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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指缝溜沙（清水父子文）[第15页]

作者:月夜祭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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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晚上，公孙真走进彬儿房间。彬儿靠在床头，玉珍正端着粥碗喂儿子吃粥。灯下，孩子眼睛通红，左颊高高隆起，还带着两个清晰的巴掌印。见到父亲，彬儿挣扎着坐好，小小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爹……”
公孙真走过来坐在床前，看看妻子：“好些了？”这句话明明该问彬儿才是。
玉珍淡淡道：“没事。”她对儿子道：“乖，再吃点。”
彬儿摇了摇头。“娘我吃不下了。”
公孙真轻轻皱了皱眉眉头，伸手摸摸儿子脸颊：“还痛吗？”
彬儿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玉珍将粥碗放到桌子上，转身在水盆里浸湿了毛巾。公孙真瞥见盆里的冰块，心知是冰水，忙起身走到妻子身边接过毛巾：“水凉，我来吧。”
玉珍淡淡笑笑，放下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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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真浸湿毛巾，轻轻敷在儿子的左颊。彬儿疼得一抖。
“忍着点。”
彬儿摇摇头：“没事，我不痛……”
公孙真心下一酸，不痛抖什么。
冷毛巾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不多时，毛巾变热，彬儿颊上也就没那么灼痛难耐了。
“爹……”沉默半晌，彬儿鼓起勇气，“我错了，您别生气了。”
公孙真微微一笑：“现在知道错了啊？早知这样何苦非贪玩不可。”
彬儿羞涩的低下头，不知是毛巾没有效果了还是他皮肤太过白皙，瞬时双颊又成了淡红色。
公孙真再次起身，走到盆边浸湿了毛巾。
玉珍道：“相公，孩子脸没好，明天让他休息一天吧，消了肿再去学房如何？”
公孙真看了儿子一眼：“不行，这次的伤不耽误上学。”
玉珍叹了口气。彬儿闻言，双睫微颤，泪珠便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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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真看不得儿子哭，也不喜欢儿子哭，见状脸色一阴：“怎么，还委屈你了？挨了打就想休息，公孙家还没有这个规矩。”
彬儿忙摇头：“不是的，我没想休息……”眼泪越发止不住。
“好了好了，都是娘不好，娘不该提的。”玉珍一边为儿子擦泪，一边拍哄着，却不小心拍到了儿子后背的伤处，拍得彬儿一抖。
公孙真撸开儿子的袖子，发现孩子的伤痕已经淤青泛紫，几道伤痕在胳膊上格外可怖。下手的确不轻啊。儿子才八岁，还是个孩子啊。他想了想，道：“明天去学房，放学我早点派人接你回来，直接回我书房。”
玉珍看看丈夫：“相公，要考校彬儿等他伤好了不迟啊。”那次考校，彬儿不是带着伤回来的？
公孙真严肃下来：“慈母多败儿，你还惯着他。”
彬儿低着头拉着母亲：“娘，没事，今晚我把文章都背好，明天不惹爹爹生气就是了。”
公孙真赞许的点点头：“嗯，彬儿懂事了，年没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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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彬儿早早放学来到父亲书房。在门口徘徊犹豫的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爹，是彬儿，我能进来吗？”
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进来，门没关。”
彬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却惊奇的发现弟弟妹妹都在。而父亲宽大的桌案上，竟然放着两只巨大的风筝！父亲这是要带弟弟妹妹出去放风筝吗？他猛的想起昨天被父亲撕碎的风筝，心里一痛，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弟弟妹妹想出去玩，父亲就可以亲手为他们做风筝，而他，偷偷买的风筝被父亲发现，却落得了个被撕得粉碎的下场！连带着还挨了一顿痛打。
公孙真瞥了儿子一眼，低头对策儿笑笑：“看明白了吧，这里，拿浆糊粘好，这里，把线穿过去就行了，你先自己做，爹爹先跟哥哥说话。”
策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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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真走到椅子边坐下，呷了口茶。“彬儿你过来。”
无暇哀悼心爱的风筝，彬儿回过神来，忙走到父亲面前站好。
“今天在学房怎么样？”公孙真想问，伤还疼吗，看了看那边的一双儿女，终究没问出口。
“回父亲的话，一切还好。”
“那好，桌上的书拿过来，那是你没背好的文章，你去背好，我考你。”
彬儿抬眼怯生生的看了看父亲：“我背完了，会背了。”
“那好，站过去，我考你。”见儿子盯着自己，公孙真笑笑，“愣着干什么，不用看书我也知道你背得对错。”
彬儿脸上露出仰慕的神色，开始背文章。见父亲的神色渐渐霁和，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知道父亲会满意了。
这孩子，本来可以做得很好，偏偏这么惰性，以后若不加大力度管教恐怕难成才。又一想，孩子不过八岁，可能受不了自己施加的压力，毕竟，这么枯燥的东西孩子怎么可能感兴趣？这么想着，他有点心疼。昨天确实打重了。
“过来，”公孙真轻唤儿子。彬儿乖乖走过来。“咱们彬儿明明可以做得不错嘛。”
彬儿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他实在不习惯被父亲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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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着，既然可以做好，为什么不努力做好？不管做什么，都全力做到完美，这就是我对你的要求。记住了？ ”
“是，彬儿记住了。”彬儿瞥见弟弟妹妹手中的风筝，低低道：“爹爹还要带弟弟妹妹出去玩吧？他们等着您呢。那彬儿就先告退了。”
公孙真一笑：“怎么，你不想出去玩？”
我？彬儿诧异的抬起头：“我……”他当然想去，但是这种事通常都是不敢跟父亲提的。
公孙真牵着彬儿的手走到桌案前：“策儿芙儿怎么样，都做好了吗？”
“嗯，早就做好了。”
“那哪个是给哥哥的？”
芙儿指着大雁：“这个是哥哥的，蝴蝶是我的。”
公孙真笑笑对彬儿道：“今天让你早点回来，就是要带你们去放风筝。咱家后墙不是有空地吗？这样，爹跟芙儿一组，策儿跟哥哥一组，看谁放的高，如何？”
“太好了，爹爹最好了！”芙儿高兴的晃着父亲的手臂。
彬儿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怎么了彬儿？不舒服？”
彬儿长长的睫毛颤了一颤，滴下了两颗泪珠。他感激的哽咽着道：“谢谢爹。”
公孙真笑着摇摇头，伸指抹去了孩子的泪珠：“快去拿着风筝吧，策儿拿不住了。”

争议是好大啊大家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起初的打算写虐文的一直到彬儿十六岁虐完再反虐爹之后的主角就是公孙策了后来年纪越来越大就舍不得虐彬儿虐得太狠了渐渐向甜文转型至于半甜半虐两掺那种通常是我照着稿子码字最后群众呼声太强烈就给点糖呵呵其实我知道有很多人都很矛盾理智上舍不得虐乖巧的彬儿情感上还很想看拍不拍不带感拍狠了舍不得我也一样的人嘛都是在矛盾中活过来的

各位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今天晚上有点事情，不敢保证会不会更文，大家还是不要等太晚，注意休息哦，晚安

（四十四）
“公孙彬，你家好大啊。”小柱子艳羡的赞叹。
“还很漂亮呢！”喜宝也啧啧称赞，“要是我家有这里一半好，就好了。”
彬儿转过头：“这算什么，我祖父家在京城，比我家大几百倍，好几百倍呢！今年我们就是在爷爷家过的年。”
“哇，你爷爷家在京城啊。”
大贵羡慕道：“你真幸福，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有个比这个院子还大的院子。”
彬儿摇摇头：“我不喜欢太大的房子，小时候一个人住一个大房间，可害怕呢，总梦到鬼。”
小柱子问：“那你怎么不跟娘睡啊？”
“跟娘睡？” 彬儿有点惊讶，“我没跟娘睡过，只跟着奶娘，后来爹爹不让了，我只能自己睡了。”
“你爹真厉害。”
“是啊，我可害怕我爹了，他打人可疼了，总打我。”
“你也挨打？”喜宝不敢置信，“我以为只有我最倒霉呢。”
大贵也道：“我爹脾气也不好，喝酒就打人。”
几个孩子说说笑笑一路走来，正巧在院子里遇到回府取东西的公孙真。彬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时候爹爹不是出去办事了吗？他怎么回来了？完了……本打算趁着父亲不在家带朋友来家里转转，结果……不容他多想，公孙真已经走到了面前。彬儿慌忙迎上前：“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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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也忙围上来叫着“伯父”。
公孙真看了看几个孩子，温和的笑笑：“彬儿，陪朋友好好玩玩，中午留下了用饭吧，爹让人在你屋子里设宴如何？”
彬儿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太好了，多谢爹爹！”
公孙真淡淡一笑：“爹去忙了，你们自便。”
待父亲走远，彬儿才松了口气。小柱子叹道：“彬大哥，你爹真好，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爹的脾气是挺好的，对谁都不错，只是对我特别严厉。”彬儿惊魂甫定，“不说了，咱们去我房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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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彬儿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公孙真瞥了儿子一眼，冷冷道：“你很识相，知道我会找你。”
彬儿走到案前低下头：“我知道我不该带他们来，但是他们家我都去过。”
“接着说。”
“我知道您可能不喜欢他们，他们都很穷。”
“嫌贫爱富，我可曾这样教你？”公孙真的语调提升了几分，声音也隐隐含着怒火。
彬儿迅速抬眼看看父亲，又低下头：“不是。”
公孙真盯着儿子：“知道就好。那我问你，带他们回来知会你母亲没有？”
彬儿点点头：“我昨天告诉娘了，娘同意了，说让我问问您……”
“但是你没问，这是其一，”公孙真看看儿子，“上次跟你比赛偷东西的，有他们吗？”
“……没有，”彬儿头埋得很深，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真的？那你抬起头，看着我！”公孙真很容易看透了儿子的心思，小东西，想瞒谁？
彬儿神色紧张，眼皮轻轻动了动，轻轻一掀，正对上了父亲严厉的目光。他慌忙垂下眼睑。
“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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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儿硬着头皮抬起头，掀起眼帘，却始终不敢对上父亲的目光。他心里有鬼。
“说实话。”
“没……没有……”彬儿还在嘴硬。
公孙真死死盯着儿子：“再说一遍，大声点。”
“没……”声音更低。
公孙真强忍怒火：“彬儿，我不喜欢撒谎的孩子，你这次说实话，我不打你。”
但是您也不喜欢偷过东西的孩子，更不喜欢我跟那样的孩子交往。彬儿踟蹰着，还是不敢承认。
“有没有？”
“没有……”
公孙真一拍桌子：“还敢嘴硬，是不是？”
彬儿瑟缩着向后退了两步：“我……我错了……”
公孙真站起来走到彬儿面前，猛地举起手。
彬儿剧烈一抖，却没敢躲开。“爹爹……”
公孙真瞪了儿子一眼，放下手：“那好，你以后不许再跟他们交往了。”念在儿子身上有伤，公孙真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让步。“这次我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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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儿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可是爹……他们是我朋友……”
公孙真气得抬腿就是一脚，彬儿直接跪坐到地上。“我说什么？我说不许你再跟他们交往了！”
彬儿不敢哭叫，向前跪爬了两步拉住父亲的衣摆：“爹……上次我们不懂事，我们不是有意的……”
公孙真气得甩开彬儿：“你别逼我打你！”
彬儿摇着头：“别……以后我不让他们来……行不行？”
公孙真气得又给了儿子一脚：“你是不是还跟我倔强？”
彬儿摇头哭道：“爹，不……我没有别的朋友了……”
公孙真气得揪起彬儿就是几巴掌。今天彬儿挨打没有喊疼也没有求饶，这让公孙真很奇怪，奇怪的同时他又很气愤：这小东西，知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又气得拍了儿子两巴掌。彬儿疼得眼泪淌下来，却仍然没有叫喊。公孙真气得将儿子丢在地上，回头取过竹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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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儿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缩紧角落，委屈的哭泣着，在他的意识里，一场暴风雨即将爆发。他紧紧盯着父亲手中拇指粗的竹棍，吓得不知所措。那天刚刚被这家伙教训了一顿，疼痛的滋味让彬儿记忆深刻，现在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还没消退，要是再打一顿，他可真的不要活了。
公孙真盯着缩在墙角发抖的彬儿，心里又生出一股浊气。为他好，全是为他好！他却不明白！他一步步逼近儿子。彬儿目光中满是惊惧，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公孙真手一扬，干脆利落的两下子抽在彬儿身上。
彬儿哀求着：“爹爹……别打……”
公孙真停手：“那好，你说，还跟不跟他们交往了？”
彬儿边哭边道：“我真的没有朋友了……”
好倔强的脾气！公孙真自己都有点佩服这头遍体鳞伤的小兽了。他一狠心，又扬起竹棍。
“爹！不要！”
“不要，不要什么？”
“我没有……不要打了！”彬儿呜咽着，“我没有朋友了……”
死不悔改！公孙真气得还要打，却听见彬儿哭道：“他们再不好，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
原来，儿子是这样诠释朋友的。这就是纯净的友谊，不分贵贱，不论出身，只要在一起开心，即使对方有缺点他也包容。朋友，自己的朋友呢？现在的彬儿，多么像当初的自己。他缓缓放下手臂。

下节是回忆部分，彬儿不是主角，出来打酱油而已，不喜可以挑着看……

接上
“多年不见，公孙贤弟风采依旧。”一个人影施施然踱进了书房。
公孙真头也没抬。彬儿好奇的向门口望去，却被父亲喝止：“看什么，背你的诗！”
来人是一个年纪与公孙真相仿的英俊公子，见此情景，他也不用让，径自在椅子上坐下：“看我这侄子的模样，长大后会不会和他爹一样，成为汴京第一美男子？”
公孙真也过来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呷了一口：“什么风把李公子吹来了？在下哪有什么风采，倒是您，平步青云，如今成了我的顶头上司。”
“不敢当，承蒙相爷栽培，子轩方有今日。这次来庐州任刺史，也是相爷授意，相爷有命，在下当然要先拜会公孙公子了。”
公孙真冷笑：“难怪，原来你现在成了相爷的眼线。”
“这是哪里话，相爷还不是放心不下你嘛，”李子轩有些尴尬。
公孙真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哦？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么多年在外面我也没闯什么祸。李大人如今高我一级，该我登府拜访才是。”
彬儿愣愣的看着二位长辈。第一次见父亲用这种语气挖苦客人，他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是应该上前施礼还是退下。
李子轩脸色微变，他也没想到公孙真这么让他下不来台。他看见孩子在发愣，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孩子过来。”
彬儿看看父亲，轻轻走了过来。李子轩拉住孩子：“告诉伯父，今年多大了？”
“六岁。”
李子轩抬眼看了看孩子的父亲：“转眼都这么大了，有子如此，公孙你好福气。”
公孙真淡淡道：“好福气你领去，只会让人操心。”
一听这话，彬儿垂下了头。

接上
“好啊，我正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孩子呢，跟伯伯走，好不好？”
彬儿脸一下子红了，慌乱的看着父亲。公孙真一把将儿子扯到身边：“你要我还不给呢，你是看彬儿是玉珍的儿子才要的吧？”
李子轩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梁……尊夫人还好吧？”
“当然好，劳您挂念。”公孙真唤过侍女：“去告诉夫人备宴，”他瞥了李子轩一眼，“有贵客造访。”
李子轩讪讪搭话：“这孩子，一点都不像他母亲，跟你倒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儿子，当然像我，不然该像谁？”
父亲唇锋齿利，彬儿只觉得有趣，躲在一边偷笑。公孙真瞥了儿子一眼：“笑！回房背诗去，一会背不好看我打不打你！”
孩子退下，李子轩终于松了口气：“这么多年在庐州，你过得倒是逍遥自在。”
公孙真面无表情：“逍遥算不上，自在倒是真的。”
李子轩半晌无语，良久，他终于开了口：“一别数年，你还是没变，一样锋芒毕露。”
“多谢，不过拜托你别贤弟长贤弟短的叫，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
李子轩脸色很不好看：“你……还是那么任性，跟小时候一样。”
公孙真冷笑：“又摆出一副哥哥的架子教训我，相爷让的？”
李子轩叹了口气道：“相爷的话，你可以不听，我不可以，因为我们毕竟出身不同。”
公孙真“蹭”的站了起来：“出身？出身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的一起都是自己挣的，没依靠他半分！”
“少爷你先息怒……”李子轩也忙站起来。
“请叫我的名字，”公孙真坐下，盯着他，“你已经不是我的仆从。”
李子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公孙公子，话不多说，相爷调我来庐州的目的想必您也清楚，他希望你回京。”
公孙真凄然一笑：“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平静的拥有这一切？你放心，我不回京，我甘心做你的下属。”
“你这是何苦？放着似锦前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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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真打断他：“别说了，你不是我，不会明白的。”
李子轩看看他，沉声说：“我真希望是你。”见公孙真一愣，他继续道：“我是相爷的义子，可仅仅是义子，他真正关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我的前程是他随意拨的，我充其量只是公孙家的一条狗，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主人。你不一样，你是他的全部，他精心为你策划了一切，你却不买账。驸马你不当，京城你不回，有时候我真气你，为什么这么好的一切你不要，别人当宝，你当草。有时候看见相爷为你操心，彻夜难眠，我就会想，如果我可以替代你，该多好！至少，我不会让他老人家这么为难。”
“至于梁小姐，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爱上了她，我觉得你是这世上最幸运的男人。我知道这是命，争不得的，可我还是愿意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她一眼，看她微微一笑我都会无比满足。可是，她是你的女人，她心心念念的人，只有你。你不珍惜她，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恨，我嫉妒！”
公孙真脸色阴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你却只看到了表面。玉珍，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我会对她好，你放心。中午留下用饭吧，知道你来，她一定会很高兴。”

接上
饭后。
公孙真和李子轩并排站在湖边柳堤上面对着湖水。终于，李子轩开了口：“子辰，你还是怪我当初不辞而别？”
公孙真一震，沉默半晌，伸手折下一根柳枝抛进湖中，转身揪住李子轩的衣领咆哮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离开后我的感受？我视你为最好的朋友，我的知音，你却一声不响就走了，为了你，我曾经恨透了相爷公子这个身份！”
“对不起，我只能说句……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一句话值什么？一份友情？你以为你金口玉言，是不是？我好久不敢出门，不敢交朋友，对谁都摆出一张虚假的嘴脸，你把原来的我赔给我！”
“真儿！少爷！”李子轩挣开公孙真，“你冷静点好不好？”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公孙真冷冷盯着李子轩：“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真相告诉我，掺一句假话的对你不客气！”
“你……”子轩苦笑，“你还像个孩子。”
“少来这一套，真相！”
“没有真相，我不想再当相爷公子的朋友，我也想当少爷，我处心积虑接近相爷并获得他的信任，就是为了飞黄腾达。”
公孙真一拳给他揍过去：“我瞧不起自作自践的你！”
李子轩也揪住了公孙真的衣服：“你瞧得起什么样的我？你骗我，隐瞒你的真实身份，孙子辰，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还瞒我，我只是你富贵生活中的调剂品，大鱼大肉腻了你出府换个身份玩玩，耍耍我……”
“胡说，我没有！”

接上
“你不是要真相吗，好，真相，我告诉你，相府出资修庙，我为了给母亲治病筹钱去干苦力，看见你高高在上，别人敬称你为小相公，我气炸了肺，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公孙真！”
“你怪我不辞而别，我是因为母亲暴毙料理丧事才没露面的，无钱葬母，是相爷帮了我，我从此死心塌地的追随他，我哪里知道，我这条狗的主人的儿子就是你，主人领着我介绍，让我叫你‘少爷’，我想也好，就当从来不认识你，反正我也只是你的玩具，这下好，成了你的仆从。相爷收我为义子，想必你也气炸了肺，一条狗，一个玩具，或者是一个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成了少爷！”
“但是从那时起，我却真的把你当成了亲弟弟！你仗着血统高贵从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习惯。朋友，哼……”
公孙真红着眼睛等着李子轩：“亲弟弟？朋友？你以为我傻，是不是？那天挨家法，全家只有你一个人能说得上话，为我求个情，你却一声不响悄悄躲了出去。我万念俱灰，我甚至笑我自己，他哪里拿你当弟弟了？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少爷身份！是，为我求情在当时的情况下可能触怒相爷，你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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