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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世事一场大梦(一触即发同人,师生,兄弟)[第11页] |
作者:苹果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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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一点半。最近真的是没什么状态,感谢筒子们留了这么多言在楼里,每次看到大家的留言,总是想要挤出一点时间来写文,写文真的是很快乐的时候(虽说很多时候也是很痛苦的),虽说已经好多次更文之后没有回复大家,但是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跟大家说,你们的回复是苹果最大的动力。谢谢娃娃的长评@残忍的娃娃,也谢谢这段时间给我提供灵感的孩纸,@简_T@坚果会会长@玄冰露凝等,虽说可能最终没有采用你们的提供的想法,但是是你们的想法让我度过了这次的瓶颈,也坚持了下来没有草草结文。谢谢大家。 |
【4.身心难负端倪现】 刘阿四推着杨慕初走出日军指挥部,一阵寒风吹过,杨慕初不禁弯腰压抑的咳了起来。 “大哥。”跟在后面的杨慕次想靠近他,却被杨慕初投来的凌厉冰冷的眼神直接给震得停在原地。 车开了过来,刘阿四扶着仍是十分虚弱的杨慕初坐到后座,然后把轮椅收了起来。 杨慕初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杨慕次,寒风中的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单薄的身影站在那儿看上去有些脆弱。杨慕初终是叹了口气,然后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不上车等着我来请你吗?” 杨慕次这才赶紧绕到另一边钻进汽车坐到杨慕初旁边。 一路无话,汽车很快就开进了杨家大宅。 “跟我进来。”留下一句话,杨慕初便由刘阿四推着率先走了进去。 “老板,侯医生说您需要多休息。”按照杨慕初的意思到了二楼,刘阿四在一旁提醒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先下去吧。”说着自己滑着车轮进了屋里。 还是二楼那个供奉父母牌位的佛堂,杨慕次刚迈进去,刘阿四就轻轻的关上了门。 有些阴暗的佛堂,甚至可以说是阴冷。冷冰冰的牌位,供台上燃着的一对蜡烛。 杨慕初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微微躬着腰,时不时传来一声低咳。 杨慕次顿时被这肃穆而又压抑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硬着头皮走到前面杨慕初身边,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就听杨慕初传来一声厉喝:“还不给我跪下!” 声音不大,甚至有种大病初愈的虚弱。可是那严厉冰冷的语气,让杨慕次顿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一跪一坐的面向着供台。空气就这样沉寂下来,蜡烛燃烧着发出“呲呲”的响声。 杨慕初有些摇晃的从轮椅上站起来,从案台下取出香点燃,跪拜之后将香插进香炉里。进完香之后杨慕初就跌坐回轮椅里,似乎刚才的动作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杨慕次看着杨慕初疲惫虚弱的样子,知道他为了救自己出来一定费了不少精力和心思,顿时更加愧疚,喃喃的叫了声,“大哥。” 杨慕初没有答应,只是低低的冷笑了一声,然后拔出手枪“啪”的扔到杨慕次面前。 看了眼地上的枪,杨慕次纠着眉头望向杨慕初。 杨慕初偏过头看着他,嘴角还是噙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不是想死吗?不是急着投胎得很吗?动手啊,就在我面前,就在父母和姐姐灵前,死给我看。我倒是想看看,杨少爷的心肠到底是有多硬,可以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杨慕次不说话,微垂着眼睛藏着眼泪,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圈扇子一般的阴影。 “动手啊,你不是英勇得很嘛?怎么,现在怕了,不敢死了?”明知道他不是这样,可杨慕初仍然句句相逼,“死了多好,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也不用面对我面对这一切,安安心心的当一个懦夫。亲者痛仇者快,多好。” 杨慕次眼底早就注了一池泪水,他挪到杨慕初面前拽着他的衣袖,“大哥,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我们二少爷主意可正得很,哪里会错。”杨慕初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笑容。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杨慕次开始微微啜泣,眼底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变得这样脆弱,他只知道他真是怕极了杨慕初现在这个样子,他怕他难过,怕他伤透了心。 “我不该逃避,不该意气用事,不该只想着自己,不该让大哥为我(度受你可以去死了!)操心。……可是大哥,阿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慕初本没想过给他好脸色看,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渐渐软下心来。 “我亲手杀了那么多人,泄露了那么多重要的情报,很多我们的同志都是因为我死的。我亲手毁了晓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切,害死了跃春,还差点害死了你。我就是个害人精,被别人操纵还蠢得一无所知,我怎么就分不清谁才是我的亲人谁才是我的敌人。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怎么来面对这一切,怎么来弥补我犯下的错,怎么才能洗刷我的罪恶……” 杨慕初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阿次内心的苦,虽说这一切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但毕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只是,为什么他总是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为什么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哪怕一点点。 |
“所以你就去死吗?”虽说还是责怪的话,可语气明显没了刚才的冷漠,“阿次,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想要弥补,更要好好的活下来。你想,如果你这样死了,你对得起谁?到了黄泉,你又有脸见谁?虽然我知道这很难,但是阿次,你必须更坚强,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你让大哥怎么办,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经不起你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 杨慕次点点头,“大哥,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地上凉,你起来吧。”杨慕初低低的咳了几声,然后说道,“也是我现在没力气打你,不然我一定让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让你知道我的家法不是跟你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杨慕次站起身,含泪笑了一下,“那大哥就快些养好身体,不然想打又打不了,多憋屈。” “呵,你就跟我耍嘴皮子吧,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给我待着,不要东想西想,也不准出门,不管是哪边都不准去接头。” “大哥!……”杨慕次有些不满的叫道。 “今天我跟山崎名川的谈判你也听到了,让你退出军统局,这是条件之一,至少目前,不能让日本人抓住把柄。今天这样一闹,山崎名川肯定要开始琢磨怎么除掉我们,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但是这件事,不准你插手。还有,鉴于这次你的鲁莽行为,说不定已经被军统或者GD知道了,所以在我们想好今后的路怎么走之前,不然让你出门。”杨慕初看了他一眼,“GD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已经被你自己挖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反而不担心,但是GMD那边,不能去联系,特别是杜旅宁,他对你太了解,如果他知道这次的事情,说不定会看出什么来。我话先说在这里,不管他人在上海还是重庆,不准去见他。听见没有?” 杨慕次站在原地,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杨慕初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无奈,“我现在累得很,推我回房休息吧,你也早点去睡觉。” ———————————————————————————————————————— 我已经不知道我在写什么了orz~~~ 先自己拍死算了。。不过,总是没有食言。。及时交文了。@澜依·滟 PS:本来这节是想写初次SP的,但是鉴于初初身体还没好,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偶们还是留给老杜吧,哈哈! |
【5.寒宵一片枕前冰】 把杨慕初送回房间,杨慕次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帮杨慕初端茶递水,铺床脱衣。 杨慕初忍不住笑了笑,“好了,叫阿四进来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大哥,”杨慕次帮他脱掉鞋子,“大哥身体还没好,行动多有不便,不如阿次陪你睡吧。” “现在倒是学会卖乖了。”杨慕初向床里侧歪歪头,“那还不上来?” 杨慕次三两下蹬掉拖鞋钻进被子里。 两人并没有说话,关了灯各自睡着。没一会儿,就从被窝里传来一阵压抑而剧烈的咳嗽,杨慕次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让杨慕初的头露出来,然后从床头柜上端了杯水给他。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吵到你了吧,你还是回你自己房间睡吧。” 杨慕次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要不再吃次药再睡,或者请个医生来看看?” “你大哥我就是最好的医生,还请别人做什么,真当我钱多得没地方花啊。没事,就是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的。” 两人又折腾了好一阵才睡觉。睡到后半夜,杨慕初迷迷糊糊翻过身,见杨慕次仍是睁着眼睛平躺着,顿时没了睡意,“怎么还不睡啊?” 杨慕次赶紧闭上眼睛。 杨慕初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他一下,“装什么装,你当我是瞎子啊?” 杨慕次吸了口气把心底的那些情绪压下去,然后侧过身用手枕着头看着杨慕初,“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今天真以为我死定了。” 杨慕初轻笑一声,“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呢,我在日军指挥部和周围都有眼线,就这么简单。” 杨慕初看着他有些泄气的样子,接着说,“其实多亏了阿四的部署,不然你以为我是神仙能一醒过来就计划得这么周详啊。” “我还以为他……” “还以为他死在南京了是不是?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上就笨起来了。你以为刘阿四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是白混的啊?他一被你派到南京就遭到了日本人的追杀,就猜出了其中有问题,他一直以为是你或者我被日本人挟持了,所以才回到上海做下了今日的准备。”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杨慕初笑得更开了,“说起这件事你还真是识人不淑,本来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就真被蒙鼓里了,可偏偏你把我交到侯黎手里。这侯黎可是个怪人,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和他斗法,你以为威胁他几句就奏效了?你还不知道他在我面前把你数落得一文不值吧?” 杨慕次暗暗憋气,“果然是他。” “说来好笑,他还以为是我们兄弟俩老子死了在争家产呢,说是帮了我大忙,还硬生生诈了我三百万过去。你说是不是因果报应啊,以前从你那儿讹来……咳,从你那儿借来的三百万还没捂热呢,这不,就又被他给讹去了。” “哼,”杨慕次恨恨的说,“三百万,那么多压死你也捂不热吧,不义之财活该被人讹走,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嘿,”杨慕初笑道,“我怎么就恶人了?我好像是因为你才被他骗了三百万的吧?怎么就变成我活该了,不行,从明天起你就给我做工抵债。反正你力气大,正好省了几个临时工的工钱。” “你!”杨慕次被他逼得一口气上不来,讽刺道,“杨老板还真是会赚钱啊,净会从自己弟弟身上下手。” “那是,”杨慕初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丝毫不以为耻,“从老子地盘上飞过的大雁还要拔下几根毛当过路费呢,何况还是三百万呢。” 杨慕次气鼓鼓的盯了他一阵,然后转身“呼”的拉上被子,再也不理他。 杨慕初望着杨慕次的瘦削的肩膀,脸上刚才那副志得意满的笑容渐渐凝成眼中厚重的情感。 疼惜,无奈,心酸,伤痛。 他很想伸手抱抱他,把他拥入怀里,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发现这些安慰的话都太苍白。他只能跟他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好当做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杨慕次对着墙躺了一会儿,感觉身后很久都没有动静,估计杨慕初已经睡熟了。他转过身,看着杨慕初包着厚厚纱布的手腕露在外面,手指时不时无意识的颤抖一下,心脏顿时绞痛起来。 他怎么会不明白,杨慕初是怕他想太多故意开玩笑逗他,所以他尽力配合着,尽力让他放心。 杨慕初骂他骂得对,他死了对得起谁,到了黄泉又有脸见谁。可是他活着,又对得起谁,留在这个世上又有脸见谁。 他把杨慕初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了,贴着他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背,像是狂风骤雨的夜里靠着一颗让他心安的大树,他吸了吸鼻子,靠着他唯一的依靠,静静的睡了过去。 风吹昨夜泪,一片枕前冰。 |
对不起大家,没有更文,没有回复,没有更文,不知道要怎么办,大家早点睡吧… |
看到大家这么多回复,苹果表示内疚得快哭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争取今明两天之类更的 |
【6.这一节叫做没想好标题】 杨慕初站在楼梯上看着杵着扫帚发呆的杨慕次,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杨慕初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好转,而杨慕次的精神状况似乎一天比一天差。 杨慕初不让他出门,他待在家里,除了照顾杨慕初,似乎只剩下胡思乱想。 “大哥。”杨慕次回过神来叫了一声。 “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可以了,怎么自己动手?”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杨慕次看着杨慕初安静垂着的右手,侯黎说手腕割得太深伤到了神经,现在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需要慢慢治疗,“……大哥……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杨慕初笑着举起手,“好多了,没什么大的问题,会慢慢好的,不用担心。” 杨慕次敛眉点点头,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杨慕初走过去宽慰般的拍拍他的肩膀说,“再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可真生气了啊?” 杨慕次扯出一抹笑容。 “比哭还难看。”杨慕初毫不留情的打击,然后绕过他去沙发上看报纸。 杨慕次有些犹豫的走过去站到他身旁,支吾了半天才开口,“大哥,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杨慕初头也不抬,毫不犹豫的打断他。 杨慕次到了嘴边的“出门”两个字又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沉默的转过身走了两步,然后回头对杨慕初说,“我不想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你想做什么?”杨慕初抬起头盯着他,犀利的目光钉得他无法动弹。 他想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这样待在这里,可耻的不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他想要弥补,想要,甚至想要发泄,急于做些什么。 而杨慕次所想的,就是杨慕初所怕的。杨慕次不是极端的人,可是却总是用一些极端的手法做一些极端的事。特别遭遇这次的事之后,这样安静冷淡的表面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脆弱而又凶狠的情绪。杨慕初怕他离开他的视线,害怕一个不忍心放手就会是一生不能释怀的追悔,所以他只能这样紧紧的束住他。 杨慕次在杨慕初这样甚至带了点斥责的追问再度沉默了,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可是他会争辩,会争取,虽说常常因为拗不过杨慕初而沉默,可是眼中总是会有一种不肯妥协的不甘,可是现在,他平淡的眸子下除了有些淡淡的灰败,再也没有任何神采。 杨慕初静静的不说话,把一切看在眼里。 杨慕次弯腰准备把茶几上散乱的旧报纸收起来,视线却被报纸上的一则新闻钉住了。 院长失踪春和医院难维继,贫困病人失去最后一根救命草。这样的标题旁边配了一幅图,图片里医院已经人去楼空,连里面的东西都被搬得不剩,遗留下一地的垃圾和碎纸,看上去一片破败萧条的景象。 “旧报纸还看什么,叫人扔了吧。”杨慕初瞥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杨慕次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垂着眼睛若无其事的把报纸收起来,然后扔到门外的垃圾桶里。 杨慕初看着他又折身进了厨房,想他是自己想要弄点东西吃,便闭着眼睛往后靠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只觉得这几天他的神经都快被绷断了。 他其实最担心的就是看到这样的杨慕次,一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却又对着他强作笑脸的样子。很多次杨慕初都想跟他透彻的谈一谈,帮他解开心结,可是杨慕次安静乖顺的态度就像是一堵透明的玻璃墙,明明就在眼前,却让杨慕初觉得不能接近。 于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彼此不提。 但是杨慕次的状况确实让他十分担忧。比如说前两天他的偏头痛好像犯了却完全瞒着他,在浴室洗澡被热气逼到昏迷,一个人的时候就总是走神,还有那天杨慕初一个手下拦着他出门差点被他掐断脖子。当时杨慕初看着他红着眼睛一副要杀人嗜血的样子,确实被吓得不轻。 这样情绪极不稳定的杨慕次,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悬在杨慕初的心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砸下来。 正闭着眼睛舒缓情绪,厨房里突然传来“啪!”的打碎东西的声音。 杨慕初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可又害怕自己反应过度让阿次紧张,于是看着紧闭的厨房门叫了声,“阿次?” 并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他起身走到厨房门边,这才发现门被反锁了,他使劲敲了几下门,“阿次!开门!” 血水顺着门缝流出来,杨慕初看着那殷红的液体,整个大脑突然轰的响了一声,“阿次!阿次!……”使劲踹了几脚,门终于被应声踹开。 进入厨房,看到地上的碎玻璃瓶,才发现不过是打碎了红酒,刚才压着的一口气这才出了出来,杨慕初有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可是下一秒,他的神经几乎快崩溃了,他看了眼空荡荡的厨房。 阿次呢? 他几步走到窗户边往外望了望,心中想着可能只是他自己跑出去,应该不至于有人劫持了他。可是看着地上那一滩血一样的红酒,他只觉得这景象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回身准备出门,却突然发现厨房门背后蹲着一个人,因为门被踢开,所以他正好被掩在背后。 杨慕初深喘了两口气,然后几步跨过去一把把门拉开,终于忍不住冲眼前的人咆哮,“你躲在这干什么?啊?没听见我叫你吗?!” 杨慕次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眼前多了个人一样,仍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地上那滩红酒。杨慕初看到他这个样子,哪里还会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一把揪着杨慕次的后领让他离得更近一些,“你给我看清楚!这只是红酒,只是红酒!” 杨慕次被杨慕初拎得重心不稳两只手一下子按在红酒中,他慢慢的抬起两只手放在眼前看着,眼中还是那片惊恐而迷茫的大雾,“不……是血……” 杨慕初眼眶刷的红了一大圈,他圆睁着眼睛对着眼前的人吼,“杨慕次你够了!这是什么你分不清楚吗?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我看你现在迷糊得很,既然如此,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清醒!起来!” 杨慕次任由着被杨慕初一路推到书房,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
十五、朗月疏星眉间寞 【1.心中千结始是解】 杨慕初坐在书房书案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自己最亲的人,而杨慕次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根本就什么都没想。 “跪下。”杨慕初淡淡的说。 杨慕次缓缓抬起头,如同被雾霭迷住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迷惑,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杨慕初的目光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叫你给我跪下!” 杨慕次似乎终于听懂了,可是他非但没有跪,反而无意识的把背挺得更直了,他眼中的大雾渐渐散去,眼神充满倔强和抗拒的盯着杨慕初。 杨慕初看着他的样子,眼神冷厉的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是应该高兴的,会有这样反应的这才是杨慕次,如果他唯唯诺诺的跪下了,这才真的会让杨慕初觉得心灰,心痛。他本就大不了他多少,自小生活环境又是十分不同,虽说在他的观念里注重上下尊卑长幼有序,可是对于杨慕次来说,军人的身份让他有种宁折不弯的气魄,幼时长年与家人分离又使他缺乏对家庭这个概念的理解。杨慕初自是明白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跪过,可是在祠堂里,跪的是父母先辈,那晚在杨慕初卧室,跪的是自己犯下的过错。要他跪,不是不可以,而是得要有个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这样仅仅是因为身份的差异而下的强制的命令,他是不能顺从的。 —————————————————————— 我也知道丢这么几个字就上来很坑爹~~但是请原谅苹果真的有不得以的苦衷不能在今天更完这一节~~后面其实我已经写好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但是因为现在临时有其他的事情要马上去做不能在今天之内把它们连起来~~~~~丢这几个字上来~~一来表示苹果有在构思有在写~二来是想告诉一直在关注我文的孩纸们,最艰难的时候马上就过去了,爱情会有的,面包会有的,苹果也会有的~~ |
想了很久再次更文的时候说些什么,结果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劳资真想对天长嚎一句:我了个去,劳资终于滚来更文了! |
【2.风雨大作归何处】 杨慕次得到“特赦”出门后,他自然不会再去找日本人生事,与GD又失去了联系,GMD那边不知道有没有解除对他的怀疑,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更觉得无所事事,有种天下茫茫不知所归的感觉。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荣华书店,书店自从荣升走后没人打理就闭门休业了。杨慕次从路边捡了根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门。 里面陈设依旧,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味。他在一张书桌旁坐了下来。他还记得当时和她在这里喝酒聊天的场景。 荣华,我们相见的时间,恐怕又要延后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杨慕次默默的想。 他拖出书桌下的纸箱,没想到居然还有大半箱的啤酒。他取出一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他想着和荣华的过往,想着杨慕初对他说的那些话,想起在侦缉处的琐事,想起杜旅宁,想起杨羽桦,想起夏跃春。甚至想起明子菁,想起俞晓江,还有和雅淑和他那两个从未谋面的小侄子。不知不觉,啤酒瓶就已经歪歪斜斜的摆了一桌。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杨慕次准备起身回家,刚站起来,却又直接跌了回去。竟然不知不觉喝多了。 他扶着墙走到门口,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开车,杨慕初也承诺过不再派尾巴跟着他,书店里也没有伞。 他想了想,害怕等会儿天黑了他还没回家杨慕初着急,就直接淋着雨往家里走。 雨越下越大,天空轰轰的响着雷声,不过才五点多,天色暗得就像晚上一样。 他头重脚轻的一个人在雨中走着,路过一家咖啡店,从咖啡店的玻璃窗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说不出的狼狈。 如果让杨慕初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是一身的酒气,该有多失望。 他这样想着,刚刚迫切回家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现在的他又能去哪里?夏跃春死了,俞晓江不在上海,杜旅宁回了重庆……他顿时有种无处可归的感觉。 也许真是喝多了,杨慕次感觉头愈来愈沉,他干脆靠着巷子墙壁坐了下来。 “刘云普,专心开车,看什么看呢?” 刘云普干脆一脚踩下刹车,一边看着外面的某个角落,一边头也不回的“处座,您看,那个人像不像阿次?” 杜旅宁顺着刘云普的目光看过去,虽说隔着浓重的夜色和重重雨雾,但是杜旅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是那个混蛋还能有谁,去,把他给我叫上车。” “是。”刘云普诺诺的点了下头,然后撑了把伞就下车走了过去。 角落里的杨慕次似乎是睡着了,靠坐在老旧的墙头一动不动,他额前的头发一缕一缕湿哒哒的贴在额头上,大雨顺着他轮廓清晰的脸颊一股一股的流进衣领里。 “阿次,阿次?”刘云普叫了两声,杨慕次毫无反应。 他蹲下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阿次,阿次,醒醒。” 杨慕次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动了动,转了下脸继续睡。 “阿次,快起来。”刘云普想要把他拽起来,可杨慕次个子也不小,他哪里拽得动,刚往上拉了一点,就又顺着墙滑了下去。 “阿次,赶快起来。”他凑到杨慕次的耳边说,“处座来了。” 听到那两个字,杨慕次明显身体条件反射的一僵,然后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刘云普,“你说谁来了?” “处座,你老师,杜旅宁!”刘云普压低声音说。 什么,杜旅宁来上海了?杨慕次大脑像是被投下一颗原子弹,瞬间被炸得清醒了过来。对啊,不然刘云普为什么在这儿。 “快起来,处座叫你去见他呢。” 杨慕次迅速站起来,可能是因为喝了太多酒的关系,身体晃了好几下才站稳。全身已经被雨淋透了,外套也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他把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又飞快的整了整湿哒哒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糕后,这才跟着刘云普往停在路旁的车边走去。 又一阵惊雷轰隆滚过,大雨哗哗的下着,天昏地暗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刘云普打的那把伞丝毫遮挡不住这倾盆而下的大雨,走到车边时两人都被淋了个透。刘云普首先钻进了驾驶座里,杨慕次绕到后座杜旅宁的窗前,隔着车窗叫了声,“老师。” 大雨打在车窗上的噼啪声将他本就不大的声音彻底湮没得无声无息,杜旅宁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上车。” 虽说杨慕次同样听不见,但是从嘴型上还是能知道杜旅宁在说什么,他走到副驾驶座旁边,刚拉开门,就听见杜旅宁中气十足的吼声:“到后面来!”这句话杨慕次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赶紧关上车门走到后面,可是打开车门看着车里真皮的座椅和铺着的羊毛绒毯,又看看铁青着脸盯着他的杜旅宁,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外迟迟不肯进去。 杜旅宁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拍拍旁边的座椅说,“阿次,外面雨大,快进来。” |
今天更文就到这里了。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因为想强调一下阿次和杜旅宁的师生情谊吧。在阿次最无助无处可归的时候,杜旅宁对他说,“阿次,外面雨大,快进来。”我很喜欢这种在黑夜中为无助的人擦亮一根火柴的感觉。 这么久没出来了,还是向大家交代一下行踪吧。大家都知道的啦,寒假的时候忙着谈恋爱,开学后就一直忙着学业了。可能是领导觉得我们上学期太好玩儿,这学期玩命的整我们,苹果有时候真是有剖腹而亡的冲动。 顺便告诉大家个令人扼腕悲痛欲绝的事情,苹果现在已经彻底沦为良家妇女了,我勒个去。 苹果现在的生活规律得让人难以置信,基本都是八点起床出门然后晚上十点左右从实验室回来。哦对了,我和他现在是异地模式,所以晚上回来后到十二点就是我们的通话时间,然后就滚上床睡觉。 刚刚仔细想了想,我已经多久没有K过歌泡过吧啦?多久没和人拼过酒发过疯啦?多久没打过麻将玩过通宵啦?。。尼妹。。良家妇女都没我这么悲催。。劳资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哦对了,谢谢大家前段时间对苹果是否还健在的关心。08年汶川地震苹果在的地方离汶川只有一百多公里,当时真觉得是捡回一条命啊有木有。13年雅安地震苹果离雅安又只有一百多公里啊有木有,尼妹。。。以前成都的宣传语是: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们现在都给它改成成都,一座来了就走不掉的城市了。 最后跟大家分享分享苹果这段时间的心得吧。这段时间,苹果最大的体会就是友谊的可贵。现在这吧里的孩纸们基本都还是学生,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也许朋友对我们来说只是一起上下课的伙伴,一起吃饭一起玩的玩伴。我们当时也许并没有全心全意的对我们的朋友,也许甚至还利用或者伤害我们的朋友,这样的事情苹果见太多了。 朋友分很多种,一起作伴的朋友酒肉朋友逢场作戏的朋友,但是苹果想要告诉大家的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有几个真心相待的朋友,这会是你一生重要的一笔财富和支持你前进的重要精神力量。 |
哦对了,差点忘了致谢我的小杯子了,@妾已倾杯上面写下暴雨然后遇到杜旅宁这段,其实这是很久以前看过的杯子写的一个片段。当时苹果觉得写得很好,然后就说要拿来用。因为停更所以剧情一直没有发展到这里,所以等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杯子给我的那个片段啦!。。囧。。所以就照着记忆和自己的想法还原了阿次雨中醉酒遇到处座这段。感谢杯子提供的片段和灵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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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接下来这节的工具是电线~~~ ~~这个电线可是苹果YY了好久了啊!!本来按照原来的想法是不打算现在用的,不过后面剧情走向有点变化~~所以这里就先用了~~~ ~~但是应该不重口了~~阿门~~次次不要半夜来找我。。。。 |
【3.巧动唇舌轻过海】 汽车一路开进一处偏远的院子里。这所住处还是上次杜旅宁来上海时杨慕次给他找的房子,虽在闹市边缘但是位置隐蔽偏僻,杜旅宁身份特殊,住在这里相对来说安全得多。 汽车在院子里停了下来。 “先去洗澡,然后到我房间来,”杜旅宁盯着一身狼狈的杨慕次,“你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说完并不等杨慕次做出回应,直接下车走进屋子里。 “阿次。”杨慕次正准备下车,前面驾驶座上的刘云普叫住他。 刘云普鬼头鬼脑的往屋里看了眼,确定杜旅宁已经进去了,才探过头有些责怪的说,“阿次,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都不知道,这次来上海前,为了你的事,他在戴笠面前可没少受气,”说到“他”时,刘云普挤眉弄眼的朝屋里努努嘴,“虽说最后戴笠发话不追究你的事了,可军统局那帮老家伙在背后嚼舌根的可不少,说他年纪上去了识人不清,只知道一味的护犊子,连俞晓江的事情都扯出来说个没完。这不,处座憋着一口气自动请缨来上海,想要带着你做出一番成绩来让那群舌根长的家伙哑口无言。你也是,他刚到上海就看到这副样子,估计心里憋着火呢,待会儿问你话你可得好好答。” 刘云普一番话,说得杨慕次心里更加沉重。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进屋洗澡,等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后,这才去敲杜旅宁的房门。 “老师。” 杜旅宁正坐在卧室床对面的沙发上,见杨慕次进来,将酒杯中最后一点红酒喝完。 “这才多少日没见,杨二少爷还真是……”杜旅宁说着上下打量了下杨慕次,“让人‘耳目一新’呀。” 杜旅宁语气中的挖苦让杨慕次显得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别站着呀,过来坐。”杜旅宁笑容可掬的拍拍自己旁边的沙发。杨慕次看着杜旅宁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哭的心都有了,他只觉得杜旅宁就是只阴险的大猫,而自己就是只被他抓在手心里的小老鼠。 杨慕次蹭到沙发边,看了眼杜旅宁,然后局促不安的坐了下来。 杜旅宁从旁边的酒柜里拿过一个杯子,又拿过一瓶伏特加哗啦啦的倒自来水一样的往里面倒了一大杯,然后推到杨慕次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喝。” “老师……” 杜旅宁又往他面前推了推,“没听见?” 杨慕次再也坐不住,站起来立在杜旅宁旁边。“老师,阿次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老师别生气了。” 杜旅宁终于收起脸上的笑容,“杨慕次,我让你潜伏在上海,是让你做好准备伺机而动,不是让你在这里借酒消愁自甘堕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无精打采形容憔悴,你是不是都已经忘了你是一名军人?!” “阿次没忘……” “没忘?那你是觉得大半夜的醉倒在路边很有军人气度吗?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这……其实是我和我大哥有些矛盾,阿次一时赌气,才在外面喝酒不回家的。”杨慕次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只得把杨慕初搬出来当挡箭牌。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太小孩子气,可是以杨慕次的性格这样的事他做起来可是驾轻就熟,再说他们两兄弟间关系复杂,杜旅宁也没有多做怀疑。“你和他关系不好?” “也……也没有。” 杜旅宁见他眼神闪烁,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不做多问。 杨慕次见杜旅宁似乎信了,赶紧转移焦点。“老师,阿次知道错了,请老师责罚。”他从刚刚换下来的裤子上抽出皮带,双手递到杜旅宁面前。 “嗯。”杜旅宁站起来走到沙发一侧,用皮带点了点沙发扶手,“二十下,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给我记住,你是个军人!少给我做出一副窝囊废的样子!” “是!” 杨慕次走到沙发边,有些难为情的迟疑了一下,然后将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脱到膝盖处,两腿微微分开站着,双手撑着面前的沙发扶手。沙发扶手比较矮,所以他的上身和双腿直接弯曲成九十度,这样的受罚姿势,让杨慕次的脸颊不自主的有些发烫。 杜旅宁却没给他多想的时间,手中的皮带“啪”的一声击在杨慕次光裸的臀肉上,这简单粗暴的一下直接把他刚才那点难为情敲打得烟消云散,他忍住差点脱口叫出声的冲动,迅速的报了声“一”。 三指宽的肿痕一道一道的压上来,皮带接触到皮肉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听着都让人心悸。打了六七下,杜旅宁似乎犹嫌不够,把皮带扔在沙发上,兀自在房间里寻找起什么来。杨慕次一边悄悄伸手揉了揉灼痛发麻的臀肉,一边紧张不安的看着杜旅宁。 阳台上有些废弃的电线,杜旅宁从里面抽出一根,比小指略细一些,他看了看长短,对折了两下拧在一起,然后在手中颠了颠,这才走了回来。 杨慕次见他回来,赶紧双手撑好。 “接着数。”只说了三个字,杜旅宁便将手中电线拧成的鞭子啪的一声抽在杨慕次身后,被抽过的地方先是一阵惨白,然后血液迅速回挤过来,几秒钟就隆起一道红肿发亮的鞭痕。 虽说杨慕次已经做足了应对的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一下抽得疼得几乎大脑一片空白。他控制不住的长“嗯”了一声,半天报不出数来,等他深吸了几下气,刚报了声“七”,更重的一下就凌空劈了下来。 这是一种他不熟悉的痛。不同于皮带打在身上那种厚重的钝痛,也不同于藤条那种给皮肤表面造成的剥皮一样的灼痛。他只觉得这电线上像是有无数根看不见的坚硬的小刺,刺进皮肉,然后再横着长长的拉开,要将他整个皮肉撕裂开来。 杜旅宁见他疼得眉心紧蹙,只是喘着气却半天不报数,开口挖苦道:“还真是在你大哥家待久了被伺候的娇生惯养惯了,连这点痛都受不住了。” 杨慕次听了他的话,直了直双腿,报了声“八”。 身后的电线鞭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的抽过来,电线一离开便是一条狰狞的肿痕,细小的血珠密密麻麻的从红肿发亮的红痕上浸出来,两条肿痕一交叉便是一条裂开的口子。其实杜旅宁用力都差不多,可是在杨慕次看来,每一下都比上一下重太多,也折磨人太多。他原以为不过就二十下,以前也没少挨过,咬一咬牙就过了,可没想到会这么艰难。 第十五下抽过来,杨慕次忍不住“啊”的低喊一声,身体一下子扬了起来。杜旅宁不满,也不等他报数,直接“啪啪”两下重重的抽在他大腿上。杨慕次不及防备,手上一下没撑住,整个身体都向前躲倾倒在扶手上。 “我只给你三秒钟,立刻给我站起来。杨慕次,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太过严厉,那你现在就滚回家继续当你的杨家少爷!过你的安逸日子去!” 杨慕次深吸了两口气,然后重新撑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杜旅宁却迟迟没有动手,“刚才的事,该怎么算?” “……加十下。” “嗯,还记得就好,接着报数。” 接下来五下,杜旅宁几乎都打在杨慕次大腿上,不是伤上加伤,杨慕次觉得好受一些。 “好了,起来吧。” 嗯?没听错吧?杨慕次满脸狐疑又暗暗窃喜的看了眼杜旅宁,他刚报到二十啊。 杜旅宁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想笑,“别以为就这么算了,剩下十下,记在账上。” “多谢老师!”他动作别扭又迅速的穿好裤子,好像生怕杜旅宁反悔似的,杜旅宁在揍他这件事情上,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手软,今天中邪啦? 杜旅宁重新坐在了沙发上,“阿次,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杨慕次歪歪拐拐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杜旅宁抬头望着他,“你对于你大哥和他的公司,了解程度如何?” 杨慕次眉毛微微一挑,杜旅宁这么问,直觉告诉他没好事。 他这点小动作根本逃不过杜旅宁的法眼,他直接一把拍在杨慕次屁股上,“你这鬼表情什么意思,给我好好说,少跟我动歪心思。” 杨慕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得“啊”的怪叫一声,然后揉揉屁股暗自嘀咕,“好好说就好好说嘛,干什么动手动脚。” “你说什么?”杜旅宁见他独自嘟囔,仰着头不耐烦的问道,然后看着俯视着他的杨慕次,更加不耐烦的说到,“你要么坐下要么站远一点!说话给我大点声。”脖子都给他望酸了! 杨慕次求之不得的望后面退了两步,这老师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坏了,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我之前在我大哥的公司里上过一段时间的班,不过我大哥对我还是有些防范,所以我感觉根本没有接触到核心。” “防范?为什么?” “呃……这个……” “别吞吞吐吐的!” “是,可能是我大哥怕我以后跟他拉山头,所以根本不让我涉足杨氏企业的核心,虽说我是他亲弟弟,可是毕竟相认的时间也不长,再加上我身份特殊,我大哥那个人,老师您应该知道的,连家里的老鼠都要防,更别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了。” “杨氏企业的资产,应该有你的一半才对。” 杨慕次一脸委屈的说道,“老师您不知道,我大哥仗着他是杨家的长子,又一直在上海商业圈里,杀了小山樱子我又受伤一直在外面疗养,所以所有的财产全都过继到他的名下,我一个子儿都没有。我回杨公馆后有跟他谈过财产的问题,可我刚开了个头,他立刻警惕起来,拿什么兄弟情义长幼有序呛得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杨慕次说得有理有据有声有色,杜旅宁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杨慕次两眼,“说起来你还和你大哥一样大,你看看,你大哥至少比你这个愣头青多一千个心眼!你还好意思委屈,我都替你觉得丢人!听着,你大哥在上海的势力远在你的想象之外,你又是他唯一的亲弟弟,所以军统是不可能放着这样好一块资源不用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迅速的融入上海的商业圈,为了不让日方对你产生防范之心,你要以一个富家公子而不是精干商人的形象在里面游刃有余,现在看来也可以同时避开杨慕初对你的戒备。本来我以为你们兄弟感情挺好的,把你大哥彻底掌握在我们手中不是问题,现在看来你还要在这上面多做些功夫。你目前要做的,就是至少要让他保持中立的立场。否则,一旦杨慕初倒向了日本人或者GD,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麻烦,军统会不计代价的做掉他。他现在的亲日行为,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们,都非常不利,你要好好引导他。” “老师,我会尽力做到最好的。” 翌日清晨,一辆汽车稳稳的停在杨公馆门口,正衣帽整齐带着人准备出门的杨慕初往车里望了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对旁边的陆良晨说,“阿晨,去通知你四哥把兄弟们都撤回来,让大家都回去休息。还有派人知会黄三爷和韩副局长,就说人已经回来了,不用找了,杨某改日登门致谢。”话虽是对着陆良晨说的,可眼睛却转也不转的盯着杨慕次坐的位置。 杨慕次看着杨公馆一副人仰马翻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杨慕初肯定找了他一夜,顿时心中有些愧疚。 杨慕次走下车,有些心虚的瞟了杨慕初一眼,然后绕到另一边为杜旅宁把门打开。杜旅宁整整衣襟,从后座里下来,杨慕初迎上去。 “杜处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多谢杨老板挂心,杜某一切都好。倒是杨老板,看起来越发春风满面意气风发了。” “哈哈,过奖过奖。” 两人两眼相对两手相握,各怀心事的笑了笑。 |
现在才来更文~~大家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场杜次~~~马上会有初次的戏~~不过不是SP~~至于是什么,先卖个关子~~这个也是苹果YY已久的~~ ~~~ |
孩纸们苹果回来更文啦~~~~ ~~~放假神马的最星湖了~~~苹果跑出去玩了几天。。顿时被晒成了钢碳~~~ ~~~~所以呆在家里吹吹空调写写文神马的也是灰常不错滴~~~ ~~~下面上文~~~ ———————————————————————— 【4.巧动家法吐真言】 “怎么?不敢回来还要你老师给你壮胆啊?”送走杜旅宁后,杨慕初边往里走边奚落杨慕次。 没有得到杨慕次的回应,杨慕初回头转过头看着他,见他走路动作有些怪异,微微蹙起眉头,“你没事吧?” 杨慕次不防他突然回头,只是摇头道,“没事没事。” 进屋后,早有佣人准备了早餐,杨慕初直接走过去在餐桌主位上坐下,摆弄刀叉准备吃饭。见杨慕次只是站在餐桌旁并不入座,以为他是在守矩等自己让他入座,不禁想起他才回杨家时自己给他的那点下马威,杨慕初不由的笑了笑。 “还站着干嘛,坐下吃饭。” “……在老师家里已经吃过了,大哥要是没别的事,阿次就先上楼了?……” 杨慕初抬头看了杨慕次一眼,然后继续埋下头切面包,,“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 “嗯?” 杨慕初顿了会儿,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你说谎的水平一点进步也没有。” 杨慕次被杨慕初这样毫不掩饰的揭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坐吧。” “……是。” 毕竟只隔了一夜,伤口又多在屁股和大腿的连接处,此时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即使杨慕次定力强过常人,可时间一长就开始觉得如坐针毡。 杨慕初从小在荣家长大,察言观色细致入微简直已经成了他赖以生存的本能,杨慕次这点小动作从一开始就没逃出过他的法眼。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杨慕初放下刀叉,认真关切的看着他。 “没有。”杨慕次赶紧摇头。 杨慕初闭着眼睛沉默了下,然后对着杨慕次伸出两个手指头。 “嗯?”杨慕次迷惑的看着他,没有弄明白杨慕初的意思。 “这是你今天进门起,说的第二句谎话了。” 一句话说得杨慕次更加如坐针毡。 杨慕初转身上了楼,没一会儿又噔噔噔的下来了,手上拿着原本该躺在杨慕初书房书案上的那根藤条,杨慕次不由的站了起来。 “把手伸出来。”声音不大,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大哥……” “两只手。” 虽说杨慕次觉得这种教育小孩子的方法让他十分尴尬,可是他也知道这时候的杨慕初是不能违背的。他把两只手摊平并拢伸在身前。 “啪——”“啪——”藤条不紧不慢的两下落在杨慕次掌上,两道灼热细长的刺痛感迅速在手心上蔓延看来。 “这两下只是想要告诉你,杨家的家法不是摆设。你是我杨家的人,我不管你在外面是虚与委蛇还是两面三刀,只要你进了这道门,我们是家人,就必须真诚以待,知道吗?” 虽说杨慕初说这番话时听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杨慕次却完全听出了里面包含的内容。杨慕初不满他的工作性质,却又无可奈何,要他在家里能保持真实的自我,是杨慕初给他的最后底线。杨慕初一个字也没说,可是杨慕次却都听明白了。 杨慕初把藤条顺手放在餐桌上,杨慕次见他没有再打的意思,这才把手放下来。杨慕初并没用太大力气,所以只是在手心留下两道粉红色的细痕,和昨天杜旅宁打的根本不能比,可是却让杨慕次心里有些难受起来。 杜旅宁对他的教育方式,就是要做到最好,达不到要求就要受到惩罚,那更多的是躯体上的痛,他也是血肉之躯,当然怕疼,杜旅宁就是要让他畏惧那种痛,不想再受那种痛,就必须要做到他要求的,所以下手才从来不留情。而杨慕初不同,要他痛从来就不是杨慕初的目的,这只是一种方式,或者说是一种语言,在告诉杨慕次,他的所作所为,会让杨慕初觉得愤怒,伤心,失望,他是在伤害一个挚爱他的亲人。要他违背杨慕初,首先过不去的,是他自己心里那一关。 杨慕初并没有落座,只是站在杨慕次面前,“你是最聪明的,一定可以理解,我并不是要用家法约束你,而是想要告诉你,我是你最亲的亲人,你可以完全的相信我,信任我,坦诚以待,绝不欺骗,对吗?” “是,阿次都理解。” “很好,那你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 “哪里?”杨慕初认真的看着他。 “……这个……”杨慕次脸都要憋红了,杨慕初也不催促他,只是用一种鼓励而认真的看着他。 “……屁股和大腿上。”杨慕次说完这几个字脸红得都快溢出血了。 杨慕初显然有些惊愕,虽说心中很快猜出了几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被老师罚的。” “疼吗?” 杨慕初这样赤裸直接的相问是他不能适应的,杨慕次本能反应的想要摇头,可是一看到杨慕初那种认真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点了点头,“……疼。” 杨慕初点了点头,竟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阿次,你刚才做的得很,这才是我的好弟弟。”他无声的笑了笑接着说,“我的弟弟我了解,我知道今天你能够以这样的方式回答我的问题对你来说有多艰难。所以我很高兴。感谢你今天能在我面前放下你的自尊和骄傲。阿次,你如果觉得疼,觉得难受,觉得伤心,或是觉得不满,不高兴,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是你老师,要你独自咽下所有的苦去争做第一,也不是你上司,要你为了工作不能有任何的私人情绪。我是你哥哥,我不需要你三头六臂冷漠无情,不需要你隐忍不需要你担当一切,我希望能给你一个真正的家,让你感受到家庭带来的温暖。我渴望你能给我家人一般的信任,我希望你不要让我来猜你的心思,来猜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连我亲弟弟也需要我去揣度的话,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心很累,很失败。你能够理解吗?” “大哥,阿次都理解。” “嗯。先把早饭吃了,我在你的卧室等你,吃完就过来,我要看看你的伤。” “呃……是。” |
十五、朗月疏星眉间寞【1.心中千结始是解】 杨慕初坐在书房书案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自己最亲的人,而杨慕次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根本就什么都没想。 “跪下。”杨慕初淡淡的说。 杨慕次缓缓抬起头,如同被雾霭迷住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迷惑,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杨慕初的目光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叫你给我跪下!” 杨慕次似乎终于听懂了,可是他非但没有跪,反而无意识的把背挺得更直了,他眼中的大雾渐渐散去,眼神充满倔强和抗拒的盯着杨慕初。 杨慕初看着他的样子,眼神冷厉的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是应该高兴的,会有这样反应的这才是杨慕次,如果他唯唯诺诺的跪下了,这才真的会让杨慕初觉得心灰,心痛。他本就大不了他多少,自小生活环境又是十分不同,虽说在他的观念里注重上下尊卑长幼有序,可是对于杨慕次来说,军人的身份让他有种宁折不弯的气魄,幼时长年与家人分离又使他缺乏对家庭这个概念的理解。杨慕初自是明白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跪过,可是在祠堂里,跪的是父母先辈,那晚在杨慕初卧室,跪的是自己犯下的过错。要他跪,不是不可以,而是得要有个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这样仅仅是因为身份的差异而下的强制的命令,他是不能顺从的。 如果是以前,杨慕初定会恼怒杨慕次这样本能反应般的抗拒他说的话,可是现在,他心底却有一种莫名的宽慰。杨慕次,终究还是那个杨慕次,并不曾改变。 杨慕初正暗暗松气,眼前的人却慢慢走到他身边,然后悄无声息的跪了下去。 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圈浅浅的阴影,呼吸平静得像一面没有波澜的湖水,安静得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杨慕初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杨慕次,他仰了下头,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划了下来。他卯足全身的劲儿扇了杨慕次一耳光,扇下来却一点儿也不重,甚至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绝望和无力感。他突然情绪失控起来,发疯一般的抓起茶几上的杂志和报纸,劈头盖脸的就往杨慕次身上砸去。 没有人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这感觉就像是看着一团的火,这团火曾经熊熊燃烧,火光耀眼。他亲眼看着这团火经历重创一点点熄灭,却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但是他欣慰的发现这团火灰烬下微弱的火光依旧勃勃的跳跃着,似乎只要一点引子就能复燃。当他心中正燃起希望时,这团火却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熄了个彻彻底底。 纸张散落了一地,看着杨慕次空洞麻木的脸,杨慕初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抱着杨慕次呜呜的哭起来。他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像个被大人丢弃在人海里的小孩,只剩下无助和惶恐。 “阿次,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杨慕初呜呜的哭着,像是终于将这么久以来的压抑担心和恐惧全部释放了出来。 他不是神,也会有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也会软弱,也会无助。 早就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可以避雨的伞,没有可以安栖的树,他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他于这乱世之中,就像是撑在暴风雨天气里的帐篷,想要用全部的心血和力量,为自己身边的人搭起一片可以安心熟睡的栖息之地。淋在暴风雨中的人们总是艳羡这帐篷的华丽与结实,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帐篷支架在这风雨里撑得有多艰辛。 就像没有人知道,当初为了阿次,他似乎谈笑间就杀了犬养三郎,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害怕得手都在颤抖。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就像没有人知道,当他与山崎名川对峙时,他表面上看上去胸有成竹云淡风轻,汗水却打湿了整个后背。就像没有人知道,他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又在金市上将自己的资金翻了一倍,实际上却对着市场分析报表研究了无数个晚上,并且压上了倾家荡产的可能。 他总是把自己装扮得像个运筹帷幄未雨绸缪捉摸不透的智者,那是因为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他的惶恐他的不堪一击。 其实,他不过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子而已。 杨慕次,似乎也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些。一直以来,在他眼中在他心中,杨慕初都是无所不能的。他黑道白道都吃得开,赚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他的本能,不管他在侦缉处捅了什么篓子,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就帮他摆平。而他也总是在他面前摆出一副长兄如父的架子,什么事情都要管要过问。他总是有讲不完的道理,总之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久而久之,他似乎习惯了杨慕初对他的保护、照顾、管束,他已经习惯了杨慕初谈笑风生指挥若定的样子。所以当杨慕初这样无所顾忌的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狠狠给自己两巴掌,然后问问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杨慕初稳了稳情绪,然后看着杨慕次说,“阿次,我知道你在怪你自己。可是你这样,其实是在怪我……” “我没有。”杨慕次打断他。 杨慕初苦笑了声,然后干脆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你不怪我,可是我却怪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你替我赴约,我没有及时拦住你,才导致你受伤、中枪、差点送命。在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接受治疗的时候,在你一个人和死亡苦苦斗争的时候,我都没有在你身边。” “大哥……” “而当你回来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所身处的水深火热,没有及时救你,才导致你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做下亲痛仇快的事。而我,竟然还蠢到去怀疑自己亲弟弟的真假,明明就是我的阿次,我却认不出。为此还做下伤害自己的蠢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真是不孝,所以就算是我的右手从此废了,也不怪你,是我自作自受……” “大哥!”杨慕次打断他,“求你,别这么说,不然阿次真的无地自容了。” 杨慕初哼笑一声,接着说,“我是怪我自己,但是我也怪你。自从从日本临时指挥部把你救出来后,你不好过,我也跟着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帮你担负一切。你不会了解我每天看着你时的心情,我常常做噩梦,只要一看不到你就开始害怕。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我确实受够了那种滋味。你知不知道在我看到你留给我的那封遗书时,我有多绝望,我有多恨你。我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所有人都离我而去了。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如果你当时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对着你吼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好好活着?替你潜伏?……呵呵呵呵……”杨慕初凄凄的笑了几声,“我真想活生生的撕碎你的美梦,什么GMD什么GD,都TM见鬼去吧。” “你真以为我天生聪明能够什么都一学就会吗?你一定没有想过走你的路对我来说有多艰难,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聪明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能干。你以为让我一个人活下来是对我好吗?你以为你的决定很明智很英勇吗?我真想自暴自弃给你看,真想毁灭给你看,让你知道你错了,大错特错了!我要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宁!”杨慕初脸上暴戾的情绪让他的五官看上去有些扭曲,胸口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剧烈地起伏着。 杨慕次只是诧异而悲伤的看着他,杨慕初说的这些,的确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以为他唯一能为杨慕初做的事,就是让他活下来。 杨慕初深吸了几口气,语气渐渐平和下来,“可是你就是残忍,你就是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请求,就是知道我舍不得让你失望难过。你知道我狠不下心,所以你才走得那么决然。我当时想,如果你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揍得你满地找牙。如果你在我面前,我也要死给你看,让你体验体验我的心情……可是我知道,不会了。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如果我可以帮你承受这些苦难,那么你就安心的去吧。” 杨慕次看了杨慕初半晌,然后才喃喃的说,“大哥,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样,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虽说那时的你看上去十分的不友善,可是那时的你,坚定、自信、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那么我宁可不要和你相认,不要报仇,这样你就不用背负这么多的恩怨,可以过得简单快乐些……” “不,能与大哥相认,是阿次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杨慕初见他说得真诚,不由的笑了笑,“阿次,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我算是意识到,把你握得太紧,只会让你窒息的。你愿意呆在家就呆在家,愿意出门就出门,我不再拦着你。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如果你还想着和日本人同归于尽这种傻事,没关系,我不拦你,大不了就是个死字,咱们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赚一个。但你若还有一点儿理智的话,就知道这样做只会是亲者痛仇者快。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我们可以去瑞士、去西班牙……远离这里,过简单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放不下这里的一切,所以,大哥陪你留在这里,不管你做什么,信仰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给你最大的信任和帮助。阿次,你一直都很坚强,可是我要你更坚强,以后也许还有更大的风雨,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必须坦然去面对。” 杨慕次伸手抱住杨慕初,“大哥,谢谢你。我向你保证,阿次不会让你失望的。” |
【5.几许柔情是禁忌】 当杨慕初帮杨慕次把裤子脱下来后,虽说作为医生已经见惯肉体创伤,可是看着那些伤痕,再想想这些伤痕是在自己弟弟身上,杨慕初就觉得心如刀绞。 亏得他刚刚还能面不改色的坐在餐桌旁吃早饭。虽说看起来并没有打多少,可是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 杨慕初正往伤痕上抹药,见杨慕次十分安静却身体紧绷的样子,故意手上用了点力。见他仍没什么反应,又悄悄加了点力。这次杨慕次明显颤抖了一下,可是很快又安静下来。这次杨慕初直接坏心眼儿的使劲按上去,杨慕次“嘶”了一声,然后躲开用手把上身撑起来。 “大哥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还以为你没知觉呢。”杨慕初似笑非笑的说。 杨慕次只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又不是铁做的。” 杨慕初摊手,“那可说不准,至少心肠挺硬的。” “……” “如果觉得痛的话,你可以说出来。” “有用吗?” “或许在杜旅宁面前不管用,但是在我这里,或许还是有用的。” 杨慕次重新趴在床上,“我知道你就想看我的怂样,告诉你,没门!……” “是吗?”杨慕初阴测测的笑了下,然后使劲一把按在杨慕次伤口最严重的地方。 “呀呀呀!”杨慕次噌的一下窜起来,站在床里侧瞪着杨慕初,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光着下身,羞得脸红得像两只番茄,赶紧用双手挡住私密处。 杨慕初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的笑。杨慕次实在想不通,明明这人刚刚还一副威严的大哥哥模样,怎么一转脸就又是这副泼皮无赖相。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才上完药。这时正好是早上八九点钟,窗外的阳光暖暖的从鹅毛般的窗帘里透进来。杨慕次提出下楼到外面的小花园走走,杨慕初欣然陪同前往。 “下人们都去哪儿了?”杨慕初喜欢讲究排场,平时家里少不了佣人们进进出出,今天空荡荡的小花园里连个侍弄花草的都没有,杨慕次不禁问道。 “今天是除夕,你忘啦?我放他们回去过年了。” 杨慕次还真的就忘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哪里还记得什么过年。 “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嗯?” 杨慕初并不作答,只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傍晚,杨慕次驾车,杨慕初坐在副驾驶座上。 “往左边,……不对不对,往右边往右边……哎呀开过了开过了,往回倒一点儿……你怎么这么笨呀!……不是这条路是刚刚那条……”在开错好几次后,杨慕初开始无理取闹的暴躁,“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显然一直沉默的杨慕次也不是软柿子,扭头就吼,“你到底会不会指路啊!” 杨慕初被吓了一跳,悻悻的说,“自己不会开还怪我……” “行,行!你来开你来开!”杨慕次一把推开车门把驾驶座让出来,暴躁的样子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杨慕初撇嘴看了眼方向盘,“如果我会开还轮得到你开么?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显然他觉得自己十分有道理。 …… 在把上海郊区绕了大半圈后,两人终于把车开到了杨慕初所说的地方时,天已经黑透了。 杨慕次看着眼前一片荒凉的野草地,皱着眉头靠在车边问,“你指使着我兜了大半天的车,就是带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杨慕初一拳捶在他胸口上,“你懂什么,过来搬东西。” “什么?” 杨慕初拉开后备箱,冲杨慕次挤眉弄眼的一笑,“好东西。” 杨慕次伸头往里面一看,满满一箱啤酒,撇撇嘴说,“我向老师保证过以后不喝酒。” 杨慕初不以为然,“我以前也跟少爷做过很多这样的保证。而且我也相信你没少向你老师保证许多你做不到的事情。” “……” 杨慕次嫌恶的看了眼插腰站在一旁指使他做事的杨慕初,“就一箱,你不搬凭什么叫我搬?” 杨慕初一脸理所当然,“谁让你是弟弟。” “你!……这不是借口,你还是哥哥呢!怎么不让着弟弟!” “对呀,我就是让着给你搬呀,做哥哥的要懂得谦让嘛。”杨慕初无耻的笑着,又举着右手说,“再说你忍心让一个残疾人搬这么重的东西吗?” 杨慕次脸色微变,“少糊弄我,我看你数钱的时候爪子比谁都快。” 杨慕初并不接话,却笑得更加欠揍。 杨慕初带着抱着一箱啤酒的杨慕次往荒草丛里走,越往里走,视野渐渐变得不一样起来。枯黄的野草长的可以及到大腿上,风一吹便规律的摇摆起来。草地延伸得很远,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浓黑夜色里。天空在这里似乎特别的低,又大又亮的星星好像伸一伸手就能抓到。 走到荒草深处,那里有一排废弃的栏杆,杨慕初活动活动手脚,然后爬到高高的栏杆上坐下来,“就是这里了。” 杨慕次把酒放在脚下,伸手抓住栏杆轻轻一跃,和杨慕初并排坐了下来。他刚想对杨慕初说些什么,杨慕初就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闭着眼睛两只手撑在栏杆上。 杨慕次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可能是远离市区的原因,这里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晰,带着一点枯草的味道。有风,却并不凌冽,柔和的铺过来拂过脸颊。这里很安静,却不是那种死一般的宁静,有微微的风声,有枯草被吹动时吱吱的响声。 “以前我常常来这里。”杨慕初开口说到。“这里真的很好,每次到这里就会觉得心旷神怡。其实夏天的时候这里更美,一眼看过去全是绿油油的野草,有时候还会有很多萤火虫,还可以听到很多小虫子的叫声。” “你倒还真会躲闲。”杨慕次借机奚落道。 杨慕初并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奚落,接着说道,“这里可是我的秘密根据地,我从不带别人来的,你还真是福气不错。小时候每次一到这里,就觉得所有的烦恼事都可以忘光了。” “你那时候才多点大,能有什么烦恼事?” “烦恼事多了去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杨少爷一样高枕无忧啊。” “得,什么时候遇到荣少,我一定好好跟他说道说道阿初少爷从小到大受尽的委屈。” “杨慕次你今天是皮痒是吧?还想告我黑状,以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自己倒是主动提起来了。” “什么告你黑状,少诬赖我……”杨慕次心虚道。 |
“我这人啊,天生记性好,特别是在记仇这件事上,最在行了。小时候在学堂时,有个姓李的家伙诬赖我偷他的橡皮擦,害得我被老夫子打手心,到现在都记得。上次他到杨氏银行来借钱,还想跟我套近乎说是小时候学堂里的同学,他还以为我不认识他了,哼,化成灰老子都认得!想借钱,没门!” “哼,好一个‘心胸宽广’的杨老板,这么点破事,居然能记这么多年。”杨慕次讽刺道。 “所以啊,别想着告我黑状,不然十年八年我也给你还回来。”杨慕初故意龇牙咧嘴的说道。 见杨慕初盯着自己看不说了,杨慕次奇怪的说,“看什么看。” 杨慕初伸手把杨慕次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杨慕次反应猛烈,捂着领子红着脸叫道,“你干嘛!” 杨慕初噗的笑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我能干嘛?……扣子系那么上你不闷得慌么?”杨慕初摆弄着他的衣领,“看,这样帅多了。” 杨慕次却马上又把扣子扣了起来。“还是扣起来的好,那样我不习惯。” “为什么?” “以前在学校时为了这颗扣子,还讨过一顿好打呢,从那以后在这颗扣子上再没出过错。” “哦?听起来挺有趣的,说来听听。” 杨慕次看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翻翻白眼不再理他。 不管杨慕初怎么追问,杨慕次就是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杨慕初神秘兮兮的凑在他旁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真不知道啦?我全都知道,俞晓江都告诉我了。” 杨慕次又羞又躁,“她给你讲这些做什么!” 杨慕初摆出一副无辜的脸,“你以为我有多想要听啊?是当初为了让我扮演你,才将你们生活的细节告诉我的。” “什么?!全都告诉你了!”杨慕次憋得满脸通红,十分窘迫。 “不然呢?谁让你当时把那烂摊子丢给我,这也算,对我的一点补偿吧。”杨慕次看着杨慕初那副明明想要捶地笑又强绷着的欠扁的脸,羞得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慕初看着他羞窘的样子,不再逗他,咕嘟咕嘟的喝了口啤酒然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时候我挨的打肯定比你多了去了。” 杨慕次瞬间来了兴趣,“哦?初少爷不是从小到大都是又听话又懂事又聪明的好学生么?原来也会被揍啊。” “哼,少奚落我。你在军校的时候不也是顶顶拔尖儿的么?怎么也三天两头的落到杜旅宁手上?”杨慕初损了他两句,然后像是回忆起什么往事,“其实从小到大,有件事情到现在都不能释怀。那时候我十五岁,正好是中学毕业,那应该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一年。其实从我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我一直想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后来渐渐长大一些,利用荣家的权势,就开始暗暗查访。十五岁那年,我就已经知道,我是杨羽柏和徐玉真的儿子,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对父母是假的,更不知道这背后的惊天阴谋。当时我只当是父母因为什么原因遗弃了我,才导致我流落街头,最后被捡到荣家当了家奴,寄人篱下。不然父母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我,杨家就在上海,和荣家同在商界,如果要找的话,真的是太简单的事了。当时我偷偷到过杨家大宅外面,看到过他们,也看到过你,我看到父母对你百依百顺。你就像所有的纨绔子弟一样脾气坏得让人头疼,佣人们千方百计的哄你开心。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一样的。我把这所有的一切归罪于父母的遗弃,老天的不公。那段时间我的性情变得很怪,睚眦必报,急功近利,荣少为此没少劝导教育我。正巧这个时候发生了件命案。我们那一届学生毕业,学校要评优秀学员,当时这个学校非常好,它颁的荣誉在国外都能得到认可,所以许多学生和家长都很看重。本来按我在学校的表现和成绩,这个奖项是非我莫属的。但是谁料有个叫孟云的学生,学习成绩也非常好,家里权势很大,又和校方关系密切,大家都说这个荣誉会给孟云,我只是个炮灰。那姓孟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就经常在学校散布我是荣家家奴的事情,逮着机会就羞辱我百般让我难堪。”杨慕初说到这里,看了眼认真听着的杨慕次,又喝空了一瓶酒,“估计你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后来孟云不小心掉河里死了,警方没找到原因,结案说是自己失足掉进了河里。但是荣少把我和孟云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又综合到这段时间我的怪异脾性,断定是我心怀不满杀人泄愤,但是我不承认。所以,后果你知道的,罚跪,挨打,赶出家门。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本来我真的很想就此离开荣家的,可是那时候的我,连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是问题,更何况当时的我一心想要出人头地,让抛弃我羞辱我误会我的人付出代价,而且我也不能对不起我的干娘。所以最后我还是回了荣家,耻辱的背下了这个罪名,为自己的罪付出精神和肉体的代价。荣少念及我们往日的情分,并没有将整件事据实报给老爷太太,所以最后我才能出国,才有今天的杨慕初。” 杨慕次眼神复杂的自己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良久才转开视线,摇摇头苦笑说,“我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成长经历很不幸,现在看来,似乎有人做垫背了。” 两人聊了很久,大多是过去的往事,有凄苦的,难过的,当然也有单纯的,快乐的。这一晚,他们二人各自讲述着自己的往事,倾听对方的过去,对于彼此,似乎都有一些不同于往日的认识。 开始两人坐在栏杆上掉着腿,后来杨慕初喝多了坐不住,干脆直接坐在草丛里靠在栏杆上。开始大多是杨慕初在讲,杨慕次听着,后来杨慕次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杨慕初开始还认真的边听边喝,后来随着酒精的摄入就变成混沌的嗯嗯啊啊,最后干脆伸着两条大长腿靠在栏杆上呼呼大睡。杨慕次无奈的笑了笑,刚刚还吹牛说什么千杯不醉,这才几瓶就躺下了? 杨慕次独自一个人喝着啤酒,时不时的说两句话,像是讲给杨慕初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但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谁……” 正说着,旁边的杨慕初却缓缓的倒在了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暖暖的喷在他的脖颈间,不知为何,杨慕次全身有种过电一样的酥麻。 他压下心中那种莫名的情绪,伸手将杨慕初扶正靠在栏杆边。星星闪烁的夜空下,杨慕初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两颊燃起两团淡淡的酡红。 杨慕次内心突然像被猫爪子轻轻挠着一般痒得难受。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按捺下内心的躁动。 夜晚虽静,可是杨慕次的内心却丝毫静不下来。他轻轻的靠近杨慕初,气息因为紧张变得十分不均,他闭上眼睛,在他微红的脸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像是对一段感情一个单纯的告别。 没有开始,所以也不会有结局。 许多年后杨慕次都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场景,没有月亮,可是星星很多很亮,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一把。空旷的野草地有低低的风声,他和杨慕初坐在栏杆上喝酒,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枯草,后面是上海滩如同萤火虫般的万家灯火。 他偷偷在他脸上印下过一个吻。那一个吻,包含了太多,连他自己也理不清也不愿理清的情绪。 亲情,亦或者爱情。 —————————————————————————————————————— 【大家拍死我吧~~本来这节是设想寒假的时候写的,我们在过年,初次也在过年。。可素。。可素现在都已经是暑假了~~初次才开始过年~~初初次次苹果对不起乃棉~~~。。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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