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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Timeless III(兄弟、黑帮、小虐?HE!)[第17页] |
作者:0凌妖儿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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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东阁。 居于主位上的冷谛,严肃的听完贝迩白思路缜密叙述详尽的回复,依旧沉思不语。 一直跪在大堂中的贝迩白心下不免忐忑,却也只能垂头这么等着,师伯不说话,他是连出声儿的资格都没有的,与自家师父的感觉不同,对这个师伯,小白还是心底就惧着的。 “师父……”倒是被冷谛一直宠着的墨豔有点儿看不下去,试图提醒自家师父,小白还这儿跪着呢。 冷谛只屑一个眼神,便成功的让墨豔把后面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小白,主上很是满意你这次的表现,想必这……并不出乎你的预料吧?” “师伯……”贝迩白惊得抬了头,难道自己的心思,被师伯洞悉了吗?可明明自己做的非常小心,并没有太过招摇,小白兀自安慰自己,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平静,“小白没有,师伯,您的意思,小白不懂……” “墨豔,去请家法。” 冷谛威严的呵斥,让小白狠狠一抖,抬起濛濛的双眼,有些不知所措。 “师父!小白这是做错什么了?您何必动用门规……”要说都是师从一门,同根本源,自家师父当然可以用门规家法来责罚小白,只是,那根藤条,就是对师父自己的徒弟们都极少用,平素里,师父又那么疼爱小白,断不该用上这个…… “怎么?我罚不得他吗?” “不是,墨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那还不快去!” “……是,师父。”只怕再多言更要惹恼师父,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小白,墨豔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现下,就你我二人,小白,可以说实话了吧?”冷谛的声音满是高位者的威严,若不是平日里诸多的疼宠,恐怕这会儿,冷谛不会如此有耐心的三番五次给贝迩白机会。 “师伯,我……”只此三个字,就再无多言。 实然,倒不是小白不想坦言,师伯的话都提点到这个份儿上,再瞒下去根本没有意义,再者,到底面对的是有错必罚的师伯,小白自知也没这个胆子接着瞒,沉默也只是突然间的,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冷谛还真是耐了性子,“小白,你向来乖巧懂事,就这么硬扛,不该是你的所为。” “……师伯,容小白想想,行吗?” |
“想什么?!”瞬间,冷谛一直猛压着自己的火气被小白彻底点燃,口气里再无容忍,威严的呵斥,“做事之前都没想清楚吗?那就敢胡来?!” 贝迩白狠狠一抖,急忙否认,“不是,不是的,师伯,是小白没说清楚,小白只是,小白只是现在……不知从何说起。” “好,好,”冷谛气得直点头,“既你无从开口,那我便来问,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总想着,若我能够接近主上,总能找到机会,替师父说话的。”谁又能明白那空有的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的无奈和黯然?小白每每见师父眉宇间敛去所有光华的苦忍,心中都是替师父不甘的揪痛,他太想师父被重视,太想让师父得到他老人家本应该得到的荣誉和地位。 “什么?”千想万想,冷谛也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理由,有些难以置信,但瞬间,冷谛似乎就明白了这个向来最懂事的贝迩白为何这次行事,如此不合乎常理,如此胆大,甚至冒险,“你!你说你!你!”,就因为了然,就是想要责骂,也有些心疼的开不了口。 “师伯,是小白的错,您别生气,我知道,此等冒失的所为,有违师训,小白甘愿受罚,只是,小白不曾料到,会牵累您和师父,实在没脸再为自己辩解……” 叹息,冷谛有满心的无奈,“主上并为责怪,甚至对你,赞许有佳,只是,我太想确认,引起小主子的关注,到底是你的无心而为,还是有心设计,仅此而已。” “还好……”长长的呼了口气,小白突然放下心来,只要别连累师伯和师父被主上疑心,那么自己将面对什么,将会怎样,委不委屈,这些都不再重要。 “还好?”冷谛摇了摇头,“就算,是你一心为冷默,你想过没有,若事不成,主上降罪,难道要你师父独自去承受失去你的苦果?” “……可,我有把握,不会失手。”贝迩白辩解的声音很小,可到底经不过空旷的大堂太过安静。 说得轻巧,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万无一失的……,到底还是个孩子,既然师弟都有意要留着小白这份本心的纯真,自己何必多事毁了他干净的心灵,只是,多少有些替小师弟委屈,他这么苦苦支撑是为何,小白却到底没有领会半分。 “小白,你,到底了解你师父多少?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其实关于什么地位,尊严,荣誉……,在他那儿,都比不过你的安全无虞,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你深陷泥潭,最终挣脱不得,他多希望,你可以就这么默默无闻一辈子,远离权利漩涡,远离争斗危险,可你,到底如此任性妄为,荒废了他所有的苦心,甚至,还打着一切为他的旗号,大踏步的走向泥潭,你若一生无恙还好,恐有个什么其他,你师父怕是真的要自责终生了……” 从未见一向言简意赅的师伯如此谆谆教诲,小白这才明白,自己的所做是有多幼稚,多自以为是,那种幡然醒悟的震撼,满心的羞愧,若不是还保有那骨子里的倔强,怕是就要泪洒在堂了。 墨豔进门,便觉得这会儿气氛怪怪的,比自己出去的时候,还要静默,堂上的师父负手而立,看不出什么表情,而跪在堂下的小白,眼圈红红,眉头深锁…… “师父……?”墨豔唯有小声的试探。 却不料被小白抢白,“师伯,小白斗胆,能否等我向师父问安过后,再回来受罚,师父素来心细,小白怕身上带着伤,凭白惹他老人家忧心。” 长叹一声,冷谛挥了挥手,破天荒的默许。 “谢谢师伯。” |
4. 磲陋寓。 “师父。”几乎两个字就哽咽住。 冷默倒是一脸的笑意,“小白,回来了。” 就是如此豁然的师父,永远都带着几分包容,带着那种超脱的尘然。 “对不起……”了解了所有,小白满心都只剩下愧疚,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是真的瞒着师父,独独这一件擅自做主,却酿成如此大祸。 冷默见小白这般,便猜到许是自家师哥已经找这孩子谈过了,不免眼底有几丝黯然,却也转瞬即逝,“傻孩子。” 这已经是师父的万般宠溺了,小白有些讶异,“您……,不怪我?” “都是命……,有什么可责怪的?”冷默拍了拍床榻,示意小白坐过来,“孩子,既是你的路,你终究还是要走,不过到底你还小,正是最好的时候,师父只是,有些不忍心罢了。” “师父,您别这么说,是小白自讨苦吃,是小白的错,是小白……”贝迩白那一刻,终于明白,真的有一种情感,能够用潸然泪下来形容。 “好了,”冷默温柔的打断贝迩白,“别再多说,自你进修罗场,就一直跟着我,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还是清楚的,终究,委屈你了。” 贝迩白猛地摇头,孩子般的扎进冷默的怀中,口中不知所以,喃喃只剩,师父二字。 看着自家徒儿如此毫无遮掩的脆弱,冷默终归万般心疼,抬起纤细的手腕,轻轻抚摸小白的发丝,那放空的眼神中,是小白看不到的,无奈,怜惜,和空寂…… “师父,”猛然,小白在冷默的怀中抬起头,道,“我……我不去了,我不去主上那儿了,我去求主上,我……” “孩子气,”冷默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满眼中只留宠溺,“以后,在小主子身边,切记可不准再说这么孩子气的话,知道吗?” “师父……,我,让我去求师伯好不好,师伯会有办法的,我……”擅自揣摩家师的心意已经万般不孝,何况又与家师真正的心意背道而驰,已然酿成大错,小白到底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知道自家师父素来清高淡雅,从不准自己轻易求人,可这会儿俨然顾不上这许多,想得办法也多是慌不择路。 “好了,”冷默岂会不知道小白的心意,只是,此时此刻,已是落子由不得悔,回头看莫不如向前看,既然小主子已经动了这个念头,恐怕不日就要见小白,而自己,还从未教过小白何谓伴君之道,现下……,“见过你师伯了吧?” “师父,您,您怎么知道?” 冷默并未理会小白眼中的诧异,自己与师哥相处多年,早就熟悉彼此行事的套路,师哥的心思,又有何难猜?只是这些,没必要同小白说透,“这次,你师伯责罚你,师父不会为你求情,错便是错了,打你是让你有个教训。” “是,小白明白,师父,是小白该罚。”虽然知道是自己该受的,可还是羞愧得红了脸。 “若下次再不长记性,可就别怪师父也要动手了。” “小白再不敢了。” 小白的这份乖觉,另冷默很是满意,“嗯,乖,去洗个澡,一会儿师父陪你过去。” “别,师父,小白自己去就好。”大雪过后,夜晚寒气甚重,自家师父的身子…… “无碍,也是有些未说完的话,需要找你师伯。” “可也不急于今晚吧,师父……”小白满面急躁,还欲阻止,却抵不过自家师父温和淡然却心意已决的双眸,最终无比泄气道,“那师父稍等,小白很快洗完。”眼见是劝不住,也便只能看着师父多加些衣服,好在,去东阁,路也不是太远…… |
5. 留小白跪候在东阁正堂,冷默便到后堂去找冷谛。 冷谛见冷默亲自过来,甚是惊讶,赶忙让自家弱不禁风的小师弟坐下,起身倒了杯热茶让冷默先捧在手里取取暖,这边找了件厚点儿的外套盖在冷默的腿上…… “师哥……”见冷谛这般为自己忙碌,冷默心底涌起无数暖流,这声师哥叫的也跟着软糯,“快坐吧,长幼有序,就别叫禅谦坐立难安了。” 墨禅谦,小师弟的本名,是多久,自己都不曾听到小师弟如此自称,那恍若就如隔世般的遥远,让冷谛似是坐在椅中许久,才回过神儿来,“小白在前堂?”见冷默温顺的点点头,冷谛嘴上不免嗔怪道,“怎么还劳你亲自送过来?心疼了?”其实,见冷默带了小白过来受罚,冷谛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已经是把自己先前的心思猜的透彻。 冷默全然不否认,点点头,“自然是心疼。” “那这便是要,求情了?” 却不想这次冷默虽顿了顿,却摇了摇头,“门规之下,狠一些,也无妨的。” 嗯?冷谛有些诧异,“你舍得?” “不舍得,”冷默万般坦诚,“只是,这是我能想到得最名正言顺的拖延方式了,小主子那儿估计明日便会有安排,若小白在小主子未传唤前便伤重,总归能拖些时日,也不必牵连师哥,让师哥你为难。” “推脱不过是个借口,不必如此委屈小白。”虽然小白这次擅自做主,本心而言,也必然会责罚于他,但到底自己也不过小惩大诫罢了,可从未想过要重伤那孩子的。 “不,师哥,切不可为此见疑主上,留下话柄,咱们这位小主子上位不久,正是新旧更替之际,我们这些所谓的前朝老臣,当更为自省谨慎才可保身。” “你倒是想得通透啊,”小师弟这玲珑心思,果然从未因退居人后而有半分消磨,只是这般费心思,又该有多辛苦?思及至此,冷谛不免心痛,长叹出声,起身又换了杯热茶到冷默的手中,“你啊你啊,若有如此安排,遣人叫墨儿过去传个话给我也就罢了,这更深露重的,走这一遭,仔细再着了寒气,你就想让师哥心里过不去是不是?” 知道师哥必然不会误会自己,只是过于担心,冷默接过热茶,小小的抿了口,才道,“师哥冤枉,我岂会存了那份心思。” “那便是怕我会错了分寸伤了小白不成?” “可不敢,师哥向来秉公,”冷默笑语,“只……,总归想着是自己的徒弟,就算不能亲手责罚,可眼见着,也比空想踏实些不是,唉,是我心窄了,师哥莫怪。” “随你吧……”冷谛笑着起身,“那咱们这就过去吧,前堂石砖地上凉,小白这跪久了,还不是你这个做师父的要心疼……” 冷谛抬腿便要走,却不想,冷默在身后轻轻拽住自己的衣角,那一瞬间,就恍若儿时…… “师哥……”直到听得冷默低低的唤了声师哥,冷谛才在兀自凝神中恢复过来。 极少见冷默欲言又止的模样,冷谛不免有些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先让墨儿送你回去吧。” 冷默却摇了摇头,“不,不是,只是,有些话,想与师哥说说……” “那好,”不是不舒服便好,“那……你先坐下,不急,你慢慢说。” 似是缓了缓,顺了顺思路,冷默才开口,“师哥,我的状况,恐怕……,也真的是时日无多……” “你胡说什么!”冷谛闻言,脑子里犹如雷击一般嗡的一声,下意识便吼了出来。 冷默却有一种看淡生死般的超脱,淡然道,“师哥,其实,我说与不说,都挡不住事实,这是我的命……” “什么命不命的!”这种不耐烦,透着不可言明的心虚。 冷默的眼中有些许苦涩,其实,他知道,对于自己身体的状态,恐怕,师哥也是早有预判,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谁都不去提起不去触及,否则,师哥不会如此不淡定。 “师哥,人固有一死,且上天也算待我不薄了。”自小有师父师哥的疼宠和照顾,青涩时光遇到爱情,有过普通人家的妻儿天伦,即便短暂……但至少拥有过,之后即便身获重罪,也得师哥护佑主上垂怜重拾一命得以延续至今,以为孤老终生,却又在不惑之年收得懂事孝顺的爱徒,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禅谦,你是要师哥愧疚到死吗?啊?!”若不是自己非要找到他,若不是自己押着他回修罗场,若不是自己逼着他骨肉分离……,禅谦这不幸的人生,自己在其中,又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么多年,看着禅谦心如死水,看着禅谦油尽灯枯,看着禅谦备受煎熬,若不是有小白,禅谦恐怕早就想要了却他苦痛万分残缺不堪的余生,而自己!明知什么才会燃起他的求生念,却苦苦不去道出实情,多少次,看着他的孩子,离他那么近,和他那么投缘,自己又那样狠心,偏偏让他们不得相认,不可相认,这一切的一切,过往的过往,自己该怎样释怀,又,有何脸面让自己释怀…… “师哥,别这样,”怎会不知师哥眼中的苦痛,可,冷默又能说些什么?说我不怪你?可明明就错在自己,自己哪有那个立场恬不知耻;说我看开了?孰不知,这样看似豁达的话,必然更让师哥愧疚无法释怀……,那件事,是横在自己和师哥之间那个无解的结,不能触及,否则注定两败俱伤,师哥深陷其中,自己无法劝慰,而自己即便想得通彻,却也无法说些违心的话,冷默冷静了片刻,微微叹息,再次开口,已是万般平静,“师哥,禅谦此生,已然无憾了,只是……” “只是,小白?”到底是坐镇东阁多年的阁主大人,失态也不过是片刻的事,知道小师弟有意不再提及过往,冷谛便不会再在小师弟面前流露半分多余情绪,凭白让小师弟多心。 “的确,小白这孩子,我多少还是不放心,”也不知为何,小白这次如此锋芒毕露,自己虽然并不意外,心底却隐隐总是不安,“小白心性单纯,年纪太小还不懂得收敛锋芒,本想时间还多,便也不急着调教,可是这眼看,能拖也不过就是十天半月的,这样突击着教,没了循序渐进,恐怕就有思量不周的地方,这往后,我不在了,万一有个什么,还请师哥能看在我的薄面上,多照应一些。” “为何又说如此见外的话?” “知道师哥不爱听些这个,我也只说这么一次,说了便给自己个安心,这往后,我断不再提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只是,小白日后初到小主子身边,磨合期,恐怕这吃住都不再在你这边,少个人照顾你,我也不放心,不如……”冷谛心思转了转,仿佛无比随意的提议,“我让墨儿过去陪你吧。” “墨儿?也是该到出师的年纪了吧……”印象中墨豔要比小白还大几岁,且看起来,实力能力都是百里挑一的,也不知师兄何以一直压着不另其出师。 这便是自家师弟的婉拒了,默契使然,冷谛自然听得出,却不愿放弃,装得糊涂听不懂,“墨儿还欠些调教,出师之事不急,且等等,先让他跟你些时日,若看得过眼,能不吝赐教,那便是墨儿的福气了。”只有把这样的照顾说成是有所托,自家师弟才会考虑不拒绝,且,凭自家师弟的品性,墨儿也应当能学会许多东西吧,毕竟,那是他的生身父亲,若有一天,当墨儿知道了一切,恐怕因着这段时光,也会原谅他师父的自私,也能不留那许多许多的遗憾了吧…… “如此……,也好。”既然是师哥的苦心安排,难得如此顺理成章毫不突兀的享受几天天伦之乐,又,何乐而不为呢? 没错,其实他早已知道了墨豔的身世,那是血脉维系的羁绊,相望一眼,便能相认的血浓于水,只不过,师哥有意相瞒,自己总不好说破说透,师哥既然不想让自己和墨儿知道,那索性,自己便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默默关注,看着他一天天的成长,看着他对小白的兄友弟恭,看着他同自己之间越来越投缘…… 冷默并不觉得这很残忍很遗憾,或者于墨豔而言,知道这些过往远不如现在这般毫无相知来的自在,生他一场,不能将养,已经是自己亏欠孩子良多,而若补偿,也唯有这似远似近的相处,若有若无的提点,看起来才无比的自然,虽然不能亲耳听到这孩子叫自己一声父亲,但能看着他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如此优秀的长大,自己,此生,也真能算是福气不浅了…… |
6. 那次,贝迩白受家法重刑,卧床一月有余,方能起身,便被送至修罗场新家主端木湮汐身边作近身,正处磨合期,几乎忙到脚不沾地,每日,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出半点儿纰漏,却还是动辄鞭笞上身,每晚,忙至深夜,一沾上哈得斯堡自己临时休息的床,便疲惫到睡着,却还是怕有临时的考核,不敢睡得太熟,直到天光微露,又要立刻清醒,跪候家主,于是往复,日复一日…… 而墨豔,虽一开始不理解为何自家师父压着自己不让出师不说,还把自己从自小长大的砗简舍扔到了小师叔的磲陋寓去陪着他,但因着本就和小师叔投缘,也愿意和这个看起来有些超凡脱俗又淡泊明志的小师叔相处,墨豔的日子倒是难得的清闲,学得不少,还能乐在其中,对小师叔这样的教导方式,墨豔深感欢喜,原来小白一直在这样融洽轻松的气氛中学本事么?不得不承认,自己甚至都有些默默的开始羡慕起小白来了,真想,一辈子都这样陪着小师叔,这比起出师什么的,幸福多了…… 可美好的日子总像是事与愿违,又是一年冬季,一场大雪过后,冷默的身子突然急剧恶化,从昏迷到弥留之际,也不过短短两三个小时,墨豔一直守在一旁,握着冷默的手,陪着他,走完了他人生最后的几分钟…… 当冷谛闻讯匆忙赶回磲陋寓的时候,还是没能见到冷默最后一面。 看着墨豔跪在床前,呆愣的泪眼蒙蒙,冷谛心底是狠狠的痛,那瞬间,懊悔,难过,悲愤,怅惘……,这些极具要崩溃的情绪,却找不到抒发的出口,压抑,憋闷,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都不敢去看冷默那张永远凝固住浅笑的脸…… “墨儿!”赫连隼恰巧在这样的时间进门,因为接到墨豔的电话,听到那样的腔调,过分的担心,才一进门便慌乱的喊了一声。 啪! 怒火中的冷谛手劲儿大,正扇得猝不及防的赫连隼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极少见师父如此情绪失控,也顾不得半边的脸麻木,赫连隼连忙跪起来,不自主竟有点儿抖,大气儿都不敢出。 “这是你喧哗的地方?” “徒儿知错了,师父息怒。”赫连隼低头认错,乖觉无二。 “小白呢?没派人通知他吗?” 虽然内心无比纳闷儿为何师父要问自己,但这会儿赫连隼还那儿敢拖延,忙挑拣着词汇,尽量避重就轻,“小白被家主派出,兹事体大,我们不敢越过家主给他传消息,所以……” 赫连隼小心翼翼的抬头,想要看看师父的脸色,却不想,见到素来一脸冷然的师父那红红的眼圈,虽然无泪,却让人看着那么的难受…… “师父……”赫连隼有些嗫嗫。 冷谛却似乎冷静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有勇气看向床上那张昨日还鲜活着的面孔,微微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下,才颤声问墨豔,“他……”似有些哽咽,缓了缓才问了出来,“走的时候,痛苦吗?” 墨豔还是泪眼婆娑的模样,摇了摇头。 冷谛怅然的闭眼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那就好……” |
7. 肃穆的灵堂,压抑的气氛,一切是那么的静,低低的抽泣,轻轻的脚步,默默的行礼,如此般的静,静得可怕! 墨豔跪在灵前,满脑子都是他小师叔的音容笑貌,实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自己不过和小师叔朝夕相处一年,便有这样深邃的感情,甚至到现在都悲伤到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他默默的替小白向前来吊唁的人一一回礼,就好像,自己理应跪在这儿,理应做这些,理应给小师叔戴孝,丝毫没有半点儿不愿…… 贝迩白在第二天总算完成任务归来,马不停蹄的去跟家主复命,却不想,竟在家主眼中看到一丝犹疑和惋惜,随后,便让自己放下所有事儿回磲陋寓,还破天荒的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休息,瞬间心里那不好的预感彻底让自己白了脸,而即便不想听,却还是在家主口中,听到了那个噩耗。 贝迩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到了磲陋寓,入目那一片片的白,灵堂就摆在他师父的堂屋,可那一刻他却不敢就这样进去,他怕自己这一身的血腥气惊了自家师父安静的灵魂,强忍着悲痛,小白回了自己的住处,仔细的沐浴更衣,收拾干净,这才敢迈进那个肃穆的地方…… “小白?”墨豔看到贝迩白那瞬间,有些哽咽,“你回来了?” 贝迩白即便再控制自己,也挡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那么往下落,默默的缓了缓,贝迩白才点头,轻声道,“哥,我来吧。”墨豔哥已经替自己跪了一天一夜了,这本就该是自己的事儿,而自己,却到的这样晚…… 墨豔撑了撑膝盖,站起身,贝迩白接替他,跪在灵前,刚一跪下,贝迩白便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惊得墨豔一时发愣,拦住的时候,小白已经双颊泛红,墨豔难免有些嗔怪,“你干什么呢!” 贝迩白那瞬间,泪水彻底决堤,“师父,徒儿不孝,不孝……” 不是什么大吼,只是压抑着情绪的喃喃,可听在墨豔耳中,那样的悲伤就恍若感同身受一般,这时候,他明白,所有安慰的话,都会显得太单薄,墨豔蹲下身,轻轻的将跪着的小白揽在怀里,无声的轻抚…… “哥,”贝迩白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抽噎中渐渐平复,“这次……出任务前……的那个晚上,主上明明给我,给我时间……,让我回来看看的,我……”贝迩白哽咽得数度说不出话,“我……也不知怎么了,本想着洗个澡……,便回来看看师父,可……,可我竟然睡着了,我……” 墨豔何尝不知这种懊恼和悔意,却也只能柔声劝着,“好了好了,乖……不怪你,小白,小师叔知道你累,他不会怪你的……” “可,我……,我……”就是明知道师父不会怪罪自己,才更加的自责,“是我不孝,哥,那时,我,我竟然,不在师父身边……,师父生前那么疼我,我……我却忤逆他,擅自做主……我……” 虽然语无伦次,但墨豔知道,贝迩白懊悔的是一年前他去主上身边那件事,原本那样的擅专就让过分乖巧的小白心里很不好过,而偏偏,小师叔又走的这么突然……,墨豔思及,却唯剩叹息。 “对了,要,要谢谢你,墨豔哥。”抽噎着,小白凝视墨豔的双眸是晶晶亮的感激。 “傻小白,说什么谢。” “不,要谢谢的,谢谢哥一直替我陪着师父,陪在他身边……”让我可以放心,也免得让师父那么孤独的走,身旁连个人都没有…… “应该的,他也是我小师叔,是我,最尊敬的长辈啊。” “哥……,师父,他,最后留下什么话了吗?” “当然啊……” 墨豔轻轻的应着,思绪也跟着小白的问话而飘到似是半月前,恍若有预感一样,那一夜月圆,小师叔难得同自己说了许多的话—— 他说生活态度; 他说处事心态; 他说做人本份; 他说…… 人生哲理,包罗万象,这也几乎是第一次,小师叔同自己讲些什么,是这般没有逻辑,几乎东一句西一句,想起什么,便嘱咐什么…… 这些话,都收在了心里,墨豔觉得,自己一生,都会记住小师叔的谆谆教诲,也会记得住小师叔的殷切嘱托—— “小白,以后,哥来照顾你……”所以,小白,你放心,未来的日子,你也不会是孤独的一个人,哥会代替小师叔护佑你照顾你,不管遇到什么,记得,都,别怕…… 【番外·完 |
不好意思啊,忙疯了,这迟到的完结小番外…… 嗷嗷,愚人节是多欢乐啊…… 这其实就是满足墨小朋友和他爸比的遗憾了,嗷嗷,我去管宝贝儿了,嗷嗷,下线了~~~拜~~~ |
于是,我回来了…… 嘿嘿~~~~ 今天先放1W字啦~~~ 然后正式 向 完结T3,进发! |
Chapter 51 Part 1 邵寒是在回到欧家半个月后,听到了自家大哥终于得到乔家的谅解,顺利如愿的迎娶了大嫂乔娇这一喜讯。 很意外,放下一切的自己,接受这个消息,竟然无比平静,甚至,发自本心的特意打了个电话道贺。 非常真诚。 听得一旁的侯枭止不住的咋舌感慨,“这多深的感情不也说放就放,男人啊,果然寡情呦,啧啧。” “喝你的酒吧!”邵寒笑着回应侯枭那一脸的戏谑,“说得跟你和我性别属性不一样似的。” “呦,寒少,人身攻击了啊。”侯枭也顺着邵寒的话打趣,虽然嘴上逗着,可眼见邵寒真的能把压在心里那么沉的感情轻轻放下,作为朋友,他是真心替邵寒高兴的。 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邵寒那表情里,竟然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放荡不羁,“一会儿哪儿嗨去啊,侯爷?” 没瞧错,这的确就是邵寒,自从回了曼城,这欧家新回归的少主便似乎转了性,开始收起了原来骨子里的冷漠,竟过得有些狂浪,甚至奢靡。 侯枭倒是一脸苦相,“虽然我也算是过惯夜生活的,但我说寒少,咱这连着都几天了?我这一把老骨头,玩不动了好不好。” “少来!”邵寒笑笑,半威胁着,“你要不乐意陪我,我可回去找锦儿过来了啊。” “别别别,”侯枭心道你都知道玧锦那孩子是修罗场的人,一堆条条框框的规矩卡着,就别害人家孩子了成么,还是可我糟蹋吧,总归我还自由点儿,“我能不乐意么,有人买单,又不用我花钱,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老太太那儿,你不顾及顾及?回头一个惹毛了再……” “之前不也没见母亲管着瞳哥么。”邵寒眨了眨大眼睛,看起来有几分无辜。 侯枭汗颜,心想着人家缪晞曈也从没像您这么玩过行么…… 侯枭心底暗暗腹诽,难道寒少您这是邪灵附体了吗?怎么转性能转得这么彻底?这就是您所谓的释放真我吗?来势如此凶猛,我的天啊…… “寒少,要不咱今儿个就我们家凑合凑合得了。” 邵寒果决摇头。 “怎么就这么瞧不上?”梵塘好赖不济在曼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好么…… 看侯枭有几分自尊心受挫的苦闷脸色,邵寒可不想真的打击侯枭,于是道,“别误会啊,只是这儿太熟了,玩不起来。” “这还差不多。”见邵寒如是说,侯枭心里舒服多了。 “……要不咱去BoomPow吧。” 对寒少这提议,侯枭真是瞠目结舌,“你确定?那么个烂地儿?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灯光糙,酒不好,气氛low到爆……” “哎哎哎,打住啊,你这算同行攻击吧?侯爷。”邵寒笑语。 “我呸嘞,就那个档次的,小爷我都不屑喷他好不好。” “好好好,”对侯枭这熟了之后才偶尔流露的孩子气,邵寒还是蛮喜欢的,“侯爷您就屈尊一晚,陪我走一趟。” “等等,你,该不会是有事儿吧?”以自己往日对邵寒的了解,不该这样的。 “哎呦,玩儿而已,能有什么事儿……” “真的?”侯枭还是有几分不信,心中下意识警惕着。 “快着点儿吧,侯爷!”邵寒避重就轻,说着便拉着侯枭往外走,那架势,恐怕就是侯枭打破沙锅问到底,也是半句实话都问不出了…… |
Part 2 BoomPow内部的装潢很是浮夸,迷乱的色彩,逼仄的环境,嘈杂的音响,让人看着听着,的确深感大俗特俗,而作为经营高档酒吧,宣扬艺术气质,追求高端品质的侯爷来说,在这样一个连酒都很劣质的烂地儿待着,简直煎熬。 对比侯枭的兴致缺缺,邵寒倒好像还挺能适应,不过半个多小时过去,就似乎有些微醺,弄得侯枭很是无奈,还不得不劝着邵寒少喝一些,毕竟,这地儿,说到底,太多未知和不可控,极不安全。 也不知是不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的诡异心里,就当侯枭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再找邵寒的时候,俨然见,邵寒已经被四个西方壮汉围到了当中,还未等自己赶过去,两边就已经推推搡搡交上了手。 侯枭也来不及弄清什么情况,穿过中央那些群魔乱舞的人群,就立刻加入了战局,而凑近再看邵寒那双明亮万分的双眼,哪儿还有半分刚刚的醉意? 正是灯光刺眼,有些恍神的时候,却见邵寒那儿身子一歪,而其中离得最近的壮汉,直接便掏出了匕首,侯枭也顾不得自己眼前这个,喊了一声小心,便身形比声音更快的一个飞腿,自其背后踢开了那个拿着匕首的壮汉,可到底是离得太近,邵寒来不及躲开,匕首还是划破了邵寒的手臂。 “怎么样?”侯枭满目担心,到了邵寒身边才惊觉有些不对,邵寒身手那么好,远不该躲不开匕首,而眼下邵寒那汗涔涔的额头,疲惫的喘息…… “我没事。”实然邵寒心里澄澈,怕是自己还是不小心着了道,浑身无力,酒里,恐怕是被人下了药。 这些,侯枭心里了然,却知道当务之急不是要追问确认,而是赶紧解决这几个处处杀招,甚至带着指虎和匕首的壮汉,这几位,来酒吧竟然还带着凶器?显然说不通,今晚这事儿怕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口角争执引发的拳脚相加,而想必,这四个人,是有备而来,且,来者不善。 好些年没这么酣畅淋漓的用拳脚比划了,真动起手来的侯枭根本不同于往日羸弱形象,下手稳准狠,虽然身体条件是比不过那几位彪形壮汉,但抵不过咱侯爷一身精壮小肌肉,毕竟也是想当年修罗场最传奇的头号杀手亲自调教出来的,若侯枭认真起来,还真不是这四个空有一身横肉,只是惯用蛮劲的大汉能招架的。 侯枭眼见邵寒的体力在药物的作用下几乎损耗殆尽,且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耐力持久的,于是同邵寒默契的对了对眼神,便决定速战速决,寻个机会赶紧往外撤。 两个人上了车,踩足了油门,本以为甩掉了那四个彪形大汉,却没想,不一会儿,便有辆车尾随追了上来。 “还有援兵?”侯枭见后视镜里那来势汹汹的追兵,甚感意外,看来自己没料错,这还真不是什么闹事,而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暗杀,十之八九,冲着邵寒来的。 邵寒倒是没有侯枭那么意外,冷静问了句,“有枪吗?” “座位底下,”侯枭边打轮飞速前进,边关切的问,“不过你现在行吗?”了解邵寒的用意,侯枭不免有些担心,倒不是质疑邵寒的实力,只是现下浑身酸软的邵寒,这会儿开枪,万一失了准头,会不会太冒险…… “小瞧我啊,”邵寒反是一脸轻松,试了试枪的手感,查验了下子弹,便将车窗放下,对侯枭道,“车速慢点,3秒,2,1,右!” 侯枭打轮的一瞬,邵寒几乎同时探出身子,后头的车下意识追着侯枭行车轨迹的当口,邵寒果断的抬手就是两枪,彻底打爆后车的左前轮。 听着身后不远处那特别刺耳的急刹声,侯枭知道邵寒是得了手,这才一个漂亮的甩尾,而后猛踩油门,绝尘而去…… “干得好!”千钧一发的紧张情绪一过,侯枭便喘息着赞叹。 邵寒也是虚惊一场之后的自负一笑,“小意思,侯爷。” |
Part 3 两个人回到梵塘后头侯枭的私人住处,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侯枭见邵寒把腕子上的表仔细脱下来放下,像是生怕弄脏了一样,感了兴趣,“什么表这么宝贝?”瞥了眼,也不过就是只卡地亚的蓝气球,衬邵寒的身份,其实还差点儿意思。 “没什么。”邵寒并没正面回答,侯枭也没有惹人嫌的再问,只是熟练的帮邵寒处理手臂上的伤,却似乎是突然那么灵光一现的想明白了点儿什么,手上一用劲儿,“哎?你是故意的吧?” “嘶,轻点儿轻点儿,什么故意的?”邵寒倒不是装傻,他是真没反应过来。 “非要去BoomPow,故意的对不对?”侯枭多聪明,本就有疑惑,而刚刚发生这些事,现在静下来前后一想,他也就明白了。 邵寒根本没准备瞒着侯枭,浅笑着放下衣袖,弯了弯手臂,试了试绷带的松紧度,还算舒服,实然侯枭虽然手劲儿有点儿大,不若小锦儿弄得好,但总体上还是挺仔细的,邵寒很是满意,不甚走心的跟侯枭解释道,“都跟了我好几个晚上了,总得给他们个机会动手是不是?不然,他们怎么交差?” “合着,你这是……舍己为人呐?”侯枭真是哭笑不得,“这也玩儿太大了吧?”你怎么就笃定不会出事?凡事有个万一啊好不好,今天多悬…… “本想着那几个人也应该伤不到我,不过,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用下药这么龌龊的下流手段,失策了,”对自己的失误,邵寒直言不讳,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叫上了你。”对此,真是无比庆幸,好在有侯枭,否则今晚若想安然无事的脱身,可没这么容易了。 自己这叫蒙圈着就上了贼船吧?不过一向随性的侯爷倒还挺心甘情愿的,也并不计较,“知道是哪路人吗?” 邵寒想了想,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眼珠转了转,倏尔一笑,“侯爷心里也不是没谱吧?” 侯枭闻言却是意外的瞪大了眼睛,想来自己和邵寒是怀疑到一处了,“难道真的是?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不挺明显的么。”邵寒无比淡然。 “你都知道,还无动于衷,就这么坐以待毙?” “没那么严重,”邵寒满面轻松笑意,“再说,其实他这么做,我还挺能理解的。”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原本就没什么错,虽然他的方法,是决绝了点儿,且有点儿蠢。 “嚯,这么大度?” “没有,只是,不想让曈哥太为难。” “所以呢?” “所以呢就是,只要他别太过分,也就这么着吧。” 就这么着?不计较,不追究,忍着?就算邵寒和缪晞曈之间,兄弟情深兄友弟恭,可对薛慕,他实在没必要做到这样。 “不愧是欧家少主,这胸襟,这气量……” 邵寒大笑,“行了啊,你就别怄我了,我呢,其实也是私心想着,权当调剂无聊生活,偶尔过过刺激的日子,不也挺好的么。”欧家这么安逸的日子,邵寒是真怕自己一身的本事,就那么在虚度中荒废了。 这是什么怪异理论?安生日子不想过,专门寻求刺激是几个意思?对邵寒的这番话,侯枭无法苟同,一时无语。 “好了,天快亮了都,我得回去了。” “回哪儿?庄园?” “嗯,这可是夜不归宿,我不得回去请罪啊?” “有必要吗?”多少天了都,也没见欧夫人管,难道这不是放任默许的意思? 邵寒点点头,“不然你当我母亲就不会放个眼睛在我身边?” “那……”的确,欧夫人不是好糊弄的,但是……,侯枭略略思量下,“那,刚晚上这事儿,她不就都知道了?” “所以啊,”邵寒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愿薛慕不要笨得那么轻易被耀哥查到才好……” 自己的确可以不追究,也不准备计较,但至于母亲那里,若他不小心漏了什么马脚,便也只能自求多福了,自己可就没有那个义务和心情替他扫雷了,毕竟,自己,说到底是被伤害的那个,他该付出的代价,自己不会主动索要,但也就仅此而已…… |
Chapter 52 Part 1 在邵寒的小庭院里每日百无聊赖的玧锦没想到竟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不认识我?”见玧锦呆愣愣的吃惊小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喜欢,聂索绽在唇边的笑容带了点儿痞气。 虽然之前也只就接触过几日,但对这个人的记忆,却是深深的植入自己的脑海里,无法忘记。 玧锦几乎逃避式的低了头,内心似有挣扎,但还是在犹豫了片刻后放弃,弱弱开口,“主人。” “打住!”几乎玧锦的话音都没落,聂索便挥手打断,“我还没正式的收你到身边,自然,你也就不配用这个称呼。” 不是什么严厉的语气,说得却是有几分残忍的话,玧锦低垂的眼眸有一瞬的暗淡,内心竟也不明所以的有些空寂,不过在聂索的面前,玧锦到底不敢真的沉默不做回应,于是略略想了想,还是乖觉的改了口,“先生。” 聂索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轻笑一声,“每日活在无所事事的担惊受怕中,感觉好吗?” 闻言,玧锦心下一紧,不过还是极力掩饰里内心的惊慌,抬起的眼眸中,很是清澈,“先生,您的话,锦儿不明白。” “我讨厌聪明的孩子跟我装糊涂,当初我答应帮你到邵寒身边,可不是让你作死的。”聂索倒是直截了当,话说得更是满心的理所当然,这个小东西可是自己的所有品,就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了帮别人不惜牺牲他自己,就这点,聂索内心十分不爽。 “先生,您……”惊诧的玧锦脸色苍白,“您……怎么知道……?” 玧锦的声音小如蚊蚋,实然内心却有些绝望苍凉,他知道,这件事根本瞒不住,说到底,自答应帮寒少的那一刻,自己就做好了面对的准备,可……,他总归想不到,消息竟传的这样快,连远在S.O.U.L的聂索都有所耳闻了。 其实玧锦就算知道S.O.U.L的存在,也始终不会清楚实际上那是个怎样的地方,S.O.U.L是修罗场主上的家私,是修罗场大部分消息来源的集散地,那几乎就是修罗场的耳目、眼睛,是以,作为连S.O.U.L的当家人凌珲都要尊重几分的聂索,其地位之高,若要知道这么个消息,又有何难?不过当然,这些,聂索不会同玧锦去说罢了。 “呵,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但有必要告诉你吗?”也许在那个圈子里待得太久,聂索那骨子里的狂傲霸道之气,浑然天成。 是啊,地位的悬殊,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问,玧锦一时间有些失落,也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抱歉,微微鞠躬,垂头道,“对不起,先生。” 聂索见状,轻笑一声,似是略显遗憾的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没有做我的人该有的觉悟啊。”自己这样的威慑,也只换来这孩子恭谨的鞠躬了事,聂索真是有些挫败感了。 玧锦不是不知道聂索的意思,但这样摸不着头脑,心思也乱七八糟的境况下,让自己就那么坦然的对着他下跪认错,实在是不太容易做得出。 玧锦那僵僵的又有几分为难的样子,看在聂索眼里,难得让他善心大发,“算了,也懒得逼你,早晚有你学明白的时候,不过,我善意的警告你,若下次,再敢为了我之外的人去冒这种找死的险,我可就没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了,记得了?” “是,先生。”微微惊诧,玧锦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明明人家说的是威胁的话,何以自己竟在那口气里听出了淡淡的关心,只是……,怎还会有下次,思及至此的玧锦内心无比悲观,实然这次的事,了结之时自己都未必能活,又哪儿敢期待还有什么往后和下次,只是这些,自己藏在心里就好,不必要说给眼前这个人听而已。 聂索最是擅长拿捏人,何况这小家伙,还是自己这么下心思的,他那瞬间的失神,怎么可能逃过自己的双眼,看来,这孩子也不是不害怕不恐惧的,只是强撑坚强吧……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你,最近给我安生点,知道了吗?”即使收敛,可聂索的话里依然强势。 “是,锦儿知道了,先生。”玧锦收拾了自己杂乱的情绪,垂头恭谨,甚是乖觉。 “这才乖。”聂索顺手捏了捏玧锦的脸颊,非常满意。 |
Part 2 邵寒回到庄园,竟没想,根本没见到欧夫人,只有周光耀在,好像是特意在等着他。 “耀哥,母亲她,没在?” “夫人有事,临走时,交待我等着寒少,”周光耀边说着,边抬腕看了看表,“您回来的,比我预计得要早些。” 若是换做以前的邵寒,对周光耀这明显的揶揄,必然会因着自己的妄为而羞愧得面红耳赤,开口定是认错道歉,可如今的邵寒,依旧了然一切,却也只是淡然一笑,“耀哥这么说话,小寒还真不适应。” “看来寒少心情不错,”周光耀正说着,却瞥见邵寒侧身有意挡住的那缠着绷带的左臂,神色倏尔一收,“您伤了?” “哦,不碍事,划了一下就。” “那就好,”邵寒不欲多说,自己也就不能多问,不过邵寒这看似不着痕迹的掩饰是何缘由,周光耀心中无比澄澈,只是碍于夫人还没有明确的指示而不能乱说,只好旁顾左右的隐约提醒,“有什么应付不了的,找我啊。” 邵寒闻言却当做完全听不懂般,还是笑的一脸没心没肺,“喝酒算吗?找耀哥行吗?” “那就恕难从命了,只是,这……” “我懂,”邵寒体贴的接过了周光耀难以启齿的话茬儿,说得无比自然,“母亲留了话吧?怎么着,是打,是罚?” “夫人向来舍不得真的对寒少动手的。” 周光耀说的含蓄隐晦,邵寒却了然点头,“那就,又是跪?” 见周光耀点了点头,邵寒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母亲从来都肯给曈哥个痛快的,罚我,便只用这种磨人的法子。” “您这话,至少,要听在大少的耳朵里,就会显得有那么几分的,不知足。” “或者吧,”邵寒微笑,“跪着也挺好,正好醒醒酒了。” “真巧,夫人她也是这么说的,真是母子同心。” 这算哪门子的母子同心,不过邵寒只是如此腹诽,却不会真的当着一直对自己亲善有加,又对母亲惟命是从的耀哥的面儿说出口的。 “还是书房吧?那我上去了。” 跪在空旷安静的书房里,邵寒正是百无聊赖,习惯性的想抬腕看看表,却意外的发现,那块自己几乎从不离身的手表,竟在慌忙中,落在了侯枭那里。 突然,情绪再也不可抑制般,莫名的涌起一阵失落。 大哥终究还是结婚了,自己,可以祝福,一点儿不违心的送上最最诚挚的祝福,可若究其本心,邵寒知道,他真的远没有表象中,那样的洒脱,那样的,毫不在意。 如果一份感情,能像那块表一样,说放下,便能放下,想拾起,就能找回来,那,该有多好,总不必一直这样迷迷惘惘,只能将心底那无限的渴望和情感,全部化作回忆和情思,然后封藏在这块小小的手表里。 多卑微,多可笑。却又,多执着,多无奈。 邵寒知道,他舍不得这块表,这块大哥送给你他的手表,恐怕终己一生,他都会无比珍视这块表,这块即使分分钟不在身边,都会让自己满心慌乱空落落的,手表。 他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想缅怀什么,他只是知道,他总得给这份再也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留个念想,他也只是知道,他总得为自己的年少轻狂,留下点儿能够用来追忆的痕迹…… 邵寒就这么规规矩矩的跪着,任思绪万千,杂乱却本心不欲捋顺,总归,放下就是放下,离开也就是离开,可也总归,不爱,却不是说说,便能真的一点不爱,消失殆尽,他需要时间,这不是任性,无关纠缠,更并非放不下,他只是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自愈伤口,需要时间,来彻底的忘却一些事,忘怀一段情,忘掉一个人,仅此而已。 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多久,直到书房门锁咔哒一声,才算彻底打断了邵寒的冥思,不过听脚步声是…… 曈哥?邵寒有些意外,甚至下意识微微皱了皱眉。 进来的的确是缪晞曈,实际上,不止是邵寒觉得当下这样见面有几分尴尬,就是缪晞曈自己,也是别扭万分,他实在不明白,就算邵寒被罚这样的事儿实在不方便让庄园里形形色色的人来观瞻,故而才得找个近亲且身份配的上的人来转达,可光耀哥明明就在庄园,也不过就是惩罚结束这句简单的话,怎么,妈她就非要光耀哥来知会自己,特意让自己说给小寒听。 这种事,邵寒便比缪晞曈要想的透彻多了,想必,母亲也是看出自己在A城回来之后,与曈哥之间那说不上的小隔阂,这样的安排,就是逼着自己和曈哥,都不能再彼此躲避了。 邵寒本心不是个小气的人,对在A城时缪晞曈对自家大哥有意的针对和挑衅,他也早就不再介怀,起先是也遇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说开,现在时机刚好,总归自己是做弟弟的,没什么可拿着端着的,邵寒索性先开了口,“曈哥。” “额,小寒啊,妈说,可以起来了。”见跪着的邵寒都没有丝毫扭捏之色,缪晞曈微笑,心道自己也该自然些,否则就显得太过做作,凭添几分小气了。 “好。”邵寒只是兀自缓了缓,然后无比自然的站了起来。 “那个,膝盖,还好吧?”在A城的时候,或者是自己对舒傲有些言语过激,缪晞曈在邵寒的眼中看到了那种不满和不耐,可本心上,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意的针对,邵寒他太敏感了,以至于连待自己的态度,都有了几分莫名的敌意,让人非常的不舒服,不过现下,邵寒既然肯先开了口,那自己也不会真的再计较更多,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是以缪晞曈的关心,非常恳挚。 邵寒自是听得出,心下颇暖,“没事,也没跪多久其实。”才过晌午而已,这区区的几个小时对邵寒来说,真算不得什么,想当年…… 想当年……,邵寒一时失神。 哪里还有什么想当年,也真是奇怪,为什么不管提到任何事,都能想到那个在自己的生命里烙下深邃痕迹的男人?思及至此,邵寒的心里蓦然有些泛苦,虽然不至于挂在脸上,可眉宇间,却有化不开的神伤。 “小寒?”转瞬间,邵寒的脸色变了三变,让缪晞曈有些惊诧,不放心的问了问。 想到了自家大哥,除了那严苛的教育,更多的却是无条件的回护,而说到回护,邵寒却猛然想到了关于回护的另一件事,“对了,曈哥,嗯,大慕哥是不是对我有误会?” “你说,师兄?”对邵寒口中大慕哥这个称呼,缪晞曈是有些意外的,这带了几分尊重又透着几分亲昵的称呼,真不太像是出自素来认知的那个清冷自持的邵寒之口。 “啊,是啊。” “应该不会,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就是……”邵寒拿捏的措辞,他只是想提醒缪晞曈,也真是出于好心,“嗯,大慕哥可能对我的出现,还不是很习惯吧。” “何出此言?”即便仍是谦和的话,却让缪晞曈有些警觉。 “曈哥,A城那儿,我是的确回不去了,但那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和你争抢曼城欧家的一切,我先前跟你说过的,依然作数,少主这个位置,如果你想……” 邵寒这话说得过于直率了,缪晞曈这会儿脸色骤然发冷,甚至带了几分被羞辱的气愤,“小寒!” “对不起,我话说得欠妥,但无意冒犯。” 邵寒的坦荡,也让缪晞曈抛却了那一瞬的羞恼,冷静了下来,既然对方如此开诚布公,自己也可以直言内心,“那个位置,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在乎。” 认同般,邵寒点了点头,他骨子里也乐得相信,缪晞曈不是个利欲熏心崇尚滔天大权的人,“我相信,所以,曈哥,你我可以和平共处,就此,让大慕哥收手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跟我师兄有什么关系?”邵寒说的如此隐晦,却明言牵扯了师兄,是何意? “话里的意思,曈哥若听不懂,就去问问大慕哥,我今天说这些,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担心,事情若闹得太大,母亲一旦知晓,便不再好收场了。”邵寒微微顿了顿,见缪晞曈冷愫的一张脸,并不想再多交谈,有些悻悻,“那,没事的话,曈哥帮我知会耀哥一声,我就先回小庭院了。” “嗯,好。”缪晞曈点点头,看着邵寒离开的背影,他这才放任自己把表情写在脸上,他居然会信了邵寒的话,要命的直觉,他竟然就信了,所以他不再反驳,不置一词,再没找自家师兄问清楚之前,他不想同邵寒多费唇舌跌了颜面。 他只是有些惊诧,惊诧这次回来之后的邵寒,虽然看起来依旧温润无害,可他却清楚的感受到邵寒的改变,再没了先前的心细如尘想要顾及他人,也再没了先前的话说三分留有余地,即便依旧隐忍,可那骨子里隐隐透着的蓄势待发的强势,却藏都藏不住。 这样的邵寒,哪里还有半分自飞机下来初见时,那一瞬间惊鸿般淡然清冷的影子…… |
话说是这样的啊…… 一般来说,周末的更新时间可能够呛,你们知道的呀,要带娃么,嘿嘿,然后呢,尽量周一到周五更,但每次可能不会像今天这么多…… 有什么情况,我会在群里说的,群号,83595779 敲门砖,记得一定一定带个文中的人物呦~~~~ 欢迎群里玩~~~ 谢谢你们等我这么久…… |
Chapter 53 Part 1 侯枭没想到,南宫小小会出现在梵塘,惊喜之下,几乎脱口而出,“尘哥……”想想才意识到不对,又倏尔改口,“呃,南宫前辈。” “好了你,”南宫浅笑,“又不是在修罗场,哪儿用这么拘礼?想叫什么就叫什么。”私下的南宫,并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为人谦和,也不端着身份地位那些虚的架子,尤其在侯枭面前,放下惯以伪装的严肃模样,那就真有如自家兄长般随和,带着点儿小纵容,却也不失让人信服的威严。 “哥。”那带着笑意的脸上,是掩饰都掩饰不住的高兴,万般放松下,侯枭这回索性连尘字都省了。 “这才乖。”南宫张开双臂,好好的抱了抱侯枭,虽然也不是太久没见,可到底是南宫放在心里疼的弟弟,对侯枭的惦念,丝毫不减。 尘哥哥的怀抱总是让人感觉特别的温暖和舒服,纵使早已不再是儿时,可那种莫名的踏实与心安,却从未改变。 “好了好了,抱够了没?”南宫无奈的看着别人眼中霸道的小侯爷跟自己这儿孩子一般的耍赖,却到底也没舍得直接从自己怀里把侯枭扯出去,由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打趣道,“再这么抱下去,可就动机不纯了啊。” “哥你!”侯枭总算从南宫的怀里挣出来,小脸羞得通红,其实明知道是尘哥哥故意逗着自己玩儿,可被自己视作兄长的人用这样的话逗弄,侯枭是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南宫笑出了声,“哎我说,至于么你。”这小脸皮儿薄的,还红起来没个没完了。 “咳咳,那个,”侯枭有点儿窘,生怕自己的某个小心思会被洞悉,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问出来,“哥,怎么小蕤这次没跟你过来?” “那小子是我的跟屁虫吗?我还走哪儿都得带着?”南宫倒是不疑有他,毕竟侯枭和蒋蕤称兄道弟的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侯枭极力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小失落,情绪恢复的很快,“就是觉得吧,公事一般不都带着小蕤么,不然,哥你总不会是特意过来,只为看看我吧。” “怎么,不行吗?”南宫故意反问。 “当然行,求之不得,”侯枭知道,尘哥哥那是在逗自己开心,他平素那么忙,怎么可能单独抽出时间来自己这儿叙旧,不过难得尘哥哥开心,侯枭也就顺着话头,“那能多来几次吗?” 南宫笑笑,“你说呢,臭小子。”能让侯枭那么识大体的孩子说出这么有几分肆意无理的要求,还是用这种类似撒娇讨巧的语气,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也在顺着你的话,一脸认真的陪你开玩笑。 其实,这样的侯枭挺好,不必时时刻刻受修罗场的约束,落得几分清闲,活得几分随意,也能留个本心,只可惜,欧家的动荡,到底,还是要波及到侯枭的平淡生活,而只要主上把注意力放在这边,想必冷谛师父替侯枭安排的这份美哉悠哉的差事,也就要到头了,做得好,被召回,即便会委以重任,可到底,清闲和自由都不在,而做得不好,那就是惹祸上身,后果,则不可预计…… “对了,让你办的事儿,办利索了吗?”南宫是真的挂心,既然都知道无外乎就只有那两个结果,那自己必然要倾尽全力,保侯枭做到最好。 “嗯,巧了,”侯枭从客厅的茶几上拿起块手表递给南宫小小,“喏,刚完事。” 即便上次邵寒在A城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尘哥哥就提醒过自己几次,要给邵寒身上放个追踪器,可,邵寒的心思那么细腻缜密,想不引起他的怀疑做得自然些,机会那可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在这种配饰里放追踪器并不是什么首选,毕竟配饰未必一直随身,这点道理,以训练有素如侯枭,必然该是知道的,所以南宫小小接过手表,却没看,而是看着侯枭,他在等侯枭给他个解释。 “寒少当是极为珍视这块手表,”虽然平素以来自是不怕尘哥哥的,可若尘哥哥真是沉了脸色,侯枭心里也还是会倍感压力,唯恐令其失望,解释起来便格外的坦白,甚至有些直言不讳了,“几次见面,都见他随身带着,从未更换过,想必,是真的挺重要的。” 听侯枭一言,南宫这才仔细打量了手里的那块手表,极普通的卡地亚蓝气球经典款,虽说保养的不错,但从些许的小磨痕上,还是不难看出这块表的使用频率,看来也许真如潇儿所说,邵寒应该是表不离身了。 难不成,又是他那个大哥送的什么礼物吧,所以才这么珍视?果然是个重情的人。 见南宫小小一直凝神看着表,在一旁的侯枭,心里有些没底,“寒少那儿,暂时,也真的只找到了这么个机会。” “嗯,”南宫小小应了一声,心道,邵寒那么个细致的人,警惕性还那么强,若要侯枭做得不被他察觉,不引起怀疑,也的确是有些难度的,“行,以后多留心吧。” 呼…… 见侯枭长长的呼了口气,南宫笑的,“怎么了这是?” “害怕啊。”侯枭坦言。 “害怕?”南宫不解。 “嗯,怕你骂我呗,活儿干的不好。”侯枭不是没有小沮丧,但他也的确是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机会。 “行,至少还有个觉悟。”南宫微笑着调侃,伸手便摸了摸侯枭的发顶,带着几分独属于兄长的宠溺。 “哥啊,”知道尘哥哥并没有生气,侯枭这才真的放下心来,转而问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不过,哥你为什么执意要我给寒少装个追踪器?上次那件事之后,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胡来了吧。” “你也说了,那是你觉得,”南宫说起这事儿,神色很是严谨,“邵寒那是个不惜命且还能折腾的主儿,他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你就得给外关照着,权做不时之需吧,不然若真再给你来个突发状况,你和玧锦还一无所知,过后修罗场一旦问责,你要怎么交待?而玧锦,那就真是想交待都没命来承受了。” “还是哥你想的周到。”当时的侯枭纯纯的以为尘哥哥只是在指点自己工作上的疏漏,也是对自己的关心和疼护,而对于百忙之中的南宫小小会突然亲自过来就为确定跟踪器,然后取走终端这件事,侯枭毫不有疑,也就更无法感知到,南宫小小前所未有过的,其实几乎算得上是昭然若揭的,私心…… |
Part 2 “师父,”薛慕恭立在陆向奈的书案边,看着他师父勾勾画画之间,一只苍鹰便跃然于纸上,直到他师父停了笔,才敢试探着轻言说道,“瞳瞳下午来找过我。” “哦?说了些什么?”陆向奈如是问着,眼睛却没离开那只他笔下的鹰。 “话里话外的一些规劝,大抵都和邵寒有关,也没什么其他。”薛慕挑拣的措辞,答话答得仔细且小心。 “这么说,瞳瞳是发现什么了?” “不确定,”薛慕微微垂头,坦然认错,“是徒儿大意了。” 陆向奈倒像是没有半分要责怪的意思,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突然将刚刚画的那副苍鹰撕了个对半。 “师父您这是……?”薛慕微惊诧,许是师父早年成名的绰号所致(白鹰),素来喜好画鹰,师父笔下的鹰,皆目光凌厉钩爪尖锐,常雄姿勃发展翅长空,薛慕虽然不懂画,但却也是觉得这样用心所作,就这么撕了,着实太可惜了些。 陆向奈眼中有浓郁的怅然,却根本不欲多言,只是接着薛慕刚刚的话说道,“并非你大意,多半是邵寒说了些什么,实然你几次三番的针对,若邵寒再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真对不起司徒伯父这些年的倾囊相授了。” “那我……” “那你就收敛些吧。” 难得陆向奈把话说得这样透,薛慕却依旧怕是自己会错了意,“师父的意思是,暂时,收手?” “人家已经把话递了过来,再逼得过紧,就徒徒给夫人更多重用邵寒的借口罢了,”陆向奈眼神幽深,“收不收手的……,从长计议吧。” “……是。” “没必要不甘心,”陆向奈无比的淡然,“这次就当是给瞳瞳个面子,总归他开口一次,你得有个态度不是。” “徒儿明白了,师父。” “你这个小师弟啊,”陆向奈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凡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就不必操心至此了。” “瞳瞳他……,迟早会理解师父您的苦心的。”薛慕唯恐陆向奈对缪晞曈失了望,紧忙解释。 “倒也不求他理解,只是别横生误会,便是万幸。”陆向奈眉宇间有年龄沉淀下的沧桑和疲惫。 这样的陆向奈看到薛慕的眼里,便格外的心痛,也无比的自责,倘若自己可以再优秀一些,可以替曈曈更多的分担一些,或者师父便能够放下这些纷纷扰扰的繁杂事,省下心来颐养天年,毕竟已经是这个年岁,却依然还要为自己和曈曈的前途劳心劳力忧思不眠,思及至此,薛慕实在觉得自己,是真的太不孝顺了。 “对了,”陆向奈开口打断了薛慕的凝思,“小南现在怎么样了?” “陈南吗?”师父好久都未曾提到过这个人,怎么今天突然就……? “嗯。”陆向奈兀自揉着眉心,甚至都未睁开眼。 “老样子,昏睡时间越来越长,医生说,即便是清醒的时间,也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太认人。” 陈南是陈北的亲弟弟,早年也是跟着缪晞曈的,只是后来,因为意外,伤到了脑袋,命是救回来了,但却留了严重的后遗症,当时,还是缪晞曈出面帮陈北联系了这家较为高端的疗养院,然后时不时的出钱帮着陈北,供养他这个几乎算是废了的弟弟,所以对此,陈北非常的感激,对缪晞曈,自然就是死命效忠。 “阿北跟着晞曈,忙起来自然就有些顾不上的地方,疗养院那边,你多用点心,小南,得活着,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好好的活着,明白吗?” “是,师父。” 陆向奈的吩咐,让薛慕心里一紧,他怎么可能听不出师父话里的意思,这明着来说是保护,实则根本就是控制,师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薛慕猜不透,而他向来对陆向奈的顺从和天然的恐惧,也让他根本,不敢问。 |
Chapter 54 Part 1 邵寒自侯枭那儿取回了手表,耽误了会儿,再回到自己的小庭院,已是傍晚。 听到停车的声音,玧锦一如既往的扑了出来,愉悦写满了整张小脸儿,“寒少,您回来了?” “看来小锦儿是想我了。”邵寒自然也是回应暖人微笑。 恐怕也就只有寒少能把这样带着几分暧昧的话说得只剩宠溺再无其他,让人舒服得不行,玧锦透着几分小羞涩的点了点头,却在抬头看见脱了外套的邵寒手臂上的伤时,瞬间白了脸色,“您怎么,这是,伤了?” “小伤而已啊,乖。”对玧锦这登时就白了的脸色,邵寒也有些惊讶,暗道这离重伤还差的远,应当不至于吓到玧锦吧? 玧锦兀自垂头抿着嘴角,似是想了想,还是跪了下去,“求您,以后出去还是带锦儿在身边吧,好吗?” 见玧锦跪下的一刹那,邵寒就皱了皱眉,并非烦躁反感,只是觉得,不过是说个请求而已,没必要就一定要跪着说吧,玧锦这毛病,是改不掉了么。 “你先起来。” 玧锦固执的摇了摇头。 “给我起来!” “寒少,我……”见邵寒有些沉了的脸色,玧锦无比纠结,一脸的为难,却还是选择说出心里的想法,“您就带着我吧,要不我,我真是不放心……” 这小心翼翼的请求里带着的万般诚挚的关心,让邵寒很是受用,脸色渐缓,“你先起来啊,听话,锦儿。” 寒少已经说了三遍,玧锦知道,再跪下去,也许就真要惹寒少不开心了,他站了起来,可眼神里依旧是深深的祈求。 对这执着的小孩儿,邵寒有些无奈,但本心却还是不想让玧锦真的牵扯在其中,“不用太担心,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不还有侯枭呢么。” “侯老板?”玧锦脑海中的侯枭依然是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先生,他没见侯枭亮过身手,自然也就主观臆断选择了不信任,“侯老板应该没我身手好,您和他还说不定谁保护谁,不然这次,也不会伤的是您啊。” 说到后头,声音便越来越小,几近于小声嘀咕,许是不习惯这样背后说人,玧锦的脸上有几分潮红,看起来无比的可爱,邵寒轻笑出声,“你啊!” 真不知道侯枭要是知道玧锦对他是这番认识,会不会很窝火,更不知道玧锦要是知道了侯枭真实的身份和身手,会不会更惊讶…… “锦儿,你是修罗场的人,有些事儿,有些地儿,离着远点儿对你好,要不再像上次……”邵寒担心自己真会无意间再连累玧锦,这事儿在A城已经发生了一次,修罗场的手段他也算是见识了,锦儿那时候身上连个伤都看不出,就堪堪疼了几天才稍缓,尽管玧锦苦忍着什么都没说,可他看在眼里,更是疼在心上,是以怎么,他也舍不得小锦儿再为自己的事儿遭罪了。 “没事的,寒少,锦儿不怕。” 那抹眼神中的纯真和无畏,让邵寒心中温暖,眼神是最不能作假的,小锦儿一心为自己,这不能不让人感动,可是,从侯枭的话里话外,他也听得出锦儿的身份附属的那些束缚,小孩儿已经够不容易了,不到迫不得已,他不能让小锦儿再牵扯进来,“把心放到肚子里,然后乖乖听话,我心里有数,也答应你,不会出事,也不会再受伤。” “可是……”即便听了寒少的承诺和保证,玧锦终于不再万般发慌,可对寒少的安排,却还是会有几分不甘心,想要再争取。 “好啦,没有可是了啊,倒是你,自己得多留心些,薛慕自你回来一直都没再联系你,我怕他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对你下手,在家也不能大意,万事小心。” “嗯,我知道的,寒少,不过,以我对薛慕的了解,他应该还没准备弃了我,不然一回曼城,他就该动手了,不会拖到现在。”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有什么棘手的都直接跟我说,别自己顶着。” “嗯,谢谢您,寒少。” 寒少那话里的宠溺毫不有假,能得这样半丝不疑的关心,玧锦内心无比感动,他无法用准确的语言去描述这份感动,甚至除了谢意他也不知道还能如何表达这份感动,他只是觉得,自己实在真的特别幸运,不管未来如何,现下能得到这种温暖,他非常的满足…… |
Part 2 欧家庄园。 周光耀恭立在一旁,微微垂头,刚刚跟夫人提到了寒少手臂上的伤,夫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任何旁的话,甚至连手中的茶杯都并没放下。 周光耀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了问了句,“夫人,您看,我们要不要,稍微提醒下大少那边……” “不用。”欧夫人总算是放下了茶杯,但她阻止的话却说得异常坚决,不留余地。 “可这……”周光耀的确挂心邵寒的处境,可他更为担心的是若夫人再不出面及时制止,长此以往,任由事态发展,后果将一发不可收拾,他是觉得,越拖会越严重,应该早些采取措施规避这种伤害,而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夫人明明知道,却无动于衷,毫无动作。 欧夫人眉眼微微上挑,自是就看得出自己这最忠诚的心腹,欲言又止下到底在担心什么,极难得起了心思解释几句,“于寒儿来说,这只是对他的试炼,以我所了解的他的能力和实力,现在,应当还远不到需要我们插手的时候,再者,这里到底不是MIRROR,他总要知道,欧家这所谓的竞争,到底是有多残酷,总不能一味忍让,心软起来就没个度,这些,我们是教不会他的,他得自己认识到才行……” “……换个角度来说,如果寒儿,连晞曈这小小的麻烦都搞不定,那他也就注定坐不稳这个位置,坐不稳,莫不如一开始就别坐,也免得最后闹个不可收拾,再落个没了善果。至于晞曈,这里是他的主场,这些年的积累,也称得上是人脉精深,可守江山未必比打江山更容易,看起来他是占尽了先机,可我对寒儿的偏宠就是对他最大的打击,权利一再被分割下,他要如何权衡如何决断,是我给他的考验,”欧夫人说了这许多,终才缓缓的叹了口气,“欧家的少主,到底谁更合适,全看他们自己吧,我们,暂时还不必有所动作。” “是,夫人。”自随侍欧夫人身侧,便几乎从未听夫人会这般坦诚她的想法,说了这许多,周光耀无比吃惊,内心震荡,却也突然就萌生了一种担忧和恐惧,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主子身边,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也许就意味着越危险…… “在担心自己?”欧夫人的眼神多犀利,周光耀也是跟着她十几年的老人儿了,非常熟悉,她自信也只消略略一瞥,就能看到了周光耀的心里。 欧夫人的话,却让周光耀惊恐万分,好久都不曾有过这样的不知所措,只能垂头,万不敢再冒然开口。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多些也无妨,我自是相信,你也不是多嘴的那个。” “谢夫人。”周光耀稳着声音道了声谢,这才隐隐感觉自己衬衣下那后背上,已然浮起了一层的冷汗。 |
“也是这些话,再不同你说说,又能和谁讲起?总归,你们都道我是心狠,起先只顾护着邵寒,委屈晞曈,而现在,对寒儿也不管不问了起来,任他们兄弟俩互为博弈,自相残杀。” 欧夫人道此,却有了几分不常见的无奈和失落。她好像真的只是因为太过苦闷而想要倾诉,那一瞬间,周光耀甚至无比胆大的觉得,欧夫人就似个寻常女子一般,收敛了强势和坚韧,只是怀揣一颗泛着母爱的柔软的心。 不过即便如此,周光耀回话,还是陪着百倍的小心,无比慎重,“夫人您这话说重了,属下等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或者没有,我也没有追究的意思,不必急着剖白自己。”缓过来的欧夫人声音里自带一种与往日无异的清冷。 “夫人,属下只是……” “光耀,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近来非常的不踏实,拿捏不准我的态度,就让你这么的慌乱吗?” 淡淡的口气,却让周光耀的内心雷击般震撼无比,自己的那点儿拿不上台面的心思,这就被夫人轻轻的一语道破,这种感觉,除了尴尬,周光耀不知道还能作何表示,唯有一张老脸,红了个彻底,连想要为自己分辨几句,都无从开口。 “对不起,夫人。” “无妨,也不是你的错,欧家最近,的确动荡,人心惶惶不安,是必然。欧家,我能信赖到足以交底的人不多,既然今天跟你把话说到了这儿,我也不妨实言,给你个底。” “夫人,这,属下,何德何能……”即便早就是心腹,可这样的信任,还是让周光耀受宠若惊。 欧夫人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雍容华贵,却冷静非常,“他们俩,无论是谁,都不能出事,都得全须全尾的活着,这是我的底线,你记住了。” “是,夫人。”周光耀听到这句话,才终于放下了心,不管是他一路看着长大的大少,还是后来跟自己颇为投缘的寒少,这两个人,周光耀本心,也希冀都能保全。只是毕竟先前是拿不准夫人的心意,这才两下担心,闹得个不踏实。 “其实这两个孩子,都不是利欲熏心的,本可以不必挣个撕破脸,只可惜,晞曈身边,有个按捺不住要折腾的。” “您是说,陆老?” “野心太大,执拗偏激,这都多少年了,依然改不到他的本性,”欧夫人叹息,却终究倍感遗憾的摇了摇头,“光耀,如果最后,是晞曈守住了一切,”欧夫人有一瞬间的失神,显然她本心并不希望是这个结果,“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帮我,杀了陆向奈。” “夫人?” “他不会放过寒儿,晞曈拦不住他。” “是,夫人。”周光耀微微停顿了下,还是试探的问了句,“那若是,寒少赢了?” “寒儿本就不是个心狠的人,若不是真逼急了他,他该不会赶尽杀绝,如若万一,晞曈,我自会保全,至于陆向奈,且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欧夫人对陆向奈是真的有很大的不满,本就是因为旧时的交情,不计前嫌的收留,而后甚至把晞曈送过去,让他教导,本以为,他会在欧家老老实实的安度晚年,可总归没想,他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撺掇晞曈做些动摇欧家安稳和谐的事情,闹这么大的动静,几乎已经算是惊动了湮汐,也委实太可恶了些。 这个人是祸头,若真有那么一天,但愿邵寒能明白,这个人,不得不除掉,以绝后患。 “那,薛慕呢?”周光耀心知,现在陆向奈的许多决断,执行的,其实都是薛慕。 “棋子而已,留否……,就全看曈曈的心意了。” “是,属下明白了。” “回头让晞曈把南区的事都交接整理下,一并交给邵寒吧。” “夫人,这是?”周光耀有些吃惊,1917加上南区,大少手里的权利算得上是分走了近半,夫人不是说束手旁观么,何以却又有这番大动作…… “这是代价,无畏挑衅的代价,既然是一场豪赌,就没有不付赌注的道理。” 欧家说到底也是赌场起家,欧夫人的骨子里,对付出和收获的对等,看得格外的重。 “是,夫人。” 不管怎么说,这番密谈,对周光耀而言,都是犹如醍醐灌顶般透彻,他总算明白了夫人的苦心,也就在一瞬间,找准了自己的方向…… |
Chapter 55 Part 1 墨艳没想到下了飞机,竟然见到的是聂索,尽管非常意外,但墨艳倒也并没介意,直到上了聂索的车,墨艳才道,“小凌倒还真是什么都不瞒你。” 自己的行程,只有凌珲知道,这会儿聂索替凌珲来接机,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显而易见。 “他那是不敢瞒。”聂索话里透着的狂傲之气,自带一股唯我独尊的架势。 早就相熟,墨艳是见怪不怪,照常一脸招牌式的笑,“哎我说小白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欺负人吧,怎么到我徒弟这儿,你就……” 还没等墨艳把话说完,聂索就抢白过去,“小白不一样啊,你不是不知道,对小白我有愧。” “那件事儿啊……,你心里还没过去呢?”墨艳的确没想到,时至今日,聂索心里还在自责,于是直言安慰,“其实跟你没什么关系,也真不怪你,那是小白的命。” 聂索嘴角却勾起一抹苦笑,“小白是可以不怪我,但我心里不好受。” 在墨艳跟前儿,聂索素来直来直去惯了,话也说的无比坦诚。 他是真的忘不了当年小白初初到S.O.U.L,自己还挺高兴的,想是即便墨哥要回修罗场,能再来个自己相熟的总是再好不过的事儿,至于小白那明明是主上的近身,在当时也算是炽手可热的红人,怎么就突然会被发配一样的安排在明面里都算不得是修罗场的地界,根本没多想。 而关于那个惩罚一样的契约,还是听邱夜一脸得意的同自己说起,他才知道,错愕之下去问小白,却没想那孩子承认得无比坦然,眼中连波澜都没有,明明特别可人疼,却又无比坚韧的好像根本不需要任何怜悯。 他记得当时的小白,就那么自然的跪在自己面前,然后说着请求——索哥,你教教我吧,总比我一无所知就到了他身边,什么都不懂再吃亏的强吧。 聂索每每想到那个眼神,还是会觉得心如刀绞,那是小白,即便辈分高些,可那也是兄弟几个打小伊始就当做小弟弟一样宠着的小孩儿,可眼见这小孩儿就要……,他不是没找过邱夜,可那冥顽不灵的**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苦劝不听,就算拳脚相向,他也一门心思的非小白不可,如此执拗再加之主上有令,自己再没有任何可置喙的余地,管不能管,问不能问,无能为力,更无可奈何。 所以,聂索自认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把猎奇的邱夜带进了这个圈子里,让他尝到了那种性事之后的甜头儿,也让他有了对无尚欲望的追求和向往,而他实在想不到,邱夜那正是兴趣浓厚贪念渐深却又经验不足之时,狗屁的机缘巧合下,小白恰遇了那档子事儿,故而小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会遭受怎么样的折磨,受些怎样的罪,这遭的种种,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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