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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指缝溜沙(清水父子文)[第12页] |
作者:月夜祭孤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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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爹爹快点啊,我都热了。”披着斗篷的芙儿显然对父亲的迟疑很是不满。 “是啊爹爹,快点走吧。”策儿也穿得不少,在炉火旺盛的室内也开始感觉热了。 公孙真蹲下身安抚一双儿女:“你们乖,先去门口等爹爹。”他示意下人:“先带他们出去。”他回身走到彬儿面前,彬儿见父亲走过来,连忙跳下椅子站好。 公孙真伸手为儿子整理一下额角的头发,柔声问:“好些了吗?” 彬儿忽闪着大眼睛,轻轻的点点头:“好多了。”他没敢说:只是坐凳子还是有点疼。 “那你想不想出去放烟花?” 彬儿惊喜的看着父亲:“放烟花?” “是啊,你若是想去,那就多穿点衣服。想去吗?” 彬儿用力的点点头:“想!” 院中,三只小白熊玩得不亦乐乎。孩子们的父亲在这一瞬间似乎也变成了一个大孩子,陪着孩子们玩耍嬉闹。玉珍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看着孩子们欢快的神色和丈夫灵活的身影,与溪儿对视一眼,欣慰的笑了。不远处,灿烂的烟花盛开在宁静的星空,绚丽夺目。 |
(三十七) 随着新年的步步临近,相府的年味越来越浓。明天就是新年了,府里忙着张灯结彩擦地扫房张贴对联,孩子们每天都有新鲜事要做。这不,御赐的各色果品被一一送进府里,好多不仅孩子们没见过,连公孙真也是第一次听说。一天下来,几个孩子把各种御赐点心尝了个遍,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吃得小肚浑圆,面对一大桌子的珍馐菜肴,孩子们却没了食欲。 “怎么都不吃饭了?菜不好吃?”公孙允泽很是惊异。 公孙真瞥了一眼几个面对饭碗愁眉苦脸的孩子,笑道:“杂食吃多了。” 公孙允泽点头道:“往年哪有这么多,即使有,也没人吃,都丢在库房放坏了或者打赏下人了,今天知道相府过年人多,上面特意赏的。” 公孙真笑笑:“回家过一次年,把上面都惊动了,这几个小家伙面子可是不小。” “他们几个爱吃什么,回头我叫人给他们打包带回去,庐州毕竟地处偏僻,不比京城,新鲜点心样式也少了许多。” “父亲快别惯着他们了,他们每天只惦记着吃玩,书倒是一页没读。” 公孙允泽瞥了儿子一眼:“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识字就罢了,反正也不指望他们光耀门楣,一生安稳无忧便罢。懂得多了反倒气人了。” 老爷子总喜欢拿他私自科考这件事说事,公孙真毫不在意的笑笑:“读不读书,走不走仕途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反正他们没有为官做宰的爹。” 公孙允泽瞪了儿子一眼:“年纪大了一岁,嘴更不饶人了。” 公孙真忙端起酒杯:“罢了罢了,再说下去就严重了,儿子敬您,您大人有大量,别再旧事重提好不好?” 相爷夫人在一边哄着几个小家伙:“乖,你们好歹吃点主食,不然夜里该饿了。” 看见几个孩子都在专心致志的调戏自己碗里的白饭,公孙真皱了皱眉:“好歹陪着爷爷吃点,彬儿,你以身作则,带着弟弟妹妹吃点主食。” |
接上 彬儿应了一声是,伸筷子夹了点蔬菜。一旁的丫鬟忙为彬儿又多布了些菜。彬儿皱起小眉头,低低道:“别帮我夹了,我不吃。” “好好,咱们彬儿不爱吃的不要夹,彬儿,爱吃什么自己动手。”相爷夫人忙道。 平时吃饭,摄于父亲的威严,彬儿根本不敢自己夹菜,一旁伺候的丫鬟给他布什么菜就吃什么,也不敢挑拣。今天实在是没胃口,又见祖母发了话,彬儿愈发大胆起来,朝不远处伸出了筷子。 公孙真摇摇头:“在家就挑食,在相府越发的没规矩了。” 彬儿看了看父亲,没吱声,低头吃了一小口饭,又抬起头去翻盘子里的菜。 倒不是翻,只不过是彬儿看中了压在下面的部分,直接去夹而已,这一夹不要紧,正中了父亲的忌讳。小东西,明知道这不是家里,相府规矩多,人也多,不守规矩肯定会被人笑话,你倒好,仗着祖父祖母撑腰,愈发的为所欲为了!公孙真抬手,照着彬儿正在翻菜的右手就是狠狠的一记筷子。彬儿小手一抖,一筷子菜“吧嗒”掉在了桌子上,白皙的手背上立时红起一道檩子。他吃痛,惊的缩回了手,眼泪汪汪的看着父亲。 公孙真看着掉在桌子上的菜,神色未变,声音却低沉下来:“挑挑拣拣成何体统,捡起来!” 捡……起来?掉了还怎么捡?捡起来了也不能吃了啊?彬儿揉着手,哀求的看着父亲。 公孙允泽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宝贝儿子就是看彬儿不顺眼。就算孩子有错,这大过年的也不该在饭桌上训孩子啊。他沉声道:“算了算了,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掉就掉了,来人收拾了吧。” 公孙真摇头道:“您有所不知,这孩子在家里就挑食任性,出来了更不服管教了,彬儿,不吃下去!” 倒是真不想吃呢,反正也吃不下。彬儿赌气应了声:“是,孩儿告退。”便下了桌。 |
接上 当着全家的面,彬儿胆子倒是不小。谁都听出来公孙真的话是反话,彬儿倒是真的下了桌。公孙真气得愣住了。 公孙允泽笑道:“嗯,是我孙子,来了这么多天,终于看出点他爹的脾气了。” 玉珍苦笑一下,公爹啊公爹,您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啊?前两天彬儿犯了错,相公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强忍了没继续追究,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孩子犯了倔,您还开这样的玩笑。 公孙真面色不善,既不说话也不动筷子。 “行了啊,小孩子嘛,难免任性,就当给爹个面子,来,陪爹喝两杯。” 公孙真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您这孙子,可是越大越不好管教了。”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比你小时候乖巧懂事多了?” 玉珍微笑不语,低头继续吃饭。 公孙真脸色缓解了些,尴尬道:“我怎么不觉得他乖巧?” “你眼里就盯着他的错不放,哪看得到他乖巧?”公孙允泽又一杯下肚,拍拍儿子的肩膀,“小孩子犯错是该管教,也别太苛刻了,管得孩子失去个性,不是什么好事。” 公孙真冷笑一下:“我看他就是太有个性了。” “要说有个性,谁也比不上你。” 公孙真无奈的叹了口气:“您今晚总拿我说事,就饶了我吧。” “好好,不说不说,”公孙允泽笑道,“今天我儿子气不顺哪。” “嗯,您儿子命大,还没被您孙子气死。” |
接上 被老爷子这一搅合,公孙真心绪平静了许多。理智的想象,父亲说的在理,自己对彬儿的确太过严厉了,导致孩子整天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在相府待了这些天,孩子性格开朗了不少,虽说每次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人前人后不再总是谨小慎微。这才是公孙家的孩子该有的气质,举止彬彬有礼,态度不卑不亢。 推开儿子的房门,发现彬儿缩在床头围着被子,小手交叠放在胸口,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垂着眼睑,一副落寞的表情。看见父亲进来,孩子的神色立即起了变化,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惊惧与委屈。 “……爹”孩子颤声叫道。 公孙真回身关好门,踱步走进房间。 彬儿掀开被子跳下床,低头站好。今天当众顶撞了父亲,彬儿出了饭厅就开始后悔。能忍到现在不发作,应该已经是父亲的极限了。 “哼,不敢当。彬少爷气消了?” 彬儿鼻子一酸,一串泪珠滚落下来。他哀哀的叫到:“爹……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公孙真讨厌孩子的眼泪,一直都是,只要彬儿哭,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却没能发起火来,看来是老爷子的话奏效了。他伸手去拉彬儿的右手,彬儿一抖,向后躲了一步。“躲什么,刚才的胆量哪去了? ”他拉起儿子的右手,看见孩子手上通红的肿痕,挖苦道:“不错,红色喜庆,过年嘛,添点彩正好。” 彬儿低下头小声道:“爹爹我错了……” “错?那你说说,什么错?” “我不该挑食,不该顶撞您,不该……” “不该什么?” 彬儿硬着头皮想了想:“白天吃太多甜食。” 公孙真好气又好笑,这孩子什么都明白啊。 “那你说,怎么办?” 彬儿低下头,又一串泪珠滚落。他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您打我吧……”打完安全,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明天过年,你想清楚,今晚我若打了你,你明天的年估计要趴着过了。” 被父亲一吓唬,彬儿立即惊得抬起头来:“爹爹息怒……我……我知道错了……” 刚才还大义凛然的准备赴死,被自己的几句话吓得立即退缩,孩子啊,就是孩子。公孙真严肃起来:“彬儿你听好了,这次我不打你,两个原因,第一,明天过年,我不想破坏了大家的心情;第二,你已经知道错了,既然知错,以后怎么做你清楚吧?” 彬儿忙不迭的点头:“清楚。” “那好,下次再这么没礼貌,把这次的帐算在一起,有胆的话你不妨试一试。” “孩儿记住了。” “好,”公孙真抬起手指拭去了儿子睫毛上的泪珠,“不早了,派人进来伺候你洗漱,早点休息吧。” “是,爹爹慢走。” |
接上 走出彬儿的房间,毫不意外,公孙真看见了妻子。见丈夫出来,玉珍微微舒了口气,迎上前。 “站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 “为什么不进去?” 玉珍摇摇头:“你若是教训儿子,我进去反倒让彬儿尴尬。” “那你不怕我一气之下打重了?” 玉珍笑笑:“你有你的分寸。” 公孙真无奈的叹气道:“看看你,身上都凉透了,倘若着了凉,我定会把这帐算在彬儿身上。” 丈夫就是这样外冷内热的人,一向嘴硬心软。玉珍微笑道:“那他也不冤,娘可是为了救他才守在门外的。” 公孙真拉起妻子冰冷的手:“别说了,赶紧回房吧。” |
接上 彬儿刚刚洗漱完毕打算休息,公孙允泽便走进了孙子的房间。 “祖父。”彬儿忙跑过来甜甜的唤道。 “还叫祖父,叫爷爷。”公孙允泽宠溺的抱起孙子。 “是,爷爷。” 公孙允泽放下孙子,深吸一口气。这个清瘦的小家伙现在就在眼前,他是自己的亲孙子,真儿的亲生儿子,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可以让自己好好宠爱。这个娇怯文静的有些像小姑娘的男孩,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简直就是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这个孩子有他父亲的英俊容貌,却没有他父亲的刚硬性格。他太文弱了,弱到甚至下人多可以欺负他脾气好。这种性格起因于父亲对他严厉的教育,公孙允泽希望能够改变孙子的性格。 “玩了一天,累不累?” “还好。” “在这里住的习惯吗?这个院子喜欢吗?” “喜欢,”彬儿点头道,“谢谢爷爷,彬儿一起都好。” “那就好,需要什么就跟爷爷说,爷爷吩咐他们给你去办,下人若是服侍不周,也告诉爷爷。” “嗯,他们没有服侍不周。” 厚道的小家伙。公孙允泽伸手摸了摸孙子的脸颊,孩子颊上前些天被父亲打的指印还有痕迹,明天就是新年,这个指印看来要陪着孩子过年了。也怪彬儿的脸颊太过白嫩,所以伤痕看得异常明显。 “过来彬儿,陪爷爷说说话。” |
接上 彬儿依言走过来。 “你爹和你娘对你好吗?” 彬儿点点头:“当然好。” “那你爹还经常打你?” “不是经常啊,”彬儿的语气很自然,“还行吧,有时候一个多月,有时候两三个月,不天天打。” 公孙允泽被噎得咽了口口水。不经常,这还叫不经常。 “那他打策儿和芙儿吗?” 彬儿想了想:“打,有时候也打策儿,但是从没打过芙儿,他对妹妹可好了。” “哦?那他对策儿好还是对你好?” “对弟弟好,”彬儿老实回答,“他说我是哥哥,要让着弟弟,有时候弟弟调皮他也只是训,换做是我肯定就要挨打了,不过他也打过策儿,有时候比打我还狠。” 公孙允泽不置可否。彬儿居然是这么想的,他认为父亲疼爱弟弟妹妹是理所应当,也好,不委屈不嫉妒也好,这样他能活得快乐些。 “彬儿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彬儿抬起头微微一笑,有些害羞。公孙允泽愣了愣神:这个笑容像极了他父亲的儿时,纯真,乖巧。 “彬儿困不困?” “还好,爷爷跟彬儿说说话吧,您累吗?” “不累,爷爷陪彬儿聊天,什么时候彬儿累了要睡了爷爷再走,爷爷平时休息都很晚。” 彬儿皱了一下小鼻子:“爷爷好辛苦啊。您给我讲讲爹以前的事吧,都没人跟我说过。” “好啊,彬儿很崇拜父亲吗?” “是啊,爹爹什么都很厉害,虽然他对我凶,但是我还是很崇拜他。” “那你想知道什么?” 彬儿想了想:“嗯,他以前淘气吗?” “他啊,可淘气了,上树爬墙样样都做,还有一次被挂在树枝上下不来了呢。” 彬儿咯咯的笑了起来:“后来呢?” “后来他把衣服解开就下来了。” “他好厉害啊,那他这么淘气您不管吗?爹爹都不许我爬树的。” “管,怎么不管,爬树多危险,不许你做是为你好。以前他也没少挨打,因为实在是太淘气了,有时候打他他还不服气呢,必须把道理讲清才肯罢休。” |
接上 彬儿一脸崇拜的叹道:“真的啊?他真勇敢。” “你呢?如果他无缘无故打你,你不跟他理论?” 彬儿摇摇头:“我不敢。他没有冤打过我,再说他是我爹,打我几下也没什么。” “傻孩子,这是原则问题,即使是你爹也不应该随便打你,对不对?如果是他的错,你就要说出来,学学他,你不是很崇拜他吗?” 彬儿点点头,大眼睛瞬时有一时失神,又努力撑起眼皮。这小家伙折腾一天了,该困了。 公孙允泽抱起彬儿,把孩子放在床上:“乖,彬儿躺下吧。” 彬儿躺下,公孙允泽为孩子盖好被子,生意尽量放低:“爹爹有没有这样哄过彬儿睡觉啊?” “嗯,哄过,只是拍两下,掖掖被子就走了。” “冷不冷?被子薄不薄?” “不冷,家里的也这样厚。” 公孙允泽笑笑:“那就睡吧,彬儿听爷爷说,其实爹爹很喜欢彬儿,他忙,又没耐心,所以不能总哄彬儿睡觉,其实他小时候爷爷也忙,也没时间哄他的。爹爹都怎么疼彬儿了,彬儿说给爷爷听听吧。” “嗯……爹爹教我写字,听我背书,给我洗澡换衣服……还有……”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低不可闻,不久,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公孙允泽看着孙子,微笑道:“是啊,他就是把你管得太严了,在相府就好好玩玩吧,开开心心的。宝贝孙子,你真的太像你父亲了。” 彬儿静静的睡着,睡颜甜美静谧。灯下,他的脸色有些红润,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在清秀的脸庞上呈现两弯黑色的弧度,小小的鼻翼一扇一扇,精巧的下巴也随着伏动。他睡觉的样子简直跟他父亲一模一样。公孙允泽为孩子掖好被子,把孩子放在外面的小手放进被子里。孩子右手上的伤痕还在鼓起,让公孙允泽看了有些心疼。这臭小子,干嘛下手这么重?他想起了儿子这么大的时候,那时候的儿子天天无忧无虑,唯一的烦恼就是自己要抽查他的功课他不会,每次都要熬夜复习。为什么人大了烦恼就多了呢?难道是因为懂事了?他现在甚至希望真儿只有这么大,还没有长大,没有懂事。 |
接上 相爷夫人轻轻走进房间,公孙允泽把食指房东方嘴边示意妻子安静。他压低声音:“刚睡。” 夫人淡淡道:“他都睡了您还不去休息?” “我没困,想在这里看看他。”相爷的目光望向床上的彬儿,眼神充满慈爱。 夫人点点头:“一晃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我还记得真儿刚成亲时的事呢,那时候还没有彬儿呢。” 夫人笑笑:“老爷想真儿了,就去真儿的院子看看吧。” “都什么时辰了,去看他做什么。”父爱总是比较内敛,他不愿意直接回答。“他和玉珍刚成亲的时候一直分房睡,老夫急的不行,你知道当时我有多想抱孙子。” “可是真儿就是固执,也不知道玉珍用了什么办法改变了他,他如今可是改了很多了。” “是啊,玉珍是个聪明的孩子,真儿也就只有她降得住。这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降生有多不易呢,当年真儿根本没心思要孩子。” 相爷夫人轻轻坐到床边看着彬儿,目光中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有这样一个孩子多好,可惜今生我没这个命。”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还提它做什么。”相爷明白妻子的意思,一生无子是她的遗憾,即使她的小女儿现在是陈王妃,也弥补不了这个遗憾。 |
接上 “彬儿比他爹乖巧,这小家伙,长得一点不像玉珍,性格却与他母亲有七分相似。” “你是想说,你还在气当年真儿不听你的话吧?别想了,他连我这个亲爹的话都不肯听,又怎么会听你的?” “相爷!” 床上的孩子翻了个身,哼了一声,被子被掀开一角。相爷夫人忙轻轻为孩子盖好被子。“他睡觉也踢被子,真儿以前也是。我知道你想说我没给他当好娘,可我又何尝不想?老爷不知道,当时我的处境好难,真儿母亲去了,扔下他一个人,我带着未断奶的他,还有承受府里其他人的猜忌。为了他,我把瑾丫头都给二妹带了,他懂事早,你们又都宠着他,我偶尔管教就会让他对我产生抵触,你也会怪我做后娘的心狠,我当时真是左右为难。” 相爷沉沉的叹了口气。妻子一声刚强,而今天却说了这么多服软的话,难道是老了,还是面对彬儿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了?原来再刚强的女人也是女人。突然有点心酸,妻子容颜不再,而自己也不如当年那么意气风发了。 “得知他母亲去世的真相,他开始疏远我,防着我,而真正恨我,我想是因为那个丫头。”夫人语调有些哀伤,“我当时只是想着清肃家风,我根本没想到若兰真的有了真儿的骨肉,我以为她跟别的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样……她真傻。” 相爷劝妻子:“真儿那时候小,不懂事,你对他够好了,别自责了。” “可他毕竟是公孙家第一个骨肉。老爷,我当时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了,可是他不接受我,我没耐心,更不会屈合逢迎,现在有了彬儿我才发现,真儿虽非我亲生,我心里还是疼他的。” “嗯,我知道,其实这些年他对你的态度已经改变了许多,你就别难过了。” “嗯,”夫人又为彬儿掖了掖被子,“看看这孩子,还是咱们彬儿好看,容儿家的几个孩子加上瑾儿的禄世子,哪个都不如彬儿。” |
接上 “因为他姓公孙,是咱们家的种。你看到策儿和芙儿了吧,也都不错。” “是啊,策儿更像真儿,无论是性格还是相貌,都像极了他爹这么大的时候。相爷却不如疼爱彬儿一般疼爱他。” 公孙允泽摇摇头:“不是不疼爱,只是面对策儿,我就会想起一个人。而她,正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一道墙。” “老爷怀疑……” 公孙允泽示意妻子轻声:“不是怀疑,基本可以肯定,但是我不打算让真儿知道我的想法,我们父子这些年的分歧够多了,矛盾也够多了,总有一个人要先低头。真儿让策儿做嫡子,写进族谱,都随他吧。芙儿也记在玉珍的名下,以后进了宫身份也能高一些。” “您一定要让芙儿进宫?” 公孙允泽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当年谈穗公主的事没成,宫里必须有我们家的人,豫儿和瑾儿虽然身份显赫,却远离宫闱,要想公孙家一直稳固下去,只能指望芙儿了。” “看芙儿的模样,心里真是难过,真儿果真是个痴情的孩子,不然他也不会纳了溪儿。” 公孙允泽摇摇头:“玉珍找溪儿陪伴真儿,有自己的打算,真儿是在玉珍难产的情况下答应纳溪儿的,他的性格我了解,绝不可能是因为溪儿像她。” 夫人点点头:“可惜,他们注定有缘无分。”她望向床上的孩子,眼睛一亮:“呦,相爷看看,彬儿睡着还会笑呢。” “看吧,又皱眉了,嫌你吵到他了,走吧,回去休息。”公孙允泽再次看向妻子,竟觉得她的笑容如婴儿般纯净,再也没有往日的威严,他想,莫非彬儿真的是福星,可以改变家里每一个人? |
(三十八) 大年初二,公孙真携妻带子到梁府拜年。梁世尧和夫人见到女儿外孙回来,自是十分高兴。由于是新年,梁世尧的儿子们和孙子也都在府里,表兄弟们年纪相仿,很快玩到了一处。玉珍有三个哥哥,梁永泰,梁永兴,梁永平,永泰是嫡长子,是玉珍的胞兄,其他的哥哥是庶出。几个兄长家总共有八子六女,除却年纪较大的和已经出阁的儿女,能跟彬儿策儿玩到一处的只有三人。几个孩子平日经常见面,唯独对姑姑家的几个表弟表妹不是很熟悉。 由于除夕之夜下了场大雪,花园里到处都是积雪,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 “小小姐,您慢点……” 被唤作小小姐的是梁府三爷的小女儿,今年才六岁,比芙儿还要小几个月,芳名静儿,由于年纪小,倍受祖父母和几位伯父的宠爱。这个千金第一次见到彬儿,很是粘着这位大她两岁的表哥。彬儿还要带着自己的亲弟弟妹妹玩耍,对这个表妹很是头疼,这小祖宗,比自家的芙儿小姐还要娇气任性。 “表哥等等我……”静儿追着彬儿不肯放手。 策儿看着哥哥的处境,也很是烦恼,他去拉静儿的手:“干嘛总粘着我哥,你不是有哥哥吗?” 静儿歪着脑袋摇摇头:“我不喜欢跟他们玩,他们太烦了,我就想让彬哥哥陪我。” 芙儿生气的掰开静儿的手:“别缠着我大哥,他又不喜欢跟你一起玩。” 静儿闻言,“哇……”的大哭起来。 梁家小六小七也围了过来,他们对自己的小妹妹也很是头疼,平时都不敢招惹的,妹妹只要不开心,他们几个就会倒霉。 “好了好了,静儿你别哭了,你想玩什么,我带你……”彬儿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女孩子都这么烦,不高兴就哭啊。 静儿不依不饶的闹腾着:“你都不喜欢我……你只喜欢你自己的妹妹……” 芙儿生气道:“谁让他是我大哥,不是你大哥了?” 静儿更是大哭不止。 彬儿慌了神,平时在家里若是自己惹了芙儿哭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更何况这是外人。他为难的拉过芙儿,悄悄道:“哥求你了,别说了好不好?”又拉着静儿的手:“好了好了不哭了,表哥带你去堆雪人好不好?” 静儿伸出小手指着芙儿和策儿:“那他们呢?” “让他们自己玩,我陪你,行了吧?” 静儿终于破涕为笑:“我就知道表哥你最好了。” 梁小六梁小七终于松了口气。这位表哥真有办法,若是平时,静儿小姐不哭上半天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芙儿不高兴的撅起嘴:“哥你最坏了,我不理你了!”说罢转头就走。 亲妹妹又不高兴了,彬儿忙去追芙儿。静儿伸手去拉彬儿,却不想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在地上。哥哥姐姐们慌忙扶起静儿,却发现静儿的额角被树枝刮了一条口子,出了不少血。 |
接上 “小小姐!不好了,小小姐受伤了……”陪同的丫鬟婆子顿时乱作一团。 在厅上聊天的众人听到院子里孩子的哭叫声慌忙出来。 梁世尧皱眉道:“闹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六少爷见祖父祖母父亲都在,吓得跑过来跪下:“妹妹追着彬儿表哥,结果摔倒了。” 七少爷也过来跪下:“是啊,妹妹自己摔倒的。” 公孙真瞪了彬儿一眼:到处闯祸!碍于岳父岳母在场,没有发作,只是脸色沉了下来。 彬儿吓得慌忙过来跪倒:“是彬儿不好,害表妹受伤了。” 梁家三爷忙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嘛,淘气磕磕碰碰难免的,你们快起来吧。” 玉珍皱眉道:“你们几个,也不等等妹妹。” 芙儿委屈道:“不怪我们,静儿自己追着大哥,才摔倒的。” 公孙真喝斥道:“芙儿,不许说了。” 芙儿见父亲脸色不善,也不敢再说话,只是撅着小嘴退到一边。 梁世尧沉声道:“好了好了,酒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来人,带静儿去包扎一下,没事了,你们都起来,进来准备吃饭吧。” |
接上 一顿酒席,彬儿基本没怎么动筷子。他只要一想到父亲冷峻的脸色,心里就害怕得发紧,今天回去,恐怕又是一场狂风暴雨。策儿和芙儿心情也不是很好,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 下午,公孙家和玉珍带着孩子们返回相府。 马车上,公孙真终于忍不住训斥彬儿:“你可真行,一天不闯祸就不安生!” 彬儿低下头小声辩解道:“是她自己摔的……” 策儿忙道:“是啊是啊,不怪哥哥。” 玉珍叹了口气:“你们啊,静儿还小呢,你们不懂得要照顾妹妹吗?” 芙儿撅起嘴:“娘,真的不怪我们,静儿缠着大哥,可讨厌了。” 公孙真冷着脸看了看三个儿女:“都住口,等回相府我再跟你们算账!” 回相府……算账?彬儿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父亲:难道…… “爹……真的不怪我……” 公孙真瞪着彬儿:“你再说一遍?” 彬儿想起祖父的话,有道理要讲出来,他心一横:“爹,今天的事真的不怪我们,是她自己摔倒的。” 公孙真大怒:“那是不是追着你才摔倒的?你为什么不等等她?你不知道她比你小吗?” 彬儿眼泪涌上眼眶:“她自己摔的,我没有不等她。再说,是她非要缠着我,我本来就不想带她玩。” 玉珍轻斥道:“彬儿,不许这么说话!” 彬儿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 公孙真不再看彬儿,只是对车夫命令道:“加快速度,回府!” |
接上 “少爷少夫人回来了……”丫鬟婆子见到公孙真和玉珍回来,全都驻足行礼。 “少爷,老爷说您回来到他书房……” “知道了。”公孙真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一把拉住彬儿的手腕向自己院子走去。 玉珍对报信丫鬟笑笑,道:“回去禀告公公,就说相公马上去。策儿芙儿,先去给祖母请安,快去。”转身匆匆追着丈夫:“相公……” 公孙真一脚踹开房门,将彬儿推进屋子。 彬儿又惊又惧,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玉珍走进来关好门:“相公,您……” 公孙真气得手指指着彬儿:“你有胆把你在车上说的再说一遍?” 彬儿委屈的哭了出来:“明明不怪我……” “你再说一遍?!” “我说。不怪我……”话音未落,父亲已经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相公息怒,彬儿,不许嘴硬!”玉珍着急道。这孩子,明明知道父亲盛怒,却一改往日的乖顺,今天这是怎么了? “玉珍,你别管,你先去给上面请安,我收拾完这小畜生再过去。” 彬儿委屈的哭出声来:“真的是她自己摔的……” 公孙真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却发现平时放在里面的戒尺不翼而飞。看来老爷子早有准备,已经把他这院子摸得一清二楚了。今天是大年初二,他不想惊动家人,所以没有把彬儿带到祠堂教训,原以为自己房里有工具,结果…… |
接上 “相公,孩子有错是该教训,但是也要先给上面请安回来再打不迟啊……” 公孙真不理,一把攫起彬儿走进内间,将彬儿紧紧按在床上:“我最后问你一遍,知不知道错??” “我没有……不是我的错……”彬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公孙真抡圆了胳膊就,重重的巴掌暴风骤雨般打在儿子身后。彬儿痛得不住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父亲的桎梏。他强忍着不肯叫出声。打了十几下,公孙真停下手:“是不是还嘴硬?” “真的不怪我……” 公孙真又抡起手臂,狠命的打了下去。 “唔……”彬儿紧紧咬住牙关。父亲的巴掌也不是吃素的啊。 “相公,别打了!”玉珍忍不住拉住丈夫,“彬儿受不住了啊。彬儿,快点给你爹认个错。” 彬儿痛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死死咬住床上的被单不肯哭叫。 公孙真愕然,今天这小畜生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倔强?他一咬牙,又抡起手臂打了下去。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他自己痛得手掌发麻,才终于松开彬儿。这臭小子,看着不是很瘦,屁股上都没有几两肉,选择用手打真是最错误的决定,更何况还隔着棉衣! 彬儿咬紧牙关强挺着爬了起来站好,小手在身后揉着:“不怪我……” 不知死活!公孙真一把举起手,正要打下来,突然听见一声怒喝:“住手!” |
接上 老爷子又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您倒是等我打完这一巴掌再喊啊,这么用力很容易肌肉拉伤…… 公孙允泽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公孙真!你做什么?大过年的你这么打彬儿?” 公孙真无奈道:“您倒是问问您孙子啊。” 公孙允泽喝道:“问什么孙子,我就问你!” 彬儿躲到祖父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委屈道:“爷爷,今天真的不怪我,爹爹不听我说……” 小混蛋,敢跟你爷爷告状!公孙真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玉珍示意彬儿:“不许胡说,快跟你爹承认错误。” 公孙允泽看着儿媳:“今天的事就算彬儿有错,应该也不全在他,彬儿,你说说吧,爷爷听着。” 彬儿边哭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最后道:“虽然静儿受伤了,也不能怪我啊……” 公孙真喝道:“不怪你!你不去追芙儿静儿能受伤?男子汉,一点担待都没有,遇事就推卸责任,你以为我为什么打你?我打你就是因为你逃避责任!” 公孙允泽叹气道:“的确不能全怪孩子。算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饶过他吧。彬儿,以后遇事要冷静,不能顾此失彼,最好要做到两全。你爹说的也没错,乖,给你爹认个错吧。” 彬儿听了父亲的话,又听了爷爷的规劝,早就不委屈了。他忍痛走到父亲的面前:“爹爹息怒,彬儿知错了,彬儿以后不会这样了。” 公孙真冷着脸:“你倒是犯倔啊。” 彬儿摇摇头哭道:“彬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别生我的气了。” 公孙允泽笑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孩子都承认错误了,你还生什么气。” 公孙真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您这孙子,我是管不了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有脾气了。” 公孙允泽摇摇头,笑道:“还不是为父给他讲了你小时候的事,遇事必须讲清道理,否则挨打不服气,彬儿跟你学呢。” 玉珍抿嘴笑笑,不说话。公孙真彻底无语:“您可把我的底给您孙子交代干净了。” |
接上 公孙允泽摇摇头,笑道:“还不是为父给他讲了你小时候的事,遇事必须讲清道理,否则挨打不服气,彬儿跟你学呢。” 玉珍抿嘴笑笑,不说话。公孙真彻底无语:“您可把我的底给您孙子交代干净了。” 相爷笑道:“你的底还厚着呢,哪天玉珍和彬儿想听,我着人慢慢讲。对了,去厅上看看吧,红儿回来了,正陪着你母亲说话呢。” 公孙真意外的看着父亲:“冠红?她回来了?”他瞄了妻子一眼,没再问别的。 玉珍看看丈夫,了然道:“表妹归宁,本是贵客,咱们去见见吧。” 公孙真看看妻子,点点头。妻子目光坦然而坚定,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当年那件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
(三十九) 夜深了,公孙真在书房整理着东西。明天,就要离家了。这一走,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终于逃开了,这个金质的鸟笼!但,这里毕竟是家,是生养自己的地方,是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 “少爷,您有一位贵客到了,您见不见见她?” 公孙真看看陈吉,见他神色紧张,只觉好笑。莫非,是雨菡?不可能,她已经走了。 “好个神通广大的贵客,竟然能深夜造访相府。请吧。” 陈吉忙退下去了,公孙真舒了口气,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活。 “表哥!”一个蒙着深色披风的人影冲进来,还未看清对方,人影已经扑进了公孙真的怀里。“表哥……” 公孙真接住呜咽的人儿。笑笑:“傻丫头,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别这样。” 冠红在他怀里抬起头来。她刚刚订了亲,不日就要完婚。公孙真心中无限感慨,昔日的姐姐妹妹们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连姑母家的小表妹也……时光催人老,形容这个并不确切,当初那些在府里嬉笑坐卧的,为了一个毽子争得面红耳赤的小孩子,如今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冠红是公孙真最小的表妹,平日乖巧可爱的她是大家手中的宠儿。这淘气的小丫头为父面对他时才会装成一个温柔娴淑体贴大方的小女人。这让公孙真多少有些不自在,他一直拿他当妹妹看待。但是精明如他不会不明白冠红对自己的情意的,就像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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