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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冰与火(纯兄弟)[第6页] |
作者:Slytherin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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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牵着她的手来到圣·斯特凡大教堂里,在她面前单腿下跪,用最古老的方式,向她求婚,我希望自己可以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表达方式,把她与我的灵魂连在一起。当菲儿含着眼泪望着我,泪水滴在玫瑰花的花瓣上,微笑点着头,让我给她戴上戒指,那一切现在回想起来,都像是一个颜色鲜亮的梦,那么飘渺那么不切合实际,一阵风吹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那无知可笑的父亲知道了此事之后,联合了夏家把我们从瑞士的乡下追了回来,我们就这样被分开了,我用尽全力挣扎,都无法保护到菲儿一分一毫。愤怒、无奈、失落深深的吞没了我! 面对四大家族的责难,我毫不理会,只要菲儿安然无恙,哪怕我身处在地狱也是天堂。我唯一没想到的是,我的父亲,居然为了家族的利益,认同了四大家族的处罚,我被拷打了整整三天三夜,无数次被冰冷的水浇清醒,无数次忍受各种刑具的折磨,疼痛像无数蚂蚁在撕咬我的灵魂,而这一切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只想冷笑,他们不过是可怜的人,都不懂什么叫爱情!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带菲儿来见我,在第三日的午后,那时我的嘴里被塞满了布条,我听见菲儿哭着求他们,只要放过我,她嫁给凌家。这种破烂剧情怎么会从肥皂剧里发生到我的身上?上帝啊!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如果能让我现在开口对她说话,我愿意出卖我的灵魂,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恍惚中,我看见了菲儿的眼泪,看见了她离去决然的身影。她一定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她碰到的东西都会破碎,不不,我不会破碎的,所以菲儿你不要哭,菲儿我真的没事,你不能为我出卖你的灵魂! 不久之后我被送到了卡罗琳斯卡医院,每天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不吃不喝,任由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被医疗设备无数次的摆弄,我是个废物,救不了我最心爱的女子,我为何还要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我亲手把菲儿推进了火坑,是我亲手断了她的活路,我是个罪人! 某个深夜,父亲来到我的床前,冰冷的告诉我,菲儿已经嫁人了,并且怀了凌家的孩子。当那个老头子离开的瞬间,我崩溃了,我疯狂的挣扎,绑在手腕上的布条深深的勒进了我的肉里,双手都被勒的血肉模糊。 放佛是一块石头压在胸前,让我不停的呕着鲜血,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是该悼念我们的爱情,还是该嘲笑我们的年幼无知。我只是不停的笑着,哭着,最后发出了根本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嚎叫声,顿时,一群医生跑进来,压制着我,再后来世界模糊了。 康复过程是非常漫长的,我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一点一点从灰暗里走出来,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其实这话错了,最悲哀的应该叫哀莫大于不死心!我知道菲儿还活着,这就是我唯一康复起来的原因。 如果她过的不好,那么我就要强大到颠倒整个世界,去给她幸福,只要菲儿还活着,我的心脏就可以为此而跳动!如果她的过的好,我可以用尽我的一生把她放在我的心口上。 |
此后几年,我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械一样拼命工作,像一台冰冷的机械一样毫无情感的活着。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原来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病态的残忍。 我出色的吞并了其中之一的文氏家族,继而成为三大家族里最强的一家,我没动过夏家和凌家,因为一个是菲儿过去生活过的地方,一个是菲儿现在生活的地方。 说我痴情也好,说我幼稚也罢,我只是爱她,单纯的爱她,爱到不能自已,仅此而已。每每站在被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上吹着冷风,我不停的告诉自己,爱不过是世间最美的惩罚。 几年之后,我从加拿大回国参加父亲的葬礼,遇到了穿着礼服的菲儿,她还是那么温柔,只是她的眼角眉梢里带着憔悴,我们坐在咖啡店里,冬日的阳光暖暖的,她仅仅给我讲起了她的儿子,话语里充满了自豪,她一次都没提起她的婚姻,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幸福,我试探着问她过的好不好,她却突然哭了起来。 过去的感觉又回来了,放佛被施了魔法,我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她哭着哭着就流鼻血了,我只好把她扶回客房,帮她止血,而她只是不停的哭,好像是在发泄命运的不公平,却始终一言不发。我呆坐在沙发上,想到她的一切都是我亲手造就的,不由得很想亲手杀了我自己。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菲儿才猛然惊醒,急匆匆的赶了回去,我望着她消瘦的背影,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她,却不知这竟然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回到加拿大几年之内,我都没有菲儿的消息,在一次醉酒中,我跟一个长得特别像菲儿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她叫晓汐,那次醉宿之后怀上了我们的孩子。不得已,我只好娶她为妻,却没想到因为我的冷淡,从未顾及过晓汐的感觉,而让自己失去了她和尚在腹中的孩子。 晓汐是在追赶我时,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她在临死前带着一种柔情的目光盯着我,一边吐着血,一边延喘道:“何言,你能抱我一下吗?”当我抱紧她,她却继续说着:“你爱过我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让我心疼,当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是多么幸福,我以为我的爱会让你回头……我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你……” 而后,晓汐放佛带着自嘲,放佛带着满足,放佛带着感叹,微笑的流泪说:“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说罢便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一行泪划过。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毁掉了菲儿,杀死了晓汐,我是个罪人!因为执迷不悟而一错再错,错到无可挽回,错到伤害了两个爱我比爱自己还要多的女子! |
多少个夜晚我从梦中惊醒,跪在教堂里,祈求上帝原谅我。我又开始自我麻醉,每天喝酒到深夜,害怕黑暗、害怕面对、害怕清醒。半年之后,我开始到处游走看风景,试图背负起应得的罪恶感。 直到有一天,我跟一位睿智的喇嘛谈了过往,他的讲述让我重新振作起来。 我问他:如何让人们的心不再感到孤单? 他说: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 我问他: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他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我问他: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他说: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 放下,那么我该放下吧!一切的爱也好、执着也罢,每天静静的坐在哪里看风景,抛弃所有繁华。 如果不是得知了菲儿的消息,也许我的一生就闲看庭前花开花落里宠辱不惊的过了,然而当我听说她居然被那个男人所伤,不省人事躺在医院里,过往的一幕一幕再一次涌上心头,活到这把年纪,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或许早先的爱情变成了亲情,说不好到底是什么,总之我想在菲儿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 在病房里,我照顾着菲儿。突然门开了,一个挺拔的少年走了进来,不用说,单看他的长相我也知道他是谁,因为他的眉宇间很像那个男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跟菲儿很像,都是那么清澈。 我们聊的很投缘,小墨那孩子确实是菲儿的骄傲,我也很喜欢他,他也同意了我带菲儿走,接受更好的照顾与治疗,最后,我去了他家小坐一会。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笑声,听到之后我几近惊讶的站了起来,那是菲儿的笑声,当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她就是那么笑的,而后一个背着书包开心跑进来的孩子,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他带着婴儿肥的笑脸,他吃惊的大眼睛,他如银铃般清澈的童音,放佛是过去的一次回放,让我重新看见了另外一个菲儿,让我有了新的生活目标,然后我得知了他的名字,他叫凌子沐。 菲儿,如果可以,我会帮你守护你的小儿子,我会用生命好好爱护他,弥补当年对你造成的伤害。 ----------------------------------本次完-------------------------------------- |
凌子墨看见对面何叔叔的反应,不觉眯起眼睛,上下牙齿轻轻的磨了一下,快速的抱住小沐然后把一脸惊讶的孩子放到地上,摸着小沐的头,掏出钱包一把丢给站在门口的夏伊,把小沐往门口那边推了推,对夏伊说:“去,带小沐吃蛋糕去……” 小沐回头,眨着大眼睛带着疑惑的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何叔叔,然后小小的肩膀耸了一下,跑向表哥,而后开心的挥着手说:“叔叔再见,哥,我一会就回来写作业。” 等小沐跟夏伊走的完全看不见了之后,凌子墨小心的关上门,坐回沙发上,环着胳膊,脸严肃的像冰雕的一般,咬着牙,嘶哑的说:“何叔叔,我们直奔主题吧!无论小沐是谁的孩子,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听见这话,何言才抬起头,皱着眉,带着无限的疑惑,轻轻的问:“嗯?小墨,你在说什么?这话我没听懂。” 凌子墨“唰”的一下站起来,脸色苍白,死死的攥着拳头,冷冷的说:“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我不管小沐是不是你的儿子,他从小受过很多伤,我会更好的照顾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他!” 何言一脸茫然,还未从刚的震撼中走出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连话语都是特别茫然的疑惑:“你在说什么?我从未碰过菲儿,小沐他,怎么可能是我儿子?” 十几秒后,何言从疑惑中反应过来,脸马上由红变成惨白,带着一丝愤怒,压抑的说道:“凌子墨你的想法对我和菲儿的爱,是一种可耻的亵渎!” 这次轮到凌子墨愣住了,他眨眨眼睛,而后跌回沙发,似乎带着不解的看着何叔叔开始在他面前来来回回的踱步。 “菲儿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颗划过天边的流行,从第一眼看见她之后,我的生活阳光点燃了,我突然看见了美好看见了希望!” 何言自顾自的说话,一边继续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小墨你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她在我眼里是圣洁的,当我们被抓的时候,好像我的世界归于了黑暗之中,唯一的改变就是我的双眼被曾经的希望灼瞎了,我再也看不见世间的其他东西,包括情感!哦,我的上帝啊,那是……那么一段日子……” 何言突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到窗子旁边站着,眺望着远处的草地。他居然发出一声怪笑,然后就这么站着怪笑不止,时而模糊不清的说着似乎是爱情这个词汇。 凌子墨觉得那笑声里包涵了太多的凄楚,不忍心听下去便想打断,刚要说话,就看见看见何叔叔转过身,重新开始踱步,这次换上了柔和的语气。“我刚看见小沐的时候几乎被震惊了,因为小沐那孩子长得跟菲儿小时候太像了,当菲儿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是那么笑的,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时光回溯了,或是让我看见了另外一个菲儿,所以……哎……我当初没能保护菲儿,我一直是个罪人。” |
何言走过来,站到凌子墨旁边,定定的望着他,说:“很鄙夷我是不是?我的屈辱、我的厌恶、我的爱情。你也许都不能理解对不对?” 凌子墨站起来,他比何叔叔高了一点,如获重释的暗自舒了一口气,轻拍了一下何叔叔的肩膀,其实何叔叔说的那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真相大白了,凌子沐是自己的亲弟弟。何叔叔还在说话,他依旧洗耳恭听,只是何叔叔的话再不能对他产生一点的作用了,其余的事情,他也不在乎了。 只是,他眯起了眼睛,小心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暗自在心里说道:父亲,因为您的猜疑跟捕风捉影,让妈妈,我跟小沐都堕入了万复不劫的深渊。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挽回,您要拿什么来偿还我们? 走在马路上,吹着清凉的秋风,到处是嫣红的枫叶,顺便捡起一片,小沐举起枫叶对着阳光看,阳光透过清晰的脉络,照在脸上痒痒的,惹得他开心起来。 夏伊跟在小沐后面不徐不慢的走着,回想着刚刚在客厅撞见的一点一滴,他不是没听过细碎的流言,再看看前面开心捡枫叶的小孩。这么久,他跟小沐也有感情,他很喜欢小沐这孩子,天真纯洁,想多了心里不觉很难受,微微叹了一口气。 快步追上去,一把抱起小沐,放到台阶上,坏笑的看着小孩说:“小沐,咱俩要不要去吃路边摊?” 小沐一愣,小眉毛皱在一起,然后一撇嘴,小声的说道:“夏伊哥,我哥好像不让咱俩在外面吃路边摊吧!” 夏伊故作高深的拍了拍小沐的肩膀,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低低的说:“你看,就咱俩出来了,我可以给你买几块蛋糕让你带回去,然后咱俩吃路边摊去,小沐,不觉得咱俩很可怜么?还没有一起吃过路边摊,路边摊有那么多好吃的,比如香飘万里的羊肉串、金灿灿的炸鸡排、香喷喷的烤蘑菇、撒盐花的炸馒头、麻辣小丸子……好多好吃的哦!” 小沐听完后,忍不住狠狠的咽了几下口水,情不自禁的肚里一阵咕噜叫声,然后放佛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攥着夏伊的衣角,不停眨眼睛,内心里天人大战之后,听哥哥话的天使战败给去吃路边摊的恶魔了!又咽了一下口水,也露出个跟夏伊差不多奸笑表情说:“走吧!” 路过蛋糕店,夏伊让小沐站在门口等他几分钟不要乱跑,看着小沐懂事的点着头,夏伊转身进了蛋糕店,小沐蹲在门口继续捡好看的枫叶,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在买完了五个蛋糕,找好零钱,兴奋的要拉着小孩去吃路边摊的夏伊一出蛋糕店的门,瞬间蛋糕盒就落到地上,人来人往,喧闹的马路上,那还有那个孩子的身影! |
一路狂跑的回到家里,“砰”的一声拉开门,让客厅里的凌子墨跟何言吓了一跳,而后就听夏伊气喘吁吁的说:“小沐回来了吗?” 凌子墨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就瞪大眼睛,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怒,小沐又被带走了!马上他觉得一阵心抽着的疼痛,狠狠的一拳打到了墙上,手指上的疼痛跟心痛比起来都不算什么!父亲,您带给我们的伤,都堆砌起来,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都可以绕地球几圈了?如果您想要我去见您,何必牵连小沐呢? 夏伊看着表哥如此,吓了一跳,眼圈便红了,低着头,哽咽的说:“都是我不好!”凌子墨抬起头,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夏伊的肩膀,低低的说:“没事,你不用自责。” 一边的何言看到这些情况刚要掏出手机,想给手下人打电话帮忙找小沐,那知刚拨了三个数字,凌子墨就猛地扑过去摁住手机,大大的眼睛里有着掩盖不住的痛苦,轻轻的摇摇头。困惑的盯着凌子墨,只见后者咬着嘴唇盯着窗外。 突然凌子墨绕过自责中的夏伊,迷惑的何叔叔,走到门前,猛的拉开房门,一封白色的信封静静的躺在门前的台阶上,他毫无表情的打开信封,掏出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一张白色硬纸便签,上面用花体墨水写着水塔路X小区2号房间。 “这是你派人打探的消息吗?”何言站在凌子墨身后边看边问,心底不由得有些震惊,能在如此快速的时间里收索到确定位置,很厉害。 “不,这意味着游戏开始了。”凌子墨咬着牙,冷冷的说。 夏伊也凑过来,迷惑不解的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凌子墨的脸犹如冰凿般,呆立在原地,直直的盯着手里的信封,几乎听不见呼吸。夏伊很慌张的想去碰表哥,手伸出去一半,看到情形,感觉被冻了一下,又缩了回来,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观望。 放佛过了半个世纪一样长,凌子墨突然捏紧了硬纸便签,轻声的说:“夏伊你在家呆着,我去去就回来。” “不行!”夏伊声音大的让凌子墨跟何言都吓了一跳,只听他气鼓鼓的说:“表哥你每次都这样,想过我的感受吗?是我不好,才没看住小沐的,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就因为危险?那还有活在你身边危险吗……”慷慨激扬的说道后面,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便住了口,轻咬着自己的舌头,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表哥。 凌子墨基本没在听夏伊说话,他太着急了,没等表弟把话说完,就直接跑了出去。夏伊看了一眼何叔叔,也跟了上去,三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夏伊气喘吁吁地的跟在表哥身后,左拐右拐来到了一间房门门前,上面斑驳的门号依旧可以看见2号房的字样,之后便一直抬头盯着表哥。 |
凌子墨站在门前拳头紧捏着钥匙,甚至因为用力过度,关节而泛起了白色,额头的青筋也似乎快要暴跳出来。他怎么能不害怕,如果打开看到的是小沐的尸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最后,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灰尘的浑浊空气,把钥匙插入,用力转动钥匙,死劲拽开了带着铁锈的门。 几个人开门之后,一下子都没适应屋内的黑暗,夏伊眯起眼睛看清了眼前,正对门大约这间屋子的客厅,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灰白色的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的贴着各种各样的海报,右边还有个屋子,不光如此,落满灰尘的地板上有个大纸箱子,这些不足以引起夏伊的战栗,他的恐惧来源于那间屋子的墙上,用小刀钉着的是小沐背的书包! 凌子墨脸“唰”一下就白了,脚下不稳,歪了一下身子,像一个醉酒的人一样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屋子,一把扶住纸箱子,发疯了一般开始徒手撕开纸箱的盖,果不其然,一打开就看见小沐脸色苍白蜷缩的躺在里面。瞬间,大悲大痛涌入他的脑海,他死死的盯着,却连一句叹息都没有,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重重的蹲在箱子旁边,双手痉挛的死死抓着盒子的边缘,痛极无泪,颤抖着。 夏伊看着表哥的反应就大致知道了怎么回事,顿时感到了肠断销魂的痛苦,捂住嘴,大滴大滴的眼泪涌了出来。 只有何言很镇定的走到纸箱子前面,摸着小沐的脖子,摸了几秒之后,猛的把小沐从箱子里抱出来,瞄了一眼颤抖的凌子墨和哭泣的夏伊,用掩饰不住兴奋的嗓音说:“小沐还活着!” 夏伊唬的抬起头,白皙的脸上还带着没干的泪珠,声音微微颤着说:“叔叔,您的用词太可怕了!什么叫还活着?” “因为小沐还有呼吸,还有脉搏,也有心跳,他还活着!真的还活着!”何言也因小沐还活着这个事实而高兴不已。 凌子墨站起来,一把从何叔叔那里抢过小沐,紧紧的抱在怀里,放佛想把这个小小的孩子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感谢所有的神灵,小沐还活着! 何言不觉松了一口气,糟糕的心情也变好了,他不由得建议:“带小沐去医院吧!他怎么还没醒过来?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凌子墨听言微微松开了一些,看着小沐毫无血色的脸,冰冷的身体,不由觉得像被剜走了心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提起精神,抱着小沐往出走。 一路无话,到了家里,凌子墨抱着小沐往楼上走,边走边说:“夏伊打电话叫医生到家里来。” 夏伊站在楼梯前迷惑的问:“表哥,不应该带小沐去医院么?” |
“不用了,因为小沐被吃了一种药,里面有可卡因的成分,虽然量很小,但是小沐还是个孩子,身体受到了很大冲击,一会就会醒来。”说完轻叹了一下,就抱着小沐走了。 何言快步走到夏伊身边,拍拍的他肩膀和声悦色的说:“我已经打电话叫我认识最好的医生过来了,你去洗个澡放松一下吧!” 夏伊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苦涩,低着眼帘,说道:“何叔叔,我有句不该说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讲。” 何言轻微一愣,继而笑道:“说吧!” 夏伊抬起头,倔强的眼睛深处闪着火光,尽量稳住声线,平静的说:“何叔叔,不是我不欢迎您,而是若您不在的话,小沐今天或许就没事了。” 此话一出,顿时何言就呆呆的愣在了原地,这么多年了,难道自己还像一座瘟神一样,想要触碰谁谁就会破碎吗? 夏伊看着何叔叔没动,便去招呼医生到楼上去。 急密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成了从铅灰色天空倾斜着向大地奔泻的滂沱暴雨,其势犹如阀开水涌,何言站在客厅的窗边,呼吸着清凉的空气,雨水溅在他的手上、脸上、身上。一闪电霹下,轰隆不停的雷声响彻云霄。 良久,何言突然转身,湿漉漉的一步一步走上二楼,放佛每走一步都会苍老一个年轮。他轻轻推开小沐的房门,看见凌子墨一手抱着小沐靠在床边,一手轻轻拍着小沐的后背,听见门声,不由得抬起了头。 何言站在床不远处,看着凌子墨犹如抱幼子的姿势,不由得感叹:“你还能陪小沐多久呢?” “是啊~”凌子墨轻轻的说道:“小沐有属于他的一生,是我不能相陪的,兄弟一场,像一把借来的琴弦,能弹多久,便弹多久,因为借来的岁月毕竟是有其归还期限的。” 听完这话,何言突然觉得内心一阵蠕动,那是一种顿悟,似乎要从内心深处破茧而出,他几乎是冲动的说道:“小墨,如果当初我也如你一样勇敢,也许便不会是现在这样。” 小墨听完微微笑了一下,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那么温柔,他拽了一下被小沐踢下去的毯子,重新包裹好他,继续轻拍着他的后背。眼睛里似乎闪烁着憎恨,却依旧平静的说:“今天的事情实际上是一种警告,警告我不要跟你走的太近了,我父亲知道,我生平唯一的弱点就是小沐,所以他总会拿弟弟做人质。” |
“什么?警告?这又不是美国三K党,警告什么?我们走的太近又是什么?”何言听完就蹦出了好几个问题,现在的状况他真的是一头雾水。 小墨继续平静的说:“何叔叔,您先坐下,这似乎是个很长的故事。” 何言听罢便坐到了最近的软凳上,一脸困惑的听小墨说道:“我的父亲,一直认为小沐是你的儿子。” 此话一出,何言大惊,过往的种种以及今天的一切瞬间就清楚明了了,心里暗自骂道:哦,原来凌棋峰(凌子墨父亲的名字)你一直觉得小沐是我儿子,所以你才折磨菲儿是吗?凌棋峰像你那种卑鄙无耻只会猜疑的小人,你一定是以夏家为代价逼着菲儿自杀是吧?!你把菲儿温柔的心都揉碎了,还拿你自己亲生儿子做棋子,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的衣冠禽兽! 长久的寂静,因为小沐的呻吟声打断了,他睁开眼睛,觉得身体麻木的几乎不能动弹,也几乎说不出话,浑身都疼的跟散了架子,他用焦急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哥哥,不停的眨着眼睛。 凌子墨平静的看着小沐的眼睛,抱起他,用脸贴了贴小沐的额头,发现他还在发烧,带着温柔,轻轻的对他说:“小沐生病了,暂时还不能说话,不用跟哥哥说话的,哥懂你在想什么,没关系,不用怕,哥就在你身边。” 说着拿起一边的药水,送到小沐嘴边,轻声道:“来小沐乖,张嘴,把药喝了。” 小沐一边小口的喝着药水,一边眯起眼睛,现在他似乎只能看见模糊的景象,一些恍惚的形体,好像连家具都在移动游走,他有些害怕,却发不出声音,不觉开始挣扎。 他本来在哥哥的怀里躺着,枕着哥哥的胳膊,挣扎了几下,就差点没让凌子墨把药水拿洒了,只能放到一边,重新用毯子包裹好正在挣扎的小沐,搂在怀里,贴着小沐耳边说:“小沐没事的,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在发烧,所以不能说话,你不会有事的,哥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你有事的,乖~把眼睛闭上睡觉,明天就会好起来的。”这话似乎很有用,小沐很快就停止了挣扎,乖乖的闪着大眼睛,躺回哥哥的怀中,像个小娃娃。 等凌子墨再次抬起头,才发现何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一张写了手机号码的字条。 --------------------------------------------------------------------------------- 小年有话要说:本来今天还会更多的,但是被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动物--女人们,给拉去逛街了,差点丢了半条命,只好发这么些了 |
一个月之后,天气开始变干燥,空气寒冷,树叶几乎凋零成了浅褐色,此时小沐完全康复了,又可以活蹦乱跳的到处乱跑,只是他在家几乎快待恶心了,在他稍微好了点之后,哥哥又开始教他学很多东西,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让他疑惑的是,为何哥哥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些东西?每次哥哥似乎都本能的躲避他,不敢与他直视,而且有时还会带着歉意。这些反常的行为,让小沐非常摸不着头脑。 一放学回家,夏伊大呼小叫的甩掉书包,开始喊小沐。小沐每天最喜欢的就是表哥回来,会带着他玩,每次表哥都会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每次都有不同收获。小沐兴致勃勃的跑到表哥的身边,开始翻他的口袋,可是这次什么都没有,忍不住扬起小脸,皱着眉头,撅嘴不高兴的看着表哥。 夏伊弯腰低头,凑到小沐耳边,轻声说:“今天给小沐一个惊喜。” 笑容瞬间爬上了小沐的小脸,兴高采烈的问:“快点给我看惊喜!” 哪知,夏伊听完之后,眼睛一眯,扯出了一个坏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布条抓着小沐,蒙上了他的眼睛。 小沐不知情况,开始挣扎,夏伊又一次凑到他的耳边,坏坏的说:“如果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叫什么惊喜?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为了惊喜,小沐只好认命的被表哥抱了出去,一边撇嘴,一边觉得表哥的坏笑肯定是没好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沐觉得自己快睡着了,而且在表哥怀里一颠一簸的十分不舒服,刚想发问,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凳子上,脚可以着地了。便快速的摸上了被蒙住的眼睛的布条,试图给解开,结果摸索了半天,悲哀的发现表哥结的是死结,呲牙要表达愤怒的时候,就听表哥一阵大笑,小沐感觉完全被戏弄了,一怒之下,便要站起来。 站起来发现布条掉落了,而后他惊讶的环顾四周,发现他身处于一间五彩缤纷的房间里,棚顶挂着五颜六色的的气球,在灯光下四处飘荡,不远处是只有在游乐场里才看见的旋转木马,大型滑梯,以及碰碰车,还有很多的地方是黑暗的,看不清还有什么。扭头看窗外,太阳已经劳累了一天,到西边的山坳里睡觉去了,月亮在天边悄悄地探出头来,星星好象有什么神秘的事情似的,眨巴着眼睛,预示着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突然灯光都被打开,闪亮的灯光让小沐觉得很刺眼,他用手挡了挡,一会功夫,眼睛的适应了之后,他因为惊吓,眼睛瞪的圆圆的。 正前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两层蛋糕,哥哥、表哥、何叔叔都带着尖尖的彩色帽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在小沐还没太适应,看见魔术一样的,从七彩烟雾里走出了一个魔术师,拿着麦克大声说:“祝福凌子沐小朋友生日快乐!”而后魔术打了一个指响,凌空变出了一顶尖尖的生日礼帽,戴在小沐的头上,突然魔术师在的位置,飞出了好多泡泡,而魔术师却不见了身影。 |
小沐扭头看着哥哥,以为自己在梦中,死死的掐了自己手背一下,然后吃痛的呻吟了一声,引起表哥新一轮的嘲笑。 凌子墨笑着站起来,说:“小沐,十岁了,生日快乐!” 何言也站起来,和蔼的笑着说:“小沐,十岁生日快乐,要成长成男子汉哦!” 夏伊最后一个站起来,还带着一点坏笑的说:“小沐都十岁了,我是不是要老的埋进土里了。”凌子墨听完就在背后悄悄掐了夏伊一下,疼的夏伊马上跳开,惹得小沐哈哈大笑。 凌子墨开始往蛋糕上插蜡烛,蛋糕是水果蛋糕,到处镶嵌着草莓,偶尔有巧克力的波浪点缀,哥哥一共点燃十根蜡烛,映红了小沐的兴奋的小脸。随后,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何叔叔的男低音、哥哥的男中音还有表哥略带跑掉的颤音,组合到一起显得特别不和谐,有时候还会有中文掺杂着英文Happy Birth to xiao mu,一曲终,非常有喜感,让大家都笑的前仰后合。 “小沐,快吹蜡烛许愿。”凌子墨催促道 小沐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呼”一下吹灭了三根蜡烛,引得夏伊在一旁笑的直打滚,凌子墨瞪了夏伊一眼,来到小沐身边,跟他一起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因为激动,小沐虽然双手紧握,却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只能小声念叨着:“要有很多很多小说可以看!” 满足的抬起头,开始跟哥哥一起切蛋糕,分给何叔叔、分给哥哥、分给表哥,最后分给自己。 吃完蛋糕,何言带着小沐去玩旋转木马,夏伊随意坐在凌子墨身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拿着蛋糕,一边来回晃悠凳子,小心瞄了一下表哥的脸色,趁着大家高兴,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表哥,明年你就上大学了,有什么打算吗?” 凌子墨原本正看着小沐玩,听见之后,随意回答道:“当然是我考到那个大学,大家一起转学去哪儿了。” 夏伊本以为表哥考上大学了,他就会自由很多,不用每天跟个苦行僧一样,完全没有乐趣可言,不能打游戏、不能看漫画、不能有太多的体育活动,每次考试还要保持前三名。听完表哥轻描淡写的话,顿时郁闷的跟快死了,想到表哥上大学之后空余时间更多了,肯定开始要求一大堆,他又要像看破红尘的大师一样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了,想到这里眼泪差点掉下来,把脸砸进蛋糕里,呜咽了好半天。 而凌子墨此时此刻正专心的看着小沐玩耍,并未关注夏伊像只鸵鸟把头扎进沙子里的一举一动。 |
小沐骑在旋转木马上,开心的笑着,他不知道,很多年之后,每次当他想起那次生日,都非常后悔,那是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最后一个生日,那么珍贵的一次,却连什么有用愿望都没许,但是他也问过自己,如果许愿了,那些愿望真的会实现吗? 有些愿望仅仅是愿望,美好的愿望而已,漂亮得像飘在空中的泡泡,飞不了多高就破碎了,消失了。在现实世界里,希望与失望是成正比的,美丽的愿望也基本不会成为现实,因为冰冷的事实永远给人的只有伤害,如果小沐当时懂的这个道理,他或许还能少受点伤害。 何言今天陪小沐玩的特别开心,这一个月跟小沐在一起,唤起他血液里做父亲的责任感与幸福感;而且跟小墨、小伊在一起,让他放佛又回到了曾经热血沸腾的青年时代,深深的喜欢上了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有时候,他也会偷偷感叹,若菲儿现在醒过来,大家在一起,过得更会幸福快乐,因为贪恋跟小沐、小墨和小伊在一起的日子,他推迟了带菲儿出国的日期,但是一会他就该带着菲儿走了却舍不得跟孩子们告别。心里正在纠结着该如何跟小沐说的时候,抬头看见子墨接替了自己的位置,不由得一阵感激,子墨那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他心疼。 “何叔叔,您不怕赶不上飞机吗?”凌子墨带着戏谑微笑的说,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他也感觉可以稍微放下负担,享受下做个正常高中生的生活,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务都有这位慈爱的叔叔帮忙,而且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妈妈呢,如果妈妈跟他在一起,应该会幸福吧,只是真的要分开了,自己心里也有点涩涩的。 “小沐不会不开心的哭吧?”何言小心翼翼的问,说实话,小沐对他来说可比千军万马厉害多了,那小东西只要一哭,跟菲儿小时候一模一样,瞬间就能让他下地狱,让他一天什么都干不了;那小东西只要一笑,跟菲儿的笑容一样温暖,瞬间就能让他上天堂,让他幸福的飘悠悠的。如果小沐说喜欢,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不能给摘月亮。 “不会的,小沐都是十岁了,虚岁都十一岁了,该做个大孩子了,我会跟他好好解释。”凌子墨微笑着回答道,他能看出来,何叔叔对小沐有一种特别的爱护,放佛小沐是他世界里的太阳。都三十多岁了,在小沐要求骑大马的时候还能爬在地上给小沐骑,比自己还惯着小孩。当然何叔叔对他、对小伊都很好。 “那我走了,回到加拿大会跟你们联系,小墨”何言伸出手,拍了拍小墨的肩膀,继续笑着说:“辛苦你了。” 凌子墨抱以同样的微笑,说道:“何叔叔一路顺风。” 之后何言接了一个电话,说转机已经准备好了,菲儿已经跟医生在飞机上等候了,告别了大家,何言开着车走了。 果然小沐看着何叔叔走了差点哭出来,其实哥哥早就跟他解释过了,但是看着何叔叔偷偷的跑掉,心里还是不舒服,撅着嘴。 |
凌子墨笑着看小沐的反应,摸着他的头说道:“小沐,你从今天开始就是独挡一面的大人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要学会不依赖任何人生存下去。” 小沐抬起头,问:“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呢?” 凌子墨伸出手点了点他的头,说道:“这个要你自己学,不要老十万个为什么。” 小沐揉揉被点疼的头,撅嘴说:“哼,自己学就自己学。” 又玩了一会,已经很晚了,夏伊开始在一边无聊的打哈欠,小沐也快一副累的要睡着的样子,凌子墨打电话让酒店收拾下,他自己准备带着两个孩子步行回去。 深秋的夜里很冷,尤其是一阵风吹过,寒气似乎要渗透进骨头里,原本皎洁的月光,被乌云挡住,渐渐让大地变得更暗了。凌子墨和夏伊一人牵了小沐一只手,并列的走着。 走到一个很暗有些阴森的巷子里,突然,凌子墨警觉不对劲,黑暗中影影绰绰似乎有其他人,而且不止一个。一把把小沐推给夏伊,自己翻身撂倒一个赤手空拳正要攻击自己的人,瞬间前后都被密密麻麻的人给包围了。 一阵阴风吹过,夏伊瞬间被冻的清醒过来,发现大家已经被包围了,他快撞到巷子的墙壁了,而且小沐害怕的正抱着自己的大腿,不由得想把小沐扔给表哥,扭头发现情况很危机,因为表哥正被一群围住了,眼下彻底进退两难了,可是对方不给思考的机会,一掌劈下,夏伊拉起小沐一躲,却还是被伤到了胳膊。 那边的凌子墨越打越败退,已经快退到夏伊跟小沐身边去了,小沐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吓的腿都软了,不过看见哥哥被欺负了,不由得想往上冲,却被夏伊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脖领子,拎到一边。 凌子墨跟夏伊慢慢后退,最后背对背靠了在一起,就听凌子墨小声说:“夏伊,你一会带着小沐赶紧趁着空隙跑。” 夏伊一愣,似乎带着惊讶的望着表哥,又听见凌子墨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说:“只要你俩没事,我就不会有事,一定听话,不要管我。有人会接应,我让你跑的时候,赶紧带着小沐跑,这么多人,咱俩打不过。” “哥”夏伊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眼下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打不过还得像个败兵一样逃跑。 凌子墨感觉到了夏伊的想法,不由得狠狠的一皱眉,带着严肃悄悄的说:“夏伊,我不在,你要看好小沐,他不成熟,你也要跟着不成熟吗?” |
夏伊听完一咬牙,差点没把牙都磨碎了,愤恨的说:“行。“ 凌子墨突然拉起夏伊的胳膊,一手抓着小沐,狠狠的踹了围在后面的人一脚,然后把他俩一起推了出去,夏伊只够拽住小沐,一直打滚往后倒,撞了好两三个人,最后砸到了一个人身上,稍微受了些伤,不过小沐倒是把他撞够呛,狠狠的坐到撞倒人身上,爬起来,抱着小沐就要跑。 小沐也爬起来,手心都是擦伤,瞄到哥哥还在人群中,马上就要往回跑,夏伊吓的一把拽住他,然后往后拖。 小沐真急了,大滴的眼泪涌出来,喊道:“夏伊哥,你快放手,我哥哥还在里面,哥,哥……” 小沐的喊声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楚,凌子墨觉得心像被浸在油锅里煎炒了一下,疼的整个人都要缩在一起了,却仍要不能分神的对付眼前这几个人,为了给他们俩留出逃跑的时间。 突然,一阵急速的刹车声,打断了众人的动作,凌子墨心中暗自一喜,自己的人过来接夏伊和小沐了,这下,他俩能逃走了。 夏伊看见车,马上抓起小沐就开始往车边跑,小沐狠狠的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哥,哥……” 终于,小沐的剧烈挣扎,让夏伊一个没把住,他马上摔倒在地,然后倔强的爬起来,继续往回跑,当时小沐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夏伊差点吓疯了,凌子沐这是不要命呢,急忙追上去,又把他拉回来,其实这个时候夏伊也犹豫,要不要带上表哥一起逃走,他抱起挣扎的小沐,焦虑的望着表哥,而后面的人开始往夏伊那边的包抄。 凌子墨看着夏伊模棱两可的样子,知道这是唯一逃走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大家都被抓了,想到这些,心急的都快蹦出来了,不由得失声大喊:“夏伊跑啊,快跑!” 夏伊微微一撇,放佛下了很决心一样,一把抱起还在乱踢的小沐,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一直跑上车。 小沐的哭喊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哥…… 凌子墨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放下了手,任由自己被众人围着,轻叹了一口气,牵动了一下嘴角,把双手放进了裤子两侧的口袋里,慢慢的转身,盯着退开到两侧的人群中间,优雅的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那副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而自己不过是男人年轻时代的翻版,真如他说的,因为血管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 |
墨微笑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男人也同样微笑的望着凌子墨。突然男人伸出手,打了一下打火机,有三个人站了出来,凌子墨微笑着说:“我自己会走,不用把我打晕扛走。” 男人优雅吸了一口烟,微笑道:“凌子墨,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你。” 凌子墨回以同样优雅的微笑,同样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让你碰到小沐的。” 男人一转身,吐了一个烟圈,放佛带着叹息道:“阿刚,我不喜欢看到血腥。”就慢慢走掉了…… 这位叫阿刚的保镖走出来,看了看凌子墨,一掌砍在他的脖子后,瞬间,小墨觉得天地模糊了,不是不反抗,而是,夏伊走了,小沐走了,自己的心愿达成了,这一天不是早晚会有的么?早已做好准备了,何况反抗什么的,有意义吗? --------------------------------------------------------------------------------- 小年有话要说:小年简直就是吸引麻烦的磁铁,去美国飓风,回祖国地震!一天游走在生死边缘,各种挣扎啊……我才是真正悲惨的人生 |
小剧场 剧场十二 小沐:哥,你给我讲个笑话呗 小墨:从前有个人来到南极采访一群企鹅,他问第一只企鹅:你每天都干什么?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接着又问第2只企鹅,那只企鹅还是说:吃饭、睡觉、打豆豆!他带着困惑问其他的企鹅,答案都一样,就这样一直问了99只企鹅。 当走到第100只小企鹅旁边时,他走过去问它:每天都做些什么啊? 那只小企鹅回答:吃饭,睡觉。那人惊奇的又问:你怎么不打豆豆?小企鹅撇着嘴巴,瞪了那人一眼说:我就是豆豆!!!! 小沐:哥,这个已经讲过了无数遍了……你还会讲点别的吗? 小墨:从前有个人来到南极采访一群企鹅…… 小沐:哥,停!不用讲了。 剧场十三 小墨:小沐,你欠揍么?都快十五分钟了,你连书翻都没翻,想什么呢? 小沐:哥,你没看我正摆着思想者的姿势么? 小墨:那你思考什么呢? 小沐:我思考你是怎么能一边批文件一边盯着我的…… 剧场十四 一次小墨带小沐去吃饭,看见一只泰迪被主人拉着怎么都不走 小沐:哥,你说那只泰迪为什么不走呢? 小墨:你都没那只狗聪明,没看见它右脚下面踩着一张五十块钱吗?养你还不如养只泰迪! 小沐:…… 剧场十五 小墨(掏出烟盒发现没有烟了):小沐啊,去下楼给哥买盒中华。 小沐:不去! 小墨:去了剩下零钱归你。 小沐接过钱开心的一蹦一跳下楼了。 十分钟后小沐大汗淋漓的跑回来,递给哥哥一盒牙膏。 小墨:…… 剧场十六 小沐(开心的跑过来):哥,我给你讲个特别好笑的笑话! 小墨(盯着眼前的策划,随便回答):嗯,讲吧! 小沐(绘声绘色的说道):从前有个剑客,他人很冷,心很冷,剑很冷,最后冷死了。 小墨:…… --------------------------------------------------------------------------------- 小年有话要说:1、前段时间想删文来着,因为实在觉得写不出我想要的深度来;2、小年最近因为这个文,整理不好自己的心情,后来才知道这是所谓写文的瓶颈;3、新手第一次经历瓶颈,不太会突破自己,所以花费了时间稍微有点久,各位看客,大家不要过于怪小年,因为我已经很努力克服自己了。以后会正常发正文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
房间里的光线似乎很微弱,但并不是没有光亮,只是很微弱,眼前似乎有什么挡着视线,让黑暗模糊不清;房间里很大,却出奇的安静,几乎还能能听见呼吸与心跳的声音;牙齿开始不停的作响,才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冰冷的像冬日的石头,动了动,凌子墨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僵住了,抬眼朦胧的环顾四周,发觉他正坐在一个凳子上,而对面坐着的,赫然正是自己的父亲,凌棋峰。 男人看凌子墨醒来,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轻放到了凌子墨手边。 小墨习惯性的笑了笑,端起茶,优雅的抿了一口,放回原处,盯着眼前的男人,冷笑道:“父亲,何必用这么大的架势请我来?只要您一个电话,我自己就会来。” 男人也同样的冷笑,端起茶杯,轻轻的用茶盖抹了抹茶杯口,静静道:“若不是何言离开,我恐怕也请不动你这尊大佛吧?” 凌子墨心里冷笑,为什么何叔叔在的时候,你不来找我呢?为什么!因为害怕,对吧!想到这些,不由得轻轻一冷哼:“父亲,你不过是个胆小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男人脸紫涨起来,额头的青筋暴露,眼睛里充满血丝。 凌子墨抬起头,英俊的脸上都是嘲弄的笑容,一句一顿的说:“妈妈跟何叔叔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在一起才会幸福!” 男人听见这话,像被炙热的铁烙了一下,猛的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凌子墨嘲弄的笑容,狠狠的一拍桌子,“咣当”一个晶莹剔透的青花瓷茶杯碎了一地。男人不顾滚烫的茶,流过自己的手背,阴阴的一笑:“他们都不会走出中国。” 凌子墨听完心里暗暗一惊,不觉睁大眼睛,难道,还在飞机上做了手脚不成?那样,妈妈跟何叔叔岂不是都要……死……死了吗?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可怕的想法甩出脑子,何叔叔才不会让妈妈有事! 男人看着凌子墨掩饰不住惊慌的神情,不由得觉得很好玩,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他最喜欢看别人或是惊慌、或是求饶、或是惊讶的神情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静静的一句话,划破了短暂的沉默,说道:“你这次有什么收获?” 凌子墨脸上带着十足的讽刺,嗤笑道:“收获就是发现我跟小沐都是你儿子,流着和你一样肮脏的血。” 男人皱起眉头,阴险的说:“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很多事情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凌子墨微笑道,真的,在这么诡异的时刻,他居然很想笑。 |
似乎是时光的回溯,男人突然在凌子墨的神情里恍惚看见了那个他曾爱过女子的脸,耳边似乎还有她决然的回音:“虽然我穿行于死荫之幽谷。但我并不怕灾祸,因为我知道,会有一个人永远与我同行……而你,永远不会与人同行!”(此句出自《圣经.诗篇》,夏菲是个虔诚的基督教教徒,她原本的意思是上帝与她同行,而凌棋峰以为她说她与何言同行,这便是误会的根源。) 凌子墨优雅的放下茶杯,无声的笑道,放佛这些危险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次午后的茶话会,他轻声道:“如果您问完了,我该回去了,一会小沐找不到我,会哭的。” 男人猛的睁大双眼,凌子沐,这个背叛的证据,赤裸裸的证据。凌子墨啊凌子墨……你为何要故意刺激我?想到这里,男人不觉眯起眼睛,我们要不要证明一下,游戏是不是按照剧本进行呢? 对凌子墨的反感明显超过了其他的感觉,男人敲了敲他手里的手杖,两个保镖马上架起坐在凳子上的凌子墨,把他双手捆在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的铁铐上,让他脚尖点地。 整个过程,凌子墨居然没反抗,他只是不停的笑,似乎对他来说早已预料到,他最后抬起头,放佛带着自嘲的说道:“父亲,我高估了你,也高估了我自己!” 男人真的被激怒了,凌子墨的眼睛,他的眼睛,那么坚韧永不屈服,跟曾经的夏菲一模一样,他不由得捂住自己的脸,恼怒的喊道:“用马鞭!” “啪”一声,不给任何思考时间,带着强劲的鞭风,重重的落在凌子墨的后背上,刮的脖子一道明显的血痕,看不见后面的鞭子是从什么地方抽过来的,凌子墨只好轻轻的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嘲讽。 “啪”又是一鞭,中间隔着近三十秒,这一下过于狠毒,打在后背上,白色的衬衫被划开了一个细口,殷红的血马上染红了那条破开的衣衫,凌子墨抬起头,他极力的把疼痛排除在外,思考着,要不要说出真相保住小沐,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求父亲能改变看法,只求他能网开一面,不要出击,放小沐一条生路,只要能让小沐活下来,什么屈辱什么难堪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狠狠的咬嘴下嘴唇,凌子墨疼的“嗯~”一声,引起男人的注意,他松开咬出血的嘴唇,露出了似乎是要笑的表情,嘶哑的说道:“妈妈真的没有背叛你。” 听到这话,男人果然恍惚了一下,他怔怔的站在哪里,连手下走进都没什么反应。 男人内心迸发出强烈的感觉,当初他也爱过夏菲,但是被后来她的背叛支配住了整个脑子,如果夏菲爱的是一个不如他的人,他或许还能好过一点,偏偏她爱的是何言,那个随时可以吞并自己的人,是商业里的敌人还是情场上的敌人!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不想承认自己斗不过何言,不想也不能承认,毕竟还未到结局,鹿死谁手还难说! |
抬起头,盯着跟自己长得很相似的那张脸。真是怀念,凌子墨。你就像另外一个我,手法可以狠毒、平时可以微笑、内心可以冷血,你是再好不过的继承人,我不希望自己还会再有其他子嗣,因为有你凌子墨一个就够了,我会好好培养你,直到你来打败我! 盯着凌子墨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颊,继续在心里说道:只不过~凌子墨我会砍掉你多余的枝桠,你现在太软弱,太感性,你还不知道强者是没有心,也不需要心的。 凌子墨你的小算盘赢了,我不会动凌子沐的,只是我还动得了你,不是么? 男人转身背对着凌子墨,阴阴一笑,凌子沐如果你真的是我儿子,那么就证明给我看吧! 小沐被夏伊拽进车里时候还在到处乱踢,用力挣扎着,搞的夏伊还要分出精力,摁住他。 “吴管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夏伊焦急的问。 前座坐的正是夏家总管家,夏伊从小就叫他吴叔叔,他微微叹气说道:“少爷,情况不是很乐观。” 夏伊眯起眼睛,抓着小沐的衣领,耳边都是小沐的尖叫声,他都快被震聋了,急速的说道:“吴叔叔,先帮我解决这个孩子。” 吴管家伸出鹰爪般的手,摁了小沐脖子一下,那孩子就安静的睡着了。 |
放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凌子墨被一桶冰水浇的清醒过来,不知是黑天还是白天,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感觉不到时间,微微吸一口气就觉得背后传来的是无法忍耐的疼痛,衣服被打的一条条几乎遮盖不住后背上狰狞的伤痕,密密麻麻的血口,整个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和牙齿打颤的响声,疼痛引起的热感过后,便是每个毛孔都在颤抖的疼痛,他的面色惨白,脸上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汗水、泪水还是冰水。 天将破晓,打杂换水的人过来,有些怜悯的看着被吊在天花板上的凌子墨,这个看起来分明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如此凄惨?不过是个孩子,为何需要忍受这么多的折磨与屈辱? 打杂的人心下微微一动,便想喂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点水喝,结果凑近了,突然凌子墨一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眼前的人,红肿渗血的嘴唇微微张开,带着沙哑的声音低低的说:“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是的,他还不想死,就算深陷在那黑暗的淤泥里,他还是不想死! 如果没有小沐,没有夏伊,他死不死都没关系,而现在如果他死了,他俩怎么办?难道要这两个孩子彻底无依无靠?不,上天啊,不行的。为了小沐,为了夏伊,他也要坚持活下去! 胳膊因为不回血早已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了,从后背到小腿都是密密麻麻的血口,轻轻一呼吸,都会觉得如刀砍般痛楚,从未这般受过屈辱,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回想起小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夏伊那副想哭不敢哭的摸样,这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勇气! 打杂的人瞬间被震惊了,他见惯了无数的生生死死,就没看过谁在被拷打快死的时候,眼睛里还能泛着求生的目光,还能颤抖的说一句:要活下去!眼前这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孩子,未来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而规矩里没有例外,不过是个打杂的,怎么能放一个身处在秘密地下室里的人呢?打杂的人摇摇头,便离开了……无论是打杂的人还是子墨都没想到,他喝下去的水里有安眠药成分。 凌子墨看见人走之后,又恢复了沉默的样子,闭上眼睛,像一尊雕像。 “夏伊哥,你说啊,到底要到哪里去找我哥哥?”小沐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不停的问。 夏伊正因为打不通何叔叔的电话,找不到救援而心烦着,再听着小沐脚前脚后的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心里恨不得马上再把小沐打晕,让这个小破孩睡个十多个小时! 小沐围着表哥转了好几圈,不停的问,最后发觉表哥只打电话不理他,还在纸上匆忙的写着什么,过了好久,小沐自己都觉得烦了,于是愁眉苦脸的走开。夏伊看小沐总算安静了,不觉得松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给小沐解释,说谎他做不到,但是实话实说他也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搭理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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