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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晨光熹微终明矣(耽美师生恋,训诫)[第14页]

作者:幻曦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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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之上,萧君锐大快朵颐,不住地称赞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
萧云枫无奈地看着萧君锐,“慢点,没人跟你抢。”
“哥,你还别说,小凌做饭就是好吃,你有口福享了。”萧君锐竖起大拇指。
莫凌被夸得不好意思。
萧云枫宠溺地看了莫凌一眼,“那是,看凌儿多懂事,会做饭又听话,再看看你。”
萧君锐委屈了,“哥,以前的恶习我都改了好不好,现在在学校里,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
“学习怎么样?”
“能跟上,但不好,四百多分。老师说我这成绩再加上体育特长,能报个好的一本体育大学,具体的我也不懂,到时候再说吧。”
“嗯,现在每天都要练体育?”
“嗯,每天早上五点半和下午第四节课集合训练,很累。”
萧云枫语重心长地道:“吃得苦中苦,才能方为人上人,你这样努力,以后也不会让叔父姨母操心了。”
萧君锐点点头,“放心吧,哥,我不会像三年前那样了,我会好好上进,不给萧家丢人。”
“你呀!”萧云枫恨铁不成钢,“要不是三年前的那次敲打,你现在还在鬼混呢。”
萧君锐回忆起三年前的那次责打,羞得低下了头。但也是那次哥的毫不留情,让他从一个街头小混混,变成现在的乖学生。
莫凌听得云里雾里,不敢冒然接话,只顾扒拉饭吃。
顿了一会儿,萧云枫问道:“怎么来这么早,要拜访也用不着一大清早来啊,现在还不到七点。可是有事?”
萧君锐笑道:“没事,这不放周假嘛,哥,你知道的,高三很少放假,这次好不容易放了个假,知道你在,手痒,想和你打个篮球比赛。”
萧云枫怪他,“放假了还不好好休息,温习功课,就知道玩!”
“哥~~”这声音,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萧云枫扶额,无奈,“好,好,去。”
萧君锐高兴了,“谢谢哥!我正好约了几个好哥们,一起打一场。好久没和哥打球了,今天要一决高下!”
“好,应战!”萧云枫眼中战意冲天。
一旁一言不发的莫凌突然开口了,“老师,我想学篮球,您能教我吗?”
萧云枫正诧异为什么他想学篮球,萧君锐却是哈哈一笑,“没问题,我教你!”
“也好,让你君锐哥哥先教,有不懂的我再教你。”萧云枫算是同意了。
“好!”
萧君锐似乎意识到什么,不爽,“哥,你是他老师,我应该是他师叔!”
“什么奇怪的称呼,又不是武林拜师。我只比凌儿大六岁,理当是他的哥哥,只是我是他的班主任,所以他应该叫我老师。按辈分叫你哥哥就行了。”
“唔……”萧君锐泄气。
莫凌一边吃饭,一边想象了一下……
云枫哥哥,枫哥,萧哥哥,枫哥哥……噗!疯哥哥?还傻哥哥呢!
好像还是老师这个称呼好听点……
上来公告一声,楼楼我刚开学,得尽快适应,所以没有更文。等安定下来,马上写,大家不要着急!
还有,问一下,大家想看云枫打萧君锐的番外(肯定是SP,不是鞭背),还是继续正文呢?正文应该能写到风飏想杀死小凌过程的前半部分,(也不一定,看文章长短),依然投票决定,大家踊跃一点,星期六投票结束开始写文,谢谢支持!
正文39票,番外9票,写正文了。大家为什么想看正文啊,训诫那么少……会努力写文的,敬请期待



第四十五章 危机来临(上)
碧水蓝天小区里的共同设施很齐全,有篮球场,足球场,塑胶跑道,还有一些其他的健身器材什么的。
篮球场上。
“篮球运动最基础动作的是运球和投篮,只有这两项练好,在球场上才会有更多的得分机会。运球包括高运球,低运球,运球急起急停,体前变向换手运球,背后运球,转身运球压壁式运球,胯下运球突破。”萧君锐边说边拿着一个篮球给莫凌演示各种篮球运球动作,弄得莫凌眼花缭乱。
“投篮就比较简单了,就是运球到篮筐下,想办法把球送进篮筐。单手,双手投篮,原地跳起投篮,都是可以的。今天先教你低运球。”
萧君锐摆好姿势,一字一句地教道:“低运球是常用于摆脱防守的一种方法。两腿弯曲,重心下降,上体前倾,用上体和腿保护球的同时用手短促地拍按球,使球从地面向上反弹的高度在膝部以下,然后慢慢移动,最后跑起来。注意,拍球要以腕关节为轴,用手腕的力量按拍。”
莫凌也拿来一个篮球,跟着萧君锐慢慢调整动作,非常小心谨慎。
萧君锐笑道:“不要这么紧张,慢慢来。”
莫凌点点头,神情专注。
见他的姿势没有太大问题,萧君锐继续教,“到对方防守区域后,原地跳起投球是比较容易的进球方式。双手拿球于胸前,起跳时屏住呼吸,两腿屈膝瞪地向上垂直起跳,同时双手举球,找到篮板的最佳位置,快速向前上方伸直臂膀,手腕前屈,用食,中指发力投球。注意,瞪地,举球要同时,上下肢动作协调一致。”
“嗯嗯。”莫凌一直在认真倾听。
。。。。。。
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篮球比赛的规则和要领,莫凌对篮球十分也明白五六分。剩下的,就是加强训练和比赛实践了。
莫凌自己在一个篮球场练习,萧云枫他们则是招呼众人在另一处开始打比赛。
萧君锐和萧云枫担任各自队伍的前锋,互为盯防。一人拿到球后,另一人就会死死盯住,从自家阵地跑到敌方阵地,再从敌方阵地到自家阵地,来来回回,仿佛黏在一起,二人奔波围绕,势如水火。强悍如萧云枫,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不得不承认,萧君锐在篮球方面的造诣的确很深。
两边的队伍配合得也是极其完美,中场休息时,比分只相差6分,萧云枫那队略占优势。
进入冬季,天是极其寒冷的,但他们一顿奔跑下来,竟热得出了汗。
萧云枫喝了口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不远处的莫凌,见他俊秀的身姿仍在练习投球和运球,他微微一笑。
走过去,递过一瓶水,“行了,休息一下吧。”
莫凌擦擦额上的汗,接过,“谢谢老师。”
“练的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不太熟。”
萧云枫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难以掌握,慢慢就好了。”
“嗯。”
“凌儿,为什么想学篮球?”萧云枫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让莫凌迟疑了一下。
为什么想学篮球呢?自从开学那一阵,他在篮球场上看到老师打篮球的身姿时,就再也难以忘记。曾经,多想和他站在一起,并肩作战,成为他的伙伴,享受他的鼓励,所以,学篮球就成了他的梦想。
现在,他终于有资格了。他想成为他的帮手,而不是累赘。
莫凌灿烂一笑,“因为老师喜欢篮球啊,老师喜欢的,我也喜欢。”
说完,他蹦蹦跳跳地又开始练习投篮和运球了。
什么歪理。萧云枫无奈地腹诽了一下。
。。。。。。
打了一上午比赛,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莫凌仍是热意未消。
见他这么喜欢篮球,萧云枫答应他,每逢放周假时可以抽空下去练习篮球,寒暑假也不例外。但要主次分明,不能因为打篮球而耽误学习。
所以,莫凌因此兴奋了好久。
。。。。。。
期中考试高一(21)班不是考了年级第七嘛,这下倒好,洗刷了年级倒数第一的耻辱后,全班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学习尽头更加高涨,但整体来说,变得有些浮躁。
不知什么时候,班里被几个爱闹腾的学生带的,兴起了老师一来全班鼓掌的习惯。只要代课老师一走进教室,掌声就会经久不息。
对此,各个老师的态度也不同。
语文课……就算了吧。全班同学唯一不敢闹腾的课,就是班主任的课了。被枫哥盯上,那还了得!所以,同学们一个个乖得跟小猫一样。
别的课就不一样了。
化学课,“日本军师”王宇鹏一进来,右手在额前一挥,全班同学一致叫好,立马鼓起掌来。见几个同学没有鼓掌,鹏哥怒目圆睁,一个个指过去,“你,你,你,你,居然不欢迎我,对我有意见是吧?”
其实鹏哥是在开玩笑,同学们都懂得,大家乐得更欢了,掌声如若雷鸣。
物理课上。物理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老师,大家给她起别称“师奶”,虽然很奇怪,但却很符合。大家给她鼓掌,她不明所以地看大家一眼,乐一下,没有任何表示,继续上课,搞得大家很没劲。
地理课。鼓掌,小娇娇老师愣住了。环视了一下教室里的同学,大家都乐呵呵地看着她。她沉默了半天,羞涩着小声道:“我今天……衣服……穿得不对?”
全班晕倒。老师,你的注意点在哪啊?
英语课。因为原任英语老师怀孕七个月了,学校准了她的产假,所以现在英语是由25班英语老师郭思婷代理。
婷大大非常高冷。二十六七,本是应该活泼开朗的年龄,她却每天板个脸,上课从来不说笑,总是一丝不苟。不过,当大家表现好的时候,她会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显衬得更加美丽动人,来之不易。
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等你千辛万苦得到了,才会觉得更加弥足珍贵。
大家给她鼓掌,她也是愣了一下,但和范丽娇的态度大相径庭,“说吧,你们犯了什么错?”
全班又晕。老师啊,我们在你的眼里就会犯错,是吗?
政治老师,那个擅长讲冷笑话的“美姐姐”。她的态度,“鼓掌也没用,今天的政治背诵还是要检查。别以为你们卖个萌,撒个娇就糊弄过去了。”
全班同学:“……”
最后是数学老师。她是九科老师中最自恋的,“啊哈,大家这么喜欢我啊,我又有好多粉丝了,开心!”
全班无语中……
莫凌在家里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萧云枫听时,那只乐了,“合着就没给我鼓掌啊,那群小兔崽子,原来在别的老师的课上闹得这么欢,在我的课上就装得安安静静的,小瞧他们的能力了。这么浮躁,下次月考考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莫凌心虚,“老师,别把我供出去,会被大家群殴的。”
“放心,我会好好地管理班级,不会再让班里出现以前那样混乱局面的。”
“嗯,老师就是老师!”莫凌一副崇拜的眼神。
。。。。。。
虽然大家比较浮躁,但成绩却是稳步上升。经历了雾霾天的阴郁,下雪天的洗礼,学校迎来了第三次月考。秋去冬来,一个半月后,也就是2016年的一月底,则是进行了期末考试,全市统一排名。
从第三次月考的年级第五到最终期末考试的年级第三,21班实现了一次又一次质的飞跃。这自然和同学们的努力奋斗,班主任的谆谆教诲是分不开的。
值得一提的是莫凌的成绩,也是日益提高。第三次月考,年级901,到期末考试,又进步了70多名,到了830,班级名次四十三,全市9631。
腊月二十三那天,D市一中讲解了期末考试的试卷,留了寒假作业,召开了家长会,开始正式放寒假。
莫凌的寒假生活很充实。上午写作业,复习预习功课,下午萧云枫亲自教他篮球,偶尔会出去购买点年货,或是和顾铭泽四处游玩,新鲜不断。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新年,“恒耀”的业务到了年底总结评析核对的时期,工作量很大,萧云枫帮助家里接管了一部分企业,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下午很少下去陪莫凌练篮球了,莫凌只好独自一人下楼练习。
腊月二十六,因为快过年了,大家都在忙活过年的东西,买年货,贴对联,收拾房屋什么的,所以篮球场上除了莫凌没有其他人在。
莫凌本就不喜欢别人打扰,这样幽静的环境正好适合他练习。
熟练地运球从篮球场一侧快跑到防御区域,三步上篮,篮球正中篮板白色框,反弹进入篮筐,完美。
莫凌满意一笑,跃起接住篮球,又一次篮下投球,进入。
正当他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衣服黑裤子的人正缓缓向他走来。他带着帽子,帽子大得遮住了他的脸。
莫凌感觉到有人走近,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在意。他以为他只是小区的住户,经过这里;或是来打篮球的运动者。
就在二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那个黑衣人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块布,一把搂住莫凌,往他鼻子上一捂。
不好!
莫凌瞳孔放大,等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晚了。刺鼻的气味进入鼻腔,呼吸不畅。他眼前发黑,双腿变得软绵绵的,一阵抽搐便昏了过去。
这蒙汗药真不错。黑衣人无声地笑笑,拿出墨镜和口罩带上,横抱起莫凌,快步逃离了现场。
地上,一个篮球咕噜噜地滚了几下,停在了偌大的篮球场里,寒风呼呼而啸,诉说着无限的凄凉与悲怆。
发现了什么,帖子居然回来了,还有人吗?有就继续发了!
第四十六章 危机来临(下)
出了碧水蓝天小区门,黑衣人很聪明地没有立刻离去,而是隐匿在附近的小巷里呆了一会儿,然后找到他的车,把莫凌放在后车座上,扬长而去。
一辆破破烂烂的白色雪佛兰,连车牌都没有挂,直冲郊区而去。
黑衣人不担心交警支队拦截,因为他已经提前调查过了,通往郊区的那条小道,因为道路狭窄,人烟稀少,没有红绿灯,是没有交警执勤指挥的。
至于是否被电子眼抓到,他就更不用担心了。这辆车,就是为了这次的计划偷偷买的,只用一次。计划完成以后,立刻销毁,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凶狠的笑容,格外恐怖。莫凌,今天就是你的大限之日,你勾三引四,抢走了我的爱人,不死,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愤!
。。。。。。
一路颠簸,雪佛兰轿车最后停在山郊野外。
把车隐匿好,黑衣人又抱着莫凌七转八折走了好久,终于在一片裸露的土地上驻足。
这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方圆几里一片荒芜,土地黄硬,沟壑嶙峋,布满大大小小的土块,不长庄稼,乱草凄凄。又走了十几步,一道长一百多米,宽三四米,深六七米的沟裂映入眼帘。这里曾经自然地陷过,才出现了这么一道天然的深渊,仿佛悬崖。
坡面很陡,有如峭壁,没有走下去的路。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塑料袋,剩菜剩饭,易拉罐,头皮纸屑,经过这么多天的发酵,臭气熏天,令人作呕。因为离这里不远是一片村落,地理位置偏僻,技术达不到,政府也不重视,所以没有垃圾处理厂,大家就随随便便把日常垃圾丢在这里。
阳光恹恹。一阵风刮过,黄尘扬天,溷溷浊浊,寰宇也好像变成了灰黄色。
把莫凌掷在地上,黑衣人站在沟涯前静静地观望着下面,嘴角一丝笑容。是时候开始计划了。
弄死莫凌,弃尸野外,再一把火烧了这里,挫骨扬灰,死无对证。这样,他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了,反正他也没有父母,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算他周围的人发现他失踪了,也不过是报警调查几日,什么线索痕迹也没有,除非他们是神仙,否则,他们是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的。
找不到凶手,最后此案只能不了了之,而他们,最多是伤心阴郁几日。时间是最好的调味剂,它会冲淡一切。到时候,一切就会重新恢复到原先的运行轨迹上,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改变分毫。
人呀,就是这么渺小,像大海里的一滴水,怎么翻滚也起不了波浪。生得悄无声息,死得悄无声息。
黑衣人暗暗叹息一声。如果他死了,他……会不会有一丝伤心呢?
就在黑衣人感慨之时,背后地上的莫凌微微睁开了眼睛,迅速地环视了一下,但没有动。同时,他的手在地上轻轻摸索,抓住了什么。
黑衣人转过身来,走到莫凌身边蹲下,目露凶光,一只手如同鹰爪般掐住了莫凌的脖子。
暗暗使力,命悬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莫凌突然睁开了眼睛,拼力把手里的物什扔在了黑衣人的脸上。
“砰”的一声,原来是一块尖锐的石头,打中了黑衣人的鼻子。
因为这个地方坑坑洼洼,石土遍布,莫凌躺着的地上刚好有几块石头。他只是随手摸了一块尖锐的以防万一。
没想到万一这么快就发生了。
莫凌心慌。他是想掐死他吗?可为什么?
掷石的力道不重,但足以把正在精神集中的他吓一跳。黑衣人下意识“呀”了一声,松开手,捂住鼻子。
好机会!
迟疑了几秒钟,黑衣人反应过来,想抓住莫凌。
电光火石之间,莫凌已经窜了出去。
不知道现在所在何处,所以他只是撒开腿没命地跑。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在支持着他,不能死,他不要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要不惜一切地杀他?
蒙汗药的余劲还在,莫凌脑袋嗡嗡得疼。跌跌撞撞,他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黑衣人飞快地向他追去。绝不能让他逃走!一旦他活下来把这件事说出去,被他查到,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越急越容易出变故。黑衣人追着追着,不幸被一片半人高的杂草堆缠住了脚踝,行动受阻。
他低低咒骂一声,使劲解着缠着脚的杂草杆子。
莫凌不顾后面的状况,继续往前跑。这时,他感觉头越来越涨,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前方,是那个深宽的沟裂。
明知前方危险,却止不住身体的惯性,莫凌就这样“咕噜噜”地顺着坡面滚了下去。
到了坡底,因为磕在了一块突兀的大石头上,头破血流,四肢疼痛。顾不了那么多,莫凌在遍地的垃圾上匍匐了几下,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这里……这里是哪?环顾四周,莫凌现在害怕极了,浑身战栗,神智不清。前方未知的死境会让一个人精神崩溃。
等待死亡,是最恐怖的一件事。和死神作斗争,得需要多么大的信念与勇气啊?所以平常人在必定死亡面前,总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不,我不想死,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老师和泽哥哥了!不,不能死!想办法,一定会逃出去的!
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莫凌继续前行。
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莫凌看到左边坡面的底部偏上的部分有一个不大的洞。可能是附近村庄里的小孩子来这玩挖下的,也可能是土质的原因天然形成的。
总之,这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
莫凌不管三七二十一,钻进这个小洞,手脚蜷缩着刚刚适合。接着,他用一些大块的垃圾:破旧的烂衣服,大塑料袋,破被子什么的堵住洞口,双手抱住头,瑟缩着不敢喘一下气。
那边黑衣人终于拽开了束缚的杂草杆枝,向莫凌跌下的地方跑去。
因为他拽的时候用力过猛,一块佩戴的玉佩从他的脖颈上悄然而落,无声无息,而他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顺着坡面滑下,黑衣人四处寻找,却不见莫凌的踪影。
渐渐地,他的心里有一丝恐慌。
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消失?他藏到哪里去了?
垃圾堆里恶臭扑鼻,黑衣人觉得有些恶心,不禁皱皱眉头。
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黑衣人凝神了一会儿,顺着坡爬了上去,他的动作很轻松,显然是受过某种专业训练的。
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黑衣人挖出一桶汽油,这是他早就藏好的了。
为了这个计划,他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行动,最终选择了这个地方,并精密地准备,步骤节奏丝毫不差,生怕留下一丝痕迹。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还是出了一点变故,让人措手不及。
黑衣人拎着汽油桶下去,从沟裂的这头泼到另一头,然后打火机点燃。
既然找不到,那就直接烧死他好了,死人的嘴是最密不透风的。他冷笑。
汽油易燃,遇见明火,快速燃烧并蔓延开来。火光明艳,如同跳动的精灵,炫丽地舞动着自己的身躯,迅速地吞并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不时发出“滋滋”“啪啪”的声音。垃圾在摇曳的火影中慢慢萎缩成几团几块黑色的融合体。
黑色的烟雾向上空飘散,缱绻如云,朦朦胧胧地笼罩着一切,发出呛鼻的气味。
做完一切,黑衣人足尖轻点,上到平地上。
沟壑中此时已经是烟雾笼罩,隐隐有火光冒出,直冲云霄,看不清下面的一切。
烧吧,尽情地烧吧!黑衣人在心中呐喊。这样的环境,他一个普通人,是无法逃出去的,只能被烧成焦炭,到时候任何线索都中断,谁能怀疑到他?就算最后逃出去没有死成,那他也认不出我这个弑杀者是谁。
黑衣人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二十了。耽误太久了,他会起疑的。
快速离开现场,没有任何人看到。
。。。。。。
莫凌在洞里感觉到阵阵热潮扑面而来,恐惧更甚。
慌乱地拨开洞口,发现此时他已经葬身火海。火苗窜得很高,烟雾浓浓,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那个人……想烧死他?
我该怎么办啊?被活活烧死在这里吗?
不,不,我不想死!
老师,老师,我好怕……
老师,泽哥哥……谁,谁来救救我啊……
火已经蔓延到莫凌的脚下,燃着了他旁边放置的破被褥。黑烟进入莫凌的鼻腔,呛得他眼泪直流,咳嗽连连。
幸好莫凌还有求救意识。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捂住了鼻子,一口气冲出火海,朝火势小的地方跑去。
因为这一片裂谷很大,汽油又泼得不均匀,有些没有燃烧物的地方火很快就因为没有助燃物助燃而熄灭了。
莫凌把地上的火星踩灭,勉强得到一席容身之地,但却不是避难之所。在这种情况下,他很快就会被火焰吞噬,或是被浓烟呛死。
环顾四周,坡壁陡峭,没有落脚的地方,他根本爬不上去。
怎么办?究竟应该怎么办?
“咳咳,咳咳咳……”浓烟像一条黑龙,围绕着莫凌,让他难受非常。
今天似乎意外的事情似乎特别多。
就在莫凌一筹莫展之时,上边的平地上传来一声训斥,“小航,这里怎么着火了?是不是你和虎子他们在这玩闹点火了?”
紧接着一声委屈的声音,“爸,没有,我今天下午去小奇家玩电脑了。这不刚回来吗,正好路过这里,发现这里居然着火了。”
“我也是刚上街买完年货经过这的,真是奇哉怪耶,那这里怎么会着火呢?而且烧得这么旺!”
有人!
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莫凌不顾浓烟窒息的危险,拼命地大喊道:“救命,救命!下面有人,求求你们救救我!”
那个父亲听到了呼喊,惊住了,“怎么,下面有人?”
“啊?不是吧?爸,你没听错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人?”
“绝对没有听错!快,儿子,快下去看看!”
“那……好,我立刻下去!”
当意外一直在发生,也就变成了奇迹。莫凌获救了,在这完全没有活路的地方活了下来。
等那父子俩把他救上来时,莫凌已经沉沉昏昏,意识模糊。
“喂喂,小哥哥,你没事吧?”小航问道。
莫凌没有回答,头一歪,昏了过去。
。。。。。。
另一处,顾铭泽家。
门被轻轻打开,南风飏走了进来。
顾铭泽正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快新年了,他在想该送小凌什么礼物。
见南风飏进来,随便问了一句,“去哪了?”
南风飏道:“一个朋友约,去和他喝酒了。没有和主人商量,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顾铭泽摆摆手,“没事。”
南风飏心里嘘了一口气,随后恭敬地道:“主人,饿吗?属下要不要去做些吃的?”
“嗯,鸡蛋卷。”
“好,我这就去。”说完,他走进厨房。
转身的一刹那,顾铭泽看到他的裤子上有几道痕迹,似乎是……泥土印痕……
这小子,去哪玩了?顾铭泽笑笑,没有在意。
第四十七章 破绽
萧云枫边穿衣服边往楼下走。刚刚接到萧君锐的电话,约他和凌儿去百货大楼。还过三天就过年了,应该添件过年的新衣,他想去那里挑选,顺便买些新年礼物走亲访友。
萧云枫倒不缺衣服,只是自家的小东西衣服太少,过年嘛,总是要穿得体面干净些,所以,他爽快地答应了。
下楼找莫凌,现在还不到四点。
走到熟悉的篮球场地,奇怪的是,没有莫凌的影子。
咦,他去哪了?
地上,一个篮球静悄悄的,引起了萧云枫的注意。
萧云枫走过去,拿起看了看,是他送给他当练习用的球。球在这,人呢?
环顾四周,没有人影,没有声音,远远的,只能听到几声零星的爆仗声和孩子们嬉闹的笑声。
难道是被朋友约走了?萧云枫揣测,不对,那篮球他不可能不拿的。
是顾铭泽带他出去玩了?不可能,如果是那样,凌儿绝对会提前告诉他的。
是与不是,总要确定一下。
萧云枫立刻回奔,坐电梯上楼,然后进莫凌的房间,找到了他的手机。他知道,他从来没有带手机出门的习惯。
没设保护密码,在他面前,他从来不需要隐瞒什么。
备忘录里只保存了短短几个号码,找到“泽哥哥”这个名字,萧云枫打了过去。
接通后,顾铭泽明显欣喜的声音,“小凌?”
萧云枫眉一撇。听顾铭泽这种声音,他确信,凌儿没在他那里。
“我是萧云枫。”简单的自报家门。
“咦,怎么回事?”顾铭泽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萧云枫开门见山,“凌儿没有在你那吧?”
“小凌?没有啊,发生了什么?”顾铭泽“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萧云枫心里一紧,果然没有在这,那他去哪了?难道……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凌儿……失踪了,他……很有可能……被绑架了……”萧云枫断断续续说出这番话来时,已经心乱如麻。
真的会是……绑架?不可能,凌儿没有仇敌,他们怎么会用这样的方法去报复?或是,谋财勒索?
那有没有可能是冲他来的?
越想思路越乱,嘴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知不觉,萧云枫已经把嘴唇咬破。
第一次,一向遇事冷静的他慌乱了。
那边顾铭泽一听,疯了,“绑架?!怎么可能?朗朗乾坤之下,谁敢干这种事情?!”
萧云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现在我要去物业办事处调取监控,你如果想来,物业办公楼找我。”
“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顾铭泽急急告诉一声南风飏,便出了家门。
南风飏端着做好的鸡蛋卷,眼睑微敛。
主人,莫凌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如果你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该怎么处置我呢?我,怕是万劫不复吧……
南风飏随手把鸡蛋卷扔进垃圾桶。金灿灿的酥皮,红艳艳的卷肉,被蒙上了一层灰,变得肮脏不堪。
明明刚才,它还要被送进主人的面前,而现在,只能屈身于垃圾桶。其实我对你的爱,也是这样。你可以如此不屑一顾,甚至随手抛弃,而我,却仰望着你的身影,默默祈祷。
爱上不能爱的人,就会变得这么卑微吗?
。。。。。。
。。。。。。
碧水蓝天小区的监控室里,萧云枫调取了三点以前的所有录像。
基本上正常,但有几个监控器显示的却是黑屏。而这几个应该拍摄的,恰恰是从篮球场到小区门口的路段。
监控已经被动过手脚了,这个高度,这种手段,绝非寻常人所为。
呵,为了隐匿自己的踪迹吗?果然,猜测没有错,凌儿,出事了。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想得到什么?
现在应该怎么办?
萧云枫头猛然一震。突如其来的空虚感和茫然感让他极其不适应。失去的感觉,竟是这样,仿佛五雷轰顶,世界灭亡,周围一片漆黑,无法呼吸。
他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那露着可爱虎牙,乖巧清俊的笑颜不停地在萧云枫面前出现,让他心如刀割。如果失去他,他该怎么办?
行动麻木地朝外面走去,刚好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顾铭泽。
“怎么……怎么样……查到了吗?”顾铭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萧云枫摇摇头,“监控被破坏掉了。”他的眼眸中一丝野兽般凶残的目色一闪而过,令人发怵。
究竟是谁?!如果让我抓到,我必定让你粉身碎骨!
顾铭泽一瞬间变得沉默,他也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和恐惧。
怎么会这样?!小凌,你究竟在哪?
顿了顿,顾铭泽拿出手机,刚想调动雪夜帮的属下去全市搜查,那边萧云枫的手机响了。
掏出,一个陌生的号码。
萧云枫接通,只听那边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请问,你是莫凌的亲属吗?”
萧云枫心里一紧,马上回答:“是,你是哪位?”
那边的中年男子道:“我叫周林伟。是这样,我救下了一个孩子,他醒过来后向我说了你的手机号,让我及时联系你。他现在很虚弱,请你来大周村77号接他。”
“大周村?那不是在郊区吗?他怎么会在那?”
“哎,一言难尽,据他说是被一个黑衣人带去的。请你赶快过来了解一下具体,看看是什么情况,是否需要报警。”
“好,我马上去,谢谢您!”
挂断电话,萧云枫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了。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喂喂,什么情况?”顾铭泽沉不住气了。
“大周村,凌儿现在在那里,他是被一个黑衣人绑去的。”萧云枫顾不上和顾铭泽说更多,回身往车库跑去,未了留下一句话,“想去就上我车。”
“求之不得!”顾铭泽立刻追上。
。。。。。。
黑色宝马飞快地朝郊区驶去,一路飙车,终于到了大周村。
顾铭泽龇牙咧嘴地下了车,他的屁股都快被颠成四瓣了。
萧云枫仍是清冷得一言不发,迫切的情绪已经让他顾不上什么了。
大周村,是个很大的村庄,田间阡陌四通八达,鸡犬相闻热热闹闹。这里的房子一般用砖瓦砌成,铁大门,大院子,还有一些是原始的土坯房,用木栅栏围着一圈。临近新年,家家户户挂着灯笼,贴着对联,不时嗅到炸鱼烹猪的香味,一片喜气洋洋。
到77号,门口正候着一个中年男子。
萧云枫上前询问,“您是周先生?”
见到他们俩,周林伟对城里人的容貌看得咋舌,“你们,你们就是莫凌的亲属?”
萧云枫回答:“是,我是他的老师,那位是他的哥哥。他还好吗?”
“放心,他没事。”周林伟侧开身,“进去看看吧。”
“谢谢!”顾铭泽也不客气,直接进入屋里。他太想见到小凌了。
屋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床上躺着的人有说有笑,谈得很是投机。
正眼一瞧,果然是莫凌。
“小凌!”顾铭泽欣喜若狂地跑过去。
莫凌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立刻从床上起来,呼喊道:“泽哥哥!”
“小凌,你,你没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询问着,萧云枫也走了进来。
二人一对视,世界都仿佛沉寂了。
当那双灵动水晶的眼眸再次出现在萧云枫的视线里,他竟感觉如此的庆幸。
还好,你还活着……
还好,你没事……
“老师……”莫凌喃喃一声,心里的委屈和难受再也压抑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老师,我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真是神祗保佑啊……
顾铭泽很自觉地让出了位置。他知道,他的心里再也留不下一个位置给他,他的全部真心,都给了萧云枫一个人。
萧云枫走上前坐在了床上,一把把莫凌搂在怀里。
无言,但颤抖的双手胜过千言万语。
莫凌哽咽着,“我怕,老师,我好怕……”
低低的声音让萧云枫一阵心疼,“对不起,老师来晚了。”
“老师,还好……还好你来了……”
萧云枫揩了揩莫凌眼边的泪水,温柔地问道:“凌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凌啜泣着,完完整整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周林伟第二遍听都觉得触目惊心,就不要说萧云枫他们了。
直到事情讲完了,顾铭泽仍没有从恐惧中醒过神来。
居然是想烧死他吗?
萧云枫异样的表情从来不愿意流露出来。他平静地扶起莫凌的头,看了看他额上的伤。
莫凌傻笑,“没事的,滚下裂坡的时候碰到石头磕破了。还好小航和周叔叔救了我,要不我就再也见不到老师和泽哥哥了。”
萧云枫吸了一口气,站起,朝周林伟鞠了一躬,然后拿出钱包,把所有的现金递给他,“这次我真是欠了您一个大人情,如果没有您,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不行不行!”周林伟推开萧云枫的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做这个可不是为了谋钱的!再说,谁都做不到见死不救,不是吗?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萧云枫心存感激,“您真是个好人。但滴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过几日,我会再次登门道谢。”
“好了,好了,来拜年欢迎欢迎,送东西就算了,区区小事,不劳挂齿。”
“不行,不感谢您我们心里会觉得过不去的。”顾铭泽也在一旁应和。
周林伟一摆手,“真是,说不通你们。城里人怎么这么拐弯抹角,不如我们乡下人豪爽!”
顾铭泽呵呵地陪笑。
“现在你们想怎么办?”
萧云枫一斟酌,道:“请周先生带我们去事发的地点,我想查一查。”
“也好。”
。。。。。。
走了不久,那道裂谷便展现在面前。
火现在还在着,只是劲头不如刚才那般大,浓烟还在缭绕着,布满整个天空。
站在裂沟的边缘向下看,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是这里?”萧云枫沉沉地问。
“是啊。”周林伟朝崖边一指,“这里坡面相对较缓,可以上去下来,但别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又陡又平,没有落脚的地方,我和我儿子就是从这下去救了莫凌的。”
顾铭泽冷笑,“好毒的计策,如果是不熟悉这里的人,下去就别想再上来了。”
“可不是吗,再放上一把火,烧死一个人绰绰有余,加上这里荒无人烟,尸体也不易被发现。”
萧云枫心里一凛。如果不是周先生碰巧路过救了凌儿,那凌儿会不留任何痕迹地消失在这个世上,想调查凶手也无从查起。真是一个滴水不漏的计划!
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吗?
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环视四周的环境,不放过一土一木。
很快,地上的一处异常引起了萧云枫的注意。
这里的土很湿很软,显然是新翻上来的,凶手在这里埋过什么吗?
那一根木棍向下插了插,根据木棍入土难易的深度判断,大约深四五十厘米,宽二十厘米左右,会是什么呢?
可恶,这里的杂物太多,根本找不到凶手的足迹。而且又没有人证,这可怎么办好?
就在萧云枫思绪一团杂的时候,那边顾铭泽也展开了调查。
很快,那团半人高的杂草丛映入眼帘,上面似乎缠着什么。
顾铭泽走了过去,将那块亮晶晶的物什拽下,是一块玉佩。
他只看了一眼,神情顿时大变。
因为,这块玉佩是雪夜帮的身份象征,同时,也是他送给他的。
……
“主上,您的贴身仆侍因涉嫌图谋不轨已被处死,您是否应该挑选一个新的作为替代品?”
“嗯,不能再出现以前那种情况了。这次我要一个比我年纪小点,实力最出色的人。这样的小孩一般没有什么坏心,而且容易教训。有点苛刻,雪夜帮有这样的人吗?”
“有,雪夜帮人才济济。这个人,”那个属下递过一张纸,“南风飏,六岁入雪夜帮,今年十九岁,号称‘雪夜帮年轻第一人’,实力超群,忠心耿耿,最适合做您的贴身侍卫。”
“十九岁啊,年龄正合适,刚好磨砺磨砺,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快刀。让他来见我。”
“主上,得过几天。他这几天刚参加完雪夜帮的考核,受了伤,刑堂堂主洛云远让他修养几日。”
“考核?成绩如何?”
“回主上,全是优秀。”
“不错呀,难得的人才。这个玉佩赏给他,当做考核第一名的奖励。”
“是。”
……
碧水蓝天,绑架,监控被毁,莫凌,他的异常,一系列的事情联系起来,顾铭泽眼眸一震,原来,是他!
第四十八章 生不如死(上)
顾铭泽紧紧攥着那块玉佩,神色阴阳不定。他的内心已经被那种强烈的背叛和欺瞒的感觉充斥。
风飏……为什么?我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失去挚爱的痛,是怎样的刻骨铭心啊,为什么你要把这样的痛苦施加在我身上?
眼眸闪烁了半天,再眨眼后,顾铭泽瞳中只留下了一片冰寒。
是何等的失望和愤怒,让他只能用沉默来表达啊?
见萧云枫仍在专心致志地调查,顾铭泽走过去叫他,“萧云枫。”
“嗯。”
“不要查了,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什么?!萧云枫猛地抬头盯着顾铭泽,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你知道是谁?”
顾铭泽气势在一瞬间变了,“是我的属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是我管教不严,对小凌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虽然对小凌有愧,但我不会把那个人供出来。我希望这件事就此揭过不提,你也不要再继续查下去。”
“你说什么?”萧云枫脱口而出,“揭过不查?难道就让这种人做下错事不受到法律的严惩而逍遥法外?这样对凌儿不公平,对其他人也不公平。我做不到。”
顾铭泽平静地听完,道:“我会好好补偿小凌的。你知道,绑架并恶意伤害他人身体是要被判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而那个人是我的属下,掌握着‘御风’许多机密,五年,时间太久,我等不了。”
顾铭泽考虑得非常周到。风飏是他的贴身侍仆,他不仅掌管着‘御风’许多程序,还了解‘雪夜’的重要机密,所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公安局的手中。一旦风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招供了‘雪夜’做过的杀戮之事,或是泄露了‘御风’的企业机密,这个代价是他偿还不起的。
萧云枫阴阴沉沉地看着顾铭泽,不语。
见他不让步,顾铭泽冷冷地加了一句,“我当然知道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这个道理。他被抓到公安局,不过是劳教改造,但落到我手里,就是生不如死。我不会原谅伤害过小凌的人。”
这番话很狠冽,让萧云枫也不禁为之一凛。
思索了几分钟,他终于妥协,“好,这件事我不会再查,但以后,管好你的属下!”
“知道,放心。”
。。。。。。
此事告一段落,见莫凌没有性命之忧,萧云枫千恩万谢地告别了周林伟,开车带他回家了。
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莫凌在车上晕晕乎乎地又睡着了。
不忍心唤醒他,萧云枫把车停入车库后,托住莫凌的后背和膝弯,把他横抱起来。
顾铭泽静静地倚在车库旁望着他们俩,眼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寂寞。
“萧云枫。”启唇,轻叹。
“嗯?”
“不管小凌以后做过什么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都不要再厌恶他。”因为他已经把你当做最亲最爱的人,你的烦厌会让他陷入最深的地狱,万劫不复的……
萧云枫看着顾铭泽,不明所以。
沉默了片刻,他轻轻地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我很后悔当初对他那样,如果可以,我想得到他的原谅。”
说完,萧云枫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空留顾铭泽一个人沐浴在阳光里。
顾铭泽没有动。他抬起头,闭上眼睛,享受着懒懒的阳光照在脸上。
不是不敢爱,而是爱,太过遥远。他对他的爱,对他来说,不过一片苇叶,激不起一水的涟漪……
。。。。。。
顾铭泽拿钥匙开了门,迎面是南风飏恭敬地行礼,“主人。”
现在顾铭泽一看他,怒气就自心而烧。
下贱的东西,居然敢背着他做下如此滔天大罪,谁给他的权利?!
顾铭泽一句话都没说,上前狠狠抽了南风飏一巴掌。力度之大,让南风飏跌倒在地。
头嗡嗡直响,南风飏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主人为何……”
“跪好了。”
打断南风飏的话,顾铭泽的威压扑面而来。
隐隐意识到主人发怒的原因,南风飏的手不自觉地一颤,然后不留痕迹地跪在顾铭泽面前。
顾铭泽也不绕弯,“为什么要对莫凌下毒手?”
果然!
南风飏瞳孔一紧,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畏葸,暗示自己主人是在诈他。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绝不会知道的!
“我不明白主人在说什么。”平静无澜的语气。
“呵……”顾铭泽气得笑,神情越发阴森,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把里面的水泼在南风飏脸上,“学会撒谎了?好的很,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南风飏只觉面上一湿,茶水便顺着脸颊流下,溅在地上。
他没有动,任凭茶水进入眼睛,沙沙得疼。
顾铭泽放下茶杯,从兜里掏出那个玉佩掷在地上,“若没有证据,我会这样责问你吗?”
南风飏正眼一瞧,手下意识摸向脖颈,果然,玉佩不见了。
他吓得魂飞魄散。怎么会?这枚玉佩怎么会在主人手里?是那时候掉了吗?
“这枚玉佩,主人是从何处得来的?”南风飏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慌乱。
顾铭泽讥诮,“你说呢?大周村!小凌被那里的村民救了下来,而且我已经去过那里了。”
南风飏心里犹如晴天霹雳,被炸得不知所措。计划……落空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凑巧?完了,这下全忘了……
南风飏瑟缩得很厉害,他只有十九岁,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超乎他预想的事情,是做不到镇静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南风飏倔强地仰起头,“主人怎么知道这枚玉佩是我的?”
顾铭泽负手而立,缓缓地道:“因为这枚玉佩,是我的。当初我挑选贴身侍卫时,属下无意间说你考核得了第一名,我觉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绩,也不容易,就把这枚我随身带着的玉佩赠送。一来是为了奖励;二来是作为你我主从的见证。没想到,它却成了这件案子中唯一的证物……”
南风飏听完这句话,傻掉了。这是主人的玉佩?送给了我?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啊!他当时回到雪夜帮的宿舍时,桌子上就已经摆着一封任职的信和这块玉佩了。他以为是信物和身份象征,就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南风飏弯下腰捡起那块玉佩,冰凉的玉佩,却带着他的温度。
他紧紧握着那块失而复得的玉佩,心中悲喜交加。
叹气一声。现在,他不想再否定什么,是他做的,承认就好。如果再冥顽不灵,他有一千种方法撬开他的嘴。雪夜帮的帮主,群星闪耀的主上,就是这么狠毒。
“为什么要害小凌?”顾铭泽的语气骤然如九天寒雪。
南风飏凄凉地一笑。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吗?说出真相,他就会饶了他吗?只会更厌恶他吧!为了自己肮脏的心思,不惜去害他最重视的人,小肚鸡肠,恩将仇报。
可是爱情,难道就允许被玷污吗?
南风飏摇摇头,坚决无力地道:“主人不必问了,风飏不会说的。属下领死,请主上下雪夜令。”
雪夜令,雪夜帮的决绝命令。此令一下,不管是何许人,都会消失得无声无息。
顾铭泽诧异南风飏怎么会如此不听他的话。曾经的他,对他忠心耿耿,别无二心,现在,物是人非了吗?
联系到前一阵他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他,现在又无视命令,欺瞒主上,顾铭泽心里有无穷的怒火在烧。他真的已经叛主了吗?他和小凌没有任何仇恨,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顾铭泽昂起下巴,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害小凌?”
南风飏最怕主人这种冷幽幽的语气。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说出实情,也不必让他误会。
张了张嘴,无声。
罢了,如果真的说出来了,那主人该如何看待他?又如何面对他的这份感情?
怕他失望,怕他厌恶。他在他心里,已经重到了何等的地位?
南风飏敛下眼眉,不言。就让这个秘密,随着他奔赴地狱吧……
“你……”顾铭泽气得胸口生疼,一上一下无规律地起伏。
屋里出现短暂的寂静。
不一会儿,顾铭泽平息了内心的汹涌,淡淡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背叛雪夜了吗?”
南风飏叩首,答道:“没有。”
“当真?”
“当真。”
“最好是真话。”顾铭泽转身,冷绝到极点的话语,“雪夜帮,极刑。也许生不如死才是你最应该受的惩罚!”
。。。。。。
雪夜帮,遍布全国的黑帮,分部就多达几十个,而总部,屹立在S省D市一座叫暗羽的山中。
表面上,这不过是个旅游景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但每当夜幕降临时,这里就会散发出邪恶阴暗的光芒。
除了雪夜帮内部的人,谁也不知道总部的具体所在位置,连外围分部的雪夜帮部长,都没有资格进入雪夜帮总部。
等级森严,赏罚分明,组织有序,人才济济,这也是为什么雪夜帮能做下那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而不被查到的原因。
此时,雪夜帮总部的地下刑堂里。
“哗!”
一盆水从天而降,让跪在地上的人浑身打了个寒战。
“杖刑结束。”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男子绕有兴趣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发号施令。
地上的青年浑身赤.裸着,跪在一块铁板上。
这块铁板上有几个铐死的铁圈,跪在上面刚好锁住脚踝,小臂和腰,整个人呈现出低腰耸臀的姿势,分腿抬臀,私处被完整地暴露在人的面前。
雪夜极刑,疼痛至极,耻辱至极,九道程序,道道褪皮,又不致死,让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南风飏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他早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那名青年走近南风飏,伸手抚住了他的背,一路向下,顺着优美的弧线到腿。
“哎呀,身材真好啊,可惜肿成这样,真是的。”他讥讽。
南风飏现在的样子很狼狈。从背到腿,没有一丝好肉。白净的皮肤变得绛紫深红,挞痕一层叠加着一层,肿得有二指多高。虽然没有流血,但皮下的肉已经打碎,堵塞着臃肿起来。
“放开我!”南风飏暴躁地大喊。他不喜欢除主人外的人碰他。
那名男子没有放手,而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把手指戳入南风飏的后.穴里,借此凌辱他。
“啊!”南风飏耻辱地叫喊了一声。
“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像一条狗,下贱卑微。南风飏,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得罪主上了,让他用这种刑法惩处你。自我来到雪夜帮,这种九道极刑从来没有用过,如今让我来执行,真是大开眼界啊。”说着,他逗弄着南风飏的私处,洋洋得意,“很耻辱吧,雪夜帮的年轻第一人,居然像个性.奴一样被人玩弄凌辱。不是什么都跟我抢吗,怎么现在反而落得个如此地步了呢?从入雪夜帮的第一天起,所有的荣誉辉煌都是你的,作为第二名,却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你跟我抢,现在主上身边的侍仆身份应该是我!跟着他,我才有飞黄腾达的机会,而现在,我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刑阁副堂主,凭什么?凭什么!”
这个人,是雪夜帮的年轻第二人,实力仅比南风飏低一点。周天齐。
南风飏缓了缓,冷笑,“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名誉才这样努力,就算你到了主上身边,也不会忠心,到时候,你也好不到哪去。”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想想你自己吧,雪夜极刑,生不如死啊。”周天齐在南风飏耳边悄悄地道,“我会折磨死你的,南,风,飏。”
说完,他冷酷一笑,挥手道:“拿鞭子来。鞭刑一百,我来执行。”
第四十九章 生不如死(下)
看着面露耻色的南风飏,周天齐心里是非常的快感。
“嗖——”
鞭子带着十足的力气,抽向南风飏的本就伤痕累累的后背。
“啪!”
声音响亮,眼见着他背上肿胀的伤口裂开,里面的肉屑和鲜血争相着往外冒。
凌厉的鞭子已经把南风飏的皮肤抽开,而这仅仅是第一下而已。
南风飏紧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他的性格比看起来的要倔强很多。
“嗖——啪!”
呼啸着的鞭子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又是三下。
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南风飏疼得身体一颤。
这么报复自己的仇人,周天齐此时感觉那么的爽。
让你这么出色,让你跟我抢,最后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任我宰割!
“哈哈,南风飏,你个狗,你个傻缺,让你什么都给我抢,我要把我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你!”周天齐疯狂地大笑着,手中的鞭子落下的更急更快了。
一下又一下,疼痛在不停叠加,想挣扎,却被束缚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塌着腰撅着臀的挨打。浑身血肉都好像在狠抽中打抖。
三十多下,背上已经鲜血淋漓,并不停地往下淌血。背部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一片模糊。
南风飏的汗涔涔而落,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他很想哭泣,很想求饶,但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低不下头。他怕周天齐更加羞辱他,更加不把他当人看。
忍,我能忍住的……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笑话我?
鞭子下移,开始抽打臀部。
似是羞辱,周天齐好几次落鞭都是贴着股缝,让南风飏在这种火辣辣的痛楚中扩大着耻辱感。
屁股面积本就小,二十鞭下去,也没有了地方。鞭痕一道接着一道,臀肿得大了一圈,难看非常。
只好对腿下手了。
南风飏的腿是极其好看的,不粗不细,没有赘肉肥肉,很是精壮。但周天齐没有一丝怜爱之心,冲着腿后就抽了过去。
鞭痕平行,首尾一般粗,又红又紫,斑斓交织。
本就跪了好几个小时,腿又被鞭笞,南风飏觉得臀以下没有知觉,疼得已经麻木了。
这一顿鞭刑下来,疼痛遍布半个身体,疼得想让人去死,可偏偏人还有意识,求死不能,只能生生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可这才是第二道极刑而已。
雪夜帮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冷血至极,残酷至极。
挨过鞭刑,南风飏全身上下如同褪了一层皮,疼得火烧火燎,从肉到骨头都好像错位,动一动都会如同乱虫叮咬。
眼前渐渐模糊,突然,一大盆水又一次从天而降,淋透了他。
“啊!”
与第一次不同,这次南风飏的叫声歇斯底里,充满着无尽的绝望和痛楚。
因为,这盆水中混着盐和辣椒油。
如同硫酸,迅速地腐蚀着南风飏的身体。伤口渗进了这种水,没有限制地扩大着疼痛感,疼得钻心,直至肺腑。
那种感觉,就像凌迟一般,一刀刀把肉从身体上割下来,痛不欲生。
“啊—啊——”
南风飏疯狂地动着身子,想减轻痛苦,可是却无济于事。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深深地刻入他的灵魂。
周天齐玩味地走近他,掐起他的下颚,却发现南风飏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受不住了?”周天齐轻笑,“可这才是第二道极刑啊,接下来的七道该怎么办啊?听说第八道极刑是要在身上戳八十一枚钢钉,第九道极刑是要生生阉.割了下面呢!到时候估计你得疯了吧?”
“贱人,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南风飏的眼睛赤红,神智接近崩溃。他的鼻孔里也流出血,滑进嘴里,一片殷红,好像嗜血的狂魔。
周天齐拽住他的头发,一巴掌呼过去,“想死?你以为雪夜极刑是儿戏吗?弄成今天这个局面,也是你活该,你凭什么骂我?!你该骂的是主上,我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
南风飏吐出一口鲜血,笑得疯癫,“是啊,主上,主上啊!”
都是我咎由自取,最后落得个如此局面。如果爱上你只会给我带来痛楚和绝望,那重来一次的话,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周天齐被南风飏傻疯的样子惊住了。他无意再凌.辱下去,命人解了锁铐,把南风飏扔进了冰冷的地牢中。
哼,明天有他受的。周天齐冷笑一声,哼着小曲走出刑堂。
那边南风飏身体重重落地,他头疼难忍,直接昏了过去。
。。。。。。
第二天,南风飏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移动,不觉惊醒过来。
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锁在刑堂的铁质十字架上了。
惶恐地看向四周,一个烧得通红的炉子,上面放置着许多烙铁。执掌刑罚的人也不再是周天齐,而是另外两个人,一个身着黑衣,另一个是白衣。
黑衣人在火炉上一言不语地烤着烙铁,丝毫不把恐惧的南风飏放在眼里。
烤毕,他手持烙铁向白衣人请命。白衣人朝他摆摆手。
黑衣人点点头,拿着烙铁来到南风飏身前,冲着他的前胸烫了过去。
“次啦——”
高温的烙铁将南风飏的前胸上的肉迅速烫化,肉焦味顿时弥漫在屋里,一股白烟氤氲而起。
“啊——啊!”
南风飏凄厉地大叫起来,喉咙逐渐充血。
疼啊!疼,疼啊!
难以用语言形容这种折磨死人的痛。只感觉滔天的痛意从前胸猛然传来,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肌肤。胸口发闷,热血在身体内流动得飞快,浑身像爆炸了一般。
那名黑衣人怜悯地看了南风飏一眼,换了一根烙铁,向他的大腿狠狠按去。
“哧——”
“啊!”
灼热的烙铁带来的是剧烈的疼痛,让南风飏又一次喊出声来,他喊破了嗓子,声音是那么的喑哑无力。
热浪如同火蛇疯狂地撕咬着他的身体,腿部的肉皮在融化,焦烂,最后变成了黑色。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废掉了。
南风飏哭了,他啜泣着求饶着,“求求您,不要,不要再烙了,好疼,好疼啊!让我去死吧!不要再这样了……”
从身到心,他是那么恐惧这种刑罚。他真的受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疯掉的!
黑衣人不忍心看下去了,转身朝白衣人望去。
白衣人眼眸中也是隐隐的不舍,犹豫了半天,一挥手,示意继续。
黑衣人只好拿起第三根烙铁。
“不要,不要,求求您,不要!”见黑衣人拿着那恐怖的刑具朝他走来,南风飏魂丢了一半,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疼的刑罚。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住手!”
白衣人不明所以,看向来人。
年轻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刑架上伤痕累累的南风飏,喉咙滚动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猛的,他冲了过去,抓住黑衣人的手腕,夺下他手中的烙铁,“咣当”一声掷在地上。
“你……你敢阻刑?”黑衣人吃痛。
“滚,小小刑手,也敢和我刑堂堂主叫板?!”怒吼一声,年轻人打开刑架上的铁铐,把南风飏从刑架上解救了下来。
黑衣人不敢说话了。
白衣人镇定下来,眉目凌厉,“洛云远,你敢造次?”
白衣人与黑衣人的身份不同。他德高望重,是雪夜帮的元宿老臣,任何一个小辈都对他十分尊敬。
“不敢,云远赔罪。”年轻人回答着,揽住南风飏,才发现他后背至腿全是杖刑鞭刑留下的痕迹,一道道狰狞可怕,有的结了痂,但有的汩汩的往外流着血水。
拿手帕摸了一把南风飏脸上的血渍,年轻人流下眼泪,“小飏,小飏,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会受这么重的刑罚?”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风飏眼中有了光亮,“云远……云远哥……”
“是我,是我,小飏!”洛云远回应他,“你还好吗?”
南风飏摸摸前胸的伤,“疼……”
“小飏……”看着小小的身躯上烙刑留下的可怖的黑色疤痕,洛云远心都碎了。
南风飏此时嘴唇干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洛云远呜呜地哭。
洛云远心如刀割,这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啊!怎么会伤成这样?
回头问白衣人,“赵叔,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我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我不清楚。”赵叔摇摇头,“南风飏被主上处置雪夜极刑,我这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
“雪夜……极刑……”洛云远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惶恐地看向怀里的南风飏,“小飏,你犯了什么错,让主上这么生气?”
南风飏摇摇头,“云远哥,你,你别问了……我,我不会说的……”
“小飏!”
歇了一会儿,南风飏有了些力气,“云远哥……求,求求你,帮我向主上带句话……”
“你说。”
“看在……我与他半年主从之情的份上,赐我一死吧……太痛苦了,我受不了了……求他,求他原谅我的罪行,求他就当怜爱我一下也好……”怀里的小孩已经泣不成声。
此时,南风飏已经放弃了活着的希望,无尽痛苦的刑罚让他现在只想赶快去死。
死,就不疼了,死,就不恨了……
洛云远搂着南风飏,“不要,不要!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向主上求情,他会饶了你的!”
南风飏笑笑,咳出一口血,“不要……云远哥……主上不会原谅我的……我心里清楚,清楚自己做过什么孽障事……不要去……主上会迁怒你的,我不想连累你……”
“我不怕,什么都不怕!小飏,一定要挺住,我命令你,不许死,给我活着!”洛云远嗓音沙哑地大喊着。
南风飏摇摇头,昏了过去。
“小飏……”洛云远眼圈红了。
放下南风飏,洛云远转身朝赵叔跪了,“赵叔,求您,先别执行刑罚。给我一天时间,我去求主上,如果他不同意,您再执行。”
赵叔看着地上的两个小家伙,不忍之情溢于言表,“好,我再等一天。”
“谢谢!请您照顾好小飏,我立刻给主上打电话。”
。。。。。。
接通电话,那边顾铭泽的声音沉沉的,“喂?”
“主上。”洛云远抹去眼角的眼泪,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我是云远。”
“何事?”
“主上,求求您,饶了风飏吧!他现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看在您和他曾经主从半年的份上,求您饶他一命吧!”
顾铭泽的声音骤然变凉,“你是来求情的?告诉你,休想!此事不得再议,否则自己刑堂领罚。”
洛云远听得心慌,小飏这是犯了多么大的错,才让主上连原恕都不愿意啊!
“主上!”再说话时,那边已经挂断了。
洛云远心凉了半截。
不行,再受刑的话,小飏会死的!
洛云远一咬牙,开车直至碧水蓝天小区而去。他要亲自面见主上,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闯地狱斗群魔,哪怕主上迁怒于他,遭罪受刑,他也不怕。小飏是他的弟弟,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第五十章 心声(上)
“你来干什么?”顾铭泽打开门,看见气喘吁吁的洛云远,不禁蹙眉。
“主……主上……”洛云远腿一弯,想跪倒见礼。
顾铭泽眉头隆得更陡了,一把拉起他进屋。
关好门,洛云远顺势跪好,“主上。”
“我刚才问了什么?”
“对不起。主上,您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求求您饶过风飏吧。”洛云远可怜巴巴地求情。
“哼!”顾铭泽眼一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吗?在电话里我说过什么?”
洛云远顿时感觉一阵压威,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主上,我想知道小飏到底做了什么,让您这样动怒?”
顾铭泽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他瞒着我想杀害我的喜欢的人,不料却露出破绽,被我识破。这样不听命令,欺主骗上的人我岂能留?”
原来是这样!
洛云远心里一片苦涩,喜欢的人……杀害……难道……小飏,你怎么这么傻啊?
“主上……”洛云远咬了咬嘴唇,斗胆道,“您真的不肯原谅小飏了吗?他真的对您忠心耿耿啊!”
“胡扯!”顾铭泽一双冰眸凌厉地望向他,“如果他对我真的做到忠诚,就绝不会忤逆欺瞒我!云远,我心意已决,如果你再敢讲一句求饶的话,本尊现在就治你的罪!”
本尊。
顾铭泽很少用这个称呼自称。但一旦他以雪夜帮独尊的身份下达命令,那就是他真的生气了,所有人必须毋庸置疑地服从。
独揽大权,唯我至尊,雪夜帮帮主就是如此霸气。
洛云远不顾顾铭泽正在气头上,膝行几步,叩首,“主上,小飏这样做是他自身的原因,不是故意忤逆或是背叛您的……他,他喜欢您,是私心让他变得这么不懂礼数的……求求您,不要再罚小飏了,他快死了,真的快死了!主上,我求您!”
顾铭泽听到“喜欢您”这三个字的时候吓了一跳,心中的震撼难以言明。
喜欢?!
怎么会?
他……真的爱上了他?
当他把身体献给他时,他曾经试探过他是否对他动情,他矢口否认。见他没有二心,他也不再深入考虑那番话是不是真的。
因为,他不希望任何人喜欢上他。
他已经爱上了小凌,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哪怕小凌不喜欢他,他也不希望再有第三者插.入。因为他怕的,就是爱他的人会因为他的精神出轨而置小凌于死地。可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莫名的怒火从心而起,“喜欢我?喜欢我就可以忤逆我的命令去杀人?喜欢我就可以去伤害我爱的人,而让我担心痛苦?就凭他这心性,我也不会原谅他!”
话说得极重,洛云远如鲠在喉。
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眼圈又红了,“主上,您,您应该理解一下他……小飏他那么爱您,您却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他心里难受,让醋意冲昏了头脑……也许,也许他只是想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只是想好好陪在您的身边罢了,只是,只是他的占有欲太强烈了……求求您,饶了他吧……”
说完,洛云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小飏喜欢主上,很早就知道了。
他和小飏不是兄弟,却情如手足,小飏那孩子又单纯耿直,不会隐藏心事,遇到喜事孬事总和他提及。
当小飏告诉他,他喜欢主上时,他却给满心欢喜的他泼了一盆冷水:除非主上同意,雪夜帮任何人不得勾引魅惑主上。爱上不该爱的人,这是死罪。再者,他身份这么高贵,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下属能高攀得起的。
不是不赞同他喜欢别人,只是害怕他喜欢上不能喜欢的人而倍受惩罚。
自那以后,小飏再也没有说过任何关于主上的事情。他以为他移情别爱了,可是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事,忤逆主上,杀害别人……
小飏爱主上,能爱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够拼的。哎……
“那又如何?”顾铭泽眼眸寂然似冰,不为所动,“我何时不在乎他了?作为我的贴身侍仆,本就是一个下贱的仆人,我却将他当做我的助手,我的亲人来对待。是他自己得寸进尺,不知好歹,做下如此滔天过错,我为何要饶他?他可怜,他伤害的那个人就不可怜了吗?我爱的那个人今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学生,他就想掐死他,烧死他,这种心性,与禽兽何异?!”
洛云远听后,绝望了。小飏,你怎么会这么混账,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让我如何给你求情啊?
不,不能放弃,一定还有机会!
“主上。”洛云远开口,面容憔悴,声音低缓,“小飏他,他不是这样的人的,他很单纯,没有心机,很善良的……对了,他在雪夜帮的时候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您,您找一下,这里面肯定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求您,看一下……”
顾铭泽沉默片刻,起身,走进南风飏的房间。日记?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会记些什么?如果让我看到你记些不该记的东西,我会活活剐了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所以顾铭泽很少进南风飏的房间。屋里很整洁,橱柜,桌椅都是天蓝色的,书架上摆着几架飞机坦克模型,擦拭得干干净净,显现出房屋的主人的品味,喜欢军事,如大海一般的深沉渤瀚。
日记本就静静地放在床头,需要密码输入。但这简易的密码锁丝毫难不住顾铭泽,轻轻拨弄几下,开了。
打开第一页,工整漂亮的字迹“南风飏”。
南风飏的字非常好看。也难怪,雪夜帮的年轻第一人,在任何方面都是极其优秀的。
前面记得零零碎碎,从2011年到2014年,三年的时间只是记了十几页。大部分是他日常的训练心得,有些是在雪夜帮发生的好玩的事情,但寥寥数语,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半分感情夹杂其中。
雪夜帮的生活很枯燥,上午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下午训练,晚上学习军事机械,就像一杯白开水,平淡。知道了这些,也就不奇怪他的日记为什么是这样索然无味了。
其中,有一张字数比较多,日期是2015年元宵节:
今天是我的生日,生得比较吉利,农历正月十五。雪夜帮里是不允许开party的,所以云远哥哥偷偷给我买了个生日蛋糕,插上蜡烛祝福我。过了生日我就十九岁了,也是成人了,以后不能再任性,训练也不能再怕吃苦。我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在雪夜帮拼出一片天地!这也是我十九岁生日的愿望,我必须比以前更加努力才对。
嘿嘿,云远哥哥给我买了3D飞机和坦克模型,是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拼出来跟真的一模一样呢!我激动了好久,一直在被窝里拼图。最后只拼好了飞机,真的好像,好喜欢!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送给我礼物呢!谢谢云远哥哥!
不早了,睡了,明天还要训练呢!这几天训练量好大,好累……
元宵节是他的生日?
顾铭泽看完这一篇日记,心里的恨意弱化了许多。在他面前一直谦卑谨慎的风飏,居然会这么活泼,也……这么可怜,没有人送他礼物,没有人给他过生日。所有的痛楚和委屈只能默默地记在日记上。
又翻看了几页,又是一篇字数多的。日期是2015年4月6日。
4月……
是他跟他的月份……
好害怕,我被主上看中了,要做他的贴身侍卫,负责他的一切。明天,明天我就要去见那个男人,那个站在雪夜帮顶峰的男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只是听朋友讲过,他每次来雪夜帮都是银色面具覆面,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不知道他性格如何。不过,他一定很严很凶,就凭他把雪夜帮管得如此有条不紊这点,他也一定是个厉害角色,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对我不满意怎么办?会不会杀了我?心里好忐忑……
这是他见他的前一夜吗?居然心里这样害怕。那,他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的呢?
顾铭泽迫不及待地翻开下一页。
2015年4月7日。
天啊,我从来没想过,雪夜帮的至尊主上,居然是这样的!那么美,那么帅,那么年轻,估计还不到二十五岁。我承认,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臣服于他,为他效力。他一点也没有架子,虽然见我时眼神略带冷意,但说话的口吻却出乎意料的柔和。他说我叫他主上不合适,特别是一些公开场合,显得突兀怪异,所以以后就叫他主人好了。这样……也好,显得更亲近了。
当时,看向他冷艳俊美的面容,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也不知道为什么。
中午我做了饭。我的厨艺是专门练过的,没的说,肯定让主人满意。他吃饭的样子也很美,令人赏心悦目。值得一提的是,主人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我问他家人不在这住吗,他说父母都去世了,只剩他一个人。
莫名其妙想哭。主人的家世也这么凄凉啊,我也是呢,父母去世的早,六岁就被送到雪夜帮,没有童年,没有快乐……唔,主人好强啊,凭自己的力量成就了雪夜和御风,真佩服他。
他对他的第一印象居然是这样的?
顾铭泽默默地叹了口气,当时的他,的确是听话又顺从的,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带着这个疑问,顾铭泽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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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1日
五一劳动节了耶,主人让我陪他去逛街购物,我可是求之不得。和他相识快一个月了,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几乎拥有一切美好的品德,为人温柔,待人和善,偶尔小幽默,对我更是一百个好。在这里,我找到了家的感觉,他就是我的家人。和他在一起,我感觉那么幸福。
逛了一上午,他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吃的,穿的,玩的,我一个劲推辞,但主人就是坚决买给我。哎,有钱就是任性。
尽管心里很兴奋,但我却没有露出任何得意之色。我懂得不能恃宠而骄的道理。我害怕我的任性会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隔阂。我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他就是我心中唯一的信仰。所以,我必须更听话,更优秀,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呆在他的身边,接受他的关爱。
原来……他在他的心中,已经重到这种地位了吗?
顾铭泽看完这一页,眼前不禁显现出当初他们俩上街购物时的场景。他在前面拿着杯奶茶东张西望,他在后面拎着一堆东西不言不语。其实,他那时心里是在笑吧?他真的,很容易被满足。可惜,那种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又翻了几页。
2015年6月13日
哎,没想到格斗训练中一直拿A的我居然在今天的训练中失手了,败给了周天齐。
教练说我这一阵子太浮躁,作为惩罚,鞭刑20。的确,我承认我这一阵子不在状态。因为我想赶快结束训练回去见主人,我不想离他太久。
好久没有做过熬刑训练了,受完罚疼得要死。我一向怕疼,每次熬刑训练都是苦苦撑过来的。尽管是A,但会几天疼得睡不好觉。
回到家,我以为主人看不出来我身上有伤。没想到他开口就问我是不是受伤了。当时心里害怕得要死,一方面是对主人敏锐的观察力敬佩;另一方面,则是害怕他的责备。我在雪夜帮的考核成绩一向是优秀,今天却马失前蹄,的确很丢人。
我知道说谎也没有用,便向他禀告了实情。自我来这一个月,主人第一次生气了。他不复平常时的笑意,而是冷冷地命我跪下。他问我是不是觉得跟了他以后就是可以懈怠,不努力了;是不是觉得自己飞黄腾达了,从而可以不把训练放在眼里。
凭心里话,我心里是有点小骄傲。因为我跟的人可是雪夜帮的主上啊,其余雪夜帮的人哪有这个资格呀?但我是贫苦人,自然知道爬到这个位置有多么不容易,哪里敢表现出丝毫懈怠?越是不容易得到的,才越懂得珍惜。可为什么主人这么武断,把人想得这么不堪?
我第一次对他感到如此反感。但他是我的主人,尽管心里再委屈,也不能顶撞反嘴。
我很乖地向他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本以为他会罚我,但没有。他不语地取来药膏,褪去我的衣服,仔细地给我上药。
其实……他是在心疼我吧?
当时我就哭了。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如此温柔体贴地对我。受了伤,在夜里独自舔舐;孤独了,默默地仰望天空。
一点的恩惠就能让我潸然泪下。曾经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我已经十九岁了,遇到事要坚强,不能哭,不要哭。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哭了。我的心里,究竟是多么渴望有人像亲人一样爱护我啊?
对我刚才的心思感到愧疚。我怎么能这么误会他呢?再怎么责备,他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要懂得委屈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和他争辩。他永远是对的。
桐华说过:“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别离,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可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留下印迹,总有个人,一旦来过,就无法忘记。”
不知为何,此时我能想到来表达我心情的,只有这句话。也许从这时起,我已经,爱上了他。
第五十一章 心声(下)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泰戈尔曾经说过:“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一样。”
的确,爱上他的感觉,又甜蜜又醇厚。从来没有想这样霸占一个人!
明天我就把这件事给云远哥说。他已经有爱的人了,应该能教会我如何去爱一个人。
睡了,今天绝对是好梦。O(∩_∩)O
2015年6月14号
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云远哥说,除非主人主动要求,任何人不得用特殊的手段魅惑勾引主上。何况他的身份那么高贵,也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
的确,我怎么忘了?身份的差异和悬殊是我爱他的最大鸿沟。他是看不上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仆役的,于他而言,我不算什么,甚至连走入他的心扉也做不到。我敢说,如果我做了错事,第一个处置我的,一定是他,少了我,他可以再重用一个,我在他的记忆里就会烟消云散。是啊,我没有资格让他在乎。可笑,我居然爱上了他,仅仅他对我流露出来不经意的关心,就让我爱上了他。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于我,却是天大的恩惠。
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永远成不了他的爱人,我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结婚生子,生老病死。
读到这里,顾铭泽清晰地看到,日记本上有几处明显的泪痕,把字迹弄得氤氲不清。
他是在怀着怎样的伤痛来写这些文字?字里行间满是对他浓浓的爱意和不能获求的绝望悲伤。
能想象的到,当时他坐在桌旁,是怎样含着眼泪细细地写下这番文字。
爱上他却不敢表现出来,风飏他,究竟瞒了他多少?
后面记得断断续续,大概是他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的原因。一向活泼开朗的笔触也不见了,动不动就写一些悲情凄怆的诗歌来表达内心的痛楚。
顾铭泽一页一页看过去,心中是无限的震撼。原来他已经爱他爱到这种地步了吗?
风飏……
其实你的心,也是极其脆弱的吧?
突然,几行字映入他的眼帘。
主人变了,从那一天起就变了。
变……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顾铭泽按捺不住好奇心,读了下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主人对我变得极其冷淡。他口中提得最多的,就是一个叫小凌的人。记得那一次,我偷听了他和那个小凌的通话。主人……那么温柔地对他,就像曾经那么温柔地对我一样。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心里却是发疯似的醋意。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好?除了主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那个叫小凌的却还要无情地夺取我唯一的希望?为什么?!
我一定要查到他是谁,哪怕是违逆主人的命令,我也不怕!
顾铭泽皱皱眉头,看了一下日期。
2015年10月14号。
是他遇到小凌后不久。
的确,当他遇到小凌后,他的心境全部因他而变。开始是可怜他的身世,把他当做自己因绝望死去的弟弟,想一心补偿他,让他快乐。
那一阵子,总是担心他过得不好,萧云枫会不会伤害他,加上工作的忙碌,也就忽视了身旁的风飏。
这孩子,心也太敏感了……
下一页,语言更加悲怆可怜。
我背着主人查到了那个叫小凌的人的一切信息。莫凌,2000年5月21出生,今年16岁。呵,不过是个平平庸庸的高中学生,连父母都不在了,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有什么资格得到主人的厚爱?
主人对我是越发冷淡了,他现在一心只是在莫凌身上,再也不重视我了。这几天我被派执行暗杀任务,受了很重的伤,他居然都可以熟视无睹,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心里好难过……
风飏……受伤了吗?
顾铭泽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却没有任何印象。的确,当小凌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后,他已经不再在意风飏了。在他眼里,风飏不过是个低下的仆役,他偶尔想起来时才会去问询几句。这样做,也伤害了风飏的心吧……
2015年11月13日
昨天,主人在小区里遇到了莫凌,莫凌看上去很难过,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主人对他,是那么的温柔,上去就搂住了他。对我再好,也不过是温和地问几句。何况自从他知道我私下里调查过莫凌后,就对我更加不信任了。他一向多疑,现在我们俩已经到了形同陌路的境地。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实际上,他已经不愿意理我了。
莫凌奇怪,主人更奇怪。
主人回家后就喝得酩酊大醉,他从来没有颓然成这个样子。我担心他的身体,进屋给他送饭。他却把我当成了莫凌,推到床上就开始亲吻。
我本想推开他,因为主人对我没有一丝爱意,全然是他对莫凌的情爱发泄在我身上,如果我这样随了他那么,明天他酒醒之后我就是万劫不复。
但……鬼迷心窍的,我没有推开他。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的第一次,我想给他。我怕以后我犯了错,他不再要我,把我送到妓场。主人一向心非常狠,我知道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到时候,我被玷污,就再也没资格见他了。
我昧着良心接受着不属于我的宠爱,那种失落与幸福之感相交错落,让我不能自拔。
呵,这也许是我走的最错的一步棋吧,我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却失去了他的信任。
当主人酒醒后的冷漠与质疑席卷而来之时,我措手不及。本是放纵自己的情欲,在他看来,却是有预谋的讨好。在他的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也许,能让主人全心信任的,只有莫凌一个人。
莫凌……
如果没有你,我和主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你的介入,让主人不再对我轻展笑颜。我和他,再也回不去曾经朗阳熙风下,我和他并肩而行的岁月年华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飘渺过往已逝流。
或许,忘记那些回不去的记忆心里会更好一些?
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忘记他吧,他不属于我,再这样一厢情愿,只会给自己平添痛苦。可是,违心割舍只会更痛。最难以割舍的莫过于回忆,越是隐藏,记得越深。
世间,情最难忘,情最难断。
我恨你莫凌,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除掉你!
恨意开始萌发了吗?顾铭泽握拿着笔记本一言不发。也许,这件事不能全怪他,他自己也有责任。是他,没有早点看出他对他的爱意;是他,把自己全部的感情投注在小凌身上,而忽略了他的感受;是他,和他做了那种事后,第一反应不是关怀,而是质疑。
一片纯净的爱慕之心被玷污,他心里很难受吧?
小凌是无辜的,风飏……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哎,被爱激得理智全无,爱情,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爱上一个人,真的是占有他吗?爱上一个人,就必须让他失去自己的挚爱,从而让他痛苦伤心吗?
顾铭泽感慨很久,继续翻下去。
后面的几页写得全是对莫凌的憎恨之情,已然到了恨之入骨的程度。
终于,最后一篇日记让南风飏全部的愤怒与恨意宣泄了出来。
2016年2月1号
今天是小年了。经过两个月的策划,我制定的计划已经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我要杀死莫凌,让他在主人的视线里永远消失!
我已经侦查到莫凌的日常规律,他下午一般会去球场练球,我就利用这个机会绑架他,然后杀死,抛尸野外,一把火烧了他,不留痕迹。
何时起,我居然变得这么邪恶了?我也不知道。
我羡慕莫凌,嫉妒莫凌,他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不甘心啊!我要夺回来,哪怕主人的心不再在我身上,斩断了他与莫凌的牵绊,总比现在这样藕断丝连要强!
过几天,我就要开始执行我的计划,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失败,我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不能失败,我想留在他的身边。为了这个条件,我也要奋力一搏。
因为,我爱他,爱已刻骨。
下一页,就是空白页了。南风飏的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从开始跟他时的天真可爱,到现在的恨意狠毒,都是因为爱不能求让他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一切根源都在他。
爱上他没有错,只是风飏的方式太极端了。
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至于发这么大火,下这么重的刑吗?
换做自己,他也渴望小凌属于他一个人,不希望他爱上萧云枫。情爱之操纵,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顾铭泽心里暗暗道。
对于以后如何处理风飏对他的爱意,他也是心头茫茫。只是,他不想让那个孩子带着恨与悲就这样痛苦地死去……
也许,他真的能接受风飏,让他成为他的爱人?可是,他不喜欢他啊。这样做,他与他,又纠缠不清了。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想了许久,顾铭泽终于淡淡地开口,“云远,我想去看看他。”
“真的?!”洛云远喜出望外,没想到一本日记有这么大的功效,“谢谢您主上!只要留他一命,什么都好!我立刻带您去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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