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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逆臣(君臣,耽美,甜宠,西游记相关)[第9页] |
作者:小俣青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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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板牙618,@heimorii |
(三十八)且记三思而后行 你我血脉相连,得蒙上天泽惠而成手足兄弟,结果,上千年的情分却抵不过一颗怀疑的种子,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齐心协力,同生共死? 摩昂的心里不是没有委屈的,但结果却是欺负了人的那个先哭了起来,而且还大有止不住的架势,眼泪没有停歇地落下来,然后狠命砸在太子的心上。 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上前半步将宝贝弟弟抱住,掌心抚上那颤抖的脊背,安慰,“好啦,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没事了,乖,都过去了,不哭。” 然后怀里的人就哭得更厉害了,直接把整个脑袋埋进了哥哥的颈窝里,一边掉眼泪一边哽咽,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对不起,别生气,我,我错了。” 翻来覆去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九个字,但也没什么听不明白的,小龙叹叹气,伸手揉揉敖烈的发顶,柔软温顺,“都说了没生气,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哪舍得生你的气?” 好半日小白龙哭声方才渐渐地止住了,只剩下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俊俏的脸蛋皱得跟花猫儿似的,羞赧地松开哥哥,强调,“那我那天说得都不算,你不许还记得。” 这小少爷脾气来得可真快,太子好气又好笑,可是瞧着宝贝弟弟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终究是没原则地顺毛了,“好好好,不记得了,那天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嗯,”敖烈眼眸中立时焕发了喜意,点头,想一想又将手里的长枪递过去,“这是赤如姐姐之前给我的,现在哥哥回来了,还是还给哥哥。” 虽然是兵器谱上第一神枪,但摩昂还真是不太在意,不过既然特意送回来,也就顺手收好,“还有事吗?你现在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他的本意是还要处理四海的事,但在这种关口,小白龙显然是被戳了一刀,脸色倏地暗下去,“住花果山,不用送了。” “真的不用?”太子放心不下,重复又问了一遍,得到同样的答案后也就不再坚持,“那路上小心一点。” 结果一去不到半个时辰,敖烈竟然又回来了,仍是未经通报直闯营帐,只不过是手里的六合枪换成了映日剑,如泓长剑在他手上嗡鸣阵阵,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剧烈不安的心境,颤抖个不停。 跟着进来的还有鼍洁,这小子自从继任泾河龙君之后倒是很少得闲,今日怎么会和小白龙一起过来?摩昂眉心微皱,不明所以,抬首看向他俩。 先开口的是鼉龙,在太子面前,他一向是比较乖的那个,“堂兄,我本来是想过来向你请教一些事情,结果在西海上头碰见了烈弟,就和他打了个招呼,闲聊了几句,结果不知为何,说的好好的烈弟他就跟失了魂似的,叫他也不应,我刚想着要不要带进来顺便让大夫给他瞧瞧,他就拔了剑一路冲进来,我拦都拦不及。” 这是魇着了?小龙也瞧不出什么关键,正要请人去叫赤如过来,敖烈却直直地往地上一跪,咚地一声听着让人头皮都发麻,“我没事,洁哥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哥哥说。” 神志清醒,口舌也很灵便,并不像被邪灵侵体的样子,更何况,他现在身为广力龙祖佛,哪里来的小恶灵敢打他的主意? 见堂兄默认,鼍洁只得听话退下,一步三回头,生怕地上那人突然一下子跳起来突袭摩昂似的戒备不已,直到他走到门口依然没有异动,才算是安生到了外面守着。 “哥哥去天庭做那劳什子的什么将军,是,是为了……”小白龙跪在阶下,背脊挺得笔直,目光牢牢地盯着摩昂,“如果不是小洁一时失言让我知晓,哥哥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瞒着弟弟了?” 原来现在才是为了这事,那你刚才哭成那样是干嘛来的?太子有些愕然,在对上他的眸色后倏地反应过来,现在他面前的小白龙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做错事惹了祸就会扑在他怀里哭的小哭包了,他走了十四年的西行之路,历了生死大劫,齐天大圣早已在潜移默化之中让他改变良多,学会承担而不是不知所措。 他之前认错,单单地就只是认为自己那天的话说错了,事情做错了,但事情背后的真相,比他想象得更加残忍。 他的兄长,为了给姑父洗雪沉冤,曾经做出了那么大牺牲,而自己不仅一无所知,还口出恶言,伤他斥他。 小龙默然良久,淡淡道,“我原以为不需要解释,后来,就是没有必要解释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下了阶走到敖烈身前,蹲下扶他,后者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堪堪避开,眼睛仍旧不闪不躲地直视过去,“弟弟言行无状,但求哥哥发落。” “你认真的?”摩昂收回手,眸中神色莫辨,“你应该知道的,军法之下无兄弟,想好了再回答我,否则军棍之下,就算你受不住也得受着。” 小白龙垂下的睫毛狠狠一颤,显然是知道,也害怕,缓缓将手里的长剑横放到地上,再拜,“但凭哥哥发落,虽死无怨。” 活了这么大太子还是第一次如此憋屈,打吧,舍不得,就算是狠话已经撂下去了但事到临头还是狠不下心,军棍的威力他太清楚,要用在自己宝贝弟弟身上哪里是轻易受得住的?但要是不打,话都说出口了再出尔反尔威信何在?更何况看敖烈这样,是非要求个公道的。 室内一时间默然无声。 小白龙见他纠结,也知道他的为难,自小到大,不论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也不管父王如何恼怒,要打要罚,总归都有个哥哥顶在前头,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这一次,只怕也是如此吧。 不能这样,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何况是这么大的错,哥哥舍不得处罚就自己动手好了。敖烈咬咬唇,心下一狠,骤然伸了左臂上前将映日长剑自鞘中拔出,如泓剑光瞬时倾泄而出,朝右肩处挥过去,瞧那势头,分明有将整条手臂卸下来的意思。 当然被拦住了,他的速度挺快,但放在小龙眼里还不够看,掌心金芒一闪就将长剑劈手夺了过来,这回是真气得连眉毛都要立起来了,“好,很好,有骨气,真有骨气。敖烈,你今天既然非要挨这一顿打,我不成全都对不起你这份心。” 也懒得再传人进来,摩昂直接攥了三弟的衣襟把人往桌案上一扔,后者下意识曲臂撑了半身起来,膝窝就又被踢了一脚,直接跪在了桌案前。 这是太子处理军务的营帐,颇具唐风,桌案只有一尺高,敖烈跪在前头,大腿根便正好抵在桌沿处,上身半趴在案面,手臂曲在胸前。 将剑身随意往地上一插,小龙弯腰取了剑鞘拿在手里,剑鞘是典型的龙族审美,周身尽是繁复蜿蜒的花纹,上部嵌了颗龙眼大的红宝石,剔透润泽。 纯熟精铁所制的物件,握在掌心也是沉甸甸直赘手,稍稍在空中挥动一圈就是凌厉的风声传出,然后桌案上趴着的小白龙就打了个冷颤,回头巴巴地瞧着他。 “以前白露宫那桩事再加上今儿刚才这事,总共罚你五十下,不冤吧?”摩昂低身将左手按在他后腰处往下压了压,右手握了剑鞘上部,下部抵于他身后两团翘起来的肉上,正色道,“疼的话可以喊,也可以动弹,只一点,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惩罚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
将敖烈垂在腿上的衣摆掀起掖在腰间,下身便只剩了件单薄轻透的真丝中裤,小龙凝眉,少有地没了平日笑意,抬手,沉重的刑具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弧,砰地一声砸上去,在肉丘上砸出一块凹陷下去的大坑,随着剑鞘离开又立时弹回,隔着层布料也能明白地瞧见那肿起的边缘,小白龙疼得扬了脖颈,额上冷汗涔涔,下意识地缩腿,偏生又被桌案挡住,撞上去突突地痛。 他甚至在想摩昂手里拿的到底是剑鞘还是剑刃,怎么会这么疼的,像是锋利的剑刃划过,直接撕开了皮肉般尖锐难当,和前次大师兄下手完全是两个量级的感觉。 “啊啊……知道,知道错了,疼,唔……” 断断续续的呻吟呼痛声直往太子的耳朵里钻,挠得心尖上痒痒的,酥麻微痛,手下却不留力,接连又是四下毫不手软的重责落下去,横排着铺满了自臀峰起往下到大腿根处的每一寸皮肉,然后放下凶器以掌心覆上去揉了揉手下已经滚烫的温度,带着剧烈的颤抖。 要不是背脊被牢牢按住,敖烈大概已经疼得从桌子上滚下去了,哽咽地上气不接下气,本能地抬了小腿往小龙脚踝处蹭。 “这五下罚你行事不动脑子,冲动莽撞。”摩昂替他将结着淤血的肿块稍稍揉散了些,语气尽量放得平和松缓,“这是大错,但今天只小惩,因为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明白,不会再犯也无需再多教训。” 小白龙闻言便红了耳尖,声音低得宛若蚊呐,“谢哥哥。” 身上着的中裤已经被剑鞘上纹路勾得起了丝,太子眼眸微动,思虑再三还是伸手将仅剩的这件褪下,红肿的肌肤被凉风一禁,立时便往前头缩了缩,敖烈面上更是几乎红得要烧起来,眉头纠结在一起,万分别扭,犹豫着动了动身体却还是没敢挣扎。 冰凉的剑鞘在触上皮肉的那一刻就将他最后的那点羞赧尽数吞噬下去,本就已经泛了红的臀肉被刑具咬上去,疼得人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感知到连绵不绝的痛楚自骨血间泛出来,然后才是表皮的疼,像是被烧开的热油直接浇上去,要被烫熟般的火辣滋味。 “啪啪啪……” 这一次是毫无停歇地十下重责,将每一寸肉丘都照顾到了两轮,整个臀部都被打得肿了二指高,肌肤泛着深红的色泽,指腹触碰上去还在微微发抖,温度高得将手掌都要烧起来了。 “这是罚你不相信我,”摩昂眉梢沉下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压抑了这么久的怒火终于发泄,却觉得更加憋屈了,“我是你亲哥哥,血脉相连,很多事情我原以为不必说得那么清楚的。” “对不起,”敖烈喘了半晌粗气才渐渐找回了音调,身后的疼还在叫嚣着,胸口又因着太子这番话而开始痛了,“真的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弟弟。” 小龙冷哼一声,直接以手掌往他臀峰肿得最厉害的地方重重一拍,满意地听见手下人疼得轻呼认错才放开,毫不放水的五下巴掌揍上去,皮肉上立时便浮现了层层叠叠的指印,“这五下是你自己讨来的,不算。” 还有三十五下,只要想想这个数字小白龙就觉得已经疼得不能自控,说不上委屈,就是难受得很,疼倒在其次,但哥哥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这样狠的下手,会不会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自己了? 直到熟悉的触感又一次出现在身后快要疼到着火的肉上,却只是停在那儿并没有即刻动手,红得老高的肌肤触碰上剑鞘的纹路,生疼生疼的,可偏偏躲不开也不敢躲。 这回,力道却轻了很多,虽然仍是疼得不住颤抖但好歹能勉强忍住不要哭喊出声,倒不是拉不下脸,只觉得太弱气了,该受的责罚又没有怎么着,哭出来的话会被以为是撒娇吧? |
“记着,”照例停下来之后的训话,太子取了干净的帕子替他擦拭去身后的汗液,以免蛰在伤处疼且不说还容易感染,“我再生气你也是我弟弟,这点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变。我比你想象的更需要你,你对我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从前是这样,以后也一直会是这样,听明白了没?” 心头压着的大石陡然搬开,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万分歉疚,敖烈抓住桌沿的指节捏得发白,唇角下垂又忍不住扬起来,难过又温暖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只得喃喃地应了声,“明白了。” 就这一句又唯恐哥哥没清楚他的心意,想想又期期艾艾地补了句,“不会忘的,哥哥对我也很重要。” 最困扰他的问题得到解答,小白龙只觉得身后的伤都没那么疼了,反正大哥在,有什么好怕的呢?还剩三十下,赶紧打完吧,他要哥哥抱。 摩昂却没急着动手,仍是手法老练地给他揉着伤,等肉团子上每一处淤血都被揉开了才又拿起了刑具,点了点肿得最高的臀峰,“说说吧,我之前让你反省错在哪儿,除了我刚说的,还有什么?” 啊?敖烈心里一激灵,咽了咽口水,刚才就顾着疼和难受,其他的哪里想得了那么多?除了已经罚过的,自己还做错了什么?赶紧想起来啊。 “呃,我不该擅闯军营。” “这算一条,两次擅闯个罚五记加起来十记,”太子点点头,仍是没用什么力气地往他伤处打了轻轻十下,显然这在他心里并不算大错,不值得重处,“还有呢?” 按这个规律,应该还有两处错? 小白龙默默哀嚎了一声,将事情从头到尾在脑子里又过了遍,试探着道,“不应该在西海危机之时只顾着往昔私怨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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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到底谁更了解谁 敖烈嗷地一声喊出来,而后便是呜呜咽咽地抽泣,手臂紧紧环了摩昂的腰不放,“哥哥,抱。” “好好,哥哥抱,”太子从善如流地把人抱起,掌心轻轻抚慰性地拍着他的后背,“不哭不哭,都过去了。” 到底还是传了赤如过来,搭脉验了伤,本来摩昂下手心中有数,并不算重,但瞧着赤如的神情却不大对劲,便也跟着有些忐忑,又不好当着弟弟的面问,便在问诊结束后私下询问。 “怎么回事,他的伤有什么问题吗?” 赤如到现在除了公事以外依旧还是没有好脸色给他,不咸不淡,“没什么大碍,敷上消肿化瘀的药过两天就好了。” 没大碍你刚才那什么反应?虽然很想再问下去,但小龙在这位小姑奶奶面前实在不敢端太子爷的架子,只得软了语气好生商量,“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必然得万分小心着,你就体谅体谅,告诉我一声。” “那元帅也体谅体谅他,男孩子长大了,很正常,”赤如理了理衣袖,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敷衍,“至少比起元帅来好得多。” 摩昂是何等人精,就这么一句脑子里已经转过万千念头,将事实推算了个大概,当下面上可以说是很精彩了,匆匆同赤如道别之后快步走进营帐,小白龙还是趴在软榻上眯着眼打盹儿,看上去无辜又乖巧。 默默叹了口气,原本积攒了一肚子的说辞莫名觉得没有必要了,是啊,孩子大了,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只会牵着自己衣角叫哥哥啊。 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小龙垂眸望着榻上之人,目光复杂,半晌方才探出掌心去,在弟弟后脑处摸了摸,力道之轻,就连当事人都完全没有察觉。 直到日落西山,敖烈醒了过来,身后的伤处还在胀胀地发疼,便吸了吸鼻子,委屈兮兮地拽太子的头发,“要喝蜂蜜水。” 当哥哥的自然义不容辞,立刻乖乖起身去斟了满满一盏温水,再舀了勺百花蜜和进去,搅拌得匀了才喂到弟弟嘴边,“慢点喝。” 小白龙喝得够了,嘴唇刚刚离开小碗想要说话,摩昂就已经反应过来,将碗盏拿开,取过帕子给他擦拭掉嘴角沾着的蜜液,眼角眉梢俱是温柔。 “哥哥真的是我见过天底下最最体贴的人了,”敖烈笑,下巴搭在手背上,眼睛睁得大大地瞧他,“也不晓得以后谁会有福气嫁给哥哥。” 太子眉角倏然一挑,转瞬又恢复正常,故作无意地套话,“我这样的整天打打杀杀谁会喜欢,倒是烈儿你怎么好端端提这事,难道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我去提个亲?” 此言一出,敖烈猛然被呛着了似的咳个不停,脸颊飞红,急急否认道,“哥哥你拿我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出家人不能成亲的。” “佛门清规戒律确实多,”小龙点头认可,然而还没等对方放下心来又接着道,“可就算不能成亲也不代表不能喜欢人啊,感情的事是天道自然,就像孙大圣,披了袈裟又染红妆,谁敢说他一个不字?” 小白龙便垂下头,眼眸转了转,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真的觉得像大师兄那样也没关系吗?不仅是男子,还是妖魔。” 摩昂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数,哪怕是当年敖烈当着自己的面往孙悟空怀里扑也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清晰的认知,他的宝贝弟弟,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了,不晓得哪里钻出来油嘴滑舌的臭妖怪,抢了他的弟弟。 心里万分不爽,面上还不能露出来,强忍着滴血的情绪故作轻松,“只要他们俩都觉得没有关系,旁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人活一辈子首先是为自己活的,总是瞻前顾后,看他人脸色,这么憋屈的活法就算被世人奉为圣人也没什么值得羡慕的。” 说到这儿又去揉小白龙的发顶,松松软软的手感,再加上他舒服的呼噜声,叫人心里一下子就化成了一汪水,“所以人一定要强,只要你足够强,自然就不需要去顾忌所谓世俗,所谓规矩。不循礼法并不一定是错,也有可能是礼法错了,不过前提是你有这个自信和能力,叫板整个天下。” 是了,就像以前,很多人提到齐天大圣都会说一句骄纵蛮横的野猴子,可是在三界大乱之后,这些人就算还这么想,也不敢再当众说出来了,这就是实力的好处。敖烈点点头,脑袋靠在小臂上略歪了歪,瞧着无端勾人,“我虽然没有大本事,但有大师兄和大哥做靠山,不管发生什么事,我知道你们都会护着我的,对不对?” 他的尾音上扬,莫名甜腻,听得小龙心尖一软,下意识就点点头,“当然了。” 他的情人是谁已经没有必要去问,摩昂在这之后终于想开,如果真的确定了,小白龙自然会告诉他,既然不说,那就是还有顾虑在,自己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他,但是感情的路,还得由人自己闯。 自己也有要闯的路,那就是天下,在登顶三界之前,感情对他而言还太奢侈。 太子在再三部署确认之后,还是决定对东海开战,抢到四海中地域最广,水族最多,资源最丰饶的东海是必须要走的一步,趁着对方立足未稳之时动手,将损失降到最低,这已经是他身为龙神能为水域做的全部。 毕竟,若自身都不能统一,要怎么去在三界内占有一席之地,重塑当年辉煌? 而要拿下东海,敖凡是关键。这不仅仅是擒贼先擒王的套路,更重要的是,敖凡大概是四海中最反对摩昂的人了,如果能先一步擒杀了他,东海的残兵败将自然不战而退,在先前与九头虫的战斗里,他们可还没有健忘到不记得是谁带着他们一次次以少胜多,只要敖凡倒下,让他们弃甲投降绝不是难事。 战略方针已经定好,接下来就只是具体的行动策略和战斗部署,还有敌方的情报,据探子来报,东海似乎也在积极地调兵遣将,陈兵于南海和东海的接壤处蠢蠢欲动。 这是想要拿下南海?小龙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自己的手里抢回南海,敖凡没有这么天真? 那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现在还有什么事对敖凡来说是比对付摩昂更重要的?值得他冒着丢掉东海老家的危险玩这么一出瞒天过海去算计? 只有金德。 金德虽然已经式微,但好歹还是天庭的二皇子,玉帝宝座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之一,若是能把他做掉,木德继位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敖凡是大皇子的心腹亲信,到时候就是一等一的从龙功臣,三界任他行走,东海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据太子派往各处的眼线传信,这些年玉弟可不是一般的不安分,趁着天庭历经大乱人心不服时招揽了不少势力,大有和玉兄刀兵相见的架势,虽然现在还不成气候,但任由发展下去总是个大麻烦,犹如头上悬了利刃,叫木德如何安枕? |
这才是敖凡下界回到东海的真正原因,他若稀罕一个东海龙君的位置,当年也就不会放着东海太子不做跑去天庭当玉兄的跟班,他对人生的追求一直很明确,这点和小龙倒是没什么差别,都是洗去龙族后裔都卑微低劣的恶名,在三界出人头地,叫世人瞧瞧何谓龙族荣光。 只是他俩选了不一样的路,敖凡跟了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玉帝的皇子,等着做将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摩昂,想把那一人都给去掉,他只想做唯一的万人之上。 倒不能说是敖凡没有出息,只能说是太子的想法太惊人。敖凡的路子在正常人看来才是正统,所以当年的金德才会以一字并肩王来许诺,满以为已经是天大的诱惑,人臣的极致,然而可惜的是,小龙并不想做人臣。 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摩昂活过来之后,玉弟犹豫再三终究是没有回去找他,在三界大乱之后,他终于看见了对方露出的獠牙和野心,这已经不是他能驾驭的了,在自己还不够强之前找他只会反被吞噬掉吧。 二皇子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玉兄的心腹大患,所以更加急切地想要扩充实力,时间总还有一点的吧,毕竟在父皇还没有真的驾崩之前,身为孝子贤臣的木德总不可能自曝其短,主动来对他赶尽杀绝,那样未免太难看。 可是金德没有想到,他大哥完全不必自己出马的,他手底下有敖凡,现在东海的主人,手握数万海龙军,并且可以拼着祖宗家业不要,一心要拿他的人头向大皇子请功的好手下。 敖凡自回来之后,在所有人看来最大任务一是整顿百废待兴的东海,二是和族弟摩昂争地盘,而他也像是那么回事,认认真真地处理内务,调兵遣将,把大部分兵力都安顿去了靠近南海的地方,营造出想要夺回南海的野心,实际上等的却是玉弟。 他在下凡之前便布了暗线,想办法让自己的人引诱二皇子和南海之滨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修仙教派接头,那个教派不是他的人,因此也不怕对方怀疑,甚至他手里握有教派宗主曾经入魔伤生的证据,到时候只要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攻过去,在乱战中不小心牺牲了个把人也是常事,再说,金德和曾经入过魔的妖道会面,泼盆脏水过去谁又能替他辩解? 只要他和那个老道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任由敖凡言黑是黑,说白是白。 事情本来进行得很顺利,前往南海之滨既是与他人会盟,玉弟自然没有带上太多的人,仅仅是狐王和光和他手下心腹近卫,加起来不过千余人,教派这边全门上下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在亲自率领了三万兵将来攻的敖凡眼里,这些已经是死人了。 但死人只要还能动弹都是会咬人的。尤其是二皇子的近卫,那是摩昂亲自调教过的兵,战斗力之强足可以一当十,战斗场面一时十分胶着。 直到异变突生。 敖凡瞧着那一地的狼藉脸色却不怎么着急,死的虽然是他的人比较多,但这也算是他向大皇子展现的诚意,我的人都可以为您的前途舍弃,我只忠心于您,绝没有其他任何小心思。 他轻笑,然后声声如落雷般凌厉,“和光,你还在犹豫什么?” 在几日前,他便暗中与这位新任狐王见过面,看得出来和光对金德那不可明说的小心思,嗤笑,“你是想一辈子给他当条狗,卑微地摇尾乞怜等着他哪天终于被感动了赏你块骨头啃还是翻身做他的主人,把他禁锢在你身边任你予取予求?别忘了,你好歹还是狐王,别真的给人当了看门狗。” 一番话说得和光面红耳赤,他那时也看得出玉弟对自己毫无兴趣,哪怕他使尽手段。 不能得到就毁掉吧,毁掉他的骄傲,毁掉他的底气,让他成为无家可归,一无所有的阶下囚,那时,他还能高高在上地拒绝自己吗? 不得不说,对于这种人,金德确实是没有应对的经验,这和摩昂截然不同,摩昂的喜欢就算是下一刻钟就有可能改变,但在还没有改变的这一刻,是全心全意的,也是掏心掏肺的,绝不会用伤害的方式去得到,这是真正天潢贵胄的骄傲,我喜欢你,然后用我能想到最美好的法子来希求你的爱,而绝不是最令人厌恶的法子。 敖凡的这一声惊诧了在场所有人,玉弟方才抬眼,刚要退离,可是以他的修为法力,如何躲得开占尽先机的千年狐妖? 眼看着狠辣剑光已经到了胸口,然后就有更为老道凌厉的枪尖一下子将这来势汹汹的杀招轻易化解,将狐王直接震开了一丈,出手之人却没有急着追杀,而是就势停住,搂过二皇子的左肩,将人带到远离战区的安全之处才松开,周到又不失礼仪,一点不像那时得了机会就要占够便宜的小龙。 因为他已经不是那时的小龙了,现在看向金德的神情温和,却少了惯常的痞气,礼貌得很,“殿下受惊了,不要紧吧。” 要紧。玉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地闷着疼,是被剑气伤到了吗?他不知道,然后就觉得连眼睛也不太舒服了,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摩昂脸上,怎么看怎么难受啊。 来的当然不止是他一个人,太子从来不喜欢逞个人英雄,他是十数万水兵的主帅,此次带的人虽不多,也有几万来众,对付在二皇子近卫反击下都有些吃力的东海龙军自然是手到擒来,他自己也没有闲着,安排人照顾好金德之后,手中长枪一指,已经朝敖凡攻了过去。 敖凡来此的目的是吃了玉弟这块肥肉,但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他自己在摩昂眼里,又何尝不是一块利益满满的好肉? 他们兄弟间并不是第一次相斗了,明里的切磋,暗中的搏斗都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无一不是以敖凡的失败做告终,只不过以前小龙不曾赶尽杀绝,他输的只是面子,而这一次,他输掉了性命。 敖凡一死,东海的海龙兵们自然没了抵抗的心思,被人三言两语劝动,乖乖丢了兵器投降。 事情似乎已经圆满解决,皆大欢喜,然而太子却依然站在原地,目光中透了几分冷意和肃杀,在等待着什么。 还有什么未尽之事吗?二皇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旧情人,心下隐约有了答案,但却宁愿自己猜错了。 并没有错,在半刻钟之后就有副将擒了被锁住琵琶骨的和光前来交令,摩昂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施舍给脚下狼狈匍匐的狐王,只是看着金德,“殿下的人还是交予殿下处置。” 玉弟痛苦地阖了眼,莫名觉得压抑得透不过气来,按理说,脚下这人背叛了自己,应当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的,但扪心自问,在猜到小龙意图的刚才,他更希望和光能逃出追捕,哪怕是就此海阔天空,不付任何代价,也不要出现在此时此刻,他和小龙的面前。 太难堪了。与这个结果相比,哪怕是被五花大绑到木德面前也没有现在的情景让他恨不能一死了之。 可依然要面对,再痛苦也得面对,他是天庭的二皇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逃避和胆怯。 他认真地看向摩昂,眼睛里是一尘不染的希冀光芒,带了从未有过的祈求,“你听我说,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知道的,殿下不用说,”小龙仍是温和地笑,挥挥手便有人将和光押下去处死,他若不死,金德会有很多麻烦,“我说他是您的人,只是说他跟从殿下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玉弟脸上陡然血色尽失。 |
@大大大板牙618,@heimorii |
其实吧,金德和摩昂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他们俩都想当玉帝,都想得到三界,最后肯定得火拼啊,他们俩优劣也很明显,殿下是皇子,更加名正言顺,太子手里有实权,兵多将广,殿下一开始想的是自己让太子当他的臂膀,正好互补,但是摩昂自己有野心有能力,为什么要给别人当手下? 太子真的也不算渣,他至少过来救人了,还贴心地帮金德处理掉了可能会带来麻烦的狐王,只不过是不爱了,但是情分还在,其实如果换了殿下站在他的立场,会把他的势力正好顺带着处理掉,免掉以后心腹之患,就像前面的番外里,真的要为了玉帝的位置打起来,金德是连小龙的性命都可以出卖掉的,他的深情也可以当作筹码去交易,就像当初对摩昂的追求,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伏低做小,低声下气都不是问题。 最后关于两个人的能力问题,方向一样吧只能说,殿下适合在朝堂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还有处理公文政务,太子适合打仗和收拢人心,两个人本来可以互为臂膀,彼此配合的,但是都心太大,没谁愿意当老二 |
(四十)成也多情败也情 我知道,但是你不用说,他的潜台词无非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二皇子明知故问,小心翼翼,“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摩昂半垂了眼眸,含了几分歉意,却依然毫无犹豫,“但是殿下,一年之期到了。” 一年之期?金德甚至懵了半刻方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摇头,居然还在算着这个?老实说,如果不是他忽然提起,自己几乎已经忘了当年他们因敖烈之事定下的一年之期,是有这么回事不错,时间到了也不错,但是,那之后我们明明已经不是之前的关系了啊。 还要记着这期限做什么? “简单点说,你终于是变心了?” 小龙眼神飘了飘,终究是痛痛快快地点头承认,“我历经了一回生死才看清,在我心里,孙大圣始终是过不去的那道坎,我放不下,所以一定要回去找他,哪怕头破血流,总归也要试一试的。” 这般坦诚痛快反倒让玉弟不知说什么好,胸腔里的某个物件一点点地冷下去,直到失却最后的温度,痛得极了,又莫名觉得畅快起来,无需再患得患失,也不用顾忌任何人,任何事了。 “不管怎样,今日之事多谢太子仗义出手。” “殿下客气了,”摩昂稍稍欠身,礼貌周到,“不论如何也是相交一场,日后殿下但有烦难尽可来找我,只要能帮得上忙绝不推辞。” 二皇子微微扬了下颔,与往日仙界时高高在上的殿下毫无二致,微笑守礼,“太子的心意本殿领下,不过,想必不会有下一次了。” 小龙将他话中之意听得分明,笑意里多了几分明快爽朗,“我也希望殿下日后能一帆风顺,早日回朝。” “借太子吉言,”他们的对话已经再无波澜,寡淡地如同清水般无味,“我也祝太子前程似锦,风流天下。” “阿嚏…”远在花果山水帘洞的齐天大圣莫名打了个喷嚏,谁在骂他? 小白龙突然想通了要回西海跟他哥哥和好,六耳猕猴这边又不能缺人照顾,孙悟空就又从黑暗之渊回来,虽然日日面对的仍是冷脸,但好歹肯吃东西肯服药了,总也算个进步,这不,他刚打个喷嚏,那家伙看着不经意,眼珠子也是往这边瞅了好几眼,到底还是关心的。 不过现实显然不如他想得那么美好。 黑莲圣使在吃完第六餐他做得饭之后终于忍不住指责,“为什么每天出了青菜就是豆腐,肉呢?你是出家人我又不是,我要吃烤鹿肉。” “你现在肠胃没有养好得吃点清淡的,”齐天大圣理直气壮地驳回去,不予考虑,“再说了,你是天地灵气所化,留一口清气对修行很重要,不动荤有好处。” 谁要听你讲这个了,老古董。六耳撇撇嘴,把筷子一扔,不吃了,老子早就开过荤好吧,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 多少也算吃了一点,而且饭前也有用水果,算可以了,猴子深深吸了口气,安慰自己,认命地收了碗筷杯盏,等回来的时候三弟都已经躺在床上发呆了。 “怎么了啊,”知心大哥哥坐过去,好言好语,“是不是在这里待得闷得慌,要不要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谁要你带!”黑莲下意识地回嘴冲了一句,然后又有些后悔,抿着唇委屈兮兮地不说话。 叛逆期的小孩子还真不好交流,指不定哪个点就伤到人家自尊心了,孙悟空反省着自己,从善如流,“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那我陪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六耳终于被顺了毛,提要求,“我要去西海看小白龙。” “行,”原来是在想他啊,难怪这两天魂不守舍的,齐天大圣也能理解,立刻答应了,“我们收拾一下就过去看他。” 得陇望蜀的黑莲继续要求,“我还要去黑暗之渊。” 敢情心里还惦记着你家无天佛祖呢,孙悟空拒绝得干脆利落,毫不留余地,“这个不行,那里妖气太重,你现在身子虚,不能过去。” 能听得进去也就不是六耳猕猴了,“强词夺理,我这么多年一直是在那里过的,无天佛祖也在那里,我要回去见他,看看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被你这个**欺负。” 猴子仍然尽力试图讲道理,“你看,你在那里带了那么多年是不是修为非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黑暗之渊是怨气所化,你是天地清气所化,正好相冲。等你伤好了,身体痊愈了,等抵抗妖气的时候我一定陪你过去,好不好?” “等我法力恢复了还用得着你陪我过去?”黑莲圣使显然不会上他这个当,明白无误地戳穿了真相,“那里才是我的家,你凭什么不让我回家?” 我很想好好说话的,但你逼着我暴躁,孙悟空不打算跟他耍嘴皮子了,直截了当结束话题,“凭你现在打不过我,别忘了,你是被我关在这里的,想去黑暗之渊?行啊,你去啊,我到要瞧瞧,没我的点头,你出不出得了水帘洞的门。” 被这样讽刺的六耳倒是罕见地没有炸毛,抬头盯着他,如果仔细看,眼角却是红了,“怎么,孙悟空,你终于承认我是被你关在这里的囚犯了吗?那是要杀还是要剐就动手啊,装什么兄弟情深,还不如让我早死早超生,去跟黑袍,巨蝎他们黄泉相见。” 很好,今天不惹毛我这小子是不甘休了是吧,齐天大圣也是只有对着他才有这么好的耐性,换了别人早就拿金箍棒说话了,他叹口气,突然问,“你还记不记得在找灵童的路上,我跟你说过什么?” 黑莲倒是下意识认真想了,但那一路走了两年多,不知说过多少话,让他一时半会儿怎么想得起来? “要是能找得回你,一定好好管教。”猴子也没指望他想起来,自己说了,又强调一遍,“现在我既然承老天爷厚爱把你找回来了,就绝不会容许你在我手里走歪路。” 有些事我很抱歉,但必须要做了。孙悟空将因为虚弱久了,身子骨比他瘦小了几乎一圈的六耳猕猴整个儿抱到腿上,将他的双腿夹在自己双腿之间,手肘往下一按,牢牢攥了他的手腕背在身后,令其动弹不得。 这样的姿势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不妙了,黑莲哪里受过这等威胁,当下就开始狠命争扎,但怎么可能挣得开? “孙悟空,**,你放开我,呜,你仗势欺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少跟我来这套,今天,在这里,我只是你哥哥。”齐天大圣不受他的激将法,冷静得很,“以后不许再提黑袍,巨蝎,还有那些有的没的,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那些俱是嗜杀残暴刻进了骨子里的妖魔,但两年的寻找灵童之路,让猴子看得明白,自己这个三弟虽然入了妖魔的大本营,但本性仍旧纯良。 可是六耳猕猴自己不承认这一点,“怎么不是一路人了,他们都是我兄弟袍泽,你是我们敌人,我和你才不是一路人。” 呦呵,这个时候还跟自己嘴硬呢。孙悟空气笑了,直接挥掌在他臀上用力拍了三下,“我再说一遍,他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造的杀孽太多,因果报应,不是我要杀他们,是天道公理不能饶了他们。” 我去,这死猴子力气好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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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自身后羞人的地方突然炸开来,黑莲圣使大人还没想好要如何威武不能屈的时候就已经嗷呜地一声惨叫出来,然后默默地红了耳尖,好丢人…… 不要让这只臭猴子看笑话啊喂,争点气。 他拼命地给自己鼓着劲,紧接着在第四掌落下的时候,痛得已经飙出了眼泪。 倒不是有多娇气,只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除了金刚不坏这个优点以外比起凡人尚且还有所不如,哪里禁得住齐天大圣的手劲? “啊啊啊啊,疼……死猴子你凭什么打我!” “再说一遍,凭你现在打不过我,”孙悟空理直气壮地回应,手上的力气倒是减了几分,继续不急不缓地往他腰下两个软肉团子上使力,“你大可继续犟,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跟你耗,什么时候等到你乖乖认错咱们什么时候算完。”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小六儿气得咬牙切齿,然而并没有什么办法,越想越觉得委屈,干脆不跟他讲话了,把脑袋埋在手肘里不吭声。 沉默的反抗成功地将了齐天大圣一军,他还真的不可能就一直打下去,毕竟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弟弟,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哭都没处哭去,这小子就是老天爷派来专门做自己克星的吧。 “我知道你这四百年来过得很不容易,但越是艰难,才越显得出品格和操守的可贵,你还小,有时候禁不住风浪我不怪你,但最基本的是非善恶你得明白。” 孙悟空伸手揉揉他后脑勺的绒毛,对方果然哼哼唧唧地跟着蹭了蹭,心下猛然间柔软得不可思议,语气也越发温和,“就说那次在双塔郡的事,数万条百姓就因为一颗舍利子的下落被尽数屠杀,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愤怒?还有火烧乔家庄的黑袍,灭门藏经阁的巨蝎,你确定想清楚了要和他们做一路人?” “我……”黑莲果然语塞,纠结半晌又不愿意就此向他低头,垂死挣扎,“我又不杀人,关我什么事……” 声音听着不小,却满满的心虚气短。 果然还是个小娃娃啊,齐天大圣颇为好气地着力在他臀峰处重重拍了两下,瞬而就听见了对方惨兮兮的哀嚎,又隔了衣衫给他揉揉,“你一路上给他们通风报信打量我不知道?你是没有亲自掺和进去,但是要不是你,三只犀牛精那时候能逃得了?人家杀人你铺后路,算个同伙不冤枉吧?” 六耳果然没话说,闷闷地哼了两声开始装鸵鸟。 孙悟空晓得他这是心里知道自己做错了,嘴上又不好意思认,怕被笑话,当下也不再留手,不停歇地给他身后的肉丘加着温度,直到隔着两层衣衫也能觉出热度,微微肿了起来。 掌心再搁上去,饱受了痛楚的臀肉就自发地开始颤抖,瞧着可怜得紧,猴子轻轻叹气,也没有继续施罚,继续费着唇舌跟他讲道理,“我们是不死之身,本就占了优势,更该体谅凡夫俗子一世不易,看着无辜之人惨死,你心里就真的好受?” “我……没有,”黑莲终于开口,声音闷闷地,不大高兴,“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不过就是运气比我好一点,我遭遇的那些你懂吗?” “我还是那句话,当年在大雄宝殿的一棍,真的很对不起。” 这一点齐天大圣从来没有否认过,他也一直很过意不去,但是发生了的事没有办法改变,他能弥补的也只有将来,“你可以觉得我是因为运气好才能这样理所当然地说这些话,但事实绝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今天能活着坐在这里,就是我有资格教训你最好的理由。” 嗯?六耳还没有反应过来,带了风声的巴掌已经狂风骤雨般地落在了身后,从臀峰到大腿根处,疼得几乎要炸开来似的,到后来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就是觉得腰部以下几乎全都麻了,皮肉充血地胀起来,火辣辣地刺激着每一处感官。 干嘛不把话说清楚就打我,你不讲道理!六耳疼得眼泪止也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掉,心里更是难受得像被人用力拧着,快要喘不过气来,张嘴去咬他的小腿,可惜知道嘴里都有了咸腥的甜味,身上那死猴子仍然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每一下巴掌都好像要活生生把皮肉拍得凹陷下去,然后弹起来撞在掌心,突突地跳。 其实也真的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孙悟空曾经经历过多少他又何尝不清楚?知世故而不世故,历艰难而不改本心才是真的强大,这个人显然就是了。 可是,还不许他顶个嘴发发小脾气了吗?坏哥哥。 最后三个字就被他这么小声嘟囔出来,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那人耳朵里,然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齐天大圣就整个直接呆住了,手一抖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疼是不太疼,可感觉还是像做梦,他宝贝弟弟居然真的叫他哥哥了?!快掐我一把让我醒过来先。 身后绵延不绝的疼痛终于停了下来,黑莲半日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回头瞅他,就瞧见孙悟空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然后伸手把自己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半真半假地调笑,“怎么,就打了几下不至于哭成这样吧,真疼狠了?” 废话!六耳凶巴巴地瞪了一眼过去,刚想犟嘴自己不是被打哭的,就觉得鼻头一酸,本来还好的情绪被哥哥那种温柔的眼神一瞧,委屈的情绪突然就成倍增长起来,说不出是什么道理,就好像是在外面被丢下很久的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家,原本还能假装坚强的理由刹那间消失不见,压抑久了的难受心酸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呜呜……”不管不顾地往孙悟空怀里一钻,眼泪瞬间就打湿了一大片衣襟,哽咽着控诉道,“你,你欺负人……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哪怕也算得上经多见广,但被人抱住了一面哭着说讨厌自己一面还把他抱得紧紧地不撒手,齐天大圣都有些茫然了,又被弟弟这哭法闹得心疼的很,只能顺着哄,“是是是,都是我不对,哥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别哭,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不好,”六耳猕猴吸吸鼻子,哭得嗓子都哑了,语调低低的莫名惹人怜,“所有人都更喜欢你,明明我也就比你晚了一点点嘛,师父给你起名字不给我起,教我的本事都是你学过的,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无天佛祖,他对我那么好也是因为你,为了你不要三界也不要我了,就连小白都是,这次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可是他也偏着你,我不就说了你几句坏话他就跟我闹别扭,跑到西海去了,我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抛下来,凭什么嘛!不管我多努力都会因为你被抛下,你知不知道我又多讨厌你……” 哭诉到后来,他甚至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只是强调着孙悟空有多讨厌,不要认他当哥哥。 心里像是被针尖戳着,刺刺麻麻地疼,猴子轻轻抚着他的肩膀,诱哄似的,“没有啊,师父他老人家是年纪大了,把你当成我了才会那样的,无天他也跟我说过你很厉害,才不是因为我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小白龙就更不是了,他是回去找他哥哥,很快就回来的。我们六耳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
(四十一)道是无晴却有晴 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六耳不再处处给他脸色看,只是更加沉默不语,显是暂时还没有办法调整过来,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刚刚认下的哥哥。 孙悟空虽有点遗憾,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信任,感情,这些东西都是要一天天慢慢建立的,急不来。 他下手并不重,第二天傍晚黑莲就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行走,眼巴巴地望着西边的方向发呆,猴子哪里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安慰自己“弟大不中留”,第二天天一亮就带着人去了西海龙宫,整个海域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 一问才知,摩昂已经正式成为四海之主,自封为龙神,不再听令于天庭法度调遣,至此,三界已然二分,海域势头大好。 按理说,齐天大圣和小白龙的身份都较为敏感,是绝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和叛臣逆贼走得这样近的,但人家一个是亲兄弟,一个是新近风头无二的舍利尊王佛,谁敢上前道个不字?猴子把六耳送到,自己本来也不急着离开,但架不住小龙一日三番五次地献殷勤,只勉强留了几日就招架不住,匆匆回了黑暗之渊去陪无天。 这些日子魔头一个人留在那里倒是一心养伤,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不少,见他过来面上不免多了温柔缱绻,随手变了桌椅石凳坐下,角落里还有几瓮瞧上去就很不错的陈酿。 孙悟空酒量一般,但对杯中物的喜好倒是丝毫不比千杯不醉的饮者少,当下眼睛就亮了,兴冲冲跑过去,一边去拿一边好奇问了声,“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好的酒?” 无天嘴角勾了促狭笑意,似是在期待什么,答他,“西海那条小龙送过来的。” “嗯……”果然没让他失望,齐天大圣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就停住了,掌心刚刚触碰上酒坛子,现在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神情纠结,“那个,魔头,我能解释的。” “解释吧。”黑衣情人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拿手支了下颔,好整以暇地瞧着他。 怎么解释?其实猴子也一样抓瞎啊,谁知道太子是吃错了什么药?难不成重生一次把脑子也重生掉了? “那个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孙悟空尽力试图去寻找逻辑,“你第一次在五行山下遇到他的时候他确实是对我不怀好意来着,但那是因为他当时还是单身汉,后来到天庭喜欢上金德皇子之后再碰见我一直都规规矩矩了,金平府受伤那次我给他疗伤,他还脸红得跟纯情处子一样,绝对是没意思了啊,据我了解,他这种人是绝不会玩旧情复燃这一套的。” 说到后来,齐天大圣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显然,好兄弟的突然转变不仅让他措手不及,更多的是隐隐的担忧和直觉的危险,这桩变故之后,总觉得掩藏着什么。 见他这样,无天也没了逗他的心思,开门见山,“他是被魇着了。” 回应过来的是孙悟空惊诧莫名的神情,不可置信地再问,“什么?!” 魔头轻轻叹气,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语调低沉和缓,“你以为重生是这样简单到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事吗?天道可没有这么甜。任何违背天地规则的行为都是隐藏着巨大麻烦的,就如凤凰涅槃,一不小心就会自焚于火中,真的魂飞魄散,那么,龙呢?” 龙于水中重生,安全到没有丁点危险,这是天道法则绝对不容许的事,生死自有天命,岂能容你任意更改? “所以,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不管是哪种劫难,最后的本质都是回归平衡,”无天垂下的睫毛慢慢颤动,亦是感概,“摩昂突破生死回到三界,除非他什么都不做,否则必会对这方天地有所影响,那么,谁在这场变化中受益最大,就注定会承受他重生之力的反噬,摩昂便是被天道下了迷障,历此情劫,若是不得堪破,仍旧会有大难临头,生死一线。” 齐天大圣眉头微动,“我曾取过他重生之时的鳞甲一枚,算是天地至宝,毫无疑问就是至今为止受益最大的那个,这么说,我和他将有大劫?” “不是你和他,只是他而已,你是混世四猴,不在轮回六道之中,换言之,你是三界的变数,不归天道管辖,什么劫数都奈何不得你,这也是他找上你的原因。” “找上我?”孙悟空一下子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这个局面,并非巧合?” 魔头颔首,唇畔弧度颇有几分看戏的愉悦,“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摩昂久经花丛,在感情上谁能蒙蔽得了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借你的身份反将了天道一军,钻了这么大个空子白白替某人挡下一劫。” 事情很明白了,如果小龙不这样做,如果他醒过来不受天道蛊惑,第一个去找的是金德,再救过他性命,联手一起对付天庭的木德,来日要应劫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这算盘打得可真好。齐天大圣皱皱鼻子,想起自己最近为了摩昂的事忧心忡忡,结果居然是这么个情况,生气虽有一点,更多的倒是终于放下心头巨石,毕竟天道无常,小龙机关算尽不过是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哪怕他自己也逃不过那一劫,这份心意,不能明说也不便明说,孙悟空还是能够理解,毕竟当年他做的岂不也是一样的事? 借那一片龙鳞只为在自己圆寂之后护住无天,感情之事,既经历便自然明白。 然而在现在的三界局势之中,再谈情爱已是太过儿女气,木德把控了天庭,打着剿灭乱臣贼子的旗号挥师讨伐太子,陈兵西海,大战眼见着已是一触即发。 不过这实在是个坏主意,别说在海里天兵不是海龙军的对手,就是在岸上,刚刚于三界大乱中损失惨重的仙界也根本不具备再挑起一场大战的实力,四海虽然伤亡也不小,但又有波元府十万水军做补充,再加上摩昂这个统帅,明眼人都看不出木德是有了什么必胜的底牌敢来人家的地盘叫板。 其实并没有底牌,玉兄本来就不是个会深谋远虑的人,他只是收到了自小亲随敖凡的尸骨,气到几乎理智丧失殆尽,发了疯一样领兵前来,誓要为他的兄弟讨回公道,将小龙挫骨扬灰。 两只猛虎相斗,得利的还得说是二皇子,天庭现在所有的仇恨都聚集在摩昂身上顾不得他,给了他充分的时间和精力发展自身,劝动了许多在三界大乱后心灰意冷归隐山林的天界旧臣出山,其中便包括了前仙界兵马大元帅李靖和他的小儿子哪吒,有这等人才助阵,小兵小将自然也纷纷蜂拥而来投靠,想趁此大乱之际跟随新君干出一番事业来。 在这方面,玉弟比起太子实在有着太大的优势,他是名正言顺的天潢贵胄,在玉兄德薄才弱之时取而代之也算是有理有据,而摩昂不管何时,叛臣的名头是终究摘不掉的。 只是小龙自己并不在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过殿下居然能说动李靖倒是让我很意外,”他瞟了眼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赤如,撇撇嘴,“帮我问问你家水雾姐姐,她应该知道一些金德的隐藏势力,想来是得了张不得了的底牌啊。” |
@星星星星飘飘,@大大大板牙618,@heimor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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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昂已是天界叛臣,若能真的将其捉拿斩杀,可是一等一的立威手段了。 “看他本事了,手下败将安敢言勇?”太子却仍是兴致缺缺,伸手拿了一颗新鲜荔枝剥了皮,以银挑子将小核儿剔出去,将嫩白的果肉饱满圆润直接喂到猴子唇边,“多吃一点啊大圣。” 孙悟空先是本能地往后退退,果肉非但没有离得远点,反倒干脆已经触碰上唇角,只能张嘴咽下去,甘甜可口,不满地指责,“你就急着堵我的嘴是吧,那点小心思打量谁看不出来呢,我要是你家殿下,早扒了你的皮。” 自以为是的家伙。 小龙继续殷勤地剥着荔枝喂他,神色认真地似乎已经没有更重要的事值得他分心了,“我最欣赏二殿下的地方本来就是他的狠辣,他要是为了儿女情要死要活,不分轻重,也就不是我摩昂喜欢的人了,我等着他来取我命的那天,只要他有那个本事。” 金德现在确实还没有这个能力,他不想掺和进太子和木德的争斗中去,这两个斗得越狠,对他就越有利,但事情总是往着坏的方向发展,玉兄在海里根本就没有和海龙军一战的实力,输得一塌糊涂,要是在这么下去,摩昂只怕用不着付出多大代价就能将天庭战力消耗殆尽,那时候就算自己重返仙界,顶替大哥掌控局势也无能为力了。 更何况,现在每日在海里战败身死的可都是天兵天将,玉弟如今支持者的往日同僚,李靖已经无法坐视不管,几次三番请战先助大皇子一臂之力除了叛臣贼子再说。 毕竟,二位殿下怎么斗在旁人眼里也是家事,容不得小龙捡便宜。 在隔岸观了几天火势之后,金德也开始坐不住了,就像李靖说得先联手拿下西海才是上策,等解决了乱臣立下威望,再回到天庭救出老玉帝,将木德弑父不孝的罪证往外一摆,还怕不能掌控大局?相反,如果仍由天庭再这样输下去,三界可就真的要易主了。 可是,对付摩昂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就算把他们现在这里所有人都拉过去,在海里也没谁是他的对手吧。 唯一能和他斗上几个回合的,也只有哪吒了。 三太子表示压力很大,“如果能把他引到岸上来,我不说肯定能赢,但还是可以一战的,可他又不傻,抛下大军跑到岸上来跟我单挑,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玉弟沉默地以指节敲击桌面,心头压了重石般没着落,以太子的为人性格,看上去自傲得很,实则绝不会轻易被人牵制,莫说引去岸上,就是在海里他也甚少冲动到跟人单挑,军阵和兵法向来才是他最大的优势倚仗。 要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他离开水域?除非有大到足以左右三界的好处吧。可是,就像哪吒说得,他又不傻,哪里会轻易上套? 那么能不能找到更为强大的助力? “殿下,我们为何不能向西方如来佛祖求助呢?”李靖上前一步,提议,“玉帝如今不能理事,大皇子无君无父,乃世间败类,摩昂又犯上作乱,实力强劲,天庭如今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佛教与我们一向友善和睦,在三界大乱中也曾共谋大事,为何不请佛祖出山荡平乱臣贼子,还三界清明祥和?” 金德摇头,“如来看热闹还来不及怎么会来帮我们?这事又不关他们佛门安危,他乐得清闲,就算我们前去求救,只怕也是随便找个借口给打发了,更何况,天庭不能向四海低头,难道就能向灵山低头了?” 哪吒嘟嘟嘴,“可惜悟空也不来帮我们,我上次去找他,言外之意好像是站在摩昂那边的。” 孙悟空?玉弟眸色猛地一亮,怎么忘掉他了。 |
*此章反拍,反攻都有,慎入慎入。 *别问我逻辑在哪儿,苏太子不需要逻辑。 (四十二)阴差阳错计中计 不知怎的,狐王和光实为仙界殿下金德所杀的传闻不胫而走,透露者言之凿凿,道是摩昂担下此事也是遭了别人算计,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将狐族利用干净就想一把甩开的二皇子,再嫁祸给旧情人,引得狐族去给他对付四海势力,一石二鸟。 按理说,这般毫无根据又无证据的话当作八卦秘闻传传也就罢了,有几个人会把他当真呢?故而一开始小龙听到这事时只当是木德狗急跳墙,自己活不下去也要拉着弟弟陪葬,还着实对以嗤笑,结果,等再次得到消息时就已是十万火急,狐族全族上下偷袭围困了玉弟的部众,来势汹汹,天兵天将寡不敌众,恐难以抵抗。 “怎么可能?”太子皱了眉头,下意识站起身来,“你把话说清楚,狐族到底去了多少人,仙界被困的又有多少人?” “回禀元帅,狐族大约有三万之众,天界只是小股人马偶然外出,不过千余人。” 几十倍的人数差距,这可真是险得很了。摩昂眸中闪过几丝怪异的神色,回头瞧了一眼坐在后头啃桃儿的齐天大圣,后者回以心照不宣的轻笑。 虽然是打定了主意以自身为饵钓人上钩,但看着敌兵潮水般涌过来,将护卫在自己身旁的兵将们吞噬下去的时候,金德心里也不是没有害怕的,来之前李靖让他带上亲兵,好歹能多抵抗一段时间,但思虑过三,终究觉得不忍。 那是小龙花费无数心血为他教导出的心腹,带过来白白送死,实在做不出来。 他会来救自己吗?在这样的局势中,在明知道会是个圈套的情况下,他还会不会像上次承诺过的那样,只要自己遇险就定然会来解困?玉弟抿唇,后退一步避开狐族偷袭的术法,心里罕见地开始没底,他设计了这么一出引蛇出洞的戏码,针对的就是太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格和底气,万一人家重生之后性情大变,自己这可就成向瞎子抛媚眼了。 事实没让他等太久,刚刚被一只利箭逼得连连退后还未站稳的二殿下眼前一花,血肉横飞的战场就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周遭的景物都因着过快的前进速度而逐步模糊,手腕上传来的熟悉温度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摩昂果然来了。 这样快的速度,看来是法力修为又有所精进啊,当真是天之骄子,令人艳羡。金德完全是被人拽着往前,不需思考,不需费力,有充足的精力去想些有的没的,嘴角笑容有些发苦,自己若是也能得到这家伙一半的幸运和天宠,又何须事事算尽心机,不择手段? 几息之后便已经跑到了百里之外,料想狐族就算想追过来也只怕找不到方向,身边人总算是停了,低低喘着粗气,显然是带着他跑这么快也有些消耗,稍后方才抬眸看过来,“殿下可还安好?” “嗯,”玉弟颔首,不去对上他的眼神,只作淡然模样,“又欠太子一份人情了。只是太子孤身至此,岂非置自己于险地?” 小龙懒洋洋坐下往一旁的树干上靠过去,笑得漫不经心,“明知道有诈的局,我怎么好拉着兄弟过来送死?” 金德本也知道骗不过他,见他说穿更没有丁点尴尬,“既知有诈,为何还要过来?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需把任何阴谋诡计放在眼里了?” “不是啊,”摩昂耸耸肩,认真地瞧着他,眼中光华万千,闪烁明彩,“我其实怕死了,可是我答应过殿下会来,那就算是万劫不复也不敢失信于您。” 果然是一般的巧言令色,指望自己现在还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欺骗不成?玉弟袖袍一挥,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恼怒忿然,“呵,你居然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天底下哪还有比这更大的笑话?” 太子眸色暗了暗,随即又扬了浅笑,“大多数时候我敢说一诺千金,但是,我的殿下啊,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可以轻信呢?你侬我侬时候的海誓山盟自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您偏偏当了真,怎么能怪我呢。” “你!”二皇子被他这般理所当然的神态气到,很快又冷静下来,反应出他恐怕是在故意惹恼自己,稍稍往后退了些,“你这是把本殿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随便选了个方向乱跑的。”小龙摊手,茫然的表情真诚可信。 可惜金德连半个字都懒得信,“那太子自己在这里休息,本殿先行离去了。” “殿下现在走就不怕我也走了吗?”摩昂突然叫住他,抱着手臂笑,“到时候殿下大军过来扑了个空岂不白费了今天这场好戏?” 玉弟的脚步果然停住,再回头又是初见时温和儒雅的大家风范,撩袍在他身边坐下,好像刚才要走的人不是他一样,“那本殿就陪太子再坐坐。” 小龙半边身子凑过来,右手拈了他一绺发丝绕在指节,“就是,我都不急殿下急什么,多日未见,我可有不少话要对殿下说。” “说吧。” “和光是什么情况?”摩昂搂过他胁下,唇瓣吐出的气息已经若有若无地蹭过金德的蝴蝶骨,“那日我以为不过是小小妖仙不自量力来打殿下的主意,但看今日狐族倾巢而出,殿下当初看来也不怎么清白啊。” “本殿清不清白关太子何事?” “那日若非我到得及时殿下只怕已成了小狐狸的禁脔,这还不关我的事?”小龙手指轻轻一带便将人压倒,神色少有地严肃起来,“感情之事非殿下所擅长,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甘愿被喜欢的人一再利用的。” 二皇子陡然间被困在身下,不安地动了动,却完全挣扎不开,心下警铃大作,只是强装淡定地道,“太子金玉良言本殿已知晓,可以放开我了吗?” 呦呵,居然示弱了?还真是能屈能伸嘛。摩昂唇畔的笑意愈发张扬,随手一挥便在三尺之内布下屏障,从二人角度看出去毫无障碍,可要是从外面看进来却会遮蔽住视线,而后指腹便不甚规矩地按上他后腰下的肉丘,“我若是不放呢,这四下无人,殿下能奈我何?” 只是被他轻轻触碰,浑身便像雷击了似的狠狠一震,金德本能地舔舔唇角,胸脯起伏不定,眼内光芒明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在等人?三台海会大神吗?”小龙见他不语,手中动作更为放肆,在他臀上暧昧地捏了两把,“可惜了,他现在大概在和孙大圣聊天叙旧吧。” 意料之中,却仍是忍不住有些失望,那边看样子是没戏了,指望哪吒突破孙悟空那一关,还不如指望自己这边搞定呢。 “那太子想怎么样?算和光那笔账?还是今天这笔账?” “一起算啊,”摩昂支起半边身子,将他翻过来,左臂手肘压了他腰际,右手往下掀了外袍上来掖在玉带间,显出正黄色的中衣来,双腿笔直修长,臀峰翘起的弧度也隐约可见,不轻不重地往上去落了一掌,“认真说来,是殿下先背弃我的。” 隔着布料,巴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将臀丘打得一震,凹陷又弹起,疼得金德下意识缩了缩腿,小幅度挣扎着。 “嘶,太子你要干什么?” 小龙皱皱眉,见他额头都开始渗冷汗也怕自己刚才下手重了,一边干脆将最后那层遮掩物褪掉,一边嘴上不输阵,“造反啊,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嘛。” |
黄色中衣被除,玉弟的面上几乎红透,肩膀轻轻抽动,不住地想要起身,然而在压制之下根本无法可想,裸露在外的半边身子凉意阵阵,细腻白皙的肌肤上却连个清晰的巴掌印都没有,只是臀峰处浅浅红了一小片,还没等看清楚就自己消了下去,半点痕迹不留。 这也会痛的?摩昂无语,直接在腕上加了两分力气狠狠拍了五掌,照顾到了整个臀部上下,圆润丰满的肉团子随着他的手掌起伏不定,忍不住小幅度地开始躲闪,可还是被大掌肆虐地一片狼藉,皮肉泛着粉粉的红色,和大腿处明显区别开来。 巴掌拍打在光裸的肌肤上的声音清脆响亮,二皇子脸上刚刚羞红的面孔还没来得及反应,疼痛已经卷席了过来,带走所有理智,在漫无边际的痛楚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剧烈地喘息着,呜呜咽咽呻吟出声,脖颈向后扬起,冷汗滴滴坠落。 “啊啊……疼……不要,求你,受不住了,”金德无助地踢腾着小腿,眼角红红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低声唤他,“太子,别打了,好疼。” 小龙松开钳制他的臂膀,还没等他松了口气便嗤笑道,“不疼我还打你做什么?殿下既然以身为饵就要有牺牲的觉悟,连狐族的精兵都不怕的英雄好汉,这几下子也好意思喊疼?” 玉弟被他这反问噎得一梗,顿时明白过来他此番无名火来自何处,喉结略滚动几轮,便将头埋在了手肘间默然不语。 原本摩昂是席地而坐,现在伸手又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放着,膝盖正好顶住他的小腹,将挺翘的臀部更加凸显出来,粉嫩的红色更是惹起人莫名凌虐的欲望。 二皇子的心理强度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如此攻守异形的情况下居然也接受得如此之快,安安静静地伏在他腿上不言不语,不得不说,这般乖巧的形容倒是大大取悦了小龙,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减去了几分,名为教训实为调情地拍打上他身后软肉。 巴掌一层层覆盖上去,之前只是略为泛红的肌肤慢慢升温,触碰上去已能清晰地感觉到热度灼烧着手心,伴随着金德压抑不住的痛呼,轻轻地颤动躲闪。 每一掌均匀地落下,在他腰下的肉团子上染着颜色,太子手下力气减了又减,可架不住玉弟皮肤太过白嫩,不过五十下巴掌就已经整个泛了殷红,像是烫熟了般肿胀起来。 二皇子身形本就高挑偏为瘦弱,也只有屁股上还长了二两肉禁得住揍,这里又没有筋脉,巴掌更是轻刑具伤不到骨头,就算是真的打到皮开肉绽也不会出人命,摩昂心下有数,并不被他的反应打动,依旧按照自己的想法挥着巴掌,任凭那软软的肉团子在掌心颤巍巍地跳动,拍一下便是狠狠一抖,瞬间将皮肉绷紧又颓然松开,翘起圆润的弧度接受着并不算重却很疼的责罚。 直到掌下的红臀已经热辣辣地肿起薄薄一层来,小龙方才将人放开,自怀内取了药膏仔细地抹了上去,清凉舒适,很快地带走小半痛楚。金德也慢慢缓过气来,从伏在地上低泣哭喊到止住眼泪,自己提了衣裤遮住,嗓音嘶哑,“太子打完了?” “下不了手,”摩昂给他擦擦面颊上的汗珠,叹气,“我知道殿下在想招对付我,可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有些耐不住了。” 确实该耐不住了,天上挂着的已经不再是明晃晃的日头,而是温柔缱绻的月色透过云端淌进山林间,如水如泓。 玉弟已经完全从刚才的狼狈中解脱,眼眸带了十足的玩味,半跪半坐地搂住小龙的脖颈,“今晚月色如此之美,太子就不想做点什么?” 月下林间,美人在怀,如果说摩昂一点都没有想别的,就连他自己都不信,“我倒是有很多想做的,只怕殿下不肯。”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肯?”二皇子眉梢微挑,暗含深意,“你我又不是初次相见,我也不是当年什么都懵懂不知的少年郎,有些事不仅太子想,我也想。” 很好,真是有进步。小龙眸色一暗,腿间的某个物件已经蠢蠢欲动,他对于这种美人直白的逗弄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苦笑,“我怎么感觉殿下想的和我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金德手掌在他肩上轻轻一推便将人推倒在地上,指尖勾了他腰上玉带钩挑开,外袍即松松垮垮地散了,“一件事倒是一件事,只不过上下不同罢了,如此,太子可肯陪本殿春宵一度?” “殿下说了算,”摩昂并不做反抗,任他施为,甚至还颇有闲情地在关键步骤上指点了一二,“用中指,比较长,嗯,对,就是那里。” 纵然是费心教导,但是初次被进入,身上之人又没有温存照料的经验,那种被撕裂般的疼痛还是瞬间刺中了小龙,指节被用力攥得发白,低低“嗯呃”出声。 幸亏以前没让他上,知道怎么做都搞成这样子,压根没做过就上还不得要了自己半条命啊,太子扯了衣衫勉强穿上,腰酸腿软,“殿下就算计谋不成也用不着这么不肯吃亏吧,又不是没有下一次了。” “你跟我回去,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重头开始,”玉弟帮他系了腰间玉勾,眼睫微颤,“我已经拿到了木德弑君的证据,到时候就说是你先发现的,故而起兵清君侧,并非谋逆,我可在旁作保,绝不会伤你分毫,之前承诺也依旧算数,我登上玉帝之位,你就是一字并肩王,我掌朝政,你管军务,不分尊卑高下,如何?” 摩昂噗嗤一笑,眉眼弯弯,“该不会我这舍身伺候殿下一夜还成了妖妃妲己,魅惑君上了吧?” “随你怎么想,这只是个条件,本殿不想杀你,你也很难对本殿下手吧。” 二皇子不理会他的油嘴滑舌,认认真真地继续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们今夜就拜天地,以血脉为誓,我金德,嫁给你。” 这让步可大了,小龙怔住,不知该如何回应,刚要开口随便说点荤话解了此刻尴尬,玉弟便陡然上前,张口咬住他的唇瓣。 亲吻这事两人做得多了,所有的技巧都是娴熟无比,此次二皇子占了主动,更是丝毫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趁着他启齿呼吸的一刹那将舌尖灵巧地钻进去,吮吸着摩昂身上的气息,直到二人力竭,各自面色潮红地瘫坐在地上。 “这一招可真是绝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小龙摇摇头,脑子里仍旧一片混沌,“就算你提前吃了解药,这么大的剂量,现在也不好受吧。” 金德死死咬着下唇维持清醒,“对不起,太子,有些事我一步不能让,但刚才说的话仍旧作数,我真的喜欢你。” 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却发现体内的法力比自己想象中损失地更严重,想驾云带他回去只怕是没戏,思前想后还是稳妥起见,上前封了摩昂周身大穴,将自己护身玉佩留下幻了法阵保护,“我去去就回。” 小龙仍是一派清浅模样,颔首,“好,我等你回来。” 既然你费尽心思要我随你回去,我又怎么好不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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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天道因果降死劫 “哎呀,老贼你快让开,我有正经事要做的,”哪吒鼓着腮,小孩儿一般的面容上尽是无奈,“今天真的不能陪你胡闹,快快让我过去。” 孙悟空倒是抱着手臂,漫不经心地,“急什么,俺老孙保证你家二皇子不会出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人家小俩口久别重逢胜新婚,你现在跑过去凑得什么热闹?” 金德原本定下的计划是自己做诱饵引出摩昂,然后三坛海会大神带兵前去捉拿逆贼,可惜前一步计划是成功了,最强战力哪吒却被齐天大圣堵在了路上,也不动手,就是不让他过去。 玉弟身上有专门可供追踪的法器,眼看着路走了快一半就行不通了,换了别人早该武力镇压,可眼前的偏偏是自己好兄弟也就算了,真要打起来还打不过,小三太子简直没脾气,瘪瘪嘴往路边石头上一坐,殿下我是没法子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自己这路奇兵其实并不是二皇子的底牌,能躲过摩昂耳目前去支援自然是最好,真的做不到能牵制住他部分实力已经足够了,真正的杀招是放在金德身上的,故而虽然被拦住了,哪吒也并没有十分懊恼,只是不太高兴,“老贼啊老贼,亏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不帮我还向着别人呢?” “事有轻重缓急嘛,你过不去又没有什么要紧的,”猴子也坐到他旁边,侧头笑,“反正金德那只小狐狸肯定有后路,可摩昂不一样,人家好不容易跟自家情人碰个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三太子支着下颔,眼眸亮闪闪的,“你会在这里拦着我,想来那小龙是猜到了我们殿下的打算了,不过我们殿下也猜到了他能猜得到,现在的问题就是摩昂猜没猜到我们殿下猜到了他猜到了,悟空,反正我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了,你就跟我说说呗。” 齐天大圣不知从哪里摸出几颗桃儿,自己啃着还递给身边人一个,“什么猜不猜的,你玩绕口令呢?西海这位太子爷今天过来就是来送死的,只不过是打算着临死之前和小情人再温存温存,你就别操心了,金德肯定能好好回来的。” 两个人就一直从日落西山坐到月明星稀,玉弟果然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只是也不怎么好,发鬓散乱,衣衫不整,显然是匆忙之中赶路而回,连仪容都未来得及整理。 可即便这样仍旧是慢了,等他带着众人过去,山林间已是一片空空荡荡,他留下作为法阵的护身玉佩却完好无损,只是静静地悬在半空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会?!”二皇子不可置信地往后退去,面容几乎要发狂似的,目眦欲裂,“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心里却知道是有可能的。那块玉佩是天地宝物,结成法阵之后防御上不可小觑,绝非一时片刻就会被人攻破,除非是木德来了,他也有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可以不需攻破法阵便能入内将人带走。 要是,小龙真的落到了玉兄手里…… 金德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从小到大哪怕是遇到再难的境况他也一直能想法子去面对,去解决,可是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太子虚弱倒地的模样,理智全然崩溃,一时之间连下一步要做什么都快想不出。 “殿下,”这时候要说冷静,自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孙悟空,上前直接把一样物事塞到了他手上,“呶,这是四海龙军的兵符,摩昂临走之前交代我,如果他回不来了就把这个交给你,一定要把三界从木德手里抢回来。” 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为什么还要任自己动手?玉弟拧眉,死死看向斗战胜佛,要一个说法。 猴儿摸摸鼻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殿下看我也没用啊,这是太子命中的劫数,就算今日不是你来这么一遭,早晚也是躲不过去的。” “什么劫数?”二皇子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唇角抿得笔直,“大圣既知内情,烦请告知小仙,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既然劫难已经开始,也就没了再瞒他的必要,孙悟空也觉得摩昂做事实在太欠考虑,任性自矜,也懒得再替他兜着,当下将重生以来所有关窍都一一说明,然后默默退得离金德远一点,啧,这小子生起气来可真是有无天的风范,沉着脸不说话,怪吓人的。 小龙啊小龙,你要是躲不过这生死劫也就算了,要是躲过了能活着回来,只怕也不好过啊,自求多福吧。 “这事是天道施与的劫数,我也是当事人之一,不能出手帮他,否则他便不算过了这生死劫,仍旧得重头再来。” 丝丝缕缕总算串成一条线,之前茫然不得其解的地方终于有了解释,玉弟攥紧了手里的兵符,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先回驻地。” 他部下现几乎都是天界旧臣,包括葛天师,二十八星宿,李靖父子,八仙和福寿禄三人,真正能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并不多,多为在天庭中人缘不错的老好人,在品性方面深得众仙信任,猴子一眼扫过去,嘴角的笑意有些促狭,心里大略明白过来这小皇子看样子还是想名正言顺地通过老玉帝那关把木德拉下马,并不是真的寄希望于武力夺嫡嘛。 确实这条路更为正统,不会受到世人太多诟病,而且在手握了玉兄下毒证据的情况下,成功几率不小啊。 结果金德倒是开始学他家小情人不走寻常路了,“诸位,今日本殿身陷敌阵,幸得西海太子相救,他向本殿陈情,此次起兵并非反叛天庭,而是在得知木德暗害君父的诡计下不得已才清君侧,诛杀其党羽敖凡等人,为表清白,他还将四海兵符交予了本殿,可见其人忠心之诚,然不幸路上偶然遭遇木德伏击,为救本殿而受伤被擒,而今危在旦夕,本殿不忍见忠臣再遭木德灭口,欲挥兵讨伐逆贼,救出父皇,还摩昂清白,不知众位仙家以为如何?” 知晓内情又比较耿直的三坛海会大神已经无言以对了,嘴角抽抽着望向旁边的猴子,结果后者比他淡定多了,一副事实的确如此的模样,再看看上面玉弟悲痛坚定的面容,哪吒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见到的是不是真相了。 你们丫的编瞎话都不带脸红的吗? 不过一向行事都以稳妥起见的二皇子这些日子好像总兵行险招啊,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毛病?这计划听着痛快热血,可做起来一则损失不小,二则难免落人口实,说他们拥兵自重,以清君侧为名行逼宫之实,就算最后成功,这个黑点也就永远都洗不掉了。 自然是有人提出这些疑议,希望殿下三思而后行,莫要为小事失大计,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和天庭众仙取得联络,再里应外合逼木德自行让位的好。 可是,这些成熟的意见被统统驳回,从来从善如流,甚好说话的玉弟此次固执得难以想象,不管众人说什么,他皆以“不能令忠臣寒心,良将流血”回之,虽然和以往性情不同,但说辞倒也能取信于人,最后在哪吒等人的坚定支持下总算得了大家认同。 这边的兵马只是少数,他们现在手上真正的底牌在四海,搞定了众臣之后,二皇子便往西海而去,哪吒护卫在侧,孙悟空自然也随行,毕竟他的话在龙兵中可信度高些。 “其实殿下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啊,”齐天大圣眼角微挑,不知是故意讽刺还是真心相劝,“再拖上个三五日,等木德把摩昂杀掉,您再打着为太子报仇的旗号挥军而上,到时四海兵马无主,日后便归殿下所有,可要是现在就打上天去把人救出来,您手里的兵符可抵不上摩昂在他们心目中的威望,殿下可就为别人做了嫁衣了啊。” 太子要是能活着出来,会就此放弃三界吗?只怕就如孙悟空所说,他只会在自己求生无望之时将兵权交到金德手里,只要能死里逃生,下一步就是和他争夺玉帝之位了吧,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却是把他的兵马带去天庭,那时候他振臂一呼,可谓大局已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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