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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沐风栉雨[第2页]

作者:lingmohan1020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这场病来得汹涌,高热不退,伤口溃烂,不断咳血,加之不断受伤身体亏空又损了三成内力,凌未尘这一昏迷就是七天。夜倾宇和暗离衣不解带的照顾,终于把这位不让人省心的公子感动了。
暗离打好水进来就看到凌未尘只着单薄的里衣站在窗前,长发散着遮着眉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暗离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只见一个白色身影怒气冲冲地旋进来,打横抄起凌未尘,咬牙切齿却又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回了床上。
“凌未尘,你真够可以的啊!”
不是夜倾宇是谁。
听着好友强压着怒气的声音,凌未尘笑起来,扬起漂亮却没有焦距的双眸,他调侃道:“比起失明,我更愿意失聪呢。听到你的动静我就只能想到四个字,其不辜负了你这倾国倾城的皮囊。”
“唔?哪四个字?”夜倾宇好奇地问。
“禽兽不如。”暗离白了他一眼,轻轻说。
夜倾宇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跳起来,咬牙切齿地追打暗离。凌未尘抿嘴轻笑,“夜大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真是让本公子叹为观止。”夜倾宇气急败坏地指着暗离控诉道:“你凌大公子才好家教呢,庄上个个目中无人伶牙俐齿,真是尽随了你的性子!”
“家教吗?”凌未尘止了笑,“凌未尘哪里有家,又谈什么家教。”
“尘,我不是这个意思……”夜倾宇看他落寞的神情,不禁懊恼自己说错了话。
那日暗离抱了他出来,那满身的伤痕无不控诉着他所谓的父亲的暴行,恭谨如凌未尘竟会被如此对待,要不是急着救他,他夜倾宇能冲进去拆了苏南王府,什么苏南王,什么苏南王府,在他眼里,不及凌未尘一根头发。
凌未尘摇摇头,却脸色一变,侧头吐出一大口血。夜倾宇和暗离皆是一惊,手忙脚乱地去查看,他摆手示意不用,说:“是梦漓的反噬,我的内力只剩三成了。”
“什么?!”暗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探手过去发现他的丹田处果然空空荡荡。
“一个没有武功的未尘公子,恐怕全天下的武林人都欲杀之后快吧。”
夜倾宇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我要带你去见师父。”
暗离见夜倾宇上来就要抱人走,忙拦在前面。然而却听到凌未尘说:“我本来也打算见见师父他老人家了。”
烦闷啊,哎


夜倾宇正要带凌未尘走,却听到他突然问道:“解药有按时给沐风送去吗?”
本来聒噪着说什么师父见了他一定很高兴之类的话的夜倾宇突然噤音,暗离忙接过话头,“公子,暗离都办妥了。”
敏感如凌未尘岂会察觉不到二人的掩饰,声音一沉,“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夜倾宇打着哈哈,“快走吧,师父一定想死你了。”
“你闭嘴。暗离,说话。”
凌未尘冷冷地看着他,表情沉静地可怕。那双眸子明明看不见分毫,却让暗离觉得穿透了自己的灵魂。
“公子……”
“怎么,非要我以庄主的身份命令你么。”凌未尘的语气冰冷地似能划破空气。
“尘,你别逼他了,我说就是了。”夜倾宇顿了一下,说:“离渊,灭了。”
“夜公子!”暗离恼怒地瞪着他,自己正在想着怎么措辞才能尽量减小对公子的伤害,他却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夜倾宇知他心里所想,叹口气道:“反正他早晚要知道,瞒得了今天瞒不了明天。再说,他不可能在医谷一辈子,只要出去了什么都藏不住。”
凌未尘却像在听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扯起一个笑脸,问:“你们……在说什么?”
“公子,这是我们谁也无法左右的事情,您不要太伤心,您身上还有伤呢。”暗离担忧地看着他。
一大口血猛地翻涌而上,凌未尘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他颤抖着弯下腰。夜倾宇上前来扶却被他狠狠推开!“到底怎么回事,说!”
“沐风被澜国识破了身份,降了。”
“不可能!”凌未尘剧烈地咳起来,“沐风绝不可能做这种事!”认识秦沐风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那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艰辛和痛苦,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他哪怕是死也不可能把一手变强的离渊拱手让人。
“怎么就不可能了!”夜倾宇看他如此也来气了,“你能为你父王伤痕累累,他怎么就不能为他父亲拱手送上大好江山!”
“你住口!咳咳……”凌未尘捂着胸口咳得直不起腰,突然,他一把扯住夜倾宇的手臂,“离渊降了,那苏南王呢?!”他眼神里一瞬间凝起的惊惧让夜倾宇心惊。但是他一想起苏御扬那样对凌未尘就气不打一处来,硬邦邦地说:“死了。”
“噗……”闻此言的凌未尘终是把那口血吐了出来,瞬间面如死灰。
“公子!”暗离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夜公子你没看到他身体撑不住了吗!公子莫慌,王爷没死,他和家眷都被澜国的九皇子带走了。打探到的消息只说是被软禁起来了,大抵是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亡国之亲王,想必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不,我要去救他,我要去……”凌未尘挣扎着起身,却被夜倾宇迅速点了昏睡穴。抱着那个轻的过分的身体,夜倾宇眼里含悲,“不这样他会发疯的。”暗离自是明白,默默点点头,红着眼接过自家公子。
“暗离你送他去我师父那里,他的伤势拖不得。”说着夜倾宇便飞身掠去。
“你去哪?”
“澜国!”只余一道声音传来,夜倾宇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下次更文,楼猪将会给出更文以来最甜简直甜到发咸的一段……跟某几个筒子的心爱的沐风同学有关,不知道大家感不感兴趣……哎呀,好像没人感兴趣呢,怎么办,要不继续虐好了

流觞送了饭进来,中午的饭菜还在,丝毫未动。自秦沐风昏迷五日醒来之后得知离渊被灭,他便一直这样躺着,不说话也不动,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平静地可怕。身上的伤口上药时,任人摆弄,药刺激伤口引来的剧痛也不会让他有丝毫表情。他平静得就像,死人。
小夏拉了他的衣角跪下来,“流觞大人,小夏求求您了,想想办法吧,公子伤势本来就严重,这样不吃东西也不吃药,身体撑不住啊。”
流觞拉起他,叹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只是,秦沐风认准了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动他。
即墨在门口屏息探听着,秦沐风的安静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流觞关了门退出来,摇摇头,“他还是老样子。”
“我去找皇上。”即墨说着转身离开。
秦子壑批阅着手里的折子,却丝毫不能静下心来。这几日他虽未过问,但是曹公公跟了他这些年自是明白他的脾性,拐弯抹角地透露秦沐风的情况,得知他醒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说他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吃药,强行把药灌进去,他不但悉数吐了出来末了还吐出了血,侍奉的人不敢再用强,竟没人有办法让他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思及此处,他便心烦意乱,索性把摞得高高的奏折全扫了下去。
即墨进来,看到这光景,大抵也知晓是为何,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请皇上去探望一下九殿下。”
“即墨,是这些年朕对你太客气了,所以你忘记了什么叫君为臣纲吗?”秦子壑对他未经通传便自行进来也不行礼颇是不满。
“皇上大可把臣关进冰焰池。不过皇上也应该明白,若非报答皇上知遇之恩,怕是即墨也不会在此。”即墨说着这些话,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秦子壑想起当年以皇子的身份遇到即墨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却有着一个杀手的决绝。他亲眼看着即墨把受剧毒折磨的师父杀掉,明明伤心欲绝却不见掉一滴眼泪。他抿起嘴唇,倔强地发誓要把下毒之人碎尸万段。秦子壑出于一时的好心,派了暗卫跟着他,却得知他一个人与八个已是武林中佼佼者的仇家决战,最后伤势过重昏倒被暗卫救回,而八个武林高手却无一生还。长大之后生性不喜被拘束的即墨为了报答已为帝王的他,应承了为他掌管刑部,带着整个魅影楼归顺朝廷。这些年魅影楼可以说是为澜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即墨他哪里忍心关进冰焰池。
“你明知朕不舍得这样对你。”
“那皇上又何以如此对待九殿下。”
“即墨你过分了!”秦子壑冷起脸。“朕倒不知我这离宫七年的儿子与你兄弟二人有这么深厚的交情!”之前流觞请求他去看望秦沐风,被他呵斥求一次情便领五十刑鞭,已经连续三日。
即墨淡淡一笑,“过分?皇上,即墨只是您在外面捡回来的连父母都不知是谁的孩子,您这样说即墨都会心如刀割,何况九殿下是您儿子。言尽于此。即墨自知失言惹怒皇上,这就去领罚。”他走出去几步又退回来,“流觞的心意皇上明白,还请皇上免了他的责罚,臣愿一并承担。”看秦子壑抚着额头冲他摆摆手,他掩门而去。
秦子壑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是这样,昨日流觞当值竟然昏倒,是鞭伤过重伤及脏腑,醒过来却依然倔强地求他去看望秦沐风,今日即墨又不惜惹怒他,表现得那么决绝。那么你们当朕真的可以不在乎那孩子的生死吗?是怕见到他的伤痕控诉自己的残忍,怕看到他失望又绝望的眼神会让自己心痛如绞,怕不知如何回答他为何将他苦苦的哀求碾碎,也怕,怕他自此再不肯认他这个父皇啊。
楼猪生病中……
“皇上,”曹公公适时奉上一杯冰糖银耳炖莲子,“您喝点吧。”
秦子壑吃了一颗莲子却皱起眉头。“这莲子怎么留了莲心?”那苦涩竟似苦到心里去了。
“皇上,您瞧,这莲心呐就好比人心,用心良苦,可是在外人眼里是看不到的。九殿下现在伤心着,是看不透皇上的难言之隐的。皇上既然在乎,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也折磨九殿下呢?”曹公公边说边取了秦子壑的披风过来。
秦子壑闻言细细咀嚼着嘴里的莲子,如此简单的道理竟需要别人来点破,果然是关心则乱吗?如此想着,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清离宫。”
“皇上……”外头的人正欲通传被曹公公止住。
秦子壑推门进去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小夏正在给秦沐风的手指换药,已经这么多天了,那双手依然黑紫肿胀,太医说指骨断的太厉害,虽然接好了,但是这辈子再也用不了武器了。小夏本来就不是澜国的人,又对秦子壑满腹怨气,此刻看到他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忙活着手里的事情。秦子壑有些尴尬,咳了一声。
“九殿下,皇上来看您来了。”曹公公小声提醒道。这好不容易说动皇上,要是碰了灰岂不是功亏一篑。
秦沐风没有辜负他这番苦心。听到曹公公的话,他起身,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坚硬的地上,他却连皱眉都省了。“凌夜辰见过皇上。”
秦子壑正欲喊他起来,听到这一句,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你……你刚刚叫朕什么?”
“皇上找凌夜辰有事么。”
“好一个皇上,好一个凌夜辰!”秦子壑气得指着秦沐风直发颤。
秦沐风却神色未见有任何变化,“亡国之君,皇上不杀是凌夜辰之幸,但是,还是请皇上赐死吧。”
“九殿下,您这是说什么呢!”曹公公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好,很好!”秦子壑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一把把他拽了起来,“让朕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是凌夜辰也好,是秦沐风也好,是王八蛋也好,都是朕的儿子,寻死觅活的事你还是给朕省省吧!”
“你的儿子?”秦沐风任由他扯着,冷冷一笑,“让流觞把我关进监牢日日刑讯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儿子么?不顾我苦苦哀求一封伪造的降书夺我江山的时候,你有想过我是你儿子么?九皇子英勇善战抓了离渊国主,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受制于你么?呵。”他说着震开秦子壑的手。“我凌夜辰若非心甘情愿待在你的监牢里,你以为有人可以困住我么?你自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吧。这么些天查下来,怎么样,你的暗卫查出什么了?我有暗通曲款吗?”他说着一扬手,一道内力冲着房梁上方打去,一道黑影瞬间摔下来,他的嘴角也溢出一缕鲜红。
“你……”秦子壑再次被他噎住。
“皇上,属下……”那个被秦沐风打下来的暗卫跪下来请罪,被秦子壑挥手赶走。
夺你江山?若你死了,朕要这大好江山做什么?离渊这些年树敌太多,由澜国占了离渊,以你九皇子的名义,将来你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将来才不会面临太多战争和杀戮,朕只是想给你一个完整的江山,到了你心里变成朕利用你攻占离渊。那日把你关进监牢,是因你瞒朕因你杀了朕的侍卫,朕不得不防你,若你真的骗取朕的信任对澜国动手,难道要朕到时候杀了你以告祭天下吗?朕怕你双手沾满鲜血,更怕朕的手上会沾了你的血啊。即使是用了刑,却都没有要命的刑罚。至于暗卫,朕承认他们确实奉命调查了你也查出了你是离渊的国主,然而他们更重要的职责却是保护你,澜国狼子野心的人为了这皇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灭国之后离渊的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找你九皇子复仇也未可知,朕日日都担忧啊。沐风,朕处处为你打算好了,在你心里却是这么的不堪吗?
番外之心碎无声(未尘认父篇)
凌未尘活动了一下站的发麻的脚,身后树上窸窣一响,暗离不耐烦地跃下来,“公子,还不回去吗?都等了一天了啊!”
“看来暗离是舒服日子过多了,这么点苦头都吃不得。”凌未尘嘲讽道。
暗离不服气地朝向一边:“还不是心疼公子!哼!”说着他又回到树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树叶。这公子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庄主不当,非要跑到这什么什么王爷家里认爹。早上出门前还再三确认自己的衣着是不是整齐,谈吐是不是优雅。真真快让自己不认识他了,这还是那个不染凡尘的公子么!结果这家人倒好,公子在外面等到月亮都出来了,连家门都没让进,说是王妃有命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闲杂人等?她才是闲杂人等呢!看着公子耐着性子一直守在门口,他真恨不得翻墙进去把大门轰开。当然,也只是想想。
就在这时,一顶轿子出现在门口,轿子上下来一个风采卓然的中年男人,虽然天色已暗看不清面容,那股凛人的气息却是隔了很远便传了过来。
那人并没有发现凌未尘的存在,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便抬脚往府上走。
那个人便是父王了吧?凌未尘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十六年来从未见过面,只是远远看这一眼竟然有种眼泪要掉下来的冲动。这些年每每看到父亲领着小孩子或嬉笑或怒骂,他的心里都说不出来的难过,为了不让娘亲伤心,过分早熟的他从来不问娘亲关于父亲的事情,而当自己知道父亲就是苏南王苏御扬,他却再也没办法平息那颗不安分的心。
“公子!”眼见那人的身影就要没入府内,暗离忙出声提醒。
凌未尘这才缓过神来,现身出来,声音清澈却带了一丝颤抖,“王爷请留步。”
声音虽低但是携了内力送过去,苏御扬只觉得一阵轻风从耳边吹过,不自觉地顿了脚步,转身过去。
不远处的少年在树影里站着,看不清脸,却是一股清凛的气息,随着声音飘过来的一抹淡淡的香气,让苏御扬觉得甚是熟悉。
“何人在此?”苏御扬的暗卫挑剑刺过,少年不闪不避,剑身堪堪沿着他细腻的脖颈划过,一缕发丝掉落,少年胜雪的肌肤绽开一条细细的红线,血丝便慢慢涌了上来。
“敢伤我公子!” 那个暗卫完全不是公子的对手,暗离也就懒得从树上下来,但是公子竟然纹丝不动,端得一副任人宰割的摸样,他从树上跃下,一个剑花挑开了剑身,冷冷护在凌未尘身前。
“冷幽,退下。”苏御扬沉声命令道。
被唤作冷幽的暗卫瞬间消失了形体。
“下属不懂事伤了阁下,本王定会严加管教。只是不知这位公子何事找本王?”(未完待续)
凌末寒
毛一个月了楼猪才筑了一百来层楼,真是太羞愧了……
自信心受挫了啊喂……
凌未尘上前走了两步,一张精致至极却略显苍白的面孔清晰地出现在灯光下。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感觉到苏御扬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加上颈上伤口作祟,他一时间觉得呼吸有点困难。看到苏御扬探寻的眼神,他暗自敛了心神,径自跪下,恭恭敬敬地说:“王爷,我叫苏浅寒。娘亲说只要奉上这玉佩,王爷便明白。”他说着递上一直在腰间系着从未离身的玉佩。
苏浅寒……
苏御扬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脸色,颤抖着手接过那枚鸳鸯玉佩,看到玉佩上的那个小小的扬字,顿时怔在原地。“你……你是淩芷的儿子?”
你是淩芷的儿子,而不是你是我的儿子。凌未尘听到他这么问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回答道:“是。”
“你竟然没死!淩芷竟然留下了你的命!她竟敢再一次骗我!”苏御扬连着三句话一句比一句语气重,说到最后双眼猩红,眼神里凝起的愤怒几乎要把凌未尘吞噬掉。
凌未尘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这枚玉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母亲从没有讲过这枚玉佩以及她跟父亲的事情,只是从她提起父亲的神态中得知她很爱父亲,此番来寻苏御扬也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他刻意忽略掉苏御扬的情绪,抬起头,问道:“那么王爷,您真的是浅寒的父王吗?
“我不是!”
苏御扬将那枚玉佩狠狠掷在凌未尘身上,“不管你来我苏南王府是为什么,趁本王还有理智,立刻给本王离开!”
“王爷,怎么这么吵?”王妃慕容如梅听到外面的动静,和小世子苏逸轩一同出来,正看到这样一幕。
苏逸轩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看愤怒的父王又看看身边脸色阴沉下来的母后,问道:“他,他刚才说什么?他是父王的孩子?”
“轩儿不要乱说,父王只有你一个儿子!”苏御扬说完便转身朝王府走去。
“王爷若不是浅寒的父王,又何以见到娘亲的玉佩如此震惊!”生怕那枚玉佩摔坏,他几乎整个身体都扑倒在地上去接住它,此刻看到苏御扬就要进门,顾不得礼节,起身冲上去拉住了他的衣摆。
“放手!”
“不,浅寒既已找到父王,今日便不会放手!”他说得急切,全然不似平日的淡漠。
“再不放手本王就不客气了!”苏御扬着急想要甩开凌未尘,奈何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为何父王不肯认浅寒?”
看到苏逸轩眼里越来越浓的疑惑,苏御扬终是抬脚,狠狠将凌未尘踢飞出去。
凌末寒
(接上)那一脚虽然踢在肩上却力道十足,凌未尘忍不住一声呻吟,捂了肩头,额上冷汗涔涔。
“父王你做什么!”苏逸轩看到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面孔,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此刻看到他被踢倒在地,急忙跑过去扶,“你没事吧?”
“轩儿,扶那贱人的儿子作甚!”慕容如梅从刚刚就强忍着怒火,此刻却是再也压不住了,明着是在跟自己儿子说话,话里却指着淩芷在骂。
“如果他是父王的孩子,就是轩儿的兄弟,轩儿怎能不管!”苏逸轩倔强道。看到凌未尘额上的汗珠,他本能地拿起手帕就要擦,却被凌未尘推开。
“父王,娘亲要浅寒来苏南王府,十六年从未见面,为何一见面父王却这样对浅寒?”
“你听不懂吗?我说我不是你父王!滚啊!”
那只手刚刚撑地时被地上的石头割破,却依然紧紧攥着苏御扬的衣角。
苏御扬听着他声声父王,想到跟淩芷的点滴,终是压抑不住怒意,携了内力狠狠一脚踢过去!
“公子闪开!”
看那一脚朝着凌未尘的心口踢过去,暗离飞快冲过来拉开他,却仍是晚了一步,那一脚结结实实印上凌未尘胸口,只觉气血翻腾,一口血直直喷了上来。
“公子!”暗离咬牙,拔剑直指苏御扬!
就在剑尖离苏御扬不到一尺时,凌未尘压下咳嗽低声喝道:“暗离退下!”
“父王你怎么这样对哥哥!”苏逸轩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王发火,此刻不但怒发冲冠而且还把身边这个孱弱的少年踢得吐血,他的火气也上来了,不顾慕容如梅的眼色,护到凌未尘身前,“轩儿从小就一个人,现在有了一个哥哥,父王怎么可以伤害他!”
“轩儿,你给我过来!”慕容如梅气的走过去拉他。
“母后,你一直教育轩儿要宽以待人,现在轩儿怎么能放着哥哥不管!”
苏逸轩刚刚听凌未尘说十六年未见父王,而自己还未满十六岁,看着凌未尘亲切,此时苏御扬未认下这个儿子,他却先哥哥哥哥的不离口了。
不顾拂袖而去的苏御扬,也不顾脸色铁青的慕容如梅,他径自扶起失了神的凌未尘,吩咐家奴道:“没看到我哥哥受伤了吗,快去请大夫啊!”他说着自是扶了凌未尘进了王府大门。
“多谢,我自己可以。”凌未尘对着苏逸轩轻轻一笑,“咳咳……”这一咳又咳出一口血来。
“父王平素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千万不要怪父王啊!”苏逸轩替苏御扬解释。说不清为什么,他很是喜欢这个明明比自己年长却更纤瘦的少年,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缘亲情吧。
暗离强忍着冲上去揪住苏南王领子的冲动,默默跟在凌未尘和苏逸轩的身后,不发一言,拳头却攥得咯吱作响。
一路跟在苏御扬后面,看到他进了书房,凌未尘顾不得伤势,在门外跪了下来。
“哥哥,你不进去吗?应该去跟父王把话说开啊……”
“小世子,浅寒尚未被王爷承认,不敢高攀,您喊我浅寒就好。王爷既不肯认我,我便在外面等吧。”
“说什么呢!什么叫不敢高攀?逸轩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哥哥,你看你皱眉头的样子跟父王一模一样,你等着我去找父王!”
苏逸轩说着就气呼呼地冲进了书房。
苏御扬坐下来,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那少年竟然是淩芷的儿子!当年往事在眼前一幕幕上映,他只觉得有如万箭穿心般剧痛。
“你的孩子?哈哈,我早已服下红花,你的孩子已经化作一滩血水了。御扬,纵是没有夫妻缘分,毕竟相爱一场,你便放我走吧。想必你这辈子是不愿再见到我了,杀我,以你现在的伤势怕也杀不了我……”
耳边再次响起淩芷那冰冷的声音,那每每让他在漆黑的夜里窒息着惊醒的冷笑,那眼波流转间流露出的讥讽,无一不让他久久不能平息已经压了十六年的怒火。
凌末寒
sorry…这几天状态不好…
末寒在这里先向大家道歉了,最近真的时间非常紧张(╥﹏╥)不是故意不更文的……也零星写了一点,等休息的时候就发上来,谢谢大家不离不弃,末寒心里很是感动!嘤嘤嘤嘤,愧疚地掩面逃走了……


我邪恶地路过~

决定发点福利,嗯哈哈
(接上)
“父王!”苏逸轩推开门冲进去,“哥哥被你踢伤了,他现在人还跪在外面,您还不快叫他进来!”
“轩儿,这儿没你的事儿,你别管,回房里去。”苏御扬转过身去。
“轩儿不要!轩儿不要看到父王这样对哥哥!”
“谁告诉你他是你哥哥!”苏御扬厉声喝住他。“轩儿如今连父王的话也不听了吗?还不出去!”
苏逸轩抿起嘴,和苏御扬对视着。终究不过是个孩子,只一会儿便觉得那目光如火如炬,只得狼狈地侧过头。“那轩儿便去同哥哥一道跪着!”说着便倔强地转身跑出去,挨着凌未尘跪了下来。
十月的天,夜晚已经很凉,夜风席卷着干枯的落叶在耳边叫嚣着,苏逸轩没有穿外衣,仅仅是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冻得脸色发青,整个人都在哆嗦。
“小世子,夜晚湿气重,你还是请回吧。如此情谊,浅寒承受不起。”凌未尘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劝道。
暗离在不远处叹了口气,知道夜晚湿气重还这么跪着,会劝别人怎么就不考虑考虑自己呢。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又被那狠心的爹打伤,真是一点儿都不心疼自己的身体。
苏逸轩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已经跪不直,话也说不利落,却仍固执道:“不……父王什么时候……见哥哥,轩儿什么时候起来。”
见再这么冻下去真的要风寒入体,凌未尘缓缓运起内力,抵到苏逸轩后心,此番牵动内伤,他却硬是将把口逼上来的血咽了回去。
然而终究苏逸轩的身子骨弱,经了这番折腾,发起高烧晕了过去。凌未尘抱起他,内力传音入耳道:“王爷,小世子发起高热,还请王爷开门一见!”
书房的门终于被人猛然打开,苏御扬走出来,从他手里夺了苏逸轩,沉声命令道:“快去请李太医!”看着怀里小脸蛋烧的红扑扑的儿子,他的心疼溢于言表,亲自抱了他送回房,直到太医说已无大碍才放下心来回到书房,折腾了半夜,此刻看到仍然跪着的凌未尘不禁更是怒不可遏,“给本王滚进来!”
看着苏御扬铁青的脸色,老管家康叔不禁为凌未尘捏了把冷汗,他是看着王爷长大的,之前王爷跟淩芷姑娘的事情他虽不是完全清楚可是大抵上是知道的,自十七年前突然一日淩芷重伤了王爷离开王府之后,王爷再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曾经有一个奴婢在背后议论给王爷听到,竟打了个半死赶出府去。如果真如眼前这个少年所言是淩芷姑娘的儿子,那么王爷会怎么对付他呢……
凌未尘闻言忙起身,站起来的瞬间一阵晕眩,险些跌倒,康叔忙扶了一下。
“谢谢……”
看着凌未尘苍白着一张脸跟自己有礼地道谢,他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孩子,王爷啊王爷,只希望你们上一代的恩怨不要过分伤害到这个孩子,毕竟,你们是骨血之情啊……看着凌未尘进去,他默默在心里说。
刚进门便有一股霸道的内力关上了门,一个耳光直直甩上他的脸颊。“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伤了我轩儿!”
凌未尘被打得半边身子都测了过去,耳朵一阵轰鸣。他却未显半分狼狈,挺直了背脊,笔直跪下。
“说话!”
“是浅寒的错。”
“怎么,当年你那下贱的娘差点杀了本王,你是回来杀本王的儿子的么?”
“浅寒不敢,只是娘亲是那么高贵典雅的女子,王爷怎能……怎能那般诋毁她……”
“住口!我不想再听你提那个贱人!”
“王爷!”凌未尘紧紧攥起拳头,此时听他一再这般侮辱娘亲,纵是再好的教养却也是忍耐不住,“你可以不认浅寒,但是请不要侮辱娘亲!”
劈手操起书桌后面的藤条狠狠抽过去:“你听不懂么!不准再提那个贱人!”
藤条落在凌未尘肩上,竟顿时带起一道血痕。凌未尘似认命一般闭了眼,缓缓道:“纵是王爷今日打死浅寒,却也不得辱娘亲分毫。”
“好,好,那本王今日便打死你,打死你这本不该来到世上的孽障!”苏御扬气急,再度抡起藤条。然而他却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无意识地绕到了少年身后,将他按倒。就像自己小时候忤逆父亲,父亲对自己那样。
“呃……”身后瞬间被疼痛包围,凌未尘咽下冲口而出的呻吟,紧紧咬住下唇。
咻!
咻!
藤条无休止地落在他的背上,臀上,腿上,疼痛连成一片,他几乎是瞬间就把下唇咬破,死死地控制着喊出声的冲动和身体的扭动。
痛,好痛……
娘亲,这便是你爱了一生念了一世的夫君吗?娘亲,为什么寒儿的心竟比身上的伤还要痛……
公子,你这是何苦。暗离在外面听着藤条落下的声音,掌心一片鲜红。刚才公子进门之前用几不可察的声音告诉他,无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许冲进去。公子,今日你是真的要把命交代在这里吗?
苏御扬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只知道最后自己停手的时候,那个少年的衣服几乎全被染成了玄色。藤条上也已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他眯起眼看着,突然觉得那藤条像要着起来一样,灼的他的手生痛,藤条就那样不受力地跌到地上。
意识已经不甚清明,刚才施了内力护住心脉,却仍是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他费力地撑起身体又摔下去,如此两次才勉强跪好,“王爷……咳咳……可解气了?如解气……便不要再侮辱娘亲了吧……咳咳……如不解气,咳咳……”他挣扎着捡起离自己不远的藤条,颤抖着举到头顶。
“你!”苏御扬正欲说什么,门被撞开,康叔冲了进来,一把夺了藤条。“王爷,请手下留情吧!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呃……”疼得太剧烈,凌未尘跌坐在地,压到身后的伤,终是一声强忍不住的呻吟。
苏御扬下颌处的肌肉紧了一下,长长叹口气。“你……走吧……我苏御扬,从来不认识你,而你也没有见过本王。”他说完背过身去,刻意忽视掉了心脏处喘不过气来的抽搐,再不肯多看那孩子一眼。
康叔想扶凌未尘起来,可是看到他那一身的伤,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以下手扶的地方。“孩子……”他没说出话来声音就哽住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再不待见,但怎么可以打得这么狠!
“是浅寒……咳咳……奢望了……”不顾加剧内伤,他强运了一口真气挣扎起身,晕眩铺天盖地,他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痛。眼前明明灭灭,他极力克制着,不,不能在这里倒下。
挪出门口,他抬头看着空中皓月,眼神空洞而又迷离。“娘亲……对不起……这父王,寒儿认不起……”喃喃吐出这几个字,他顿了脚步,弯腰吐出一大口血,身体却是再也不听使唤,缓缓委顿下去,人在倒地的一瞬失去了全部意识。
“孩子!孩子!”康叔急忙去扶,却被从暗处现身出来的暗离一把推开。抱起自家公子,他冷冷对着书房里僵直站着的人说:“若公子有什么事,我要你们整个苏南王府陪葬。”
转身欲走,却被问完诊的李太医拦下。“切莫动他,这位公子怕是伤及脏腑,不赶紧医治恐有性命之忧啊!”本来想给王爷说一声小世子的烧已经退了,却正遇到这般光景,尤其是那句让整个苏南王府陪葬,简直冷得他全身打颤。如此便不能让那个冷面侍卫怀里的公子有事,他忙挡住暗离的去路。
暗离将信将疑地停住,看着怀里的公子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走。
“王爷,他只是一个孩子,难道真的要他死吗?”康叔已是万般心疼凌未尘,听到李太医这么说,着急地冲屋里的人说。
性命之忧?
苏御扬心头一滞,自己刚刚竟然下了那么重的手?“既是如此……”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便安置在厢房,等伤势好一些再走吧。冷幽。”
“是,请跟我来。”冷幽领了命令现身出来。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康叔顾不得怪苏御扬的狠辣,如获大赦般催促暗离道:“还不带你家公子去厢房!”
肩处淤肿,从肩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全是横七竖八的檩子,有一些破了皮,皮肉翻卷,血正慢慢往外渗,饶是见过世面的李太医也被这一身鳞次栉比的伤给震住了。然而除了外伤,那孩子内伤也极重,胸腔里积着淤血,稍一动就是一口血涌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医治着,身边的康叔和暗离都已红了眼睛。就连冷幽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自己下的手,应该早就清楚的吧。若非他内力深厚,怕是已经没命了。”
苏御扬问的时候,一向没有情绪的冷幽竟也带了不满的语气,当时就被苏御扬罚了三十鞭子。
康叔守了凌未尘一夜,刚刚靠着床头小眯一会儿就听到细碎的呻吟声,伤口太痛,凌未尘竟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孩子,孩子你醒了?”康叔惊喜道。
茫然地看看四周,他咬牙忍下身上剧痛,“这是哪儿?”
“这是王府啊,昨夜你伤势太重不能移动,便安置在厢房里了,孩子,你觉得怎么样了?”康叔知道他起不了身,拿了个垫子放在他胸前,好让他趴着舒服些。
“多谢前辈关心,浅寒没事了,只是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这王府里的人都喊我康叔,你便也喊我康叔吧。”康叔看到他说了这么几句话额上便沁出一层薄薄的汗,一边拿起布子给他擦拭一边在心里埋怨苏御扬。这么好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下得去手的。(番外 完)
无良楼猪补完番外啦,不知道大家是否满意撒??
你们看看,我不更吧就怪我不更,更了吧又没什么人看……哎,我的这颗颤巍巍的心呀!
第二个番外预告:第828条回复者得(和上一次不重复)
哎……我真心不容易啊有木有!
然而这些话秦子壑面对着秦沐风一句也说不出来。“木已成舟,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是你,澜国的九皇子一手灭了离渊,离渊你是回不去了。太医也说你的手已经废了,我澜国养一个废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你就给朕待在这清离宫,没有朕的旨意哪里也不许去!”
废人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秦沐风,手指的伤势有多重他心里有数,如果凌未尘在,说不定还有治愈的可能,但是现在,他根本连拿起一个碗的能力都没有。
流觞正好拿了熬好的药过来,看到秦子壑在,心里惊讶却不露声色地把药递给秦子壑。
“吃药。”
秦子壑把碗端过去。
“皇上,凌夜辰没有行动自由,吃不吃药的自由总有的吧。你总得让我跟行尸走肉有点区别吧。”
“只要给朕活着,你是行尸走肉还是活蹦乱跳,朕一点都不在乎,你听懂了么。流觞,给他吃药,不肯吃就点了穴灌进去。至于这个奴才,”他指了指小夏,“如果九殿下不肯吃药,就杖毙好了。”他强忍着心里的剧痛,说完这些话便转身走了。
秦沐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闭上了眼睛。娘亲,沐风回到父皇身边,真的是对的吗?沐风身中冰蚕玉蛊,失去了离渊,失去了自由,怎么面对离渊的百姓,怎么面对殚精竭虑的未尘。一股无力的感觉直逼上心头。
“九殿下,还是把药喝了吧。”流觞递过那碗药。
“怎么,你也要像他一样逼我?”秦沐风冷冷看着他。
“跟皇上无关,就看在我辛辛苦苦熬了三个时辰的份上。”流觞说到最后,竟似带了恳求。
看着秦沐风苍白的脸色,他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痛。跟秦沐风相处了一个月,流觞发现自己对他早已超出了暗卫,甚至是朋友的关心。连续三日五十刑鞭,那些鞭子追着咬在自己身上时,那种铺天盖地的痛,竟丝毫不及那日沐风浑身浴血地昏迷过去的心痛。
秦沐风顿了一下,还是一扬手打翻了那个碗。“你回去告诉皇上,小夏挨一下,我就会自伤一下,小夏死我就催发蛊毒。凌夜辰从不受人要挟。”
他说的决绝却让流觞惊得顾不上礼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问道:“蛊毒?莫非真的是冰蚕玉蛊?”
秦沐风没回答却也没否定。
“怎么会这样,你中蛊多久了?”
“多久吗?”秦沐风笑了,“两个月。”
两个月……两个月不是沐风初见皇上之时吗?
那日皇上围场狩猎,被江南云家反叛之党射中一箭,伤势不重但是却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沐风却出现并治好了皇上,当时在皇上手腕上留下一道细长伤口时,即墨便产生过怀疑。江南云家擅使蛊术,原来是通过那一箭把蛊虫种到了皇上身上。 “所以……那时你出现,是为了把蛊虫转到了自己身上?”
“没错。”秦沐风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
“可恨云家竟然下了子母蛊,若非当时殿下不知情,后来也不用为了把子蛊一并转过来而冒险回宫,受这些非人的折磨了!”小夏恨恨地说。
流觞的手慢慢滑下去,突然觉得好冷,身后的伤口好痛。已经两个月,那秦沐风岂非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原来,原来,那日在牢房,他说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竟然是真的。
“很傻吧,临死前想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感受一下父亲的温暖,不过是奢望罢了。”秦沐风笑得苦涩,连满脸泪水都浑然不觉。
“殿下……会有办法的,流觞不会让你死的。”
把沐风放出来跟大家见个面,然后楼猪就带着他养伤去~
穿着马甲路过~我不是楼猪不是不是不是!

楼主说过不会弃坑,还有三个礼拜考试,还望体谅吧。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亲们,还请这段时间移步其他同僚的帖子,我会回来的。
【福利】锵锵锵!本楼主例行巡视来了!发现这么多熊孩子不肯相信楼主不会弃坑,万般无奈之下,只有搬出曾经写过的一篇番外的一部分来安抚不安份的群众!请大家鼓掌!虽然不是沐风栉雨的内容,但是也是得意之作!
“你见到本将军为何不行礼?”林俊怒道。
凌子寒并不想招惹他,于是微微欠身,问候道:“参见林将军。”
“你可知以下犯上该如何处罚?”林俊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凌子寒轻轻地笑了。这个林俊还真喜欢找自己麻烦啊。看来不把自己赶出军营他是不会罢休的。
“你没听到我的问话吗?!”看到凌子寒不但毫无惧色反而笑了,林俊不禁更恼火。
“回将军的话,轻则责打四十军棍,重则赶出军营。”
“哼,如果你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乖乖地自行离开,我不会追究你的。”
“我愿受军棍处罚。”凌子寒平静地说。使命没有完成之前,他不会走的。即使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也不会改变。
“你!”林俊从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人,然而只因这点小事将他赶出军营,理由确实不够充分,恐怕难以服众。命令下了又不能不打,他只得赌气似的说:“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去领四十军棍吧。给你三天时间养伤。”
凌子寒点点头,冲他欠身道:“末将领命。”
刑场上天天有士兵被军棍责罚,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一个和凌子寒一样级别的军官也被责打,即使真气护体没有伤及筋骨,却也龇牙咧嘴地呻吟着,看到凌子寒,他强忍着痛苦,问道:“凌队长也来挨军棍?”
凌子寒好心上前去扶他起来,说:“是啊。”
“你身子骨这么单薄,禁得住吗?”
凌子寒微笑道:“没关系的,想来这点痛苦我还是禁受得住的。你快回去上药吧。”
看他笑得好像等会儿挨打的不是自己一样,那个军官叹口气,在士兵的搀扶下慢慢走远。
“凌队长,对不住了。”司杖兵拉开阵势。
凌子寒苦笑一下,服服帖帖地俯身下去。心里暗叹,也不知道在现代受的抗刑训练还奏不奏效。
一棍子下去,即使他有着极强的耐受能力,却也差点叫出声,这种疼痛是慢慢渗透进肉里去的,就像被开水滚过,疼得他紧紧咬住了嘴唇。
虽然这个身体的主人本身有护体真气,但是对他却并不奏效。他只能切断大脑对疼痛的感知,默默承受着身后的重击。
司杖兵知道平时林将军不待见凌子寒,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四十棍打完,凌子寒的身后已经血肉模糊。
凌子寒知道不会有人扶他回去的,定定神后,就慢慢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但是,没有走多远,心脏处猛一抽搐,痛得他一把揪住胸口,停住脚步。
时空错乱灵魂抽离带来的反噬,又开始了。
林俊和尉焰雷刚好走到附近,看到停下脚步的凌子寒身后一片鲜红。尉焰雷吃惊道:“怎么打得这么重!”一般凌子寒这种长官挨军棍,司杖兵都会放水,而他们真气护体,顶多会青肿,擦过药之后,基本上第二天就可以下地走动。但是凌子寒的伤,却已是皮开肉绽。
林俊也有些吃惊,但是碍于面子又假装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凌子寒的身体慢慢委顿下去,他一手撑地,一手紧紧按着胸口,一向淡然的脸上露出鲜有的痛苦神色。
尉焰雷急忙跑过去。“凌子寒,你没事吧?”
凌子寒不愿让别人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强忍着疼痛挣扎起身,然而身后的伤叫嚣,竟一头栽了下去。
“哎,凌子寒!”尉焰雷急忙去扶。
凌子寒却推开他,兀自踉跄地向自己营帐走去。
林俊走过去,明明有些担心,却嘴硬道:“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真不应该理会他。”
“将军,他好像伤势不轻,要不要……”尉焰雷直性子,对凌子寒的担心全溢于言表。
“你去我那里拿瓶药过去给他看看。”林俊别别扭扭地说完扭头离去。
凌子寒勉强撑到营帐里,心脏处剧烈的抽搐,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这种痛苦,他根本无力缓解,即使大脑切断所有感知,这痛还是清晰地存在。
他苦笑。怕是撑不住了。
尉焰雷拿了药赶过去时,看到的是昏倒在地的凌子寒。而他全身冰冷呼吸极浅,就要支撑不下去了。尉焰雷大惊,大声命令道:“快传军医!”
徐军医听说凌子寒昏迷过去,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又反噬了!他慌忙向凌子寒营帐跑去,鞋子穿反了也全然不知。
急忙冲进营帐,他没空理会旁边的尉焰雷,一把凌子寒的脉,不禁大惊失色。他的脉象细若游丝,微弱地就像没有了一样。看来这次的反噬来的凶猛了。
尉焰雷看着他一系列奇怪的动作,不禁奇怪:“你不给他上药在乱忙什么?”
“上药?”徐军医这才看到他沾满血渍的中衣,看来这次的反噬是这顿打引起的了。是离体的灵魂为了保护这副躯壳而带来的强烈反噬。
就在这时,凌子寒缓缓睁开了眼睛。疼痛太剧烈,他侧身轻咳。
“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为什么?”徐军医又心疼又生气地责问道。
凌子寒哪有力气讲话,努力正对上他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大口血就喷了出来。他又昏迷过去。
“徐军医,他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哼,这不就是你和林俊希望看到的结果么。”徐军医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我要带他走,就算没有治好他的希望,也不会把他留给你们糟蹋了。你去告诉林俊,恭喜他的目的得逞了。”
“这……”尉焰雷一时愣住,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替林俊说话。
“凌子寒怎么样了?”
“他……”尉焰雷不知道怎么把军医过激的话说给林俊听,却也知道不能隐瞒凌子寒的情况,于是照实说道:“他可能挺不过去了……”
“什么?!”林俊大骇,难以置信地起身。“就算他身体不好,四十军棍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啊!”
“他可能伤到了内脏,刚才一直吐血,徐军医说要带他离开军营。”尉焰雷皱着眉头轻声说。
林俊摆开他,大步冲了出去。
“你这个混蛋!”徐军医一看到他,重重一拳打过去,林俊没有躲闪,直直挨了一拳,嘴角处立刻现出一块淤青。徐军医又要打,被尉焰雷从后面抱住。
“你就那么不待见子寒,你就那么希望他死吗?现如今把他害的快要死了你就迫不及待地来庆功了是吧?!”
“我没有要他死的意思……”
“你想赶他出军营就直说啊, 何必这样折磨他!我早就告诉过你他的身体禁不起折腾,你却不断刁难他,现在好了,他昏迷不醒你满意了吧!”
“我不知道他受不住军棍,何况是他自己选择了……”
“他的身体极度虚弱,风吹草动都不行,你说不知道他受不住军棍?”徐军医愤怒到极点,话语极尽冷讽,然而林俊没有再反驳他,只是低头听着,不再言语。
“看在我忠心耿耿效力你多年的份上,给我一辆马车,我带他走。”徐军医停顿片刻,对林俊说。
林俊的脸色很是难看,看着坚决的徐军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挽留他。“真的可以抛下我和兄弟们,一个人离开吗?”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好吧……焰雷,备一辆马车……再给他些银子,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干涉。”林俊紧紧攥着拳头,说。
“将军。”
一个极其虚弱却清凛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林俊吃惊地回头看,竟然是凌子寒。
身体还是很虚弱,他无力支撑起身体,只得努力地把头抬高。一双淡然的眸子,温润地看看林俊,又转向徐军医。
“徐军医,你不要意气用事。是子寒不好。”
徐军医急忙走过去,边给他把脉,边恨恨地说:“我不管,我不能让你在这里送命。”
“现在我受不了奔波。”凌子寒淡淡地说。
徐军医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路途上的颠簸之苦,凌子寒现在的身体是受不了的。这时凌子寒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没有反驳,等着林俊开口。
“既然如此,徐军医,不如让凌副将暂时在军营里养伤,等伤好了你再带他走也不急。”林俊看得出凌子寒顾全大局,故意给自己这个机会来挽留徐军医。
“那我就暂时留下来,等你伤好了我再带你走。”徐军医说完,冲林俊指指门口,说:“林将军,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给他治疗。”
营帐里只剩下他和凌子寒两个,他慢慢扶起凌子寒,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凌子寒不敢有任何隐瞒,轻轻摇摇头,说:“不是很好。心脏处的疼痛,始终无法缓解。”
“这次反噬,时间又变长了。”徐军医担忧地说。每反噬一次,都会增加反噬的时间,虽然凌子寒可以凭借坚强的毅力挺着,但是,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我觉得有必要把你送回去一段时间。至少,养养身体。不然可能无法坚持到完成任务了。”
【敬请等待楼主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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