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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一遇风云便化龙(兄弟)[第8页] |
作者:良家小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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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山河浑身一激灵,他明白陆国庆要做什么了,他脸上一急,就要说话,陆国庆食指直接指向了他,无声的警告。 纪山河唇齿咬的,眼眶里含着半框子眼泪。 陆国庆不看他,转身撸袖子,解皮带。 纪山河的腿直打哆嗦,看到江洋垂着脑袋,屈膝跪地,嘴唇都被他咬出血了。 陆国庆走到江洋面前直接开打,他动作大开大合,往往手臂抡到身后再狠劲的往下抽,脸上身上抽哪儿算哪儿,刚开始江洋还跪的住,两下就不行了,脑袋埋在膝盖上,把身体弓成了一个虾子,最后干脆蜷缩在地上,每挨一下都在胸腔里闷出一声,到后来只剩下呜咽了。 纪山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流了一脸,抽抽搭搭的在那站着,一步都不敢挪。 皮带抡了十多分钟,江洋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全都是红印子,江洋蜷缩在地上,像个孩子。 陆国庆停了手:“起来。” 江洋艰难的往起爬,用了足足五分钟才在地上爬跪起来,陆国庆拎着他身后的绳子把他拽起来,一边给江洋松绑一边问:“该怎么做没忘吧?” 他声音不大,甚至听不出怒火,轻飘飘的。 江洋的肩膀却剧烈一缩。 江洋双手没了束缚,转身就朝陆国庆跪了下去,“哥我错了,我当时气疯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陆国庆一脚把人给踹开,纪山河从来没觉得江洋是如此的单薄,竟然被踹的半天蜷缩在地,直到陆国庆寻了一根棍子回来,江洋才撑着身子跪起来。 陆国庆还是没什么情绪,冷冷清清,低低沉沉的:“趁着我还愿意管你,给我起来撅着。” 江洋抽泣声像是漏了个豁口,断了一大截。 而陆国庆手里的棍子,有小孩手腕那么粗,他拎着一端,另一端正好戳地。 江洋像是被陆国庆最后这句话卸去了所有防线,起身,脱裤子,俯身,两手撑地。这套动作他做起来比纪山河要流畅的太多。 动作刚摆好,陆国庆的棍子就抡了下去,那一下让纪山河本能的缩脖子闭眼睛,陆国庆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朝着纪山河爆吼:“你TM的给我看好了。” 纪山河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再没敢动一下。 江洋已经被第一棍打趴下了,但这远远只是个开始。陆国庆吼完纪山河开始吼江洋:“哑巴了?” 江洋才颤颤巍巍的说了几个字“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纪山河震颤,让一个一个江湖老大,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如此羞耻如此没有自尊的说出这12个字,这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一件事。 陆国庆接着第二下抡上去,江洋的臀上迅速泛起了棱子,江洋再次趴倒,然后再次艰难的爬起来,再次说出那句羞耻的“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纪山河全身都在发抖,他想起了藏在抽屉里的《格斗术》,想起了董平原的脸,想起黑暗里陆国庆一支接一支抽着的烟,想起林建生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对他说“小事儿”时意味深长的目光,想起六中胡同里的斗勇斗狠,想起张亮等在台球厅门前拦着他和单晓北,想起医院走廊里坚硬棱子的六级台阶…… 陆国庆让他来“观刑”的真正目的,纪山河现在已经淋淋尽致的体会到了。 棍子抡了六下,江洋臀上已经没有一块儿不青了,他每爬起来一次,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纪山河不知道这样的家法还剩多少下,但他知道如今撑着江洋的,恐怕只是那句“趁着我还愿意管你”。 纪山河泣不成声,他发誓永远都不会让陆国庆对他失望透顶的说出这么一句。 20下,江洋嚎啕大哭,也许他上一次进看守所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个难熬的过程,也许他无数次走在悬崖边上也因为这样的忌惮而缩回了脚尖。 但是今天这二十下打在身上,他才知道,最难熬的不是疼,是在这个昏暗的仓库里等待的过程,或者陆国庆再不会来,或者陆国庆来了再不肯打他。 他的半个身子已经在地狱里了,如果陆国庆不想再拉着他,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陆国庆扔了棍子,背着江洋和纪山河站了许久,然后转过身勾过一把椅子,坐在江洋身前。 江洋撑着身子爬起来,狼狈不堪的跪直在陆国庆的面前,这一刻,纪山河看到了自己,无数次跪在陆国庆身前的自己,原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看到的不是江洋的狼狈,而是他眼睛里的无助。 如果没有面前这个人,他们又该会是怎样呢? 纪山河看不到陆国庆的表情,他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像一尊雕塑。 漫长的寂静后,陆国庆开口了:“江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怕我的?” 江洋早就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他的呜咽抽泣声填满了整个仓库。 “还是我管你管的太多了?” 江洋垂着的头用力摇着,但还是说不出任何话。 “因为有我在后面兜着,所以你什么都敢做,是不是?” 江洋胸腔剧烈震颤,嚎啕大哭。“哥,我错了……” 回应江洋的是陆国庆扬手甩来的一记耳光,力度之大竟让江洋侧着掀倒,再度艰难爬起来,陆国庆又是一巴掌甩上去,落在同一边脸同一个位置,再爬起来,再抽,重复了二十几次,江洋的嘴角已经开始淌血,爬起来用时越来越长。 刚刚那20下棍子是惩罚,如今这20耳光才是训诫。为了江洋曾经无数次的“我错了”之后仍然做了错事。 纪山河眼睛全被眼泪给糊住了,用手背一下一下的擦,自己又做过多少出尔反尔的事。 陆国庆向后揪着江洋的头发,强迫江洋抬着脸,两人面面相对,“上次你的命我是替你爸留的,这次是为你妈,下一次,我只会帮你出那十块钱的子弹钱。” 死刑犯行刑时会向家人收取十块钱的子弹钱,陆国庆的意思,下一次,他什么都不会管了。 江洋双手捂脸,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陆国庆站起身,拎了椅子到纪山河面前坐下,指了指身前的一块空地。 纪山河跪下,他收住了眼泪,却仍压不住抽咽声,一耸一耸的跪在陆国庆面前,不敢低头。 陆国庆仍然像过去很多次那样,伸手端住少年的下巴,用一种胁迫的方式使他们眼睛的距离拉近。 “看明白了吗?”陆国庆问。 少年点着头,半框眼泪就在眼珠子里打转,随时都要掉下来:“看明白了。” 陆国庆:“能记住吗?” 纪山河:“能……能记住!” 陆国庆阴测测的,放慢语速:“你要是记不住,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记住。” 纪山河浑身就是一个激灵,“记……记得住。” 陆国庆松开他,朝身后偏了偏头,“扶你洋哥起来。” 撂下这句,陆国庆起身走了,卷帘门掀开,徐云鹏和张亮都侯在门口,张亮赶紧进来帮纪山河搀人,徐云鹏递给陆国庆一根烟,什么话都没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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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章:杭龙 过了一会儿单晓东也开车来了,瞧见江洋的那副惨样,以及纪山河抽抽搭搭的怂样,不怀好意的“吆”了一声。 “今儿是家法大促销啊?还打一个捎一个?” 江洋在一个折叠床上趴着,动也没动一下,纪山河却红了脸,给单晓东挪了个地方,“哥你坐。” 单晓东受宠若惊,对纪山河乖觉的模样表现出了极度的不适应。 陆国庆从外面走进来,一手拎了两瓶剑南春,纪山河刚才那阴影还没过呢,看见陆国庆阴着脸走进来,有点局促的朝一边挪了挪。 小动作被陆国庆看了个正着,“站着干什么?帮你云鹏哥端菜去。” “啊?哦!”纪山河麻利的朝厨房去了。 厨房旁边的院子里已经支了张桌子,张亮几个人看来打算在外面吃了,纪山河和徐云鹏商量:“哥,再不我也和亮哥他们吃吧?” 徐云鹏叼着烟,好笑的看他一眼:“吓着了?” 纪山河脸红,“你们肯定要和洋哥说点话,我在那洋哥肯定难为情。” 徐云鹏笑的挺欣慰,“成,你和亮子他们吃,喝点酒,压压惊。” 纪山河被噎了一下。 纪山河对那屋子里大多数人来说毕竟算是局外人,他有幸与他们有了交集,却并不能够和所有人成立关系。 一直和他有关系的,只是陆国庆,他之前把这件事混淆了,现在他不能再糊涂了。 事实也证明,纪山河的清醒没错,饭吃过一个小时,陆国庆所在的屋子里传出了江洋的哭声,呜呜咽咽像个孩子似的。 饭一直吃到下午,屋子里最后只剩了陆国庆和江洋,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说的时间很长。 但陆国庆没有亲自送江洋去自首,是徐云鹏带着江洋去的,陆国庆带着纪山河留下来钓了一夜的鱼。 两人没有住在厂区,单晓东等人天黑之前也都离去了,陆国庆让纪山河在河边搭了帐篷,纪山河趴在帐篷里,看着陆国庆在河边坐了一夜。 纪山河掉了眼泪,他也好,江洋也好,走错了路还有人能拽一把,无论走到哪儿,知道身后有陆国庆这样强大的人,都会格外的踏实。 可是陆国庆呢,他的身后空空的,他的依靠在哪儿呢? ———————————————————— 第二天,陆国庆就去和胡学宾商量了纪山河复读的事,转学的过程十分顺利,但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师范附中不对复读生提供宿舍。 装修房子肯定不现实了,开学前的日子陆国庆每天开车带着纪山河去学校附近看房子。 选了好几个陆国庆都不满意,最后在师范家属楼里直接买了个八成新的二手房。 离学校步行只有五分钟的路程,环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小区已经形成规模,物业十分负责,没有住户卡外来人绝对进不去。 俩人在家里整理纪山河的东西,纪山河没想到自己虽然只在陆国庆这儿住了半年,可积攒的东西可真不少,收拾东西的时候陆国庆看到了纪山河藏在抽屉夹层里的《格斗术》,当着纪山河的面儿给烧了,要不是纪山河跑的快,估计还得挨揍。 陆国庆不仅收拾了纪山河的东西,还拿了自己的常备物品放到主卧里去。 而且为了震慑纪山河,陆国庆将书房里的那根紫檀木板也“搬”了过来。 纪山河忙忙碌碌的开始了复读生活,没有体育课,不用课间操,枯燥、乏味、日复一日,每天坐在班级里除了翻书声别的几乎听不到。 师范附中也有从前四中的同学,所以纪山河全年级第一,缺考一科仍上了本科线的事迹在师范附中轰轰烈烈的传开了。 帅哥!热血!直男!无论环境怎么变,都改变不了被瞩目的本质。 纪山河安之若素,除了早上爱迟到,没别的值得老师诟病的事情。 陆国庆依然是最受老师欢迎的学生家长,每周与班主任老师固定通话一次,每晚十点都会雷打不动拨通纪山河家里的固定电话查房。周末或是某个疲惫的夜晚,也会窝到纪山河这看场球赛,画画图纸。 |
陆国庆搬来为数不多的物品里,有一套高档的画具,占据了主卧一半的位置,他来这儿住大多数时候都会提笔画上一会儿,有时候是静物,大多数是房子,各种各样风格迥异的房子,可能是无意间在电视上撇过一眼,就忽然有了灵感。 他在书房里放了个做了一半的室内模型,很精致,但因为纪山河学习的时候要放音乐,哼小曲,陆国庆总无法静下心来做纪山河以为的“手工”。 那一年冬天,纪山河二姨给他买的羽绒服,是浅灰色,因为是棒球服款,纪山河又成了当地高中生毛线围脖的发源者。 陆国庆不是个保守的人,他对纪山河二姨的衣品评价十分高,而且他坚信纪山河的衣品有一半归结于他的气质,对此他也十分的欣慰。 但是入冬半个月来,收到不明女生赠送的八条围脖……陆国庆就有点不得劲了。 他觉得对男人的某些启蒙教育应该提上日程了。 于是在一个万里无云的周末,陆国庆与纪山河促膝长谈了两个小时,主题是“男人该如何正确看待女人”以及“做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利大于弊。” 纪山河无异于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双手合十赌咒发誓:“20岁之前我肯定能保住自己的贞洁。” 陆国庆脸色立时就黑了下来:“过完年你就20岁了,你想怎么样?” “……” 之后的某一天里,陆国庆第一次被老师叫到了学校,原因是“因为纪山河,他们复读二班的女生学习能力直线下降。” 陆国庆很无奈,如果是个例他还有解决的办法,可这分明是群体事件。 于是陆国庆给纪山河规定了条条框框。一、不能交女朋友,二不能和女生单独相处,三,不能把女生带回家。 纪山河回以嗤鼻一笑。真是够了。 日子平平淡淡,却充盈饱满的过了三个月。纪山河乏善可陈的日子却并不长久。 12月中旬,纪山河很敏感的对周围产生了警觉。 这警觉几乎是全靠本能察觉到的。 他家对门住进了新邻居,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纪山河第一次见他是在楼梯口,当时他穿着一件黑色帽衫,大半张脸都陷在帽子里,还带着一个鸭舌帽,整个人在冬日里显得单薄而萧条。 纪山河与他擦肩而过,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发现对方也回了头。 第二次见到这人,是在某个晚自习放学后,他靠在马路对面的树后头,看着校门,但不知道为什么纪山河就是觉得那双眼睛在搜寻的,就是自己。 第三次,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他背着个高尔夫球筒,在打电话,纪山河路过的时候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经过之后,那人便与他保持了十几步远的距离,一直到家门口。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纪山河十分肯定,这个人盯上自己了。 这一次纪山河没有犯浑,他给陆国庆打了电话。 虽然只是纪山河的感觉,还是把陆国庆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把门反锁上,我马上到。” 纪山河挂断电话,从猫眼里瞧见那人倚在走廊里,衣服帽子依然扣着脑袋,但没有带鸭舌帽,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门后有人,那人忽然侧过头,直勾勾盯住了门上的猫眼。 纪山河吓了个激灵,刚摸了把扫帚防身,就听见门外低低沉沉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有穿透门板,震进心里的能力:“纪山河,纪州让我来找你。” |
门里传来“吧嗒”一声,是扫帚坠地的声音,紧接着防盗门也响了一声,纪山河木然的面孔,和一张过分白皙的年轻面孔,面对了面。 陆国庆飞车赶到师范家属楼的时候,因为停车停的过于急促,车保险撞到了花池子上,车没怎么样,花池塌了一大片。好几个窗口伸出脑袋看热闹,陆国庆却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两步的上了五楼。 可是看到家里虚掩着的门,陆国庆脑袋里“铮”的一声,手本能的摸向上衣口袋里随身携带的一把飞刀。 手扶到门把手上,缓缓开了房门。 首先对上纪山河的眼睛,他坐在正对着门的沙发里,看到陆国庆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子里的仓皇一闪而过,站了起来。 他对面背对着陆国庆的沙发里坐着一个穿帽衫的男人,看到纪山河的反应,扭过来身子。 “哥,这人是我小叔的朋友。”纪山河素着脸,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某一件事情上犯了错误。 陆国庆回手关了门,慢慢走过去坐在纪山河身边的沙发上,在这个过程中帽衫男一直盯着他,这人的眼仁很黑,整个人像是没什么力气似的,用一种不失礼又很随意的坐姿坐在沙发上。 打量陆国庆的时候挑着眼睛,像黑夜里的一只猫。 陆国庆从身上掏出烟,抽了一整根后,才开口:“怎么证明?” 纪山河一怔,后背不由自主的僵了僵,帽衫男眼里的防备却因为这句话收敛了许多,“他救过我,如果你是陆国庆的话你应该能查到。” 纪山河眼睛睁大,他竟然知道面对的是陆国庆。 陆国庆平平淡淡的吐了两个字:“不够。” “我原本不知道他子这儿,在沈阳我发现有人在保护纪家的人,拐了一个逼问,问出了单家,所以我在这儿。” 纪山河瞳仁剧烈的颤了颤,单家在保护纪家人?陆国庆竟然还派人保护他奶奶和妈妈。 纪山河震惊,鼻子里酸不可耐。 陆国庆却一眼都没看纪山河,而且再一次说了那两个子:“不够。” 这一次陆国庆是看着帽衫男说的,并且一直盯了他十分钟。 连纪山河都被陆国庆的目光所摄,别看帽衫男瘦得像个杆子,却也不卑不亢。不过最后还是帽衫男先妥协了,他扯过身边角柜上纪山河的书包,拿了纸和笔出来,写了几个字推到陆国庆面前。 纪山河忍不住好奇,却看到了一串地址,前头缀着“北京”两个字。 帽衫男声音轻飘飘的:“我弟在这家疗养院,你可以帮他转院。” ……什么意思?纪山河不明白,但陆国庆显然听懂了。他把那纸条向外推了推,“纪州让你找他做什么?” 帽衫男靠回沙发,清清淡淡的说了四个字“护他十年”。 没有看纪山河的反应,陆国庆直接决定:“不需要,你去哪儿都行,别在他身边转,他不需要你。” 帽衫男好像对陆国庆的决定并不意外,他看向纪山河,等待他的意思。 纪山河挺着腰板:“我听我哥的,我不需要你。” 没有预料中的尴尬,这人反倒斜着嘴笑了一下,声音还是轻飘飘的:“我跟了你两个月,十天前故意在你面前露出破绽,你至少察觉到我六次在跟踪你,可你今天才向外人求援。”他从帽衫兜里抹出烟,点上,长吸了一口,看着纪山河在瞪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我刚才就凭一句话就让你开了门,进门后我故意留了缝你也看不到,这个人来之前一共六分半钟,呵,够我杀你六次了。” 纪山河手指甲抠着掌心,他明白了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帽衫男也没再难为他,朝陆国庆侧了侧头:“我只听纪州的,我答应他守十年,谁也管不着。” 说完,他从从容容的站了起来,开了门自己走了。临走之前在玄关处顿了顿,从脖子上取了个皮绳,上头拴着一把钥匙,隔着老远仍给纪山河。 纪山河一看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不是……这不是他一个月前丢了的备用钥匙吗? 门“咣当”一声关住了。 屋子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纪山河就算再傻,也能感觉到陆国庆的气场,他老实的站起来,默默的在一旁偷瞄陆国庆的表情,想要从表情的变化来判断他今晚是生是死。 陆国庆微闭着眼睛仰在沙发背上,陷入沉思之前说了句:“去你屋躲一会儿,我不在气头上打人。” 少年咬着下唇,把身子向沙发外头挪了挪,他明天有个模拟考,他不想坐不下凳子,可也没有真的挪去屋,他觉得这件事他能解释清楚,“我当时确是懵了,听他说我小叔的名儿,鬼使神差的我就……” 陆国庆的手机“啪”的一声摔在茶几上。“之前我在电话里怎么交代的?” 纪山河嘴唇张了又闭上,陆国庆让他反锁门等着来着。 |
狡辩的话再没法说出口,纪山河一口气悬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像个被水泡了一夜的白菜。 “还有话说吗?”陆国庆胸口起伏着,还在气头上。 纪山河后悔了,他其实应该先躲一躲的。 纪山河的后悔不是没道理的,陆国庆一路上的担心,进门时的一吓,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近乎于责难的奚落,陆国庆没在当时就动手已经算是很高的素养了。 这会儿除了气,铺天盖地的后怕席卷全身,陆国庆有那么一瞬手都是在颤的。 陆国庆很少冲动打人,江洋犯了那么大的过,他也是过了十天才去教训,可面对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陆国庆忽然很焦躁。 “最后问你一遍,还有话说吗?” 纪山河腿肚子都在打颤,可是他的确什么狡辩的话都编不出来。 陆国庆站起身,纪山河本能的向后挪了半步,他垂着脑袋,硬着头皮看着陆国庆的的脚步一点点逼近。 唇角边的肌肤不可控制的抖了起来。 陆国庆手探到纪山河的后脑勺,用一种巧妙的力度将孩子往沙发的方向带,纪山河本能的退缩,陆国庆的没客气直接把人案在了沙发扶手上,纪山河的臀部就如祭品一样呈现在了最高点。 纪山河小幅度的挣扎,不知道为什么,他平常很擅长的求饶都不会说了,这样平平静静的陆国庆让他害怕。 陆国庆单手拽了纪山河的裤子,两腿踢正,腰身用力向下压,少年的脸迅速红起来。 陆国庆松开了他的束缚他也没敢再动。听着陆国庆脱外套,撸袖子,咔嘣咯嘣的活动肩膀和手腕。 纪山河咬牙闭眼,头埋在臂弯里,不争气的“吭哧”出一句:“哥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应他这句话陆国庆的左手压在了腰上方的禁锢位置,猛的感觉到纪山河身体一颤,紧接着巴掌就抡圆了抽了下来。 只一下纪山河的贝就反弹似的向上弓,第二下少年两只手一块向后挡,结果被陆国庆抓住直接扣在手下,直到第三下少年泪腺的闸门哗啦一下开了。 “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错了错了……” 可是陆国庆的巴掌从一开始就如破竹之势没有间隙,一下接一下,保证实打实给足劲儿的拍上去。 20、30、50 纪山河豆大豆大的汗珠从额间砸到沙发上,求饶认错连话都说不利索,陆国庆好像不会累的机器,力度每一下都和第一下相当,更重要的是他从始至终都绷着下颚,好像悬着一股真气,破釜沉舟似的。 |
陆国庆没拿紫檀板子,是怕自己气头打人没个轻重,但既然开了打就得打到长记性,陆国庆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直到肉打成了深红泛紫的既视感,陆国庆才松了手。 纪山河已经起不来了,被打哭不止这一次,嚎啕大哭却仅此一回。棉质T恤早已经湿透了,面前的沙发上一片水渍,也不知道是流的汗还是哭的泪。 可是纪山河刚有点地狱归来的侥幸,就瞧见陆国庆手里拎了板子走回来。 纪山河一个激灵爬起来,什么都不顾了就往墙角缩,他两手捂着身后,裤子早不知道蹬哪儿去了,两只眼珠子颤颤巍巍的,是被打怕了。“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陆国庆懒的看他,做到单人沙发上,用板子的一端磕了磕身前的空地。 纪山河摇头,触手之处全都是硬块儿,巴掌打成这样,要是再抡一遍板子,他非得死了不可。 陆国庆耐心用尽,“你想清楚,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纪山河胆都要下破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想挪过去可是怎么都挪不动,两只手死紧儿的护着屁股,一副找死样。 陆国庆面无表情,撑着膝盖站起来,纪山河吓得把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一边哭一边求:“别打了别打了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陆国庆依然扣住纪山河的脑袋,这次却没什么耐心,直接把少年反扣在墙上,板子“啪啪啪……”连着十下。纪山河两只脚交替的蹬哒,第一下就喊了出来。 等陆国庆十下打完,纪山河连站都站不住了,又被陆国庆照着屁股踢了一脚:“长能耐了。” 坐回沙发依然用板子磕地板,纪山河再也不敢躲了,哭着就挪了过去。 跪下后陆国庆冷着脸吼:“右转” 纪山河蒙着泪眼,抽抽搭搭的懵了似的。 陆国庆心力交瘁:“右转,跪着,双手撑地。” 纪山河觉得天都快要塌了,见他没动,陆国庆举起板子就要打,纪山河连忙缩了缩,躲他肯定不敢躲了,可是转过去,手撑地,这种屈辱性极强的跪撅姿势,让纪山河惨白的脸上又飘起了红晕。 只不过下一刻他的脸又白了回去,因为陆国庆的板子就危险的抵在他的屁股上,用了些许的力压着。 |
这一章剩下的两段,感谢两篇长评 只是最后这里有点虐,我写的时候心里都不舒服!!!!!! |
咦,是不是吞楼了, |
只不过下一刻他的脸又白了回去,因为陆国庆的板子就危险的抵在他的屁股上,用了些许的力压着。 “为什么打你。”陆国庆声音无波无澜的。 “没听你的话,没反锁门。” 板子离肉,又砸了下来,“啪”的一声,比巴掌响亮十倍,疼也是十倍的量。 纪山河前倾差点扑到地上。摆正姿势,板子又一次贴上来。 “不打不长记性是吗?” 纪山河死劲摇头:“长记性了,再也不敢了。” “啪”的一下又是一记,纪山河强撑着,板子却再没贴回来,而是危险的指着纪山河的脑袋。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告诉你,我的话不说第二遍,你听进去了吗?“ 纪山河缩着脖子。 板子急转到身后,又是一记,纪山河疼的全身直哆嗦,求饶认错都忘了,只顾着呜呜呜呜呜的哭。 板子没再贴上来,小错三下,大错三十。 陆国庆叹了口气,把纪山河拽起来,跪在他面前:“不听话算小错,板子打你三下,那些巴掌从哪儿来的,你自己好好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起来。” 纪山河满头汗满脸泪,听说三下板子是因为“不听话”,有那么一瞬他是懵的,屁股上的疼告诉他,那些巴掌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无论是过程还是程度,都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何况陆国庆还带着怒。 可这些巴掌打拿儿来?陆国庆竟然说不是以为不听话? 那是因为什么? |
陆国庆看他那一脸懵的样,脑仁儿就忍不住的疼,他站起身,拿了地上落的备用钥匙,开门出屋。 屋门开了又合,纪山河听见走廊里的敲门声,陆国庆竟然去找了帽衫男。 纪山河无暇顾及更多,他快被打烂的屁股叫嚣着疼起来,不敢挪腿,却强迫自己脑子清醒,他究竟还哪儿犯了陆国庆的忌讳? 陆国庆和帽衫男不知道聊了什么,竟然聊了两个多小时,凌晨一点半陆国庆回来了,瞧见纪山河在沙发前摇摇欲坠,大腿颤的像手机震动一样。 陆国庆表情没变,关了门坐回沙发上,双肘搭子膝盖上,是一个前倾的姿势。 眼睛正好牢牢的盯住少年。 这姿势让纪山河心里直发毛,因为他根本没想明白 陆国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疲惫的笑了笑,“行,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眼睛不能躲,躲一下你知道后果。”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捏着,连T恤边角磨蹭到屁股上都让他疼的起鸡皮疙瘩,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挨打,就算被摸一下都算是惩罚。 纪山河眼睛里蓄了半眶水,颤巍巍的:“我知道了。”声音出口时哑的不成样子,是刚刚挨打时喊的。 陆国庆这次没掐他下巴,却把袖子掳到了足以震慑少年的程度,盯着他开口:“那人对你说了几句话你才开的门?” 纪山河眼仁儿颤着,要不是警告在先他肯定不敢看陆国庆,可他实在不想挨打了,咬了半天唇,说“一句。” 陆国庆两只小臂绷的紧紧的,青筋密布,天知道他是多好的脾气才没再动手。 第二句陆国庆的声音又低又沉,每个字都像是从井里蹿出来的似的:“说的是什么?” |
我快服了,删我楼, |
抽了!!!!等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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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杭龙(下) 陆国庆也没想到自己还能睡着,撑起身子头疼欲裂,就像喝了顿大酒,在床头柜里翻出药,屋子里却没有水。 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疲惫却比昨天更甚。陆国庆看向房门,过于安静的气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陆国庆从房间出来直接开了纪山河的卧室门,床上干干净净,没有人睡过,陆国庆脑袋里空了一瞬,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头痛感袭来,心里暗骂:纪山河你要是敢给我玩儿离家出走…… 陆国庆也不管身上穿的是什么,关了房门就往外走,刚走两步脚步就是一顿,“你怎么还跪着?”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虑。 客厅里摇摇欲坠的身影猛的一颤,随即就被一个宽大的胸膛拢着抱了起来。纪山河的双腿本来已经毫无知觉,但被忽然一挪动就像蚂蚁噬骨般密密麻麻的疼起来。 “呃……” 陆国庆咬着牙骂了句脏话,只能把人挪到沙发上,膝盖伤在前,屁股伤在后,纪山河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腿伸平,趴在沙发上。 陆国庆就觉得压了一个晚上的火又开始蹭蹭蹭的往上冒,插着腰站在沙发前头呼哧呼哧的往下压火。“你TM想干什么?” 纪山河眼睛埋在臂弯,被吼的激灵一下,咬牙忍着鼻腔里的抽噎声,哆哆嗦嗦的哭。 陆国庆心力交瘁,他觉得单晓东说的没错,他估计真会成为被孩子气死的黑社会大哥,“我TM是不是打你打轻了?大晚上不睡觉你跪什么跪,先是不要命后是不要腿,冤枉你了还是委曲你了?” |
陆国庆吼的震天响,纪山河还是趴着哭。陆国庆头疼的想杀人,转身去倒水。 刚迈开一步,衣服下摆就被拽住了,陆国庆愣了一下,纪山河小脸上全都是泪,正拽着他的衣服仰着头。 “哥……你别不管我。”声音颤颤巍巍的,像个哈巴狗。 陆国庆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使劲儿的捏了一下。 陆国庆转过身来,瞧了他好一会儿,俯下身伸手在男孩儿额发上按了按,“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纪山河嘴角剧烈一撇,脸埋进臂弯里再没忍住哭声,陆国庆昨晚的确有吓他的意思,可也没想到纪山河会吓成这样,陆国庆从来没发现纪山河还有敏感的一面。 心下叹气,火却是消了七七八八,什么都没说,又把少年的头向下使劲按了按,“啪”的一声拍在后脑勺上,抚慰多过警告多过惩戒多过一切。 陆国庆换了衣服吃了药,拿了热水、毛巾、药膏,走过来的时候纪山河还在抽嗒,肩膀一耸一耸的,陆国庆“哼”了一声,“委屈你了?” 纪山河脑袋环在臂弯,留给陆国庆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然后使劲的晃了两下表示“没委屈”。 陆国庆拧了热毛巾,盖在少年的屁股上。 纪山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呃……”,背脊弹起又落下,像个被沸水烫了一下的虾子。 陆国庆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聊天似的。“吓着了?” 纪山河后脑勺没动,倒是抽了两下鼻子。 陆国庆失笑,拿手往毛巾上一盖,纪山河的身体本能的就是一抽,脑袋总算是转了过来,瞧见陆国庆一副好笑却仍然很严厉的模样看他。 下意识的道歉:“对不起” 少年看了陆国庆一眼就要躲,陆国庆直接掐着他的脸颊把脸拉了过来。纪山河吃痛,眼睛被迫直视陆国庆,心里毛毛的。 “你以为你哥我就是铁打的?你有害怕的事我就没害怕的?” 纪山河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点了点头。 陆国庆心是真的累得慌,“你昨天要是被他给杀了,或是被他给带走了,我难道就能收拾收拾东西过从前的日子吗?” 纪山河眨着眨着眼睛,又眨出了一眶水,鼻子一酸埋头又陷进臂弯里,哭声隔了半天才传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陆国庆心里堵着的东西似轻快了不少,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动情比动怒更伤身体,他给纪山河换毛巾,上药,揉肿块,任由纪山河埋在胳膊里哭,陆国庆从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有些话说出来戳着别人的心,何尝没在戳自己呢? 纪山河心力交瘁了一整夜,膝盖上的肿伤也不轻,陆国庆穿衣服下楼给纪山河买热敷的药,回来后看到少年沉沉的睡着了。 沙发又宽又长,好像还是容不下少年的身量,陆国庆心下有些感慨,两年前刚看到这小子的时候,谁能想到两年后的现在呢? 陆国庆被很多人叫“六哥”,可真正叫陆国庆“大哥”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他从少年时就明白大哥这两个字的意义,可这世界上也就唯独纪山河叫他“哥”。 陆国庆不太明白牵连在俩人之间的那根线是什么,但他知道这根线的坚固程度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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