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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侍君(君臣耽美,金德*摩昂)[第4页]

作者:小俣青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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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春游
“时日不早了,”金德把人撩拨到这就收了手,完全不晓得状况似的无辜纯良,开始谈正事,“陛下不是有了天庭执法官的好人选么?是下旨招揽还是亲自去请?”
摩昂现下的情形十分适合飘来朵乌云笼在头顶了,然而玉弟的神色里显而易见已没了情欲之想,他也便只能叹口气,勉强把脑子里和当前话题不相干的念头统统打发掉,“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这点诚意还是不能少的。”
看样子不是个好脾气的啊,二皇子心里大约有了判断,倒也不出所料,太子就是瞧不上之前那位对同僚太过老好人才要替换,这新人自然是不好对付的性子了。
“孤左右无事,就陪你跑一趟,如何?”
此刻人间,正是春日迟迟。日头晒在身上明晃晃的刺眼,单衣尚凉,多一件又未免捂汗。好在他们俩没这烦恼,就是走在深山老林间还有些不适。
太阴寒了。
入山之前小龙便将周身气息尽量收起,不容质疑地直接握了金德的右手,“这莽莽荒山中只怕有不少老怪,殿下随我走,最好不要动用法术,我虽不怕它们,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玉弟也收了护体神通,闻言倒是颇为稀奇的瞧着他,“孤还是头回从你嘴里听见息事宁人的话来,难得难得。”
这语气里的欣慰是怎么回事?我平时很喜欢惹是生非吗?摩昂愤愤的皱皱鼻子,赌气不开口了。
这山川在北俱芦洲的极西之地,若是换了凡人来只怕数月也走不出去,他只知道自己要找的人住在此间,但具体方位也拿不定,只能四处走走寻些线索。
不得不说,太子的运气一向惊人,很难说是好还是坏。
他们俩不过是找了一刻钟的功夫,就听见远处的追捕之声,而追捕的对象,正是摩昂要寻的人。
可不是巧了,小龙看看自己身边绝不能在这深山里落单的二皇子,再看看对方差不多有百八十的甲兵,要想速战速决就得搞出大动静,之前计划的低调算是泡汤了。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呐,”金德倒还有心情开他玩笑,抱了臂观看战局,“上吧,英雄。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啊,她可快要被追上了。”
情势确实紧急,整队的兵士在山林间速度也丝毫不慢,前面逃跑的只勉强从体态上看得出是个女子,衣衫褴褛,尘土遮面,狼狈至极。
刀刃在烈日下折射着刺目的光,杀气蒸腾,只等着追上去就把那个手无寸铁的猎物撕成碎片,但是他们今天出门显然没有算好日子,一柄黑沉的长剑隔开追捕者,剑身像是不见底的深渊,在正午的日头下也未曾反射出丁点光亮。
低调到了极限,然后变成了它的反义词。
对面的兵士还未动手竟然就吓得几乎站立不稳,他们正好认得这剑,也这是因为这剑的主人,他们一族才被迫从南部瞻洲的丰腴水草处迁至这北俱芦洲的十万荒山,那黑衣魔头执剑的景象,是几千年来不曾褪色的梦魇。
他们是战士,但又是血肉之躯,恐惧不受控制地占领了大脑和四肢,连兵器都握不住了,凌乱地散落一地,然后毫无队列地四散奔逃,像是看见了什么末日之境。
连小龙都被他们这反应无语了好一会儿,也不难猜到这其中原委,好笑地屈指在剑刃上弹弹,自言自语,“没想到我摩昂也有能狐假虎威的这一天,谢谢你了前辈。”
“不战而屈人之兵啊,”玉弟忍着笑拍他肩膀,“没想到陛下的兵法长进如此之快,真是可喜可贺。”
被追杀的女子算是死里逃生,然而除了气息杂乱,神色间倒还平常,“又欠你一份情了。”
“顺手。”摩昂的回答淡漠,目光收敛,丝毫不往对方身上落。“你要在附近找个地方梳洗吗?”
三里之外就是她暂居之处,简陋矮小的茅屋,不过倒是布局合理,五脏俱全,从厅堂到侧室样样不缺。
仔细,认真,冷淡,这是金德扫视过居处之后对人的全部印象,他和摩昂坐在正厅里,那姑娘在后院梳洗,大概是要会儿功夫的。
“她就是你属意的新任执法官?”
“嗯,”小龙支着腮百无聊赖,和刚才端正神态迥然不同,“她是个驴脾气,轴得可怕,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她被人追杀了,八成是又查到哪个大人物的阴私事,才招来这么多家伙灭口。”
终于想起来我还有剧情这种东西……
“这么说来,陛下与她岂非缘分不浅?”
看着金德嘴角勾起的笑意就知道大事不妙,摩昂咽了口唾沫,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一下,“君子之交,真的,我发誓。”
“发誓要是有用还要判案官做什么?”
说这话的刚换了身干净衣裳,抱着食盒从门帘子后头走进来,神情已经尽可能地柔和却还是显得难以亲近,此刻正毫不歉疚地戳破了救命恩人的谎言,“露水一夜罢了,在太子眼里也确实算不得什么缘分。”
她的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单单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客观简明。
小龙望望天,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多认识几个正常人类,再望望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微笑。
龙生艰难。
不对,现在是玉生艰难。
乐观又向上的摩昂小帅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已经接受了现实,站起来给他们做介绍,“金德殿下,我夫君。这是谢豸姑娘,呃,我老朋友。”
双方和平友好地寒暄了几句,然后太子不禁心里有些平衡了,原来就算是小玉儿也一样跟她聊不起来嘛,果然不是自己的原因。
五句话之后不出意外的冷场,而谢豸对此显然已经很习惯了,自顾自地打开食盒,把里头的菜端到桌子上,“去年冬天猎到一头野猪,这是腌制的火腿,蒸的时候淋了岩蜜,也算是山珍,不嫌弃的话就尝尝吧。”
摩昂平日做的吃食向来以精致为主,乍一见到这种野味,金德倒是兴致不小地尝了好几片,咸香鲜甜,颇为适口。
谢豸谈起被追杀一事,“此处再往北二百里处有个山头,被蛊雕一族占着,把管了方圆数万生灵的水源,它们群居于水下,发出婴儿啼哭的声音引凡人经过,然后分食,周围的其他生灵要想取水,也需每年上供活人,非但如此,它们还在水中种下奇毒,要想按时获得解药,就不能揭发它们。”
玉弟被恶心得放下短著,皱眉不语。小龙也叹气,开口却问的是,“你能调查到这么多,是不是也故意喝了那水让自己中毒了?”
“我当然要喝,不然它们怎么能放任我在这里住下去?”
她答得理所应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还藏了些解药,等着下次去西海找赤如姐姐看能不能研究出彻底解毒的药来,要不是毒性发作得太快,我也不会被发现。”
“好吧,你厉害,”摩昂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掏出一块玉牌扔给她,“拿着它去西海,顺便把事情原委告诉赤如,让她带些人解决掉这事。”
谢豸仔细地收起玉牌,又有些奇怪,“你来这一趟难道就只是顺路碰巧遇上我?”
太子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我今天来,是想请你上天庭补执法官的缺,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对此并没有太意外,只是看了眼金德,垂眸,“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自当从命,待西海一行了结,我便上天就任。”
对她来说,这就算是话题结束了。微微致礼后即转身离去,对于住了这许久的屋子连半点留恋都没有,更别说屋子里两个人了。
“孤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金德站起身,手掌搭上小龙的肩膀,语气十分温柔,“这世上各色各样的好姑娘,你到底还认识多少?”
其实也不怎么多的……
摩昂舔舔嘴唇,到底没敢这么说,只是恨不得能把乖巧两个字写到脸上,“殿下,我真的只是喜欢交朋友,出门在外,多认识些朋友就多些方便不是?”
玉弟不置可否地笑笑,手掌上加了几分力道按下去。“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呢?我的陛下?”
“该不会是……”
他的语调越发低了,挥手在周遭布下屏障,指尖顺着太子的脊背往下滑到挺翘的臀丘处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威胁意味十足。
再借来十个熊心豹子胆,小龙只怕也不敢在他跟前说谎,一双眼睛睁得溜圆,里头写满了诚实,“殿下知道,我这人随性得很,谢豸姑娘又讲究,我对她是敬畏,对,敬畏。”
金德懒得听他避重就轻地玩文字游戏,抬手直接撕了他外袍和小裤,臂肘施力把人上半身压到桌上伏好,在那圆润处拍拍,开门见山地问话,“她说和你有一夜的姻缘,可据我所知,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头一回遇上她就是她在被人追杀,也是顺手救了,受了点小伤在山洞里过夜,她主动问我愿不愿意,算我当时脑子不清醒,自作多情,以为她也喜欢我就答应了。”
很显然,谢豸对他只是有那么一夜的兴趣而已。金德松开对他的桎梏,俯身咬他后颈,“你刚才说完答应她之后就出神了,看样子那一夜过得很愉快啊,摩昂。”
牙齿下的肌肤瞬间激起了一片寒毛林立,玉弟悠悠地补充,“紧接着你又有一个朝后收肩膀的动作,那往往寓示你的逃避,所以,在愉悦的一夜后又发生了什么让你都不敢回忆的事?光是她拒绝你还不至于吧。”
小龙觉得冷得膝盖都有点疼了,这是他老毛病,赤如说不是内外伤,是心理作用,看来没错,“她没有拒绝我,事实上,我还没有机会提起。”
他不自觉地拿指甲去刺掌心,痕迹血红,“她那时一直闭着眼,我低头看她,斟酌着好听的话来打算表明心意,然后她就睁眼了。嗯…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个眼神,简单点说,就像你刚刚被蚊蚋咬了一口,有些恶心,但又觉得只是小事,不值得为它发脾气,她之前一直不肯睁眼,不过是因为她完全清醒地经历着那些,又不好意思被我发觉。而我直到今天,都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就是这样了。”
金德并没有任何经验来理解这种事,但他能感知到对方现在的情绪,半是诱哄半是逼迫着让小龙放弃折磨自己的手掌心,眼角下垂,“你可以觉得孤是控制狂,但,给我忘掉那天的事,这是命令。”
“遵殿下谕旨,”摩昂顺从地低眉,“小臣如今心里眼里,唯有殿下而已。”
玉弟眸中总算聚了真实笑意,轻嗤,“撒谎。”
太子没有反驳,只朝他弯弯眼眉,缱绻荡漾。
“回去再跟你算账。”二皇子半真半假地斥他一句,施法幻化了件衣袍给他披上,“走吧,快到你每天去花果山练武的时辰了。”
不管每天在外头如何翻覆,九州祖脉,如今的祖佛道场花果山都还是那副模样,春色葱茏,郁郁青青,漫山遍野的生灵乱窜,吵闹得没一刻消停。
好在水帘洞附近不会,孙悟空并不在意小家伙们玩闹,但黑衣魔头喜静,他甚至不用做什么,只是周身的气息蔓延开去,十里之内就完全没了不开眼来扰他清静的生灵,大家的求生欲都很强。
唯一不怕死的就是摩昂了,他每次来都要跟孙悟空猜拳喝酒打架,闹得水帘洞里一团糟,偏生还半点自觉都没有,每次来都住上个俩月,无天真的很想把他敲碎做成碎玉挂件了,可是孙悟空显然不会答应,于是此事只能作罢。
摩昂继续不知死活地惹他生气,魔头继续咬牙切齿地忍着底线,可以说十分稳定了。
而这回金德小子跟他一起来了,无天心里略略安定了不少,最起码在那小龙缠着自家悟空的时候,自己还能有点有意思的事儿可以做。
太子和齐天大圣两人从天上比划到海里,水帘洞的魔头,也和玉弟差不多把收藏的棋局孤本演算过了一遭,双方都没闲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时间悄悄咪咪过去,一不小心就待了两个半月。
换至天上的时辰,就是两个半时辰,听起来不多,但要想明天照常朝会,也是时候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孙悟空把两人送出水帘洞口,正要道别,一阵白色的旋风就冲到了身边,送来大大的熊抱,“好久不见,大师兄有没有想我啊?”
后面自然还跟着六耳猕猴,看着两位大舅哥,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
“小烈这么乖,大师兄当然想了,”孙悟空笑着揉揉小白龙的发顶,把人推开些,“还不过去跟你大哥打声招呼?”
敖烈这才看见一旁的摩昂,下意识站得笔直,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我没想到你也在。”
“没事,”太子朝他安抚性地微笑,又看着六耳,“你们俩出去玩好了过来的?”
小白龙偷瞄他的神情里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欲盖弥彰,“他是我朋友,比较玩得来,所以经常一起出门。”
金德和孙悟空在边上听得几乎扶额,摩昂是什么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谎话?傻了吗?不过好在摩昂对自己亲弟弟说的话,也只能选择装糊涂。
“这样啊,”太子对六耳点头致意,“舍弟有劳阁下照顾,不胜感激。”
12.心殇
六耳猕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孙悟空,见对方并未看向自己莫名有些紧张,手指揉搓着衣角,眼睛都不敢正视摩昂,“太子,哦不,玉帝陛下言重了,我与小白龙虽然相识不久,却一见如故,十分投契,至今尚未登门拜访兄长,是我失礼了,还望勿怪。”
无天垂眸,一副早已神游天外的模样,显然是不想掺和进这些个世俗事物里,猴子顾不上自家三弟的求救,还记着刚才敖烈扑进自己怀里时小龙一瞬间的痛意,却又不好直接说破,只使了个眼色给玉弟。
先天界二皇子自然是应该长袖善舞,但今天的他却未能如以往那般游刃有余,第一反应便是握了摩昂的手在掌心,替他向六耳致意,“小小虚礼不必挂怀,今日也算是见过,来日若是得闲,孤必与摩昂备下酒宴,邀圣使赏光,天庭尚有案牍杂物在侧,不能陪了,告辞。”
太子也向众人颔首,目光临去之时深深落在敖烈面上,只一瞬便又收回,便是当事人也毫无所觉,仍是带了欣喜敬慕地望着他大师兄。
一路上金德都不敢松开他的手,担忧、气恼、心疼,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心底徘徊着不得收敛,摩昂少见迟钝地对这些视而不见,沉默地往南天门而去,或者说,他现在对周遭的一切都无知觉了,眼眸里一片混沌,唇瓣微微开阖,要凑得极近才能听清那近似喃喃自语的字节。
他在背诵……什么?
以玉弟的博闻强识也不能辨认出此刻从摩昂嘴中念出的字句出自何处,当然,摩昂念的也极是磕巴,往往几字几句之后就断了节奏,然后皱眉思索,再重新接上去。
金德明白过来,他并不是在背诵什么,大约只是在回忆之前看过的某本并无什么意义的闲书,为的不过是转移心神。
他的病症,第一次在玉弟面前显露出这般严重的状况,哪怕是对医药之道毫无了解的外行人如玉弟,也明明白白地看得出他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我叫了赤如来,”摩昂突然回神了似的反握金德的手,终于挤出一个熟悉的温柔笑意,“殿下放心,我没事的,会没事的。”
果然,赤如已经候在了南天门处,看上去确实来得匆忙,长发未挽,衣衫随意。
刚见面连寒暄都没有,红衣姑娘就直接将整整一罐子的药汤灌进了小龙嘴里,右手拉着人往里头走,左手还不忘给他把脉扎针,眉头蹙得极紧,连往常的习惯性斥责都没有半句。
到了屋里头,又不知给人塞了多少药丸吞下,这些事做来虽然忙碌倒也不失条理,看起来并不是头一回了。金德略略放心了些许,刚要带上门出去把空间让给专业的大夫,赤如倒是叫他了,“殿下稍待。”
她从怀里扔了本刚刚在凡间淘来的杂谈怪志小说到太子手上,言简意赅,“背。”
然后又给金德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走到外间院子里,当然,没有关上门。
“我先确定一件事,”赤如定定地瞧着他,眼眶有些泛红,只是在极力忍耐,“殿下真的要救他吗?”
金德先是恼怒,再冷静下来,不解其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要说救,你能不能救下他,我要说不救,难道你会放弃自己的主帅?”
赤如侧头,望着自己从衣袖中露出小半截的手腕,洁白纤细,青色的经脉覆在皮下,眼神淡然,“我当然不会放弃我的主君,他是西海几十万将士的主心骨,他身上维系的一切比我的性命还要重,可是我唯一能救他的法子,是曾被他明令禁止的。我不能违背他的命令,除非有更高级别的命令出现。”
“可,那不应该是我……”玉弟摇头,他听得明白又糊涂,什么叫更高级别?在西海这群人眼里,哪还有比摩昂更高的存在?就算是敖钦只怕都远远够不上吧。
“当然不是现在。”
红衣姑娘整理好衣袖,看不出任何情绪,“在元帅还好好活着的时候他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但如果病情恶化到一定程度,作为主治大夫,我只能宣布他的身体已经不再适合作为西海龙兵元帅,到那时候,按照他曾经留下的紧急章程,将由殿下你代替他成为我们的主帅,那时候,殿下新下达的命令就可以取代他曾经的旧指令。”
“如果是正常的办法,摩昂不会不许你做,”金德并没有因为现在的状况失去理智,他明白地指出其中可能不对的地方,“所以,我要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来救他。”
赤如并不理会这问题,“所以我只问殿下要不要救他,如果要,到时候就直接命令我救他,当然殿下可以选择继续做无谓的纠结和犹豫,等着元帅彻底魂飞魄散,然后拿走元帅现在的一切。人活着才有对错,不是么?”
“你忘了一件事,赤如,”玉弟嗤笑,而后坚定摇头,“现在他不止是你的主君,还是我的丈夫,我不会违背他的意志,无论生死,他不想做的我不会也不能逼迫他。”
“那看来我们只能做点效果不大的事了。”
赤如看起来并没有很失望,显然她对这个结果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轻飘飘的语气却把金德的心牵得紧紧的,“我做了很多年,并不能治好他,但大多数时候能稍稍缓解些,在之后,就要看元帅他自己了,能不能找到这么个机会在生死线上走个来回。算是饮鸩止渴,不过总能多撑上些时日,运气好的话。”
她把所有能做的,应该做的,和绝对不能做的,带上她对摩昂病情全部的了解都一一告知给了金德,她要回西海闭关,若是苍天见怜,兴许还能找到奇迹。
玉弟连送她离开的心思都顾不上,囫囵吞枣般地把那些东西记住,急着赶回里间,好抱住坐在床上的小龙。
“殿下,对不起。”摩昂认认真真地道歉,睫毛颤动着,“我让殿下担心了,是吗?”
金德的手掌按上他膝盖,施了法术给掌下的冰凉添些温度,“是啊,所以你要怎么补偿孤?”
寒气慢慢地回暖,太子的气色总算有了好转,带上往日亲昵的讨好,撒娇似的把脑袋往玉弟怀里蹭。
“接下来孤要对你做的事,你可以说话,任何你想说的话,但是,只有我认为足够了才会停下,为了事情顺利,我必须用上捆仙绳,现在给你惟一一次机会,接受,或者拒绝。”
小龙的手攥紧身下锦缎,还没复原的神色中终于有了慌张,本能地想要摇头,然而只是对上金德的目光便是一败涂地,用他自己都听不清的语调出声,“我接受,殿下。”
摩昂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且无能为力,他不想让金德担心,不想坐以待毙,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毫无用处,躁郁和绝望占领了全副心神,唯一能稍加缓解的途径只有放弃思考,放弃情绪,把自己的身体仅仅地当作一具容器。
他看着捆仙绳缠上自己的手腕和脚踝,牢牢地缚起,绳结绕过他的脊背将手足尽可能地收紧,别扭的姿势迫使他跪坐在床上,他试探性地挣扎,绳索还好并没有变得更紧,只是有丝丝缕缕的紫芒游走其上,带着熟悉的法术气息。
无天在上面附了秘术,太子耸耸肩苦笑,不至于吧。
“前辈说这样子更安全些,”金德看出他的心思,抚过他被缚着的手腕,确定无碍之后开口解释,“他很少表露情绪,但是我看得出,或者你也看得出,前辈其实很在意你。”
小龙的气息倏然变重,指甲不自觉地陷进掌心,瞳孔缩起,竟是隐隐地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
这反应在玉弟意料之中,赤如在临去时与他说得很清楚,病症中的摩昂会排斥任何程度的关心、在意,自我厌弃的作用会让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切的善意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然而这只是开始,金德把他绑起来本就是为此。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被绑起来的人瑟缩了一瞬,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问题就成了他每次病发时赤如的开场白,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来问,本该是很容易回答的,所以他几乎是反射性地开口,“西海储君……”
八个字说了一半陡然顿住,紧紧地抿唇不语,肩膀因情绪的剧烈欺负而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力道之大瞬间就将腕部磨得通红破皮。
“说完它,摩昂,”玉弟把人抱到怀里,手指轻柔地按压着他的伤处,诱哄似的低语,“你能做到的,不要怀疑,说出来。”
怀里的人挣扎愈发激烈,捆仙绳上的紫芒也从一开始的丝丝缕缕变得光华大盛,将他的反抗压制得彻底,直到小龙泄了劲般又瘫软下去,垂眼,“西海储君……储君……小帅。”
他来来回回地只是这几个字,最关键的那部分始终没有踪影,金德叹气,一遍一遍地吻他耳垂,眉心,语调中带了祈求,“说出来好不好,我知道自己无能,软弱,但是别让我连最后这点希望都没了,我需要你。”
太子胸口一震,眼睛紧闭,但仍是阻止不了大颗的眼泪淌落,温热的,咸得发苦,带了些许颤音地回答,“摩昂,殿下,我是摩昂,对吗?”
尾音不确定地上扬,似是求证,又似是反讽。
摩昂是上古龙神的族语,和现下的他,似乎已经文不对题,毫无干系。
“你是摩昂,这很对。”玉弟用极为确切的语调回复,目光中的欣喜满得要溢出来,刺得小龙偏开头不敢对视,“记着,就算龙神在世重生,也是他得避开你而改名。如果不是你,这世上没人在乎他是谁,你让摩昂这个名字成为三界的传奇,上古神祗不知凡几,是他龙神借了你的才智武功,摩昂这个名字如果有十分的荣耀,其中九分都是你赋予给它的,没有你,龙神也好,摩昂也罢,都只能是蒙尘旧书里的一册黄纸。你远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好,你是西海储君摩昂小帅,三界的玉帝陛下,我的夫君。”
小龙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无声地抗拒着,若不是捆仙绳缚着神通,他只怕已经忍不住闭了五感六识,这些话他一句也不想听,可是又一句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金德的每个字都真诚得无可怀疑,真诚得让他无比恐慌。
他对很多人来说都太重要,让他意图结束自己的念头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罪恶。
为什么没有人在乎他在乎到愿意让他解脱呢?
“因为你并不是真的想要这样做,”金德的手掌抚摸上他的后心口,通了灵犀似的听见他没说出口的话,低头贴近,“你被心魔迷惑了,它光明正大的永远无法战胜你,所以只能躲在你身体里,趁着你虚弱的时候妄图干扰你的心智,可是它不会成功的,我知道,你比它聪明,比它强大,你永远不会让它得逞。”
太子的眼里尽是迷茫,他本能地相信玉弟,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他的思维在背叛他,叫嚣着,肆虐着,快要将他撕成两半,“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真的我,也许我就是足够虚伪,足够自私,我的痛苦都是我应得的报应,直到我拿这条命来赎罪。”
玉弟逼着他直视自己,理所当然地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是否虚伪,是否自私,是否罪孽深重,这些都无关紧要,我需要你,而你永远不会舍得背弃我,我足够好到让你承诺这个,因此任何要迫使你离开我的想法,都绝不会是出自你的本心。”
“殿下当然足够好。”
摩昂重复了这句话,苍白空洞。
玉弟明白只是这些还不够,他必须做更多。
“第二个问题,摩昂,你对自己最满意的是什么?”
小龙的神态看起来并没有之前那般紧绷了,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给出答案,“大概是我的皮相还算不错吧。”
十分摩昂式的回答,正儿八经又油腔滑调,叫人气憋在胸口还没道理发出来。
金德能买这个账才见鬼了,“撒谎。”
“你要是真的在意自己这副皮相就不会由着木德剐你一身龙鳞,”他看着床上跪坐的人几乎是瞬时又进入了方才那防备姿态,看穿真相并不总意味着好事,“如果不是长卿鬼斧神工,你现在哪里还有……”
玉弟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手掌用了十分的气力握住摩昂肩膀,逼他仰起头直视自己,“说,长卿出什么事了?”
太子原只是在听到那名字时僵了一息,却到底还被发觉。
“我不知道,”他看上去倒还冷静,像是认命般无谓得很,“他失踪了,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主动离开还是被人掳走。”
长卿的法力可以说低微之极,三界里得罪过的人倒是有不少,金德完全能理解摩昂的担心,世间凡有水处,无论江河湖海溪流井泉,都是小龙势力所及,而如果他都找不到一个人,那么,凶多吉少算是毫无疑问的。
除非是,玉弟垂眼,不是很愿意这样说,“你有没有想过,也可能……”
他沉吟着,尽量斟酌言辞,太子却主动接过他的话,自嘲似的笑,“我知道,也可能是他故意躲着我对吧。”
可这么决绝地脱离水域的保护,以长卿的能力,他又能活几天?
唯一能安慰的,就是没有消息就不算是最坏的消息,事情还没有糟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一切皆有回转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样,这不是你的错,”金德认真地望着他道,“没有谁能万无一失,你没道理要因为这事怪责自己。”
摩昂点头,似乎十分认同,“这当然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愚蠢,无能,又虚伪,平日里把自己所有的毛病都藏起来好让别人喜欢我,骗了别人的信任和喜欢就暗自满足,大言不惭地夸下海口要保护殿下,保护敖烈,保护长卿,但其实我一样都做不到,殿下还看不透么,我向你承诺的根本都是妄语,我的本质就是糟糕,除了糟糕以外什么都不剩。”
怎么可能?玉弟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他,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你的想法完全没有逻辑。
但他还记得赤如临走时的告诫,“如果你不能理解他在说什么,就不要试图在这上头安慰他,否则只能适得其反。”
他确实不能理解这个,金德承认,况且他觉得这世上只怕根本就没有谁能理解,三界里有人喜欢摩昂,也有人讨厌摩昂,但是,觉得他一无是处?那得是有多罔顾事实才能做到?
那要怎么做?玉弟回忆着医嘱,大夫的话言犹在耳,“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就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要让他陷在自己的思维里。”
“还有,如果他始终听不进你的话,打一顿也挺好,不用太压着脾气,平时你怎么对他的,现在也不要改变太大,惯多了没必要。”
金德突然记起来自己有一件事还没做,也许现在正是时候。
他半跪到床前的踏脚上,抬头,俯身,唇瓣刚好蹭过摩昂双腿之间的位置。
小龙惊得半晌不知该做何动作,正好给了玉弟时间,将他外袍掀起掖在后腰处,亵裤拉到膝间,小小龙立时就毫不客气地弹到金德唇边,精神得不得了。
“殿下!”
摩昂终于回神,神情中除了慌乱只有惊诧,脚尖抵在床铺上想要借力站起来,金德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手按住他后背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另一只手则无比熟练地往人身后的浑圆上重重地拍了五个巴掌,成功让某个不听话的家伙不敢再动,小猫儿似的呜咽出声。
玉弟舔舔唇,解决了外在障碍后不带片刻犹疑地张口,试探地含住那玩意的前端部分,舌头温柔细致地舐着被前液濡湿的铃口,在小心不让牙齿磕碰的前提下用力吮吸,然后整个口腔都被涨大的小小龙填满。
为了不被度受吞贴,楼楼可以说很努力了……
把肉写成那样,大家意会就行。







空气中都满是甜腻腻的味道,小龙原本沁凉的玉色泛起暧昧的水红,被捆仙绳勒住的臂膀上青紫交加,配上他散乱长发,看着别有一番凌虐风情,金德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站起身低头给了摩昂一个深吻,狠狠啃咬的那种,临到唇舌离开,口腔中已有淡淡铁锈腥味。
太子咽口唾沫,语气中带了惹人怜惜的惶惶不安,“殿下……”
装得还挺像样,玉弟撇了嘴角低笑,摩昂的这般神情大多数时候与其说是讨饶,他更愿意理解为邀请,邀请他将心底半藏半露的隐秘欲望彻底揭晓,像是故意露出伤口的猎物,看似楚楚可怜,实则半推半就地引诱着捕猎者过来吞食。
金德当然不会客气。
他跨坐到床上,左臂箍住小龙的肩膀,后者也便顺水推舟地把自己脑袋窝在金德怀里,安分顺服得还嫌不够似的,又挺了挺腰胯,连足腕都被绑缚在一处的手腕牵连着带离床面,足弓悬在空中同脚趾一道紧缩着,小巧匀称。
叹气。玉弟本没有恋足癖好的,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很有可能被这家伙勾引出一个来。
可能是恼羞成怒或者别的不能说出口的某种缘故,金德随手幻化出的一支竹鞭前三下都准准地抽在了摩昂左侧足心,三次挥鞭,一道鞭痕,重叠得分毫不差。
“没用法术,孤的手还准吧?”玉弟停手,仔细端详了片刻自己方才制造出的深红色僵痕,算是满意。
太子不用回头也晓得是什么状况,喘息了会儿回他,“殿下得空不妨同我去学学弓箭,只要稍加练习,百步穿杨指日可待。”
“讽刺孤?你胆子倒是长进得很快。”金德挑挑眉头,也犯不着跟他生气,依样画葫芦在右足心上也来了三鞭,这回却有些失水准,最后那道鞭痕稍稍偏移些许,看着就叫人不高兴。
这当然得算是摩昂的错,玉弟毫不犹豫地定了罪责,他一向喜欢对称圆满,要不是摩昂刚才故意开口气他,他也不会打歪的。
小龙疼得在他怀里嘶嘶地低声喊疼,原本攥着的拳头忍不住松开,手指试探着想要触碰上脚心的伤处,奈何绳索绑得着实紧绷,无力地够了半晌也碰不上那处,只是在原地打圈而已。
这番徒劳的动作自然被金德全数收在眼底,他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定过规矩让摩昂不许试图拿手去挡伤处,但是毫无疑问的,这种行为他并不欣赏,而在动刑的过程中,他不欣赏的行为往往意味着随之而来的责罚。
之前有没有规矩不要紧,现在有了。
玉弟的面色沉了下来,而太子靠在他怀里,并不算难的从他细微的身体姿态变化推断出他情绪的起伏,即刻乖顺地停止了手头的动作,连肿痛不已的双脚都不敢再动,足弓跟着舒展开,带动伤处又是不轻的一阵撕扯疼。
现在这么乖,早做什么去了?金德不置可否地活动了两圈手腕,细长的竹鞭划破空气,带出急促短暂的风声落在摩昂指节之上,仅仅一鞭的疼痛就远远超过之前六鞭的总和,摩昂骤然受了这下,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滚烫泪珠就已经不受控制地从眼眶落下。







小太子日常牛皮(1/1)
金德勾勾唇角,是与片刻之前截然相反的温柔小意,“恭喜陛下重生归来?”
就如同赤如同他讲过的那样,把小龙逼到极限便是一种暂时的解药,至少在将来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里,这病症带来的阴影会消散不少,简单地说,短期内没有危险了。
对摩昂来说,他很久感受过刚才那样真实的绝境了,而从生死之间的灰色地带又一次成功逃脱的滋味实在让他欲罢不能,忍耐太久之后的餍足像是搬走了他五脏六腑间的巨石,呼吸终于得以畅通,说是重生归来也丝毫不夸张。
他身体内的水火之力似乎在很努力地重新锻造、浇筑一具崭新的躯体,万年古玉不再是他魂魄的寄生之所,而是慢慢地柔软流动,与他神魂嵌合,完全新奇的肉身。
最后一丝魂魄归位的瞬间,熟悉的力量终于得以重现,和以往相等但又不全然相同,摩昂喜欢这样。他长舒了一口气,睁眼,多余的力量汇聚在瞳仁之中,一瞬间他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变成了能量的形态,最本质的样子。
好在即使这样他也认得出殿下,大体是明黄色的,表层散了些幽紫,那大概是魔头给他通经脉时留下的,然后,还有一缕金色?
这是打哪儿来的?小龙脑海深处的警铃轰然作响,告诉他此事绝不平常,什么能量是金色的?他忍不住蹙眉,见过最相近的是孙悟空,他的法术总是金芒耀目,但即使是他,也不是这般纯净的金色,灵明石猴的颜色,是金色中还偏向棕色,没有他此刻看见的那么亮,晃得人眼几乎无法直视。
小龙来不及多想就已经伸手过去,想要触碰上它仔细再端详片刻,但是他忘了,自己现在眼前看到的和现实并不一致,他以为自己是在抓住一缕能量,实际情况是他拧住了金德的左手腕,很用力的那种。
“嘶……啊!摩昂你疯了?”
“殿下,”太子被惊得立时从本源中退回到肉眼的世界,看到玉弟的面色已经痛到惨白,冷汗滴滴往下滚落,急急松开桎梏,“殿下怎么了?”
他似乎也没有用力到那般程度吧?小龙既惊且乱,猛地从池水中跃起跳到金德身侧,卷起衣袖查看,原本白中泛青的纤细手腕此刻起了一串深红色燎泡,显然是被真火所烧灼而伤,而他刚刚就好死不死地捏在了最大的一颗燎泡上,刺破了半透明表皮,周遭都被浅黄脓液污浊,看上去便糟糕得很。
如果说金德最大的毛病是怕痛的话,那第二大的绝对是爱干净无疑。
摩昂猜想自己大概是死定了。
他指尖的术法凝结成冷气,将伤口附近暂时降温,待火热的触感消退几近,才开始上药的步骤,最后拿纱布包裹结实,从头到尾都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金德一眼。
“孤并无大碍,你大可不必一副马上就要大祸临头的样子,火烧的是孤的手又不是你的脑子和舌头,怎么连贫嘴都不会了?”
小龙放松了点,巴巴地瞧着他,“我伤了殿下,罪无可赦,哪里敢再花言巧语求殿下饶恕。”
“孤喜欢听你花言巧语,”金德看上去确实没多少恼怒,颇为自在地用没伤到的右手捏了捏摩昂的脸颊,甚是满意如今的手感,果然还是肉身比玉捏起来舒服,“不过不是现在。你知道孤的意思。”
说到底还是要罚了,小龙撇撇嘴,想想又觉得这么大的事能罚一遭就揭过去其实也挺划算,当下爽快地跪到玉弟脚边,仰头乖顺地望着,双手垂在身侧。
金德笑笑,揉了一把太子的后颈茸毛,看着脚下的兽王舒适地半眯了眼,方才指令道,“手肘撑地,膝盖分开,腰背往下压,自己调整姿势,孤满意了会告诉你的。”
这个开场就成功地让太子红了耳尖,浴室地面浮着密密一层水雾,稍不留意就会打滑,他小心翼翼地把身体的一般重量移到手肘和小臂压在地面,膝盖一寸寸地往外挪,腰腹的肌肉紧紧绷起,尽力往下探,直到秘境之中的洞穴入口处都隐隐被屋内的水汽打湿,金德才吩咐他停下,声音里满是期待的愉悦。
“就这样不要动,游戏已经结束了,陛下。现在是大人的时间。”
特殊的日子单身狗上来刷个存在感







15.青平
“殿下……”小龙抱着万分之一微弱的指望低声服软,“我,我疼得太厉害了。”
“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金德的宽宏大量反而让太子心下开始打鼓,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家殿下的表情察言观色,后者面上好脾气的微笑看上去十分真实,还主动伸手拉了摩昂起来,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抱着咬耳朵,“要是连动都不许动,孤不如去打木头。”
他故意把气息压得很低,嘴里这样说着,右手却从小龙的腰慢慢往下滑到臀肉上最饱满的地方,暧昧地揉捏,只是掌心施了些冷寒的术法稍带为其降温,因此除了伤处被蹂躏的痛感,还有滚烫的臀部久旱逢甘霖般的舒适,让人一时间不知是想躲还是想更紧地贴上他冰凉着施虐的手掌,太子眉宇间尽是纠结的矛盾,微微扬起脖颈喘息低吟。
“啊哈……嘶……”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很快地逼出了某人的眼泪,一双秋波脉脉的桃花眼现今雾蒙蒙水汪汪,看得金德都有些过意不去,反思他这手段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可,掌心的触感实在好得欲罢不能,充满弹性,柔软丰满的臀肉紧紧贴着他的手部,想躲的时候就抓一把,主动蹭过来就揉一把,虽然不是头回做这事,但美好的滋味每次都一样地让人上瘾。
玉弟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念头,他如今已经不能否认他对于摩昂的喜欢与肉体紧密相连,而这跟以往仙界二皇子对于情爱的理解其实背道而驰,玉弟人生的前一千多年都认真地觉得,肉体无关紧要,情爱脱离于性。
但太子的肉体,是真的过分美味了。
他忍不住地想破坏它,在它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当然不是永久性的,他更喜欢把这个过程重复无数遍,无数遍也不会觉得乏味那种。
“站到镜子前去,陛下。”
在发号施令的时候叫他陛下,这又是什么新的玩法?摩昂咽咽口水,随着他家殿下本性的越发深入,他已经很难在情境中跟上对方的思路,屏风后头的那面镜子有一人高,三尺宽,黄铜的镜面照人并不很清楚,但你站在它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时,还是足够望见身体每处的。
小龙现在未着寸缕,但也不至于这样就害羞了,他尚算镇定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和想象中区别不大,就是发丝散乱了些,鬓角毛躁得很,有点失仪,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情况,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细节。
金德望着他,走过去,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半晌,直到把脑子里的那些个躁动都平复好,才给出下一步的命令,“握住镜子的边框,上身前倾,手和脚不许动,其他地方随意。”
摩昂照做,发现所谓随意其实也只剩下肩膀和腰好动,并不难地领会到玉弟的言外之意,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需要镜子,开门见山地提问,“殿下并没有要求我看镜子?”
“嗯哼,”金德无谓地应了声,伸手在他翘臀上拍了拍试着力度,“你不需要看,只是孤想同时看到你身体的全部。好了,先转过来。”
这么快?太子心里越发没底,眨眨眼纯良无辜地转身,和玉弟四目相对,而对方的目光只是扫过他眼眉,随即就落在了他胸前,右手也跟着抚摸上去,然后到腰腹,大腿和在他注视下慢慢抬头的某处。
“现在不行,说了不是游戏时间。”
金德竖了食指摇摇,然后施法幻化出个圆环状的小物件套上去,干脆利落地将它压制在萌芽状态,他在那圆环上又敲了敲,底部便垂下条细细的银色链子,长度刚刚好能够到后门,银链的底部接着八颗十六面的玉骰子,棱角处明显经过了刻意的打磨,绝不是会在赌桌上使用的那种。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赌桌下用的,这取决于赌的筹码是什么。
等那八颗玉骰子进了身体,摩昂就发誓如果世上真的有人拿这个当赌注玩,他一定连赌桌都给掀了。
不太疼,但真的很难受。
“待会儿,陛下的屁股会挨一百下掌掴,”玉弟像是谈论天气似的平常,漫不经心地扔下一个惊雷,“要是陛下能在那结束之前把它们弄出来,事先说好,用手当然不算,今天晚上我就陪陛下试试几个新花样。”
“一言为定。”
太子想也不想地应承,反正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就当哄他高兴也好。
金德的眼神转向镜中,“现在可以回到之前的姿势了。”
身体的细微之处完全展现,金德站的角度让他刚好能将所有春色尽收眼底,而小龙也对此毫不扭捏,挺胸抬臀任他观赏。
臀部之前的鞭痕尚且未去,对应着身体其他完好之处已是狼狈,现在还要受责,臀肉比主人更诚实地开始瑟瑟发抖,想要绷紧又受制于后头的几个玉骰子,只能惴惴不安地尽量放松肌肉,主动将两团柔软送到接下来的凌虐下。
玉弟没有自己动手,他没有办法在弯腰打摩昂屁股的同时兼顾观察镜子里的人像,他只是打了个响指,就有两张皮制的手掌状短拍左右开弓,接连不断地狠狠落在镜前人颤动不已的臀丘上。
大红色很快地覆盖上去,像是火烧云似的艳丽,小龙一开始还记着要排出身体里的小东西,但不过十几下拍打之后就疼得只顾得上夹紧屁股,任由玉石在后头挤压得酸胀难耐,热辣辣的温度烫到要失去自控力,腰部小幅度地开始晃动,饱受苦楚的臀就连想通过在空气里蹭过微风来降温都是一种挑战,现在腰部的晃动程度根本不够,但再多一点?
不行,摩昂咬咬嘴唇忍着,那太耻了。
不过这种念头可能坚持不了太久,毕竟他心里明白殿下想看到的就是那个,而金德是刑罚掌控者,达到目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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