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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溪上青青草(师生)[第5页]

作者:酱拌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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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晗背后的伤痕有些瘀青,赤裸裸地袒露在他眼前,虞从好只觉得心被谁狠狠抓了一下,疼地紧。他挤了药膏在棉签上,轻轻地给他涂上,还不时地吹着气。杨书晗倒并不觉得很疼,反而出言宽慰虞从好说:“老师,我真的还好,你别担心了。”
虞从好不说话,只管放轻了手法给他上药。
房间里很沉寂,杨书晗又打趣说:“老师,其实这些伤还没有你和哥哥打得疼呢。”
虞从好顿了顿,轻笑了一声,“你哥要看到你伤成这样,只怕比我更心疼。”
全部的伤都上好了药之后,虞从好将衣服给他穿上,“一会儿就别洗澡了,等药干了,身上擦一下就好了。”
杨书晗点头应了,又说:“老师,这次的事儿,就不跟哥哥说了吧。”
虞从好诧异地问他:“为什么?”
“老师不是说,哥哥看了会更心疼吗,反正现在我也没事了,何必再让哥哥担心呢。”杨书晗总是这么懂事。
虞从好揉揉他脑袋,“你每天都要上药,你哥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书晗忍着疼凑近虞从好,“老师帮我涂药,少一个人担心不是更好吗。”
虞从好难得看见杨书晗撒娇的样子,终于是笑着答应他了,又嘱咐说:“自己要小心一点,别再磕碰着了。”
杨书晗又突然问:“郭炎怎么样了?”
虞从好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先让他离开的,应该没事了。”
“那......那些人怎么办?”杨书晗问,“他们会不会......”
虞从好的眼神骤然变冷,眸中还有明晰的怒火,“这件事,你不需要管了。”
杨书晗从没有见过虞从好这副样子,一时竟有些害怕,“老师......”
虞从好看向杨书晗,柔和了目光,“你乖乖歇着吧。等你好了,去参加跆拳道社或者武术社去。”
“啊?”虞从好话题跳得太快,杨书晗一时没反应过来。
虞从好皱眉瞥了瞥他,“身体这么差,四个人围着你,你不知道回手吗?”
杨书晗有些委屈,“打一个还有可能,四个怎么打得过。”
虞从好撩了他脑袋一巴掌,“所以让你去学啊。强身健体也好,防身也行,总没什么害处。”
杨书晗低低地哦了一声,又突然眼睛放光似的看着虞从好,“老师,想不到你身手这么好”
虞从好笑笑,“从前学过罢了。”
杨书晗睁大眼睛说:“我也学过啊,跆拳道,也就是摆个花架子而已。”
虞从好点点他额头,“给我认真学,别学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关键时候能保命呢。”
杨书晗低低地哦了一声,又突然笑着说:“就算不能保命,跟老师一样耍帅也行啊。”
虞从好眯了眯眼,在他没有受伤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意外地很疼。
小孩立马惨叫了一声,哀怨地喊了一声:“虞老师!”
虞从好笑了,却故作严肃,甚至学着杨煊的语气说:“胆子越来越大。”一下就乐翻了杨书晗。
杨书晗知道虞从好一定会帮他出头,但没有想到的是,他竟意外地在一个星期之后得知,五班的那个体育委员竟然转学走了。虽然虞从好不承认,但杨书晗这么聪明,觉得其中一定和虞从好有些关系。
当杨书晗去问虞从好的时候,虞从好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如果你哥知道的话,他可能已经不在Y市读书了。”
篮球赛还在继续,杨书晗绝对是轻伤不下火线的作死状态,本来虞从好气得都要拿戒尺抽他了,但偏偏杨书晗的伤的确不如虞从好想象得严重,短短的一个星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在杨书晗他们的努力下,虞从好的班级有惊无险地闯入了四强赛。在四强赛的时候他们倒是意料之中地输给了实力最强的一个班级,那个班级里,上场的五名队员里有三个是初中篮球队的。虽然失利在意料之中,但杨书晗还是难免沮丧。
孙舟倒是洒脱得很,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说:“别难过,还有季军赛呢!拿不了第一第二就争第三!”
郭炎也来安慰杨书晗,“就是!班长,我觉得第三比第二还好呢。”
孙舟倒是问他:“为什么?”
郭炎倒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分析说:“你们想啊,第二名是输着给的,但是第三名才是赢着拿的!是不是比第二名痛快!”
杨书晗笑了,“有道理。”
三、四名决赛的时候,杨书晗他们打得异常拼搏,奈何对手也非常顽强,比赛一直很胶着,比分交替上升一直到第三节结束。虞从好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帮他们捏着肩膀放松肌肉。杨书晗汗如雨下,但他的耐力倒是一直不错,虽然喘着粗气,脸也潮红着,但几次带球加速跑都非常漂亮。孙舟进了运动队之后,体能也有很强的提高,对抗上也不是什么问题。郭炎更是个不知疲倦的样子,他打起球来,拼得要命。
“总的来说,我们还有很大的赢面。”虞从好冷静地分析,“我们的体力比他们好,第三节的时候他们体力就差了很多,准头也在下降。只有最后10分钟了!加油!”
第四节,在杨书晗和孙舟连续命中两记三分球之后,他们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正如郭炎所说的,他们赢着拿了第三名的奖杯。
篮球场上,所有人都在笑着、叫着、闹着,刘茜茜带着啦啦队也在欢呼着。虞从好远远地站在一旁,笑看着他们,他们正在经历着最懵懂单纯却也最肆意张扬的青春。虞从好只愿,那样美好的笑容和纯粹的快乐可以永远不会被淡忘。
第三十二章
一个星期以后,杨书晗笑着到了虞从好办公室讨赏。虞从好倒是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唇边的笑意有些复杂,“你觉得我叫你过来是要给你礼物?”
杨书晗觉得有些危险,但是却不觉得自己近来做错了什么。
虞从好还是笑,然后杨书晗眼见着他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了戒尺,拍在了桌上。这一下,杨书晗是彻底变了脸色,委屈地叫了一声:“老师......”
虞从好语气凉凉的,“最近,跆拳道练得怎么样?”
杨书晗一愣,说话也不流利了,“还......好。”
“好?”虞从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杨书晗抿唇不说话了。
虞从好拿起了戒尺,“过来。”
杨书晗一步一步地蹭过去,还没站稳,虞从好就扬起戒尺在他身后落了一记,很疼。
“虞老师......”杨书晗立刻反手护在了身后。
虞从好看着他,“学得还好?都学了什么?”
杨书晗咬着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虞从好拉开他的手,又砸了一记戒尺在臀峰上,正与上一板重叠着,“还学会撒谎了?”
事实上,在社团活动中,杨书晗还是参加着书画社,跆拳道社他只去了一次便再没有去过了。负责学校跆拳道社的是老师是国家的退役运动员,很有经验,虞从好特意和他打了声招呼,让他对杨书晗多费些心思,哪知这倒霉孩子竟然只去了一次便再没有出现过了。
杨书晗有些委屈,“老师,我还是比较喜欢写字,跆拳道社和书画社时间重叠,我......”
虞从好拿着戒尺在位子上坐下来,“你周末有什么学习吗?”
杨书晗想了一会儿,“高中的物理和化学课程。”
虞从好看他一眼,“还好,还排得下一节跆拳道课。”
“虞老师......”
虞从好拿着戒尺,有意无意地在他眼前晃过,然后说:“没得商量,不想挨一顿打再去学的话,就说话。”
杨书晗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虞从好收了戒尺,捏了捏他的肩膀,“听着,下次遇到危险,要先跑,跑不过就反击,打得他们打不动为止。”
杨书晗一怔,嘴角一抿,“暴力真的不好。”
虞从好眯了眯眼,沉声说:“转过去。”
杨书晗退了半步,眼里怯怯地看着虞从好。
虞从好沉着脸又重复了一遍,“转过去。你虞老师我耐性不好。”
杨书晗最终背转了身去,因此他没有看到虞从好唇角漾开的浅笑,而下一刻,虞从好就扬起手。
“啪”“啪”虞从好在杨书晗的左右屁股上各落了一巴掌。
“转过来。”虞从好又说。
杨书晗转过来的时候脸通红,他毕竟还是不习惯被人用手教训,毕竟这样的惩戒方式更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但他却忘了,他自己本就还是个孩子。
虞从好敲敲他的脑袋,“忘了我说过什么?有时候,暴力是很有必要的。”
杨书晗脸上的潮红褪去了一点,嘟囔说:“甘地通过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还打击了英国殖民统治呢。”
虞从好拧了他耳朵说:“历史学得好,但也不好。非暴力不合作运动虽然打击了英国殖民统治,但是也导致了印度民族民主运动的不彻底性。既然这么喜欢写字,每天作业写完之后就抄书吧,抄历史书,什么时候抄完就什么时候不用抄了。”
杨书晗难得地噘了噘嘴,“老师要罚我也得给我个理由吧。”
虞从好想,如今这小破孩是越来越不怕自己了,板了脸说:“就凭你刚才对我撒谎,这个理由可以吗?”
杨书晗还想说什么,虞从好就作势要从抽屉里拿戒尺出来,还一边说着:“是想挨了手板再抄书是吧。”
杨书晗想起虞从好刚才说的,遇到危险要先跑,于是一溜烟地就跑到门边去了,出去前还不忘抱怨一句:“我觉得老师越来越暴力了。”
意料之中地,当虞从好告诉杨煊,他要让杨书晗去学跆拳道的时候,杨煊表示了赞同,“毕竟,我也不想我弟弟做人肉靶子,被人打成筛子,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一无所知。”
虞从好挑眉问他:“你知道?”
杨煊瞥了他一眼,“英语老师地下车库勇斗地痞,声名在外。”其实,那次的事闹得着实不小,校长也知道了这件事,理所当然地联系了杨书晗的家人,杨煊收到消息的时候很震惊,但是很快他就平静下来,虞从好未和他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关系。一天夜里,他趁着杨书晗熟睡的时候,也查看了他的伤,发现的确并无大碍。
虞从好讪讪地笑了,“谬赞谬赞。”
杨书晗学跆拳道也算用心,虞从好给他找的是市里最好的跆拳道老师,每周六下午,他都练得很辛苦,而作为奖励,虞从好会带他去吃好吃的,作为奖励。
一开始,杨书晗只将学习跆拳道作为任务,但之后他也渐渐学出了些兴趣,他本就有比较广泛的爱好,什么都接触一点,什么都学习一些,保持好奇心和新鲜感,真的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篮球赛之后的艺术节上,刘茜茜带领着班上的几个女生,以一支傣族舞惊艳四座。而歌唱比赛上,虞从好班里也有学生拿了奖,这个学期,虞从好的一班可谓是意气风发,班级的每个同学都为这半年以来取得的成绩而欢呼雀跃。
但是难免顾此失彼,比如他们的期中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虞从好却也不愿意过多苛责他们,然而初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初三伊始,他们将要被分成AB两层。A层就是在初二下半学期期末考试中排在段前一百五十的学生,组成四个小班,由经验更为丰富的老师进行授课,也就是俗称的火箭班,而剩下的学生就是B层,留在在原来的班级,由原来的老师授课。面对着相处了两年之后就要分别的同学,每个人心里都是有些复杂的。
期末考前那个周六,虞从好像往常一样,载着刚练完跆拳道的杨书晗去吃晚饭。但是吃饭的时候,杨书晗有些沉默,虞从好不禁问他:“练得很累?”
杨书晗摇头,突然问虞从好说:“虞老师,是不是初三分班之后,你就不能教我了?”
虞从好一愣,原来他一晚上忧心忡忡的模样,竟是在担心这个,以杨书晗的成绩来说,他一定会被分到A层去。而虞从好若无意外,一定还是一班的班主任,他看着杨书晗笑笑:“相遇是缘分,但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可我还是想跟着老师学,我不想别人来教我。”杨书晗说。
虞从好笑了,“孩子话。教你的一定是更好的老师,你能得到更好的教育,更大的进步。人不能总是缅怀过去,更要高瞻远瞩,向前看。”
杨书晗默默地喝了一口柠檬水,低声说:“可是,我可能再遇不到一个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的老师了。”
虞从好听他说出这句话,心中竟是一酸,好是感动,他伸手揉了揉杨书晗的脑袋,目光极为温柔,“即便不能再教你了,我依然还是你的老师,依然还会对你很好,而且,我的办公室,你可能还会是常客。”说到这儿,虞从好竟是笑得有些神秘,突然又转了语气说:“现在又不觉得我暴力了?”
杨书晗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脸一红,不说话了。
虞从好倒是笑笑,打趣说:“即便教你的不是我,管教你的一定还会是我。”
杨书晗听他说得这么直白,更加不好意思了,只管低头将米饭扒拉地更凶了。
虞从好敲敲他的额头,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慢点吃。”
第三十三章
从初一以来,初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是大多数学生最重视的一次考试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心思,而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家长殷切的期望。很多家长对于初三分层教学并不十分赞同,毕竟他们认为,教育应该公平,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的天资、禀赋与能力都是因人而异的,分层之后,好的学生可以更好,成绩中等的学生可以得到提升,而成绩较差的学生因为小班化教学也能得到老师更多的关注,其实还是颇有益处的。
期末考连考三日,大家都很紧张,也很疲累,虞从好在监考的时候翻了翻试卷,这一次的考试难度很大,也是为了区分成绩,但他不禁遥想起杨书晗。其实他也舍不得,那么优秀而懂事的孩子,虞从好打从心里喜欢,虽舍不得,却不得不舍。
第三天的考试结束之后,虞从好在操场见到了正和同学约着打球的杨书晗,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考得怎么样?”
杨书晗抱了篮球笑笑,没有说话。
按照惯例,期末考试之后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一个星期之后返校布置统一的暑期作业并宣布分班结果。而虞从好却在阅卷完毕,全部成绩出来之后,让杨书晗提前两天来了学校。
虞从好给杨书晗打电话让他到学校来的时候,杨书晗听得出他心情不怎么好,而原因是什么,杨书晗却也能猜到几分。
办公室里,虞从好手里拿着的是杨书晗的期末试卷,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记忆里,他从没有见过虞从好这么可怕的表情,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杨书晗知道他在气什么,却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虞从好突然拿起了试卷,劈头盖脸地就砸到杨书晗脸上,试卷哗啦啦地落了一地。杨书晗只略一瞥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成绩。均为150分满分的四门考试,只有英语还算正常发挥,考了145,其它成绩简直低得令人难以置信,数学只有100分,语文103分,而科学只有90分。杨书晗低下头不敢看虞从好的表情。
虞从好猛地拍了下桌子,“给我个解释!”
杨书晗吞了吞口水,声音低低地,“我粗心了。”
“粗心了?”虞从好真是要被气笑了,“数学、科学、语文老师都分析了你的试卷,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吗?”
杨书晗不敢说话。
虞从好冷冷道:“说你如果不是自暴自弃绝不会考成这副样子!班级排名从第一名掉到三十多名,你还要不要中考了!”话音未落,他便从抽屉里拿了戒尺出来,走到杨书晗身后,没有一丝征兆地狠狠落下一记戒尺。
“嘶......”杨书晗疼得一颤,死死咬住了唇,他能感觉虞从好刚才的那一记戒尺是用侧棱敲下来的,受力面积更小,压强更大,他的科学一向不错,现在却只是怀疑自己今天有没有能力站着走出他的办公室呢?
“啊!”杨书晗又被猝不及防的第二记戒尺抽得往前趔趄了半步,伤痕叠加的痛苦,让他一下就被逼出了冷汗。
“站不稳吗?”虞从好的声音很冷。
杨书晗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嗯......嗬......呃。”三下戒尺,破风而至,杨书晗根本压不住呻吟声。
虞从好负手而立,看着杨书晗不停打颤的双腿,一点怜惜都没有,“军姿不会站吗?”
杨书晗立刻回复拔肩阔背的姿态,但身后的伤却也因此更疼了。
虞从好低眼瞥了瞥地上的试卷,声音冷冷的,“捡起来。”
连蹲下、站起这样简单的动作,在现在的杨书晗做来也是极为痛苦的。虽然虞从好刚才只敲了他五下,但每一下都是近乎十分的力气,又都打在臀峰一处,等杨书晗将试卷放在虞从好办公桌上的时候,他的一张脸已经都是冷汗了。
虞从好坐下,用戒尺拨开那些份试卷,先是挑出了数学卷子,“十次数学考试,你至少有七次可以考到满分,这一次呢?”
杨书晗紧抿着唇不说话,眼见着虞从好将试卷一翻,四道大题空了两道,一个字都没有写,他也有些心虚,却听到虞从好问他:“为什么不写?”
杨书晗小小的舌尖扫过嘴唇,“时间不够了。”
虞从好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杨书晗,然后又翻出了他的科学试卷,失分全部在分值最多的实验题和计算题上,“科学呢?”
杨书晗想了一会儿,声音更低了些:“我......看错题目了。”
虞从好不怒反笑,“好。那语文呢?”
杨书晗低声说:“阅读题答题的时候思路不是很清晰,古文也有点难,作文也跑题了。”
虞从好瞥他一眼,脸色依然很差,声音阴测测地说:“试卷都没看过,就知道自己失分在哪儿了?”
杨书晗这才意识到虞从好是给他挖了个坑跳啊,当即一句话也说不出。
虞从好瞥他一眼,“转过去。上半身伏下去,双手撑着膝盖。”
杨书晗乖乖照做了,才发觉这个姿势太羞耻了,但他的脸还未红透,虞从好的戒尺就不轻不重地敲在了他的膝盖上,他的声音很严厉:“跆拳道白学了吗?伸直了。”
杨书晗立刻直起膝盖,却发现因为这个动作,臀部竟然迎合似的翘得更高了,臀峰的伤也扯得厉害。这下,他的脸开始红得发烫了。
我是良心楼主,不会卡拍的,等一等~
“啪!”虞从好没有让杨书晗等太久,一记戒尺抽在方才的伤痕靠下的位置,用的依然是戒尺的侧棱。杨书晗扶着膝盖的手不禁狠狠一掐,才忍住没有叫出声。
虞从好不停歇地又是四下,抽出了第二条印记。
“呃——”杨书晗的呻吟碎在喉咙里,冷汗落得更急。
虞从好的戒尺抵上第二道印记的下方,问:“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我考砸了。”
虞从好没有说话,而是手起板落,以五记戒尺第三道肿痕作为回应,“为什么打你?”
冷汗落进杨书晗的眼里,蜇得他眼睛辣辣的,“因为......我没有认真对待考试。”
显然这个答案还是不能让虞从好满意,又是五记戒尺落下,直打得杨书晗双腿颤抖得厉害。虞从好点了点他的大腿,“撑好了。”
杨书晗掐了自己的膝盖一把,才又终于鼓起勇气,将打弯的双腿直了起来,四道肿痕叫嚣地更厉害了。
虞从好重新将戒尺点在他臀上,杨书晗知道等虞从好再问完一个为什么,可能被戒尺点着的地方又要多一道五下戒尺打出的肿痕了。
“为什么打你?”虞从好果然这么问了。
杨书晗深吸了一口气,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虞老师,对不起。”说完这一句,他就屏住呼吸,只等虞从好的戒尺落下。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虞从好抬起戒尺之后,没有打他而是放在了他的尾骨上,这个顶着戒尺的姿势让杨书晗羞红了脸。
虞从好在他身后问:“你知不知道这次的考试意味着什么?”
杨书晗咽了咽口水才回答:“初三分层。”他的声音很哑。
虞从好又问他:“机会只有这一次,对于段排名只有两百开外的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杨书晗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漾开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而后认真地回答:“虞老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虞从好冷笑了一声,杨书晗吓得一抖,而更让他恐惧的事情发生在虞从好将戒尺从他尾骨上取下来的那一刻,“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杨书晗只是低低地说一声:“对不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考砸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故意考成这样吗?”虞从好的声音像是冷风一样灌进杨书晗的耳朵里,然后就是戒尺带起的破风声。
“嗯......嗬......虞老师......”杨书晗是在讨饶了,对他来说,能忍到现在真的非常不容易。
虞从好将戒尺正过来,终于不再用侧棱打他,但贯穿所有伤痕落下的戒尺依然将杨书晗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差一点,他就要疼得跪倒在地上,全凭意志在强撑着。
“撒谎!欺骗!对自己不负责任!”虞从好连着的十记戒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悉数落在他臀腿之间,直把杨书晗打得跪倒在地,疼得眼泪直流。
杨书晗想求饶却不敢,只是护了身后,单膝着地,哭得厉害,嘴里不停地道着歉:“虞老师......对不起......”
虞从好摇摇头,用戒尺点着他的肩膀,“杨书晗,我听过你太多的道歉了,但这一次,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因为你的任性和幼稚,你错过了的,可能永远都会错过了。”
杨书晗抽噎了一会儿,声音沙哑,“老师,你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人想要熊掌,而这一次,我想舍熊掌而取鱼。就算不在A层,我也可以做得很出色。”
虞从好沉默地看着他,手里的戒尺握得很紧,方正的楞硌得他很疼。
杨书晗慢慢站起来,忍着疼痛和羞耻将自己摆成原来的姿势,“虞老师,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做过最任性的一件事了,我说对不起,也是因为抱歉辜负了你的期望,我也知道,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为我的选择承担后果,但对我来说,我不后悔。”
杨书晗的每一个字都像键盘一样敲在虞从好心上,他的戒尺是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了。虞从好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慢慢将他扶起来,拭去他脸上的冷汗和尚未干去的泪痕,而委屈的小孩因为他突然而至的温柔,哭得更凶了。
虞从好揉揉他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假意凶道:“哭什么?考成这样难道不该打吗?”
杨书晗开始小声地啜泣,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看着虞从好说:“老师不生气了吗?”
虞从好板着脸,在他肿得不像样的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巴掌,“怎么不生气!给我听着,是你说的,就算在B层,也要做到出色。要是做不到,”虞从好一顿,而后拍了拍他的屁股,“这里就天天都是红色的。”
“疼......老师,疼了。”杨书晗疼得一颤,即便是轻轻碰到,他现在都疼得不行。
虞从好扶他趴在了沙发上,轻手轻脚得褪了他裤子,这一次的伤的确很重,杨书晗只觉得比他哥哥以往教训得还要厉害。虞从好挤了药膏上去,用棉签推开的时候,杨书晗又开始疼得哼哼唧唧的。
“疼就叫出来,现在学校没什么人,不怕被听见。”虞从好说。
但杨书晗听他这么说,更不敢叫了,毕竟太丢脸了,这会儿连呻吟声都没有了,只强忍着,又疼出了一身的汗。
“我打你这么狠,为什么还愿意跟着我?”虞从好突然问他。
杨书晗怔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我哥曾和我说过,每一个对我苛责的人,不是恨极了我,就是爱极了我,我懂得分。”他记得虞从好的每一次温柔,每一声鼓励,每一个赞赏,每一回宠溺。虞从好于他是良师、是引路人更是那个在他高飞的时候,担心他会不会太累的人。
这个星期要考试,下个星期再见哦~

明天考试,今天发一小段攒个人品吧

第三十四章
这一次,杨书晗的行为固然幼稚,但虞从好还是觉得很暖心,这顿打虽然狠了点,但就凭着这样任性的行为也不算太委屈了他。倒也难为了杨书晗,为了要留在虞从好班里,从段前五名硬生生考到两百名开外,也是不容易。
虞从好这关杨书晗倒算是闯过了,但杨煊那里,他还是很不好交代的。当杨书晗拿着成绩单去找杨煊的时候,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毕竟离挨虞从好的那顿狠打也不过才不过两天,不要说落座,就是迈步都能牵动伤口,他虽然一贯自信,但也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他哥哥动手,他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杨煊看了他的成绩单之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真厉害。”
只这三个字就让杨书晗的身子狠狠一抖,他哥哥很少说反话,若不是气得厉害,是断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杨煊敲了敲桌子,“看看你跟着虞从好都学了些什么。”
杨书晗咬着唇抬起头,“虞老师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出乎意料的,杨煊竟然没有用戒尺教训他的意思,但也有别的罚他的办法,“从今天开始,每天完成两张卷子。晚上八点到十点的自由支配时间取消,那两个小时就用来抄书吧,四书五经或者资治通鉴什么的随便你。”
杨书晗抿了唇,应了是。
杨煊就挥挥手,说:“出去吧。”
杨书晗一怔,对于他哥在看到这样的成绩之后竟然没有对他动戒尺的行为感到诧异,杨煊瞥他一眼,“想挨打是吗?”
“哥......”杨书晗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杨煊眉间一皱,想起虞从好曾在他面前“炫耀”,杨书晗在他跟前是多么俏皮讨巧的模样,杨煊却真是一次都没见过,心里不免有些挫败,为什么自己的亲弟弟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么“蠢蠢”的样子呢?甚至还帮着虞从好说话?但他不知道,杨书晗也曾在虞从好面前维护着自己的亲哥哥。
“出去吧。”杨煊淡淡地说。
杨书晗抬眼确定了自家哥哥没有动手打他的意思才说了声“谢谢哥”,然后走出去了。他不知道,虞从好早就帮他跟杨煊报备过了,杨煊才决定一罪不二罚的,却不免数落了虞从好一顿:“看看我弟弟跟着你都学成什么样了!任性妄为,简直幼稚。”
虞从好被他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也不乐意了,“学你就好?少年老成,也弄得跟个小老头一样,你们两个彼此看着,不会觉得像在照镜子,瘆得慌吗?”
杨煊白了他一眼,“别的也就算了,就希望以后别像某人一样,翻院爬墙地回家,然后被打得屁股开花。”
“嘿!你!”虞从好难得被杨煊噎得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只能对他虚晃着挥了挥拳头,突然很想特别江湖气地说一句:有本事出来单挑!
暑假的时候,堆积成山的暑假作业加上杨煊加罚的作业,杨书晗每天都很忙。而虞从好也是,回到B市之后,他隔三差五地被他爸派去出公差,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文件,写不完的报表。好不容易休息了两天,却又因为英国一家公司想要打入中国市场而选择与他们合作,他又熬夜写了一个企划案,隔天被杨煊判定为“一无是处”后,修修改改了一个星期,赶出了一份,才能在合作会上拿得出手。英国公司这次非常重视这个合作案,派出的代表都是他们公司颇有分量的人,而虞赫弘这边则交给了杨煊、几个部门主管还有自己儿子。
会议当天,虞从好早早地来到了会议室,他已得过教训,更是学乖了,将这次会议上要用的企划案反复查看了两三次,才放心了些。杨煊进到会议室的时候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看着虞从好说:“这次的合作案你爸爸有多重视,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搞砸了,谁都救不了你。”
虞从好不禁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杨煊吩咐助理给自己倒了杯白水,坐在位子上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虞从好拿胳膊肘撞撞他,“怎么了?脸色有点差。”
杨煊按了按自己的胃,“胃病犯了。”杨煊的胃病是他因为繁忙的工作导致饮食不规律而患上的,好好坏坏的,他都习惯了。
虞从好不厚道地笑笑:“以为你只会得富贵病,还会得劳碌病啊。”嘴上虽取笑他,但还是让他的助理去给他买药。
杨煊摇摇头,“来的时候吃过了,过会儿就好。”
正说话间,英国公司的代表在公司接待人的领路下已走进了会议室。进来的都是西装笔挺,金发碧眼的西方人,一口绅士的伦敦腔听得虞从好赏心悦耳。最后尾随进入的是个女人,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下,墨色的眸子含笑,眼眶并不深邃,却柔和异常,薄唇轻启,她握住了一人的手,打了招呼“你好。”
她是中国人。
虞从好怔愣了一会儿,那女人已走到他面前,伸出了右手,唇角含笑,“你好。”不是那种标准化的笑容,因为她的眼睛也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虞从好点头,握住她的手,“你好。”
她最后走向的是杨煊,虞从好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她而去,而令他意外的,却是杨煊的反应。印象中,杨煊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从未像现在这样屏息敛气,甚至带了些手足无措的慌乱。她唇边的笑容更真实了一些,甚至在不知觉间,她迈近了一步,眼神热烈却克制,她同样伸出了右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煊没有允许自己错愕太久,他很快握住了她的手,“好久不见......冷瑶。”这个名字,仿佛穿越了半个世纪那么邈远,再度唤她时,连声音都滞涩了些。
冷瑶眉眼更弯了些,“好久不见,杨煊。”
虞从好怔愣了一会儿,但聪明如他,很快有了自己的猜测,当他再次对上杨煊的目光时,他的眼中带着肯定的征询。杨煊瞥他一眼,带着薄责,却有了些难以言说的生气和不易察觉的欢愉。
接下来的会议进行地颇为顺利,结束的时候,杨煊与他们一一握手致意,他最后握住的是冷瑶的手,霸道而温暖,“晚上见。”
晚上是例行的聚餐,聚餐上,众人多以英语交流。筵席间,冷瑶从包里拿了一瓶药出来,放在杨煊桌上,“胃不好就不要喝酒了,把药吃了。”她早在上午会议的时候就发现杨煊时不时地按着自己的胃,他的胃不好,冷瑶一贯知道,有一段时间,她身边会经常带着胃药。
虞从好坐在杨煊旁边,唇角带着淡淡的浅笑,一副洞察世情,却隔岸观火的样子,让杨煊有些无奈。餐会结束,虞从好以东家的姿态笑送宾客,再次握住冷瑶手的时候,他已带着了然的笑意。
冷瑶也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对他说:“虞少爷,久闻大名。”
虞从好一挑眉,随意地看了眼远处正和别人交谈着的杨煊,问:“他说我什么了?”
冷瑶笑意暖暖的,一点也不像她的姓氏,“也没什么,倒是百闻不如一见。”
正说话间,杨煊已朝他们走来。虞从好一个闪身,留给了二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杨煊驱车带着冷瑶去了他们从前常去的一家酒吧,杨煊为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却给她点了一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冷瑶却在杨煊举起酒杯的时候将二人的饮品换了过来,“你的胃不好,还是不要再喝酒了。”
杨煊没有坚持,喝了一口鸡尾酒后,沉默着。
“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你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冷瑶看他,从来她都可以猜透杨煊的心思。
杨煊看着她,“你迟到了两年。”
冷瑶轻轻一笑,眉眼略低,“对不起,但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为什么?”杨煊皱眉。
冷瑶缓缓地从皮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放在杨煊面前,“这是这几年来你对我所有的资助,谢谢你,还给你。”
杨煊接过信用卡,眉梢一挑,“如果没有算错,你三年前才毕业,用三年的时间就还清这笔‘债’,我真的小觑你了。”
冷瑶也笑,知道他不高兴了,却只解释说:“我不习惯欠人情,更何况,是你的。”冷瑶到英国念书,一直是杨煊给她经济上的资助,于他人而言,杨煊可能是那个可以给予她未来和希望的人,但于冷瑶而言,她不习惯做一个永远被保护和呵护的人,她也不习惯让她喜欢的人为他背负所有,她更愿意与她自己爱的人,共同创造一个未来。
杨煊知道冷瑶有她的坚持,因此将信用卡收下了,“你还是要回去的,是吗?”
冷瑶看着他点点头。
杨煊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将一杯鸡尾酒瞬间饮下,“那这一次,你又预备让我等多久?”
冷瑶灿然一笑,“半个月。”
答案出乎杨煊的意料,迎着杨煊疑惑的目光,冷瑶笑意更深,“嗯...递个辞呈,收拾回国,怎么样也要半个月吧?只是不知,贵公司可要录用一个准备跳槽的设计部经理?”
杨煊笑了,一把抓住了冷瑶手中的威士忌,“留学归国的高材生,曾任英国百强公司设计部经理,这样的人才愿意屈尊,乐意之至。”话音刚落,他将残留的一口威士忌喝了下去。
人生有太多等待,但若能换来哪怕只一次的回眸,便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三十五章
初三一开始便是繁重的课业和无形的压力。班里走了一大部分的尖子生,留下的孩子都是基础相对薄弱或者无心向学的孩子,当然,杨书晗是个例外。因为初三分层的原因,A层与B层授课的方式与内容不尽相同,为了照顾大部分水平一般的孩子,B层授课偏重基础,作业也相对简单,但因材施教,因人而异,杨书晗在B层,虞从好便特别免了他基础部分的作业,反而从A层那里要了作业本和练习册,又时不时地给他开小灶。初三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杨书晗稳稳地占据了段年级排名第一的宝座,这让很多老师大感意外,只有虞从好知道这是天道酬勤。初三段长想破例将杨书晗从B层调到A层,但被杨书晗婉言拒绝了,他说:“初三分层的规定是早就订好了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果对我格外破例,未免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初三年级,学校要求住校,杨煊不希望弟弟特殊化,便也让他住校了,免去路上奔波的辛苦。宿舍生活总是新鲜而诸多规矩限制的,对有些学生来说,一时难以适应,但杨书晗的适应能力倒是不错的,毕竟在他哥哥的严格要求下,六点即起的他对于住宿规定倒没有什么抱怨,除了食堂并不尽如人意的伙食。严格来说,杨书晗并不是个挑食的人,因为就挑食来说,虞从好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葱姜蒜虞从好是绝对不愿意吃的,小的时候,他还不喜欢吃鱼,是被他老爸拿着藤条少吃一口一下藤条逼出来的,渐渐长大倒也还好,只是胡萝卜、洋葱、香菇这样的菜他是至今不愿动筷尝试的。
“瘦了。”虞从好看着在学校住了一个多月的杨书晗说。
杨书晗低头看看自己,“有吗?我哥一个星期才见我一次,也没听他说我瘦了。”
虞从好揉揉他脑袋,“就是你哥跟我说,看着你瘦了点儿,问我你在学校吃得好不好,说是如果问你,你肯定说什么都好。”
杨书晗不好意思地笑笑,“也还好。倒是Y市的人口为偏甜、偏辣,在家有人做还好,出来了,难免要段时间适应一下。”
虞从好点头,“如果食堂的伙食不合胃口就来找我,我带你去教工食堂去,总要好一些。”
杨书晗笑笑,点点头。
这天下午放学,杨书晗一直埋头奋战A层的几张练习卷,里面的题目刁钻古怪,他一直从放学做到晚自修下课,孙舟直说他走火入魔了,以至于错过饭点都不知道。杨书晗做题的时候倒没觉得有多额,这会儿下了自习回到寝室才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但食堂早就关门了,等杨书晗洗了澡,连寝室的门禁时间都过了。男生们都大大咧咧的,不会像女生备些零食什么的,同寝睡他下铺的男生,突然将藏的烟拿出来,问他:“吃的没有,有烟,你要吗?”
杨书晗吓了一跳,摆摆手,“我还是免了吧,你小心些,查到是要被处分的。”
那男生挑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不在乎。查到再说呗。”
杨书晗不再多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论语有言:“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这个道理,杨书晗还是有所了解的。
饿着肚子睡了一夜,杨书晗起得很早,本想着等晨跑之后去食堂好好吃个早饭的,却因为寝室卫生不合格,作为寝室长的他只能在晨跑之后回寝室整理,等他忙完事情,早自修都快开始了。
孙舟不与他同寝,但看到同桌早上蔫蔫的样子,问他:“你昨天晚上就一直没吃东西?”
杨书晗胃空空的,又好像皱在一起,难受得很,微微摇头,“早上整理寝室,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孙舟这个同桌还是很上道的,听他这么说,立即二话不说跑到学校超市给他买了包饼干回来。
上课铃响起,孙舟还是将饼干拨开放在他桌上,“先吃一点儿,虞老师的课,他不会说你的。”
杨书晗看着走进的虞从好猛地摇了摇头,自觉如果被他知道自己两顿没吃,指不定要发多大的脾气呢,想着就把饼干收进抽屉里,“我下课再吃。”
英语课上,虞从好发了卷子让他们做。教室里一下子静极了,静到杨书晗觉得自己饿得肠鸣的声音分外明显,倒不至于传遍教室的每一个角落,但他周围的几个同学都听得清清楚楚,杨书晗觉得有些尴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孙舟推推他,“吃点饼干!”
杨书晗实在饿得难受,终于还是妥协了。半包饼干下肚,倒是舒服了一些,杨书晗卷子做得认真,正在仔细检查的时候,感觉孙舟撞了撞他的手肘。
“什......”杨书晗正想转过来看孙舟,却感到眼前有个人影,他抬起头,正看见虞从好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看着他,杨书晗嘴里还含着尚未咽下去的饼干,被吓得呛了一下,样子有些狼狈。
“饿了?”虞从好挑眉问他,表情看不出喜怒,“什么时候上课可以吃东西了?”
孙舟倒是好意想为杨书晗开脱,“老师,杨书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过,他......”孙舟渐渐不敢说话了,因为虞从好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冷极了。
杨书晗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暗叹自己的好友简直就是个坑货啊!但却觉得此刻可能更应该为自己默哀一下。
下课之后,虞从好收了卷子匆匆离开了教室,当然没有忘记带走那个上课“偷吃”的小破孩。意料之外地,虞从好没有为难他,反而帮他请了第四节体育课,带他出去吃了顿好的,又将他带回来,不过虞从好全程没有和杨书晗有半句交流,杨书晗一句句战战兢兢的“虞老师”,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回来之后,杨书晗就去虞从好办公室的墙角面壁去了,乖得不得了,但虞从好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弄得杨书晗心里直发慌。
站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杨书晗直觉得有些腿软,却不敢向正在气头上的虞从好讨饶,他最怕的就是虞从好对他使用冷暴力,上次运动会后,虞从好就有好长时间没理他呢。
“你为什么站在这儿?”身后传来虞从好的声音,杨书晗心下一阵惊喜,看来虞从好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晾着他。
杨书晗的舌尖轻巧地扫了一圈有些发干的嘴唇,说:“虞老师,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吃饭,生气了?”
身后是一阵沉默,杨书晗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闷痛。没有一丝征兆,虞从好的戒尺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臀腿之间。
“呃!”杨书晗腿软了一下,虞从好的戒尺追身而至,全抽在他臀腿之间,足足打满了十下才停手。
杨书晗膝盖一软,手臂撑在墙上才没有倒下去,连呼吸都开始不那么顺畅了。
虞从好停了手,声音冷极了,“我没有想到,在你初三的时候,还要因为你没有吃饭这一个幼稚的原因对你动手。”
杨书晗脸上一红,咬了唇,轻声说:“虞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虞从好的戒尺点了点他的屁股,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三十下,报数。”
杨书晗只听这数字就疼得厉害,更何况这一次,虞从好下手一点水分都没有,他改变了以往五下戒尺一道肿痕的规律,十记戒尺都甩在臀峰上,疼痛的叠加可以乘方记。不过十下,杨书晗整个人就被打得趴在了墙上,虞从好没有强迫他站直,给了他足够的休息时间,等着他自己恢复标准的站姿之后,开始落第十一记戒尺。
“十......一”杨书晗的声音有些颤抖,“十二......十......十三。”
虞从好接下来的戒尺落得很急,打在臀峰以下,臀腿交界以上的位置,杨书晗报数的速度跟不上他挥尺的速度,等他报数到二十的时候,其实虞从好已经打了将近二十五下。
杨书晗喘得厉害,脸色白了一片,“虞老师,能不能......让我......缓......缓一下......”
虞从好停了手,问他:“为什么没吃晚饭?”
杨书晗猛吸了几口气,才出声说:“因为......做题目做晚了,错过了饭点。”
虞从好捏着戒尺的手紧了紧,“啪”的一声挥下一板,正打在他肿得厉害的臀峰上。
“啊!”杨书晗疼得浑身一颤。
“那今天早饭呢?”虞从好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丝温度。
杨书晗强压着想伸手揉一揉身后的冲动,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寝室卫生不合格,我是寝室长,要回去整理,就来不及了。”
虞从好拿着戒尺点了点他身后的三道肿痕,即便不用手,他都可以感觉到那三道肿痕起码肿了有两指高,杨书晗疼得一个劲地哆嗦,但虞从好的话却让他更觉得害怕。
“记得你上次运动会受伤之后我就说过,如果你再敢糟蹋自己的身体,我就让你一个月沾不了凳子,你还记得吗?”
杨书晗是真的怕了,虽然虞从好平常宠他宠得厉害,但和杨煊一样,都是言出必行的人,“虞老师......我......保证没有下次。”
虞从好将戒尺贴上他臀腿交界的地方,“上一次你也是这么保证的。”
杨书晗死死咬着唇,低声说:“对不起。”
虞从好用戒尺轻敲了敲,“最后十下,我要你最后做一次保证。”
“啪!”虞从好的戒尺落得刁钻,砸向他臀腿之间。
杨书晗膝盖狠狠一软,手心打滑,差点没摔下去,虞从好在身后不着痕迹得扶了他一把,待他站稳,又立刻放了手,提醒说:“你的保证。”
杨书晗用衣袖蹭去铺满他整张脸的汗水,才缓缓开口说:“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
虞从好重新扬起手,戒尺依然落在他臀腿一道。
“呃......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
虞从好紧接着落下三记戒尺,将他肿得夸张到隔着裤子都能看出印记的伤痕又狠狠蹂躏了一番,伴随着的是杨书晗每一句支离破碎的保证,和压抑不住的呻吟。
最后五下,虞从好没有刻意留手,甚至没有变换位置,每一下都打得杨书晗几乎陷进墙里,摔在地上。而杨书晗的声音也更加破碎,听得让人心疼。
“啪!”虞从好落下最后一板。
杨书晗却恍然未觉,只机械地说:“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糟蹋自己的身体。”说完这句,他依然保持着手撑墙的姿势,等待下一板的落下。
虞从好拿着戒尺走回自己的位子,才对他说:“过来。”
杨书晗才知道惩罚结束了,却不敢轻易活动自己的身体,哪怕轻微的呼吸都能牵动伤口,更何况是走路,虞从好看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极了,心下疼成一片,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一步步捱到虞从好面前的杨书晗,脸上又是层层叠叠的冷汗,他双手背在身后,却连碰一下也不敢。
虞从好看着他,他当然舍不得真的让杨书晗一个月沾不了凳子,但是为了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和保证,他还是有办法让他疼上一个月,“这次的伤,不用上药了,自己记得教训。”
杨书晗心中有淡淡的委屈,从来他都留恋虞从好对他严厉之后的温暖和疼惜,但这一次,杨书晗知道自己可能触了虞从好的底线,也不敢撒娇,只轻轻点着头。
一直到周五放学回家的时候,杨书晗身后的伤还是肿得厉害,也难怪。这一次虞从好罚得重,平时上课都坐在木椅子上,总能碾着伤口,虽然虞从好以他脚伤为由给他请了体育课的假,但到底伤口不曾上过药,总要好得慢一些。
放学后的杨书晗却有点不敢回家了,他记得他哥哥也曾警告他,如果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敢虞老师是怎么教训的,他都要重新打过的。虞从好在办公室里正收拾东西,就见到杨书晗从门外探进了半个脑袋。
“怎么了?”虞从好问他。
杨书晗走进来,忸怩了半天才说:“老师,能不能......这周我住你家?”
虞从好挑眉问他:“为什么?”
杨书晗低声解释了一下原因,到底,他还是更怕他哥哥的。虞从好拿眼瞥他,“现在知道怕了?”杨煊言出必践的脾气,虞从好也是清楚的,心下虽然一想到他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难免生气,但是已经过了好几天,看他乖觉讨好的样子,也是怜惜更多。
“走吧。”虞从好心疼地揽了杨书晗回家。最后还是给他上了药,可怜的孩子,三天过去了,身后的伤还是肿了一指高,青青紫紫的伤痕下压着淤血,虞从好狠着心给他将肿块揉开,杨书晗咬着手,疼得冷汗淋漓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等虞从好停下手,杨书晗只觉得自己像又被收拾了一顿,但是身后的疼却好多了。
“虞老师,”杨书晗转头看着虞从好,“你这次是不是特别生气?”
虞从好点点他额头,“是,我最不喜欢别人糟蹋自己的身体。你还小,可能现在还不能明白生命的价值和意义。”
杨书晗想了一会儿,“不是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吗?”
虞从好重重地敲敲他脑袋,“若是为了信仰和大爱舍弃自己的性命,是值得尊敬的,但绝不能因为几张无谓痛痒的试卷和所谓的寝室卫生。”
杨书晗抿了唇,摸了摸自己红起来的额头,讨饶说:“知道了,知道了。”
虞从好笑笑,替他将书本拿到床上,“看一会儿书,早点睡。”
“晚安。”
“晚安。”
楼楼请几天例假

第三十六章
对于学生来说,初三时忙碌而紧张的,对于虞从好来说也是。他学校、公司两头跑,既要备课还要看堆积如山的文件,写策划、参加会议,他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果然他爸爸说的很对,世界上又有多少人可以真的求仁得仁呢?
虞从好的身体不错,但往往身体好的人便是病来如山倒。他也算是英勇地倒在“前线”的,周末连续开了两个大会之后,虞从好就晕倒在了会议室,这倒是把杨煊吓了一大跳。急忙把他送到医院检查,竟然是肺炎引起的高烧。虞从好其实一周前就患了感冒,但经常熬夜工作,这才引发了肺炎。
病床上,他晕乎乎地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杨煊。
“醒了。”杨煊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虞从好觉得身上软得很,声音也沙哑地可怕:“我怎么了?”
“肺炎引起高烧。”杨煊将水递给他,虞从好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
“也算是英勇就义了。”虞从好还有力气玩笑。
杨煊瞪了他一眼,“再有下一次,我先把你打到住院,省得你自己糟蹋自己。”
虞从好叹了一口,“我两头都要工作,都讨不着好啊。”
杨煊沉默了一会儿,“我其实早就想和你说了,学校和公司你到底是不能兼顾的,你劝小晗懂得取舍,自己怎么就做不到?”
虞从好突然自嘲地笑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从十八岁开始任性到二十五岁,已经够了。”杨煊的声音很严肃,“如果当初任由你任性离开是给你的机会,那么命运还是将你带回来了,这是注定的。”
虞从好看着他,“你也信命?”
杨煊看他,“我相信缘。”
“我会考虑。”虞从好说。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走进来的是抱着一束康乃馨的杨书晗。
“虞老师。哥。”他打着招呼,然后将花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虞从好看见杨书晗总会笑得很温暖,“放学了?”
杨书晗轻轻点头,“老师,你觉得怎么样?”
虞从好笑着说,“还不错。”
杨书晗的表情很复杂,虞从好的脸色看着并不好,眼下也有淡淡的青色,“老师,你好好休息。”
虞从好笑着点头,“给你们代课的英语老师怎么样?”
杨书晗想了一会儿说,“是实习老师,很认真。”
虞从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实习老师经验上总是差一点的,如果班上同学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你帮着解决一下。”
杨书晗乖巧地点点头,“老师,你别操心太多,好好养病吧。”
虞从好见他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好。都听你的。”
事实上,杨书晗是个很尽责的班长,实习老师只顾着赶课程进度,但是却没有时间给他们校对练习册答案。杨书晗就在自习课的时候,给班上的同学讲练习题答案,不管他们有什么疑问或者困惑,他都会认认真真地为他们解答,如果遇上他讲解不出的题目,便做上记号,去问老师,第二天再重新讲解。孙舟都开玩笑叫他“杨老师”。
杨书晗不以为然,只是敲敲他的听写本,“你这次听写又没及格,如果虞老师回来知道了,你又要被罚抄了。”
孙舟笑着说:“虞老师绝对是个好老师,就是老爱让我们抄错题,虽然他不在的时候挺想他,但是有时候觉得能有机会偷个懒也不错。”孙舟说的倒是实话,初三分班之后,虞从好抓他们的基础抓得很厉害,单词听写,但凡90分以下的,一定要将所有单词抄10遍,第二天让英语课代表重新听写,如果还不能及格就抄20遍,一直听写到他们及格为止。虞从好这一病倒,对班上那些英语困难户来说,可谓是放了个大假。
杨书晗却决定继续履行虞从好定下的规定,听写不合格就要抄10次,并逐次累加,这下,班上不服令的就有不少了。
“凭什么?你又不是老师!”
“你连英语课代表都不是!”
“就是!班长了不起吗?”
面对部分同学的质疑,杨书晗的神情很淡定,一点愠恼的样子都没有,但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已经初三了,虞老师还是这么抓基础,原因是什么你们都应该很清楚。”他眼神环视过班级,从容而带着些霸气的味道,“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期中考,你们难道希望虞老师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班的英语成绩一落千丈吗?”
郭炎和杨书晗的关系不错,听他这么说,也难得说:“行吧。我现在就抄。”
当然也还有几个钉子户,不肯动笔的,甚至连正眼都不看杨书晗,只管做自己的事情,甚至说着风凉话,“虞老师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另一个搭腔说:“就是,最好是一病不起。”
“啪!”杨书晗的书重重地甩在那个人的桌上,“你有本事再说一次!”杨书晗平时在班级里虽然沉默少言,但大多是温厚而平和的样子,从未见过他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孙舟也是吓了一跳,拉着杨书晗说:“算了。”
杨书晗看着那两个人的眼睛,语气很冷,“有本事再说一次!”
说着风凉话的一人看着杨书晗的模样,被他的气势唬得一愣,当即不再说了,但另一个人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站起来,把杨书晗拍在他桌上的书一把扫到地上,“我说,虞从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一直在医院住下去!”
“砰!”那人话音刚落,杨书晗的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周围的学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那是第一次,他们温和寡言的班长动手打人,还记得初二篮球赛上,不管对手多么过分,杨书晗都没有动手打过人。
那人被打得懵了一阵,脖子上酸疼得很,随即抬脚踹向了杨书晗。杨书晗自从被虞从好逼着去学了跆拳道,到现在都没断过,此刻他的反应绝对不是对手可以比拟的。几乎是在那人抬脚的一瞬间就侧身闪过,而后随意地撩起一脚,正踹在那人腿上,力量不是很大,但那人自己没站稳,整个人立时向后倒去,摔在凳子上。
孙舟率先反应过来,拽住了杨书晗,低声说:“别打了。”
那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来二去打不着杨书晗,觉得自己面上挂不住,更发了疯似的朝杨书晗撞过去,杨书晗没有避过,转瞬与他扭打在了一起。
“干什么呢!”一声断喝吓住了战战兢兢围观的学生,进来的是副班主任数学周老师。他见到打架的竟然是杨书晗,愣了一下,但随即皱着眉头喝问道:“打够了没有!”
两人这才住了手,杨书晗并没有受什么伤,相比之下,另一个同学的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倒不是很严重。
“闲得慌就去我办公室站着!”
杨书晗一直站到放学都不肯告诉周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从班级同学口中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因的。
“平时看着你多冷静沉稳的样子,怎么做起事来这么冲动呢?”周老师看着杨书晗说,“你今天打架,如果虞老师知道了,他会觉得开心吗?”
杨书晗沉默不语。毕竟是班上的好学生,周老师倒也没太难为他,让他第二天交一篇检讨书了事。
晚上,杨煊回家有些晚,一进家门就敲开了杨书晗房间的门,“到书房来。”
书房里,杨书晗站在桌前,直视着杨煊的眼睛,没有一丝怯懦。
杨煊看着他,“我还不知道你打架这么厉害。”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了被杨书晗打伤的那个孩子家长的电话,说自己孩子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要杨煊承担医疗责任。杨煊联系了学校里的老师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去看了他那个被打的孩子,并同意承担医疗费用。那家长却没有见好就收的眼力价,还是不依不饶的。
杨煊只冷冷地抛下一句,“我弟弟学习跆拳道,出手还是有分寸的,不然你的孩子也不会只是轻微软组织挫伤这么简单了。如果你还不满意,我不介意以法律途径解决。到时候真的对簿公堂,我弟弟打人的原因说出去,你儿子脸上也不会好看。”
话说到这份上,那家长也只能作罢。
杨书晗低了低头,不说话。
“让你学跆拳道是为了对同学动手吗?”杨煊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杨书晗知道,他哥平静的神色下蕴藏的愤怒,但眼下却说:“事出有因。”
杨煊取了戒尺,起身走到墙边,“你如果认为你虞老师能接受你的原因,现在离开,我也不会为难你,但你如果觉得虞老师不能接受,就过来。”
杨书晗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走向他哥哥身边,俯身褪了裤子,双手撑在了墙上。
“二十。不用报数了。”杨煊宣判说。
话音刚落,杨煊的戒尺就砸下来,声音意外地很清脆,却疼进肉里。杨书晗抿了唇,将这份痛化进身体。五下戒尺过后,臀峰到臀腿交界处红了一片,再打就是叠加的伤痕了。
第六下,杨煊抽在他臀峰上,杨书晗的右腿一软,却连忙撑好了。杨煊将他的腰往下压了一下,这样一来,臀部却迎合似的翘高了,杨书晗红了脸。杨煊的戒尺紧接着抽在同一道伤痕上,很重,“不让你报数,是让你反省的。”
杨书晗低下头,一声不吭。
十记戒尺打过,杨书晗的头上已都是冷汗。杨煊教训他从不会留情,一板就是一板的威力,从没有像虞从好一样有心慈手软的时候
第十一记戒尺敲下,杨煊淡淡说:“打你并不只因为你动手打同学,而是告诉你,遇事不可以冲动,不计后果。”
杨书晗从小到大很少打架,他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他遥远的打架记忆还停留在八九岁的时候,那时候邻居小朋友说了他哥哥的坏话,杨书晗急得动手就推倒了那小孩子,那孩子往后踉跄了两步摔进了湖里,还好身边有大人,及时将他救起,才不至于闹出事来,也因为这件事,杨煊狠狠教训了杨书晗一顿,让他一个星期都不敢坐凳子,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打过架,当然也没有人再敢说他哥哥什么坏话。
“唔!”杨煊的第十二记戒尺叠着上一道伤痕抽下来,让杨书晗痛地呻吟了半句。
杨煊突然停了戒尺问他,“你最近有点奇怪。”
“啊?”杨书晗没想到他哥哥打到一半,竟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话,一下没回过味来。
“心不在焉,遇事又容易急躁,有什么心事?”杨煊问他。虽然他每天都忙得很,但对这个唯一的弟弟他还是挂心惦念的,他每一点反常都落在杨煊眼里。
杨书晗没想到他哥哥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跟他谈心,脸又红了一遭,怎么也不肯开口。杨煊怎么会看不透弟弟的心思,不轻不重地落下第十三记戒尺,“说话。”
杨书晗咬了咬嘴唇,终于开口说:“那天你和老师在病房里的对话我听到了。”
“所以呢?”杨煊并不十分意外的样子。
杨书晗的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想努力做好我可以做的,多帮帮老师,哪怕......他很快就不能做我老师了。”
杨煊以一记沉重的戒尺作为回应,“努力做好你可以做的?包括对同学动手吗?”
杨书晗抿了抿唇,“是他先说虞老师的。”
“呜啪!”这一记戒尺带了风声,直接将杨书晗整个人砸进墙里。
“啊!”杨书晗立时捂住了身后,疼得想弯腰却不敢,姿势颇为尴尬,“哥......”
“撑回去。”杨煊淡淡地说。
杨书晗透了几口气,才说服自己摆回原来的姿势和位置。
杨煊的声音依然平静得听不出情绪,“今天的事,如果你虞老师知道了,他会感谢你还是惩罚你?”
杨书晗咬着唇不说话。
杨煊又落了一记戒尺下去,“说话。”
杨书晗红着脸说:“会罚我。”
“为什么?”
“我太冲动了。”杨书晗低声说,“但当时听到他那样说,我真的很生气。”
杨煊用戒尺敲着他身后已经红肿得连城一片的伤痕,说:“我虽然不赞成以德报怨,但为人处世应有的冷静从容不能丢。”
杨书晗不住地激灵着身子,点头应是。
杨煊又连着落了两记戒尺,问他:“还有多少下?”
杨书晗一怔,“呃......我......没数。”
杨煊点点头,“那就按着规矩重新打过吧。”
“哥!”杨书晗一急,忙说,“两下,应该还有两下吧。”
“应该?”杨煊挑眉,看着弟弟窘迫而担惊受怕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怪不得虞从好那个家伙这么喜欢逗他呢。
“两下!”杨书晗身后痛成一片,如果再重新打过,他只觉得自己就要晕在这儿了,“哥!还有两下!”
杨煊无声地笑笑,落下一记戒尺,缓缓说:“至于你刚才说的虞老师的事。他已经决定了。”
杨书晗身上一僵,突然有点紧张,“什......什么?”
“你虞老师会辞职。”杨煊轻轻开口说。
果然,但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杨书晗还是很难过,心跌到谷底,眼中是浓得散不去的失望。
“在你初三毕业之后。”杨煊淡淡说。
杨书晗还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中,回忆着虞老师和他们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没有听到杨煊的话。
“啪!”杨煊用一记狠辣的戒尺唤回了杨书晗的走神。
“哦!疼!”杨书晗疼得跳起来,顾不得形象地捂住身后,“哥......”
“你虞老师会在你初三毕业之后辞职,你是他的第一届学生,也会是最后一届学生。”杨煊将戒尺放回桌上,回过头看杨书晗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他的弟弟竟然笑得很开心,一点都不像刚挨过一顿狠打的样子。
虽然每走一步都痛得他想落泪,但杨书晗还是提了裤子一步步走向他哥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杨煊笑笑,“明天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杨书晗咬着嘴唇笑得很开心,不住地点着头。
相遇若是缘起,离散却也不一定是缘尽。我们应该庆幸曾有一段缘分,将我们带到一起。
其实,一开始写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想到能坚持到现在,故事总会有结尾,但还不是现在(虽然快了),爱你们~
第三十七章
虞从好回来之后,班级里的一切都开始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唯有淡淡弥散开来的紧张氛围不曾褪去。
但一切平静都被突然间打破了,原因是他们班来了一个转学生。很少会有学生在初三这个节骨眼上转学的,但转来的女孩子家里据说和校长是有些关系的,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也只能让女儿跟着来了。这年头,裙带关系在中国根本就是司空见惯。
虞从好领着这个女孩进来的时候,班级里有不小的骚动,也难怪,转来的女孩子长得水灵极了,有着独属于南方女孩子的婉约与腼腆。虞从好拍拍她的肩膀说,“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那女孩子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我叫乔昭楚,来自W市,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成为你们未来一年的同学。”
她的声音有些温软,但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态,言谈大方,举止谦和,虞从好笑着点头点头,然后顺手指了杨书晗前面的位置给她,“你坐那儿吧。”
一天下来,乔昭楚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偶尔与她的同桌交谈几句。其实她本是个好动爱玩的个性,但刚来了一个地方难免陌生。孙舟看着她倒是好奇,时不时地问她些问题,比如“W市有什么好吃的?”“来Y市多久了?”之类的问题。乔昭楚一一回答了,看着开朗的孙舟也不免打开了话匣子,问他:“Y市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两人都是活泼的个性,只一天就混熟了,但她只偶一次转头看着杨书晗问:“你是班长?”
杨书晗点头。
“好像你英语很好?”乔昭楚问他。英语课上,虞从好提出些难题,能回答出来的只有杨书晗。
杨书晗想了一会儿说:“还可以。”
乔昭楚拿了作业本转身,“我有问题想问你。”
杨书晗接了她的作业本来看,她的作业本很干净,字迹也很清秀。他看了一眼乔昭楚的问题,然后清楚地向她解释了一遍,之后说:“这道题目有点超出范围,实在不会做没有关系的。”
乔昭楚点点头,向他道了谢,觉得他看着颇为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多和他说话。
运动会照例安排在期中考之后,虽然很多老师都认为考试比运动会重要,但虞从好觉得他们有太多时间耗在教室里了,反而鼓励他们多出去运动运动。这是杨书晗这一群初三学生初中生涯的最后一次运动会。对于第一次运动会,杨书晗有着很复杂的情绪和不太美好的记忆,初二的时候,虞从好倒让他放手玩了个痛快,对于最后这一次运动会,杨书晗显得既珍惜又不舍,每天下午他都会在操场跑步,一圈一圈,不知疲惫,不舍停下,他经常会撞见在校队训练,遇见严庄、碰见孙舟。
孙舟总是调侃他几句,“比我们还勤奋啊。”然后就被严庄踹着去跑步了。
经过校队两年历练的孙舟,杨书晗是跑不过了,但他也并不想和自己的好兄弟争个高下,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在孙舟先撞线之后,说:“你好像又快了。”
严庄则掐停了表,面无表情地说:“休息十分钟之后,蛙跳。”然后看着杨书晗说:“你要是跟了我,比他更快。”
杨书晗笑笑,擦擦头上的汗,“或许吧。”
几天之后,杨书晗在操场上看见了乔昭楚。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一件纯白的T恤衫也在绕圈跑步。下午的夕阳静静地洒在她身上,她周身像蒙了一圈暖暖的光晕。乔昭楚一步一步跑进他,杨书晗不知怎的竟想起了一句成语,“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乔昭楚看到了杨书晗,也停了下了,她脸上有着刚刚运动过后的红晕,衬着她白皙的脸颊更添妍丽。
“Hi”先打招呼的是乔昭楚。
杨书晗怔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么巧。”
乔昭楚笑了,唇角有浅浅的梨涡,“运动会我报名了1500米和800米,要抓紧时间练一练。”
杨书晗挑眉问她,“很少有女孩子愿意兼报这两个项目的。”
乔昭楚笑说:“以前学过舞蹈,体力还可以。”
杨书晗点点头,又开始跑起步来,却故意放慢了速度,乔昭楚落后他半步的样子跟了上去,“你呢?运动会参加什么项目?”
“和你一样。”
乔昭楚惊喜说:“是吗?看来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练习了。”想到这儿,又突然瞥了杨书晗一眼,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猜测像杨书晗这样沉默的个性怕是不喜欢与人多来往的,自觉自己可能讨了个没趣。
出乎她意料,杨书晗像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说:“好。”
这下换了乔昭楚一愣,不自觉地停了脚步。杨书晗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也停下了步子,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乔昭楚笑着追上他,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
和杨书晗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乔昭楚才知道,他只是面上冷冷的,其实骨子里透着温暖,她经常能看见杨书晗耐心地为同学答疑解惑,也会在孙舟训练晚归的时候,帮他抄作业、整理书包。
每天下午,杨书晗都会如约和乔昭楚一起跑步,刻意放慢步子,跟着她的节奏,在她气力不济的时候,给予鼓励,在她停下脚步的时候,从背后轻轻推她一把,说:“马上就到终点了。”
这天下午,乔昭楚坐在教室里整个人蔫蔫地趴在桌上,到点了也没有下楼跑步的样子。杨书晗走到她身边问:“你怎么了?”
乔昭楚抬起头,脸色不是很好,“没什么,就是.......今天不能跑步。”
杨书晗愣了一会儿,瞬间明白过来,脸上竟也不自觉地一红,点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吧。”
杨书晗跑步回来的时候,乔昭楚还趴在桌上。他想了一会儿,转身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热热的巧克力。他将热巧克力轻轻地搁在乔昭楚桌上,“还难受的话,喝点儿吧,据说能......镇痛?”
乔昭楚闻见巧克力的香味抬起头,看着杨书晗不自觉地一笑,梨涡浅浅的,“你听谁说,痛......来那个可以喝巧克力的?”
“不......不可以吗?”杨书晗一怔。
乔昭楚笑了,“里面有可可,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喝。”
杨书晗怔住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乔昭楚笑意更深,在杨书晗准备将巧克力端走的时候,接了过来,“我可以喝一点点。”她是馋了,又不忍心辜负杨书晗的好意。
杨书晗夺过热巧克力,“既然不能喝就不可以喝,我帮你倒点热水吧。”
乔昭楚眼睁睁看着杨书晗将那被香浓的巧克力端走,眼睛都直了,但他却直接无视了乔昭楚巴巴的眼神,转而给了孙舟,“你喝了吧。”
孙舟看着两人有趣的互动,早笑得眼睛都没了,看着面前的巧克力,决定站在兄弟这一边,喝了一大口,却差点被烫得跳起来,“杨书晗!”
杨书晗则颇为无辜地耸耸肩,“你看不到它在冒热气吗?”
期中考成绩分发下来,杨书晗依然牢牢占据年级第一的宝座,正如他向虞从好保证的,就算不在A层,他也可以很出色。但乔昭楚的成绩并不理想,在转学之前她也曾是班里的佼佼者,但因为到了一个新环境,她不免要分心适应新的老师,新的授课方式还有不同的课程进度,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乔昭楚这一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下午和杨书晗跑步的时候也沉默得不像她,往常她总喜欢在跑步时和杨书晗聊聊天。
杨书晗问她:“你怎么了?”
乔昭楚跑累了,就在草地上坐下来,草地上正有一群高中足球队的学生占着半块场地训练。杨书晗犹豫了一会儿,在她身边坐下,“是不是因为考得不好?”杨书晗在发成绩单的时候看到了乔昭楚的成绩,的确不太理想。
乔昭楚轻轻点头,“这里和W市的老师讲课方式不一样,有些题目都弄不明白,语文和英语倒还好,但是那个数学老师看着好严肃,我有问题都不敢去问他,科学老师讲课速度又太快了。”
杨书晗想了一会儿说:“周老师是比较严谨的,但是有问题去问他,他都会很耐心和你解释的,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
乔昭楚笑笑,不禁问他:“初三分层,以你的成绩怎么都应该在A层啊,怎么会留在B层呢?”
杨书晗看她,笑着说:“因为这里有最好的老师还有最好的朋友。”
乔昭楚没有想到杨书晗竟然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不禁说:“原来你这么恋旧。可是,到了新环境,就会有更多的机会结识不一样的人,经历不一样的事啊。像我一样。”
杨书晗点头,“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就看自己更想要的是什么。”
乔昭楚皱皱眉头,半天没有说话,杨书晗不禁看着她问:“怎么了?”
乔昭楚突然笑开了,“你好像我爷爷。”
“啊?”杨书晗怔了半天,“什么?”
乔昭楚笑得更开心了,“一副哲学家的样子,就差副眼镜了。”
杨书晗自己不好意思了,有些窘迫,低了低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惊呼,“小心!”
杨书晗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将乔昭楚往旁边一推,却不想,那足球的方向竟是直冲杨书晗而去,他堪堪避过脑袋,足球狠狠砸在了他肩膀上。
“你!”乔昭楚愣住了。
杨书晗捂着自己的肩膀有些钝痛,脸上的表情有点痛苦,足球射过来的时候,距离不远,又势大力沉,这一下,可能有些伤到了。足球队跑来两人,一人跑到远处捡回足球,一人看了看杨书晗问:“怎么样?还好吗?”
杨书晗点点头,乔昭楚却说:“肯定不好。”足球砸到他肩膀的时候那一声闷响,她听得很清楚。
那学生愣了一下,杨书晗却说:“没关系的。”
“不好意思啊。”那学生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去医务室看看?”乔昭楚提议说。
杨书晗摇头,“应该没事,就是砸了一下。”
乔昭楚直摇头,“不行不行,还是去看看。”说着,她就拖着杨书晗的另一只手臂往校医那里去了。
今天是周五,虞从好本是约了杨煊晚上吃饭的,放学的时候本想载着杨书晗一起去,但却没看到他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乔昭楚和杨书晗一起回来了。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杨书晗看到虞从好乖乖地打了声招呼,乔昭楚也说了声老师好。
“这么晚?”虞从好问他们。
杨书晗本来不想解释让虞从好担心的,但乔昭楚却将前因后果交代得很清楚。
虞从好皱皱眉,“校医怎么说?”
杨书晗笑笑,“没大关系,不会影响运动会的。”讲到这儿,他抿了抿唇,轻声说:“我保证。”
虞从好的眉心还是没有舒展开,乔昭楚却说:“嗯。校医也说没什么关系。还好没什么事,不然我要内疚死了。”
杨书晗摇头,“和你没关系,本来那球就是冲着我来的,推你那一把还显得有些多余呢。”
乔昭楚微微一笑,小小的梨涡很可爱,“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
杨书晗的脸竟然不自觉地红了一点,忙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虞从好突然好像看懂了些什么,不好意思即时点破,又觉得站在两人身边有点尴尬,只能出声催促他们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家吧。”
傍晚,虞从好载着杨书晗回家,一路上,杨书晗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虞从好不禁问他:“在想什么?”
杨书晗抿了抿唇没说话。
虞从好点点头,哂笑说:“让我猜猜。嗯,我们的小书晗是不是情窦初开了啊?”
杨书晗一怔,脸红起来,下意识地否认说:“老师,你说什么呢!”
虞从好笑开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有你哥哥那个榆木疙瘩,初恋才在七老八十的时候呢。”
杨书晗低着头不说话,半天才问他:“那虞老师的初恋在什么时候?”
虞从好想了一会儿说,“初中,初一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很有气质,学舞蹈的。”
“她也学过舞蹈。”杨书晗脱口而出。
“什么?”虞从好看他,笑意更盛。
杨书晗脸红起来,嗫喏道:“没......没什么。”
虞从好顺手揉揉他脑袋,“呐,喜欢人家就要去追。”
“啊?”杨书晗愣住了。
虞从好缓缓说:“女孩儿呢就是要好好哄着,有时候,她们会耍耍小性子,这个时候要让着。追女孩的时候,要投其所好,我看那小女孩不错,加油啊,小伙子。”
杨书晗怔忡了半天,突然问出一句:“怎么投其所好?”
虞从好这下来了兴致,差不多将自己从初恋到现在所有追女孩的套路和方法“倾囊相授”,末了又说:“关键是你要用心,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
杨书晗过了半天才回过味来,“老师,原来你交了这么多女朋友啊!”
虞从好挑眉,“还好吧。”过了一会儿,他又严肃了神情,“不过,这件事儿呢,还是别让你哥哥知道的好。”
杨书晗习惯性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你哥知道了肯定要教训你的。”虞从好说,“但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天知道,杨煊如果听到虞从好将这些教给他弟弟,说不定会有手撕了他的心思。
不过,虞从好又认真说:“听着,虽然我不反对你现在恋爱,但毕竟要中考了,学习总是第一要位的,如果你和乔昭楚的成绩有一人下降的话,我可都是要算在你头上的。”
杨书晗咬着唇,“老师,我和她还没什么关系呢。而且她成绩不好,降也降不到哪儿去吧。”
虞从好拍拍他脑袋,“那就由你负责帮助她,利人还能利己呢。”
这句话说得颇有深意,杨书晗又意料之中地红起脸来,这回他倒是也不否认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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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从好笑着看向杨书晗,与此同时,前方突然闪过大灯,虞从好猛地回过神来,突然将方向盘往右一打,车子失控地撞上了花坛和护栏,因为冲击力太大,车身整个倒翻在地。——全(kai)剧(wan)终(xiao))
你们还喜欢这个结局吗?

咳咳,这不是全剧终!这不是全剧终!这不是全剧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可能还有三章左右吧

楼楼今晚要出去浪一浪~明天更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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