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风无翼[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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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风无翼[第3页]

作者:白石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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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耳光果然如预想般地重，李寻菘感到自己的耳中嗡嗡作响，捂着脸摆正头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戚冉君怒不可遏的面容。
是三年来，他从未见过的狠，他曾听闻戚冉君杀人时如阎罗降世，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总是温文尔雅的师父当真有这样暴戾的一面。
“…对不起。”
李寻菘咬着嘴唇，只低声地说出这几个字，尹月风连忙上前拦住，把李寻菘护在自己身后。
“应该是什么人早盯上了他们，不能全怪菘儿。”纵使心中也有疑虑，尹月风面上还是偏袒的，“当务之急是把菁儿找回来，趁她还没被带走太远。”
戚冉君盯着李寻菘的眼睛不放，似乎是想要看穿到底是不是他故意弄丢了菁儿还故作委屈，他一度想要质问，却生生压下心头的猜忌。
如果想带走菁儿，他根本就不必带她到秦燕来找他，不该是他做的，应该有其他人才对。
可这一点也不能平息戚冉君的愤怒。
“月风，你去宫里把这件事告诉瑾筠，看他愿不愿意吩咐佟旭，派禁军出来找。”
“…好。”
其实尹月风想说，哪有派禁军出来找一个孩子的道理，菁儿本该行事低调不为人所知才对，这样子岂不是越闹越大了？但戚冉君盛怒之下，尹月风不敢多言，只好借机拉着李寻菘躲出来，躲到了回廊后面才捧起李寻菘的脸来。
“打疼了吧？师叔帮你揉揉。”
哪想到李寻菘挨了耳光没作声，听了尹月风这一句却落下泪来，尹月风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这样愧疚和悔恨的眼神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错怪他了？
“不哭不哭，你师父丢了女儿，气昏头了，你别难过了。”
“都怪我，我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个假郎中那儿呢。”
李寻菘死死握着拳头，手背上隆起了青筋，尹月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最要紧的是把菁儿找回来，不知道那些人掳走她的用意是什么，我们一刻也耽误不得！”
————————————
“大人！找到了！”
随着一声呼喊，所有奉命前来搜查的差役都聚到医馆的墙边，原来在药柜底下，竟藏着一条密道。
“啊？密道！”窦逢春眉头紧锁，沉声道，“本官治下还从未出过劫掠幼女的案件，恐怕贼人这一次就是冲着令嫒来的，戚公子你仔细想想，近来可有招惹过什么小人么？”
“小人不曾招惹，但暗中对我有敌意的人还少么？窦大人，派你的人顺着这条地道立刻追吧？”
“嗯，好。”
密道挖得仓促，路线并不曲折，只是行至半路出了岔头，岔头之后又有岔头，窦逢春手下那点差役并不够用，只能做了记号又回来求援。尹月风进宫许久却不见有人过来帮忙，戚冉君的表情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左等右等等得几乎要冲进宫质问项瑾筠菁儿到底是不是他女儿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是项瑾逍。
“下官参见睿王爷。”
“窦大人不必多礼了，本王已经通知各处封锁城门，不许任何可疑人等擅出，这边查的如何？”
“查到一条密道，甚为曲折难行。”
“本王带了些人手过来，算上靖王府的大概有七八十，你先用着，务必全力追回被掳走的女童。”
“是，王爷。”
戚冉君看着项瑾逍和他带来的手下，暴怒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些许，和项瑾逍对视了一会儿，戚冉君还是拱手道:“多谢睿王爷仗义援手。”
“这怎么是客气，月风的侄子也算是我的侄子，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确实啊，是你的侄子。”
在场的外人听不懂，项瑾逍却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怕只怕对方诚心挑拨戚冉君和项瑾筠，而戚冉君已经中计了。
“不只是我的，也是皇兄的，要不是皇兄的授意，我哪里调得动靖王府的兵呢。”说着，项瑾逍又是一派逍遥王爷的作派吩咐道，“此案虽无圣旨，但已惊动了皇上，你们务必全力搜捕人犯，不得有失！”
“是！”

“圣主，我们得手了。”
一身红白教服的女子头戴兜帽，美艳的脸被阴影遮去一半，被唤作圣主的男人三十来岁模样，倚坐在狐皮躺椅上一脸慵懒。
“带来见我。”
“是。”
女子冲门外摆手，立刻有两个人把绑得像粽子一样的菁儿给抬了进来，即便是尹月风这样眼神不好的人，也能一眼看出两人的鼻青脸肿。
“唔唔唔唔！”
菁儿被堵住了嘴，谁也不知道她在讲什么，李云鹰转过脸，狭长的眼中有些许笑意。
“不错，是项瑾筠的女儿。”
“唔唔唔？！”
李云鹰笑了笑，伸手招呼手下把菁儿带到他面前，菁儿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个胡说八道的人，在心里想这家伙一定是个大笨蛋。
“项瑾筠派人来找她了么？”
“回禀圣主，只有睿王府和靖王府的两队人马，还有戚家的一些家丁，项瑾筠没有派别的人。”
“啧啧，小美人儿，你那个父皇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这么狠心放着你不管……”李云鹰伸出食指刮了刮菁儿的脸蛋，笑起来竟让人想到“风情万种”这样的字眼，“但是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个‘娘’么？还有你爹……他们很快就会来救你了。”
“唔！唔唔唔唔！！”
菁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李云鹰吩咐手下把菁儿带下去，从精致的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
“圣主，接下来属下该怎么做？”
“换两个人给她闹去，让她在这里再留几天。”李云鹰说完，闭上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女子识趣地低下头，没有直视他过分精致的侧脸，“想办法让消息传到渊国，沈玄会亲自来救她的。”
“……就等着沈玄找来吗？”
“不，到时候再设个计，让沈玄在别处把她救走，不要让他找到这里来。”
“是，圣主。”
女子退了几步才转身出门，李云鹰掩着口打了个呵欠，“还不出来吗？”
有人从屏风后闪出身影，是李寻菘。
“怎么是你抓了菁儿？”
“跟谁学的，这样跟叔父讲话？”李云鹰微回过头，瞥了李寻菘一眼，“见了我，连声招呼都不打么？”
李寻菘抿了抿嘴角，沉默半晌还是低了头，“叔父，是我无礼了。”
李云鹰轻哼一声，这才肯正眼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李寻菘，“挨打了？”
“你为什么要抓菁儿？”
“我做事情需要一一向你解释吗？”
“可是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
“我又不会害她，只是让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而已。”
“……你刚才说她是项瑾筠的女儿？”
李云鹰勾起了嘴角，“你看不出来吗？”
李寻菘沉默了一会儿，暗中攥了攥拳头，“那你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的身世？”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李云鹰又打了个呵欠，一副困倦的样子，“不快点回到戚冉君身边的话，会被他怀疑的吧。”
“……你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你让我拜他为师是有目的的。”李寻菘鼓足了勇气，才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话，“你在利用我，你想做什么？”
李云鹰的目光霎时锐利如刀，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李寻菘浑身发冷，李云鹰的气势之强，令人胆寒。
“戚冉君教你这样跟我讲话的吗？”
李寻菘低下头，许久都没有出声。
“我再说一次，我要做的事情没必要跟你解释。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你抚养长大，是我，还是那个戚冉君。”
“……是。”

整整三天过去，菁儿还是没有消息，戚冉君急得吃不下睡不着，李寻菘能做的却只有把夜宵端到戚冉君面前。
“师父，您吃点东西吧。”
“不吃。”
“您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拿走。”
“师父——”
戚冉君的语气淡淡的，完全不想搭理人的样子，李寻菘几次想告诉他菁儿的下落，却又几次都缄默。
“出去。”
“是。”
李寻菘把夜宵放下，转身要走，戚冉君忽然又叫住他，轻声道:“写信给沈玄，要他帮忙找。”
“…是，师父。”
沈玄虽不在秦燕安插眼线刻意谋划什么，却也有得到消息的路子，菁儿被掳走的当天，就有人快马传信向西北。沈玄一刻没有耽误，一面派人向东寻找，一面亲自寻了最近的路前往秦燕。掳走菁儿不是一件小事，他担心菁儿更担心戚冉君，他必须要亲自去一趟陌辽，把他们父女俩带回来才安心。
行路大半程，沈玄在一处小城留宿，看到官府贴出了通缉的告示，悬赏带着女童的人犯。驻足的百姓议论纷纷，沈玄无意中听到，近来有很多人带着小孩子往一处山谷中去，兴许就有画上的女孩儿。
本欲离去的沈玄躲在一旁悄悄听着，只听那人说道:“就那个常家村，太邪乎啦！好多年了，村子里新生的娃娃全是男孩儿！起初他们觉得，男孩儿多是好事儿，人丁兴旺，可是过了十来年，他们就急了，村里没有女儿家，这不是要断香火嘛！”
“常家村？哪有个常家村？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那个常家村，整个村都在高高的峭壁上，进得去出不来，别提多隐蔽了！要不是到那边去打猎，我也想不到那山尖尖上也有人住！”
“那照你这么说，没准是他们自己没女孩儿，也没人愿意嫁过去，所以出来抢人了？”
“我觉着有可能，前几天我还真看见有人抱着孩子往山里去呢。啊呀，被你这么一说…不会真是他们吧？！”
“天哪，我可得回家交代仔细，孩子可千万得看住哇！”
众人又嘈杂了一阵，没过太久就散了，沈玄候在一旁，待人群散了才找到那自称猎户的男人。
“这位兄台，能够请你带我进山去看看那个常家村？”
“呃…你是谁？为何要进山？”
“我听到你说这榜上的女孩儿也许在那个常家村，所以想去找找看，如果我真能把女孩儿带回来，赏银我们对半分。”

“大人，此处有打斗的痕迹！”
夏麒循声看去，又四下打量了一圈，面容严肃地吩咐道:“进去搜！”
“是！”
一众衙役绕了许久的山路才找到传闻中的常家村，再往里走就发现村中地上躺着很多壮年村民，夏麒看着满地的伤员颇为不解，此处发生什么事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
沈玄正挨家挨户搜寻菁儿，一回头看见不少衙役，心想这小城应该无人认得他，便说道:“我是陌辽来的，听说女儿被拐到这里，来找她。”
夏麒拨开手下，走上前来，“这些人是你打伤的？”
“一拳一脚的事，教训罢了。”沈玄不以为然，反倒觉得够便宜这些人了，“他们拐来的女童不少，我还没我找到我女儿。”
“这些人拐卖幼童，自有律法处置，此案交给本官来办，你不许再伤人了！”
沈玄不想理他，继续找菁儿的下落，可翻遍了全村，都没有找到。夏麒的人把村里老少全押了出来，被拐来的女童也都带到一处，沈玄摇摇头，甚是失望。
“这里没有我的女儿。”
“这些就是所有被拐的女童了吗！”夏麒揪起看起来比较羸弱的一个男子，厉声呵斥道，“还有没有遗漏的？！”
男子吓得哆嗦:“我我我…我不知道！”
倒是一旁另一个男子，大抵是想减轻罪责，抬起头告发道:“他说谎！他家前天刚买来一个，可厉害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等夏麒说话，沈玄已经走上前去，单手揪着男子的衣领，直接把他拎得两脚踩不着地面。
“说，哪个是你家？”
男子被沈玄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指着远处一间挺大的房子，“那儿，就那儿…”
沈玄把男子丢在地上，自己到房子里找，夏麒挥了挥手，两个衙役也跟着进去。房子挺大，沈玄挨个房间进去找，也没有发现菁儿的踪迹，正当他沮丧不已时，他突然发现有一颗煤球从灶膛里滚了出来。
“筱君，是你么？”
“…娘！”
沈玄听到菁儿的声音，简直是喜出望外，菁儿奋力从小小的灶膛里爬出来，脸上身上全是煤灰。
“娘！！！”
菁儿抱着沈玄的脖子，哇地一声哭起来，沈玄让菁儿趴在他肩头，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对不起，是娘来得太晚了。”
衙役都听懵了，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说自己是这女孩儿的娘？！一个衙役跑到夏麒耳边，甚为怀疑地说:“大人，这两个人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我去看看。”
菁儿哭得满脸花，沈玄就拿自己的衣袖替她拭去一脸的煤灰，夏麒走近前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沈筱君？！”
沈玄立刻警觉起来，抱着菁儿怀疑地问:“你怎么认得她？”
“前些日子她被一个少年带着，我误以为她为人诱拐，是戚冉君戚公子亲自来澄清误会…没想到她居然真遭了诱拐！”
“……”
“既然这位是戚公子的千金，不知阁下是…？”
“……抱歉，不便相告。”沈玄无心与夏麒再多言语，只想快些带菁儿找到戚冉君，“我要带她回陌辽，这边的事你们官府会处置妥当的吧。”
“处置妥当是自然的，但阁下连身份都不肯透露就要走，本官可没法向戚丞相和戚公子交代。”
“那你想如何？”
“孩子留下，你自己去丞相府报信，带了戚公子的亲笔信和印章来，我自会亲自送孩子回丞相府。”
“我不会把筱君留下。”
“由不得你留不留下。”
话音刚落，十数把大刀齐刷刷指向沈玄，沈玄打从心眼里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转念一想，戚冉君有个脱身的理由离开陌辽，正方便他把他父女一同带回渊国，省得到了陌辽再生枝节，更加走不了。
“不如这样，我和筱君一同留在你县衙，你书信一封到丞相府，叫戚冉君亲自来领人。”
“好。”

戚冉君风风火火赶到丛县，对夏麒的府衙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沈玄给菁儿买了新衣服和小点心，正哄着她玩。
“筱君！”
“爹爹！”
菁儿看见戚冉君就眼睛发亮，跑到戚冉君面前一下扑到他怀里，戚冉君使劲抱了抱菁儿，又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身上还起疹子么？他们把你带到哪去了？伤到你了没有？”
菁儿搂着戚冉君的脖子，笑起来眼睛像月牙儿一样，“我可好啦，没事儿。爹爹，我好想你呀。”
“是爹不好，都怪爹让你落到坏人手里去了。”确定菁儿没事，戚冉君才看向一旁的沈玄，颇为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筱君。”
“这不怪你，小菘呢？”
“他没来，被…召进宫里去了。”
沈玄的脸色更难看了，“项瑾筠真是可以，筱君不见了，他还有闲心干别的事。”
“这是秦燕，你不要乱说话。”戚冉君皱了皱眉，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好在没人。
“爹爹，像金鱼是谁呀？”
“…什么金鱼？”
“不是金鱼，是像金鱼，就是娘刚才说的那个人呀，”菁儿一脸费解，好奇道，“前几天我见到个人，说他是我亲爹呢。”
戚冉君和沈玄都变了脸色，戚冉君立刻把门关得严实，“你被带到哪去了，谁跟你说的？”
菁儿没想到戚冉君会突然这么认真，“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有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大姐姐，她说我是那个像金鱼的女儿，还说什么‘你父皇真无情’…”
“简直是胡说八道，人就是人，金鱼是什么东西，”沈玄故作一脸不屑，把菁儿从戚冉君怀里接了过来，“不要听信那些坏人，你是爹和娘的女儿，知道吗？”
“我知道呀，嘻嘻，”菁儿笑得天真无邪，一边在沈玄头上比划一边说，“爹娶娘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花轿和大马呀，好高好高的大白马。”
“……没有，我们渊国不搞那一套没用的。”
“啊？那多没劲呀，”菁儿沮丧了一下，但马上又兴奋起来，“娶新娘子可热闹啦，娘你也让爹娶你一回嘛！”
“就知道看热闹，都被人抓走了还不知道反省，”戚冉君轻轻捏了菁儿的小屁股一把，“叫你老实在家待着，就是不听。”
没想到菁儿却大叫起来，“疼！！！”
戚冉君有些发愣，沈玄腾出一只手来给菁儿揉了揉，“她被抓之后不肯听话，他们打过她。”
戚冉君瞬间变脸，一副要手撕活人的模样，“谁打的？活腻了么。”
“菁儿指证过了，打过她的人已经被那个夏大人单独提上堂挨过板子。”回想起公堂上几个男人屁滚尿流的样子，沈玄觉得教训得差不多够了，“当时我就在堂上，他们都被打得半死，被他们拐去打骂威胁的孩子不少，老百姓也都不肯轻饶了他们。”
“这种人宽恕不得，回头我和瑾筠说一声，重罪重判，彻底断了那些诱拐幼童之人的念想。”
“…你还打算回陌辽么？”
戚冉君顿了一下，反问道:“不然呢？”
“我想带你和筱君一起回渊国，别再回那个是非之地了。”
“……”戚冉君看了看菁儿，给沈玄递了个眼色，“今天先休息，明天再说吧。”
“也好。”
——————————
“瑾筠，菁儿有消息了，”尹月风匆匆穿过大殿，进入项瑾筠的书房，“她在丛县被救出来，我哥哥和沈玄都在。”
“抓她的人呢？”
“据说是一个买女孩儿的村子，有人知道女孩儿能卖高价就专门四处去偷，和她一起被救出的女孩儿有十二个，多大年岁的都有。”
“没有那么简单，继续查。”
“瑾逍带着人在追查，应该很快会有结果，”尹月风最知道项瑾筠有多担心，不然也不会叫禁军假扮成王府的人出去找菁儿的下落，可惜旁人不晓得他为了顾全大局而不动声色，把他当成个无情无义的父亲。“菁儿都回来了，你就饶了菘儿…”
“再关他几天，让他长个记性，心思不纯的人，不能让他留在冉君身边。”项瑾筠叹了口气，又叮嘱道，“你去看看他，把菁儿平安的事情告诉他一声吧。”
“…好。”
李寻菘被圣旨召进乾阳宫去，话都没说一句就被侍卫放倒在地，两根刑杖起落劈碰作响，劈头盖脸就是好一顿胖揍。李寻菘被打得爬不起来，心里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弄丢了菁儿，由于不敢出卖自己的叔父，咬碎了牙也只能一言不发。项瑾筠也没指望从他嘴里套话，打了他个半月下不了地就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不叫人去伺候，只是一日三餐送够吃的给他。
尹月风得了准许，赶紧去探望李寻菘，李寻菘见到尹月风，立刻挣扎着撑起身子来。
“师叔，你们找到菁儿没有？”
“找到了，她已经没事了。”
“是谁抓了她，找到人犯了吗？”
“找到了，是偷小女孩儿卖给山村里的男人的。”尹月风见他急切的样子，觉得他不像是装的，“你放心，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李寻菘怔怔地发了会儿呆，自言自语似地说:“那就好，没事就好…”
“别只惦记别人了，你怎么样？”
“……”
李寻菘不说话，把头别到了一边，尹月风轻轻掀开被子，只见一道道结痂的伤痕触目惊心。项瑾筠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在乎菁儿的吧，尹月风轻叹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自己的罪孽。
“我带了药，来，我帮你擦一点吧。”
“……谢谢师叔。”

入夜，菁儿睡得香甜，沈玄看向戚冉君，发现他正用爱怜又愧疚的目光注视着菁儿的睡颜。
“别多想了，孩子找回来就好。”
“是我太大意了，我该一直陪着她的。”
“不怪你，是对手太阴险了。”
戚冉君很是失落的样子，目光有些哀伤，“我没能保护好她，不能再保护不好她女儿。”
“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想。”沈玄把手搭在戚冉君肩上，用力捏了捏，“会没事的，今天起我来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带她回渊国吧，那里更稳妥些。”
“这件事明天再说。”
房里的床贴着窗子，很长，菁儿蜷着身子睡在一边，还有很大的空位给两个人睡。沈玄突然欺身上前，把戚冉君制在身下，戚冉君很少见他这样，但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你说了不算。”
戚冉君没想到沈玄会说这样的话，但更让他意外的是沈玄的态度并不是真的强硬。
“你差点把我的女儿弄丢，我不该惩罚你么？”
“……”
戚冉君一时无言以对，面色有些尴尬，沈玄低头吻他，手开始脱他的衣服。
“…唔…”
一阵窸窸窣窣，好在菁儿睡得够沉，沈玄急切地抚摸着戚冉君的身体，很快就摸到他敏感的地方。戚冉君刚刚有了些感觉，沈玄却停了手，戚冉君正在想沈玄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就被沈玄给翻过去俯卧在床上。
“你做什么…疼！”
沈玄结结实实地甩了一巴掌，留下个轮廓清晰的手印在戚冉君臀上，戚冉君一阵羞臊，脸都红了起来。
“罚过了，就到此为止，我替菁儿和程宁宁原谅你了，你不要给自己添堵。”
“……”
戚冉君把脸转过去，没说什么，沈玄温柔起来简直不讲道理，让人根本没法抗拒。
“我别无所求，既不想再开战，也不想再争斗，我就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平平安安的，”沈玄又把戚冉君的身体翻过来，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以后凡事小心，不要再让我担惊受怕了。”
——————————
“感谢您的邀请，斯迈尔先生，”杨子臣把帽子举在胸前，依西洋的礼仪微微欠身，“我会向秦燕的皇帝陛下转达您的好意。”
项瑾方跟着道别，和杨子臣一起走出了公馆，坐马车回到宅邸后，项瑾方才问:“你们都聊的什么？”
“他有一次大生意，希望能由皇上下旨特批，作为交换，他愿意说出最近几年来西洋兵器的去向。”
“兵器？什么兵器？”
“商路开通后，有些人私自把兵器偷运进出，这位斯迈尔先生手头有些消息，知道是什么人在偷藏火药和刀剑。”
“火药和刀剑？！那都是律法禁止拥有的东西！”项瑾方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是什么人？！他们要造反吗？！”
“是要造反，不过不是造秦燕的反，我们得即刻出发，到渊国走一趟了。”

沈玄拗不过戚冉君，又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秦燕，只得带上菁儿陪戚冉君一起，三人马不停蹄赶回陌辽去。此时李寻菘已经得了恩赦，被尹月风接回丞相府上住，戚冉君三人回来，李寻菘顾不得杖伤未愈就急忙忙奔出门去。
“菁儿！你回来了！”李寻菘甚至顾不上叫一声师父，跑到菁儿面前拉过来就是好一通关切，“你怎么样了？他们欺负你了没有？有没有受伤？让哥哥看看…”
菁儿嘿嘿一笑，很有活力的样子，“我没事儿，可好啦！”
菁儿不加责怪，李寻菘却愧疚难当，“都怪我不好，怎么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呢？你打哥哥吧，我真是个坏哥哥。”
菁儿淘气，两只小手拉扯着李寻菘的脸蛋，沈玄看着二人亲如兄妹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该打消对李寻菘的怀疑。
“你确实大意了，但也不能全怪你。”见戚冉君不说话，沈玄便教训道，“好在菁儿没事，以后你凡事要多些谨慎！”
李寻菘连忙端正跪好，低头认错道:“是，师爹，我一定记住教训，绝不再犯了。”
戚冉君沉思半晌，总觉得此事和李寻菘没有关系，但他又气李寻菘大意，故而一直板着脸。
“菘儿，跟我来书房。”
“……是，师父。”
书房不是什么好地方，李寻菘知道自己今天定是躲不过了，叔父诱拐了菁儿还把她的身份告诉她，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出于好心。戚冉君和沈玄素来待他不薄，可他又没胆量拆穿叔父，被迫装作无辜和无知的愧疚感无以复加，李寻菘除了接受戚冉君施以的惩罚外别无它法。
“师父，是我大意，才让菁儿受苦，让您和师爹担心…此事全怪我，请师父严惩。”
李寻菘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着能让他死去活来的榆木板子，举了好一会儿，戚冉君才把板子接过去。李寻菘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到桌沿上伏着，没撩衣襟更没褪裤子，因为他不想被戚冉君看见自己那个开过花的屁股。
“沈玄不是说了么，不怪你。”
戚冉君终于开口，说的却是不责怪的话，李寻菘愣了一下，立刻扭过头去看戚冉君的表情。哪成想戚冉君忽然运足了力气，重重一板子抽在李寻菘臀上，李寻菘痛得大叫了一声，直感觉整个屁股都烧了起来。
“皇上把你怎么了？”
“皇上……”回忆起来，李寻菘还觉得浑身发冷，不由分说一顿毫无怜悯之意的痛打，滋味真真是生不如死。“……罚了我一顿板子。”
“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

“他打你，就没说个理由？”
“我想是因为…我把菁儿弄丢了，皇上是师父的好友，所以才…”
话说到这，戚冉君就明白了，项瑾筠心里到底还是装着菁儿，嘴上不说，实则还是动了气的，这样一想，他居然还有些欣慰。
“你弄丢的不是一般人，是皇上的女儿，”戚冉君没有再多隐瞒，而是把真相告诉给了李寻菘，“所以你知道，他是为什么对你动刑了。”
“皇上的女儿？！”
李寻菘扭过身子来看戚冉君，冷不防砰地又挨了一板子，疼得他又扑回桌上，嘴里咝咝啦啦地抽着冷气。
“我让你起来了么？”
李寻菘哪敢再动，连忙解释:“对不起，师父，我是太惊讶了…”
“沈玄不能久留在秦燕，他要带菁儿回去，你和我留在陌辽，有大事要做。”
“…是…我都听师父的。”
“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入宫，如果有非要送到宫中的消息，就让月风代你禀报皇上。”
“知道了。”
————————————
尹月风匆匆赶到睿王府，一进书房就看到项瑾逍和杨骏在等他，因是好友无须客气，尹月风进去便坐了下来。
“有什么要紧事？”
“杨骏打探到了消息，戚冉君那个徒弟果然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杨骏答道:“回大人，属下奉王爷之名探查李寻菘身世，近些日子暗中跟随其左右，公主为人诱拐后，李寻菘曾偷偷前去城外一处宅院，不知道见了何人。”

“不知道见了何人？这倒有些奇怪了，”尹月风微蹙起眉头，一副困惑的样子，“我听我哥哥说，菘儿是土生土长的渊国人，他从没到过秦燕，怎么会有认识的人？”
“这倒也有得解释，在秦燕的人也不见得就是秦燕人，我比较在意的是他去的那个地方，据说戒备森严，里面住的什么人，居然连杨骏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属下无能，请王爷降罪。”
“这不怪你，想必不是等闲之辈，对方有所防备，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尹月风说情道，随即又陷入思考，“菘儿有些认识的人倒是无妨，弄丢了菁儿去请人帮忙也不无可能，可是——”
“可万一他没你想的那么好心，麻烦可就大了。”项瑾逍从来不怀疑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他习惯把不熟悉的人往坏了想，“倘若他图谋不轨，你觉得他的目标会是谁？”
“这我怎么会知道，但如果是我哥哥，他老早就可以在渊国动手，何必跑到我们的地界来，徒增麻烦？”
项瑾逍点头称是，“我也是这样想，所以他要么冲着沈玄，要么冲着四哥。”
“我觉得更像是冲着瑾筠，否则他不会欲擒故纵，变着法地接近瑾筠。”
“我倒觉得未必，沈玄的渊国势力壮大，想要对付沈玄的话，不拉拢四哥可是不行的吧。”
“…你这样讲也有道理，可这都是我们胡乱的猜疑，”尹月风摇了摇头，有些费解，“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居心，我们也对他一无所知。”
“所以说，这时候就需要杨骏出马了，”项瑾逍笑了笑，口气中满是对他的信任，“我们安排一下，让杨骏以一个特殊的身份接近他。”
————————
“菘菘，你怎么又挨打了呀？”菁儿趴在床边，学戚冉君的样子摸摸李寻菘的头，“拍拍头，不疼了哈。”
“怎么不疼，疼得快死了。”李寻菘长叹一声，委屈道，“小祖宗，我再也不敢带你出去玩了。”
“娘说不能因为被鱼刺卡过喉咙，就一辈子不吃鱼。”菁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不能因为被人骗过就不相信任何人。”
“我可没那么多大道理跟你讲，你要出去玩就去求师爹和师父吧。”
“今天不去，因为今天菘菘屁股疼，”菁儿笑嘻嘻的，拱到李寻菘屁股旁边，两只小手摁住李寻菘肿痛的屁股就是一顿按，“娘说啦，不许给菘菘找麻烦，要你快点好起来才行呢！”
“哎呦喂——我的祖宗！你轻点！”
李寻菘连声惨叫，菁儿却咯咯笑个不停，李寻菘给闹得没法，只能瘫在床上由着她蹂躏。
“姑奶奶，我真是怕了你了！”

这边正闹着，尹月风进来了，“怎么了，老远就听见你哭爹喊娘的。”
“师叔，您来啦，”李寻菘冲尹月风笑笑，指了指身边的菁儿，“快救命啊，我要被活活摁死在这儿了。”
尹月风看着好笑，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菁儿对你这么好，你该心怀感激才是。”
菁儿没作声，看见尹月风就腾出了一块地方，看起来像是给他让个坐的地儿，实际上却把小身子藏在了李寻菘身后。
“感激，感激，我感激涕零啊，屁股都乐开花了。”
尹月风噗地一声笑了，“还贫嘴！我看哪，你一定是故意把菁儿弄丢的。”
“…啊？”李寻菘心里咯噔一声，所幸他所做出的第一个表情不是心虚而是诧异。
“她每天缠着你欺负你，你就把她丢掉了，是不是？”
“我哪敢啊！”李寻菘发觉是自己想多了，委屈道，“师叔，你冤死我啦！她怎么欺负我都好，我哪会有半点委屈嘛。”
尹月风笑得好不奸诈，好像李寻菘很好欺负似的，“好了，不逗你了，我过来是想给你引荐一个人，帮你一起照顾菁儿的。”
“…哎？什么人啊？”
“杨骏，进来吧。”
一直候在门外的杨骏应声而入，对着卧床的李寻菘拱手道:“在下杨骏，见过李公子。”
李寻菘顿觉尴尬，忙忙撑起身子，“啊…幸会，幸会。”
“杨骏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为保菁儿在秦燕安全，就派他做你的随从，和你一起照顾菁儿。”
“是，属下一定保护好沈小姐和李公子的安全。”说罢，杨骏又转向李寻菘，“小姐和公子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无论何事，属下一定全力办到。”
“呃…谢谢，”李寻菘有点犹疑，但还是答应道，“谢谢师叔。”

今天认真看了倾国倾城的后十几章，看到楚凉于心不忍偷偷放了谢韩林，看到哥哥推开宁宁求助的手，看到壮壮对菁儿说你怎么连娘都忘了，看到月风淋着大雨在丞相府墙上留下一排鲜血淋漓的手印……突然觉得很震撼，原来倾国倾城有这么精彩（喂，还敢更不要脸吗？）
相比之下，这篇真的逊色很多，主线还不明朗，主角的作用还没发挥，甚至钦定的两个小攻都还没有搭上主线OMG 不要提醒我有个词叫【狗尾续貂】！
大概是心境变了，现实中的贪婪和欲望变多了，没有当初那么纯粹的心境专心刻画一群人物，写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秋招季，诸事不顺，恋爱也不顺利，每次写到感情戏都会想到自己，然后缩在被子里哭成个球……
感觉拍和啪啪啪的戏也没有过去那么多那么细腻那么精彩了，深感对不起观众【鞠躬】每次更新之后回复的数量少得可怜，虽然嘴上不说但是真的觉得特别特别心塞……但是一想我并没有做到认真回复每一条留言，所以也没资格抱怨吧……讲道理我是真的真的炒鸡寂寞啊。
我想要秦朗那样的爱人，高大，阳光，全心全意地对我好，让我有安全感。可惜我这样的性格和脾性大概不适合被爱，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人知道我也会脆弱也会需要个肩膀依赖……果然美好的爱情都只是存在于幻想里的吧……
写着写着又哭了，最近每天都是分分钟泪崩的节奏，不管怎么样，我会努力写好这个故事的。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哪怕只是只字片语我也会很感动的！
BY 白石英二
2016.10.14 霾都

折腾了尹月风半夜，项瑾筠自己也疲惫，但他仍早早醒来，做早朝的准备。夏麒立了大功，又有戚冉君的举荐，自是春风得意，离了丛县到京中任职。
“微臣夏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皇上。”
项瑾筠打量着夏麒，见他一表人才，颇有正义之气，连连点头。
“爱卿破获大案，深得百姓赞誉，理应重赏。刘喜，宣旨吧。”
“是，皇上。”
————————————
尹月风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辰才起，翻身压到了伤处痛得唉呀一声，一边揉着自己肿得滚圆的屁股，一边在心里抱怨项瑾筠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尹大人，皇上吩咐了，您安心歇息，今日不必忙公事了。”
“…我知道了，有劳公公。”
话虽如此说，尹月风却不敢闲着，先前约了混入圣教之事，总得催促着柳淳安一点。好在柳淳安确实把他的事当成大事来办，真的回祖宅带了一小块言灵石，拿上好的锦盒装着，交到尹月风手上。
“柳兄，真是太感谢了。”尹月风起身作揖，认真承诺道，“待我用过，定当原样奉还。”
“客气了，客气了，大人尽管拿去便是，有个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说无妨！”
尹月风与柳淳安客套了几句，便以还有公事为由离去，项瑾逍正在家里跟儿子们玩，就听见家丁说尹月风来了。
“月风叔叔！”“月风叔叔！”
殊俞和殊皓异口同声，两张稚嫩的小脸一模一样，尹月风故意装作苦恼的样子，盯着两个小孩儿来回看。
“哈哈，月风叔叔你又猜不出我们谁是谁啦！”
“唔…你是殊俞！”
“错啦！我才是殊俞！”
尹月风笑了，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叔叔太笨了，眼力太差。”
两个小孩起哄乱笑，被项瑾逍赶回屋去，“爹和叔叔有事要谈，你们回书房临字去。”
俩人垮了脸，不情不愿地去写字了，项瑾逍这才叫尹月风到凉亭里，“坐。”
看了看坚硬的石椅，尹月风的表情有点复杂，“不坐了，你坐吧。”
“没听说你最近办错什么事儿啊，”项瑾逍不怀好意地笑着，突然又恍然大悟似的，“不过也对，四哥想折腾你，还用得着理由吗？”
“真想拿言灵石堵上你的嘴，”尹月风懒得和他计较，索性开门见山，“言灵石已经有了，你想好怎么能混进那个圣教了没有？”
“这个我打听过了，捐的银子够多，或者身份特别尊贵的，就可以…”
“可以见到那个圣主吗？”
“是的，但是是和一大群人一起，恐怕很难找到说话的机会。”
“贸然拿出一大笔钱不太妥当，所以拿言灵石证明自己和柳家有所关联？”
项瑾逍笑了，“叔叔，你也没那么笨嘛。”
尹月风的眼神顿时变得危险起来，“侄儿，有你作衬托，叔叔当然是智慧无双的。”
项瑾逍笑骂了一声，又道:“谁知道他们收这么多钱要做什么用，万一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那你安排吧，我们什么时候再过去一趟？”
“四天之后吧，那天应该有比较盛大的仪典。。”
“嗯，好。”
————————————
“啊！！！”
马匪惨叫一声，被顾楚凉飞身一脚踢翻在马下，秦朗悠悠然站在一边，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不一会儿，五六个马匪就屁滚尿流挤作一团，顾楚凉拍拍身上的灰，揪起那个头目的衣领问:“说，听没听说过一个叫风无翼的少年！”
“听…听过！还被他打过呢！”
“他长什么样子，使什么兵器？”
“瘦瘦的一个孩子，用鞭子的，十七八岁…看长相应该是渊国人！”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马匪许是没想到顾楚凉一直揪着他问这些问题，摊手道，“我不知道啊！”
“胡说！”顾楚凉用力揪着他的衣领，几乎要把人从地上揪起来了，“你敢说你不想报复他，不知道他任何事吗！”

“这……我们当然想报复！但是、但是也得打得过他呀！”
“呵，你当我傻么？打不过就得想别的办法，你们会由着他挡你们的财路？”顾楚凉对马匪的说辞不屑一顾，一脸“再不说实话就打掉你满口牙”的凶相，“趁我还没发火，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马匪哭丧着脸，求爷爷告奶奶的，“我要是能查出来，不早就把他收拾了么？就是明着暗着都没用，才只能偷偷摸摸弄点钱花呀！”
秦朗听着觉得有理，就把顾楚凉拉到一边，“前辈，我觉得他说的不像是假话。这个李寻菘不简单，肯定不会轻易被查到。”
“啧，一群废物。”顾楚凉气不过，又把几个马匪一顿踹，“把他们都绑回去处置，饶不了这些个匪徒。”
忙活完这一档事，天都黑透了，顾楚凉躺在床上，脸色难看极了。
“怎么了呀前辈，唉声叹气的。”
“人没带回去，来历也查不着，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该干的差事一样也没干好。”
“查不出来，就说明他刻意隐藏了身份，平常人不会这样一点痕迹也查不出，所以来历成谜本身就是问题。”
“他若是没有问题，何必查他？我们这样两手空空怎么交差，也太丢人了吧。”
顾楚凉烦闷，秦朗却很想得开，“皇上又没给期限，我们闲云野鹤多玩玩也好啊，我可听说了，靖王爷和子臣就要回来了。”
“他们俩？你从哪听说的？”
“听皇上的暗卫说的呀，说是他们正往渊国赶过来呢。”
“赶？他们有什么要紧事么？”
“这个倒是不知道，只听说再有几日他们就要到王宫了。他们应该不知道沈玄不在，我猜有事也是冲着他来的。”
顾楚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我们也动身吧，在他们见沈玄之前先见上一面。”
“好，明天一早就走。”秦朗搂住顾楚凉的腰，朝着他脸上吧唧就是一口，“早点休息，别太犯愁了。大不了无功而返，皇上怪罪下来，板子我替你挨了。”
“…蠢狗，快睡吧！”

20:07:09
【太医】整装出发英二二 2016/10/20 20:07:09
有了杨骏帮衬，李寻菘的担子轻了不少，沈玄和戚冉君整天不知道琢磨些什么，总是不见人影，李寻菘又得了师命不敢入宫，每天除了练练武看看书便再没别的事做。杨骏领着菁儿玩，哄着菁儿睡，菁儿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每天都精神十足。李寻菘坐在回廊里，看着杨骏把菁儿举高到自己肩上站着，又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逗菁儿哈哈大笑，心说杨骏这人脾气可真好。看着菁儿开心得手舞足蹈，李寻菘又羡慕她命好，虽然没了娘亲，却有这么多人把她宠上了天。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呢……这世上除了一个从小把他养大的叔父之外他谁也没有。
“李公子，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李寻菘忙着发呆，没留神杨骏已经站在他面前，故而被吓了一跳，“啊！”
“对不起，公子，属下吓到您了。”
“啊……不是，不是，是我刚才在发呆，不怪你。”李寻菘挤出个笑容来，问道，“菁儿玩够了？看你们玩得挺高兴的。”
“菘菘都不跟我玩，哼。”菁儿抻了抻懒腰，打了个呵欠，“杨骏哥哥说，该去睡觉了，我要回房睡一会儿，他说我乖乖睡觉就给我吃山楂球。”
“就知道吃，吃吃睡睡的，改名叫沈小猪算了，以后吃成大胖子嫁不出去！”
“吃成大胖子我就嫁给你！”
菁儿这么一说，杨骏被逗笑了，李寻菘哭笑不得，冲杨骏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小丫头，没人治得了了！”
“小姐的脑子聪明，像大少爷。”杨骏看了看李寻菘，顿了顿才说，“公子您得多跟小姐学着点。”
“……你！”
杨骏和菁儿都笑得前仰后合，趁李寻菘还没发飙，杨骏抱起菁儿就跑，气得李寻菘冲着他的背影直叫：“杨骏！你敢以下犯上！看你回来，我不让师父揍你的！”
“略略略略略。”
菁儿回过头，冲李寻菘吐起舌头来，俩人的笑声飘远了，李寻菘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叔父想做什么，之前绑走菁儿又是为了什么，她那么小那么可爱，真是希望不要再有人打她的主意了啊。
================================
“我说……定要打扮成这样吗？”尹月风看着自己身上不伦不类的衣服，很是头疼，“这样东露一块儿西露一块儿的……成何体统嘛！”
“你不懂，这样才显得虔诚。”项瑾逍一边帮尹月风整理衣带，一边劝说道，“人家是圣教，当然什么都要自成一派，他们说神穿成这样，所以咱们也得穿成这样。”
“这样子被你四哥看见就完蛋了。”
“嗯，他肯定会兽性大发，当场就把你扒个精光的。”
“……”
项瑾逍看热闹不嫌事大，很没好意地笑了，“走啦，上马车，再不出发来不及了。”
“要是不顺利，回来就让你四哥扒了你的皮。”
“成成成，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好了，到时候你多喝几口哈，没准能得到一点本王爷的英武潇洒之气呢。”
尹月风被气笑了，但是项瑾逍一身筋骨是真的好，穿上这不伦不类的衣服，隐约露出点胸腹腰肩的肌肉来，是和他自己不一样。
马车疾驰，颠得尹月风屁股都疼了才赶到地方，本该僻静的山中人声鼎沸，到处是和他们一样打扮的人。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不扮成这样怎么行，一下就被发现了。”
“好，仰仗你了。”
尹月风故意拖了个长音以示不屑，头上戴着兜帽，半张脸掩在阴影下却不减容貌的精致，项瑾逍边走边压低声音道：“你不懂渊国话，等会儿不要出声，我去找他们交涉，让你把言灵石拿出来的时候你就把它给我。”
“好。”
二人穿行许久，才来到一处院落门外，院子里外都围了层层叠叠的人，里面架起了一座刑台，有人被铁链锁着跪在台上，被身后的两个人轮番鞭打。
“……这是干什么？！”
“是赎罪，他们一边受鞭打一边向天神谢罪。”
“不是所有人都要……”
“当然不是，不然我就拖戚冉君来了。”项瑾逍随口说了个不太好笑的玩笑，他和戚冉君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幸戚冉君忙着跟沈玄腻在一块儿，并没细查杨骏的身份。“别怕，我们在这里等到正午就好了。”
“……哦。”
尹月风不再作声，和项瑾逍一起守着，忽然间人群闪开一条路，是几个装束特别的女子拥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男人走来。人群突然喧闹起来，很多人扑通扑通地跪下去，尹月风正诧异间，被项瑾逍强行摁跪在地上。
“就是他，那个圣主。”

这个所谓的圣教参照的是剑三的明教，小五的话当然是喵哥~其实他的设定从一开始参照的就是喵哥，第一部有提到，他使双刀，有耳洞，这次参照的是明教的校服，当然小五并不是卷发和阴阳瞳~@雅雅雅寒这是你点的小五，请慢用~
胖胖和小五穿的是差不多的衣服，然而我猜胖胖的效果却是这样的：

图片来源网络，希望没有侵权~

图片咋还转存失败了呢我的天~

李云鹰头戴兜帽，脸上又蒙着面纱，尹月风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觉得他的一双眼睛美艳非常。不是程宁宁那种温润清澈的美，而是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仿佛伏跪在脚边的众生皆不能入他的双眼，就像世俗烟火间一只不染凡尘的鸟。
目光坚毅，而又凌厉。
待李云鹰及其拥随者远去，尹月风和项瑾逍这才起来，项瑾逍掸了掸身上的土，压低声音道：“我们跟着进去，等下会有很多人过去捐银子，我会趁那个机会跟他们搭上话，你别说话就是了。”
“嗯。”
二人一前一后，跟随到院落当中去，穿过长长的外院又走了许久的石阶，一幢极辉煌的宫殿赫然矗立在眼前。
“这……”
“看到了么，最高处那座大殿，这个圣主，据说平时就住在这里。”项瑾逍仰望着几乎插进云霄里去的宫殿，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我听说以前这里并不是这样，是这位圣主来了以后把四周修葺成这样的，风水格局都大不一样，隐隐有虎踞龙盘的帝王之象。”
“他想谋反？”
“天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他有钱，又有这么多虔诚信他的人，想做什么不都能办到么。”
“为什么不让你四哥干脆解散这个教派？”
“人家既没作乱也没为恶，每天只是反省自己过往的过错和赎罪，无凭无据，凭什么解散人家？”项瑾逍摇了摇头，慨叹这圣主本事通天，“他已经把自己的势力发展得够大，想要找个理由端掉，反倒给了他们理由，万一他们打着这个旗号造反呢？”
尹月风也叹了口气，“是啊，虽说一群暴民，官兵不至于料理不了，但毕竟瑾筠爱民如子——”
“所以说，为了平息干戈，还是我们俩偷偷潜进来，想办法把它击破吧。”
二人说着，就走到了宫殿的门外，四周戒备森严，尽是些一看就是个中高手的人物。
“此处不得擅入，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行商之人，来为自己的行为忏悔赎罪。”项瑾逍冲尹月风伸出手，尹月风便把言灵石掏出来放在项瑾逍掌心里，“但我们已身无分文，只有这块言灵石所制的佩玉在身——”
两个守卫交换了眼色，有一个立刻返身跑进大殿去禀报，李云鹰斜倚在自己的白狐大椅里，看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手下：“出什么事了？”
“圣主，门外有二人携言灵石求见。”
李云鹰眼色骤变，“你可看清楚了，是爻城柳家的言灵石么？”
“回禀圣主，确实是言灵石。”
李云鹰继续追问：“他们说明自己的身份了么？”
“没有。”
“请他们进来吧。”
“是。”
===============================
戚冉君和沈玄从宫里回来，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看，“我早就猜到，那个杨骏一定是瑾筠派来的人。你看他今天只字未提，一定是故意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就算小菘武艺超群，他也不必非要把他控制在掌心里不可吧，”沈玄没有说自己对李寻菘的怀疑，因为他知道戚冉君对待这个徒弟一向宠爱有加，“专门派个人来守着小菘，有什么用意？”
“盯着菘儿，也盯着菁儿吧。”想起李寻菘被叫进宫里一顿好打，戚冉君还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毕竟徒弟是他自己的，就算活活打死也轮不到别人动手，“良心这东西，他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如果只是保护，那也挺好的，菁儿安全，你也放心。”沈玄突然噤声，欲言又止，“冉君，其实我……”
“嗯？”
“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一心想着四处征战，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沈玄看着戚冉君的眼睛，伸手拉住了他，“我们已经丰衣足食，不用去抢别人的东西回来据为己有，我只想守护好我们现在拥有的东西，我希望你和菁儿在我身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我……”
“我明白，要不是为了这个，我也不会不远万里跑去渊国找你，我知道只要百姓富足起来你就不会再找秦燕的麻烦。”戚冉君笑了笑，没有把手抽出来，“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瑾筠，你们壮大起来了，比以前更有威胁，他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不提防你们呢。”
“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把你搅进来，你夹在我们之间，不是左右为难么。”
“但是你以为把我和菁儿带回渊国去，我就可以置身事外吗？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现在我做的才是我想做的事情。”戚冉君望着沈玄，用力攥住了他的手，“这里是我的家，瑾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看着你们交恶却无动于衷，尤其是我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地里谋划着什么卑劣的事情……”
“……”
“我不想回去，看这个样子菁儿恐怕也没办法回去，只能委屈你自己先走，你离开渊国太久可不好。”
“你真的不跟我走？”
“我得留在这里，否则瑾筠一时半会没办法放心，就算他把我和菁儿当成牵制你的人质也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沈玄面色凝重，语气也很低沉，“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不在我身边我很难放心得下。”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大局为重，以后我们自然有许多时间可以在一起。”

在守卫的带领下，尹月风和项瑾逍走进了所谓的圣殿，即是圣主的寝宫，也是教义中所谓最接近天神的地方。尹月风暗中打量四周，只见雕梁画栋，无处不是金碧辉煌、华美绝伦。尹月风不动声色，却在心里暗想，这圣主好大的本事，就连项瑾筠的乾阳宫也未及他这般奢侈。
“圣主。”
项瑾逍率先行了圣教敬神的礼数，尹月风也跟着学样，李云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打量着尹月风。身旁的女侍卫搬来了宽大的椅子，同样是极尽奢华，项瑾逍和尹月风道了谢，在同一旁坐下。
“是哪位带了言灵石？”
尹月风便又拿出来，女侍卫接过去捧给李云鹰看了，李云鹰见确是真品，便还给尹月风。
“阁下与爻城柳家有所关联，不知是什么渊源？”
项瑾逍答道：“当年柳家少爷柳淳安落难覃州，我们曾助他脱困并送他返回爻城，柳老太爷为表感激之情，取了这块玉佩相赠。”
“如此，有这言灵石为证，二位想必大富大贵？”
项瑾逍笑了，“非也，我二人厌倦了官场险恶，早已归隐山林，不贪恋尘世富贵。”
“那如今，又为何持这块言灵石来访我教？”
“京中故友来访，阐释圣教教义，我二人深受打动，特来拜会。”
李云鹰垂了眼，淡然道：“神明洞悉这人世间的一切，自然也懂得二位的心思，有心拜入我教，不必亲自来拜见我。”
“仅有诚心，又怎么够？”尹月风终于开口，一句话就引来了李云鹰的目光，“若不诉诸行动，将圣教教义广播寰宇，让迷乱的众生遵从上天的圣意，一切也只是空谈罢了。”
李云鹰笑了，面容之美艳令尹月风感到一阵目眩，若不是听到他的声音又看到他的身形，尹月风简直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子，“阁下有如此见地，定能打动神明。——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燕落。”
“这位呢？”
“骆秦川。”
李云鹰点点头，很是欣喜的样子，“如此，我记下了。”
=============================
天高云阔的渊国，曾经颗粒无收的大片土地被开垦出大片的草场，大漠里栽了许多挺拔的杨树，从王宫的二楼眺望过去有如一面绿色的屏风。
“哇，渊国变成这样子了，真是了不起呀！”
对于项瑾方的赞叹，杨子臣只是淡淡一笑。
“冉君确实了不起，这个胸襟气度我很佩服。”
沈玄还未回返，杨子臣和项瑾方两个倒是先带了重要的消息回来，绕过官府的关卡流出西洋的火药和兵器的下落有了眉目，杨子臣当然会第一个告诉给沈玄知道。
“王爷不要江山要太傅，这个胸襟气度下官也很佩服。”
顾楚凉说着打趣的话，把秦朗也给逗笑了，项瑾方哼了一声，撇了撇嘴，“人各有志，我才不要一辈子呆在那四面墙里。”说着，项瑾方还哼了一声，“天天批折子有什么意思，本王才不要管，天下大了去，本王还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没玩过呢。”
“王爷洒脱，不问政事，这也是胸怀气度。”秦朗说着，还看了顾楚凉一眼，“某些人不也不好好在宫里给皇亲贵胄诊病，非要扮成个小士兵跟出来打仗么。”
“你把话说清楚，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杨子臣笑出声来，“我猜他是夸你呢，你说呢？”
顾楚凉哼了一声，懒得跟秦朗一般见识，“你们怎么会突然回来的？”
“这次出去转了一大圈，玩得实在太累了，瑾方说很久不见小菘，怪想他的，我们就回来了。”
顾楚凉一脸“我不信”，“你们卿卿我我，能受得了总有个外人在旁边看着？”
“他才不敢看呢，也就跟在我们后面搬搬东西数数钱吧。”项瑾方嘿嘿一笑，颇有些坏心眼地说道，“而且他很有意思啊，跟他一起玩很开心的。”
“我们跟他没什么来往，对他也不了解，只是听月风说过几句，好像是个很活泼的孩子？”
“是的，他自幼父母双亡，被叔父抚养长大，后来机缘巧合拜了冉君为师，冉君给他的钱他总是拿去给他叔父用。”
“哦？看来是个孝顺孩子呀。”秦朗故作不知，又追问道，“他拜冉君前辈为师有两三年了吧？是怎么会被冉君前辈看中的？”
“这个呀，小菘说他和叔父以前过得很苦，后来两国开战，他就离开老家来从军了。那次冉君哥哥奉四哥的圣旨到渊国的军营里巡视，觉得他不错，就把他带回宫里去，收了徒弟。”项瑾方颇为感慨似地，还长叹了一口气，“我和小菘交过手，他那一招一式比划得，确实很得冉君哥哥的真传，颇有神韵呢。”
秦朗没忍住笑出了声，“王爷武艺精进，能看出习武人的神韵来了。”
“秦朗！你敢嘲笑本王爷！”项瑾方当场炸锅，上前一步道，“别以为本王爷这些年只是在到处玩，我击败的人可多着呢。你要不要试试，看看本王爷这些年武艺到底有没有精进？”
“不敢，不敢，我这是夸赞王爷呢，哪敢嘲笑啊。”
“楚凉，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家秦朗今天夸人总是像骂人，是不是你给他吃错什么药了？”
“吃什么药，他今天这是忘吃药了。”顾楚凉看了秦朗一眼，笑骂道，“一天不收拾都不行，回去就给他扎几针。”

天气晴好，算是秋日里最后的暖意了，戚冉君想着给菁儿和李寻菘做两件过冬的衣裳，便带着二人一同上了街。杨骏作为随从，跟在后面提着东西，半条街还没走完，杨骏已经快要抱不住了。
“我帮你拿吧，太重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
“还是给我几件吧。”
李寻菘想帮杨骏提东西，却一个不小心把东西碰掉了一地，戚冉君转过身来，怀里的菁儿吃着糖葫芦眨巴着大眼睛。
“小心些，别砸了脚。”
李寻菘心里有些感动，毕竟这些东西都贵着呢，戚冉君担心的不是东西有没有摔坏而是他会不会砸了脚，这样的一点小事也让他心生感激。
从前，戚冉君也一向待他不薄，可自从他知道叔父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李寻菘就越发容易被戚冉君的好所打动。
“啊，这不是戚公子吗。”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李寻菘手一抖就把刚捡起来的孔明灯又掉在了地上，杨骏连忙关切道:“公子怎么了？扎到手了吗？”
“…没事。”
李寻菘赶紧捡起东西站起来，直视着这个只是声音也叫他害怕的人，夏麒却笑意盈盈的，对李寻菘拱手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李寻菘扯出个假笑，呵呵了两声，戚冉君把李寻菘拦在身后，寒暄道:“想不到在此处巧遇夏大人，大人今日又在忙什么公务？”
“圣上还未有旨意，只叫下官尽早在京中安顿下来，故而正在四处找院子，总要有个安身之所才行。”
“如此，夏大人有什么需要效劳之处，尽管开口，若是不嫌弃，去丞相府上住些时日也可。”
夏麒连忙推辞:“下官不敢，多谢戚公子美意。改日诸事妥当，定当至相府拜见。”
寒暄几句，夏麒便告辞而去，李寻菘脸色铁青，杨骏见夏麒走远了才问道:“公子怎么了？哪里不适么？”
倒是戚冉君，拍了拍李寻菘的肩膀道:“他没事，就是屁股疼。”
“……啊？”
“师父！”
李寻菘红了脸，戚冉君忍不住笑出了声，“走了，前面就到绸缎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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