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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此身为孽(师生,亲情向)[第9页]

作者:逗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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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好难受,明天会更文
莫学失踪了。
电话打不通,家里找不到人,而且也没有去上学。
他在学校里孤来独往,少有朋友,而和柳爷那边早就断了往来,所以一时间,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谁都无法找到他。
周九风已经打了第十二个电话了,但是耳边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嘟嘟声,再也没有听到莫学的声音。
他放下了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眉心:“莫学……应该出事了。”
面前的中年警察双鬓微白,闻言,同样的皱起了眉头:“出事?”
倒也不是他多疑,只是这件事情未免凑得太巧了。这一场特大杀人案件,上面已经坚决的下令,一定要彻查,狠查,不管是老虎还是苍蝇,都一定要一次性打死。
这其中,也有借此机会严打一波的想法。趁着调查这起杀人案件,再将本市的那些垃圾给清扫清扫。
而中年警察本来以为这是本市黑道人物的相互争斗,没想到引出这一切案件的只是一件治安案件,而这个治安案件的主人公的身份却格外可疑,不但和黑道有所牵连,而且现在还和一个现役的上校关系甚为亲密。
而据调查显示,这两个人不存在亲属关系。
干他们这一行的,总是喜欢多想一两层。
尤其是能在本市风生水起的黑道人物,哪一个没有一把遮风挡雨的大伞?哪一个没有庙里供奉的菩萨?
而能被上面称作为老虎的人物,那些个柳三陈二,只怕还算不上数。所以有心人都知晓,这次警察查案子,只怕掀翻的不止是这市面上的风雨,只怕一不留神还要掀翻几顶乌纱帽。
只是中年警察本来想的是让中纪委介入,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牵扯到了军·队方面。
但是既然咬到了肉就没有撒口的道理。
中年警察想从莫学这一块入手,一方面继续调查特大杀人案件,一方面也是调查周九风到底有没有涉黑。
可是现在,莫学失踪了?
连带着莫学的母亲也失踪了?
不早不晚,就在中年警察提请了对周九风的调查之后?不远不近,正好在警察想要从莫学这里了解情况之时?
中年警察没有说话,却想起来终于提请到的有关周九风的资料。
当然,因为兵种的特殊性,有关他在部队里的一切事情都被列入了保密档案,但是被发入警察手中的东西也不简单,而且充满了许许多多的疑点:
作为现役军官,为什么周九风一直呆在这座城市当中将近三年?
档案里面写的寥寥,只说是治病。可是据他所知,部队里面有专门的医院,而且就他看来,周九风看起来好得很呢,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到军队之中?
而周九风的身世也不简单。如果是普通的军官也就罢了,可是他家从祖父开始,一直涉及军政两届,祖父是革命老前辈不说,父亲也是军队出身,然后一直担任地方官员,从另一个方向来看,周九风,也算是高干子弟。
这个问题也就更复杂了。如果说身为军人的周九风尚且没有多大的利益参与这些事情,那么他的父亲呢?
中纪委那里每年落马的高官里,贪财贪色的固然不少,可是和黑道联手,结成保护伞,甚至弄出人命来的,那才更是令人发指。
当然,这一切都没有证据。
连周九风的资料,也是他向上面极力要求才争取过来的。
而没有证据的话,中年警察也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调查。
谁让最关键的证人居然消失了呢?
——————
尚未完工的大厦外面看上去特别的磕馋,可是里面却别有天地,虽然没有进行装修,但是桌椅床铺却是一样不少。那些人还弄了几个煤气罐,整天的烧点东西吃。
人也分成好几块。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搜集来的二流子,小痞子们,只知道听驼背男人的话,至于大老板是谁,倒是不怎么了解,只知道大老板特别有本事,至于具体的本事有多大,那就不了了之了。而赵大岩和他们不是一块的,他自立门户,据他讲,他是在牢里面认识一个特别有本事的男人的,两个人说得来,他出来后就一直帮着那人做事情。等到这一次失手被抓,他想了办法逃了出来,还是那人将他藏在这里的。
但是说到那人具体是谁,赵大岩就不说了。
这些话,也是他自己跟莫学说的。莫学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更没有好奇的追问。
大厦里面房间很多,大家看中了哪一间,就自己搬了床铺或者铺盖住进去。
赵大岩选择的是一个小复式,他和莫学住在外面那间屋子,而里面那间……里面那间……
莫学偷偷的朝里面打量。
那间屋子挺奢侈的有着窗帘,但是都紧紧的拉了上去,一点亮光都不透进来,整间屋子黑漆漆的。
但是他知道,他知道,莫晓云就在里面,她缩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瑟瑟发抖,就像是十六年前那个雨夜,她重新变成了那个绝望的害怕的小姑娘。
但是他不敢走进去,这不仅是他和赵大岩之间达成的隐形默契——两个人都不进去惊扰她,也是因为莫晓云现在见到任何人都害怕。
那一天,他表现出屈服后,赵大岩带他去看了莫晓云,看到母亲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神情几欲崩溃,莫学忙上前喊她:“妈,妈,我来了,你不要怕。”
“莫学?”莫晓云似乎放松了一些,她颤抖着去摸索面前的人。
“叫什么莫学?太难听,以后还是姓赵。”赵大岩在他们旁边大声说道,兴致来了,扣着莫学的脑袋大笑:“来来来,再叫一声爸爸听听。”
倔强,尤其是在力量不如人时候的倔强,除了带来更惨烈的结果外,不会有什么用的。
这一次,莫学没有犹豫。
他本以为这会很难,但是当嘴里的那两个字已经失去了他曾经赋予的想象和崇高后,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在他吐出那个字眼后,他清楚的感受到握着的母亲的手猛地一颤抖,然后突然的挣扎着收了回去。
莫学低头,他等着,或许母亲会像外婆一样,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或者是拳头?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莫晓云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浑身颤抖着说:“不,不要碰我。”
她偏了过头去,再也没有看他。
只要放下那层心防,莫学就重新变成了莫学。
能够让识人无数的柳老狐狸高看一眼,甚至想培养成为孙子的助手,莫学的性情自然有独到之处。尤其是当他愿意去接近讨好别人的时候,那更是无往而不利。
虽然莫学并不如何亲热,但是也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抗拒。他似乎认了命一样,听从那些人的安排,乖乖的呆在这座破旧大厦里,一步都没有外出。哪怕最近几天那些看守他的小青年都松懈了,他也没有将目光对着大厦外面的天空超过两分钟。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至少,莫晓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学。他更那些年轻人一起抽烟,一起喝酒,甚至高兴起来一直破口大骂然后哈哈大笑。那些年轻人,刚开始的时候还颇为警戒,可是等莫学讲到他在柳爷身边度过的日子的时候,那些象征着本市阴暗世界里的大人物的事迹,毫无疑问的让他吸引了不少的听众。
这些不知道怎么被驼子给哄骗过来的二流子,经过几件事情,竟然和莫学称兄道弟起来。有那一等能够自由出入的,还在去购买食物的时候专门给莫学带一点他想要的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烟酒,有时候是一些家居用品,还都是自个掏的腰包。
他和赵大岩的关系也在和解。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生硬,但是莫学已经放下了身段,他不再触怒赵大岩,甚至也不再抗拒叫唤他,在赵大岩吹嘘自己昔日的风光和丰功伟绩的时候,他都是一个合格的听众,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提问,让他的兴致更加高昂。
而在和那些年轻人的聊天打屁中,和赵大岩时不时漏出的口风中,看似安分守己的莫学,已经从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中试图拼凑这件事的真相,以及带着母亲一起脱身的办法。
莫学曾经被刘瘸子的人围在仓库里面用脚踩着头,他也曾被一群小痞子打的爬不起来,甚至在包厢里面单挑陈二家的几十人马。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想要脱身,凭借着他眼下和那些年轻混混打好的交道,并不困难。
但是他还有母亲。
别说单独逃脱,就是让母亲离开自己的视线周围,在眼下这种环境里,莫学都不敢。
先前在柳爷处得到的消息里,那个姓白的老大似乎很有嫌疑,当年他因为柳三陈二等人的推波助澜,最终铃铛入狱,如今出来,报复也好,重占地盘也罢,都说得过去。不然别人也不会一口气将柳家陈家都得罪了。
但是在赵大岩露出的口风中,那个掌握着眼前这堆人的大人物,隐然是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
这就奇怪了。白老大纵横江湖还是十几二十年的事情,在柳爷的嘴里,他要是到了现在,怎么也是和柳爷一个辈分年龄的人物,怎么也不该如此年轻啊。
而且从那些年轻人口中套到的情况来看,他们确实曾经出去为大老板干了几桩生意。但是具体是干什么的,这几个人倒是很是口紧,只是说道这里的时候,一个个脸上的凶光让人无端害怕,比之前骚扰女生的那五个混混,确实不在一个档次。
莫学识趣的止住了话头,却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惊:
这些人身上的狠厉,却是像是经过血的。
如果赵大岩没有撒谎,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一切背后的主谋,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利用几个未成年混混来打劫杀人,这个事情做一次还行,做了这么多起,已经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注意,就算目前的这座破房子,又能藏多久。
而且行凶杀人,实在不是黑道老大的风范,这倒像是亡命徒的手段了。
莫学百思不得其解,却忍不住望向窗外,暗自思量:警察也该找到这里了吧!
————
“你见过这个男孩子?”秃顶警察将一张照片给了小吃摊的老板。
天知道怎么这么不顺,这里是繁荣的商业中心,这边角落的监控摄像机却坏了。警方好不容易追查到的莫学最后的行踪,在这里就此消失。
不抱任何希望的,只能询问这里的老板。毕竟这个商业中心人来人往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小吃摊子的老板每天招待的客人都成千,怎么会记住一个普通男生呢。
“哎呀,是他啊,见过见过。”中年老板一脸嫌弃。
“你还记得?”
“那怎么不记得,那小子有毛病,对着我家外面的墙又锤又打,到了我家铺子前,突然跳起来将手机摔了,你说说,当时我还以为是有人来找麻烦的!气得老子就要撸袖子……额,跟他理论。”
本该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少年,就凭借那一摔,让老板多了一层印象,并且牢记到今天。
“哦,对了,那小子有毛病,临走前还对我家墙又踢又打,毛病。”
警官看向那面墙。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画着食物的海报。
海报似乎挂上去并不多久,色彩还很鲜艳,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贴紧,一边的海报边似乎隐隐要翘了起来。
莫学的脑海中有很多个计划,但是在反复思考后,这些计划都因为太过冒险而被他默默取消。
他本以为他会等上更久的时间,但是一通电话却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电话是驼背男人递给他的,说是大老板想找他谈谈。
大老板?那个神秘的幕后人?
话筒里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沙哑,但是还能听得清属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但是并不难听,反而带上了年龄的沉淀,给人信服的安定感觉。
“莫学?还是小笑哥?”
“大老板?还是白老大?”莫学反问道。
对方并没有反驳,电话里似乎带了一点笑意:“你果然和我听说的一样有趣。”
“您一定在说笑话了,我是什么样的人物,也配传到您的耳朵里?”莫学的名声只在柳家内部,就连道上听闻的都甚少,何况对方还是一条过江龙,他可不认为自己这样的蝼蚁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哈哈,”对方笑了起来:“你现在一定很奇怪。”
不等莫学说话,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其实听说你在这里后,我很惊讶,这完全的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不过我也完全没有料到你和赵大岩居然是那样的关系,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小……”
“你调查过我?”莫学问道。
“嗯。”对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陈二的面子折在一个小孩的故事,小半个道上都听说了,我也连带着调查了那辆军车和车上的人,没想到却是一条大鱼。”
“可我已经不是道上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你费尽心思的对付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就是莫学真心想要提出的问题。
“你在柳狐狸手下呆过,他是什么样的人?”对方话题一转,突然问道。
莫学不明所以,思忖着答道:“柳爷高瞻远瞩,一般人及不上。”
“明明是老奸巨猾心思莫测,陈二呢?”
“陈二爷果敢刚毅,也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能将心狠手辣说成这样的,我算是知道柳狐狸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不过,”对方那边似乎冷笑了一声:“他们两个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莫学不是笨人,而且之前他和周九风已经多次讨论过这件事,如今所有的细节一起塞满了脑腔:
毫无缘由的少年杀人;
突然捅出来的特大案件;
新上任需要三把火的警察局长;
即将召开的国际会议;
白家和柳陈的旧年恩怨;
……
无数想不通的事情在此刻豁然开朗,但是结果却让莫学目瞪口呆:
“你是故意的?!制造出这样的大案子,就是为了拖柳陈两家下水?”
大约是没想到莫学居然猜了出来,对方顿了顿,最后还是轻轻的笑了起来:“柳狐狸的眼光真好。不过,在我最初的计划里,这件事本该由你出面才对,让你身后那一位姓周的上校出面,你看,正义的军官惩戒了黑道势力,多好的剧本,我都打听好了,那位周上校算得上是红色贵族,家里三代做官,他父亲脚一抖,半个省都要地震三天,如果他出手,那柳狐狸陈雪蟒也不过是秋天的蚂蚱,可惜啊。”
“可惜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和柳家陈家发生冲突,反而将你的人给挖了出来。”莫学终于连贯了所有的事情。
“没关系,反正那位新上任的局长已经摩拳擦掌,那柳陈两家现在都只是案板上的肉,迟早要被人扔进锅里。”对方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以为那些死人,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手笔吗?你以为那两家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吗?只不过过去交足了银子,没有人去查而已。我现在就给那位局长送了一个好梯子,你说他能不往上爬吗?”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事情已经全说明白,莫学却感觉到了身体开始发凉。
对方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筹划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给人说说,心里闷的慌。”
至于为什么选择莫学?
一来他是整件事情的一个关键人物,二来也是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囚犯”,无法将对方的计划说出去,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那么瘸子他们呢?你杀了那么多人,也逃不了。”莫学问道。
“我找的都是未成年人,小孩子嘛,敢下手敢杀人,成本低,最要紧的是,他们就算被抓了,也不会死。至于我自己,”对方笑了起来,那是开心的笑:“你不会以为我还在国内乖乖的等人来抓吧~”
“如果说真的有人会死,那可能就是”对方顿了顿。
莫学已经知道他的话。
如果瘸子他们发现了对方的计划,发现自己只是对方的工具和弃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到时候不属于对方阵营的莫学,很可能在这群已经杀过人见过血的亡命徒之中,丢失了性命。
不!更糟!母亲还在这里。
莫学浑身冰凉。
电话里,对方继续说:“对了,你还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带着报复的快感,莫学近乎一字一顿:“你不是白老大,你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在十几二十年前,道上被白老大一手遮天,但是他的儿子却籍籍无名,据说一点都无法传承白老大的衣钵。
“不成器?我当年省考前五,保送清华,要不是我父亲出事,我不会在牢里呆了这么多年,也不用费尽心思亡命天涯,是,我一个人是搬不到根深蒂固的他们两家,不过柳狐狸和陈雪蟒,他们能想得到我们白家最擅长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吗?你也用不了笑话我,柳狐狸这颗大树已经快倒了,你这只曾经的猢狲又能好到哪里去?”
似乎是为了给这句话做说明,尖锐的警笛声远远的传到了耳边。
莫学扔下电话,顾不上打探窗外的情形,第一时间冲入了莫晓云的房间。
他知道,就像是最黑暗的永远是黎明前,最危险的时间到来了。
终于圆上了,哈哈
不好意思,隔了这么久才更新······
事情真的有点多
好几辆警车从不同的方向将这桩破楼从各个方向给围住,全副武装的警察堵住了任何可能的出口,不放过任何从里面出来的生物。
在中间白色的一辆面包警车上,一个小小的行动临时指导处已经建立,一个小小的桌子上,精干的警察指着上面的地图说道:“‘除黑行动’已经全面开始,这一次,不但是我们市里的事情,省委乃至于中央都有指示,一定要保证我市的黑恶势力一网打尽,保证之后的国际会议顺利召开。”
他直起了身子,目光如剑:“省·委·书·记亲自下达了指示,省·委亲自坐镇,中·纪·委都来了人,这一次,那几个阿猫阿狗就不说了,就是哪家老虎伸爪子,我们也敢剁了!”
旁边几个警察都笑了起来,这一次的打击力度可以说媲美严打,几个兄弟单位一起出马,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下子扑向几个黑老大的所有窝点。甚至作为主力的都不是警察,而是和本地势力牵扯较少的武警。省委和中纪委的坐镇,更是意味着这不仅仅是一场打`黑行动,更是有拉出几个红顶子一起陪葬的架势,据说有几个平常颇有权势的官员,已经被纪`委的人给控制住了。
所谓双管齐下,各个突击,认真起来的国`家`暴`力机构,足够碾碎任何魑魅魍魉。
而眼前这一栋破旧楼房更是重中之重,据消息可知,“未成年`群`体特大`杀`人`案”的始作俑者就在这栋楼里。
利用和训练心智还未成熟的未成年人来杀人,企图利用刑法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来逃脱罪责,这个案件虽然没有被媒体曝光,但是当这个案件被摆上省`委`会议上的时候,几个省`委的脸色都黑的吓人。
不论是多次杀人还是将未成年人训练成杀人机器,都大大的突破了底线,连带中`央都对此事非常重视,密切关注。
而那一个会有一百多个国家首领或政府首脑参加的国际会议,要在三十五天之后召开。
一定要将杀`人`案`件背后的主使者捉出来!一定要将本市的一切黑暗势力连根铲除!一定要将那些保护`伞都给打倒!一定要为本市人民创造出一个安全的生活工作环境!一定要保证会议顺利完满的召开!
不得不说那个姓白的中年男人确实很懂本国的政`治`环境,在省委会上,省`委`书记拍着桌,用五个一定下达了“除黑行动”的开始。
“已经找到了这栋楼的建筑信息,联系到了当初负责建造的土木单位,这是这栋楼内部的结构图纸······”
“从监控和周围居民的证词,我们推断出这栋楼里的人不少于十五个,随身应该携带有一些武器,已经确定有刀,但是有没有枪支,现在还不能确定······”
“嫌疑人大概两天会出来买菜买米,按照分量计算,和我们之间推断的人数差不多,有两到三人的误差空间······”
“那个经常出来买菜的嫌疑人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紧急审讯,这是他的供词·····”
······
无数的消息,被搜集归纳后放到了小桌上,随着消息的丰富,小破楼里面的情形,在一步步变得明朗。
但是在面包车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子上,里面的一切似乎并没有这么顺利。
穿着黑色夹克的老人看着旁边的周九风:“我和你爸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今天你也别把我当作纪委,就把我当作你爸的朋友,你的叔伯,咱们两个说说话。”
可是面前的人好像并没有领情,周九风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在跟自己开一场荒诞的玩笑,他慢慢的皱起了眉头:“我被双·规了?”
“还说我和黑社会团伙紧密联系,涉嫌给黑社会做保护伞?”周九风都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老人的语气温和:“只是怀疑,你不用紧张,要相信党相信组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这样荒诞的罪名和荒唐的一切,本来都要让周九风笑了,但是一股莫名的骄傲叫他抬起了头,用尽了全身气力,用尽了那些年在戈壁滩上流淌的汗水和岁月,用尽了呈上去撒出去的满腔热血,他缓缓的,一字一字的说:
“我是军人!”
这是我用命也要护住的国度,这是我自死而生的信仰,所以我永不背·叛!
莫学的动作很快,他冲进屋子将妈妈一把拽起,拖着拉到沙发和一个柜子旁的夹角阴暗处,试图让她在这里藏着。
莫晓云这几天都没有和莫学说过一句话,这次被儿子拖着乱走,心里害怕的不行,急切的就想要挣扎,但是莫学毕竟已经是青春期的少年了,力气大得多,居然能够拖着她走到这边,她又急又气,怎么也不肯配合,几乎就要吵嚷起来。
莫学听闻外面已经有所响动,知道他们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慌乱起来,现在是最乱的时候,这群亡命之徒手里有人命在,万一觉得走投无路了,很可能一个活口都不留,所以他务必要让母亲藏起来。
眼看莫晓云可能要呵斥出声,莫学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一边焦急的小声说:“妈,你蹲一下,藏起来。”
莫晓云并不听话,反而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呜呜的喊了两声,眼泪突然就下了来,一巴掌就朝着莫学的脸上落了下去。
莫学知道,母亲的心里苦的很,也害怕的很,作为儿子,如果有人欺负自己的母亲,那么合该拼了性命去保护她,可是在母亲看来,自己这个不孝子却和外人站在了一处囚禁欺辱她。
要是平时,这一巴掌,莫学绝对不会躲。
但是。
但是。
莫学伸手挡下了母亲的巴掌,望着莫晓云脸上的泪水,轻轻的喊了声妈:“外面的人现在都乱着,要是有声音,他们就会被吸引来了,我们就有危险了,妈,你不要打我,我、我知道我很**,你别生气,我······”
他顿了顿,突然毅然决然的狠狠咬住自己手臂,用力之狠,仿佛那手臂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莫晓云被他这突然之举吓了一大跳,倒是不怎么挣扎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狠狠的咬自己的肉,看到他嘴边有血迹慢慢渗出,吓了一跳,迟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臂阻止他继续咬下去,一边慢慢的蹲了下去。
莫学的手臂上的牙印已经带了血,四个小牙洞不断有血珠渗出,瞧上去就疼得很,但是他仿佛无知无觉一样,蹲了下去,轻声说道:“妈妈,这次过后,我们出去了,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莫学不是一个好儿子,但是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你放心。”
最后三个字说的又轻又快,但是他知道母亲一定听到了,也听懂了。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莫学连忙将房间里的家具稍微改动一下位置,将母亲藏身的地方遮掩的更隐蔽一些。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莫学在越来越大声的敲门声中小声叮嘱母亲:“不管看到什么事情,妈,你都不要出来,等出了这里,莫学给你打,但是现在不管发生什么,妈你都要好好的呆在这里啊。”
敲门的声音已经变成了砸门声,莫学毫不犹豫举起凳子,用力敲碎了玻璃窗户,将帘子绑成绳子垂在窗户边上,然后将凳子猛地一下扔了下去。
门外的人听到这么大声响,开始了踹门,终于将门给打开了。
“你妈呢?”
赵大岩冲进屋里,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碎玻璃渣,满地狼藉,窗口还有做成了绳子的布帘,一下子脸都绿了。
莫学站在窗户口上,很清楚的看到楼下的警车成列,那些警察黑黝黝的枪都对准了这个窗口。
看着莫学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赵大岩火上心来,想也不想就一巴掌就落了下去。
巴掌没有落到莫学的脸上。
莫学挡住了他的手,冷笑一声:“下面可都是警察,你要在窗口问话吗?”
赵大岩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追究莫晓云的下落,拖着莫学就朝外面走。
莫学不落痕迹的看了莫晓云的位置一眼,让他安心的是,母亲果然按照了自己的说法一动不动,没有出来。
从一开始,莫学就没有指望能将莫晓云完全的藏起来,这么点地方,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足够赵大岩他们找到人,所以他打破了玻璃,将这个屋子暴露在警察的枪口之下,果然赵大岩一刻都不想多呆,顾不得去寻找莫晓云了。
一出屋子,赵大岩没了顾忌,一拳就捣在了莫学的肚子上,疼得他蜷缩起来。
“哎呀,别打孩子了。”那个瘸腿却一脸假仁假义的劝解,对着莫学笑道:“今天这个事儿,还要多拜托你呢。”
赵大岩眉头皱了皱,似乎有几分不大乐意,但是那个瘸腿劝说了几句,吐了口唾沫:“妈的,原来想用那个女人的,现在人不知道哪了,算了,大家都想活命,就你的法子吧,不过管用吗?”
瘸腿笑道:“你放心,你家的这位少爷啊,可是和军队的人都扯得上关系,警察局的局长都要给几个面子,我们要活命,肯定要着落在他的身上。”
赵大岩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格老子的,那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告诉穿黑皮找这小子认儿子,现在他们应该全晓得了。”
“这有什么的,你就让他们相信,为了活命,你连这个小子都敢杀,那不就中了?”瘸腿劝说道。
————
楼下的警察已经摸清楚了楼道里的基本情况,却突然看到一边的玻璃窗户里有人靠近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凄惨的少年。
他身上的衣裳有不少血迹,脸上更是青肿了好几处,连嘴角都被殴打出血了。
可以看出少年受到了控制,他的脖子上驾着一把长刀,随时能够划破他的脖子。
“他们有人质?”这是所有警察的第一反应。
“我说过,”周九风对老人说:“莫学不是他们的同犯,而是人质。”
“可是据我们所知,没有人绑架他,他是自己走进那所大楼里的。”
“有时候绑架一个人并不要刀子。”周九风淡淡说道。
他知道那个少年的所有过去,只是为了让母亲开心,他就能逼着自己去脱胎换骨,何况母亲遇到了危险呢?
别的地方虽然也有遇到麻烦和抵抗,但是终究柳爷也好白二也好,只是隐藏在城市黑暗角落的灰白人物,帮着上面的人做过几件不尴不尬的事情得以得些小小包纵。
若是遇上了如今的雷霆万钧,那自然是无法抵挡了。
那些地下产业还需要一一清点,但是那些黑帮人士可不讲究义气,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想着拼命的撇清自己,供出别人了,只要一点时间,什么汤汤水水都漏不掉。
但是眼前这桩废弃大楼就比较麻烦。
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显示,这里面的人应该就是策划实施特大连环杀人案件的嫌疑人,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各个手里都沾了血。
道上行走,最下等的才讲究亮刀见血,越是往上走,越是想要洗白洗干净,最好带着钱干净的上岸。
而这最下等的混混,尤其是受伤见了血有人命案子的,最是让人头疼,因为见了血敢搏命,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进去了就完了,所以面对警察也有一股悍勇之气。
要是硬是往上冲,警察们有枪械在手,那些小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是他们手里有人质,这就不得不慎重了。
瘸子同样知晓自己这边的优势,对那几个杀过人的少年极力拉拢,那几个少年被他蛊惑,本来只是想着出来闯荡江湖,没想到越做事情越大,到最后都杀了人,虽然一个个看着混不吝,夜深人静的时候,谁没有害怕的时候,虽然瘸子许诺了种种好处,但是到了这个情况下,谁也没有相信,反而看着瘸子的眼神越来越怀疑。
但是瘸子却也不是好相与的,瞪起眼睛来又大声呵斥了几句,恐吓他们说杀了人是要偿命的,这个当头谁要退缩谁就是个死。
能够被他忽悠来的少年,大都没有正经读书,对这些法律知识都是一知半解,倒也真的被他唬住了。
就在瘸子准备用莫学作为人质,跟外面的人讨价坏价,求出一条生路的时候,却看见下面的警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竖起了一只喇叭。
这是要做什么?谈判吗?
瘸子小心的调整自己的位置,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藏在莫学的身后,不给潜在的狙击手任何机会,另一方面,却也竖起了耳朵,想听下面的人怎么说。
喇叭一反常态,并没有说些假大空的政策要求,也没有跟瘸子多话,反而将目标放在了楼里的那些少年们,一遍遍的宣讲未成年人的政策,告诉他们只要走出楼来就能获得宽大处理。
这是什么道理?
瘸子下意识的看了看对面的那几个少年,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他们心动的眼神。
再怎么也是少年人,虽然向往电影里面古惑仔,可是谁也没准备把命丢在这里,口里声声讲的都是义气,但是真要让他们为一个从没有看过的老大拼命,那才是真笑话。
这些少年冲动归冲动,莽撞也是真莽撞,残忍狠毒也是真的,但是送死的事情还真的不想做。
瘸子感到了紧张,他故意对着几个少年大声说道:“这个时候你们难道还相信他们的话?他们就是哄着你们下去,然后就把你们枪毙!”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眼睛只在瘸子和楼下的喇叭之间打转,但是一时之间却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虽然不愿意和瘸子一起在这里送死,但是更害怕楼下的警察在骗他们。
“小华!小华!”喇叭里面不再是单调的宣传,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焦急的呼喊。
一个瘦弱的少年像是被人打了巴掌一样,脸上的肌肉猛地一跳,下意识就朝窗口扑了过去。
“你找死啊?”赵大岩在旁边一脚把这个少年给踹开:“外面都是狙击枪,你靠窗户就等着被崩脑袋!”
“那是我妈!”瘦弱少年疼得弯下了腰,却这样激动的对着赵大岩吼道。
毕竟是暴力机关,在少年们难得的几次露面之中,全力的搜寻之下,还真摸清了个把人的身份。
像这个被叫做小华的瘦弱少年,就是出生于一个单身家庭,和妈妈相依为命。
本来行动是秘密进行的,但是竟然牵扯到人质,那么警察当然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小华的妈妈,希望能够劝说儿子和旁边的少年们放弃抵抗,乖乖下楼。
“不准下去,你要是下去,大家都要死!”赵大岩看见小华的眼神飘忽,知道必须立刻弹压这群小子,如果这群少年下去了,那么只剩下他和瘸子,两个人势单力薄,就算有人质,那么也撑不了多久。
小华目光闪烁,吞吞吐吐的说:“那是……我妈妈……”
因为个子瘦弱,小华一般干的事哄骗诱拐的勾当,如今听见楼下的呼喊,也就动了,放弃抵抗的念头。可是眼前瘸子和赵大岩两个人凶神恶煞,他一时也不敢动。
“咳咳……你妈还在下面等你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瘸子的刀搁在莫学的喉咙上,但是并不能让他住口。
瘸子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赵大岩已经手疾眼快地狠狠地两巴掌扇在了莫学的脸上,登时嘴角就裂开了:“你是不是找死?”
现在还不是收拾莫学的时候,他转身对着那群少年瞪着眼睛道:“你们要是想走,那就是跟我们俩作对!”
但是他忘了眼前的这群少年虽然算不得聪明,但是个个都是见过血的,一个高大的少年立刻就瞪着眼睛骂道:“***d什么意思,想跟哥几个开刀?谁没杀过人啊?哥几个有现在全是你们害的!我们想走就走,你是跟我们比人多还是跟我们比刀快!”
坐在面包车里的指挥官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有几个身影在楼道那边慢慢的走了出来,身上的刀扔了出去,一个个的被扭着上了手铐。
莫学贴在窗户上,喉咙上架着刀,他看见有个女人疯子般的跑出来,拉着一个少年哭的快晕过去,口口声声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妈没有把你教好”。
一句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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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可以就位吗?”警车里,头发鬓白的男人问道。
“很难。”旁边带着帽檐的男人将帽子摘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们拥有很强的反侦查手段,这个楼周围并没有同样的制高点,而且他们很狡猾,一直藏在人质后面,还有两个人,就算狙击一个人,另一个人同样有可能对人质造成伤害。”
“晚上了,可以摸进去吗?”中年男人问道。
帽檐男人还是摇头:“刚才出来的那几个,问清楚了,这幢楼里连灯都没几个,但是他们居然安上了摄像头,对方更是放出话来,要是我们靠近楼,就砍断人质的手脚,这种情况,我们不能不谨慎。”
“对方要什么?”一般人质总会想着要东西的,不是吃喝就是逃跑的交通工具。
“什么都没有,我们曾经尝试过几次沟通,对方没有任何的回应。”帽檐有点犹豫,然后说道:“我听一个老刑警说过,那个人质叫莫学,好像和赵大岩是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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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2: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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