这小团子身披孝服,两眼空洞得不见一滴眼泪。诺大的卫府,当年便只剩了这一只小团子跪守灵前。
怒气腾腾的心忍不住软化,萧璟瀚叹了口气,伸手将卫修祁扶起来。
“阿祁,为兄知道你这么多年对文臣多有怨恨,但无论如何,为兄都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感情用事、偏听偏信、刚愎自用之人。”萧璟瀚握住卫修祁的手臂,“切莫因为旁人的错误,毁了自己的前途。”
“皇兄……”卫修祁听着萧璟瀚用“为兄”两个字,体内陡然涌起一股暖流,“我……”喉头滑动,却没寻着那想说的话。
“好了,时辰不早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萧璟瀚知道卫修祁这心病不是一日两日能治好了,不再强迫他,只说,“但是阿祁,为兄可以以帝王的身份告诉你,柳颜考取状元,乃是实至名归,不疑有他。”
实至名归,不疑有他。
晓色渐起,层层床幔间隐约泛起微亮,室内仍是一片朦胧的夜色。卫修祁一夜未眠,约莫着朝臣们已经渐次入了宫门,便有些趴不住了。卫修祁辗转难眠,萧璟瀚自然也被他闹得没睡安稳,半睁了眼瞧着卫修祁一脸急着要走的模样,大手一挥将卫修祁放了,还允了卫修祁和柳颜三日免朝。
花灯会的次日,柳颜便带着柳惜惜和冬荣入了侍郎府。此刻天色未亮,尚是朦然不清的时候,侍郎府里除了屋檐下的鸟雀外,一派梦意安然。柳颜服了药,此时正睡得昏昏沉沉的。
屋内点了助眠的安神香,被卫修祁的突然到来扰乱了袅袅香烟。一室无人,卫修祁手脚轻快地合上门,又蹑手蹑脚地走到柳颜床边。只见柳颜虚弱地俯在床上,眉头不自觉的微蹙,两手微微蜷起,好似要抓住什么,又无力纂紧一般。
卫修祁站在床边,看着柳颜安静的睡颜不由一愣。往日相见,两人不是针锋相对,便是漠然以视,他倒从未注意过,柳颜的长相竟是这般好看。卫修祁素来不爱读书,一时半刻也寻不出个词句来形容,只是大概觉着,所谓君子如玉,也就是柳颜这样了吧。
卫修祁愣了半响,轻轻坐到柳颜床边,看着那被掩盖起来的伤处,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将那层薄被掀了起来。尚未褪下裤子,卫修祁便已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又极力小心地褪下柳颜的裤子。
大块大块的淤紫霎时间刺痛了卫修祁的眼睛。一夜修养,柳颜的伤处已然消了些红肿,隐在红痕之下的淤迹便都通通显现了出来,青紫斑驳还充斥着淤血,卫修祁看了一眼便滞住了呼吸。同是二十廷杖,他与柳颜的伤竟是这般天壤之隔。
卫修祁的眼中突然闪过一起狠戾,昨夜还对那几个太监存下的不忍,此刻全然化作恨不得活刮了他们了怒气。金殿之上暗下黑手,死不足惜。
除了大块的淤痕外,卫修祁还敏锐地捕捉到了几条细长的伤痕,那便是他用树枝打出来的。卫修祁心里的自责犹如翻江倒海,他完全不能想象柳颜这幅柔弱的身子是怎么熬过那么残忍的刑罚的?
卫修祁隐约看着柳颜腰上也有伤痕,想来是昨晚自己下手没有分寸误打到的,将柳颜的衣服往上移了几分,想看看清楚。但衣服刚往上挪了一寸,卫修祁便清楚地注意到了柳颜背上一条陈旧的鞭痕。
“这……”卫修祁惊讶地要把衣服都掀起来,另一只手的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了。
柳颜眼中还带着困倦,更多的却是惊诧和羞窘,死死地握着卫修祁的手腕,哑着嗓子问道:“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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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柳颜眼中还带着困倦,更多的却是惊诧和羞窘,死死地握着卫修祁的手腕,哑着嗓子问道:“你干什么?”
“我、我看看你的伤。”卫修祁十分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天尚微朦时潜入他人卧房还扒了人家的裤子,如何看来都是图谋不轨之辈……卫修祁讪讪地摸摸鼻子,见着柳颜意欲拉过被子,却又立刻阻止了。
“欸,别盖了,早晨得上药吧。”卫修祁握住柳颜拉着被沿的手。
卫修祁为了看伤,将柳颜的裤子褪到了膝盖弯处,此时柳颜正光了半截身子,哪里还管得了上不上药的事情,虚弱无力的手挣了挣,带了些恼怒道:“放开。”
“我不。”卫修祁有些无赖的样子,毫不费劲地将柳颜握着被子的手撤开了,又捯饬捯饬将被子盖在了柳颜背上和腿上,独把受伤的臀部露了出来,柳颜只觉臊得不行,卫修祁偏还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可以什么了!一想着自己光着屁股趴在卫修祁跟前儿,柳颜便急得只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缩在床角。
“王、王爷。”柳颜赤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去看卫修祁,“您屈尊前来,究竟有何事吩咐下官?王爷直说便是。”梨花树下一顿怒打,和宁殿里不屑一顾,这人昨夜分明还敌意满满,今早这些个举动究竟是要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卫修祁看着柳颜躲避的侧颜,知道柳颜对自己有所戒备,只能尽量真诚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
柳颜两眼只盯着床褥看:“不劳王爷费心,王爷与下官同受责罚,王爷无恙,下官自然无恙。”
卫修祁立刻便想到了自己昨晚所说的“我都好好的,他能有多严重”,此刻听柳颜说出来,卫修祁只觉讽刺,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消解柳颜的戒心,有些烦躁地挠挠脑袋,突然一下蹿到了柳颜的正前方,跪在了放鞋的床踏上。
“王爷!”柳颜惊讶地要撑起身子,却被卫修祁摁住了。
“别起来,你趴着听我说就行。”卫修祁让柳颜趴好,两手搁在床沿边儿,乍一看,颇像一只讨宠的犬儿,惹得柳颜在惊疑不定中也忍不住弯了嘴角。
“柳颜,我其实是来向你道歉的。”卫修祁说得十分郑重,“我是个打仗的粗人,不会绕弯子,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昨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不该故意吓你又把你扔在那儿,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段婕妤设计陷害,也不会……也不会被人下黑手。我道歉。还有,我从一开始便怀疑你借丞相上位,所以才几次三番找你麻烦,还抢了你妹妹,是我太武断了,这个我也道歉,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屋外的光亮渐渐渗入了屋内,卫修祁脸上的神情也愈发清晰。柳颜狐疑地看着与昨晚,亦或是之前,态度截然不同的卫修祁,心里的疑云更浓厚了,未及答话,却听到卧房被人推开的吱呀声。
这个时辰进来的,不是冬荣,便是昨夜来的那位学医的小郎君。无论是谁,若是看到卫修祁跪在自己身前,都是件麻烦事。
“王爷快些起来,下官受王爷此礼可是重罪。”柳颜心急让卫修祁起来,便胡诌着糊弄道。
卫修祁的袖子被柳颜扯着晃了晃,本人却丝毫不动,坚定道:“柳颜,我不是要以王爷的身份压你,此刻不在皇宫也不在王府,我们年岁相仿,你大可以直接唤我名字。”
卧房的内室与外室之间用了一扇屏风隔着,林至听着里面有说话的声音,立即便问道:“柳大人可是醒了?”
柳颜明显听着林至往内室走的脚步声,再看眼前风雨不动的人,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卫修祁!”柳颜焦急到,“你赶紧起来!”
话音刚落,卫修祁便咧嘴一笑坐回了柳颜床边,道:“皇兄允了我们两三日免朝,你好好养伤,我这三日就住在侍郎府照顾你,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再走。”
“你说什么?”柳颜被卫修祁的话惊得目瞪口呆,“你要住在侍郎府?”
正好林至掀了床幔,见卫修祁也在里头,登时也被吓傻了,呆了半刻才霍然跪下给卫修祁行礼问安,但话刚说了半句便被卫修祁打断了。
“行了行了,免礼吧,柳大人这儿有本王在,你先吩咐府里的下人收拾出一间上好的厢房来,本王要在侍郎府小住几日。”
第二十三章
“行了行了,免礼吧,柳大人这儿有本王在,你先吩咐府里的下人收拾出一间上好的厢房来,本王要在侍郎府小住几日。”
依祖治,三品六部侍郎皆配有三进三出的侍郎府。阖府算下来,除下人外尚可容纳十余口人。柳颜带着弟、妹不过三人,又未曾召有过多的下人,侍郎府中的空房可谓是极松泛的。柳颜自然是住入正院北房中的正房,北房中余下的四室,柳颜原想让柳惜惜住一间,冬荣再住一间,再有一做书房,有一做会客厅,便可齐全了。
奈何柳惜惜瞧上了后院由后罩房改建的后罩楼,冬荣又想住入东厢房以便有自己的书房,那两间北房的屋子便空下了。此刻卫修祁说要住进来,下人们的眼都不往待客的西厢房看,直直地进了正房上首的屋子,紧忙给卫修祁收拾出来。
冬荣醒来时正看到府里的下人在北房中进进出出,还以为柳颜的伤势恶化了,进去一看,惊恐地发现那晚掳走柳惜惜的坏人正坐在他家哥哥的床边。若非卫修祁躲得快又扶了冬荣一把,冬荣抱着的那花瓶便要生生砸在柳颜床上。
柳颜还来不及细细解释清楚,柳惜惜又迈着小腿跑进来了,看见卫修祁立时惊叫了出来,呲溜躲在了冬荣身后,嘴里一口一个“坏人”地叫着。卫修祁抱着手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人,竟极幼稚地吓唬起两人来,惹得冬荣和柳惜惜不时便惊呼一声,一时间屋里满是喋喋之音。
柳颜看着眼前这一大两小将屋子闹腾得如同戏园子一般,只觉刚上好药的伤又灼烧似的痛起来。这样的日子……当真得坚持三日吗?柳颜有些头疼。
幸而林至甚是及时地送了碗安神补气的汤药给柳颜,才让三人同时住了嘴都看向柳颜。柳颜耳根子好不容易清静了,连苦口的汤药都觉甘甜了不少,还迟迟不愿喝完。
卫修祁眼睛不错地盯着柳颜喝完药,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神凌厉地扫向林至。
“本王记得三品官员若有圣旨应该由御医进行诊治,皇兄昨晚亲口吩咐荣德盛到太医院传旨,怎么就派了你过来?”
无论看林至的样貌还是个头,分明都只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儿郎,顶多便是某位御医的跟班学徒,如何能是御医?
林至看着卫修祁孔武有力的身形便自觉矮了一截,此刻被问到心虚事,当即撑不住跪倒在卫修祁脚边,抖声道:“王、王爷赎罪,按规矩本不该是小的过来,只、只是小的昨夜正当值守,得了上面的吩咐便过来了,小的也不知是给侍郎大人瞧伤的。”
“上面的吩咐?”卫修祁冷哼一声,“我倒好奇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如此蔑视皇兄的旨意,说!是谁传话让你过来的!”
“我、我、我不知道……”林至只比冬荣长了四岁,平日里又只跟着师父在太医院看看方抓抓药,哪里见过“王爷发怒”这样的大场面,眼泪都快被吓出来了。
柳颜瞧着不忍,轻轻拽了拽卫修祁的衣服:“王爷,林副使还小,他能知道什么?王爷别吓着他。况且林副使年纪虽小,但医术甚好,也算是歪打正着,王爷就别难为他了。”说完柳颜又轻微地向卫修祁摇头示意。
卫修祁听着柳颜又叫回了原称呼,眼中颇为不满,却没有立时发作,又听着柳颜问道。
“正好我还有些事想请教林副使,有林副使照顾在侧,我的伤可能在三日内大好?”
“你这么急着养好伤干什么?”林至尚未答话,卫修祁便先着急了,“你伤得这么重,三天肯定好不了。如果是因为皇兄说的‘三日免朝’,我大可以进宫求皇兄再多给你些养伤的时日,你好好养着就是了。”
柳惜惜拽着冬荣的衣服,眼神懵懂地看着那天凶巴巴的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冬荣眨巴着眼,他记得那晚柳颜脖子上的瘀伤就是这人掐出来的啊,怎么这会儿竟对哥哥这么好了?
柳颜对卫修祁这突然而来的关心备至也颇敢不适,眼神闪躲着没去看卫修祁,只道:“皇上虽是体谅臣下,但下官初初上任便借伤休朝,少不得会落人口实,还是尽快养好为上。”
卫修祁行军打仗多年,什么程度的伤一看便知,皱着眉道:“你身后全是大块的淤紫,里面还有淤血硬块,要想好得快些肯定得用烈性的药酒揉伤,你能忍得了吗?”林至在一旁听着偷偷点头,他昨夜便是担忧柳颜忍不了疼,才只用了温和的药剂。
柳颜却微微一笑,毫不担心的样子道:“无妨,还请林副使去准备吧。”
“等会儿,你当真要这么治啊?”卫修祁拦住林至。他知道揉伤的痛苦,看着柳颜虚弱单薄的身子实在不像能忍下去的,但柳颜脸上偏生是一派淡然,看不出勉强的意思。
卫修祁无奈,一拍大腿起身道:“你先休息,我回府拿一瓶好的药酒过来。”
卫修祁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林至也跟着退了出去,冬荣去给柳颜端早膳,只留下柳惜惜拉着柳颜吧啦吧啦说了许久的话。等柳颜用过早膳,冬荣明显看着柳颜面带倦色,懂事地拉了柳惜惜要走。
冬荣走前帮柳颜盖好被子,忍不住问道:“哥哥,卫王爷怎么会突然对你这么好啊?”
柳颜已经合上眼,脸上不见旁的神情,只淡淡道:“他只是一时觉得愧疚而已,不是本心,更不是真心,等过两天他心里不再介意这事儿,自然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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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柳颜已经合上眼,脸上不见旁的神情,只淡淡道:“他只是一时觉得愧疚而已,不是本心,更不是真心,等过两日他心中不再介意此事了,自然会走的。”
卫修祁回将军府时,正好被师娘丁氏瞧见了。丁慕清一见卫修祁偷偷摸摸的样子,便知是心虚躲着自家夫君,拎了卫修祁的耳朵便是一顿训。卫修祁这才想起来顾广雄此刻应当在朝上,当即松了口气,陪着丁慕清用了早膳才拿了药酒回侍郎府。
这一来一回间,日头已然高高升起,屋宇房梁的影子与灌木花草的交错叠在一处,窗框的格子印儿长长地横在床边。卫修祁掀帘进去,柳颜正像一只嗜睡的猫咪一般安静地睡着。大抵是卫修祁晨间给柳颜擦了凝玉膏的缘故,伤处的疼痛缓了许多,柳颜不再像之前那般睡得不安稳,一手抱着软枕,一手蜷在脸侧,多了几分娇憨的意味。
卫修祁想及方才看见的鞭伤,轻轻地又掀开了被子,撩起柳颜的里衣。原该如玉般光滑的脊背上,的确有几条细长的红痕,但更多的,却是如细长白虫般攀爬在背上的伤痕,一看便是积年累下的鞭伤。这么多层叠的伤痕,也不知当时的情形该是多惨烈。
似乎察觉到背上的凉意,柳颜迷糊地嗯了一声。卫修祁怕将柳颜吵醒,便没再将衣服往上撩,心里的疑惑却是愈渐加深了。一个赶考的书生,身上怎么会有旧年的鞭伤?
“谁!”心里正疑惑着,卫修祁突然听到房门被推开了。
冬荣刚踏进半只脚,被卫修祁这突然一声吓得险些将手里的文书都弄散了。卫修祁见是冬荣,心里绷着的弦松了下去,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冬荣被问得莫名其妙,这是他哥哥的卧房,他还没问卫修祁怎么在里面,反倒被卫修祁给问了。
“我来给哥哥送吏部的文书。”
卫修祁不解:“吏部的文书怎么会让你一个小孩儿送过来?而且你哥哥这还伤得起不来,怎么看文书?你去回了吏部,让他们自己解决。”卫修祁在军中指挥惯了,也不管其他,直接命令道。
冬荣眨眨眼,有些无辜:“是哥哥让我送过来的……”
卫修祁正拧了眉想说什么,却听到床上传来的一声虚弱的声音:“荣儿。”柳颜素来浅眠,听了两人对话的声音便醒了,道,“把文书放下出去吧。”
“哦,好。”卫修祁身上的气势着实有些吓人,冬荣放下文书后便匆匆出去了。
在床上趴得有些久,柳颜觉着胸口有些闷得慌,撑起身子顷刻了两声,才道:“管理文书的书令使有急事回乡了,我便让荣儿帮衬我一二,稍有违矩,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柳颜此刻未曾束发,满头青丝铺散在背上,又随着柳颜的动作滑落肩头,散在胸前,半掩着肩下玲珑的锁骨,竟有些难以言语地妩媚。卫修祁见了,脸上竟不知不觉地有些发烫。
“王爷?”柳颜久久不得卫修祁答复,唤道。
卫修祁这才回了神,想起方才柳颜的话,大喇喇道:“我跟一个小孩儿计较什么,咳咳,那什么,我把药酒拿来了,上药吧。”
“有劳王爷了。”柳颜温顺地应下,自行调整了姿势趴好,眉目间不见一丝惧色。
卫修祁听着柳颜对他的称呼,明显皱了眉,却没说什么,从怀里取了一样东西递给柳颜,道:“疼了就咬着吧,我特意拿过来的。”
柳颜见是一根软木,浅浅一笑:“多谢。”
揉伤怎么着也不能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卫修祁脸上不自觉地严肃起来,轻轻褪下柳颜的裤子,满是淤紫的伤臀再一次狠狠刺激了卫修祁的眼睛。卫修祁心里暮然一疼,情不自禁地将手盖在柳颜的伤臀上,内疚道:“对不起……你,待会儿忍一忍,我尽快帮你处理好。”
柳颜点了点头应下了,卫修祁便不再磨叽,打开药酒倒入手心,一时间药酒的辛辣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卫修祁将手心的药酒搓到发热后,一下盖在了柳颜的伤臀上。
“唔——”剧烈的疼痛逼得柳颜将手下的软枕抓得变了形,额间也霎时冒出了冷汗,全身抖得犹如风中凌乱的柳叶,柳颜却依旧控制着自己没有乱动分毫。
卫修祁想尽快结束柳颜的痛苦,手下没有丝毫停歇,满是厚茧的手心像搓揉面团一般帮柳颜揉伤,每揉一下便能让柳颜的呼吸乱上一分。
久病成医,卫修祁自小便磕磕碰碰无数,进了军营又时不常地总会被顾广雄军棍伺候,对这类淤血积压的伤势极为熟悉,手法甚至比一般郎中还好些。寻着手下对伤势的感觉,拿捏了力道又用了几分技巧,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便使柳颜的伤臀下的淤血尽数揉散了。
察觉到手下的臀肉恢复了柔软,卫修祁松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看向柳颜:“好了。你还……柳颜!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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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拖沓呀。。
但我真的没想好他两住一块儿要干啥呢

第二十五章
察觉到手下的臀肉恢复了柔软,卫修祁松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看向柳颜:“好了。你还……柳颜!你没事吧?”
额发已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柳颜合上眼虚弱地趴在床上,看着像晕过去了一般。卫修祁紧张地想拍拍柳颜的脸颊,但刚碰上,柳颜便睁眼了,有些无奈道:“做什么?”
身后的疼痛犹如夜深滴漏般紧锣密鼓地敲打着他的神经,柳颜只觉微微一动都疼得厉害,便直接闭了眼,未料到会有一只手掌附上来。
卫修祁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疼晕过去了。”
柳颜勉强笑了笑:“王爷多虑了。”不过二十廷杖的伤而已,他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卫修祁立刻便想到了柳颜背上盘集的伤痕,心里一时又沉了几分,犹豫几番,最终还是问道:“你以前,过得很不好吗?”
无论是和宁殿后那顿莫名的责打,还是和宁殿中那凶狠的廷杖,柳颜都未曾失态,只是极力静默的忍受着,再加上后脊上弯曲蔓延的伤痕……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柳颜没想到卫修祁会突然这么问,眼神微微一晃,道:“王爷何出此言?”
卫修祁不知该怎么诉说方才那乘人不备的举动,只能模糊了细节,直接指向柳颜的后背,道:“你后背的伤……”
柳颜又愣了一愣,才想起,晨间抓着这人时,他好像正在掀自己的衣服。一时不备,竟被看到了。柳颜微微苦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请王爷不要问了。”
清浅的笑意看着好似随意,但卫修祁却能感受到其中满是拒绝的意思。默不作声地帮柳颜又涂了一层凝玉膏后,卫修祁将柳颜的衣裤整理好,盖上被子,匆匆嘱咐了一声“好好休息”,便转身走了。
春和景明时最是宜人,阳光极为和煦,照在身上只觉全身暖滋滋的甚是舒服。柳惜惜和一个同她一般大的小丫鬟正在前院里扑蝴蝶玩儿,冬荣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安静地看着,不时瞧一眼柳惜惜有没有摔着碰着。
院里正是一派岁月静好的光景,却被卫修祁突然推门而出的声音打破了。卫修祁脸上虽无怒色,却明显有些不太高兴,僵着一张脸问冬荣:“有刀剑一类的吗?”
冬荣看着卫修祁脸上的郁闷之色,想也未想便果断摇头。
卫修祁没那心思去辨别冬荣说的是真是假,皱了皱眉,随手折了一根石阶旁的树枝,除去叶片后便握在手中舞得霍霍生风,一招一式极其凌厉,恨不得将心中郁积之气通通挥散出去。树枝所到之处,皆是一阵破风之音。
冬荣和柳惜惜,连带着那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围在一处看呆了。林至在外采买药材回府,看到卫修祁这身轻如燕、动若游龙般的身手,也跟着看呆了,默默站入了冬荣三人一列。
卫修祁自然是没空注意几人的,一心只想将心中的不快宣泄出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柳颜拒绝会令自己这般烦躁,他只知道在看清柳颜眼中的淡漠与疏离时,心里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烦闷感。
更令卫修祁恼怒的是,以他和柳颜目前的关系来说,他压根儿就没有生气的立场。挨打受委屈的全是柳颜,自己又凭什么对他的身世指手画脚?卫修祁越想心里越烦,手中一个反转,唰地将树枝刺出去,额间已然冒出点点汗水。
“好厉害!”卫修祁尚在愣神的时候,柳惜惜率先跳起来叫好,之前的畏惧通通被抛到一边儿,柳惜惜迈开小腿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卫修祁的大腿。
“王爷哥哥,你教惜儿舞树枝好不好?惜儿也想像王爷哥哥一样厉害!求求你了——”
冬荣本来沉浸在卫修祁精湛的武艺中不能自拔,但看着柳惜惜直接抱上了卫修祁的大腿,紧忙过去把柳惜惜拽下来,训道:“惜儿,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柳惜惜有些着急地跺跺脚,“惜儿想学!学会了本事就可以保护哥哥了!哥哥就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听到柳颜,卫修祁忍不住问道:“谁欺负你哥哥了?”
柳惜惜眨巴眼,抬手一指:“你!”
“……”卫修祁眼角抽了抽,但转念想想柳惜惜说得还真没错,一直以来他就没少欺负柳颜,顿时偃旗息鼓,就近坐到了台阶上,“你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欺负你哥哥了。”
柳惜惜跟着坐到台阶上,看着卫修祁问:“那你会保护哥哥吗?”
卫修祁险些笑出声来,他与柳颜非亲非故只是同朝为官,凭什么保护他?但对上柳惜惜一双单纯执着的眼睛,卫修祁又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大手一挥揉揉柳惜惜的头发,道:“会,我会保护你哥哥的。”
第二十六章
卫修祁险些笑出声来,他与柳颜非亲非故只是同朝为官,凭什么保护他?但对上柳惜惜一双单纯执着的眼睛,卫修祁又实在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大手一挥揉揉柳惜惜的头发,道:“会,我会保护你哥哥的。”
撇除有心针对的恶意,卫修祁大大咧咧的性子其实很能和小孩儿玩到一处,被柳惜惜缠着了也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反而对这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喜欢得紧,带着柳惜惜上屋上树都不在话下,看得冬荣一面担惊受怕一面又有些羡慕。
卫修祁瞧着冬荣眼巴巴的模样,便索性当了回“人工梯子”,将几个小孩儿都抱到了屋顶上,连林至都跟着玩儿开了,在屋顶闹成一团。尚未到午饭的时辰,一众小的便都被卫修祁收得服服帖帖的,柳惜惜更是直接叫上了“卫哥哥”,听得冬荣在旁哭笑不得。
卫修祁盘腿坐在屋顶上和几个孩子讲了些在边关看到的奇闻异事,几个小的听得一愣一愣的,厨娘在院里唤了许久还不愿下去用午饭。卫修祁虽也说得起劲儿,但想着柳颜有伤在身,得有人进去照顾,便哄了几个孩子先去用饭,将小人儿们挨着抱了下去。
膳厅在厅堂东侧,厨房的下人们已将饭食备好端上了桌。因着卫修祁在这儿,今日的饭菜便格外丰盛些,抓炒里脊、清炸鹌鹑、酱汁羊排等大菜齐齐上桌,看得冬荣和柳惜惜眼都直了,卫修祁却皱了眉。
“谁让你们做这些炒的炸的?不知道你们家大人有伤在身不能吃荤腥太重的东西吗?让厨房重新几个清爽的小菜端上来。”
卫修祁开口了,厨房不多时便端了两个口味清淡的小菜并一碗浓稠的白粥上来。
冬荣端着饭菜进屋时,柳颜正趴在床上看公文,手下和身侧各堆着一摞,想来已经看了许久。冬荣将漆盘放在柳颜床边的方椅上,道:“哥哥,吃饭吧。”
“嗯。”柳颜应了一声,眼睛却依旧落在手头的公文上,直到看完放到一边才揉揉眼侧了身准备吃饭,看着盘里清淡的小菜,问道,“今日王爷在府,厨房怎么弄得这样清淡?”
冬荣正坐在床边收拾柳颜看完的文书,闻言回道:“是王爷吩咐的。厨房弄了很多好吃的,但王爷说哥哥吃不得太过荤腥的东西,就让他们重新做了来。哥哥不必担心,掌厨的周大娘今天可是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惜儿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饭。”
柳颜听他说得热闹,放下心来,道:“无事便好,你与惜儿也别太顾着玩闹,他的身份毕竟是王爷,不能太过怠慢了。王爷此刻在哪儿?”
冬荣吐吐舌头:“在给您煎药呢。”
“煎药?”柳颜放下勺子抬起头来,皱了眉,“胡闹,怎么能让王爷去煎药?”
冬荣将文书放到桌上,跑回床边坐着,道:“哥哥你别生气,是王爷坚持要给您煎药的,我和林副使拦都拦不住。”
柳颜神情有些复杂,徐徐道:“王爷他……会生火吗?”
生火这等小事,卫修祁身为精武将军,自然不能说是不会。但……药炉里那火,卫修祁当真是不会。柳颜在屋里问冬荣时,卫修祁正黑着一张脸郁闷地坐在厨房的小木凳上,看着林至在药炉哪儿收拾他方才弄出的一片狼藉。
卫修祁行军在外,生的火都是大根木柴堆起来的,哪里生过药炉这么小巧的火,一上手就险些将药炉给折腾炸了,只能被林至恭敬又不敢表露嫌弃地请到一旁坐着。
卫修祁随手拾了一根地上落下的木柴,愤懑地折成一段一段的。他并非是不愿进去照顾柳颜,他既是自愿前来的,便不会再端出王爷的架子。不过一想到自己早晨那会儿像个莫名发脾气的小孩儿一样冲出去的场景,卫修祁就有些抹不开面儿再进柳颜的屋子。刚才又一时没找着合适的缘由躲开,才随口说了句去煎药。
黑灰色的药炉重新被林至点起火光,卫修祁看着林至把一个和药炉一样丑的罐子放在火上后,自觉地坐了过去,道:“我来吧,看着就好吗?”
林至面对这个分明不会,却又坚持要煎药,而自己又得罪不起的王爷破感无奈,拱手道:“王爷,这个药得煎半个时辰,您还是回屋休息吧,这种小事小的来就行了。”
卫修祁正愁没地方躲着柳颜,才不管林至说的这些,皱着眉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这下林至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敢再建议卫修祁去歇着了,只能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告诉卫修祁后,便退出去了。
煎药本是枯燥乏味的事,但卫修祁有心事在身,浑然未觉。而他这一别扭,便到了晚间,也没再踏进柳颜的卧房。
弦月半垂,卫修祁拿了壶酒躺在树上一个人闷闷地喝着。这里不比将军府和王府,能让他大晚上地舞刀弄枪,而他又不能去照顾柳颜,便着实闲得无趣。他原想早些回房休息的,但一呆在房间里便忍不住想去听柳颜那屋的动静,所以只能自己出来喝闷酒了。
树不是什么好树,躺着甚是膈应。酒也并非什么好酒,喝着只觉辣嘴。但卫修祁却硬生生一个人躺着喝了大半瓶,眼里时不时地就朝柳颜的屋子那儿望望。
“嗯?”又是一个眺眼望去,卫修祁却坐起了身子,原该空无一人的书房,此刻竟有了然然烛光,凝神看去,隐约还有一人立于窗旁。卫修祁啧了一声,登时翻身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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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熬夜的柳小受要被发现了

第二十七章
“嗯?”又是一个眺眼望去,卫修祁却坐起了身子,原该空无一人的书房,此刻竟有了然然烛光,凝神看去,隐约还有一人立于窗旁。卫修祁啧了一声,登时翻身下去了。
月夜初静,柳颜点燃了桌旁的烛台,拿起案上搁着的一方墨条,静静研磨起来。从柳州离开至今,早已月余,虽新科三甲之喜必然已经遍传大梁,但多少也该往柳州去封信了。
墨汁渐稠,柳颜略略思忖,刚提笔要写,却听着书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了。
卫修祁推开门,果然见着是柳颜在里面,立刻皱眉到:“你身上还有伤,到书房来干什么?快回去趴着。”说着便要拽柳颜回房,一时连白日里的尴尬都给忘了。
“王爷?”柳颜惊讶地看着逐渐走近的人,“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没休息?”
“我、我睡不着,到外面转转。”卫修祁看着柳颜提笔要写什么,不满道,“你都还没正式到吏部上任,怎么就有这么多事务要处理?是不是吏部尚书刻意刁难你了?”
柳颜见他误会,忙道:“王爷误会了,下官只是想写封家书,免得家人挂念。”
家书?卫修祁听着,忍不住神情暗淡了些许,问:“是……写给你爹娘的?”
柳颜摇摇头,淡淡笑道:“家母早亡,家父……下官没有父亲。下官写信之人,虽与下官并无血缘关系,但对下官却是极重要的人。还请王爷稍坐,下官写完便回去。”
又是这样拒人千里的模样,卫修祁心口微微一堵,却没有再像早晨那般转身而去,只是依旧不放手,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行。家书什么时候写不行?等你伤好了,写个十封八封我也不拦着。这会儿你伤还没好,必须跟我回去。”
沾墨许久的小锴软豪迟未落下,又被卫修祁拉得晃了一晃,笔尖缀着的那一小颗墨滴,啪地便落在宣纸上。
卫修祁见了扬扬眉,脸上的意思分明,“这下你可写不成了”。柳颜微微拧眉,最终却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下官听王爷的便是。”罢了,左右有卫修祁在这儿他便是不能安生写信的,与其斗智斗勇,还是回屋睡觉比较妥当。
纵是这般想着,柳颜心里还是忍不住暗自埋怨卫修祁将自己当孩童一般管着,搁了笔看也不看卫修祁便要往外走。但刚走两步,卫修祁便立即跟上去将柳颜横抱起来。
“王爷!”昨晚被挟持在屋顶的记忆霎时涌出,柳颜下意识地便抓紧了卫修祁的衣襟,缩在卫修祁怀里心有余悸地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卫修祁却对抱柳颜这事无比坦然:“你身上的伤才刚好点,走路肯定会疼,我抱你回去。”说着转身将烛台上的火光吹息,屋子里登时便落入一片黑暗。眼中不能视物,柳颜情不自禁地往卫修祁怀里靠了靠。
察觉这一细微的动作,卫修祁抑制不住地勾了嘴角,大踏步地抱着柳颜往屋里去。
书房与卧房不过是两个转角回廊的距离,夜来清风尚未冷却柳颜脸颊上的羞红的温度,卫修祁便已将他抱入了房中。床上还放着柳颜方才看的文书,轻薄的几叠纸却堆了两掌之厚。
卫修祁皱皱眉,将人抱到床上安置好,拿了那一摞文书,问:“你今天一直在屋里看文书?”
“嗯,虽未就任,但这般闲着总归不好。”柳颜未注意卫修祁的脸色,直接坦白到。话音刚落,卫修祁便皱着眉将手里的文书卷成一卷,摁着柳颜的腰,抬手便在柳颜的两团臀肉上各打了三下。
纸卷打在屁股上的声音极轻,柳颜却霎时羞红了脸,扭头瞪卫修祁:“你!”纸卷打的自然不会疼,但这般被卫修祁打了屁股,柳颜羞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不好好养伤瞎忙活什么?”卫修祁却一本正经训到。他才不管吏部有事没事,柳颜能不能安心养伤才是正经事。
柳颜面色愤愤,咬牙道:“那王爷这样,下官就能好了吗?”
卫修祁难得看到柳颜时常淡漠的脸有这样的表情,竟耍起无赖:“我怎样了?你说啊。”
“打屁股”这样的话柳颜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将脸憋红了也只能是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理卫修祁。卫修祁憋着笑继续去逗柳颜,后者却直接将被子盖过头顶,大有一副誓死不见的模样。卫修祁何曾见过这般孩子脾气的柳颜,一边笑一边戳被子。
柳颜听着卫修祁实在笑得太过欢快,强行冷了脸从被子里钻出来下逐客令。
“更深露重,王爷请回吧。”
卫修祁看着柳颜明明害羞却要板着一张脸,拄着床沿歪头道:“我不,我要等你睡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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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个情
调戏个媳妇

今晚不更了

明天表演,还要排练一下

爱你们,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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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2:4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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