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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尘埃(纯父子,清水文)[第2页] |
作者:汐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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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托梦这一段写的有点内伤……容汐岚先去清醒清醒 要更也是很晚啦,而且可能性不大,海天早点休息吧~~ |
这一场梦过得很快,片刻之后周围浓雾弥漫,又缓缓散去,牢房里已只剩了羽儿一人抓着铁栏长跪不起,涕泪纵横,尤听得走廊外传来婉儿绝望的呼喊:“羽儿,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我进了那牢房,到羽儿身侧蹲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容他哭得惊天动地,直至从梦中哭醒。 醒来的羽儿意识到方才是做了一场梦罢了,但却很奇怪为何梦里被我死死抱着,醒来还在我怀里,很快止了哭声,只留阵阵抽噎,疑惑地望着我:“主……羽儿……” 我只淡淡微笑,带着丝丝惆怅,取出一方白布,拭去他满脸的泪痕,未觉自己看他的神色已与他梦中的母亲极为相似,摇着头,示意他别再说话,好好睡觉。 羽儿用近乎前所未有的听话很快又入了沉眠,我却再无精力去托梦于他。 那个梦,是虚梦也好,实梦也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梦中的娘亲,只怕比我这活着的爹爹,实在得多了。 后来我自寒影那里知晓,羽儿虽是早已读过若谷玄经,却不过是为了让他的母亲不再为了他日日割破血脉,羽儿多少知道她母亲为了得道成仙付出太多代价,又因我等修仙之徒惨死刑场,离他而去,故而尽管天资甚高,却始终隐藏着那点尚还微弱的灵气。他并不清楚,四年之前的他就已是一个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未能修炼得成的地仙,他只明白,修仙虽然可以让他活下去,却不能再给一个娘亲。 而他年幼之时便受尽牢狱之灾寂寞之苦,只怕连为什么要活着都不知道罢。 四年过去,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为一宫之主可谓无可挑剔,做一方仙者也算规规矩矩,修为虽没有通天彻地,至少也不负我云上一界的清名,可惜自己这个父亲,当真是做得失败至极。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偿还羽儿在狱中八年失去的幸福,可是他随我六年,从未展露过半丝欢笑,我以为我可以让他无忧无虑,可是后来三番五次却成了他为我分忧解难,我以为我至少可以做一个尽职的父亲,就像我守护云上仙界一般但尽人事,事实却很残酷,我实在是很失败,失败到六年过去,我甚至都没能听到他叫我一声父亲。 我在车中回忆前尘旧事,不知不觉竟入了梦境,大约是因我自来陋习如此,只要是赶路,车马再怎么颠簸,我也能一梦接一梦,几觉就睡到了去处。 梦境并不总是十分美好,譬如前几日羽儿高热不退,病重之时,我总是梦到婉儿。 那次,我梦到她尚还是她巫医一族大祭司时的样子。彼时她年方十七,却已是她族中德高望重之人。据传她有活死人,续悬命之术,那是她一族中失传百年的绝学,被她自族中祭祀之地的枯骨上发掘出来,自此他一族之人,虽是凡胎肉骨,却都俱是六根清明,不落红尘。 时年西北大旱,瘟疫横行,日殁千人,生灵涂炭,惨不忍睹。我亲自前往西北行宫临云宫,督促渡魂的工作,以免这千万生灵的孤魂,灭于妖灵之口。那时西北数城都已成了死城,却惟独西凉城中,还有许多活人,我与随从一路清扫过去,发现城中一处医馆之中,许多命魂将散非散,似被死死捆于尸身之上,十足诡异,我与甄岄在那医馆外蹲守了三日,发现那些命悬一线的魂魄,在那三日之内,竟就全被生生塞回了躯壳中。 这当真是亘古未闻的奇事。 于是我故意去染了一身的疫病,装作重病不起,混进那个医馆之中,想一探究竟。 只是我这算盘算得实在不算好,那时还脸蒙轻纱,不以真貌示人的婉儿在见到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公子脱俗之身,万安之体,本是百病不侵,何故来我医馆中自寻无趣?” 梦中与她的初会,就仿佛她真在眼前,但我于梦中,终究只能做一个看客。 一梦醒来,泪满衣衫。 梦见婉儿虽让我潸然,但我于梦中醒来,都觉欣然多于感伤,不过还有一个人,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时常在梦中见到。 那个人就是当年将我自父母怀中拐走,让我一生流落仙界,险些没了喜怒哀乐,外带断子绝孙,成了活死人的师尊,我的师尊仙号若谷,和那本云上一界的启蒙之书同名,不错,那本书就是我的师尊所写,上面的什么绝七情断六欲的鬼话自然也是由师尊胡诌出来的至理名言。 |
师尊还有个名字,叫风祈,用云上界的称呼,他的全称应该是,圣主明师云渊仙尊主仙使若谷先生风祈,他还为我取了个和他同姓的名字,以此表明他对我的恩重教养。 我纵使对这个名字有再多不满,埋怨他人可以,诽谤师尊的时候要十足的小心,本来我十六岁时修得仙身,以为从此可以逍遥法外,再也不用担心师尊日日追查功课考验修为,偏偏我刚入云上界云渊阁中就让我师尊动了一次真怒,那时我以为我已经可以敛声藏色,不让师尊察觉我心中所想,哪知老不死的四个字刚自我心中蹦跶出来,就给我惹了一顿皮肉之苦。 从此我知道,这个圣主明师不是白叫的,就算已经身为正仙,不日日在心中念上几遍,搞不好身后就是师尊不怀好意地擦着柳条阴沉沉的冷笑。 我没有想到,在这荆州城外,竟就又梦到了师尊。 每次梦到师尊,我都要确认一番这是师尊托梦还是我心中所生的梦境,但见我那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衣袂翩然一公子的师尊在我的车架中毫不客气地坐下,对我满脸慈祥和蔼地笑道:“十六年不见,师门的礼数都忘干净了?”我就知道,不妙不妙啊。 师尊极少表露情绪,若他皱一皱眉,那便是大祸上身,若是见了他笑,那就更说不清了,搞不好就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欲要来找我算账,怕我逃得太快,先以和善的颜色稳住我,而后逮住就是一番捶楚。 我慌忙自车中跪起,尽量在这狭小的地盘之中对他行了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拜礼,不过这礼还没拜完,师尊已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一句:“三月廿五子时,荆州城南十里,沧浪亭中见。” 我惊出一头冷汗,醒来时还保持着那毕恭毕敬的跪拜之姿。不用怀疑,这是师尊托梦来了,决计假不了。 车窗一侧叩窗声又响了起来,撩开窗帘,便见羽儿对我行礼:“主上,荆州已到,请下车吧。” 此时窗外荆州城,春意初发,摩肩接踵,车辙马蹄吆喝之声不绝于耳,好一派锦绣繁华的景象。 寒影于荆州城正街偏北为我准备了一处好不华丽的宅邸,我濮一走进大院,随侍无慎便递上了一封薄信。每至一处,寒影都会以留信之法为我后面的行程做好安排,直至下一站的落脚之处。不得不说,暮云宫中两位主管,寒影主内甄岄攘外,这二十年来为我所分之忧所解之难着实不少。 不过环顾这有山有水,层峦叠翠,错落有致,被装点得颇似我暮云宫中听风院的宅子内院,我着实难以不去想这荆州城内的听风院,要花掉我暮云宫名下药行多少年的盈利积蓄。 所幸寒影还算了解我,在信的末尾注了一句,原荆州太守府,自前任太守离任后废弃,三千两银购得。 三千两,三千两,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对跟在身后的羽儿道:“你马上着人给我追上寒影,给他说,下次再敢为一个只住十日的宅子花掉超过一千两,当心他的脑袋!” 羽儿俯身领命,却并不行动,只欲说还休地看着我,貌似是想提醒我什么。 我愣了愣,无奈叹道:“罢了罢了,给他说,不用提头来见,多出的银子从他的年俸里扣。” 羽儿这才应诺一声,转身去了。 |
这下总算是把回忆的部分写完了,算入了正题了。 后面应该还会有关于甄岄回宫之后的一部分插叙的内容,但那应至少要到甄大仙人出场之后再说啊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谢谢各位看文的亲们,希望能多多得到大家的建议与指导 我爱你们 我也爱靖儿…… 靖儿你到底去了哪里,靖儿…… |
我无良,我悔过,下次我一定先废话再更文…… |
羽儿十三岁时,正式以寒影的徒弟之名,拜入我暮云宫中,接下了我随身侍从的工作,也不知是寒影教得好,还是他自己想要如此,我想尽千方百计要打发他走给他安排个闲职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研读他喜欢的医书,偏偏他凡事都做得无可挑剔,让我根本无从下手。久而久之,我也只能开始习惯起他在我身边侍奉左右。 至如今,虽然全暮云宫上下都知道这个少宫主的存在,但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半点少爷的影子,他老爹我的霸气与手段,也是一样也学不来,不明就里的人估摸着怎么说都不会相信这是我儿子。 一行人抵达荆州之后休整了三日,眨眼到了三月二十四,次日凌晨便是师尊托梦于我约定的见面之期,因师尊托梦见我,必是要讨论要紧之事,不能有旁人参与,到这日黄昏,我早早支走了羽儿和几个下人:“今夜不用你陪着,爱干嘛干嘛去。” 其实我更怕的是在师尊面前丝毫没有面子可言,若是让羽儿见了,还不在心里偷着乐,那小子,明着脸上像思过崖一般终年积雪不化,保不准和我一样喜欢一边暗骂一边爽,我又不似我师尊那般精通高深莫测的读心之术,哪敢给他半点可乘之机。 虽然我知道如此腹诽我的羽儿不太好,但怎么说十六年后再会师尊,好歹也事关重大,自然要认真待之,不敢懈怠。 是夜,我早早换了一身干净的青布衫,踏着初升的月色,出了荆州城门,往城南沧浪亭行去。 因时间充裕,我也懒得去使什么轻身腾云之术,一路自得闲步,享受这荆州城郊清静的夜晚。此时虽已是三月末,夜间风过仍携了些许寒凉,四周空无一人,月色之下山峦起伏,高低有序,远远望去,好一幅清秀美景。 至一座未名的矮山山巅,终于寻得那屹屹而立的沧浪亭,自亭中往北俯瞰,正可见十里之外荆州城中灯火明灭,我于那亭中仰望空中只剩一角的如钩弯月,思忖师尊不知又会以何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又不知是为何事托梦于我要在此召见我这个不肖孽徒。 上次与师尊相见,在十六年前,彼时那场巫族之祸尚未开端,师尊驾临我暮云宫中,也没干什么正事,在我落霞阁上吹了一夜玉笛,直吹得我暮云宫中六月飞雪,一夜之间花草凋零,绿树尽枯,吹得好不容易侍弄出一宫奇花异草的碧叶在落霞阁外对他叩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响头才悻悻作罢,拂袖去了。 师尊那场笛子当然也吹死了一地的系命草,最后只有一根独苗活了下来,真真是让碧叶心痛得似死了亲爹一般。师尊的那一夜笛曲,还间接地导致了混入我暮云宫中企图偷摘系命草的婉儿被当时还在宫中的甄岄设计抓获。 试想那满宫都种得有的在我看来如同凡间的青草一般不值钱的系命草,如若不是被吹成了独苗,怎会入得我暮云宫的高堂,被小心供养起来,让婉儿偷起来千难万难。 幸好我猜测师尊大约也不知道自己一曲笛子能吹出这样的好效果,他要是知道了,必会得意上许久不说,估摸着还要把我当年和婉儿的陈年旧事都晒出来供云上的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老不死的轮番观瞻了去。 月已西沉,子时已过,我的师尊还是没有出现。 我开始不免有些心慌,师尊行事,素来一丝不苟,在我们这些徒子徒孙面前是绝对的谨言慎行,这种误时的事,断不可能发生在师尊身上,只有可能发生在我这样的劣徒身上,就算是师尊误了点,最后事情办不成,那也一定是徒弟的罪过,不要想推卸到师尊头上去。想到此处,我冷汗淋漓,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大似有什么不安好心的妖魔鬼怪在森森黑夜中商讨着取我回去食肉寝皮…… 我正自想着,越想越离谱,最后甚至想到了师尊会不会去云上圣宫中批一份折子,让好不容易逍遥尘世二十年的我又回去那个茫茫云海一望无际,毫无人气外加处处有师尊耳目的云上界,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可真要呜呼哀哉了。 冷风阵阵袭来,我忽觉背后有异物动静,尚未自心中的幕幕惊心中解脱,项上凉意已至,这是什么?我斜睨而去,只见一柄犀利的剑锋不知何时架在了我脖子上。我正自哭笑不得,身后又是些许凉意掠过,那柄剑自我颈上撤了去,却听得身后噼里啪啦一阵刀兵相接之声,甚是热闹得紧。 |
因行走尘世,不可惊扰庶民,故而我等云上界得道的仙人,非到必要之时,都不能随意于人前使出仙术,而为了防身律己,自都习得一些浅显的剑法。又因身怀仙胎,本有腾云之术,与凡间高深的轻功有类似之处,故而剑法不必太精,能于人眼前脱身而去足矣。我就是个典型的剑法不精的,最后索性出行连佩剑都懒得带了,嫌麻烦,一抹烟溜走谁不会,犯得着还带把使不来的剑防身么。 可我的师尊显然不是我这等不学无术的宵小之辈,师尊的剑法在云上一界无人可出其右,如果师尊不是个仙人,那他在尘世里至少也该是个名门之主,武林精英。 方才架上我脖子的那柄剑,我只一瞟剑锋便认了出来,正是师尊的佩剑,名唤霁月。 我好奇的是在我身后与我师尊短兵相接的人会是谁,此人此时出现在沧浪亭中,恐与我脱不了干系。师尊云游四方不着行迹,断不可能跟了个影子他还不知道,也就只有我这样的粗心大意之辈能被人一路追了来还毫不知情。 于是我转过身,想要在剑锋交接之中寻得我的答案。 但见月下沧浪亭外一方巨石之上,一个身影落不沾尘,起不留风,俊秀挺拔,银丝飞舞,衣襟随风,于剑影之中飘忽不定,自得从容,这一幕若是让凡间的女子见了,估计心可以被活活的挖了去。 我更关心的是和我那一表人才的师尊交手的人是谁。 定睛一看,直看得我大呼不妙,方才被风带走的冷汗顷刻又爬满了一脸,我也不知是气是急,是怒是忧,是该大叫一声孽子还是大叫一声畜生。 我说你不听我话也就罢了,还敢跟踪于我,跟踪我也就罢了,还故意不让我知晓,不让我知晓也就罢了,还敢和我的师尊大人动上手去。且不说你这一手剑法学得倒像不像,自保都还困难,你跟我师尊动了这么久的手,以你一列散仙,就看不出和你动手的人是你老爹的师尊么! 我的羽儿,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你命苦的老爹! 师尊和羽儿打得兴起,全不顾我在一旁急得有如热锅之蚁,于沧浪亭下辗转行止,就差没有捶胸顿足,却想不出丝毫的法子去阻止我师尊拿我的儿子找乐子。 一刻钟后,那砰砰之声终于算停了,我方要凑过去拜见我的师尊,却见我师尊斜过目光凌然一眼瞧得我不敢上前。而我的羽儿此时大概终于知道师尊并无恶意,收了剑,恭敬地抱拳一鞠,“前辈手下留情,请受风羽一拜,不知前辈为何要为难主上。” 我心中又是一阵气苦,师尊这哪是要为难我,明明是要勾引你这个毛头小子出来陪他动动筋骨。 师尊估摸此时已是乐得开怀了,“你便是风悯这小子的儿子?那你为何要一路跟踪他?” 不知我有了个儿子这风是什么时候吹到师尊耳朵里去,我只知道今晚上是不能善了,不能善了了呼。 “主上不喜风羽侍奉左右,故而风羽只能暗中相随。” “你是想保他周全?”我的师尊倒是很了解我的羽儿,可惜我的羽儿你怎的就这么笨,你老爹我好歹也是云上屈指可数的上仙之一,我要是都不能自保了,你还能保得了我么? “主上不擅防身之术,风羽不敢擅离职守。” 是了,虽然羽儿不甚清楚我仙术高深,倒是很清楚我不懂拳脚。 师尊此时已是在开怀大笑,我已有上百年没见过他这般高兴了,可是我深深的觉得,师尊高兴,就是我等的不幸,师尊笑了,保不准一会我就要欲哭无泪。 “看你剑法游弋,当是我云上东宫御风剑一路,你的师父是谁?寒影那小子么?” 羽儿又是鞠身一拜:“寒大人正是家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与主上家师相识几许。” 于是我又听得我师尊朗声大笑:“你不必管我是谁,不过以你根骨天资,寒影那小子不配教你,你不如踢了那小子,拜我为师吧。” 圣主大人啊,您怎的就去得那么早,风悯求您在天之灵,庇佑我和我儿免遭毒手啊…… 我自在一边惶惶不可终日,羽儿也是惶恐之中跪下身去,稽首相拜,又直起身来,望着我的师尊,道:“风羽谢过前辈,只是家师多年教导,风羽感恩于心,不敢僭越,望前辈体察。” 羽儿这客套话说得也算到了,我只求师尊饶了我和我的羽儿,可是师尊话语中明显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怎么,你拜得寒影做师父,就拜不得我?寒影可以对你教导有恩,我就不可以?这天底下多少人想拜入我门,我这一千年来也就找到一根好苗子,可惜偏偏是个性情顽劣,不可雕也的劣徒,你何不体察体察我的拳拳良苦之心?” 性情顽劣,不可雕也,这自然就是在说我了,不过师尊这话在羽儿面前还算说得给足了面子,若羽儿换了别人,搞不好就是一句:和畜生没什么差别! “风羽谢过前辈,若蒙前辈不弃,可否允风羽先禀报家师再做定夺?” |
这种推诿拖延的法子自是不可能让我师尊甘心放手了,我此时心情已渐渐平静,小算盘也一条一条地开始盘点起来。五年前我替羽儿拜了寒影做师父,那是因为羽儿我实在是教不了,交给寒影去教也并非什么坏事,哪知反被羽儿和寒影算计一着,让寒影得了这么个便宜的好徒儿,这也就罢了,如今我的师尊要来收我的儿子做徒弟,不知是存心和我过不去,要我以后日日对着我的儿子叫师弟,还是在羽儿身上发现了什么可爱之处,想带回云上去调笑做乐。回想当年我在云渊阁中过的那几百年,可真真是惨绝人寰,惨绝人寰啊,我的羽儿难道就要步我后尘,离我而去,入那天上地狱了吗。 可我此时,心里纵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有足以排山倒海的决心,可就是没那胆子冲出去抱了我的羽儿就跑。反正跑也是跑不掉,此时我等鱼肉,只能呆在这里,死透了一般地等着师尊来宰割。 师尊此时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以前未有过的商讨般的和善语气对我的羽儿道:“反正这世上又没哪条规定说你不能拜两个师父,风悯那小子就在外面偷偷拜了不知道多少个三教九流的师父去,要不你先拜了我为师,再回去和寒影那小子商量要不要把他踹了,如此可好?” 羽儿见拗不过这个怪前辈,又觉得拜这个师父也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侧过脸望了我一眼,见我一脸期盼地看着他,终是俯下身去,叩了三叩,道:“风羽拜见师父。” 可我深深地知道,我的一脸期盼是期盼他一定要坚守节操,据死不从,不是要他就这样遂了我不安好心的师尊啊…… 师尊此时见奸计得逞,抚掌笑道:“好,好徒儿,你入我仙道不久,我不便教你什么高深之术,但你于剑道还算颇有建树,这把霁月送了你,权作拜师之礼,望你日后来我云上,成经天纬地之才。” 不等我上去拜个首见个面,师尊便腾云绝尘而去,留下那柄霁月落入羽儿手中。 我是颇觉好奇,师尊三日前托梦是为了见我,结果见这一面,只和我的羽儿勾兑一番,尚还未和我着只字片语便去了,也不见得留下什么任务线索着我去办,端的是让我如坠云里,一头雾水。 我见羽儿走来我面前跪下,垂首道:“羽儿有违主上之命,请主上责罚。” 我见他手中握着的霁月,心中颇有几番酸楚,只凛然一笑,道:“随我回荆州城再说吧。” 路上羽儿几次想开口问我什么,终是没有问出来,我淡淡一哂,道:“你拜的这个师父,就是我云上圣主帝师,主仙使,云渊阁主,若谷先生。” 我没有与他说师尊与我的关系,只因那一句性情顽劣不可雕也,怕被羽儿记在心里,况且他若知道我现在是他师兄,只怕日后相处,忌惮的东西又该多上一大堆了。 “若谷,若谷……” 我听他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两个字,也不去说破,只在前面走着,笑而不语。 |
回69楼:风祈收这个徒弟是有预谋的,他们父子虽在师门平辈,但是在家里是父子,在宫里是主仆,这一点不会因为羽儿认了这个半路师父发生任何改变。 这里写得有点乱,后面会提到寒影和风悯其实也不是平辈,师徒这条线在本文始终不会占据主要位置。 |
回到荆州城中,已过了丑时,此时距天亮还早,是夜深人静,万物沉眠的时候。 但我还是决定先与我的羽儿把这一晚上的账算干净比较好。 太守府内院卧房中,我坐在那雕着云纹,精致至极的木椅上,品着无慎刚沏上来的荆州特产荷叶茶,长抒了一口气,才总算是自刚才沧浪亭中惊心动魄的羽儿拜师一案里完全平静下来,此时羽儿跪在我面前,微垂着脑袋,等着我训话。 羽儿此时已长大了不少,虽还没有七尺伟岸之躯,却也已颇有亭亭风骨,虽还是那般清瘦苍白,但比之六年前刚见他时的弱不禁风瘦弱枯柴,已好了不知多少倍,可见我这几年,虽对他严厉有加,但终归是没有负了他和婉儿。 我自顾自地看着他,良久不语,不知该从何说起。自羽儿拜入我暮云宫中,虽乖巧有加,但终是人无完人,不免失足。只是别的属下犯错,我都只让他们自己去行木院领罚,但我的羽儿岂容他人染指,便只能由我自己来加以修整了。 那杯茶我足喝了有小半刻钟头才算喝得够了,深吸一口凉气,看着手中空空只留了两片嫩叶摊在碗底的茶碗,开口问羽儿:“你知自己错在哪里?” “违命不从,擅自行动,惊扰主上。”羽儿答得很自然,这些规矩他比我还清楚得多。 羽儿昨晚上这一招走得让我颇为爱恨有加,他本出自一片好心,想要暗中保护我,我听他说完那句不敢擅离职守时很是感动,但是感动归感动,要是以后羽儿就这样养成一个凡事都跟着他老爹,也不用通报一声就来偷窥老爹在做什么的好习惯,那我还不如把我的那些邋遢事都招供出去,写上一本以我的不愉快让大家愉快愉快的好书,早早地呈给羽儿看。 更何况如今我除了是他的老爹之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要名正言顺地唤我主上的一宫之主。 我放下茶碗,一面自己续上一杯茶,一面轻哂道:“该怎么做还要我说么?” 于是羽儿顿首,道:“请主上稍候。” 我本意只是让羽儿出去给我找个趁手的工具进来,哪知他出行竟把我在暮云宫中惯用于责打他的藤条带着。过往四年,藤条被打断了两根,每次断掉一根,羽儿便会去找一根新的来,如今这第三根已比我当年第一次责打他时所用的藤条粗了一倍,足有我的小指粗细,上面虽被修理得没有毛刺,但在水中泡过,变得异常坚韧。 羽儿回来时,合上了卧房的门窗,跪回我的面前,双手举着那根藤条,我见他抿着嘴不知想说什么,也不去问他,将那根藤条接了过来。 “多少数你自己说吧。”我早早就吸取了五年前那个五十下的教训,索性让羽儿自己去揣度他挨的了多少。 这个问题对羽儿来说比让他写一剂麻药给他的师父寒影好让他师父把过往私吞的银子交出来还要难上那么一点,他思忖半天,才嗫嚅出一个:“三十……”还用着似是和我商量的语气。 我也懒得再去和他讨论这个三十到底合理不合理,点点头,示意他接着做他该做的事。 而羽儿虽对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还是十分不自在,却已不必再让我去给他分说,他撩起衣衫,跪伏在我脚下,将整个下.身曝露于我眼前,想要云淡风轻,却不免牙关轻颤地道:“请主上责罚。” 他自第一次挨打,便养成了自己报数的习惯,我打他时虽然规矩颇多,这许多年来,他也不曾有过半点逾越,除非是真的已被打得受不住了,方才会止了报数,自呻吟中轻唤几声主上,但凡这时,我就算不会绕过他,也不会马上继续责打,而是待他喘够了气,渐渐止了抽搐,重复一句请主上责罚,才会继续打下去。 |
我又无良地自己把沙发占了,这顿打纯是因为主仆的关系挨的,我承认我手痒了…… |
回雪妃:青儿刚开始出现在靖儿面前的时候,靖儿当时并不是很想和青儿相认,这个和风悯欢天喜地地捡到儿子自然会有所不同了。 风祈收羽儿本来不带调戏风悯的意思,不过阴差阳错的还是把风悯调戏了,这就是风悯命苦,汐岚也没办法的事了,大概他们师徒本来就是冤家,上辈子欠债钱多了的缘故吧…… |
因是出行在外,轻装从简,故而出发前羽儿打点的足有百余斤重的书本都被我勒令不准带出来,只让他随身带了两本他觉得非带不可的书,那什么什么书来着,羽儿现在读的书名字都已长得不是我这个千年精怪的老爹能记得住的了。 令我惊奇的是,翌日巳时,我晚起了些,到羽儿房中去探望他时,他虽醒了,却并未在看书,只呆呆地趴在床上,望向窗外青柳垂枝,天高云淡。 直到我坐在他床边,他才方回过神来,见是我来了,想爬起来行礼,被我生生摁住:“你好好躺着。” 他轻唤了一声主上,便不再说话,大约是觉得无话可说,我颇觉无奈,便问他:“你怎么没在看你那本还没读完的六什么什么什么论?” 听罢我的这句话,一丝清纯无邪,让我始料未及的笑意竟浮现在我过往六年都不苟言笑的羽儿脸上,这柔美似水,温婉如风的笑,让我一瞬间呆在了那里。 “主上是说,《六脉散经纵横干支统学论》吗?” 我意识到羽儿这由心而发的笑意,竟是为了嘲讽我不学无术而生,但我不计较这些,他终归是笑了,虽然昨夜才过了一个并不美好的夜晚,现在伤痛在身,但他竟还是笑了。 我喜出望外,欣然若揭地看着他,仿佛自他清瘦的脸上能开得出花来。 “主上何故如此看着羽儿?那本书羽儿读得不是很懂,方在思考书中的一些疑惑不解之处,故而未在看书。” 那书我读都未读过,我估摸着羽儿要问的问题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将手放在他背上,隔着被子拍了拍,道:“有些问题并不急在一时,羽儿你学医至此,只怕你的疑惑,也是天下许多人的疑惑,也许那些疑惑本就没有答案,如果得不到答案,也切记不可让它成为心结,知道吗?”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羽儿不慌不忙地答道:“羽儿以往不知人为何要苟活一世,又为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还有那么多先哲圣人孜孜不倦。后来得知一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生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纵天地不仁,依旧要立身为人,勉一己之力,为苍生积德,此为天道。所以疑惑既存,羽儿毕己一生,也不敢忘怀。” 羽儿此言一出,我已怔然无语。 这是我第一次听羽儿对我表露他的真情,以往我一直害怕,他会将自己的心永远囚禁在他童年的那所牢狱之中,现今却只,我实在太不了解他。他如此日夜读书,刻苦努力,竟不只为他母亲遗命,什么时候天下苍生已驻留他心,我竟丝毫不知。 不知不觉之间,我的羽儿竟已立身为人,渐渐放下了童年的阴霾。他不与我亲近,现在看来,并非因为怀恨与我,而或不解我用心,只怕是因他背负的命运太过沉重,当这苍茫黎明往他心中,纵他心里还有我的位置,他待我也怕也只能恭敬多于亲热。 我从未想过,我的婉儿竟能在那三尺囚牢之中,给羽儿可怀天下的胸襟,我也从未想过,我等行着天道的仙者,竟不如一个年未弱冠的羽儿更懂得天道的含义。 自那日后,我常往羽儿房中,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上两句,他也渐渐在我面前变得不那么拘束礼节,后来我又知,羽儿一直疑惑不解的那个难题,是那本书中所述一脉行气之论有违他以往所学,我看了那本书后,果断地告诉他,这就是胡诌,这书写错了。 就如我敢告诉他,仙者不必绝七情六欲,一样可以寻人间欢好一般。 由是我也知道,以后不能由得羽儿读书,一定要把那些书的来历好好去考校清楚,那些写书的先生,误别人子弟老子可以不管,要来误我的羽儿,当心我去掘你的坟! |
海天要好好保重身体,生病记得吃药咩... 昨晚上我也睡得很晚所以更了一段 |
抬头一看错别字太多,决定放慢速度审核两遍下文再继续发了 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万事难两全啊 |
暮云宫中药行的基业,并不始于我手,却在我手中,前所未有地昌隆兴盛。 我十年一度的南巡,主要的目的便是视察各地药行的营收工作,想我当年,游走天下,足迹踏遍五湖四方,妙手回春,悬壶济世,颇为自得,可后来发现,往往人命不得救,不是因为那病医不好,而是因为庸医误人,或者一药难求。 所以后来我本着普济天下之心,开始发展暮云宫下的药行,不图蝇头小利,但求治病救人,二十年下来,尽管行事低调,也已闻名四海,又因我名下药行,虽药材颇为便宜,但要真遇到有财的主儿,也不会笨到不知道去讹上一讹,由此年收岁贡也算不得少。 荆州城西南角的这个平生药行,只是我治下的一个小分行而已,故我未安排大队的人马随我浩浩荡荡地去探察,只着了羽儿随我同去。 一路上羽儿竟颇有兴致地问我药行主要经营何种药材,药材由自何处供应,有没有他所说的各种稀有的药材,那些药材又怎么卖出去,我一面回答他的各种问题,一面颇为得意,这不是有子承父志的意思了么。 可是我方得意了不到一个时辰,当我们找到那家位于偏街深处的药行时,羽儿的目光立马被药行对面的齐民医馆吸引了去。 我前脚方踏进药行大门,回头便见得羽儿无限崇往地望着那个齐民医馆的匾额,我以手扶额,唤了他一声,“羽儿。” 羽儿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对我躬身俯首,“羽儿失职,主上恕罪。” 我轻叹一声,指着那医馆,道:“我去行中查账,你不必随我左右,若是想去便去看看吧,我查完账你若还未来药行中,我便去那医馆找你。” 但见羽儿欢天喜地的去了的背影,我甚觉好笑,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又无病无灾,去那医馆中没事找事,搞不好一会便被扫地出门回来找我了。 我又想起了当年与婉儿初见被她轰出的医馆的情形,笑而不语,转身挥手,自顾自地进了药行。 我自在那药行后院的账房之中翻看今年的账目细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许多亏空之处似是在近三个月被一应抹去,就像种草填坑一般的整齐的赤字,行中的伙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打了个哈哈,也不去细管,只等改日找寒影算账。 我又去那库房中巡看了一眼,随意从库房中一间内屋整齐的药阁中抽出几个小格子,一一把里面的药材取出闻上一闻,跟在身后的伙计问我什么我没甚听清楚,只知道寒影那个小子迟早要为这事被我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床去。 怏怏出神间,忽听得屋外一阵吵闹,我凝神听去,似是有贼子闯入,一药行的看管和伙计都在鸡飞狗跳地喊抓贼,哈,这光天化日,又有什么好玩的事让我给遇上了么。 我这一没藏金子,二没养佳人,还亏着一地只等寒影来偿的外债的小药馆,竟然也能引得来江洋大盗,招得来千手妙贼,这要还不算奇事,那羽儿估摸着早该叫我爹爹了。 “还说没有,还说没有,这不是狼根是什么,你们怎么就不肯卖给我!” 我尚未出得屋去,便听得屋外传来一位不知是哪家闺女的怒吼之声,这声音虽听上去还甚年轻,只不过就从这大有掀翻了我医馆的霸道的语气,我就深觉他家定是家门不幸。 这荆州城距离河东少说也有个上千里路,什么时候也出了这样的女中豪杰,真是奇哉怪也。 出屋一看,院子里围着的一群伙计管家居然也就围成一圈堵个严严实实,却不敢上前去抓他们方才追的鸡飞狗跳的贼女,我便让跟着我的伙计上去为我开了条路,挤进那人群一看,果然是个眉清目秀方过豆蔻年华,生得颇为娇好的小姐。一身罗裳红得扎眼,但身上并未着什么值钱的首饰,看样子也不应是什么大家闺秀。我见她手里抓着一把黑漆漆的药物,对着四周诸人怒目而视,一双明目里波光流转,却处处透着凶光,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风,那气势却足可以把周围的人都吃了去。我自心里轻笑,在脸上写满了和顺友善,对她微微一鞠,道:“不知姑娘是哪家闺秀,何故来我药馆偷这狼根?” 这时我身边的伙计凑过来对我附耳道:“这是太守的庶女,这狼根有毒。” 由是我听懂了,这没毒的狼根说成有毒的,意思就是要多收点银子来解毒。这就是典型的要被我药馆小讹一把的对象,那小姐顿足道:“我要这狼根去救我娘亲,你们药馆一会推说没有不肯卖给我,一会推说还没晒干有毒卖不得,一会又推说卖光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我笑着回答她:“姑娘莫怪,这或许是我的伙计粗心大意,未曾发现库中还有这等存货,故而不知就里,没有卖给姑娘,姑娘切莫上心。”而后又侧过头轻声问一旁的伙计:“这狼根值多少钱?” 伙计附耳道:“我们就收一百两她都不肯出,就推诿了则个。” 我有些哭笑不得,又问那小姐:“这狼根库存几许我不甚清楚,姑娘找到的这些狼根可够使用?” 大小姐气得是直跺脚:“刚才那个公子给我说你们这库房里至少还存得有三斤狼根,就存在中间那间库房进门往左最靠门口从上往下数第八个格子里!我娘亲现在就等着这个救命!” 我药行中库房从不允外人进入,不知是哪个奸细把这等机密传了出去,我略有些不懂,还是回头着那伙计道:“去给这小姐取了来。” 既已被查知底细,我自不当再难为于她。这荆州城一片歌舞升平,可见这太守至少也算个好人,更何况那大小姐能把她母亲送进医馆,显然家境确实不怎么好,我这些手下讹人不看对象,是我宫中治下不严,有失本分了。 不过这治下不严的帽子,应该先扣到寒影头上去。 |
送走了那个小姐之后不久,还不见羽儿回来,我决定自己去那医馆中找他。 自古医药本一家,我递上平生药馆的印信,那医馆便派了个学生领我去后院找羽儿。 方踏进那药味弥漫的院子,便听得方才闯入我平生药馆偷药的红衣姑娘痛哭流涕的声音:“晴儿多谢公子救母之恩,公子如不嫌弃,就收了晴儿吧。” 原来这晴儿还是个没嫁出去的黄花闺女,我暗暗庆幸没有误了人家,循那声音找到了东南的一间小屋,隔窗而望,那晴儿跪在她娘亲床前,不知是对哪个公子三叩九拜。 “姑娘快快请起,风羽不过举手之劳,姑娘切莫在意,这以身相许之事,风羽作不了主,姑娘还是放过风羽吧。” 果然是羽儿,我遂也不觉得奇怪了,只站在窗外看好戏。 哪知那晴儿不肯罢了,“公子做不了主,那谁做得了主,公子是不是嫌弃晴儿是个庶出的弃女,看不起晴儿?” 羽儿急急摆手:“家父在上,风羽实在做不了主,姑娘请饶过风羽吧。” 家父在上,嗯,这是在说我么,我心中一阵窃喜。 “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晴儿改日自当去登门拜谢。” 羽儿还算聪慧,知道这种问题是断断不能回答,不然说不准就要把自己的一辈子幸福赔进去了,我见事态发展略有些超脱羽儿的掌控,便在窗外轻咳了两声。 知是我来,羽儿忙对那姑娘道:“家父来寻风羽了,姑娘且等上一等。” 羽儿出得门来,我笑看了跟着他出来欲要找我问个究竟的晴儿一眼,还没等他俯身下拜,抓了他的手腕便往外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路飞奔外带携着半分腾云之术回到正街上,淹入茫茫人海,我才放下羽儿的手,理了理略有些乱了的衣衫,对一旁气喘吁吁的羽儿道:“羽儿真是好本事,我那药行里不知道藏了几百年的三斤狼根都被你隔着一条街闻出去了。” 我说这话时,似笑非笑,却又一本正经。 羽儿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对我躬身垂首道:“羽儿不知那是店中珍藏,只知要救那晴儿之母,必须靠那一味药材,羽儿妄为,请主上宽宥。” 不知何时,羽儿在知道我心情不佳时,已不会再对我一口一个请主上责罚,而是变成了请主上宽恕,宽宥,饶过,我自叹气,摇了摇头,道:“这事怪不得你,你不必记在心上。” 但是羽儿忽又很好奇地问我:“主上,那狼根可是野狼的秽物?此等药材本无大用,为何会成馆中珍藏?” 我满脸阴沉地瞪了他一眼,羽儿虽是大惑不解,却还是垂下头,不再言语。 “你方才对那晴儿都还一口一个家父,怎么现在见了我又成了句句都是主上了?”我带着他一面往府邸走,一面问他。 羽儿嗫嚅出两个“羽儿,羽儿……”来,脸上的红晕已散到了耳根子下面,我心中暗喜,面有微笑,道:“反正你迟早要改口,你老爹我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要是想少挨两顿打,就好好记得我这句话。” 我这句话的意思不甚明了,羽儿也听得似懂非懂,我也不以为意,一路欣然自喜,已然回得府中。 转眼又过了三日,羽儿挨打后的伤在精心调理下已然收了口,可以骑马了,于是我便安排随行的十余位侍从,按着计划出发,前往此番南巡的第二站,扬州。 都说苏杭之地,多才子佳人,风流逸事,我还在车上,脑海里已是一片风花雪月,虽我也算严于律己,但是人到这地盘上,就算不去享受一番,总也难免多想上一想,或许指不准还可以在大街上找个机会斜睨两眼,偷偷瞟得一点风情。 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我虽非正人君子,此时也已身为人父,不行不行,自己逍遥可以,断断不可带坏了羽儿,不然这罪过可就大了。 扬州还是个赌徒的天下,我等耳听八路,眼观四方的仙人,最喜欢的就是去那种地方赚银子花,纵使别的仙人来了此处人间天堂,碍着面子不肯去,老夫我也是肯定要去小发一笔横财,别的不说,可以补贴补贴被寒影挖空的财政这一点,就已让我欲罢不能了。 是了,荒淫无度断不可为,把羽儿带去享享抢银子的快乐,却是可以的。 这日我心情无限好,骑了匹马行在羽儿身侧,脸上时不时地浮现出痴痴的表情,羽儿在一旁看了,先是颇为担忧,而后又轻唤我几声不得回应,最后悠悠道:“主上内积欲念,外发邪热,可是病入膏肓了?羽儿到扬州后,可要寻几位佳人为主上治病?” 我当时想得痴了,端是没听见羽儿说了什么。 我于扬州预计要停留一月,入得五月烟花扬州城中,方还在想这次寒影会为我安排一个什么住处,车行至一个驿馆门前,停了下来。 我下得车去,抬头一看:至如归客栈。我看得傻了,只觉那至如归三个镶铜的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羽儿也下了马,对我躬身一鞠,道:“寒大人此番为我们准备的住处就在此地,主上请。” “寒影叩拜主上:因寒影上有老母,下有妻小,以往数年,实无积蓄,故委屈主上暂居客栈,寒影顿首再拜。” 我拿着那信笺手气得发抖,一路冲向他为我安排的天字一号房所在,一面咆哮:“你着人去追上那个小子,给他说,下次再找这么个住处,当心他老母妻小的祖坟!” 我气还没消尽,一脚踹开了房间大门,那门沿着门栓抖了一抖,总算是没有倒下去。 “哎哟,公子好大的火气,快进来消消气吧。” 我还在瞧那门是不是需要换上一换,屋里便挪捏出两个浓妆艳抹,香气逼人,凤目柳眉的女子来,一左一右,拉了我的手便往屋里拖。 回头一看,羽儿似是含着笑对我微微一鞠,“羽儿不敢打扰主上雅兴,请主上慢用。”转身合上门便不见了人影。 |
回83楼:羽儿是个乖孩子,这答案可以么(逃走…… 回84楼:这次更的这一段的那个那个算不算叫了一声爹啊(继续逃走…… 回85楼:已经发出的文不能再改,只能等完结重发的时候再更文了,如果想看错别字略少的文,可以去JJ找,我会在JJ的发文里做一些浅修,待结文后再做更改。不过那里也是个巨坑,我深觉还是不要张扬荼毒生灵的好…… 附上链接: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306227 回元夕:谢谢你的关爱,前几日汐岚赋闲在家,故而更得很多,从明日开始要回那刑场一般的学堂了,所以汐岚只能每日尽量多更一点,如果不出意外,我会在每天晚上十点左右把当日的文放上来,如果想一次看多一点,不妨养一养再回来看。 回若言:安慰...其实我也怪纠结的,唉…… 回雪妃:主仆虽是支线,但不失为一个为拍儿子找理由的好地方啊(我无良,我悔过,羽儿不要恨我…… |
小卡一下,今天事情多,晚上再更啦。 |
其实存货已经快吐完了,我很惶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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