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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江左梅郎(琅琊榜同人)[第3页] |
作者:淇水漾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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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碰的一声踹开,梅长苏毫不退缩昂首逆光而站,蔺晨刀削般的五官映入眼帘,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紧抿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他们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对峙仿佛两军交战。 --------------------------------------------------------------------------------- 飞流的嗷啕大哭打破了这瘆人的安静,他蹒跚着向梅长苏扑过去,梅长苏几步踏进屋内,一把搂住了他。 “呜呜呜……苏……哥哥……哥哥。” 飞流死死抱着梅长苏的腰,哭的惨烈及了,仿佛在历经痛苦之后终于见到了亲人,要把这些日子受得害怕委屈统统哭出来。 有一瞬间,梅长苏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飞流,几近落泪。 梅长苏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没事了,苏哥哥在呢。” 但总有一个人煞风景,蔺晨用手中的戒尺敲敲桌子,“还有九下没罚。” 飞流的哭声顿了一顿,随即哭的更厉害了,搂紧了梅长苏的腰不肯撒手。梅长苏顺着飞流的腰向下看去,飞流下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小屁股姹紫嫣红像开了染坊,有一处打的严重的地方淤血几乎要透过薄薄的皮肤渗出来。 梅长苏抬眼看着蔺晨,眼睛中的怒火满满要溢出来,低声吼道:“蔺晨,够了!”转身就要带飞流走。 蔺晨眸色复杂的盯着梅长苏,似乎没料到他这么大的胆子跟自己吼。 蔺晨默默盯他许久,久到甄平和黎纲以为蔺晨就要爆发的时候,却见他只是轻轻笑笑,把那柄戒尺甩手扔到桌子上。然后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氅,过去裹住飞流,飞流怕的往梅长苏怀里躲了躲,却还是被蔺晨长手一伸捞在怀里,抱着向外走去。 飞流挣扎着回头找他苏哥哥,却见梅长苏怔怔的,眸子里尽是悲伤。 又是夜,蔺晨给飞流上了药,哄好了蒙在被子里闹脾气的小祖宗,又看着他甜甜睡着,才悄悄掩上门退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院子,推开房门,梅长苏正跪在他屋子中央。 蔺晨愣了一下,随即反手掩上房门。他问:“你做什么?” 梅长苏答:“我来请罚。” 蔺晨皱眉,一股火气直顶到心头,轻描淡写道:“那便跪着吧。” 梅长苏眼圈一红,低头掩下了,看着蔺晨如平常一样有条不紊的收拾房间,洗漱,然后吹熄了蜡烛。 屋子里一下子黑下去,梅长苏独自跪在冰冷的地上,睁大眼睛努力的朝床上看,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蔺晨的轮廓。 过了一会,他听到了蔺晨均匀的呼吸声。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膝盖叫嚣着不堪重负,细细密密的针扎似的疼痛顺着骨头缝往里钻,刚刚大病初愈的身子冰冷冰冷的。梅长苏知道,他应该想点别的分散些注意力,让时间过得快些。 可他一想,就想到蔺晨那天伤心失望的语气,今日盯他看的复杂的眼神,还有刚才那般轻描淡写的神态,就仿佛对待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只觉得心底寸寸冰凉。 他头一回知道,原来蔺晨从前收拾他的手段已是仁慈,现在这般冷淡的态度,才如利剑般直戳他心底,这般吊着他不施加惩罚,才让他度日如年。 梅长苏死死盯着地面,强忍着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却忽然觉得冰冷的身子一暖,身上一重,毛茸茸的狐裘正搭在自己身上,他含着泪回头看去,正对上蔺晨疼惜无奈的双眼。 |
抱歉啊大家,今天十五,一会还要跟家人放鞭炮看灯会,所以…文应该是更不上了 大家该玩玩该吃吃吧!元宵节快乐各位 |
梅长苏死死盯着地面,强忍着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却忽然觉得冰冷的身子一暖,身上一重,毛茸茸的狐裘正搭在自己身上,他含着泪回头看去,正对上蔺晨疼惜无奈的双眼。 ---------------------------------------------------------------------------------------- 蔺晨伸手拉他起来,半扶半抱的把他弄到床边坐下,点亮蜡烛,就要去掀他裤腿。梅长苏抬手去拦,“别……“ 蔺晨拍掉他手:“我看看。” 当蔺晨看到梅长苏膝盖红肿中透着青紫时,脸阴的要滴出水来,他低声道:“我去拿药。” 蔺晨的脸色太过吓人,梅长苏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抓住他衣袖,嗫嚅道:“你别生气。”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蔺晨回头就把他翻了个面摁在床上,甚至没来得及脱他衣裤,疾风暴雨的巴掌就砸了下来。 蔺晨带着怒火,巴掌极重,梅长苏咬牙忍着,还是有些许呻吟从牙缝中露出来。蔺晨直打了好几十下,隔着衣服都能感到梅长苏臀上肿起来,滚烫滚烫的。 蔺晨停下手问他:“知道为什么打你?”梅长苏沉默半晌,轻轻点头。 蔺晨也没继续往下说,转身取药去了。 “转过来”梅长苏不情不愿的转过来,被打肿的屁股挨到床刺刺的疼。 蔺晨一边用药油给他揉膝盖,一边肃声道:“我视你为知己为亲人,不论你犯多大的错,我也从未罚你跪过。这里,”他点点梅长苏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必跪我。” “再有下次,我也不必再顾及你梅宗主的面子,要跪,你就去院子里跪!” 蔺晨语气不善,梅长苏却为那句”我视你为知己为亲人”心里一暖,应下:“是,我记住了。”他犹豫了一下,“白天的事,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不该插手你管教飞流,也不该那样和你说话。如果你要罚的话……” “长苏。”蔺晨打断他:“我刚说所视你为知己为亲人,你我之间就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事情就一定要思虑的那么周全吗?白天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相反的,我很高兴,那样的你,才有一点鲜活的样子。”前面说的一本正经,说到最后又嬉皮笑脸起来,“看来以后要多收拾几次小飞流。” 梅长苏心下动容,释然了几分,连眉眼都带出几分灵动来,“你能舍得?” 蔺晨道:“有舍才有得,飞流是心智不全,说教无用,他疼了才能记住。”他瞪了梅长苏一眼:“而你,是胆子太大,主意太正,不打在身上就不知道怕。” 梅长苏嘀咕:“怎么又扯到我这。” “你心里明白的很。”蔺晨从桌上拿起紫檀木板子,向梅长苏走过来,点点他的腰,“咱俩来清清总账吧。” 梅长苏自知逃不过,认命的把衣服一层层脱下来,就剩里衣时,面露求肯的望向蔺晨。见蔺晨不为所动,红着脸把裤子拽下去,趴在床上。 梅长苏的屁股依旧肿着,通红一片,蔺晨叹口气,将板子放在他臀面上,抬手携着风抽下来,“唔……”梅长苏顿时觉得屁股上被热油泼了一般,整个都火辣辣的。 蔺晨又补上几下,厉声道:“瞒着我去南楚,打死你都不为过。” |
梅长苏自知逃不过,认命的把衣服一层层脱下来,就剩里衣时,面露求肯的望向蔺晨。见蔺晨不为所动,红着脸把裤子拽下去,趴在床上。 梅长苏的屁股依旧肿着,通红一片,蔺晨叹口气,将板子放在他臀面上,抬手携着风抽下来,“唔……”梅长苏顿时觉得屁股上被热油泼了一般,整个都火辣辣的。 蔺晨又补上几下,厉声道:“瞒着我去南楚,打死你都不为过。” ------------------------------------------------------------------------------------------- 梅长苏审时度势开始讨饶:“蔺晨,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却换来蔺晨更狠的一下,重叠的板痕上泛出细密的出血点,梅长苏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伸手护住身后,费劲的扭头去看蔺晨的脸色。 蔺晨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定定的看着梅长苏道:“你病着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让你记住这次教训?” 梅长苏心中一凛,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顺着背后缓缓爬上来,果然听蔺晨道:“是不是断了你的左膀右臂,你就没那个本事再瞒着我了。” 梅长苏瞳孔紧缩,又惊又怒的喊他:“蔺晨!”他紧紧抿着嘴唇:“你不能动他们!黎纲和甄平都是赤焰军的旧将,你知道他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蔺晨抬高音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和你的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梅长苏罕见的慌了,他知道蔺晨是真的怒了,知道如果他不能让蔺晨改变心意,蔺晨狠下心确实是能做出来的。 他抱紧被子,仿佛这样就能驱散他心底的寒意一样,“蔺晨,当年赤焰军死的死,散的散,如今也只有他们二人陪在我身边,赤焰军被屠戮殆尽是因我林家而受牵连,我已经对不起那么多兄弟,我不能再负他们。” “我记住了蔺晨,我既知道了你的狠决与苦心,又怎么会再犯?”梅长苏泪珠滑下来,“我真的记住了,以后再不敢瞒你,求你了,蔺晨。” 蔺少阁主冷酷无情风华绝代,却唯独栽在两个人手里,一个飞流一个梅长苏,时常让蔺晨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们的。 被梅长苏殷切求恳的眼神看着,蔺晨还是妥协了,“好,这次我不动他们,再有下次我也不会再和你商量。” 梅长苏心里一松,带着泪痕在被子里露出笑意来,蔺晨戳戳梅长苏的腰,“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没说放过你。” 梅长苏擦干眼泪,大义凛然道:“你打罢。” 蔺晨看看梅长苏肿了一指高的臀,皮肉已经呈现出令人担心的红紫色,色厉内荏道:“五十下,好好受着。” 梅长苏点点头,蔺晨挑了伤势相对较轻的地方,快速而有力的打了十下,那处顿时浮现出一道紫色的板痕,梅长苏身子猛地绷起,许久才吐出一口气。 蔺晨见他缓过来,顺着刚才那道伤痕向下打去,一个地方打十下,三十下过后青紫色连成一片。梅长苏的抽泣声愈来愈大,忍不住微微躲闪起来,蔺晨抬手摁住他背,触手衣服已经被汗湿了,蔺晨扯过被子盖在他上身,在他臀腿处落下十板子。 梅长苏被疼痛折磨的几乎发疯,抽泣道:“蔺晨……蔺晨……” 蔺晨心里一疼,看梅长苏臀腿上肿的几乎破皮,再没有能落尺的地儿。他扔掉戒尺,手掌上卸了力道打完了最后十下。 梅长苏哭的身子都在打颤,蔺晨宽厚的手掌搁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的顺,轻轻安抚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 ps:写蔺晨打梅长苏写的好心疼啊!蔺晨和甄平帮着梅长苏瞒蔺晨,蔺晨用他们威胁梅长苏也是情理之中。梅长苏聪明在他知道不能跟蔺晨说”你打我吧,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听我的吩咐行事,是我想要瞒你。”这种为他俩推脱责任的话。最后,为机智勤劳的楼主点赞 哈哈~~~ |
蔺晨心里一疼,看梅长苏臀腿上肿的几乎破皮,再没有能落尺的地儿。他扔掉戒尺,手掌上卸了力道打完了最后十下。 梅长苏哭的身子都在打颤,蔺晨宽厚的手掌搁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的顺,轻轻安抚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 梅长苏一直在哭,哭的蔺晨心都碎了,他把被子细细卷在梅长苏身上,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他,等他哭完。他一直都知道,梅长苏活的太累,刻骨的仇恨、执念已经和梅长苏的血肉结合在一起,纵然他蔺晨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替他分担,他所能做的,只能是长久的陪伴。 梅长苏渐渐平静下来,朝蔺晨伸手,蔺晨抿唇笑着把帕子递给他。梅长苏瓮声瓮气的道:“想笑你就笑吧。” 蔺晨手中拿着药瓶,闻言笑出声来,逗他道:“有什么可害羞的,也不是被我打哭一回两回了!” 梅长苏果然炸毛,甩手将帕子扔到蔺晨脸上。 蔺晨笑的更加开心,将帕子取下来细细叠好,“这可是梅宗主擦眼泪的帕子,赶明儿我在江左盟和琅琊阁展出一回,也不知多少人挣得头破血流抢回去当传家之宝。” 梅长苏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凤眸一眯,狡黠而笑,“那我就把你小时候躲你爹的揍穿成个小丫头的事捅出去。” 蔺晨抬手作势要打,梅长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蔺晨莫名心虚,放下手给梅长苏上药 蔺晨配的药效果一贯好,梅长苏折腾了一天,心里的石头又终于落下,趴在蔺晨温暖的被子里昏昏欲睡。迷蒙间似乎感觉到蔺晨处理好了他身后的伤,吹熄了蜡烛,蹑手蹑脚的上了床躺在他身边。 梅长苏强撑着睁眼看了他一眼,见到蔺晨正望着他出神。 “怎么了?”他问。 蔺晨露出些许内疚的神色,“我这几天冷着你,是不是伤你心了?” 梅长苏的瞌睡险些被吓没,瞪大眼睛瞅他。 蔺晨眸色温润的看着梅长苏:“你心思敏感细腻,我不该用这种方式,以后不会了。” 梅长苏心中一片柔软,笑容明亮,“谢谢你,蔺晨。”谢谢你为我费劲心血,谢谢你为我心痛担忧,谢谢你为我友倾心陪伴。 八天后 无数的烟花腾起,琅琊山的夜空一片绚烂。 众人嬉笑着挤在廊下,互相一身喜气的作揖拜年,欣赏烟花。 梅长苏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飞流,小心些,别让爆竹伤了。” 飞流脆声答:“知道。” 蔺晨坏笑,“小飞流,上蔺晨哥哥这来。” 飞流不情不愿的过来,“干嘛呀?” “小飞流,你不是一直想飞的更高嘛。”蔺晨指指脚下还未燃放的一堆烟花,一本正经的道:“你坐上去,蔺晨哥哥把引信点着,你就能飞上天啦!” 众人使劲忍笑,飞流眼睛亮晶晶的,真的要走上前去坐,“真的吗?” 梅长苏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拉住飞流,笑的无奈,“当然是假的,你蔺晨哥哥嘴里什么时候有真话?” 飞流气呼呼的跺脚,“你讨厌!” 蔺晨哈哈大笑,捏捏飞流鼓成包子的脸,哄他道:“一会儿蔺晨哥哥给飞流一个最大的红包。” 飞流马上就开心了,“好。” 蔺晨走到梅长苏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他们头上,是争先炸开的万千烟花。 蔺晨将手中的点火折子递给梅长苏,道:“你来点。” 梅长苏一怔,神色复杂的接过折子,在他还是林殊时,他和景琰几乎包下了帅府和祁王府的烟花。 梅长苏的手很稳,引信呲呲的冒出火花,蔺晨拉着他退后几步,仰头看向天空。 梅长苏嘴角缓缓绽出一个笑容,他知道蔺晨的意思,他会铭记过去而不会追寻过去,他会珍惜身边的人珍惜眼前岁月。 -------番外五完-------- 有善良的小朋友发现我的文在LOFTER上被盗了,番外三的一部分,简直一模一样啊,连我淇水漾漾的ID都没改,我莫名想到了抄作业把姓名都一模一样的抄上去。。。下一个番外写什么呢?要不我写写蔺晨~~开学了,楼主可能更不了这么勤了~~大家有文就看,没文就各自去玩耍吧 |
居然真的长时间都没人发现我更文了…自己坐个沙发吧 |
最近在忙论文的事,考公务员还是考研,很少来贴吧了,你们的回复我都看到了。想回你们最近不想写了又怕你们失望,不回复又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一个是最近没时间,还有就是写文没有感觉,前一段的激情没了 |
伪更一下,终于考完试了,却不知道写点什么了…我准备过两天新开个坑,写点别的 |
你们要的蔺少阁主和苏哥哥的第一拍,没想到我会更文吧 ------------------------------------------------------------------------------------------ 第五章 琅琊山上今年的春天难得来的格外早,从暖阁向外望去,已是点点绿意接连成片,不复冬天的冷凄荒凉。 更难得的,琅琊阁这对父子和平的坐在一处。 蔺阁主随口问儿子:“近来天机阁可曾有什么消息?”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翻不起浪来。”蔺晨好不容易跟他爹好好说话,却明显心不在焉,眼神一个近的往门外瞟。 蔺阁主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静,只不过到底比年轻的端的住,把茶杯往蔺晨那边一推:“倒茶。” 蔺晨偏头瞅一眼,拿起壶马马虎虎往杯子里一倒,眼神便又飞了。可怜蔺阁主眼睁睁的看着那茶杯愈来愈满, 他花了大价钱从南方运回来的茶先是漾出来几滴,然后大张旗鼓争先恐后的从杯子里四面八方流了满桌子。 他按下蔺晨手中的壶,叹了口气:“想去便去看看吧!” 蔺晨终于等到他这句话,马上起身大步流星冲向门口,冲到一半却忽然怔住了。 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的青年,身姿挺拔,眉眼清秀,眸中自有光华内敛,胸中自有天下丘壑,虽是病弱之身,却难挡大气沉稳的风姿威仪。 此时正值清晨,清冽的晨光洒在他身上,熠熠生辉,当真称的上一句君子如玉。 蔺晨一时复杂难言,昔日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与面前温润儒雅的身姿渐渐重合在一起,让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愣神间,青年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拜倒在蔺老阁主面前,“林殊谢蔺伯父救命之恩。” 蔺老阁主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眼眶渐渐红了,颤着手去扶他,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蔺晨一伸臂把他拉起来,面带戏谑,“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呢!怎么不谢谢我啊?” 林殊还未来的及出声,蔺老阁主的茶杯“咚”的一声墩在桌子上,“谢你?我看你是想紧紧皮!” 蔺晨立刻变脸赔笑:“怎么能呢,爹您的医术真好,”他捏了一把林殊的脸,“您瞧瞧这脸皮,真是俊俏。” 其实此时两人还没有那么熟,只是蔺晨这自来熟的性格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林殊瞪他,蔺老阁主气结,实在不想承认这个嬉皮笑脸的小子是他的种,转而落在林殊身上的目光又变得温和慈祥,郑重嘱咐:“小殊,你受尽挫骨之痛,方才有今日之生。虽寿数难全,但只要心态平和,少思少虑,却也能活到半百。都说慧极易夭,刚直易折,伯父只盼你能忘记过往,平安长乐,相信你父亲也定作此想。” 蔺晨在一旁笑,嘴欠道:“您俩作此想也没有用啊,他要是能忘记仇恨,琅琊山上的公鸡都能下蛋了。” “你闭嘴!”蔺老阁主吼完儿子,几乎是求肯的看着林殊,“小殊……” 林殊红了眼眶:“伯父,那可是杀父之仇啊!还有万千赤焰军无辜的生命!您要让我怎样忘记?让我怎样苟活于世?我既活着,便不会白白的活着,杀父之仇,我必会报!赤焰冤屈,我必雪洗!” “您看看,我就说吧,林殊又不是您儿子我,知道您儿子多省心了吧。” 蔺老阁主抓起茶杯砸过去,蔺晨又闭嘴了,本来沉重伤感的气氛让他搅得全无。 “罢了,”蔺老阁主叹息,“你若是想做就去做吧,就连我都说服不了我自己,又如何能说服你呢?琅琊阁、我、蔺晨都会帮你。只是你记住,天下之大,莫过于皇权。这件事,实在太难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谁都不会怪你。” 林殊泪水终忍不住滚滚而落,答道:“是,小殊记下了。” 林殊虽好动,但也是个静的下来的性子,遭次大变之后,性情更是沉稳,颇有心思深不可测之势。好在有个插科打诨的蔺晨乐此不疲的与他玩猜心的游戏。 那日蔺晨从外面嘚瑟完往回走,迎面撞上他爹,竟是一副要出门的打算。 蔺晨驻足问他:“爹,您要出门啊?” “是,”蔺老阁主心情不错,“老燕找我逍遥去,三五日便回来。” 蔺晨撇嘴:“怎么不带我?” 蔺老阁主抬腿就给他一脚:“少装,你愿意和我出门?怕是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乐疯了。” 蔺晨被戳破,嘿嘿赔笑。蔺老阁主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嘱咐道:“照顾好小殊。” 蔺晨答的认真:“是,您放心。” 蔺老阁主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压低声音问他:“外面那些事,小殊还不知道吧?” “是。”蔺晨垂下眼,难得沮丧。“我不知道怎样和他说。” 蔺老阁主道:“那也该告诉他了,之前一年为拔火寒毒他多数时间昏迷着,现在清醒了,他迟早会知道。” 蔺晨道:“是,话虽这么说,可是他若是知道赤焰一案不仅牵连到整个赤焰军,就连祁王和晋阳公主也……我怕他会承受不住。” 蔺老阁主想了一会,叮嘱蔺晨:“你先别告诉他,等我回来再说。” “是。”蔺晨松了口气,父亲能在,还是安心些。 只是父子俩都没想到,就在蔺老阁主走的第二天,林殊就知道了。 以至于林殊差点把蔺晨吓死,蔺晨差点把林殊打死。 -------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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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卡文了,你们说苏哥哥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
只是父子俩都没想到,就在蔺老阁主走后没几天,林殊就知道了。 以至于林殊差点把蔺晨吓死,蔺晨差点把林殊打死。 ---------------------------------------------------------------------- 其实以林殊的玲珑心思,难免能猜到一些,能让蔺晨千方百计瞒他的,无非是亲人之死,局面之糟。只是局势终究坏到何种地步,不知道才更是熬人。 从蔺晨的嘴里是决计撬不出来话的,不过,林殊手指轻捻着自己的衣角,也未必!若一切如他所料,他明日便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第二日,林殊趁着蔺晨早起练功的功夫,转去了琅琊阁里,打开了第五排左手第二个格子,里面果然端端正正放着一卷纸张。林殊心跳如擂鼓,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稳着手将那纸拿出展开来看。 白纸黑字,字字重于千斤,面目狰狞。 “赤焰军叛,同赤焰主帅林燮被谢玉大军就地诛杀,谢玉率王师大败大渝皇属大军,班师回朝,指证祁王与赤焰勾结行谋反之事,陛下于天牢鸠杀祁王,宸妃自尽,晋阳长公主自刎于昭阳殿,为林帅及祁王喊冤之人不知何几,皆被株连。” 在漫天的朝阳里,林殊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脊背绷成一条痛苦的弧线,浑身颤抖着压抑着悲痛欲绝的哭声,唇边的鲜血一滴一滴的砸在那张纸上。 “小殊?”蔺晨从后山回来,照例去找林殊,房间内却不见人影。 林殊这几天早上也会出去走走,蔺晨也没当回事,喊了几声没人应便踱着步走了。直至中午,蔺晨来找林殊吃饭还不见人,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人呢?都滚出来!”蔺晨有些急了,向面前的小厮们挨个问过去:“屋里面的人呢?” 小厮们面面相觑,一个胆大的站出来,问道:“少阁主,我们没见过里面的人啊,您总得告诉我们这人长什么样子。” 蔺晨是关心则乱,这才想起整个琅琊阁确实是没几个人见过林殊的,林殊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人知晓,因此,林殊解毒的那一年里,任何事情都是他和他爹亲力亲为,再没有经过第三人之手。而林殊解毒之后面容大改,蔺晨还没来得及把林殊正式介绍给众人认识,人就不见了。 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丢了,蔺晨急的几乎要挠墙:“去,把任迟给我叫来。”任迟是主管着琅琊阁的。 平日蔺晨作画的时候都是讲究意境的,美人侍立在侧,花瓣水净手,墨玉镇纸压上四角,不容许有丝毫褶皱的,而如今——蔺晨飞速拽过一张纸,草草沾了磨,笔尖飞动,林殊的风姿便灵动跃然于纸上。 蔺晨点点桌:“就是这个人,动用琅琊阁的势力眼线,务必把此人给找到。” 任迟站在蔺晨身后不远处,皱着眉头,忽然冒出来一句:“这个人我见过。” 蔺晨立刻就不淡定了:“你见过?在哪?什么时候?” 任迟肯定道:“就三日前,在琅琊阁,他撞响了问钟。” ----------未完----------- PS:问钟,就是剧里在琅琊山上誉王拜访使人撞响的那个钟,我瞎起的…… |
今天更文!!!都拖了好几天了,你们可以催! |
关于蔺苏,我前几天就想说一说的,但发了两次都被删了。 这个时候的林殊还不是梅长苏,20岁的年纪,所有的亲人都离他而去,在强大的悲伤面前,林殊怎么折腾做出什么事我觉得都是情有可原的。何况他也没怎么折腾,就是在树林里躲着一个人哭了一场。 因为以林殊的那样要强那样骄傲的性格,是绝不会在外人年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的,而蔺晨在这个时候对他来说就是外人。梅长苏对蔺晨的放松坦诚,蔺晨对梅长苏的在乎迁就,不可能从刚开始就是这样,两人要是不吵个几架闹个鸡飞狗跳又怎么能是赤焰少帅和琅琊少主? 林殊到梅长苏的转变需要经历时间,经历痛苦,经历涅槃,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写蔺苏,是因为在林殊20岁到30岁这段人生最痛苦最欠揍最重要的时间里只有蔺晨陪在他身边。 都是乱七八糟的一些感想,话说前天去看了西游,虽然电影也就那样,但是莫名的被唐僧和悟空戳中了一点萌点… |
“怜悯,施舍。”蔺晨简直被气笑:“你就是这样定义我的?”他落下的手一抖,镇纸的棱角重重打在林殊大腿侧面,登时在雪白中衣晕开的血迹刺伤了蔺晨的眼睛。 林殊疼得发抖,脊背上的汗瞬间就湿透了中衣,趴在桌上半天没缓过来。一直钳制他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他听到蔺晨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门被“乓”的一声带上。 ---------------------------------------------------------------------------------- 房间里瞬间静的可怕,只剩他的抽泣声,他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蔺晨的离去带走了屋子里所有的温暖。 林殊擦干眼泪,软绵绵的胳膊撑起身子,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到床边,任由自己放纵的狠狠的倒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新的眼泪止不住的从他眼角滑下,滚落到他的鬓发里。 林殊讨厌这样的自己,冲动易怒、单薄脆弱、一点小事就能让他崩溃,哪里还有一点昔日赤焰少帅的影子。他是活着,却是经历了挫骨削皮之痛孑然孤独一身,再也不能手挽长弓降服烈马,再也不能运筹帷幄驰骋疆场,再也不能……以林殊之名暴露于天光之下。他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痛苦卑微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的干脆利落。但是他不能,赤焰污名一日未雪洗,他便得一日这样痛苦卑微的活。 林殊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在疼痛中睡了过去,梦里一会儿是焚身烈火,一会儿是刺骨冰寒,但朦胧间好像一直有一双手,帮他抚平身后火烧火燎的疼痛,沉稳有力的握着他的手。 他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睁眼便看到蔺老阁主守在床边,见他醒来喜出望外道:“总算是醒了。” 他试着动动身子,依旧痛的皱紧眉头,张口唤了一声“伯父”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惊了一跳。 蔺老阁主把他扶起来,把水喂到他嘴边,嘱咐道:“慢点喝。你烧了一天一宿,昨夜烧才退下去。” 林殊接过杯子小口抿了几口,垂下眼睛:“让伯父费心了。” 蔺老阁主看他的目光里掩饰不住的心疼:“都是蔺晨那小子混账。” 林殊神色黯然:“伯父也别怪他,到底是我有错,我瞒着你们…” “那也是你本事!”蔺老阁主抬高音量,气的胡子都在抖:“琅琊阁做的就是解人疑惑的生意,别人问得你自然能问,你有那个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谋算,他没察觉那是他笨!” 林殊哪里料到蔺老阁主这么说,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我…我还自己跑了,害的蔺晨找了我一天。” 蔺老阁主一拍桌子:“那是他傻!以为别人都像他那么冲动没脑子!还往金陵方向追,我怎么能生出这么没脑子的儿子!” 林殊终于板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又听蔺老阁主正色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打你。小殊,对不起,是我没教好他。” 林殊摇头:“伯父,是我的错。” 蔺老阁主叹息:“小殊,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过懂事了。” 林殊笑:“那是您觉得,父亲常说我‘猴子转世,一刻也不得安宁’。”他字里行间提起父亲,却发觉心中比之以前已经平静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夜里那双温暖的手掌,问道:“蔺晨呢?” 蔺老阁主瞅他一眼:“外面跪着呢。” 林殊思量了一会儿,也没替他求情,只是冲蔺老阁主狡黠的眨眨眼:“我想见他。” 蔺老阁主没吱声,林殊再接再厉:“您守了我这么久也累了,您回去睡一会,让蔺晨来照顾我,如何?” 蔺老阁主站起身,冲着他脑门戳了一指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就心软吧你,活该你挨欺负!” 林殊不说话只是笑,蔺老阁主拿他没办法,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蔺晨果然走了进来。 看到蔺晨的那一刻,林殊甚至怔忡了一下,蔺晨似乎一夜未睡,眼窝深陷、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哪里还有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模样。他穿着一身黑衣,领口很高很紧,却依旧掩不住颈侧有一道殷红的鞭痕蜿蜒而上。 --------------未完------------- |
看到蔺晨的那一刻,林殊甚至怔忡了一下,蔺晨似乎一夜未睡,眼窝深陷、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哪里还有往日风流倜傥的公子模样。他穿着一身黑衣,领口很高很紧,却依旧掩不住颈侧有一道鞭痕蜿蜒而上。 林殊喉间涩然,艰难的唤了声:“蔺晨…” 蔺晨笑的依旧洒脱,问他:“还怪我吗?我可比你惨多了。” 林殊点头又摇头:“本来是怪的,现在不怪了。” “那我还真得谢谢我爹了。”蔺晨走到他床边,“往里挪挪,给我腾个地。” 林殊惊讶于蔺晨顺杆爬的功夫,小心翼翼往里侧挪了挪,蔺晨脱了鞋毫不客气的趴到他身边。 林殊本想揶揄他几句,却见他疲惫的闭着眼睛,便问他:“你多久没睡了?” 蔺晨声音沙哑:“两宿了,前天夜里你烧的浑浑噩噩,昨天夜里我爹回来抽了我一顿跪了一宿。” 林殊彻底不生他气了,深表同情:“那你快些睡吧。” “嗯。”蔺晨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转头便睡了。 林殊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颈侧的鞭痕上,那伤痕血虽已经凝住,周边却呈现出令人担忧的紫红色。也不知道被衣裳遮住的背上有多少伤痕。 林殊暗暗埋怨老阁主下手太黑,有心想给他上点药却又怕脱衣服惊醒了他。于是林殊撑起身子艰难的越过蔺晨去够床边的药瓶和剪子,身后的伤疼的他嘶嘶抽气。 好不容易拿稳了剪子将蔺晨的衣服从中间剪开,果然,蔺晨背上的鞭痕更是惨烈,许多伤口没有结痂不断渗着血。 林殊看着蔺晨熟睡的侧脸叹口气,这么重的伤,又在初春的夜里跪了一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林殊为蔺晨上好药,自己却毫无睡意,便拿了本书随意翻看起来。 午时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林殊侧耳听听,约莫是蔺老阁主,他看了睡的正熟的蔺晨一眼,扔了书闭上眼睛。 果然,那脚步声愈来愈近,门被推开,老阁主驻足了一会便退出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林殊睁开眼睛,轻轻呼出口气。忽听耳边一声戏谑:“装睡?” 林殊斜眼看他:“我若是不装睡,蔺少阁主还能躺在这里吗?被照顾的尚且醒着,照顾人的反而大睡?” 蔺晨词穷,嘟嘟囔囔:“我肯定不是那老头的亲儿子!” 蔺晨动了动,大惊:“我衣服!”他衣服被林殊从后面正中剪开,裸露出大片后背,胳膊却还在袖子里,格外滑稽。 林殊看他,眸中含笑:“少阁主金尊玉贵,还计较这一件衣服?” 蔺晨望向他,眼中几分戏谑几分严肃:“我胸襟狭隘,自然计较。” 林殊知道蔺晨是怪自己口无遮拦,心下揣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蔺晨叹口气道:“小殊,这件事我做的不对,你亲人的消息,我并不该瞒你。但我实在不忍心,赤焰泯灭,祁王身死,长公主自尽,恩师好友皆被牵连。桩桩血泪,你让我如何告知与你?我本想着,等你身体再好一点,再逐渐透露给你知道。只是没想到…” “母亲不在世间,其实我早已经猜到。”林殊侧躺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丈夫儿子皆死,兄长不再,只余下一个迷失在魏巍皇权里的帝王,你让她如何活下去。但我没想到连祁王兄也…” 蔺晨问他:“你打算如何?” 林殊毫不犹豫:“自然要报仇,祁王兄和赤焰的冤屈,终会大白于天下。” 蔺晨道:“我爹拦不住你,我也拦不住。我只要你应我,步步为营,不可冒进,一切以自己为重。” 林殊拉长声音:“是,我知道。” 蔺晨看着他眼睛,目光仿佛直戳他心底:“别不当回事,你该知道,我有法子治你。” 林殊面色一红,扭过头去。 蔺晨笑着转了个话题:“小殊,改个名字吧。林殊已经死了。” 林殊垂着眼睑,轻声道:“姓梅吧。” 蔺晨皱了皱眉:“梅岭的梅?” “不,梅石楠的梅。”林殊笑了,笑他的杯弓蛇影。 蔺晨这才缓了神色,思量了片刻:“就叫长苏吧。长久的长,复苏的苏。” 林殊,现在是梅长苏了,自然明白蔺晨的意思:苏通殊之音,长取长长久久之意。 蔺晨自始自终所愿,不过是他的平安长寿罢了。 ----番外完---- 谢谢大家等了这么久,把这个坑填上,省的你们老说我坑。。。。 |
任迟肯定道:“就三日前,在琅琊阁,他撞响了问钟。” 蔺晨心中一紧,马上就猜到林殊问的什么,他头疼的闭了闭眼:“他问的是赤焰一案。” 任迟诧异的抬头看了蔺晨一眼,回道:“是,他问的是赤焰一案株连何人。今儿早上便该收到答案了。” 果然如此,蔺晨头更疼了,一早上,人都不知跑出多远了。 任迟观蔺晨面色,屈膝跪下:“少阁主…” 蔺晨知道他要说什么,挥手叫他起来:“不怪你,他都知道。他问你,是因为他知道在琅琊阁这点子小事到不了我眼前。” “哈哈”蔺晨气极竟笑出声来,“我不告诉他,他就去问琅琊阁,果然是好智计,好手段,竟算计到我的头上!” 蔺晨一脚把桌子踹翻,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林殊也不知道他在这琅琊山中游荡了多久,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都已毫无意义。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心中被仇恨和悲伤填满,头脑却愈发诡异的清醒。他知道现在远远没到他可以回到金陵城的时候,他必须得等,等到他有足够的力量去推翻一切。 他想起,幼时母亲带他第一次进宫,小孩子眼里哪懂什么皇权,一见面就喊:“舅舅!”母亲脸上还有些担心的神色,倒是他皇帝舅舅十分欢喜的样子,一把便将他抱了起来:“都说外甥像舅,这话果然不假。”皇帝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摸出个漂亮精致的小匕首,“小殊儿,舅舅给你的见面礼,可还喜欢?”“喜欢!”小小的他眼睛放光,立刻接过来,“谢谢舅舅。”他一直记得,皇帝抱着他,看着他的眼神里当真是有疼爱的,对他说:“你要好好长大,做个像你父亲那样的大将军,为朕镇守大梁河山。” 他想起,父亲罕见几次喝的酩酊大醉,看着他喃喃:“小殊,你说一切怎么就回不去了呢?”他那时不过十三四岁,但自幼通透,自然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他说:“父亲与今上相交多年,皇上性情如何,父亲心中最清楚不过。其实皇上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性情,心底里从未以兄弟之义待父亲,父亲又有何可怀念的呢?”他知道父亲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帝王的忌惮,却已经被帝王捧上权利的巅峰,再难全身而退。或者说,父亲也可以从乱流中抽身,只是父亲放不下大梁基业,放不下天下苍生。他都知道,都明白,所以才更惋惜,更仇恨。 另一边,蔺晨一路追到几近廊州,越想越觉得不对,他问跟在身边的任迟:“水路也没有那人的踪迹?” “是。”任迟十分困惑:“若此人今日出了琅琊阁,无论怎样都该得到消息了。” 蔺晨道:“回去吧?” 任迟问:“不找了?” 蔺晨铁青着脸色,一声未发,骑马掉头回返,刚行没多远果然碰上来报信的小童,道:“禀少阁主,您要找的人已经回到西院了。” 任迟偷瞄了一眼,蔺晨的脸直接黑了。 待两人再回到琅琊阁时,已是夜半子时,蔺晨下了马,像龙卷风一样直冲西院。 林殊屋子里还有点点烛光,蔺晨“咣当”一脚就踹了进去。 林殊只着中衣靠在榻上小憩,明显在等着他,听见动静便睁开眼睛,见蔺晨风尘仆仆站在门口,甚至还笑着跟他打个招呼:“蔺晨,你回来啦!” 蔺少阁主强压着怒气问他:“你去哪了?” 若是之后的梅长苏,一定会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必然不会不怕死的道:“我躺了一年多,你总得让我逛逛这琅琊山。” 蔺晨反手关上房门,走到他床前看他:“就这些?没有别的想对我说?” 林殊坐起身,面上一丝笑意也无:“蔺少阁主不是都知道了吗?” 蔺晨冷冷道:“赤焰少帅果真是名不虚传,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探出消息来。” 林殊寸步不让:“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告诉我,我也只好另寻他法。好在琅琊阁实至名归。” 蔺晨再也按耐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他领子便把他从床上拖下来,林殊也火了,一拳挥在蔺晨脸上,打青了蔺晨半边嘴角。 蔺晨面色冰冷的看着林殊,眸中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 林殊倔强的看他:“晋阳公主是我母亲,祁王是我兄长,被株连之人皆与我林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有何权利不告诉我!” 蔺晨吼他:“告诉你又如何?除了徒增悲伤你又能做什么?” 林殊眼眶通红:“总有一天我会替他们报仇。” 蔺晨最见不得林殊这副固执的样子,简直要被他气疯,蔺晨环顾这屋子一圈,目光落在桌上的镇纸上,拎着林殊的领子把他拽了过去。 蔺晨把他往桌子上摁,林殊猜到蔺晨要干什么,即惊且怒,死死撑着桌面与蔺晨抗衡。 但如今的林殊又怎能是蔺晨的对手,双手很容易就被蔺晨反剪到身后。蔺晨手中的镇纸“啪”的打在林殊的臀上。 “蔺晨,你**!”林殊涨的通红的脸屈辱的贴在冰冷的桌面上,两滴泪飞快从眼角滑落下来。蔺晨才不管,向来云淡风轻的眸子被怒火烧的通红,落下的板子也没有了章法,好些砸在同一个地方,甚至在林殊挣扎时打在他背上。 林殊咬牙死扛,连一声痛哼都不肯发出,嘴上毫不退让:“你打我,不过是因为我在你眼皮底下知道了真相,挑衅了从未有人触碰的你的权威……堂堂琅琊阁少主,胸襟却如此狭隘!” 蔺晨冷厉的瞅他一眼,劈手狠狠几下打在他肿起的臀上,隔着薄薄的中衣,甚至能隐隐看到青紫的突起的棱子。 林殊伏在桌上痛的大口喘气,脸上眼泪口水糊成一片。他挣扎,却被蔺晨按的更近,被反剪的胳膊断掉一般的疼。 “蔺晨你放开我。”林殊控制不住声音里的抽泣:“我林殊父亲母亲兄长俱不在世间,你我非亲非故,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是家破人亡,一身病骨,却也不需要你的怜悯施舍!” “怜悯,施舍。”蔺晨简直被气笑:“你就是这样定义我的?”他落下的手一抖,镇纸的棱角重重打在林殊大腿侧面,登时在雪白中衣晕开的血迹刺伤了蔺晨的眼睛。 林殊疼得发抖,脊背上的汗瞬间就湿透了中衣,趴在桌上半天没缓过来。一直钳制他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他听到蔺晨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门被“乓”的一声带上。 (补之前被吞的) |
番外之北境归来 萧景琰已经在养居殿踱了一早上,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高湛:“苏先生到哪了?” 高湛笑着:“回陛下,苏先生前一刻已经到了朱雀门,怕是快了。” 萧景琰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继续在殿里转悠,这养居殿里的地砖怕是要让他磨秃了一层。高湛心里好笑易是酸楚,新帝登基后兢兢业业一刻也不敢松懈,愈发有帝王深不可测威严沉稳的气度,只有涉及到了苏先生或者说是林殊,才会这样坐卧不宁。 梅长苏跟着宫人往里走,连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看着,心里那股子忐忑愈发明显。蔺晨只把他送到宫门口,忙不迭的就跑了,还幸灾乐祸的扔下一句:“别怕啊,挨打了回来我帮你治。”梅长苏理都懒的理他,假装镇定自若的走了。 一位宫人进来禀报:“陛下,苏先生到了。” 高湛忙道:“快宣。” 萧景琰忽然抬手:“等等!” 高湛惊诧的看他,却见他几步跨到宝座上坐下,理了理衣襟,肃了肃神色:“宣吧。” “是。”高湛忍笑。 梅长苏自门走进来,一眼便看到了景琰,身着黑色皇帝常服,五爪金龙镶绣其上奔腾欲飞,眉宇间已有了睥睨天下尊贵威严的气势。让他的心中既是心酸又是欣慰。 梅长苏跪下:“草民叩见皇上。” 萧景琰自打他进来眼睛就一错不错的盯着他,其实他心底里一直就不敢接受他的小殊还活着,直到梅长苏人活生生的跪在这里,他才有了一丝小殊又回来了的真实感。 接到梅长苏身亡消息时的那种绝望、痛苦、自责、恼怒种种情绪一起涌上来,令萧景琰手紧紧攥着龙椅上的扶手,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 高湛见他久久没有反应,不禁提醒到:“陛下…” 萧景琰咬牙:“高湛,传杖。” 有一瞬间,高湛甚至怀疑自己长错了耳朵,瞥见萧景琰紧盯着梅长苏铁青的脸色,扑通就跪下了:“陛下,不可啊陛下,苏先生身子虚弱,廷杖可受不得啊!” 梅长苏稳稳跪在那里,一言未发,高湛真是服了这两个冤家:“苏先生,你倒是跟陛下认个错,求上几句啊!” 梅长苏抬起头,四目相对,梅长苏道:“景琰,我回来了。” 仅此一句,萧景琰再也绷不住,几步奔到他面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坚实的臂膀紧紧抱住他。 “小殊…”年轻的皇帝失声痛哭。 “我在呢。”梅长苏也落了泪:“我回来了。” 萧景琰抬手擦去眼泪,绷起脸:“这事没完!” 梅长苏早就知道萧景琰绝不会轻易放过他,难得乖巧:“是我错了,任君处置。” 萧景琰瞥他一眼:“跟我去见母妃。” |
静妃早就等在那里了,见梅长苏落后景琰一步走进来,登时就落了泪,梅长苏跪在她膝前,心疼的去握她的手:“静姨。” 静妃哽咽:“你这孩子,瞒着我们去送死,你是要我们心疼死啊!” 梅长苏眼睛红红的:“静姨,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梅长苏向来招架不住女人的眼泪,回头求救的看萧景琰一眼。 萧景琰这才上前:“儿臣给母后请安。请母后不要再伤心了,小殊这个皮猴连老天爷都不愿意收呢。” 静妃渐渐收了泪,细细打量他:“比之前又瘦了,没少吃苦吧。” “都过去了。”梅长苏目光落在萧景琰身上,似是说给他听:“今后我不会再行险事了。” 萧景琰依旧没有笑模样:“前朝事忙,我还有事要办,你就在母后这休息吧。晚上是家宴,我请了纪王叔、言侯爷、长公主、还有蒙大统领他们,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梅长苏冲他笑笑:“好。” 萧景琰想板着脸却又些板不住,瞪他一眼甩袖走了。 静妃忍不住笑:“连景琰那么好脾气的人都让你惹火了,这下看你怎么办。” 梅长苏撒娇讨饶:“静姨~” 晚上家宴,纪王爷言侯爷这些长辈见了他还算镇静,小辈们尤其是言豫津,抱着他哭湿了他半边肩膀,最后还是让蒙挚给拉开的。蒙挚见了他拳头都举起来了,却半天不知道往哪落,梅长苏笑着唤他:“蒙大哥。” 拳头落不下去,蒙挚恨恨一跺脚,大力抱住了他。 萧景琰至始至终都没管,眼神却放在梅长苏身上没离开过。 热热闹闹过后,萧景琰留了梅长苏过夜,梅长苏自然应了,将众人送到了殿外。 言候爷故意放慢了几步,对豫津道:“你跟景睿先回去,爹跟苏先生有几句话要说。” 待众人走远,言侯爷忽然开口唤:“小殊。” 梅长苏眸色一闪,被言侯爷瞧了个正着。梅长苏无奈的笑:“叔父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言侯爷道:“赤焰冤屈洗雪之后,其实我早该猜到的。” 梅长苏对他深深一揖:“小殊还没有谢过叔父为祁王和林氏洗雪污名。” 言侯爷扶起他:“应该的,若是谁身在其中还能袖手旁观,又怎能为人。”他握住梅长苏削瘦的手:“小殊,听叔父的,后半生为你自己好好的活着。” 梅长苏点头:“叔父放心,小殊知道了。” |
送走了言候,一进殿门萧景琰里就问:“怎么才回来?” 梅长苏走到他身边:“言侯爷知道我是林殊了。” 萧景琰批完最后一本折子,放到一边晾干墨迹:“知道就知道罢。” 梅长苏眼睁睁的看着萧景琰站起身,从桌下翻出藤条拍在桌上,他喉咙有些发紧:“景琰,你要打我吗?” 饶是萧景琰做了千百次的心里准备,也让他这句话刺的心里一疼,他定了定神,看他道:“还记得当年出征前你在城墙上答应我的话吗?” “我曾对你说‘我绝不会让帝王之位动摇我的本心,但我仍然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亲眼看着我去开创一个不同的大梁天下’,你回答我说‘当然’。” “林殊。”萧景琰冲着他吼:“你当时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你凭什么心安理得的对我做出这样的保证!” 梅长苏被他逼问的垂下眼睛:“我若不这么说,你又怎么能放我走?” “为什么一定是你呢小殊?”萧景琰赤红着眼睛:“大梁子民千千万万,难道还找不出一个会打仗的来,退一步说,就算失去了数座城池又怎么样,数座城池也比不过你一条性命!” 梅长苏也恼了:“萧景琰,你是个皇帝!” “城池丢了我又那个信心可以再打回来,可是小殊,”萧景琰眼含热泪:“你死了让我上哪去找你呢?” 梅长苏心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你这病歪歪的身子也活不长久,与其让大家都提心吊胆你哪天死了,不如服了冰续丹在战场上死的命有所值干脆利落,我们这些人也就痛那么一下,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把你忘记,过好自己的日子。 萧景琰努力忍住泪水,指责中含着叹息:“小殊,你真是太狠了。” 梅长苏试探的去握他的手,却别景琰一把甩开:“当初你回来便欺瞒于我,要去送死也欺瞒于我,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知道你曾经在我身边过我却未曾珍惜,听到你服了冰续丹耗尽最后一丝生命时我该是怎样的自责愧疚,痛心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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