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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棠棣不华(兄弟 虐)[第3页] |
作者:柳色殇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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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展坐在后座,晏瑾晨在前面开车,从出门俩人就没聊天呢,因为晨少一直在接电话。 即使他把声音压的最低苏沐展也能听得见:“来聚聚啊,大家都在呢,有朋友没事,一起认识认识。” 晨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苏沐展到底不是纨绔子弟,鲜少混迹夜场酒吧等场所,一来苏沐尧管他严,展少连酒都不能碰,二来他自己不喜欢,身上总带着那么一股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味道。 晏瑾晨自然事事都为阿展先考虑。 没想到他挂了电话,苏沐展倒像是有兴致一样:“谁呀?” 他不大关注晏瑾晨的朋友圈,不为别的,就是不感兴趣,突然一问,晏瑾晨自己都纳闷了,却是回问了一句:“嗯?” 苏沐展笑笑又补问了一次:“让你出去玩儿的?” 晏瑾晨点点头:“一个朋友,知道我回来要接风。” 苏沐展点点头,身子在后座上靠了靠:“听说薛琦家开了俱乐部,你不去捧捧场?” 宴瑾晨笑了:“就是他找才不行呢,太闹了,怕你不喜欢。” 苏沐展看看窗外迅速往回褪去的街景,淡淡回了句:“听说开的不小,花样也多,射箭电竞KTV各种也一应俱全的。”说完他顿了顿:“不如去看看,打打枪什么的。” 宴瑾晨回头看了看苏沐展,想了想:“好,我让他们安排。” 苏沐展也不管晨少细致的嘱咐,他知道,只要同阿晨在一起,自己总是会被照顾的很好。 薛琦还没到晚上呢居然也在,正在门口等他们。 苏沐展落了阿晨半步,听他们寒暄,安静的等着。 乍一看苏沐展,特别像那种弱不禁风,让人不由得就靠上去,掐着他的腕子,揉一揉的小玩意儿。 可是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他站在那,不需一言一语,是真正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贵不可言,让人无法去轻视了去,就连询问来历也仿佛是不礼貌的。 苏沐展若在嘴角放一点似有似无的微笑,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移不开了。 许是不喜别人以探究的眼光看着阿展,宴瑾晨连介绍都不想,把自己摘了的墨镜给阿展带上,遮住他那双漂亮的让人总想吻一吻的眼睛,问了包间的位置,拉着人就进去了。 旁人只能吃惊。 晏瑾晨是什么人,那是京都里虽不理事,却在这群非富即贵的太子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就拿刚刚宴瑾晨在厅里与众人寒暄一样,熟一点的叫句瑾晨,就算喝过几次酒的,谁又敢呼晨少的名讳。 晏瑾晨倒说不上眼高于顶,他从出生就有的东西,别人奋斗一生也赶不上,怪不得别人,却也真的怪不到他身上。 可是刚刚那个少年又是谁? 两人虽未说一语,却都能看到晨少对他的珍惜。 旁人怎么看,是旁人的事,晏瑾晨从来不觉得自己在苏沐展面前种种,有何不妥。 他细心的收了帘子,又把茶几上的东西都收起来,苏沐展绕着包房看了一圈,跟阿晨评价:“是不错。” 宴瑾晨没在意“嗯”了一声,嘱咐他一句――你先玩儿一会,出门去唤人吩咐什么去了。 薛琦却好像想起来了,他皱着眉头,打了个手势“等会,我想想”,太子党们停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琦边回忆边想:“你们记不记得,和晏家世代交好的那家……” 有人吃了一惊,手激动的点着空气,重重的两下“……苏?” 薛琦脑袋都炸了:“不是吧……” 说完就觉得自己怎么都坐不下去了,站起来转了两个圈,小声嘟囔了两句:“不行不行,我得问清楚。” 恰好他一出来,宴瑾晨正要回去,薛琦疾行两步,把晏瑾晨堵在拐角的地方:“瑾晨,问你个事。” 宴瑾晨先看了看包间的门,看薛琦有点着急,点了点头。 除了面对苏沐展,他对谁也是没有耐心的。 薛琦在原地转了半圈,索性不啰嗦:“屋里的那位是?” 宴瑾晨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有事?” 薛琦忙摆手,倒真不是他八卦,生意场上,谁不愿多几个朋友,交际面广也是他们的法则之一,但圈子里就有那么几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怎么托人,怎么打听,怎么运作,都见不得面。 苏沐展就是其中之一。 宴瑾晨知道他没有恶意,但是,让阿展见别人,首先自己那关都过不去,别说再跟苏家的几位哥哥交代了。 苏沐展却自己推门出来了,晏瑾晨绕过身前的薛琦走过去轻声问:“怎么?” 苏沐展摇摇头,看薛琦转身,也对他打了声招呼:“琦少。” 不亲昵,不疏离。 薛琦知道苏沐展,但却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只觉得,恍若天人。 |
再三邀请,一群人也就坐到一个房间里去了,宴瑾晨不陌生这种场合,却只怕苏沐展不舒服,歪过头看着他,苏沐展倒是坦然,跟薛琦小声说着什么。 一伙人唱歌,又点了几个姑娘跳了几段,气氛一下点到最高。 灯光闪来闪去,屋子里也忽明忽暗,加上话筒的声音忽高忽低,桌子上几瓶轩尼诗东倒西歪,各色酒瓶也噼里啪啦的碰来碰去,喝的不少了。 薛琦跟苏沐展聊了几句了,却看他一直不喝酒,只抱着一只黑色的保温杯,小口小口的啜饮,好奇的问他:“展少,杯子里是什么啊?” 苏沐展好脾气的晃晃杯子:“枸杞。” 薛琦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觉得苏沐展不像初见时冷漠,他着实是个有趣的人。 有经理在外面敲敲门,示意了一下,一队由妙龄少男少女组成的送酒队伍就进来了。 几个纨绔习惯了这种场合。 宴瑾晨却是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看了看苏沐展。 苏沐展一手拿着杯子靠在一朵很大的沙发里,闲适的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翘着腿,真的很没样子了,却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现下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群进来的人。 他虽然不近风月,却不是不懂。 一个二世祖拉着一个男生,二大爷一样手一挥:“倒酒。” 那男孩眼睫毛长的很,吓得颤的几下,也抖进人心里,他小心的喝了一口酒,嘴巴凑到二世祖嘴边。 苏沐展垂下眼睛,一时,屋里没了刚刚那股子热劲儿,却有别样的情绪萌生起来。 不知谁说了一句:“这样的姿色也来送酒?” 没人说话。 “哪个又比的上晨少带来的孩子,色若桃花?” 一片寂静。 晏瑾晨动了,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拉起刚刚说话的人,一拳头重重的打在那人脸上,只听“哎呦”一声。 宴瑾晨却没有住手,飞腿,横踢,拳头却又跟上去。 一屋子的人看晨少足足打了8秒才反应过来,纷纷拉架。 可他们混迹夜场的人,怎比得上晨少军旅世家出生,卡也拉不住。 直到打的那人没有反应,浑身是血,众人死命劝住,才停手。 阿晨却只是挑了一条桌子边上放着的湿毛巾,认真的擦擦手。 仿佛刚刚动手的人不是他。 一屋子人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薛琦却知道那人活该,皱着眉头喘着粗气一声不吭。 苏沐展把杯子盖盖好,从沙发上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就出去了。 晨少只跟薛琦说了一声:“处理了,”指着地上的人,“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找我。” 宴瑾晨从不大喜欢仗势欺人,但是,他不是不会。 京都里,人脉圈子中,晨少这点事,早有人来给处理,连点浪花都没翻起来。 苏沐展跟宴瑾晨说:“何必呢,还脏手。” 宴瑾晨不说话,他不反驳,却也不后悔。 那天苏沐展跟宴瑾晨说了不少,他说―― 阿晨,我有事拜托你。 你能不能请你哥帮我一个忙。 过年前,家里有一项测验,我需得过关。 重要么?不重要……嗯……不算很重要,但是必须过。 可以么? 宴瑾晨只能说:“好。” 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当初答应了阿展什么。若是没有他当初那一诺,苏沐展年底少主测验,惊险上位,也许就没有那么顺利。 也许苏沐展当不了少主,就没有后来如日中天的情殇。 也许没有那段史无前例的情殇,就没有苏沐展的离世。 也许…… 没有也许。 那天苏沐展没有回家,他坐在车上就睡着了,宴瑾晨碰了碰额头,烫的吓人,直接把他带回了家。 输液的时候苏沐展醒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250毫升的液体,苏沐展数了,有3634滴。 点滴,到天明。 |
今天和苏沐尧先生聊了一会,大多是我在说,他认真的听着,偶尔还帮我做些笔记。 好像又回到了我们那年的相识。 与君初相识,便犹如故人归。 兜兜转转,还是一起,成为对方的故乡。 晚安,好梦。 |
小睡了一会,外面天已大亮。 听见敲门声,苏沐展起身随意的趿拉了双拖鞋,就去开门了。 他和阿晨从小一起长大,偶尔就在晏家小住几日,自己睡的这间客房,早就让阿晨改的比他的主卧还要齐全,连小书房都有。 晏瑾晨托着一个托盘,掌心大的小碗,花生的味道袭击味蕾,即使对食物从来没有口腹欲,可是昨天就没怎么吃,阿展还是有些饿了。 苏沐展挥挥手让晏瑾晨自便,浑不觉得自己在别人家里使唤晨二少有什么不妥。 晏瑾晨知道他肯定还没洗漱,苏沐展有洁癖,早晨不刷牙是不说话不喝水不吃饭的。 浴室水流的声音传来,晏瑾晨倒出来半杯清水,认真的看着昨天医生开的退烧药剂。 苏沐展身体从出生就这样,别人吃药能好的病,他必须输液才能熬的过去。 后来身体锻炼的好很多了,生病的次数很少,大多数发烧都是因为身体受责感染导致,但是靠药物依旧不行,体温表一挨到皮肤,就顶到头,但是输完液,第二天就能好。 除了苏家的内部人员,再就是晏家两兄弟因为与苏沐展熟识,知道他的这些身体习惯。 苏沐展洗漱完出来,晏瑾晨已经把药准备好,坐在窗边小几上翻着一本《哈姆雷特》,他自小在英国读书,英语也是他除了汉语意外最熟悉的了。 今天阳光并没有多热烈,听见阿展的动静,晏瑾晨把手里的书半阖上,嘱咐他:“趁热吃。” 因了苏沐展极爱花生的味道,那是一种不喧闹,沉淀到心底的暖香。晏瑾晨经常用自己磨咖啡的功夫,亲手给阿展磨细细的花生粉。 然后做成花生粥,碰到喜欢的味道,苏沐展愿意多吃一些。 眼见着他吃了小半碗速度就降下来,晏瑾晨推了托盘,两个苹果瓣没有丝毫晃动,苏沐展看到摇摇头,示意吃饱了。 两个人都是吃饭的时候习惯不说话的,所以当晏瑾晨告诉苏沐展,他大哥,也就是苏沐尧在楼下,而且早晨就来了的时候,苏沐展发烧了一夜的头,才被凉水激下的隐痛,又顶上来了。 晏瑾晨补充说:“他知道你昨天生病,说了让你吃了饭再下去。” 苏沐展点点头,去内室换衣服去了。 晏瑾晨想提醒他忘了吃药,也暂停了。 |
苏沐尧和晏瑾曦,因了两家的关系,自然是在苏沐展和晏瑾晨之前,两人便是闯祸一起担,有事一起抗的好兄弟。 长大后各在家中掌管事物,平时经常见,也不如小时候那样,困了累了就在那家歇下,爹妈都不带找的。 苏沐展换完衣服下来的时候,两家的哥哥正聊到股市,忙站在一边无声问了晨安,侍立在苏沐尧身边就不动了。 晏瑾曦是真疼他的:“再过几天吧,我让人过去探探——阿展身体好点了么?” 后半句就是询问了。 苏沐展忙躬身:“谢西西哥,没事了。” 晏瑾曦的曦,小时候苏沐展问他是哪个字,因为对于三岁的小孩子来说太难写,晏瑾曦随意在纸上写了一个“西”,反正音相同,苏沐展就一直叫下来了。 后来知道是哪个字,两人都习惯了,也没改。 不过别人听他第一次喊“西西哥”的时候都会笑一下,感觉苏沐展傻乎乎的很呆萌,可爱的紧。 知道他在苏沐尧身边拘束的紧,晏瑾曦招呼他过去,却是摁也没法摁坐在沙发上的。 苏沐展是真不敢坐。 就着站着的姿势摸脉,这群人都懂些医理,比不得国医圣手,术业有专攻,但多少的,别人下点药,自己生点病,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还是有些虚弱,多休息。” 说到后面三个字的时候,又把头转向苏沐尧了。 苏沐展把手抽出来,又回到苏沐尧身边,矮身跪了。 一边的晏瑾晨被他哥看着也有些莫名奇妙,晏家大少微笑着对自家弟弟说:“昨儿打架了?” 晏瑾晨知道这种事肯定瞒不住,大方承认了,从小打到他打的架多了,他大哥也没管过他。 “那人植物人了。”晏瑾曦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只是在说一句事实。 晏瑾晨却是眉毛都没动一下,心里并不以为然,他有胆子取乐阿展,这点代价,晨少看不上。 晏瑾曦也知道自己弟弟什么脾气,能让他动手的人又有几个呢? 别人植物人,并不值得他在这大清早就教训弟弟。 只是。 “谁让你带阿展去夜店的?” 晏瑾晨也跪了。 ———————— 先打那个? |
520也是节,苏沐尧你可能是个老年人吧!长安还知道亲亲我呢 |
苏沐展在后座坐着,精神高度紧张,大哥从晏家出来一路,便未说一字。 这种无形间抽走气压的方式,就好像后背总有冷不丁劈下一道雷的错觉。 苏沐尧微闭着眼睛,突然打了个手势,苏沐展看到后,才敢开口,把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尽管他知道,大哥早在昨天晚上,事情经过肯定都清楚了。 没有夸张,没有赘述,就想做一场干干巴巴的报告,或者主持会议一样,苏沐展简简单单的叙述完毕,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苏沐尧在他说话的看了他一眼,顿时,他整个身体都上了绳子似的,勒的动也不敢动了。 苏沐尧却是又转过头去,翻着放在车里的文件。 苏沐展望着窗外的风景,又的听见大哥问他:“成绩出来了么?” 苏沐展想起来都周末了,应该是出来了的,只是这样不确定的语气,怎么也不能回话的,所以他只是轻声说了句:“没查。” 苏沐尧不置可否,连嘱咐都不必,苏沐展定会查出来以后主动告知。 苏沐展也不是很在意,他自己答的卷子,交上去的时候就知道,肯定第一。 车厢里又陷入沉默。 苏沐尧翻纸的速度极快,只有跟他最近的苏沐展知道,大哥的心情,不太美妙。 所以他的心就随着A4纸哗啦啦的颤。 眼见着进了山路,再开一会就到家的样子,苏沐尧理了理手里的文件递给苏沐展,苏沐展从第一页开始,认真速记。 直到到了家,俩人都没有再说话。 苏沐展一心忙着手里的功课,分不出神来,车子在人烟稀少的路上开的又快又稳,他却恨不得让车再回到山脚重新上来一次。 下车之前,他把文件重新整理归还苏沐尧。 俩人一前一后进客厅的时候,苏沐言抱着一盘水果正要进书房,看见他们,先躬身跟苏沐尧问了好,就问苏沐展退烧没。 昨天他接的电话,宴瑾晨说歇在他家倒没什么,要不是怕挪动阿展烧的的更厉害,他昨天就去晏家要人了。 让苏沐尧瞪了一眼镇压下去了,这不,今天早晨接人,苏沐尧还不带着他。 阿展摇了摇头。 苏沐尧却指了指地板:“你们两个跪下。” 苏沐言心底一沉,把手里的水果盘子放小几上,收了脸上神色,和苏沐展认真跪好听训。 苏沐尧没有坐下,他就站在两个弟弟身前,沉声警示:“为人子弟,忌行事浮躁,我知你二人无意,皮囊身外,若再因此与人起冲突,或者传出什么来,我揭了你们的皮。” 兄弟二人打了个冷战,叩首应是。 “外面跪着去。” 男儿当有凌云志,苏沐尧不想多年后,留给世人的,提起苏家的七少和九少时,只剩颜色。 他的弟弟,哪一个都是在九天翱翔的雄鹰与凤凰,绝不是地面只知开屏的娇艳孔雀博人垂怜那样可笑。 苏沐言跪在外面也不老实。 “阿展,我把那人的公司给黑了。” 苏家的七少,手上一台电脑,每每闯祸,如入无人之境。 苏沐展点点头。 “怎么不说话,还烧?” “没。” “我就知道,你跟宴瑾晨那小子出去准没好事儿。” “哥,都是巧了。” “那小子挨揍没?” “我来的时候跪着呢。” “哈哈”,七少笑的一点都不人道:“他哥这次揍不熟他。” 宴瑾晨,也确实是在挨揍。 |
细细的藤条正在给红肿的一片的皮肤打上更深的颜色,尽管晨少不用接手家里的事。 但是打小,因着生在这样的家庭,挨打说不上家常便饭,如果被抓住错处,收拾的也是比谁都惨,他老爹不爱废话,手腕粗的棍子能把皮揭了。 晨少没有挨过,他哥给他扛了很多,所以尽管宴父很少在家,晏瑾曦的管束和教导,晨少是绝对敬服的。 屁股上已经有泛紫的趋势,藤条抽在上面,就像有块烧红的铁板摁进皮肤里一样。 苏家两兄弟一走,晏瑾曦就冷下脸来,头也不回的进书房了,晏瑾晨知道今天哥哥是生气的,在外面众星拱月,打架也从不吃亏的少年,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两条腿沉沉甸甸的,搭着头跟着进去了。 没想到的是,晏瑾曦比他想象中还要生气,直接从书柜里拿出来一根藤条,抖空抽在书桌上,声音冷冷的:“趴下!” 晏瑾曦从来知道,不能在哥哥生气的时候说话,于是晨少用最快的速度,依着规矩褪了下身衣衫。 可是这样的乖巧,晏瑾曦却不领情。 又是一下,狠狠的抽在青紫斑驳的臀部,毫不留情,晏瑾晨两只手本来是支着书桌,上身弓下与腿保持着90度的姿势,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打下的角度太刁钻,晏瑾晨额头上的汗流速度突然加快,一个不小心,抽的他往前踏了一步。 晏瑾晨又慢慢支回来,总感觉腰部以下的位置,都离他而去了。 晏瑾曦停了狠挞,用藤条的尖端抵着晏瑾晨伤的最重的臀峰,晏瑾晨从肩胛骨到后背,都绷得紧紧的,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忍痛。 “你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把苏沐展带到夜店去,他是谁?苏家的人恨不得放在舌头底下护着的人!” 说完一句就感觉火气有噌噌的涨起来,挥着藤条,继续责罚。 晏瑾晨知道自己不该,但是让他说出来本意非他,而是阿展提议要去的话,他也是说不出来的。 说实话,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去夜店比上床睡觉都正常的事情,偏偏苏沐展是朵大奇葩,很小的时候就被苏家大少下了禁令。 以苏沐言的性子,这样的底线,肯定是要带弟弟去试试的,结果被乘虚而入。 那时候还是太小,虽然平时训练有关于生死,身体极限的,但是真的碰上,一次就足够让苏家人铭记。 也让苏沐言心有余悸。 不只是苏沐展昏迷一周,转危为安的过程太过难熬,还有被大哥吊在门口的树上抽晕过去又生生打醒的痛楚太过清晰。 所以,当听到两个人在夜店的时候,晏瑾曦一向谨慎的性子,“哐啷”把手里的手机摔得稀碎! 派人善后的路上碰到苏沐尧的人,两边默契的没有说话,护送两个祖宗安全回家。 好在阿展只是身上的伤口发炎导致的发烧,忍了一夜,晏瑾曦想把自己的呆弟弟屁股打开花的心都有。 晏瑾晨的屁股,正在开花。 |
看上去青紫红肿一片,还有皮肤下暗黄的痕迹,高高肿起的一条条的血檩子,都在昭示着,晏瑾曦怪晏瑾晨打不改的行事鲁莽。 晏瑾晨本来就是,知道错了连句软话都不会说的性子,通常就是,他哥打的自己都心疼了,自然就会停下。 晏瑾曦是真的心疼了,桌子前的少年不发一语,专心忍痛。 “还有,”晏瑾曦用连自己都听不出来的口风松动停下里认真看着弟弟缓缓起伏的后背,“你对阿展的心思最好放一放。” 别的话晏瑾晨都能应下,只这件事,他一生便从未对任何人妥协过。 “不。” 这是明目张胆的顶嘴,按照规矩,掌嘴都是轻的。 可是晏瑾曦太懂自己的弟弟了。 这要源于晏苏两家对感情上截然不同的态度。 苏家人从祖辈上传下来的感情专一,除了极个别的例子,每个人一生只动一次心,没有灰色地带,可有可无的说法。 要么冷绝到底,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若是碰到生命里对的那个人,炽烈得感情就像隐藏在冰山下的火种,瞬间迸发出来。 互相喜欢的人,冲破多少阻力,也要在一起。 有门当户对的限制,但是苏家从根底上默认,若是相爱,是可以在一起的。 而晏家就不同了,晏家这两兄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可对感情用心,可游戏人间,可留恋花丛,可妻妾成群。 但不可为情所误,为情所困。 大概知道情之一字本就伤人,两家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方式面对。 所以当看到晏瑾晨对苏沐展用情很深的时候,晏瑾曦的下意识,并不支持。 且不说苏沐展是否愿意,只他的身份,两手空空,仰赖父兄的晏瑾晨,怎么并立。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将来阿展要走的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高,越来越冷,晏瑾晨是不同的。 他疼苏沐展不假,那样纤弱的少年,以后身上会有堆叠如山重的责任。不愿意让弟弟深陷其中,也是真的,说实话,苏沐展的感情,阿晨他,担负不了。 桌子上的少年疼的浑身冒汗,腿抖如筛糠,可是,哥哥说不许他同阿展在一处,怎么可以? 晏瑾曦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拦在弟弟的腰上,知道哥哥用了力气,晏瑾晨索性收了自己支在桌子上的手,一点一点的靠在哥哥怀里。 晏瑾曦很少收拾他,但是动了手,就会让他疼,不然打他费那力气干嘛。 没有回房,晏瑾晨一步都不想动,晏瑾曦由着他轻轻把人放沙发上。 知道罚完了,晏瑾晨张了张嘴,声音哑的厉害,知道是自己刚刚忍着的原因。 晏瑾曦又出去调了杯蜂蜜水拿了吸管放他嘴边,阿晨狠狠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就不用了:“哥。” 晏瑾曦顺了顺他汗湿的刘海,看他疼的眼睛都睁不开:“恩。” “阿展很好的。” 这还用他说,晏瑾曦被他逗得轻笑了一下:“恩。” “那···我想对他好。” 傻弟弟。晏瑾曦心里补了一句,又应他一声:“随你吧。” 晏瑾晨笑了:“哥,以后阿展有事,你能帮他么?” 晏瑾曦挑挑眉毛,感觉自己的弟弟有点得寸进尺:“帮他杀人越货抢银行?” 阿晨疼的满头是汗,还被自己哥哥逗笑了:“哈,哥知道阿展不会的。” 晏瑾曦没说话,阿晨又问了一遍:“哥,好不好?” “我若是不帮他,你还不跟我拼命。” 阿晨摇摇头:“不会。” 晏瑾曦刚准备老怀安慰一下,阿晨含糊的又补了一句:“我直接偷你的印信自己来。” 臭小子。 晏大少毫不客气的赏了自己弟弟几个栗子吃,头敲的声声响。 玩笑过后,晏瑾曦收起神色还是提醒弟弟:“阿展的事,你少掺和。” 有时候知道的少,是最好的保护。 没有声音。 低头看,晨二少已经浅浅睡下了。 疼痛太耗费精力,晏瑾曦却是更加头疼。 苏家。 苏沐展的房间很少有外人进来,苏沐璟坐在一边,看家里的医生帮苏沐展揉膝盖上,跪出来的肿块。 苏沐展双手扣住椅子的扶手,一言不发,仔细看就知道,额头上的细汗把头发都浸透了。 他面色一如往常安静,只是耐不住的时候会把身体重重的抵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医生出去以后,苏沐璟起身查看了阿展膝盖的伤势,拿了条毛巾摁住他的小脑袋,使劲儿揉了揉,“别怪大哥,他也是担心。” 苏沐展点点头:“哥,我没事。” “等你成年,订完婚,这些事自然就不会有了。” 苏沐展笑笑:“我知道。” “去哪儿都可以,大哥不是这次没怪你,注意安全就是了。” 苏沐展不笑了,声音轻的仿佛一个恍惚就会消失,他让自己在躺椅里慢慢放松,闭上眼睛:“若是我现在连这个都躲不过,又怎么有资格做苏家的孩子。” “阿展···” “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危险的时不会做的,放心吧。” “恩。” “五哥自便,我睡意一会。” 椅子上的苏沐展动也不动,若不是还有清浅的呼吸声,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阿展,你未来的路绵长而充满荆棘,要爱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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