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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日居月诸(父子 重生)[第2页] |
作者:菩提生小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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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翌日,傅昭竟真的放开了些,不似前些日的谨小慎微,不再动不动就跪下,只是话少些,那些皱巴的小情绪,总要靠傅筠自己猜测领悟。也不再抗拒傅筠对他的好,傅筠喂给他粥他便悠悠的喝,只是每每四目相对,傅昭总是睁大眼睛,似是想把此刻的傅筠刻进脑子里。每每此时,傅筠心就像是被那眼神猛力攥着,酸涩异常,却只能堆起笑,宠溺的看着那小子,揉揉他的小脑袋,有时还不忘说上一两句像是“爹知道自己貌胜潘安,迷倒的小丫头倒是不少,傻小子,你怕是头一个。” “傻小子,还怕爹一眨眼就消失了不成。” 山一程,水一程,车向西湖那畔行。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一路奔波,到杭州时,已离府一月有余。傅昭身上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伤也都收了口,只还剩些瘀痕未消。至于身子的亏损还得慢慢养着。傅筠也是寻思着,怎么调养儿子好,至少不能让儿子走在自己前面。 到了杭州城外便下了马车,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衣服,去了西郊的三尺巷。这三尺巷住的大多是些穷路人,人员嘈杂。三尺巷,三尺之巷,血溅三尺之巷。前者说家家户户住的拥挤,后者说此巷中人,尚不开化,动辄逞匹夫之勇。可话说回来,也不过就是官吏眼中任自己宰割的贱民蝼蚁罢了。这名字起的,也不知是嘲讽了谁。这住处可是傅筠亲自选的,在三尺巷的边上,虽是清净得很,却算是是郊区中的郊区。傅筠推开了门,顺手掸了掸落在肩上的万年老尘灰。不大不小的院子,只有一间正房,旁边一个厨房,正房里就两间一个卧室一个会客厅。杭州之城,户皆罗绮,这样小的宅院,怕只有在这三尺巷才有,才不那么奇怪。 啧啧…真好! “昭儿,这房子小,今后就委屈下和爹住在一起吧。” 傅筠转身看见傅昭一脸吃屎的表情,写进了无奈愁苦。当下挑了下眉,便进屋收拾,边厉声道,“都怪皇兄,非说民情即是贫民之情,硬是把咱们爷俩放到这西郊的小破屋子里,就一间屋,一张床,怎么睡。等爹回去一定好好找他算账。” 傅昭不语,说也无用,在厅堂里扫视,梁上桌下的,找着自己晚上睡觉的地方。对廿四来说,有这样的一个月已经很好了,等到日后自己被虐打,重伤,一个人独守黑夜的时候,也总算有点念想暖暖心了。他并不知道,他爹不想让他做这样容易满足的廿四,他爹想让他做回那个撒娇耍赖,有爹疼爱的傅昭。 爷俩收拾了一通,坐在厅里的老藤椅上,斟水吃茶。 “昭儿,连日赶路,身子可还好些?” 傅昭看了看傅筠,复又低头,愣了会才点了点头。傅昭的那些小心思,傅筠现在也能大致猜出几分。却也并未挑破,思量着等再相处的久些,回了王府再和他好好谈谈,到时有了这半年的日子,儿子应该会更容易有安全感。不至于觉得自己是心血来潮,是在像猫虐鼠那般玩虐他。 “那想不想和爹爹去集市看看,去买些菜,爹晚上亲自下厨,给你小子洗手做羹。” 傅筠笑着看儿子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转瞬又生生暗了下去。 “还真是个傻小子。”傅筠不由分说的拉起儿子的手。傅昭先是一怔,随即就要将手抽出。傅筠并未回头看他,只是握得更紧了。 |
突然发现,都写了一周了,我愿本想的这个故事,四分之一都没写完。我的天~难不成要写半年。。可怕 |
给大家个选择题, 1.周六,周日,每天一更 2.今天把周六周日两更发出来,六日就没有了。 |
<九> 傅筠不多时就整好了几道小菜,以清淡为主,没那么多大鱼大肉倒也容易。自己年轻的时候,不爱戎装,不爱弄墨,偏好不学无术,这厨艺、茶道、园林之艺倒是样样在行。世人皆知有用之用,殊不知身在帝王家,本又无意夺嫡,这无用之用才是大用。 除了听见有人夸自己那皇帝老哥“文能提笔定乾坤,武能上马安天下。”时,心里会稍有不忿罢了。 傅筠在院子里摆了小石桌,摆好菜品,称了饭,还给儿子和自己拿了软垫。 这么多年,这是傅昭第一次同傅筠同桌吃饭,只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饭,并不夹菜。 “寻常父子吃饭,哪有儿子不夹菜,只吃饭的道理?”傅筠自己夹了口菜,有意无意的说着。 傅昭这下连饭都不吃了,急忙起身。 “你给我坐下,你敢跪地上一个试试。”傅筠剑眉一立,气势顿开。傅昭又怏怏的坐了回来。 “廿…昭…我…请您责罚。” 傅筠也气笑了,“那就罚你以后在我面前只能站着,坐着,躺着,趴着,唯独不能跪着,如何?” 傅筠一阵腹诽,却依然点头称是。 “嗯,寻常人家,疼儿子的爹总会先给儿子夹菜,儿子才吃。你小子该不会是,等着爹给你夹菜呢吧?” 残阳落堆柴,晚风清拂过,吹动了傅昭的衣袖,傅昭捧着碗,悄悄瞅着傅筠,自己本无此意,可被傅筠这样一说,不知何故,心里阵阵酸楚。很小的时候,自己个子小,加不到远处的菜,总是吓退上前布菜的下人,吵着让爹爹给己夹菜,那时的傅筠也只是笑笑,给自己夹菜,那笑,似乎和现在一样。只是今时怎同往日。 “傅昭,不敢。” 话还未全出口,碗里就多了个皮包的干净,还占了酱汁的虾。目光从碗里跃出,就看见傅筠还在包着虾,神情一丝不苟,就像是在做什么大事,批什么公文。 知道儿子在看自己,也并未停手,包了小半盘之后,便一个一个夹到儿子仍捧在手中的碗里。 “想什么呢?你不是很喜欢吃虾吗?看爹包的多好,还有虾尾巴。” “看爹包的多好,还有虾尾巴。”小时候傅筠也是这样和自己说的,相较之下,自己本没那么爱吃虾,只是想看爹包出来的虾,还有完整的小尾巴。所以自己总是说自己要吃虾,让爹爹包。而今他是还记得吗?旁人之过便虐打于自己,又因那一纸文书厚待于自己,那自己到底算什么? 不禁自嘲,管他算什么,自作多情的想这些又有何用。 难以自持的情绪波动,竟也在眼底荡出涟漪,聚在眼角。 傅筠看见傅昭眼角挂着的那滴泪,又环顾院子四周的围墙,颇感忧愁的说,“看来,为父这几日,真得在这搭个小亭子小棚子,吃饭时遮个风挡个雨啥的。省得我儿子呀…迎风流泪。” 嗯…迎风流泪。。。 |
晚一会再发另一章,周末就不用等喽 |
<十> 傅筠在屋子里铺被褥,就听外面瓷盘落地的脆响,急忙就跑出屋。傅昭却在听到傅筠的脚步声,与他对视的一瞬,条件反射般的直接跪下了。跪在了一地的瓷片上,白瓷片上的红血点刺的傅筠眼里,心里生疼。火气霎时喷涌,三步并两步上前,尚未思考太多,抬手就要打,却见儿子又像是起初那几日一样,闭眼身颤,终是改了方向,把儿子一把抱起。 处理伤口时,傅昭不时发出闷声。傅筠也不应,堪堪处理好了伤口,裹上白练。 傅筠起身往屋外走,却惊得傅昭连连后退,缩在墙角,自己包着自己。 傅筠端了杯茶回来,气也消了些,笑笑道“怎的吓成这样?”抿了小口,温度正好,伸手递给傅昭,道“小的我,就是去给少爷您斟杯茶。快喝了吧,压压惊。” 傅昭没接过碗,只觉得自家王爷已经语无伦次了,明明是生气极了,不但没打他,还给他倒茶。丝毫不知这是他爹在哄他。 “是我惹您生气了。” “嗯,我确实很生气。你要是想知道我为何生气,就先把茶喝了。” 傅昭接过碗,一口便见底了,他确实有些口渴。 “傅昭将盘子打碎了,还请您责罚。”傅昭方才在膝盖上的伤,有的都可见骨,现在只是跪坐在了小腿上。 傅筠见他这样子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压住的怒气又蹭蹭的往上蹿,顶的脑仁疼。 “哦?那你就接着跪你的碎瓷片去吧,院子里还给你留着呢。” 许是这些日子傅筠的疼爱,许是瓷片入骨那痛感太过销魂,又许是方才王爷冲过去把自己抱在怀中的难以置信。傅昭竟待在床上,一动不动。 “哼…还算你小子有点长进。吃饭时不是和你说过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跪了,就这么就虾吃了?还跪瓷片,瞧把你本事的。”说着上前把儿子按躺在床上,盖上被,自己越说越气,“你要是想气死我,你就接着往上跪。有半个时辰,只要你不把自己疼死,保证能把你老子我气得翘辫子。你那腿不疼啊?你不觉得腿疼,你爹我还觉得心疼呢!” 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傅筠立即开始责怪自己失言,以前的自己何时心疼过这傻小子。 遂不再多言,只给傅昭掖了被角,抱起一旁的被子,语气缓和“昭儿,你同爹一起睡床上吧。。。你若不喜,爹去厅里搭地铺就行。” 傅昭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傅筠,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傅筠怅然,刚想走,就看见傅昭向里挪了挪身子。傅筠不是个自讨苦吃的人,在床边空出的地方躺下了。 未急着入睡,盯着屋顶,什么都没想,只是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傅昭的声音“你真的会心疼”我吗? 似是鬼使神差的一句,又似下了极大勇气的一问,一字比一字吐的轻飘含混,直至撒了气。 窗外夜色如墨,屋内灯烛未炳。 傅筠侧过脸,也看不大清儿子的神情,却听得儿子怦怦地心跳。 一时语涩,伸手把儿子揽在怀里,傅昭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搅的紧张局促,傅筠在儿子耳畔,以将将可闻的声音说道,哄婴儿般说道,“你是我儿子,我当然会心疼你吃饱?穿暖?睡好?心疼你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不高兴?相信你自己,对爹爹来说你有多重要…对不起,今天是爹爹错了,是爹爹乱发脾气,以后都不会了。不管以前如何,你只要记住,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刻爹都会心疼你。” 没有哭嚎,没有抽泣,只是泪止不住的流,占湿了傅筠前胸的一大片衣襟。 |
我大概是个假作者~不知道大家看到这可有觉得哪里不大对,,比如傅昭的反应或者傅筠的反应啥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咱们可以沟通交流的 |
<十一> 苏堤春晓浪拍岸,柳浪闻莺钓鱼船。北街寻梦描画扇,云栖竹径九溪烟。平湖夜月连天碧,灵隐禅踪度有缘。白日醉景西湖,夜间火树银花。 游湖,下厨,逗儿子。小日子过得也是滋润,恍然未察就已过了两月有余。儿子也大胆了些,只是渐渐大的过分。比如,刚开始时早上会故意赖床看看,吃饭时故意把菜撒一地,洗碗时故意把碗摔了,给傅筠斟茶时故意撒他一身。后来夜行来议事故意呆在屋里不出去,傅筠和夜行在院子里交谈后,他还把门锁上了,傅筠就在院里呆了半夜。甚至昨天早上傅筠前脚刚迈出门口竟然迎面飞过来一把柴刀,贴着他的耳畔,直插在门框上。而傅昭每次都是面无表情,也不多言,就在那眨巴着眼看着傅筠。 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傅筠想的再周全,也终究不是傅昭。就像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儿子是想干什么。一系列的行为是在试探自己?报复自己?还是真想一刀砍了自己? 傅筠则每次都是那个如春风扶柳般的微笑,不深不浅,不咸不淡,不嗔不喜。 就像昨天,愣了一下,从门框上拔下刀,走到傅昭身前,微笑的看着儿子,拍拍儿子的肩膀,“这刀太沉了,也太顿了,等会爹去集市给你买把好点的。爹去听戏,你在家里把柴都劈了吧。回来好烧菜用。中午,厨房里还有点昨晚剩下的,你凑合热热,爹去宴宾楼换换口,就不回来了。”傅筠决绝而去,只有傅昭自己独立风中。 傅筠转身来了缘起客栈,天字雅间。 “王…兄,您来了。”说话的乃是漕帮帮主的义子梁祈,同傅筠可算得上生死之交,前世能半年便拉拢得了江浙的官员,也算是他的功劳,透了许多官员的底给自己,让自己牢牢的捏住了这群人。只叹梁祈对傅筠的赤诚,梁祈挥斥方遒的肝胆,被傅筠碾得粉碎。傅筠离开杭州之日,也成了二人割袍断义之期。 “子安,客气了。叫我长青,便好。” “长青兄,你脸色怎的如此难看。”梁祈看着傅筠两个深青色的眼袋,略带担忧的说。 “哎…是我家那小子,最近睡觉不老实。”哼,岂止是不老实。每次都逮准了自己刚要睡下的时候,把自己碰醒,然后再像个没事人一样装睡,一晚上能弄个四五次,他每天倒还神采奕奕的,自己哪禁得住这般折腾,脸色好了才奇怪呢,“这都是小事。那事情可成了?” 再愉快的交谈,也在傅筠忍不住打了第六个哈欠时结束了。 “长青兄,我看你呀。还是在这雅间小憩一下吧。我也有事处理先回了。”梁祈说着便起了身。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多留了。哪日愚兄再同贤弟探梅踏雪。”傅筠收好了梁祈给的账册,也跟着起身。 梁祈临出门时,看了看傅筠饱受折磨的脸色,还补了句“小孩子有时该管还是要管的。” 傅筠只是呲牙一笑,“舍不得了。”真的舍不得了,前世即便是经常打他,可也没正眼看过他。不单单是因为厌恶,还有那么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可能是愧疚,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心疼。谁知道呢?要是早想清楚岂能有前世那一遭。 现在看着傅昭顶着个七八分像自己的脸,成天站那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装无辜扮委屈的。觉得自已一半的骨血变成这个傻小子也是有趣。 到今日傅筠的心也放下大半,皇兄交代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明天开始带那小子在这周围四处转转,再呆一月就回王府。 躺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刚好时午饭时间。起身去买了宴宾楼招牌菜西湖醋鱼,就往家走,总不能真让那小子吃剩的吧。 湖光山色,岁月静好。 |
<十二> 今日晨起,燕舞莺啼,露水裹着青行,流出慵懒的味道。父子二人寻常打扮,出了院门。 “冰糖葫芦~”小贩吆喝着。 傅筠偏头看了眼傅昭,“可想吃?” 傅昭跃跃欲试,却不做声。脸上写着想吃,却活脱脱一副你给买我就要,你不给买我立马就跟你走的样子。 傅筠笑了笑,他只当儿子是个寡言的主,闷葫芦。直到以后他才知道,他那宝贝儿子天生就是个活宝,只是被自己埋没了多年。也是那时他才知道,爱说爱撒娇的孩子才是世上最幸福的,因为,有撒娇的地方,说明有宠爱他们的人。 傅筠伸手拿了两串,递给傅昭。等小贩找钱时,却在人群中撇见了一个熟脸。来过王府,说是与傅旸的小厮司棋是同乡。这司棋对傅旸来说可不止是小厮,司棋之于傅旸,亦如夜行之于傅筠。司棋是西北方的家,为何同乡会在江南。本不愿多管闲事,可想到前世的傅旸,傅筠还是心底起了疑。 “昭儿,去前面的茶楼等会爹爹,爹爹有些急事要办,去去就回,千万别乱跑。” 千万别跑。。。 ---------- 傅筠回来时在茶楼里转了一圈都没有儿子的身影。 却在门口听人道,巷口有人招惹了布政使刘渔的儿子刘闯。傅筠听着心底隐隐不安,快步向巷口走去。 只见一苏锦银线绣花外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官绦,脚踏青缎粉底小朝靴的公子哥,正坐在不知从哪搬来的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粗鄙的挽着袖子,这倒与衣着反差极大。 傅筠心道,只怕自己那侄子当朝太子来了,也没这排场。 壮汉三五成群死死的围着那个少年,傅筠看不见那少年的衣着身形,焦急的迈着箭步。 却听刘闯悠悠地说,“把这小畜生的腿给我打折了。” 一壮汉抬了手中的棍子用力向少年腿挥下去,那少年难抑的闷哼一声,虽不大,却像箭一般戳在傅筠心上,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正当壮汉要落下第二棍时,傅筠一声怒喝,“住手。”似是地都跟着颤了颤,吓得众人一愣。 圈子渐开了个缺口,傅筠一眼便看见蜷缩在地上的儿子。却收了方才的箭步,不急不徐的走到傅昭身边蹲下,看着儿子眼里有委屈,有恼怒,有害怕,在看见 自己时那些情绪一下子便混为一谈,复杂难辨。 傅筠心疼的紧,可脸上还是毫无表情道“可还能起来?”傅筠知道傅昭腿上那一棍虽不至伤筋动骨,但一定疼的厉害,身上估计也有其他伤。 傅昭看了傅筠的冷面,心也跟着冷了半截,眼瞅着双膝便要凑笼,改成跪姿,傅筠知道儿子会错了意,用蝇翼般的小声,与儿子耳语道,“别怕,有爹在。”之后伸出手,让儿子借了力,站起来。 傅筠跟着起身渐退了眉眼间的怒火,换上了在朝中翻云覆雨时的那股笑。笑的人脊背发寒。傅筠上次这般笑时,江西巡抚一家大小便被人灭了门。夫天子之怒,伏血千里,可有人见其气急败坏,里子面子皆抛,砸东骂西的,无不是笑面阎王。 (腹黑爹爹,护犊子一面即将上线。先发点看着,今天可能还会有。) |
<十三> “你是个什么东西。可知这是谁家公子?”刘闯身边的下人赶紧出来狗仗人势。 “不知道。”傅筠眉梢一挑,冷声道。 “这可是布政使刘渔刘大人的公子。识相的就少管闲事。”那奴才,果真是一副奴才嘴脸,等着瞧傅筠面露惊色,然后和自己说点奉承的话,也显得自己乃人上之人。 “我若执意要管呢?”傅筠并没看那奴才而是越过去看着刘闯,透了毫不退让。 刘闯也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人,软布青衫,寻常打扮,气度谈吐倒是不凡,真不知是哪来的商贾,有点银子压腰就不知天地为何物。和他身后的小子七八分像,想也知道了大概。同是一声冷哼“那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了,把这老畜生的腿也给我打折了。” “哦?打我?那你可知我是谁,我身后这小子又是谁?”傅筠一脸上挂着笑,步步紧逼,气场十足,满带着挑衅和轻蔑。 刘闯一时被这架势压得说不出话。傅筠见状,满脸不屑,“你还不够格坐着和我说话,派个人去通知你老子刘渔,就说雍亲王傅筠,恭候他前来监刑。” 傅筠真的拿出了雍亲王的金令,日头下晃得周围人心慌,刚才上前说话的奴才连滚带爬的跑了,刘闯才似回过神来,嘴硬着道,“你说是便是?即便是,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可比得上宰相右丞?”这宰相右丞徐莽乃是刘渔之妻的表兄,安辈分是刘闯的大舅。这也是刘渔,一直平步青云的原因。 傅筠也不恼,依旧笑涔涔,道“你与你父姓刘,你母亲是刘徐氏,相爷姓徐,本王与皇上同姓傅。你说咱们几人谁能比得上谁?”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你娘都不是徐家人了,刘闯和刘渔与徐莽能有何干系,再说徐莽就是再厉害,不也是傅家臣子。 “你…你…”刘闯气急,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你们楞着干什么,全都给我上,出了事爷我兜着。” 傅筠把傅昭护在身后几个闪身便躲过了几人的攻击。他傅筠虽从不参加春季围猎之争,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不通武功,他若真展露拳脚,虽不知武林高手,但在江湖上独占一隅也并无不可。 刘渔风风火火的赶来,喘着粗气,衣歪冠斜的。“混账,住手。”闻言一干壮汉不再有动作,刘闯也站了起来。 刘渔上前跪安,道“江南布政使刘渔,给雍亲王请安,不知王爷来此有失远迎。小儿莽撞,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刘渔正在家里逗鸟喂鱼,就见下人失利慌张的跑进来,刘闯打了雍亲王傅筠的儿子。刘渔赶忙往外跑,心里还把自己那小崽子骂了个遍,皇上就这么一个亲弟,当年傅筠通敌都能翻案,可见皇上对他的维护,惹谁不行,非要招惹他。 可当刘渔看见傅筠身后站着的是傅昭不是傅旸时长疏了一口气,皇家密事他也知晓一二,还好是这位,不是世子,还好。还好。刘渔暗自庆幸。 |
今天应该没有了~因为没有存稿了,而且四月分有很多事。要出去玩一周,之后还要出去实习一周。我这两天会随写随更,四月可能不能保证日更~ |
<十四> “有失远迎?你这儿子不是正要给本王接风洗尘呢吗。本王特意邀刘大人来监刑。都动手吧。把本王这老畜生的腿打折。”傅筠冷嘲热讽的,说着便要往地上趴。 刘渔也听出其中的挖苦,连忙向刘闯喊道,“闯儿,过来!跪下!” “爹~”刘闯这声喊的一唱三叹的,活像了,醉红楼里的小姑娘。 刘渔也没顾着这些,板着脸,一副要怒发冲冠的样子,“快点!” 刘闯不情不愿的起身,在刘渔身后跪下。傅筠倒也不客气,撩起袍子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 刘渔,头微偏,斜了儿子一眼,“混账东西,还不把事情的原委如是说来。” “儿臣与下人在此处逗狗。那小子就冲了过来。儿臣本不欲与他计较,奈何他先动的手,儿子才被迫反击的。” 傅筠顺着刘闯的眼神,便见墙根还躺着条毛脏得,丢到煤球堆里都认不出来,脸上的毛都粘在一起的流浪狗,正气息掩掩地低声呜鸣。这岂止是逗,绝对的虐杀。傅筠不做声,悠悠的看着站在眼前儿子,心里却哭笑不得,真不知这又脏又丑的流浪狗,怎的,就拨动了傻儿子的哪根神经,还真的替狗挨打去了。 傅昭听了心中却一阵着急憋屈,虽然是他先动的手,可他从头到尾只是抓住了挥棍打狗的那人的手腕,然后就被好几个人上来按在地上。 “哦?是他先动的手,你们可有人伤着了,本王给你们给你们个交代。”傅筠语气缓和下来,甚至还有担忧之色。可是经刚才那一阵威压,别说没人受伤,就算真有人受伤,又有哪个敢上前送死。半晌,大家都只是跪着,面面相觑。 刘渔见状绷着的神经也松了松,本着大化小,小便无得原则,赶忙补话,“王爷,既然事已经说清楚了。还请王爷明察,虽是这位…公子先动的手,但想也是无心之失,而且并无人受伤,此事还是作罢,一会下官在宴宾楼设宴赔罪,还请王爷赏光。” “嗯,没人受伤?刘大人和刘大公子,真不愿同这小子计较了?”傅筠透着一股替刘氏父子感到遗憾,为他们父子深明大义感到欣慰的劲。 刘渔,满心欢喜,连连点头称事。 傅昭眸色渐渐黯淡下来,垂着头,眼里还闪过点泪光。 这傻儿子,这是委屈了?你爹我也委屈着呢。 |
<十五> “很好。昭儿,到爹身后来。”傅昭闻言一瘸一拐的走到他爹身后。 “刘大人既然不计较了,是不是该轮到本王计较计较了?”傅筠语气一变,字字钉在地上,霎时化箭,凌厉得刘渔一个寒战,冻僵了方才称是的笑脸。 “听你父子二人,刚才这意思。到底是本王的儿子欠揍,上赶着找打。还是本王也难逃管教不严之责呢?”傅筠又挂上了那股笑,顺带着撩起前袍,也翘了二郎腿。 “下官不敢。” “刘渔兄,你既是明人,我也不说暗话。知子莫若父,想这事的始末,你我二人心知肚明。用你儿子的话讲,本王只是个闲散王爷……哼,还好,还知道我是个王爷。如今你这儿子打瘸了本王的儿子,还要打瘸本王。不然这样,你今日便在此,看着你那儿子打折我们爷俩的腿,可好?…不然本王还真怕这位爷气没撒,明日皇兄连本王和他侄子的尸首都看不见喽!”末了还加了一句,“刘大人护犊子,巧了,本王也是。” 于是乎,刘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忍着心痛,一把把儿子推到在地,叫了下人按着。当街扒开了刘闯的外裤,提起棍子一阵打。刘闯则是一通声嘶力竭的嚎叫,刘渔也是连着自己的闷气一齐撒了,嘴里说些含沙射影的闲话。傅筠则椅实了太师椅的椅背,闭目养神,眉头都不皱一下,全不管周遭杀猪般的动静,仿佛身在世外桃园。后来刘闯没再有力气叫了,这闷声哼哼着,刘渔也没在借儿子撒气了。连着打几棍子就抬眼看看傅筠,傅筠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丝毫没察觉投在自己身上那目光的灼热。 傅筠右手食指,一下一下轻敲着太师椅的扶手。蓦地感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抬手轻轻拍了拍手心全是汗的小手,安慰性的一笑。 又不多时,刘渔挥棍,刘闯双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声虽小,却在每个人的心头放大,腿,折了。刘渔不再抬棍,转而看着傅筠。他真的下不下去手了,看着儿子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后身血迹,瘀痕若隐若现,从小到大,加在一起都没这般打过儿子。 “好了,本王这戏听得也乏了。昭儿,跟爹回家。”傅筠的声音略带慵懒的传来,却让在场的人都如蒙大赦。 刘渔一下子扔了棍子,半抱起刘闯,“闯儿,闯儿,你怎么样了?闯儿,坚持下,爹在,爹爹在,爹爹不打了。” 傅筠以为儿子腿疼的厉害,才没跟上自己。停住脚,转身,却看见傅昭,一脸艳羡的看着刘渔父子。 曾几何时,傅昭就一心想着傅筠也能这样,哪怕是打自己个半死,也能来抱抱自己,哄着自己。十年了,再怎样的春秋大梦,都该醒了。 “昭儿,还不走,要不你也跟着去刘府?”傅筠尽收了方才的气场,带着宠溺的说。 傅昭转过身,怏怏的看着傅筠的身形转过了巷口。腿上那一棍疼的磨人,只得拖沓着一条腿。 就在转过巷口的一瞬间,直接撞进了傅筠的怀里,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居然被傅筠抱在怀里,傅筠一脸坏笑,尽显温柔,“他爹在,你爹也在。傻小子,跑去替狗挨揍,好好想想一会,那狗能不能反过来替你挨揍吧。” 本是心头一暖,可闻言却是浑身一颤,已经自动脑补出自己浑身是血,被打得半死的场景了。 傅筠心里美滋滋的,突然觉得吓唬吓唬儿子也挺好玩的。最近这么能折腾,还不许自己吓吓他吗? |
说实话哈~其实我和爹是打算不拍小昭的吓唬吓唬完了,而且大家不觉的,傅昭觉得他爹不仅是在给他出头,更是敲打他吗?所以他才会出一手心汗,才会觉得要死了 大家更愿意看拍吗? |
<十六> 傅筠把儿子放在会客厅的老藤椅上,便院里厨房转悠,寻觅着吓唬这小子的道具,还在厨房,小火包了锅粥,忙活了一天,连中午饭都没顾得吃,一会留着哄儿子,打一巴掌还不得给人家个甜枣吃。 再进屋时,傅昭已经跪在了地上,傅筠心里火大,也没理他,径直坐在了另一侧的藤椅上,煞有介事的把找来的方木戒尺和藤条往桌子上一扔,“就这么喜欢跪着?哼,那就说说吧。想得怎么样了?” 傅昭眼睛看着桌下的空地,双手贴着两侧,跪得笔直。 傅筠见儿子不吱声,只当是白天里受了委屈,这会在这和自己怄气,催促道,“快说,解决完你,还要收拾包袱呢。明日返都。” 傅昭抬头,仍不敢正眼直视,“皇上所谋之事可办好?” 傅筠心中大喜,儿子这是在关心自己?面上却剑眉紧皱,没好气的说,“没办好又能怎样?在人家地盘上,欺压地头蛇,不赶快跑路,还等着人家来暗下杀手不成?” 傅昭闻言,俯下身,额头点地,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也不起身,便言“是,廿四知道了。廿四知错,请王爷责罚。” 傅筠听此,犹如晴天霹雳,霹得他眼前发黑,根本跟不上儿子的节奏,只得忍下火气,冷声道,“那你自己说说你哪错了?又该如何罚。” 傅昭起身跪直,道“回王爷,此次任务,到今日,廿四共执行了四月零两天。僭越逾礼之处三百零九。今日还累王爷暴露身份,未完成皇命便返程。多谢王爷今日提点。廿四定会牢记王爷身份,尊规守据。如此种种大错,应当处以极刑后,水劳中绝断水粮,思过三日。” “你混蛋。”傅筠怒不可遏,吼声好似惊雷。撕开了往日温润,含笑的假面,口吐脏字。怒火在胸腔中翻腾,灼得胸骨几欲炸裂,一双凤眼看着傅昭都要喷出火星了。他真想把儿子的脑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 傅筠右手抄起桌上的藤条就猛力向下砸,“啪” 久久傅昭才睁开眼,藤条已经深深横嵌进,刚才自己做的藤椅扶手,方才傅筠所持的一头还有一个血痕。而傅筠则左手扶额,右手置于身后,也并未看他。 半晌傅筠绕过傅昭身侧,向屋内走去,将要进屋时却顿住了步子,微微仰头,声似力竭,似迟暮,轻飘的传进傅昭耳中,“我说过,以后我不会打你,便不会再打。无论你信否,这四个月我和你说的话到何时都作数。傅昭,你真是好样的。我乏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进来。” |
<十七> 从日偏西,红霞漫宇,到天渐黑,华灯初上,也就一个时辰,傅筠双手枕在脑后,呆呆的看着屋顶,脑中转过的思绪岂止万千。就那样静静地等着,不知道昭儿以前会不会也是这样等着。自己宦海游走,觥筹交错,可以同他人韬光养晦,也可同他人结党营私,自以为自己知天地,晓人和,却独独处理不好和亲近之人间的关系,傅旸、傅昭是,他俩的娘是,包括皇兄也是。就那样躺在床上,反复想着前世今生,想着和傅昭这四月的点点滴滴。傅筠有多希望儿子能进屋。现在火气消了大半,便觉得自己做的过了火。不是下定决心无论怎样都要对那小子好吗?傅筠窃笑自己的表里不一,嘴上说不用认自己,身体却诚实得很,火气只多不少。 傅筠片头看向窗外,夜如墨,晚风吹,偶有叶飘零。 也不知那臭小子现在累不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饿狠了,自己也没看看那臭小子白天伤哪了?严不严重。 还真是个傻小子,就算想不明白,困了不会自己进来睡觉吗? 傅筠似是想通了什么,猛然坐起身。傅筠呀傅筠,和傻儿子呆得,也变傻了吗?都知道是个傻小子了,这一个多时辰还指不定想出什么来吓自己呢?罢了,什么王爷,爹爹的,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真是个小冤家。 傅筠装作无视儿子的模样出了屋,回来则端了两碗热粥。还好是小火,粥好了没多久火就熄了,这会热热还能不错。在厅里点了盏灯,照得屋里一个亮趟。自顾自的坐在藤椅上在儿子眼前,喝粥。瞥见儿子喉结上下吞咽,干脆把粥喝个干净,拿过第二碗,吹了吹,也没看傅昭,一如前几日的温柔道,“饿了?过来,坐那,把这碗粥喝了。” 傅昭额头几滴冷汗,抿了抿嘴唇道“多谢王…我跪着便好,不必坐。” 傅筠转过脸看着儿子双手攥着裤边,一副隐忍的模样。傅筠眉头一皱,一步上前,左手抵着儿子的腰,把儿子托了起来,右手一把扒下了儿子的裤子,就见儿子屁股到大腿根一片青紫,又顺着往上看见背部也净是瘀痕,有棍子打的,有脚踹的。怪不得方才儿子没在藤椅上坐着,自己还不由分说的就吓唬他。 傅筠一阵心疼自责,话语里也不由沾带了几分愧疚,“胸前可还有?” “没了,胸前护得好。”可能是姿势的问题,傅昭的声音还带着些哽咽。 傅筠把儿子转过来,抱着就往屋里走,“傻小子,该说的不说。净挑些废话给你老子拱火。” 让儿子趴在床上,又把粥端了进来递给傅昭,见傅昭又要开口,便道“先把这粥喝了,喝完给你上药,上完药睡觉,你那些废话明天再拿出来堵心你老子。” |
<十八>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好巧不巧傅筠白天的一句玩笑,夜里成了真。在这一点上傅昭确实比傅筠警惕性高。 再次在夜里被戳醒的傅筠,回手就要拍儿子的脑袋,让他老实待会。手腕却被傅昭抓住了,傅筠挣了眼,正要和儿子“讲道理”。却听傅昭,轻声道,“有人。” 话音刚落,果真有几个黑衣人举着剑进屋。屋里院里的,得有十来个。十来个!怎么这么多?这小院还真能站的开!傅筠也来不及多想,伸手披上外袍,拿了佩剑就开始还击。真交了手,才意识到,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两三个自己还能应付,十个人就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我死,就是他活。这可是三尺巷,自己和昭儿当真死在这,也能推脱说暴民所为,无从查起。 父子二人被黑衣人围着,背靠背立于院中。傅筠小声道,“昭儿,西北方三里有片林子。” ---------- 漆黑的夜,满天的星,凄凄冷风招摇而过,惊得树叶沙沙的响。 地上的火堆也滋啦啦的哼哼着,偶尔窜出点火星子应喝。 傅筠拨弄着火堆,漫不经心的看着傅昭变换姿势,坐着屁股疼,趴着又嫌石子咯得慌,侧躺着又觉得冷。傅筠看着儿子长了点肉的小脸。啧啧…真可爱。 脱下外袍,背倚着树,盘膝而坐,拽过旁边的儿子,让他横躺在自己腿上,右手搂着儿子肩膀,又把外袍盖在儿子身上。笑着道,“这样可好些?” 傅昭没接话,脸朝外,不知在看啥。 “臭小子,别以为你白天里那些小心思,你爹我看不出来。就刘闯和他手下的那几个废物,你会打不过?你呀,分明就是故意找打。你坐在椅子上难受,又不好意思上床趴着,心想跪在地上,我便会像之前那样抱你起来,哄哄你。没想到我没让你起来,你就半真半假的编排那些话,看看你爹的反应。觉着,大不了就是一顿毒打,左右你也不吃亏,是不是?…这些日子你变着心思的讨打,可试探够了?其实你,只是不想回府是也不是?” 傅昭被窥探出了心思,转过脸从底下看着他爹,捕捉着他爹表情的变化,他爹也并没有低头看他的意思,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巴拉柴火。 良久,傅筠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廿四的暗卫死契,饱经沧桑的说道,“昭儿,有些话爹本想回府再同你讲。看你这样子,还是先说了吧。这是廿四的那张死契。你看清楚,爹今日便将这死契烧了,从今以后你便再也不是廿四,你只会是傅昭。以前的事,爹不奢求你的原谅,只盼你能从过往中走出来,平安喜乐。” 傅筠把那张皱了的纸在傅昭面前仔细的展示了,然后在儿子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扔进了火堆里,低头与儿子对视,平静如常,难辨喜怒的说,“这死契没了,你若想离开爹,独自闯荡,爹也不拦你。爹与那漕帮少帮主乃生死之交。和那天下第一名门的云苍派掌门也是至交好友。他们定会善待于你,把你交给他们…爹也放心。你若…若是还愿呆在爹身边,爹仍会像现在这般待你好,疼惜你。回都后,再给爹两个月,等处理好眼前这档事。就带你和你哥离开都城,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像这几月般生活,可好?” 傅昭,眼神闪烁,似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从未想到过,还在慢慢消化,傅筠的话。 傅筠却觉得逗儿子,远比打儿子,解烦愁,宽心忧。怀里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傻。 傅筠笑笑,“困了就先睡,不急。无论你怎么选,爹都支持你。” (那段太有歧异了,影响我这暖萌大甜文的画风。先删了~) |
最近我更得还挺勤的,主要有两个原因1.万一四月不能日更,这样也算对得起大家2.我是真的,真的想把这文快点写完。开始觉得还挺新鲜有趣的,但是剧情总在脑子里重复有意思也觉得没意思了。我不敢停笔,怕停了就不想写了,然后坑了你们。必经盼望大家喜欢,和真的知道大家喜欢感觉还是不太一样的。 |
<十九> 晨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地上,林鸟也跟着雀跃吟唱。傅昭缓缓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盖着傅筠的袍子,满是傅筠身上淡淡的香气,凡目所能及的地方只有绿草,石子,茂密的树,和地上昨夜的那堆柴灰。一个人影都没有。一下就蜷了身子依靠着大树,抱紧自己,流泪,只是想流泪。 傅筠手提着只摘好毛的鸡,看见儿子不禁笑笑,逗弄道,“干嘛呢?大清早的又迎风流泪了?” 傅昭闻声抬起头一下子就窜到傅筠身上,抱着傅筠的腰,头贴在傅筠的胸膛。傅筠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熊抱没防备,连连向后踉跄了两步,站定才用另一只手,轻拍着儿子的背,显得有些惊慌,“这是怎么了?” 傅昭泪如泉涌,“你不许走。昨天你就这样扔下我走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傅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这么虐待傅昭,但他却没有逃跑。相比于虐待,他那傻儿子更怕自己不要他,扔下他一个人。 傅筠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没有鲜血溢出,却酸疼得狠。手上抬,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傻小子,爹怎么会不要你呢。就是去打了只野鸡,你不是最喜欢吃爹烤的鸡吗?你小时候爹总说没空给你弄,现在趁着还有机会,你想吃多少,就给你做多少。” 傅昭却停了哭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从傅筠怀里挣出来,老老实实的蹲在树根下,抱着双膝。以前心中无数次的想扑到傅筠怀里,耍赖撒娇,也许傅筠就不打自己或者轻点打呢?可是换来的只能是更重的的力道,刚才怎么就没忍住,还真跳傅筠身上了。不知道自己现在可不可以那样做,即便可以,自己也不想和他那么亲近了。边想着,还畏畏缩缩地偷偷瞄着傅筠。 “昨晚是梦吗?” 傅筠拿小木棍指了指地上的纸灰,点了点说,“不是。”然后继续生火。 烧鸡在木架上转着,傅筠一手持着插烧鸡的棍子,一手巴拉着火苗。烧鸡滋滋的冒着油,勾着肚子里的馋虫,浓浓的肉香盖过了林子里的土性味。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傅筠这烧鸡的香怕是也不怕巷子深。傅昭连嗅了几次这香气,一抬眼就看见他爹右手手掌还裹着白布条。 小心翼翼,恨不得傅筠能看不见他,“你…昨天是不是很生气。” 傅筠也真的没看他,依旧看着手里的烧鸡,顿了顿才说,“嗯,我到现在都很生气。”随后侧过身子,一脸无奈的看着傅昭,“那怎么办?你小子除了那双小爪子浑身都是伤,我要是再把它打成猪蹄,你拿什么吃鸡腿。哎…为了我这鸡不白烧,就暂时压压火气,再留会你那爪子。” 傅昭赶紧把本在地上画圈的手,藏在身后。傅筠则看着儿子坏坏的笑笑,接着烤自己的烧鸡。嗯…真香,臭小子要真不和自己回去,没事烧一只给自己和傅旸吃也挺好的,省得烧两只还麻烦。 |
大家还真是信任我,都没有催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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