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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端谁的碗,服谁管[第2页]

作者:旭儿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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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要发那么多顶字了宝宝们,很影响我看评论,谢谢你们了,不要发了

更文更到心碎,一直吞 只好截图了











第六章 西辞
傅家是H市近年来新兴起的家族。家主傅京时,年轻的时候就在街上混,偶然间加入火龙会,经过一番打拼后成为火龙会穷奇堂的当家堂主,这才算在H市崭露头角。有钱有势了,就在西山建了一座豪宅,占地百亩。人称傅家园。傅南歌10岁之前一直和父亲以及父亲的原配夫人住在一起。
但是哥哥西辞,是和妈妈一起生活。
住在傅京时买的名为【丽景苑】的别墅里。
傅京时外面有无数个女人,曾有人戏言,有路灯照着的地方,可能就有傅京时的女人。但也只有丽景苑,能连续诞下两个孩子。
两个漂亮的让人无法不嫉妒的男孩儿。
也只有他们的妈妈,活过了30岁。
但也仅仅,是30岁。
丽景苑。
一楼只有一个房间,很大,是傅西辞专门辟出来的家法室。
傅西辞窝在里面的懒人沙发上,捧着热牛奶暖身子。只是抿上几口就得咳嗽几声,声音不大,却让人揪心。
正中央,摆着一张条凳,边缘处已经变得圆滑,看样子是经常用。
傅南歌就站在条凳边上。还有仔细观察板子手柄的陈穆。
“你俩怎么不动?咳咳……”
南歌不自然地揪着裤子,看了看哥哥身边笑得玩世不恭地关河。
陈穆的眼光也在关河附近晃悠。
然后傅西辞慢慢转头,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还在这?”
“我为啥不能在这?”
傅西辞轻笑,“阿关……咳咳,先出去好吗?”,声音温柔地像哄小孩儿睡觉的妈妈。
关河不服气,指着陈穆开始暴走,“为什么他能在这我就不能?!我也是你的保镖啊!你不能偏心!我也要在这……”眼神飘啊飘,突然笑道,“在这照顾傅哥!”
说完觉得自己这理由简直不能再棒,得意地看着陈穆。
得到免费附赠的白眼一个。
傅西辞有些无奈,“阿穆在这,听了能当做没听见,看了能当做没看见,知道了能当做不知道。你……咳咳……”他咳嗽了半天,笑得一脸宠溺,“你听见了看见了知道了,不就等于全穷奇堂都听见看见知道了嘛!”
傅南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关哥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简直就是行走的新闻联播,还是带自动解说的那种!
“你们……哼!”关河很气愤地摔门而去。
陈穆跟过去,很不放心地锁了门。——以关河不要脸的程度,杀个回马枪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回身的时候,他家小少爷已经很恭顺地趴好了。
脱下来的衣物整整齐齐叠在条凳的左上角,上身只留一个白色的背心,也卷到腰部以上。
刚挨过一顿打的臀部红肿可见,毕竟孰湖堂的板子也不是那么好挨的。陈穆真的不清楚到底还有没有继续罚的必要。
这时候,却听见他家傅哥不紧不慢地说,“咳咳,先来20板子给咱家小少爷热热身。”
傅南歌伏下了头,两只手乖顺地叠在额头底下,“南歌有错,甘愿受罚。”
陈穆抿抿嘴,小声道,“20板子……风哥那,不是已经打过了吗?”意思是热身就不必了吧。
傅西辞啜了一口牛奶,舒服地“哈”了一小声,然后不屑地挑眉,“那也叫打?”
“咳咳,你要觉得20太少那就30。”淡淡地加了10板子。
傅南歌头也没抬,还是之前那个姿势,心里却骂惨了:陈穆啊陈穆,平常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主,这会儿多话什么!30了吧!再说就40了!
你是我亲哥还不行吗!闭嘴吧哥!
————————————
*陈穆:“傅哥…”
西辞:“40。”
陈穆:“不是傅哥……”
西辞:“50。”
陈穆:“那啥……”
西辞:“60。”
陈穆:“我想上厕所!”
西辞眨眨眼睛:“哦。70。”
南歌愤而起身:“陈穆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就是那天早上把你的鱼给喂死了吗!花鸟鱼市场两块钱一条的东西,你至于吗你!”
陈穆:“……不至于。但是……”
西辞冷冷地看着弟弟:“80!”
南歌反应过来:“啊!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抗刑的!”
“哦对,这得按抗刑算哦,翻倍!”
*小剧场仅供娱乐

*卡的就是拍

陈穆果然闭嘴了。
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平常想多听他说一句都难,今天多嘴也不过是心疼南歌罢了。
用板子轻点臀面,微一示意,就扬起了手臂。
既然要打,放水就没有意义了,是以陈穆的每一板子都重若千钧。听声音根本不是清脆的啪啪声,而是沉闷的噗噗声,每一下都透着沉重。
不过五六板子,南歌的屁股就又肿了一圈。相比之下,在风行天下挨的那些,当真是吓唬小孩的了。
南歌埋着头一边忍着痛,一边艰难地维持着姿势。条凳只有两掌宽,要是两条腿放在地上撅着屁股挨打,还能有个支撑,这样全身都趴上来,半个小腿都是在凳子外面,很容易就滚下去了。
掉下来,就要重新打。
打完十板,按规矩可以休息一分钟。这一分钟也是小南歌的特例,要是换作别人,只有一口气被打死的份儿。
陈穆握了握南歌一直在用力的小腿,真怕一会儿不小心就抽筋了。趁西辞不注意赶紧悄悄给按摩了两把。
一分钟过后,立刻又是新一轮的板子。
啪!
这一板落在肉最多的地方,立刻引起了反弹,红色的臀肉微微晃动,像是夕阳下湖水的颜色。
陈穆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任务,他的手臂就像是天平,每一下的力道都是均匀分配的,打出来的颜色是一片片晕开的红,连板痕都很难看得出。可惜南歌的屁股不是铁打的,按两三板覆盖一轮来算,30板子打完,他屁股上的每一寸肉肉都已经被重复揍了10次以上,还不算有重合的部位。打完之后,额头上的汗可以煮一锅银耳莲子汤了。
小腿上的肉都在哆嗦。
打完之后,陈穆揉了揉可怜的红屁股,没见什么肿块,才放下心。
“怎么?你自己下的手还不放心?”
说来慢,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
傅西辞的咳嗽就好多了似的,这一句说得极为利索,陈穆诧异地看着他傅哥……难道是屋里暖和所以好转了?
思忖间,傅西辞已经下了另外的指令,“换藤条来。”
……
刚挨过沉重的板子,现在又换细锐的藤条……岂不是得跟针扎一样。
陈穆想,当初苏先生真应该让傅哥去掌管刑堂。管个什么穷奇堂实在是大材小用啊。
但还是听话地取了一根细长的藤条,弯了弯,几乎可以对折,韧性不错。至于粗细根本不用考虑,他拿了粗的可能打50,拿了细的可能就是100。差别不大。
南歌更是打起了精神,做了几次深呼吸,又仔细地调整了姿势,绝对不能掉下去啊,绝对!不然被他哥打残了都有可能。
笃!笃!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傅西辞敲打椅子扶手的声音。
他在等,等弟弟臀上的热火冷却,然后……再帮他重燃。
——————————————
*哈喽

大概过了一刻钟,傅西辞虚虚抬起胳膊示意陈穆,“打着问。”
南歌心里一紧。
打着问,是傅家家法中问话的一种方式。顾名思义就是一边打一边问,一边问一边打。高兴了问一句打一下,不高兴了一个字打一下,直到问话的人对答案满意为止。
其实很公平,老老实实说话肯定就挨得少一些,要是敢玩心眼动歪心思咱们就细水长流慢慢来。
用傅西辞的话说,你挨着打受着疼呢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为什么打架?”傅西辞托着下巴,眼睛微眯,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
实际上,他确实很困。——这药效果显著,副作用更显著。
嗖啪!
陈穆的藤条紧随其后。
一声闷哼过后,南歌的屁股上顿时肿起一道紫痕,平常一下藤条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就是伤上加伤的后果。
陈穆扫一眼就知道,如果再在同一位置来一下,指定就是皮开肉绽。
“因,因为……啊!”
回话时犹豫不决,也要打。一道紫痕变成了两道。
傅西辞装作没有听见弟弟的那一声尖叫。
南歌打起精神,语速飞快,连说带比划的,“因为陈越对象喜欢上钱小雨了要跟他分手,他就带人来打小雨,结果人带少了没打过。今晚儿碰上,他就打了唐棠,我们出来就打在一起了。”
这个倒不是重点。
“为什么在风临天下打架?”
傅西辞猛然一睁眼,精光四射好似要把人看透一般。
南歌突然觉得跟他哥杀人般的眼神一比,身后的藤条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
“我们也不知道会碰上他呀!”南歌觉得自己很无辜,“本来就是想欢迎一下新同学……”
傅西辞根本不想听这些废话,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我就问你!为什么在风临天下打架?”
陈穆斟酌着力道,在南歌伤得可怜的屁股蛋上又落下一藤。
南歌真的要哭了。
为了忍痛,牙根都咬得酸了。痛得根本无法思考,他哥还在这跟他玩逻辑游戏。
结果又挨了两下,还是说不到点上。
做哥哥的也心疼了,提示道,“哥是看过监控的,当时的情况,这个架不是非打不可吧!还有那个叫什么越的,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就为了那么点小事,非要在风临天下闹事?打的还是高临风的弟弟!”
傅南歌终于想起来……本来陈越打了几下就要收手走人的,是他不停地挑衅,不停地激将……因为他知道,只要钱小雨和石头出来,他们不会输。
当然,后来石头表现得比他想象的还要英勇,几乎就是单方面虐打了。这点还是有些出乎他意料的。
为什么在风临天下打架,或者说为什么敢,南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没有脸说。
半晌,傅西辞离开座位,从陈穆手上接过藤条,弯了弯,淡淡地说,“不管风哥嘴上怎么说,他是拿咱们兄弟当弟弟看待的。你在风临天下打一架没什么,那个陈越,却不一定。毕竟,按照火龙会的规矩,在场子里恶意闹事,是有断腿、割舌、挖耳的先例的。”
南歌咬着唇,声音微颤,“我,我是想让风哥好好收拾他一顿,但是我没想陈越被打断腿什么的那么严重……”
“那高临秋呢?引导他和素未相识的人打架,难道不是你的算计?风哥的脾气你最清楚,谁要是动了他的人,比伤害他自己还要严重。”
“没有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风哥新认的弟弟,真的不知道!”
傅西辞看着弟弟急切地胡乱挥手,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是心思沉重的人,所以反倒盼着弟弟能单纯些。
是以声音都软了不少,“那这条算哥错怪你了。但是仗着风哥还算宠你,就自己挑头在风临天下闹事,你自己想想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小孩儿乖乖认错,“不应该。”
“下来吧。”
南歌又惊又惧,怕自己听错了,歪着小脑袋问哥哥,“……不,不打了?”
傅西辞举起藤条,轻笑,“你要是没挨够,我是不介意奉陪到底的。”
吓得南歌赶紧爬了下来。
却听哥哥道,“取跪板来。”
才知道打是不打了,罚却没有完。
跪板也是傅家祖传的家法之一,一个长方形的板子,上面都是指压板似的凸起,跪在上面瞬间就是一身冷汗。
一向也不规定跪多久,因为通常和罚抄一起进行。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可以回房。
不过今天不是罚抄,今天是写作业。
可怜的傅南歌小盆友,本来说是要嗨一晚上的,结果玩没玩多久,又挨打又受怕的,最后还得坚持写完家庭作业……也是好学生代表了。
当然,好学生的对立面就是学渣。学渣会乖乖在家等着挨打吗?
不存在的!
一直吞,这个能看清吗


好尴尬……没有人

第八章 商量
高临风让石头回家等着,他还有事要忙。
石头回家了,平静地吃完了一碗红烧牛肉面。
平静地洗了碗。
平静地回了房间。
平静地开始脱衣服。
平静地换上了之前流浪的时候穿得又旧又薄的已经明显小了一圈的衣服。
平静地收拾好了一个小小的包裹,虽然还不如高临风给他买的书包大,但是里面是他的全部家当,其中还包括一本残缺不全的易经。
石头环顾四周,高临风给他准备的房间真是又大又敞亮,不像他之前住的,又小又暗。
床也软软的很舒服,不像之前睡的床,只能铺一层冷冰冰的褥子。
被子又暖和又轻便,冷了可以盖两床三床四床……,热了还有薄被子。比他之前盖的漏棉花的别人不要的双喜被要好几百倍。
红色蘑菇台灯的灯光是他已经熟悉了的温暖的颜色,他从前住的屋子,只有一个40瓦的白炽灯,不亮不说,还老短路。
……
“呵,这才住了几天啊!”
石头嘲笑自己此刻的留恋,一步步后退,关门。
太美好太温暖的东西终究不属于他。
当初,他是这一身来的,现在,也应该这一身走。
想让他在这里乖乖等着挨打?
不可能!
石头关了灯,想趁着夜色朦胧,赶紧跑到高临风找不到的地方去。
然后,此生最好和这个动不动就要拿皮带抽人的恶魔再无交集。
他走到玄关,打开鞋柜,换上一双开胶布鞋。
开门。
一秒。
两秒。
时间仿佛冻结。
当门外的高临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头二话不说突然转身就跑。
屋里太黑,一路上叮叮哐哐也不知道都碰了啥,最后消失在高临风的视线。
高临风眨了眨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孩子这身行头,还有手里拿的东西,是想走?
他没有沉思多久,连拖鞋也懒得换,挨个房间开灯找人。
“真是神了……”结果在房间里转已经不够,还要打开柜子查看,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藏猫猫吗?
“小秋?”
高临风关上衣柜。
……
“石头?”
高临风走进石头的房间,打开大灯。
沾着血污的衣裤就散落在床上。
他坐了下来,摸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某个小孩紧张的呼吸声就在耳边,高临风无声地笑,声音低沉,天生就带有压迫感,“小秋,你是准备今天在床底下睡了吗?”
————————————————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死法,其中一个就是作死

*感觉到风哥的皮带在蠢蠢欲动没有

新年快乐

石头装死。
其实他一早就打量过了,这个床缝实在不算宽,自己身材瘦小才勉强能钻进来,以高临风那壮硕的体格子指定是进不来。
这个问题,当高临风真的蹲下来试图钻进去抓人的时候,也发现了。
石头不禁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知道我在哪又怎样,有本事你进来啊!
高临风使劲往里看,都能看见小石头弯曲的胳膊了,无奈真的很窄,自己肯定是进不去,伸手进去够,小石头就往里缩……
“出来!”
石头摇摇头。发现外面那位可能看不见,小声说,“你不打我我就出去。”
还敢讲条件?
高临风屈指敲敲地板,“你出不出来?”语气里已然带有威胁的含义。
石头不由得一哆嗦,可是一想到哥哥肯定是进不来的,又感觉无所畏惧,“不的!”
高临风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乖乖出来,咱俩谈谈你离家出走的事儿。要么我叫人把这床搬走,我好好告诉告诉你意图离家出走的后果。”
“三个数。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我去!
把床搬走?
还有这种操作?!
石头慌了。
这可咋整,现在出去不就死路一条嘛。可是不出去,等人来真把床搬走了,那也是一条死路!
“一……二……”哥哥开始数秒了。
“等等,等下等下。有话好商量!好商量!”一股浓浓的谄媚感溢于言表。
高临风停了下来,脸上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好啊,出来商量。”
这么轻易就出去?那不是我的风格!
石头挪啊挪,努力想挪到边边上。自觉是找到了进可攻退可守的好方位。
高临风也趴在地上看着弟弟,“你小心点,别磕着头。”
这张床的床底真不算宽敞的。
石头偏头看着哥哥,高临风眼里的关切是装不来的,虽然他不明白,但是他能看得懂。
“你是不是很生气?”
高临风说,“你都要离家出走了,还不许我生气?”
石头吓得往回缩了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这不是我的家,我也不是你弟弟。我走了也不是离家出走。”
高临风在心里直拍大腿,要不说他得佩服人家舒遥呢,全他妈让人家说中了!
“首先你已经随我的姓改了名字,现在全市都知道高临秋就是高临风的弟弟,你躲不掉。其次,就算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没关系,我愿意就成。最后,我说你是我弟弟你就是。”
“所以,在我眼皮子底下竟敢妄想离家出走,我不能忍。”
“……”石头无语。这人已经霸道成这个程度了吗?这个因为所以,根本就没有科学道理啊!
但是还有更没有道理的。
“所以我必须得揍你,出来。”
石头立马怂了,不管他想不想认这个哥哥,现在是在人家屋檐下是真。
那就不得不低头了。
“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第一天上学就逃课,还打架。我错了。但是……但是离家出走……我根本还没踏出这个门啊!这个不能算!不能算……”
其实石头这个位置,高临风一伸手就能把人稳稳的拽出来,但是他突然发现,和石头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扯,也挺有趣的。
而且人又跑不掉,他想打随时打的到,他不急。
“逃课嘛,我不生气。送你去学校就没指望你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说了……”高临风敲了一下弟弟的头,“你不逃课能给我考几分?”
石头无语。又不得不承认人家说得对。
“还有打架,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以打架为职业的,早八晚五敬业的很,没事还搞个加班,任劳任怨。这算什么事啊!
就是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自己家门口跟人干仗不知道叫人啊!自己一个人抗!”
又是一记爆栗敲在头上。
石头心里一暖,又往哥哥身边蹭了蹭,嘟囔着,“那你都不生气,就别打了呗。”
谁知道哥哥眼神一变,又凌厉起来,“可是离家出走不行,看在未遂的份上,打断腿就免了。但是教训一顿还是免不了。出来!”
打,打断腿?
石头一听腿已经开始哆嗦了。
又听见要教训?
高临风怎么教训人他是看过也领教过的,不是板子就是皮带伺候,手劲感人啊。
小眼神瞄过去,可怜兮兮的,“还,还能商量吗?”
“不能。”高临风又补了一句,“你应该庆幸是我,要是傅西辞才没这么大耐心陪你在这废话!”
说完高临风爬起来拍拍裤腿,一副等着弟弟自己出来领打的模样。
石头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哥哥,好死不死,正好就看见他哥腰上亮闪闪的皮带。
“哥……能不能不用皮带?用手~”
高临风一听他叫哥哥,心都酥了。这孩子不知怎的,对外都是豪爽活泼,就是对他又腼腆又冷漠,总是被动接受,想让他主动叫声哥哥比登天还难。
高临风叹气,还是舒遥说得对,这孩子根本就对他没有认可。
或者说,这场兄弟相认看起来太过儿戏,让小石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一想到这,心又软了两分。
“那你还不出来?”
石头眨了眨眼睛,“你答应了?”
高临风笑,“你再不麻利儿的我就反悔了。”
石头一听赶紧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一身破破烂烂的行头刺痛了高临风的眼睛。
还有背后一个小包裹,无一不昭示着小主人曾想要离家出走的心。
高临风有点后悔了,这要是不狠狠揍一顿让他长点记性,会不会有一天他一推门……家里就再也没有高临秋,再也没有小石头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心也跟着刺痛起来。
第九章 家人
好容易把人哄出来了,高临风倒是不着急打。他让小石头脱光衣服,自己则翻弄着小石头的包裹。
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翻出来放在床上: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本子,一本明显缺页的易经,还有一张塑料布,卦签筒,卦签,扑克牌……刀片?
高临风摩挲着刀片一端,隐隐看见个“文”字,心中一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之前是跟着文三儿混的?”
石头已经把自己脱个精光,好在高临风已经打开了空调的暖风,不然在这秋末冬初的天气,还没有开始供暖,真的要冻死。
“嗯,跟着三爷玩了几年。后来退出了。”石头轻描淡写地回答。
过去的事高临风也不愿多问,点点头,把刀片排在扑克牌后面放着。
又抓起一串红豆手串,笑了,“你还有这个。”再看,也是有字的,一个不是很规整的“石”字,刻在其中一颗红豆上,不仔细看还看不出。
“是你刻的吗?”高临风问。
石头摇摇头,“一直就有。”
高临风就捉了他的手要给他戴上,谁知道小石头一下把手抽回来,扭捏道,“我不戴。那是女孩儿戴的。”
高临风挠挠头,“不是吧。西辞也喜欢戴这样的小东西。玛瑙串啊,黄玉串,或者沉香木佛珠。”
石头挑眉,“他跟女孩儿有什么区别?”
高临风知道是说傅西辞的长相,也不强迫他,随手扔在床上,说,“只是头发和女孩子一样长而已。”
都摆完了,空空的包裹也放在一边,冷不丁看上去,竟像个卖杂货的小摊似的。
石头有点不懂哥哥想做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事,他就懂了。
高临风放完了东西就拍拍大腿,示意他自己趴上来。
石头下意识退了两步,就听见哥哥和蔼地问,“那你是趴床上?或者客厅沙发上?书房的桌子?厨房的流理台?阳台?”
阳台俩字一出口,石头吓得赶紧在哥哥腿上趴好了。
这要是趴在阳台上挨揍,岂不是整个小区都是观众了。
哪怕天已经黑了。
高临风笑,身子往后挪了挪,让小石头的腿和头都能平放在床上。
小石头不用抬头就能看见自己从前赖以生存的所有东西……
感觉有点奇妙。
然后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高临风开始悉悉嗦嗦解皮带了。
小孩儿气得(或者是吓得)直蹬腿,“不是说不用皮带吗!”
“不用不用!”高临风一只手压在他腰间,防止他掉下去,一只手“嗖”地抽出皮带扔在床上。
“我怕硌着你。”
石头刚松了口气,只听“啪”地一声脆响,屁股就像被电了一下似的弹起来。
高临风的巴掌已经落下来了。粉粉的一个巴掌印浮在小石头圆鼓鼓的左边屁股蛋上。
“啊!”
石头促不及防地叫了出来,却不想这一下只是天气预报,停了几秒钟后,才是真正的暴风雨。
啪!啪!啪!……
石头根本来不及数打了多少下,只觉得身后的巴掌就没有停歇的时候,甚至连两下之间的间隔也几乎感觉不到。
一时间除了疼就是疼。
啪!一巴掌打在左边。“啊!”
啪!一巴掌打在右边。“哥!”
啪!啪!左边,右边一起来了。“疼疼疼!”
小石头不住地叫,左脚踹右脚,右脚踹左脚,蹬来蹬去,床单都皱了。手也自作主张地往后摆想护住屁股。
高临风抿着嘴,倒是不训斥弟弟叫的声音大或者反抗的意图,只是在盖了狠狠的三巴掌后,把弟弟的右手摁在腰间箍住,又抬腿把弟弟乱动的腿压住。
这下小石头能动的空间有限,身后又是炸锅一样的疼,眼泪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知道喊也没有用,索性换了策略,小声呜呜呜地哭,认错,求饶,讲道理……
啪!
已经连续打了几十下,小石头的两瓣屁股从一开始被拍得粉粉的,已经转为樱桃红。
然而高临风的力道一如既往,根本就没有因为累而想要递减的趋势。
“呜呜……哥我知道错了……”
啪啪啪!
甚至连巴掌落下的速度也是一如既往。
“我长记性了哥!我不离家出走了!”
随他怎么说,高临风也不说话,也不回答,就是机械般的,抬手,落掌,抬手,落掌,光用手就把小石头屁股揍得红肿发亮。
他一心要教训弟弟,所以更不容自己心软。
“哥!哥!”小石头胡乱地叫。
一直不应声的高临风突然“嗯”了一声,混在噼噼啪啪的巴掌着肉声,还是被小石头捕捉成功。
他哭得更卖力了,“哥我真知道错了……啊!不用再打了真的……呜呜”
高临风抿着嘴偷笑,竟然真的停手了。
这个时候小石头的屁股已经成了深深的绛红色,巴掌印一个叠一个,根本分不清先后主次,严重的地方已经泛青泛紫了。
不打了,小石头哭得更厉害,“呜呜哥……呜呜……疼……”一声声哀切的很。听着就让人心疼。
高临风把手放在弟弟臀上,小小的臀部因为被接连击打而散发着平日达不到的热度。
高临风轻轻拍了拍,“别误会,我就是歇歇手。”
“呜呜……”一听说还要打,石头直接崩溃了,一边哭一边使劲儿挣扎。
高临风没防备,直接让他滚了下去。
嘭的一声。
石头摔在了地上。
“石头!”高临风吓了一跳,起身想把他抱起来。
石头侧向一滚,哭着躲到床的另一边,跪在地上,双拳捶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道,“可怜我三岁死了爹,五岁没了妈,80岁的奶奶为了养活我也活活给累死了。好不容易现在能有一口饭吃还要被这样虐待……”石头哭得凄惨,再配上身后两团高肿的紫球,无形间更印证了他的惨状,“亏我还给你挡过刀,救过你的命,呜呜,结果你就这么对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高临风听得直皱眉,刚上前一步,石头就尖声叫道,“你还想打是不是?你还没打够是不是?呜呜呜你干脆打死我得了!反正我就是不配活着,我就是墙根底下的一根儿草我!”
这边哭得声泪俱下,高临风也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别哭了。”他安慰了一句。
可是听在石头耳朵里却是句十足的废话,让我别哭有啥用,有本事你别打啊!
“呜呜呜”反正石头打定了主意,只要他哥继续打,他就一直哭,“早知道有今天,我爹死的时候我就应该跟着一起去呜呜呜,爹呀,娘呀,你们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啊!”
其实石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爹娘,从记事开始他就是孤身一人。不过他行走江湖多年,最知道什么话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恻隐之心,一看高临风眼睛里若隐若现的水光,他就知道这招可行。
“我一个人苦啊……”石头还有一肚子哭爹喊娘的词没说完,高临风突然夺门而出。
他不敢掉以轻心,这要是出去找工具去了,他就惨了,索性放开了嗓子嚎啕大哭,嘴里一套一套的小词儿更是手到擒来。
左一个没爹疼,右一个没娘爱,听得高临风心里一颤一颤的,他也是孤儿出身,没爹没妈自己一个人在社会上飘有多苦,他是最有同感的。特别是石头这样一脚踏在邪门歪道上的孩子,丢了命也是有可能的。
此刻,他更坚定了自己要收养石头的心,他不会再让石头受苦了,石头没有爹妈,他就做石头的爹妈!
好在舒遥早有安排……
想到舒遥做的事,高临风心里就如同暖流经过,说不出的舒坦和惬意。
石头正哭得有些口渴,就看见哥哥端了一个盆进来。
一个铁盆。
高临风没有看他,自顾自把盆放在地上,石头看见,里面还有一瓶液体。
他不知道是什么,哭得也小声多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了,液体倾倒而出,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是汽油。
石头震惊了。连哭也不哭了。
他下意识就往哥哥身边看——不会还有烙铁吧!
事实证明,他有点想多了。
高临风只拿了两样东西,一个铁盆和一瓶汽油。
拿汽油,当然是要点火。
之前石头穿着打架的衣服很无辜地成为了火引。
浸满汽油的衣裤在火盆里熊熊燃烧。
高临风指着床上散落的东西,淡淡的说,“你自己动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都给我扔进盆里烧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这是高临风必须要给石头上的一课。
*
*
*
石头会乖乖听话吗

石头抹了抹眼泪,火光中,那些纸啊片的,显得是那么脆弱。
“不,不行……”他小声嘟囔着。这些东西可以说都不值钱,却是他这几年一点一滴积攒的财富,是他为数不多拥有的东西,也是他赖以生存的保障。
要是全都烧了,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哥,我知道错了,我听话。别烧我的东西,我再也不敢了。”
高临风微微皱眉,又等了几秒钟,直到火盆里的火焰由高变低,石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不动,高临风动了。
长臂一伸就把小孩儿拽了起来,摁在床边。
“呜呜……”石头肚子抵在床沿,屁股自然翘起,便知不好,刚呜咽了几声,哥哥的巴掌就兜风而来。
高临风就像没看见石头屁股上青紫斑驳的伤似的,几乎是用从未有过的力度教训着小石头可怜的两团肉肉。
“哥!呜呜……哥!”小石头喊的撕心裂肺,但是哥哥大手抽在屁股上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是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眼瞅着火焰将息,高临风瞳孔不由得收缩,狠狠落下一掌后,问弟弟,“烧不烧?”
石头哭得厉害,眼睛被泪水一遍遍冲刷,喊的脑袋疼,反应也没那么灵敏了,就是犹豫了那么几秒钟,就愣是又挨了一下。
“还不烧?”
石头吓得一个激灵,偏头就看见哥哥扬起的手臂,下意识就喊,“我烧!我烧!”
高临风不依不饶,手臂举起,威胁道,“那还愣着干嘛?”
石头怕再挨揍,什么也不顾了,随手抓了那本残书扔了出去,误打误撞还真进了火盆。
“准头不错。”高临风把手放下,淡淡地夸了一句。
呼地一声。
火苗遇上干燥的纸张,又有汽油助燃,瞬间就热烈起来。
石头来不及悲伤,就在哥哥严厉的眼神里,一股脑地往里扔东西,连根本烧不坏的刀片也不敢留,小手抓起那串红豆手链时,高临风突然拦了一下,“这个不用了。”
石头呆呆地点头,手一松,就掉在地上。
这一下,火盆里又是书,又是纸,又是破衣服,又是烂鞋子,燃烧地正旺,不一会儿就化作了灰烬。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石头目光呆滞,跪在地上翻来覆去只说这一句。
高临风暗叹一口气,把盆端了出去,留石头在屋里慢慢消化。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石头的声音越来越大,掺杂着愤怒,无助和恐惧。
高临风伸手去抱他,只是刚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就引起他剧烈地反抗,“别碰我!!!”
高临风岂会听他的,初冬的天气,地上凉得很,跪一会也就罢了,长时间跪着怕是要留下毛病来,何况石头还光着身子,虽然开了空调,也得防止感冒。
“放开我!!”石头被哥哥抱在怀里更是不老实,手蹬脚刨,惊叫连连。
高临风皱着眉,躲着他乱打乱挥的手臂,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在床上,塞进被窝里。
一抬头,就对上石头血红的眼睛,说是血红,一部分是之前哭得,一部分是后来气得。眼皮红肿,眼白上血丝满布。
“这回你满意了!”石头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推着哥哥,像是一只刚长了乳牙,却不得不伸出爪子保护自己的幼兽,“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满意了!”
“趴好!”高临风眼底划过一丝心疼,摁着他趴在床上。
石头却倔强地扭过头瞪着他。
高临风却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地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抚道,“小秋不用怕。你还有我,还有舒遥哥哥,还有胖子哥哥,还有很多很多人,都会一直一直疼爱你,保护你。
你在学校里也会交到很多很多有意思的朋友,像傅南歌,钱小雨,还有那个小胖子,你今天帮他们一起打了架,以后你们还会在一起做很多有意思的事儿。”
小石头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小肩膀还是一抽一抽的,显示着主人还在还在小声地偷偷地哭。
高临风越说越慢,越说越轻柔,“小秋,你以后就不用再费劲心力去想办法生存了。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碰瓷,不用装神弄鬼地去算命,不用去赌场里出老千,不用不开心的时候还要强行微笑,不用不想做的时候还不敢拒绝……”
“我高临风也没有多大的本事,只想让你在15岁的时候,能像个15岁的样子。舒遥说如果我能做到这样,就算我这个哥哥当得还算称职了。”
“小秋,你看谁家的孩子,15岁的时候,就要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活下去了呢?”
高临风静静地感受着小石头的情绪,觉得他渐渐冷静了,这才有些放心。
从柜子里找出小药箱——自从有了石头,他就在每个角落都放置了药箱,找了一管消肿止痛,去瘀化血的药膏,先给石头冷敷了一下,才把药膏搓热了抹上去。
哭了半天的石头这会儿安静得可怕,疼了也不喊叫,只咬住了枕头忍着。
高临风快速地上好了药,心疼地亲了亲弟弟满是冷汗的额头,“好了好了,没事了。”
石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使劲儿擦了擦被亲的地方,把脸埋在软乎乎的枕头里。
摆明了不想理他。
高临风不由失笑,“真不理我啊?”
枕头上的小脑袋认真地摇了两下。
“不是不理我?那就是还要理我喽?”
石头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索性不回应了。只是憋得慌,还是忍不住透口气。但是眼睛还是紧紧闭着,一副不想看见某人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手心里一凉,什么东西?
石头心里好奇,但还是矜持着不肯睁开眼睛。手却不自觉地磨搓着,像是一个本子?
还是没忍住,偷偷把手缩到枕头边,悄悄抬了一下眼皮,就看了一个字,眼睛就睁大了!
“不,不是真的吧……”石头呢喃着,眼睛都不舍得眨得看着那封面上的五个字。
居,民,户,口,簿。
打开,第一页是高临风,第二页,高临秋。
“高,临,秋。”石头一个字一个字读着,用手摩挲着这几个字,像是要印在脑子里。
他只零零散散念过几天书,入了社会又认识了几个算命师父教他识字,所以认识的字不多也不算特别少,起码易经是看得懂的。
正巧,这三个他也都认得。
“看见了吗?”高临风也不禁动容,“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小秋,你有家了。”
“我有家了?”石头的声音都在颤。
“嗯,你有家了。”高临风不厌其烦地帮他肯定着。
石头吸了吸鼻子,眼泪刚忍住不久就又重新决堤。
半晌才闷闷地,不甘心地小声道,“这算什么家啊,连口正经的热乎饭也吃不上!”
“额……”高临风仔细想想,可不是嘛,他一个人的时候就瞎吃,石头来了……依旧是瞎吃。不是泡面就是速冻食品,是不像一个家。
“嗯……我会学的。”
夜深人静,小石头抱着高家的户口本睡得香甜。
高临风怕他夜里有情况,就坐在床边守着,扒拉着手机,嘴里念念有词,“精英厨艺班,包教包会,不会退费……靠不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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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认亲哪有法律保障让人放心呢?
*这更3000字,可能要很久不能更文了,三次忙,望理解
祝大家新年快乐,狗年大吉
新的一年我还是会拖更,希望你们不要放弃我哈哈……这几天过年有空闲给大家更文
石头在家里歇了一天,就一瘸一拐地上学去了。
然后碰见了比他更惨的钱小雨。
“你根本就没见过,不,你根本就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爹!为了揍我连省里的会都不去了!请假!妈的!要不说后爹可怕呢!简直就是暴君!”
石头整张脸都藏在书后面,小哥俩现在这情况都不便落座,自觉地在班级后头罚站呢。
“真的假的,那你亲爹呢?也不管?你妈也不管?”
钱小雨哼了一声,“谁还能管我啊!爹不疼娘不爱的。”
除了他俩以外,唐棠据说是请了一周的假在家养伤,还有就是南歌,也没有来上学。
唐棠就算了,家里四代单传,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一个,手上被蚊子咬个包在他家都算是大事儿。这回挨了那么多板子,请假是必须的。
可是南歌……
钱小雨有点担心了,“南歌不会被他哥打断腿了吧。”
石头眨巴眨巴大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傅西辞略显苍白的脸庞,“不会吧,我看他哥哥,还挺……美的啊。”
钱小雨苦笑不得,“你这关注D点啊!美咋啦!蛇蝎美人听说不,越好看的人心越狠。”他和傅南歌小学就在一个班里,关系非比寻常,对他家的事也有些了解,“你不知道,南歌很少请假,好几次挨了打,都是被人背上楼的。那样都没请假。这回……”
他望着属于傅南歌如今却空着的位置。
“那……”石头碰了碰他胳膊,悄声道,“咱放学去看看他?”
钱小雨眼睛一亮,不过瞬间又灰掉了,气恼地一跺脚,“嘶啊”,却不小心扯到了身后的伤。
石头忙扶了一把,“小心点你。”
钱小雨沮丧地低下头,“我被我那个不是人的后爹关了禁闭,放学之后除了回家哪都不能去了。”
“没事,”石头安慰道,“我去看一看,然后再告诉你情况。”
“嗯,只能这样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作为南歌的小弟,今天的课堂笔记就交给你了。”
“哦,好。”石头答应地很是痛快。
半堂课后,石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小雨,课堂笔记是啥东西啊?”
钱小雨眼睛瞪起来,半晌,长长呼出一口气,“就是把今天老师讲的所有内容都写在本子上。”
“哦。”石头站在班级后面,入眼无不是奋笔疾书的身影,“那他们是不是都在记那个什么笔记啊。”
“嗯,对。所以你也要记。”
石头利用一分钟的时间踩了一下点,瞬间锁定被大家称为学习委员的一位女同学,“记是不可能了,我能偷。”
“……”
放学后,正好轮到钱小雨做值日。
石头一个人出了教学楼,校门口,是来接他的大杨。
“小秋少爷!”
大嗓门立刻引得大家注意。
石头捂着脸,连屁股疼都顾不得了,快步走到大杨身边,“大杨哥,你叫我小秋就行了,要不就叫石头,少爷就免了吧。”
“哦。”大杨摸了摸脑袋,憨憨一笑,拉开了车门。
“高临秋?”
石头刚要上车,听见有人叫他名字,下意识转着脑袋找起来。
“这里。”
石头一抬头,看见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
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再加上闪闪发亮的警徽。
警察……
石头咽了咽口水,压抑住了拔腿就跑的欲望,“您,您好。”
一紧张,连敬语都上来了。
“你好,”中年男人摆出自认为最和蔼的表情,“你和钱小雨是同班同学吧。”
“哦哦对,我是。”石头恍然大悟,忆起那天在风临天下,接走钱小雨的就是个警察,“你,你是钱小雨的后爹!”
“……”,钱诉的表情一凝,“后爹?”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石头不明所以,只能点头。
钱诉只觉得青筋不自觉地绷紧,尽量扯出一丝笑来,“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石头看着他的警徽,脑袋里顿时只剩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字,立时全招了。
“好,很好。我不是亲爹,我暴虐狠辣,我喜怒无常,我不疼他不爱他……我不是人?”
哐!
钱诉一拳砸在警车上,前车盖立刻凹下去一块儿。
石头吓得一缩脖,“叔,叔叔,小雨今天值日马上下来。叔叔再见!”
第十章 探病
直到车停在风临天下门口,石头还是觉得胸口起伏不定,那股子怕劲儿还聚在那里不肯消散。
笑话,他街上看见一个小片警心里都要突突半天,何况这是一个局长!整个H市所有警察的头头!
石头是惊惧未定,拍着胸口进的门,“可怕,太可怕了。”
大杨一路把他送到高临风办公室的门口,这是风哥吩咐他的,说是晚上带弟弟出去吃。
大杨想,估计是今天去那个什么厨师班不是很顺利。
高临风去“上学”,也要大杨送。
出了电梯,却看见有人被拦在办公室的门外。
石头走近了才敢认,“老大!”
南歌下意识回头,颤颤巍巍站着,眼角还挂着泪,赶紧擦了,“小秋。”
有事相求的时候,倒忘了还生着人家的气。
而石头,觉得自己已经道过谦,早就翻篇了。
“小秋,你救救我哥。”南歌抱着石头的手臂求道。“他们不让我进去。”
门口站岗的是两个石头不认识的人,都是约莫20岁左右的年纪,穿着白衬衫,里面的肌肉都透出来,不是有功夫在身就是有把子力气。
石头还没有身为少爷的气派,说话是客客气气的,“我哥在里面?”
想了想,怕人家不认识自己,又问,“你们风哥在里面?”
“在!在!”现在满风临天下,不认识高临秋的,已经不多了。
“我可以进去吗?”石头小心地问。
高临风和傅家的关系不一般,从那天晚上傅西辞来接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连南歌都被挡在外面,他吃不准自己能不能进。
谁想这两个人快速地让开了位置,像是谁慢一点就是犯了错误,又要比我比你快,你比我慢的,“秋少请进。”
石头拍了拍南歌的手,伏在他耳边说话,“老大你要说什么,都告诉我。我帮你传话。”
暖暖的风吹的南歌耳朵发痒,可是此刻实在想不起旁的,只一味感谢,“多谢你。你就说我哥病重,只有风哥能救,请他今晚无论如何要去一趟。”
又认真地看着石头,“你去传话,我就在这里等你。”
石头扶着他,觉得南歌真是整个人都在颤悠,忍不住拨开他的刘海,好家伙,头发底下都是一层层的汗。这会儿一拨啦,头发是一绺一绺搭在额头上。
石头知道他挨了打。可是……这得打成什么样!
不是说病重吗?命都保不得了,倒有功夫教训弟弟!
“大杨哥,”石头压下心头那莫名的一簇怒火,“你带他找个房间歇一会儿。”
南歌刚要说不用,就对上石头瞪过来的眼睛,顿时把话咽了回去。身边是陈穆已经扶起他的手臂。
石头这才看见南歌身边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半天竟一个字也没有说。
南歌由陈穆扶着跟大杨走,进了电梯才想明白——我是他的老大,他是我小弟才对!怎么他一瞪眼睛我就要听话!
但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等南歌一走,石头直接开门进屋。
屋子里机械而沉稳的声音戛然而止。
石头望着沙发上凳子上坐着的乌压压十几个人,地上还有站着的跪着的,明白为什么要把南歌挡在外头了。
这场面,是不该南歌,也不该他来的。
他就退了一步。
高临风看着好笑,唤他,“小秋,到我这里来。”
石头不敢违抗,乖乖走过去,只感觉背后几十道目光射过来,别扭的很。
高临风不理这些人,亲自帮他把书包拿下来,把弟弟抱在腿上,摸一摸小手,“这样凉。”
用力搓了搓,有了热乎气,才放过了。
问跪着的那个人,“我这里,有两条路给你。你看走哪个好。一个,我放你出去,这些年你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想难为你。二嘛,你继续留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我让你说什么,你就对王健说什么。他把你放在风临天下,可见对我的看重。”
跪着的人感激不尽的样子,“我听风哥的。”
几十个人围在这里,除了高临风大声说话,其余回话的都是低声低气,剩下的人就是呼吸都是限制一般。
石头不敢乱说话,坐在哥哥腿上,看处理了这个,又有人站起来报账,手上并没有账本,只靠一张嘴,各项开支数字,结余盈利就都在里面。
账本在高临风手里,他随手翻了几页,石头就快埋进账本里了,孰湖堂记账有自己的暗语,非核心人员看不懂,石头只觉得脑袋晕晕。
财务报完了账,就有负责进货出货的起来汇报。
看着像是没完没了。
石头想着还有一个南歌嘴里病入膏盲的人,一个劲儿地看哥哥。
高临风会意,低声问,“有事?”
石头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话,也是低声地,“西辞哥病重,要你去看看。”
说完,也不确定哥哥听没听见。
高临风屈指敲了敲桌子,汇报的人立刻安静了,“今天就到这里,再没什么大事,都去找舒遥说。”
每个月孰湖堂都要开的例会,就这样被石头搅和了。
只是高临风比石头想象的还要急,随便穿了件外套,拉着石头往外走,喊大杨,“备车!”
石头赶紧说南歌在等,于是又吩咐人去叫。
一帮人急吼吼地往外赶。
路上看见陈穆,高临风眼底不知是什么情绪,“你与我一个车,”又咬着牙,“事无巨细,如实说!”
最后三个字,已经是带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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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的西辞南歌
不过是分开的,这回是哥哥对哥哥,弟弟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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