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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疼惜(耽美,微虐,HE )[第7页] |
作者:青木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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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的感觉蔓延,因着身旁有安景墨和安景曦,景岩第一次在意识清醒中,竟然有些恨那个名叫父亲的男人。究竟犯了多大的过错,才会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 安宸逸的皮带像是长了眼睛般,只朝着一处抽下去,紫黑色的檩子交叠,臀肉高高肿起,生着风的皮带砸下来,瞬间破了小口,渗着血迹。 “唔~”景岩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不肯发出声音。这样的打法,让他全身都是冷汗,疼的整个人意识都模糊起来。 “哥,你快救救大哥啊。”安景曦急的直跺脚,拦不住父亲,也帮不上忙,是真的心疼到掉了眼泪。 安景墨沉默片刻,趁着父亲不注意,悄悄绕到洗手间里,拨通了宁诩的电话。 “喂,宁哥,”安景墨的声音微带哽咽,叫着男人。 “墨墨,怎么了?”宁诩捂着听筒,从医院的病房里走出来,才问着安景墨。 “宁哥,你帮帮忙,救救我哥,我爸,我爸他~”安景墨简直说不下去,想着景岩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便堵得要命。 “你爸又揍人了?”宁诩的声音有些激动,留下一句等着,便挂了电话。 安景墨魂不守舍的回到客厅,却看见景岩的臀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高高肿起,细小的口子流着血,疼的男人低声呻吟着,连声音都微弱下去。 臀上是没有地方在下鞭子了,安宸逸扔了皮带,拽起景岩的胳膊,将人伦在餐桌上,然后抬手,重重的巴掌继续抽揍在那伤痕累累的臀肉上。 “唔~”景岩疼的要命,手指蜷曲着,抠进掌心里,才没有喊出声。 “你疯了吗?”林然再次走过去,重重的推开安宸逸,将趴在桌子上的景岩小心翼翼的抱进自己的怀里,眼泪也流了出来,“他是你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儿子?”安宸逸冷笑着,完全接受不了景岩不把自己放在心里,竟然连生日家宴都敢迟到的事实,“我看他是当够了。” “爸,你别这么过分,你从来都没爱过大哥,凭什么要求大哥爱你?”安景曦冲到父亲的面前,激动的和那个不讲理的男人理论。 “安景曦你找揍吗?”安宸逸气的头疼,拿过扔在一旁的皮带,照着小儿子的屁股便狠狠的抽了一下。 “爸~” |
“爸~”安景墨气急,想要伸手拦住父亲。 “别打他,都是我的错,和他没关系。”景岩使着浑身的力气从林然的怀里爬出来,勉强支撑着身体,挪到安宸逸的面前,扑通跪下,挡住了安景曦,然后将伤痕累累的臀部翘起,任着父亲责罚。 “你们,真是好样的。”安宸逸怒火攻心,会这皮带的手都在抖,重重朝着景岩的屁股上抽揍下去。还没来得及责骂,便听见了砸门声。 安宸逸停下手中的皮带,听着那几乎要将门敲坏的力道,皱了皱眉,不理会景岩还光裸着臀部跪在地板上,便示意安景墨去开门。 门开的那一刻,景岩绝望的闭上眼睛,最后一点尊严被踩碎,这让自己挂念了25年的父子情,也就此断了吧。 还未来得及看清敲门的人是谁,男人便直接闯了进来,看见跪在地板上,臀上满是伤痕的景岩时,瞬间发怒,大力将安宸逸推开。快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动作轻柔的盖在景岩光裸的臀上,然后将人从地板上小心翼翼的抱进自己的怀里。 发烫的皮肤触碰到冰冷的衣物,景岩疼的眉头皱紧,看清那将自己抱起的人时,情绪瞬间崩溃,眼睛湿热,手死死攥住祁微的手臂,最终忍不住,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这么多年的委屈,不知为何,在见到祁微的那一刻,好像忽然有了着落。 “对不起,我来晚了。”看着景岩哭,祁微的心都被揪起,低头吻了吻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然后将男人的脸按进了自己的胸口。 |
“你们?”安宸逸愣了片刻,看着景岩和那个男人,满是不可置信。刚刚那个闯进家里来的男人是亲了景岩吗,而后又用那么亲密的姿势将人抱了起来。 安宸逸只觉得心里猛然抽紧,表情难看的要命,压抑着怒火,质问着面前的两个人。 “我们怎么了?”祁微语气冰冷的反问着安宸逸,毫不顾忌的轻抚着景岩的背,安抚着男人近乎崩溃的情绪。天知道他刚刚进来看见景岩的狼狈模样时,有多想杀了安宸逸这个变态。 “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打死你。”安宸逸勃然大怒,理智被灼烧殆尽,拿起身旁的皮带,连着祁微这个外人,一起狠抽下去。 祁微没反应过来,只能牢牢护住怀里的景岩,然后任着那下了死手的皮带落在自己的身侧。 “你这个老变态。”痛感让祁微皱起了眉,只是一皮带抽在身上,已觉得承受不住,更别说是景岩,那么多道伤口,重叠堆积,该有多疼。 “别这样,”景岩拦着祁微,压低了声音开口,“你别惹他,打一下很疼。” “小畜生,你对得起你妈妈吗?”没抽到景岩,安宸逸显然怒火更盛,干脆走到祁微的面前,狠扯住景岩的手臂,想要将人从祁微的怀里拽下来。 “够了。”祁微的神色里满是冰冷不耐,碍于安宸逸的身份,才一再忍让,没有动手。可是这男人却如此丧心病狂,实在是没有半点值得尊重的地方。 如是想着,祁微是真的用了狠劲,重重一拳打在了安宸逸的胸口,男人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跌坐在地板上。 “爸,你怎么样?”安景曦吓了一跳,没想到祁微竟然真的会动手,几步冲到父亲面前,然后将坐在地板上的男人扶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林然看见安宸逸挨打,也有隐隐的怒意,质问着这个忽然闯进家里来的陌生人。 安景墨抿了抿唇,站在父亲身侧一言不发,心里是说不出的愧疚和自责。这个求助电话打的犹犹豫豫,就是怕闹到现在这样无可挽救的地步,现在看来,父亲和大哥是真的再也没有和好的余地了。 “老子和你拼了。”安宸逸的面子尽失,恼怒站起身,不顾妻儿的阻拦,拿过皮带便继续朝着祁微挥下去。 “安叔叔。“一直站在门口,被所有人忽略的宁诩也走了过来,皱眉握住安宸逸的手,不让那皮带继续落下来。 |
“你疯了吗,谁都敢打?”宁诩的语气里满是讽刺,眸色深沉的看着安宸逸,如此气势,硬是让那几乎发狂的男人平静下来,皱眉看着宁诩和祁微,一时间没了言语。 “宁诩,你先带景岩回车里,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去。”祁微淡淡的开口,看也不看安宸逸。 “祁微,你~”景岩不放心,扯着男人的衣服,想让他跟着一起走。景岩是见识过的,父亲一旦疯狂起来,那皮带能吞噬人的血,要了人的命。 “放心,我很快就出去。”祁微看景岩泛着紫红色的脸颊,心疼的不行。指尖温柔的抹去男人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将他交给了宁诩。 “你说把人带走就带走,这是我安宸逸的儿子。”这样无礼粗暴的举动让安宸逸气的胃疼,重重拍了下桌子,瞪着祁微,语气冷的吓人。 “你想拿你的公司赌吗?”祁微扬着唇角,眸子里满是狠戾,“安总,你敢在碰景岩一下,我保证,明天就会让你的公司倾家荡产,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年轻人,口气太大是要惹祸的。”安宸逸冷笑着,不以为然。安氏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在商界有了一席之地,不是谁说推翻便能推翻的。 “我姓祁,安总可以查查这个字怎么写。”祁微完全不理会安宸逸的警告,看着男人,淡淡开口。 安宸逸皱眉打量着祁微,难得沉默起来。若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与商业巨鳄祁氏有关,那倒真不是安氏可以惹得起的角色。 只是安宸逸却不能相信,对待景岩如恋人一般细腻柔软的男人,竟然是祁氏的人。 “祁翰荇,”祁微看着安宸逸的神色,讽刺的笑笑,提起了一个商界无人不知的名字。然后在安宸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时,才继续开口,接着刚才的话。 “是我爷爷。”祁微说。 “你是祁氏的总裁?”安宸逸只觉得血压飙升,头疼的要命,瞪着祁微,语气里满是不甘心。 “是的,所以安总还要试试吗?”祁微冷笑着回答。 “人你也带走了,就不要咄咄逼人了。”林然皱皱眉,手扶在安宸逸的肩膀上,安抚着那情绪激动的男人。然后开口警示着祁微,让他离开安家。 “放心,这种地方我也不会多待。”祁微笑笑,完全不在意林然的话,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安宸逸的面前,手指轻敲着桌子,沉默了几秒,才接着开口,“景岩,我是不会在让他回来了,这二十几年,你也虐待的够本了,以后不要在招惹他,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身上若是在有你打的伤,我会照着原样,翻十倍还给你。” “我才是他爸爸,你凭什么?”这样的警告让安宸逸的脸色瞬间苍白,心底的凉意蔓延到指尖,眸色深暗,咬牙切齿的反问着祁微。 “你也配?”祁微皱眉,厌恶的反驳着安宸逸的话,“像你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搞大了前妻的肚子,为了你生孩子去世,你一点不内疚,还丧心病狂的责打起景岩。要是你前妻还活着,看到自己儿子活的这么痛苦,一定会后悔嫁给你这样的人渣。” “够了,祁微。”安景墨拦在了男人的面前,不想在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些话虽然都是事实,却也没必要这样挑到这样鲜血淋漓。 终究都是他的错,让大哥和父亲硬生生断了父子情分,也让一个外人这样毫无顾忌的揭露着父亲的伤疤和罪责。 “好自为之吧。”祁微也懒得多说,丢下一句话给那个为老不尊的男人,便离开了安家。心心念念的男人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也没心情和安宸逸多耗费时间。 |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安宸逸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被祁微的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林然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五味陈杂。那个男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错的,这么多年,为了自己的爱情,也为了安景墨和安景曦有个完整的家,从来不敢因为景岩去真正惹怒安宸逸。可今天却被一个外人毫不留情的指责,真不知道该松了口气,还是该愧疚。 那个受了那么多年苦的孩子,终于被带走了。 安景曦掰着手指,看了看安景墨,什么话也不敢说。他知道人是二哥偷偷找来的,父亲不可能不追究,虽然不敢想象接下来父亲会怎样责罚二哥,但毕竟自己也有份,就两个人一起承担。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后悔,自家大哥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肯有人带他走,保护他已经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安景墨。”安宸逸抬眸,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家二儿子,然后摆摆手,叫着他到自己的面前。 安景墨叹了口气,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所以也不回应,直接走到男人的面前,垂着眸子,认认真真的和父亲道歉。 啪~,重重的一耳光轮到安景墨的脸上,瞬间的疼痛让那人皱紧了眉,抿着嘴唇没有出声音。 “墨墨。”林然心疼的不行,看着安景墨的脸颊被打的红肿,眼睛在次泛红,“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疼景岩,难道不允许他幸福吗?现在又拿墨墨出气,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拿他出气?”安宸逸手指着安景墨,声音暴怒的朝着林然吼,“你问问你的好儿子干了什么?” “爸,对不起。”安景墨拍了拍林然的手,让自己的母亲放心,然后自己走到安景墨的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宁诩是你叫来的吧?”安宸逸揪着安景墨的衣领,将人拎拽起来,咬牙切齿的追问,“还有那个祁氏总裁,是你让他们来带走景岩的对不对?” “对不起。”安景墨依然垂着眼睑,低声和父亲道歉,除此一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安宸逸快要失去理智,反手又给了安景墨一耳光,重叠的巴掌印让那人的脸颊肿高,因着那骇人的力道,安景墨的唇角渗出血迹。 |
“爸,你疯了吗?”安景曦顾不得父亲的身份,看着从小疼宠着自己的二哥被这么对待,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冲到安宸逸的面前,死死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在打下去。 “我们就是想让大哥生活的幸福一点,这样也有错吗?他那么无辜,那么可怜,你还揪着过去不放,你知道大哥有多痛苦吗?他根本就没错,凭什么要为你犯的过错买单?” “反了,都他妈的反了。”安宸逸气的手指都在发颤,大力甩开安景曦,转过身便去拿皮带,然后毫无章法的将那重重的皮带抽在两个儿子的身上。 “小曦。”安景墨叫了一声愣在原地的弟弟,然后快速扯着他的手,将人护在自己的身下,露出背部,任着父亲抽打。 皮带又狠又快,每一下抽揍下来,安景墨的衬衫便碎裂开,细小的伤口渗着血迹。 “安宸逸,你这个疯子,放开我儿子。”林然使着浑身的力气,想要推开安宸逸,可那人的力道太重,只挥了手臂,便将林然推倒在地板上,摔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妈,妈~”安景墨想要站起身,可那皮带落得太重,打在安景曦的身上,少年便疼的大叫。安景墨实在是心疼,硬是趴了回去,重新挡住自家弟弟。 “爸爸是疯子,呜呜,你不是人!”安景曦委屈的哭了,想要翻过身,不让安宸逸打二哥,可安景墨的手臂那么有力,死活不肯让安景曦受伤。 少年快被逼疯,只能一边流眼泪,一边骂着自己的父亲。 “安宸逸,我们离婚吧。”林然看着自己被打的两个儿子,心如死灰,坐在地板上,目光怔怔的看着男人,语气满是绝望。 “你说什么?”安宸逸的皮带应声落地,转脸看着林然,眼底的怒火快要将人吞噬淹没。他从未怀疑过,这个世界谁都会离开,但唯独林然,那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不会离开自己,慢慢老去直到死亡。 可相信了这么多年的事实,在刚刚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显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祁总裁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林然苦笑着,看着安景墨身上的血口,眼泪便止不住的落下,“我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换不回,现在没了景岩,你打算开始拿墨墨和小曦出气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安宸逸只觉得头疼的要命,扔下皮带,不知如何是好。他打安景墨,是因为这家伙竟然敢帮着外人对抗自己,怎么算是撒气了呢? “是啊,我一直在胡说。”林然自嘲的回应,“宸逸,我爱你,但我真的累了。墨墨和小曦都长大了,我也做够了别人的替身,既然你那么怀念景凌,也放不过景岩,那我们,就分开吧。” |
说完,林然看也不看安宸逸,只觉得身心憔悴,默默的绕过这满客厅的狼藉,朝着房间里走去。这一桌子的菜,她费尽心思,只想让安宸逸开开心心的过个生日,可那个男人,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与其在没有爱的婚姻里苦苦挣扎,不如一个人慢慢老去,怀念总比期待被抹杀掉要美好的多。 “你们两个,给我滚到书房里跪着去。”安宸逸是完全懵了,之前还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却分裂的七零八落。粗暴的命令完安景墨和安景曦,自己便靠坐在椅子上,皱眉闭紧眼睛,平复着那已经完全混乱的心绪。 从祁微宁诩到安景曦和林然,他们说出的话都那么难听刺耳,让安宸逸没有办法接受。而安景墨虽然沉默不语,但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儿子对待自己的做法也并不满意。 难道,真的错了吗?安宸逸跌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心脏绞痛,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情绪,默默回忆起从前那不敢提起的一幕一幕。 记忆里,和景凌相恋到有了孩子的那一刻,女人从未笑的那么开心过。为了未出世的景岩,景凌肯收敛起自己所有不好的脾气,学着柔软,每天都保持着好心情,抚摸着肚子,坚持和那还未成形的小家伙说话,告诉他温柔漂亮的是妈妈,帅气严厉的是爸爸,以后爸爸妈妈一定会很疼你很疼你。买可爱的小衣服,精致的小玩具成了景凌逛街最大的乐趣。偶尔买回来的衣物里,有粉色的蝴蝶结,还有帅气的小帽子,安宸逸还笑过她,男孩女孩都有。景凌也跟着傻笑,不管男孩女孩,她都会喜欢的一塌糊涂。 景凌的孕吐很严重,脸色也苍白的不行,可却从来没由着自己不吃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景凌强迫着自己去补充营养,多吃东西。她从未抱怨过,即使和自己撒娇,玩笑一般骂着小宝宝能折磨人时,也是带着笑意,脸颊上满是幸福与宠溺。 生产那刻,每每回忆起来,安宸逸总会泪流满面。女人躺在抢救室的床上,闭上眼睛那刻,满身都是鲜血。周围的人都在哭喊,景凌的母亲更是直接哭晕在抢救室里。 而自己,心如死活,然后将所有绝望的情绪转移到景岩的身上,把那个被景凌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当做罪魁祸首。他从不敢想,若是景凌还撑着一口气,最后那一刻,会和生者交代什么。 对自己说我爱你?对父母说对不起?还是会对景岩说,妈妈不能陪着你了,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妈妈会变成最亮的那颗星星,永远守着宝贝的。 可,自己辜负了景凌最后一个愿望,没有让她的孩子健康快乐的长大,反而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折磨,终究在最后,反目成仇,父子成了陌路。 而林然呢?安宸逸一直承认,对待这个女人,自己是有所亏欠的。当年固执的在给两个儿子起名的时候,选择纪念景凌,而林然凭着一份喜欢,隐忍不语。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陷在景凌的回忆里,纪念,凭吊,甚至是伤害景岩,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是林然为了爱情而刻意纵容着。 原本以为一切都习惯成自然,可忘了那个爱而不得的人,也终究会有心凉的那天,直到今日,20几个年头,才会说出这样的决绝的话。 安宸逸狠狠的捶着自己的心口,眼泪无声的掉落。好好一个家,终究被他搅得七零八落,伤痕累累。 |
祁微上车的时候,景岩已经意识模糊,靠在宁诩的怀里,紧闭着双眼,冷汗直流。 “怎么样了?”祁微是真的担心,询问着宁诩,声音酸涩不已。刚刚进屋的那刻,他才知道自己有低估了景岩受的委屈。竟然当着家人的面被打,连自己砸了门进去也没让景岩穿上裤子,真不知道他是从没拿景岩当人看待,还是自己那张老脸太不值钱。 “不太好。”宁诩拧着眉,小心翼翼的掀起盖在景岩身上的衣物,祁微这才看清,男人臀上的伤口已经泛着乌黑,臀肉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简直吓人的不行。 “真他妈后悔,当时就该揍他。祁微小心翼翼的接过景岩的身体,让男人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忍不住爆着粗口,骂着安宸逸。 “行了,景岩能接出来就不错了。”宁诩坐到驾驶的位置,发动了车子,皱眉看着安家的方向,叹了口气,“这次多亏了墨墨,也不知道我们都走了,他会怎么样?” 祁微没有回应,沉默的看着怀里昏睡着的景岩,温凉的掌心覆在男人的脸颊上,让他能舒服一些。至于安景墨,他也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安宸逸的性子,估计也得挨顿揍吧。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最后停在了宁诩家的门口。祁微小心的将自己的外套扎在景岩的腰上,然后一手抱着景岩的背,一手托着他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带进了屋子里。 “这小子也真够受罪了。”宁诩拿过药膏,站在景岩的身边,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感慨一句,实在是舍不得下手。 “景岩,别怕,就疼一会儿,以后再也不会了。”祁微也不管那人能不能听见,让景岩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揽住男人的背,示意宁诩开始上药。 臀肉上的伤口裂开,药膏涂抹进去,刺骨的疼痛让景岩瞬间叫出了声,脸色惨白如纸。 “乖,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祁微像哄小孩儿一般,拍着景岩的背,心疼的安慰着。 “别涂了,别涂。”景岩疼的要命,全身被汗水浸湿,抬起手臂便朝着身后挡。 |
“你按着他点,马上就好了。”宁诩皱眉,将手掌的药膏揉在景岩的屁股上,虽然也不忍心,但力道却分毫不减。 “你乖点。”祁微握住景岩的手,看着男人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干脆蹲下身子,靠近那人,看着那张痛苦不堪的脸,眉头也跟着皱紧。 “你试试?”景岩快哭了,看到祁微,便忍不住红了眼圈。因着疼痛和委屈,语气虽然加重,但神情却像是撒娇一般。 “你这家伙。”祁微苦笑,抬手揽住景岩的脑袋,然后认真看着男人那双带泪的眸子,狠狠朝着那诱人的嘴唇吻了下去。 不似之前的试探,祁微这次是动了真格的,撬开景岩的嘴唇,然后在那人甜美的口腔里攻城掠地,直到男人的气息不稳,想要躲开那霸道粗暴的吻时,祁微才如怜悯一般,放开了景岩。 “你这混蛋。”景岩因着臀上的伤口,只能语气微弱的骂着祁微。 “要不是你屁股有伤,我早就揍你了。”祁微失笑,也不理会景岩的责骂,拽着男人的两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轻轻啄吻着那被自己亲红了的嘴唇,眼底满是疼惜。 “你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吗?”景岩也不挣扎,看着祁微的眼睛,质问着那个轻浮草率的男人。 “我什么时候玩弄别人的感情了?”一句话让祁微委屈不已,自打遇上景岩,他都喜欢的快要魔障了,就差一哭二闹求收养了,没想到这么付出竟然换来这样差的评价。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景岩反驳着祁微,说着喜欢自己,还不是跑去相亲了。 “谁?”祁微彻底懵了,想了半天,试探着提起苏朵的名字。景岩见过和自己一起的女人,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原来那女人的名字叫苏朵,怎么也比自己这块石头强。景岩眸子黯然,心底失落的不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有多孩子气。 “景岩,你不会误会我和她在一起了吧?”祁微哭笑不得的反问,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这男人唯一表现出的在意自己,竟然还错了。 |
“你们不是都相亲了,就差订婚了吧?”宁诩按的力道有些重,疼的景岩皱起眉,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提高。 “所以你在餐厅里和我闹脾气是为了这件事?”祁微终于明白了景岩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目光转向宁诩,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人,自己相亲的事情,一定是他说出去的。 景岩不说话了,垂着眸子,抿紧了嘴唇。一方面是身后的伤实在是太疼,另一方面,就这样当着祁微的面承认,实在是有些难堪。 “你这个傻子。”祁微咬牙切齿的骂着那个蠢笨的男人,“我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了?” “什么?”景岩愣了愣神,诧异的看着祁微。那天安景墨和自己提起祁微相亲的事,却没有说结果。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觉得两个人是在一起了。没想到,这竟然是误会。 “苏朵是我爷爷老友家的孩子,我虽然讨厌她,但却不能不给老人面子,所以苏朵说有个投资案找我帮忙,我才随便找了个餐厅,没想到就碰见你了。”祁微看着景岩的模样,便知道他是真的误会了,所以赶紧将那天餐厅的事情解释清楚。 景岩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了,因着祁微的话,心情复杂,好像重重挥了一拳,最后却落在软软的棉花上。 所以只能垂着眼睑,一心一意的让宁诩给自己上药,看也不看祁微。 “行了,药膏涂好了。”宁诩舒了口气,默默开口,给自己这个已经爆瓦的大灯泡找了点微弱的存在感。 “谢谢宁哥。”景岩也不好过,因着疼痛浑身都发抖,抿着嘴唇道谢,然后想起身,却连半点力气都没有。 “别和他闹了,这家伙喜欢你,都快走火入魔了。”宁诩轻轻拍了拍景岩的背,语气难得的认真,帮着自家好友说了句话。 “嗯。”景岩低声应了一句,然后任着那一脸急切,朝着自己走来的祁微伸出手,将自己抱了起来。 “这样才对,要亲要睡的回房间里,公共场合多不好。”宁诩正经不过一分钟,便又开始打趣起那两个人。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祁微瞪了好友一眼,然后抱着景岩朝房间里走去。 |
宁诩无可奈何的将桌子上的药膏收起来,然后疲惫的坐在沙发上,苦笑想着祁微说的话,自己确实最该担心的是自己。 林悄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虽然自己也常守在医院,却也只能坐在长椅上,偶尔装作经过,去看一眼那个女人。她的未婚夫对她很好,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每天都跟昏睡不醒的林悄说话,帮着她擦洗身体,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些动作。 宁诩知道,这段感情自己早就该放下,林悄现在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死祸福都系在了她未婚夫的身上,再也与自己无关。 只是,这么多年了,不提喜不喜欢,守护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越想越烦躁,宁诩干脆拿过车钥匙,打算出去透透风。 街景一路倒退,陷入深夜的城市,安静而沉默。宁诩无聊的转了一圈,忽然想起安景墨,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若是安宸逸真的发起了脾气,安景墨也一定很煎熬。 犹豫片刻,宁诩摸出手机,拨通了安景墨的电话,打算问问小家伙,有没有受伤。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安景墨正笔直的跪在书房里,安景曦的小脸上带着泪痕,枕在哥哥的腿上,歪歪扭扭的睡了过去。 铃声突兀而尖锐,安景墨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摸出手里,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唇角瞬间弯了起来。 “宁哥。”安景墨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声音平稳,不想让宁诩听出自己的疲惫。 “墨墨,你还好吗?”宁诩停好了车,隔着街道看向安家,微扬着唇角问安景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担心着小家伙,便不知不觉的开着车到了安家。 “宁哥你担心我吗?”安景墨不回答,反倒是追问着男人。 “是啊,你爸爸有没有为难你,你大哥被我们带走了,他应该知道是你干的。”宁诩一直都知道,安景墨这个人,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心却很柔软,小时候安景曦闯祸,挨揍的都是他,现在出了什么事,也都一个人揽着,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 “嗯,没事儿,我爸他,在没说什么。”安景墨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将晚上的事情带过。这件事没有必要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真的传到大哥的耳朵里,那人又该愧疚了吧。 “真的?”宁诩挑了挑眉,表示不太相信。以安宸逸的性格,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的过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啊,要不是你打电话过来,我都睡觉了。”安景墨笑笑,语气轻松的回应宁诩。 “既然醒了就出来,让我看看。”宁诩看着安家一直亮灯的书房,不相信安景墨这个小狐狸的话。 |
“你在楼下?”安景墨语气讶异的询问,托着安景曦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衣物上,然后挪着酸痛的腿,朝窗口走去。 车灯明亮,安景墨的身影映在窗边时,宁诩便知道那个小家伙果然在撒谎,皱眉朝着安景墨挥挥手,示意他出来。 安景墨抿着嘴唇,挂断电话,站在窗口犹豫片刻,终究抵不住诱惑,匆匆忙忙便朝着楼下走。心情因着宁诩的到来而瞬间明媚,好像连肿胀的膝盖都不那么疼痛。 “你的脸怎么回事?”安景墨刚一上车,宁诩便看见了那依旧红肿的脸颊,抬手温柔的揉了几下,才追问着那人。 “就是被我爸打了个耳光。”显露在外的伤口瞒不住,安景墨只能实话实说,顿了顿,又语气轻松的补充一句,“不过就一个耳光,已经不疼了。” “转过身去。”宁诩才不会相信这条小狐狸的鬼话,绷着脸命令安景墨,打算看看他被打的多严重。 “真没事,别的地方都没受伤。”安景墨抬眸看着宁诩,一脸认真严肃的胡说八道。 “宁哥的话都不听了?”宁诩的语气冷了下来,瞪着安景墨,吓唬着小家伙。 “行,知道了。”安景墨撇撇嘴,谁的话不听,宁诩的话却不能不听。所以乖乖的转过身,让男人检查自己身后的伤。 “你,这么严重还说没什么?”宁诩的语气顿时下沉,掀开安景墨的衣服,便看见那被抽揍过的后背已经起了一道道紫红色的檩子。 “不疼了,好多了。”安景墨心虚的笑笑,回应着宁诩的话。 “屁股伤没伤?”宁诩是太了解安宸逸的手法,景岩的屁股已经不知道被抽烂了多少回,现在轮到安景墨,估计也不会轻饶。 “没有没有。”安景墨赶紧摆摆手,不敢告诉宁诩,自己还没正式挨揍呢。 |
“小孩子可不许骗人,要不然有你受的。”宁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翻着自己的车里,找一找有没有剩余的药膏,安景墨的背也够严重了,不处理估计得疼死。 “宁哥,这件事你就别和我大哥说了,以后他和我爸之间的事,我也不强求了,既然祁微把人带走了,以后他们过得幸福就行。”安景墨叮嘱着给自己上药膏的男人,因着衣服被掀起来,光裸的背呈现在宁诩的眼前,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红色。 “你就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傻兮兮的,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宁诩听着这挨了打的小家伙还有空关心景岩,又心疼又生气,抬手照着安景墨的屁股上狠狠揍了一巴掌,语气凶狠的骂着他。 “宁哥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安景墨吸了口气,因着那药膏润进伤口里,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感情,语气平淡的问着宁诩。 “你是我弟弟,不关心你关心谁?”宁诩失笑,想也不想的回应着安景墨。这小家伙还像小时候那样,冷淡着撒娇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只是弟弟吗?”安景墨抿着嘴唇,轻声反问着宁诩,因着这样一句话,心都悬了起来。 “嗯?”宁诩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停了手,不懂安景墨的意思。 “宁哥我该上去了,让我爸看见就惨了。”安景墨转过脸,看着宁诩笑笑,完全不提刚才的问题,顿了顿,看着那依旧皱眉不解的男人,又加了一句。 “宁哥,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的药膏。”说完,安景墨便将车门关好,径直往回走。 只是,在路途中,无声的弯起了唇角,有了大哥和祁微的例子,也许这个问题会让宁诩明白自己究竟在指向什么吧。 对待宁诩,安景墨有的是耐心,只要他还是一个人,安景墨便有把握,让这个男人最后属于自己。 显然,见了安景墨之后,宁诩非但没有让心绪平复下来,反而更加烦乱。安景墨最后一个问题让他措手不及。 只当做是弟弟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至少到今晚为止,对待安景墨,他从未有过其他的想法。可有了祁微和景岩的相恋作为例子,又不免多想了一层,男人与男人之间,除了友情,亲情,还有爱情。 那么自己和安景墨之间,已经有了友情和亲情,那么那个问题,指向的会是爱情吗? 爱情?宁诩为着自己这个想法惊吓不已,自己和安景墨谈恋爱?这是可能的事情吗?可除了这个解释,宁诩实在是想不出,那个问题还能指代什么。 越想越混乱,宁诩揉揉胀痛的额头,舒了口气,索性将它放在一边,不在多想。安景墨这个小家伙,真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小狐狸,狡猾的不得了。 |
将暧昧不清的问题抛给了宁诩,安景墨好心情的回了书房,只是刚打开门,便愣在了原地。早已经回了房间的父亲竟然坐在书桌前,一脸冰冷的瞪着自己。 “二哥,你干什么去了?”安景曦看着父亲的样子,扯扯安景墨的衣角,声音里微带着颤抖。说实话,父亲发起疯来的样子,他也有点怕了,从前只针对大哥,现在连他和二哥也躲不过了。 “安景曦,回房间睡觉去。”安宸逸看着小儿子吓成那副模样,也有些舍不得,皱眉命令着少年,理也不理安景墨。 “爸,你别打我哥。”安景曦不想走,留下安景墨一个,他更不放心。 “小曦乖,听话,哥不会有事的。”安景墨勉强笑笑,安慰着安景曦,将那不情不愿的人推出了书房。这才转过头独自面对着父亲,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去见宁诩的那一幕,父亲究竟看没看见,又看见了多少。 本就因为宁诩和祁微不痛快,自己还偷跑出去见那人,这次才是真的触到父亲的底线了吧。 |
“跪下。”安宸逸的声音冰冷,挑眉看着自家二儿子,眼底满是失望。 “是。”安景墨下意识抿了抿唇角,走到父亲的面前,笔直着脊背跪了下去。 “说说吧,你和宁诩,你哥和祁总裁,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宸逸压抑着心底的怒气,质问着安景墨。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和景凌唯一的儿子,竟然是个同性恋。而给予了厚望的安景墨,又和宁诩的关系那么亲密。 “爸,大哥的事你就别管了。”安景墨皱皱眉,看了一眼面如冰霜的父亲,沉默片刻,才豁出去将那埋于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这么恨大哥,那以后就不要在见面了,反正你们间的父子情分也没有,唔~”安景墨话还没说完,便被父亲甩了重重一耳光。 “安景墨,我在问你一遍,你大哥和祁总裁究竟是什么关系?”安宸逸是真的发怒了,揪着儿子的衣领,将跪着的人拖拽到自己的面前,凶狠着语气逼问。 “爸,你何苦呢,这么多年,大哥也应该幸福了不是吗?”安景墨被扇的头晕,耳边嗡嗡作响,隐忍着不反抗分毫,语气苦涩的劝说着男人。 “幸福?”安宸逸重复着儿子的话,眼底布满冰霜,“他是景凌唯一的儿子,我可以让他幸福,但绝对不能是个同性恋。” “爸,同性恋怎么了?只不过是爱上了男人,又没有错。”安景墨不服气,仰起脸和父亲争辩。 “所以你大哥和祁总裁真的在一起了?”安宸逸眯着眼睛,松开儿子的衣领,反问着安景墨。 “是又怎么样?爸你从来都没给过大哥父爱,他喜欢上男人,有什么奇怪?”安景墨骤然跌倒在地板上,背上的伤口牵动着,疼的他瞬间皱起了眉,语气固执的回应着父亲。 “混账东西,给我过来。”安宸逸没想到自家那么乖巧的二儿子也有那么叛逆的模样,手指着安景墨,声音都有些颤抖。 安景墨垂着眸子从地板上爬起来,脸颊和背上的伤口涨疼,几步走到安宸逸身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父亲按着背部,趴在了冰凉的书桌上。 “自己把裤子脱了。”安宸逸冷淡的命令着自家二儿子。 “爸,你不能~”安景墨有些慌,从小到大很少被这样羞耻的对待过,脸色瞬间苍白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不是不知羞耻吗?”安宸逸反问着儿子,连同性恋都觉得没什么,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小子。抬手拿过书桌上那厚重的红木戒尺,照着安景墨的翘起的屁股上狠狠的抽揍下去。仅仅一下,疼的安景墨连话都说不出,被揍的臀肉发烫,摩擦在衣物上,刺痛不已。 “说话。”安宸逸最不喜欢二儿子这幅闷葫芦的模样,将安景墨的背部压的更低,让那欠揍的屁股彻底翘高,这才挥着戒尺,不间歇的朝着那细嫩的臀肉上砸了下去。 短短几分钟,整个臀部便被戒尺照顾个遍。安景墨疼的咬紧了唇,硬是不肯发出声音,眼眶通红的受着父亲的责打。 “你就倔吧,真是欠揍了。”安宸逸的怒火彻底被挑起,重骂着安景墨,抬手粗暴的扯下儿子的裤子。 “爸,别~”安景墨慌乱的挥着手,想要护住最后一层遮羞布。被脱光了打屁股,真的是太丢人了,所以声音里都带着隐晦的哭腔,求着自己的父亲。 |
啪~,狠戾的戒尺落在安景墨护在身后的手上,瞬间在那干净好看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紫红色的印迹。 安景墨疼的生理泪水瞬间掉下来,手像是被打断一般,堪堪从身后垂了下去。 内裤最终还是被安宸逸扯了下去,光裸的臀部肿胀不堪,宽大的板子印烙在臀上,留下那纵横交错的紫红色檩子,看着就疼的要命。 “墨墨,爸爸本来不想这么打你,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安宸逸叹了口气,看着儿子的小臀上伤痕累累,也有些舍不得下手,轻抚着安景墨的背,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情绪,劝说着安景墨。 “你大哥的事情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我会另外想办法处理。至于你,不管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和那个宁诩也不要联系了。” “爸,凭什么?”听到宁诩的名字时,安景墨转脸,激动的质问着自己的父亲,“我和宁哥从小玩到大,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来往了?” “你说为什么?”安宸逸沉着脸,怒视着二儿子,“安景墨,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不管,但你要记住,你是安氏的继承人,娶妻生子是你必须要做的事,你和宁诩是朋友还好,若是有什么其他的关系,我就是打断你的腿,也不会让你们在见面。” “爸,你真是太过分了。”安景墨的语气里微带苦涩,垂下眼睑,轻声回应着父亲。他知道自己和大哥,安景曦不同,他是安氏的继承人,但那并不代表就不能继续喜欢宁诩,孩子的问题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两个男人之间互相扶持,互相喜欢,也能幸福的过一辈子不是吗? 毕竟从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安景墨从未变过心,满心满眼全是宁诩,可父亲却如此决绝,将他的路彻底封死。 “过分?安景墨你好样的。”安宸逸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冷笑着重复自家二儿子的话,没想到自己过个生日,竟然会收到这么大的惊喜,景凌留下的爱子,和一个男人走在了一起,而寄予厚望的安景墨,也和宁诩不清不楚。 真是好样的,他安宸逸究竟做了什么孽,儿子竟然是同性恋。 如是事实,让安宸逸的理智彻底丧失,怒火吞噬灼烧着,扬起手中的红木戒尺,下着死手往安景墨的臀肉上抽下去。 臀肉瞬间凹陷下去,在浮起便是紫黑色的檩子,印迹重叠,严重的伤口已经渗出细小的血珠。安景墨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也不肯出,任着父亲责打自己。 他不善于说谎,所以没有办法骗父亲,自己和宁诩这一辈子都只会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就算是宁诩不能接受,自己也一定不会放弃。至于大哥和祁微,这两个人的幸福已经无需在和这个家庭挂钩,所以无论父亲怎么接受不了,也没有办法阻止祁微。 安宸逸看着儿子一副沉默认罚的样子,便更是加重了力道,扬手狠戾的挥下戒尺,让安景墨在也忍受不住,意识模糊的闷哼出声。 “你能不能改?”打一下,安宸逸便像训不懂事的小孩儿一样,责问着安景墨。 |
“爸,对不起。”安景墨强忍着疼,倔强的回应着父亲。他喜欢宁诩不是天理不容的事,所以没有必要改变。 “混账,我今天不打死你就不是你老子。”安宸逸抬脚狠踹着儿子的腿,让那趴在桌上的人瞬间跌倒在地板上,臀肉上带着血口的伤痕接触到冷硬的地板,疼的安景墨皱紧了眉,强撑着跪起,恭恭敬敬的垂着眉眼,任着父亲拿自己撒气。 “手伸出来。”臀上被抽揍的皮开肉绽,下不去手,安宸逸便命令着那依旧倔强的儿子,摊开手心,伸到自己的面前。 打手板的记忆来自于小时候,安景墨因着总爱闯祸又胆小的安景曦,没少吃这方面的苦。看着父亲手中厚重的红木戒尺,安景墨有些恐惧,那东西抽下来,自己的手不废掉也得疼死吧。 安宸逸因着儿子眼底的害怕而留情半分,狠戾的朝着儿子的手心抽了一戒尺,力道大的让那白皙软嫩的皮肤瞬间变成紫红色,疼痛蔓延开,让安景墨的头皮发麻,好像被无数细小的针扎进皮肤里,尖锐难忍。 “安景墨,没什么要说的吗?”安宸逸看着儿子脸色惨白,说不心疼是假的,只是更加震惊痛心。他承认自己亏欠于景岩,正如安景墨所说,自己这个父亲太不合格,才会让缺失父爱的景岩喜欢上男人,寻找安全感。可安景墨又是为了什么,明明自己从小那么疼爱,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将这孩子培养的优秀出色,可到头来竟然是个同性恋,这让安宸逸实在无法接受。 “对不起。”安景墨满脸的冷汗,双手颤抖着停留在父亲的眼前,咬烂的嘴唇里依旧固执的吐出这三个字。 “好,好。”安宸逸冷了心,不在追问着安景墨的答案,挥下手中的戒尺,夹着风落在儿子那修长好看的手掌上,掌心的嫩肉经不起这样的虐待,瞬间红肿起来。 一下一下,戒尺印重叠着,安景墨实在是支撑不住,生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张了张口,半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出来,便晕倒在了地板上。 |
“墨墨,墨墨~”林然是被安景曦敲门叫醒的,等她起身赶过来的时候,便看见自己的儿子倒在地板上,臀部肿胀不堪,手掌上也满是伤痕,心疼的快要窒息,推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安宸逸,将安景墨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二哥,你怎么样?”安景曦又急又悔,都怪自己,磨磨蹭蹭的不敢去叫母亲,怕父母的矛盾更加激化,可没想到却让自家二哥受了这么大的苦。 “小曦,你跟我把你二哥扶起来,我们带他回房间。”林然已经无力去理会安宸逸,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小心翼翼的扶着儿子的手臂,和安景曦一起将人半扶半抱着带回了房间里。 “妈妈,都怪我不好,没有早点叫醒你。”安景曦抿着嘴唇,看着二哥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难过的不行。 “小曦,别怕。”林然勉强弯弯唇角,揉揉小儿子的头,语气轻柔的安慰,“你打电话叫个可靠的医生过来,让他给你二哥看看,别在受了什么伤。” “嗯。”安景曦拿出电话,下意识的便想拨通宁诩的号码,只是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便有些犹豫。祁微和宁诩完全不顾及父亲的面子,霸道的将大哥接走,现在找宁诩来给二哥看伤,不知道还会不会在惹怒父亲,惹来更严重的祸端。 “打吧,有妈妈在,没事的,没什么比你二哥更重要了。”林然淡淡的说,她知道安景曦的顾虑,但此时此刻,任何人也比不过安景墨的伤口重要,若是安宸逸在发疯,大不了就让她冲着自己来,反正这个家也散了。 安景墨叹了口气,点点头,便拨通了宁诩的电话。 林然朝着床里挪动一些,然后动作温柔的托起儿子的脑袋,让他枕到到自己的腿上。看着安景墨那伤痕累累的臀肉,林然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想要伸手给孩子揉一揉,却怕那臀上连指尖轻微的力道都承受不住。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带着戒尺厚印的手,轻轻碰一下,安景墨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嘴唇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 “宝贝不疼了,妈妈给吹吹。”林然像哄小孩儿一般,一边哭一边弯身轻轻给安景墨吹着那吓人的伤口。 “疼~”安景墨无意识的呻吟着,脑袋偏了偏,埋进林然的身体里,温温热热的眼泪落了下来,打湿了女人的衣襟。 “都是妈妈不好,墨墨乖,等会医生来,上完药就不疼了。”安景墨这幅模样简直是拿刀在剜林然的心,努力平复着声音里的颤抖,只能一边安慰儿子,一边等着宁诩赶过来。 |
安宸逸跌坐在书房的座椅上,看着沾着血滴的红木戒尺,面色苍白一片。脑袋里的画面混乱,一会儿是景岩跪在雪地里,哭喊着叫爸爸,一会儿是安景墨被自己打的满身伤痕,晕倒在地,还有安景曦骂自己疯魔,林然说出口的离婚,越发模糊的祁微和宁诩。 一时间,头有些眩晕,手掌发麻,安宸逸一动也不动,像是僵在了椅子上一般。直到楼梯上传来声音,才让那思绪混乱的男人缓过神,站起身默默朝外走去。 “你怎么来了?”看见宁诩那一刻,安宸逸的心猛然下沉,语气讶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爸,是妈让我叫宁哥来的,二哥昏过去了,妈怕二哥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安景曦生怕父亲在对宁诩动手,赶紧挡在了宁诩的身前,硬着头皮和安宸逸解释。 “医生只有他一个吗?”安宸逸皱皱眉,看着安景曦的动作,只觉莫名凄凉。没想到自己养大的儿子,竟然都把自己当做猛虎一般畏惧,毫无半分亲切。 “宁诩,进来吧。”林然听着楼梯口的声音,也走出了安景墨的房间,朝着匆忙赶来的男人挥挥手,示意他进房间里去看安景墨。 “你不知道,他们~”安宸逸没有让步,挡在宁诩面前,虽然自己把安景墨打成那样是错的,但也不能就放任他去喜欢个男人,还任由这个男人接近他。 “他们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儿子的命最重要。”林然冷淡着声音回应安宸逸,几步走到男人面前,拽着宁诩的手腕,直接让他撞开安宸逸,然后带着宁诩进了安景墨的房间。 这个理由让安宸逸没有任何办法反驳,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很多,站在楼梯口犹豫许久,终究没有进去安景墨的房间,而是沉默着回到了书房,呆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难道是报应吗?自己从未善待景岩,所以让景凌留下的唯一骨血喜欢上了男人,也从未真心爱过林然,才会走到妻离子散的这一步。 这个家,终究还是自己一手搞垮的。安宸逸重重的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这半辈子,都白活了。 |
宁诩看见趴在床上的安景墨时,心疼的揪紧,好像被谁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顺着林然的意思,先简单的给安景墨做了个检查,确认这伤口没有引发其他的病症之后,才艰难的落手,将那消肿化瘀的药膏涂抹在了安景墨的臀上。 “唔,不要~”安景墨挣扎的很厉害,那手指的力道按揉在臀上,仿佛是要了人的命一般。安景曦赶紧按住了自家二哥的腿,不让他乱动,以免牵扯到臀肉的伤痕。林然已经完全崩溃,在儿子说不要的那刻,蹲在地板上哭的失了声。 宁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干脆脱掉鞋子,直接上了床,然后将安景墨抱进自己的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一手按着安景墨的腰,一手给那伤痕累累的臀肉继续上药。 “墨墨乖,一会儿就不疼了,忍一忍。”宁诩温柔的安抚着安景墨的情绪,因着紧张和心疼,额头也渗出了汗水。 “疼,好疼~”安景墨揪紧宁诩的衣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张小脸疼的惨白。 “乖,宁哥在呢,很快就会好的,墨墨要相信宁哥好不好。”宁诩被安景墨的模样逼红了眼眶,手掌揉着臀峰上那紫红色的板子印,因着时间微长,有些地方已经结成硬块,所以轻微触碰,便引着怀里的人一阵颤栗。 “宁哥,宁哥~”安景墨声音沙哑,委屈的叫着男人。因着微弱的意识里明白抱着自己的人是宁诩,连挣扎也放轻了不少。 “乖孩子。”宁诩摸摸安景墨的头,停顿片刻,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口袋,然后掏出一颗冰凉的牛奶糖,打开包装纸,塞进了安景墨的嘴里。 “墨墨是不是最喜欢吃糖了?”宁诩温柔的问着安景墨,手掌不得不加大力道按揉着那肿胀的硬块,也只能靠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唔,喜欢~,宁哥的~”因着糖果和疼痛,安景墨有些口齿不清,回应着宁诩。 “墨墨不哭的话,以后宁哥天天给你买糖。”宁诩勉强的弯弯唇角,心里难受的要命。 好不容易将臀上的伤口处理好时,几乎快要了安景墨的半条命。宁诩皱紧的眉依然没有松开,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弯身蹲在地板上,小心翼翼的将那满是戒尺痕迹的手掌放进自己的手心里。 这才是最难处理的伤口,十指连心,被打之后在重新触碰伤痕,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痛苦。安景墨也是因着手上的伤口严重,才会晕倒的。 “阿姨,你按着点墨墨,我怕他待会疼的受不了。”宁诩说完,便拿出工具,给那红肿的手掌上擦药。 “啊,疼,不要,妈~~我疼~~”安景墨的意识在度模糊,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哭喊着想要抽回受伤的手。 “墨墨,墨墨乖,很快就不疼了。”林然被叫的心都碎了,只能不住的安慰儿子,希望能帮他减缓一些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除了安景墨的大声哭喊,还有林然偶尔提高声音的安慰。安宸逸头疼的厉害,心疼和后悔快要将人吞噬,连走过去看儿子一眼都不敢。忽然想起,这么多年挨过打从未给上药的景岩,每次都只能自己踉跄着脚步躲回房间,又该有多疼多煎熬。 安宸逸简直不敢想,自己在将儿子推拒的越来越远之前,究竟做了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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