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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奇冤报(古风,父子,兄弟,虐)[第12页] |
作者:一世惊狂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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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舅对臣早有不良居心,齐国舅有那龙阳之好,曾在白云观诳了臣去冷僻的所在用迷香迷了欲行不轨之事,被臣醒来痛揍一顿。后来齐妃娘娘出面调停,臣才忍辱吞声顾全大局。谁想齐国舅贼心不死,色胆包天骗臣去冷僻的宫苑,要挟臣说出什么康家公子的鬼话,要挟臣就范做其娈童供其玩弄。臣羞愤逃脱欲想向父王禀明,更求皇上做主。谁想齐国舅狗急跳墙,就先发制人陷害微臣。“傅出尘一哭,白净的脸显出几分凄凉,更透出的俊俏惹人怜惜的模样。凭是宫里的美人怕都不及他梨花带雨的半分。 就是皇上看了都心头一动,看看齐世杰生疑。 齐世杰知道他低估了康祖贤,这小畜生果然狡猾,分明他是看到康祖贤同齐妃勾勾搭搭心里才生了醋意,才肆无忌惮的要占齐妃解气,谁想竟然中了康祖贤的诡计。或许,所有的事情从开始就是计!白云观的求子,康祖贤如鬼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开始,康家就屡屡遭遇不测。两个外甥女到康俞,到祖孝祖隽,到齐妃妹子,所有欺凌过他的人都似乎不得善终。 齐世杰不想傅出尘忽然反咬一口,又急又惊,慌得叩头分辩:”皇上,他,他血口喷人。傅出尘,不,康祖贤,他本是无根之人,自甘堕落,自宫入了男昌馆求生计。皇上若不信,自可验看。“ ”皇上,齐国舅信口开河,皇上万万不能轻信了他的诡计来轻侮了微臣。再说,臣是朝廷命官,士可杀不可辱!“傅出尘气恨交加。 齐世杰更是惊急说:”你自甘堕落,还巧言诡辩!谁真谁假,求皇上一验就知。“齐世杰寸步不饶的紧逼。看了傅出尘的极力推诿,他就深信不疑。 ”褪了衣衫,当堂验看!“汉王冷冷道。 ”父王!父王!孩儿不是什么康祖贤,诏狱有康婉儿和王舒的供状,康祖贤被齐国舅陷害送去男昌馆去根为昌,可孩儿并非是,父王应该是知晓的呀。“傅出尘羞得脖颈通红,那娇羞的模样更是窘态百生。 |
傅出尘几乎奋力呼号求饶中被锦衣卫的人当堂查验,那唯一的一点颜面被生生撕开后,他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如同一块朽木被翻弄查验。 李居赫自告奋勇首当其冲,手下用了功夫,拿出锦衣卫折磨犯人的法子不露痕迹的极力羞辱傅出尘,但任他如何去验看,那东西确实生活。李居赫有些失望,狠狠地瞪向齐世杰,他被齐世杰耍弄了!或许齐世杰是有意报复傅出尘,拿他当了枪使,才透露给他傅出尘是康祖贤的那些私密事儿。 傅出尘神情恍惚目光呆滞的瘫软在地,仿佛离水被抛弃在岸上挣扎的一条鱼。 齐世杰瞠目结舌,口中不停嘟哝:“不该,不该的!不该呀!” 周彤跪地叩首回禀:“皇上,臣验看过。傅同知身上并无康夫人所指证的鼠蹊处黑痣和臀沟的青斑胎记。只是,傅同知周身箭伤刀伤疤痕无数。就只是臀上,新伤旧伤覆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青斑胎记。更有康齐氏所说的鼠蹊处,是有疤痕,却是一片灼伤后的痕迹。” “哦,那块伤呀,是两年前攻占两狼谷时为救犬子朱照昳,他被火箭射中灼伤所致。”汉王替傅出尘解释。 ”皇上,皇上,定是这康祖贤狡猾,自己毁了身上的胎记和痕迹,就是为了蒙蔽汉王爷。“齐世杰不依不饶道。如今可是真假难辨了。汉王都不由紧皱眉头,打量傅出尘的眼神都满是玩味。 李居赫心头一动上前道:“皇上,齐国舅和齐妃娘娘为齐国舅亵玩傅大人一事结仇,齐妃娘娘调停不成反遭杀害,此事……臣愿意奉旨彻查。臣曾查过,今日入宫的外臣在册的人中,去过紫凝宫一带的,只有傅大人和齐大人,如今傅大人又供认不讳曾同齐国舅和齐妃娘娘调停纠纷不成愤而要向皇上告发而引出争锋,这……” “李居赫你居心不良血口喷人!”傅出尘也不顾身份咆哮起来。李居赫竟然落井下石提起此事。 “周大人?”皇上平静的转向周彤问。 锦衣卫指挥使周彤也摩拳擦掌,显得有些案情棘手。看看李居赫又看看傅出尘,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却涉嫌在宫中犯案杀人。他想想说,“容臣将傅同知带回诏狱盘问。” |
“傅出尘!”汉王一声厉喝,一步步逼近傅出尘问:“说!谁给你的胆量去暗中寻来个假皇嗣糊弄本王?你又是何居心蒙骗皇上撺掇将那假皇嗣弄进宫中为皇储?若不实言,有你好看!” 一下子矛头又转去了岳恒的事儿上,显得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傅出尘欲哭无泪,分辩:“父王,真不是孩儿所为。孩儿何苦寻个假弟弟来府里同孩儿分父王的恩宠?” “混账!若非是你,锦衣卫更有何人去买通人去假扮皇……欺瞒老夫?老夫已查明,那瞒哄恒儿来装作大太保遗孤的人,就是锦衣卫装束。”汉王咬牙切齿道。 忽又转向皇上高声,“皇上,这畜生狡猾刁钻,不动大刑料他不会轻易招供。求皇上容臣亲自审过。”汉王厉声道。平日眼里不揉沙子的脾气调了起来,吼声都震得脚下金砖乱颤。 ”父王,父王,儿臣冤枉,您如何就能相信儿臣呢?“傅出尘几乎是哭声,“孩儿一直在想方设法为父王查访那母子下落,至于何人寻到那对儿母子来瞒哄父王和皇上,儿臣实在不知呀!”傅出尘尤为无辜,不知如何解释才让父王释怀,更不知父王如何怀疑上他。 “来人,让你们去押康俞来御书房,可是带来?”汉王问道。 不多时,康俞竟然被带到御书房。 汉王和皇上对视一眼,分明是要看康俞如何反应。 傅出尘更是吃惊,若是康俞在场,不定会如何节外生枝。更有他如今的狼狈,最不想让康俞看到。父子的恩仇仿佛如隔世,如今再见,都是满心酸楚难言。 “康俞,你可认得此人?”汉王冷冷地指着傅出尘问。 “傅同知大人。”康俞瞟一眼傅出尘淡淡的答。 “可齐国舅指认,说傅出尘是令郎,四年前被你逐出家门的逆子。”汉王继续问。 康俞淡淡一笑说:”王驾千岁,康家祖上没冒青烟,哪里能有此佳儿,高中状元文武双全光宗耀祖呢?“ 于是后面的话就自然不必再问。 汉王忽然转向周彤和李居赫问:”周大人,李大人,不知锦衣卫审朝廷重犯,遇到那刁钻不肯招供的犯人,有何等大刑可撬开他的口呀?“ 傅出尘吓得面色惨白喊一声:”父王,饶了孩儿呀,孩儿实在不敢欺瞒父王,孩儿句句是真。“ 周彤为难的哭笑不得的望向李居赫说:”平日里诏狱审犯人,多少李同知在效力。若说这大刑,还是李同知来答王爷所请吧。“周彤圆滑,两不得罪。 |
李居赫不想此番战役如此耗时耗力,审到此刻还没能按预期扳倒傅出尘,心里正恨得牙根儿痒痒,却听周彤将这有趣又解气的活计交给了他,便不顾了什么恶名说:“这大刑,傅大人比属下更了如指掌吧?傅大人才入诏狱,就审了桩漂亮案子,对这酷刑无师自通的。这个,傅大人,还是请您亲口告诉王爷,您当初如何审问那刁钻不肯开口的刺杀毛国舅的要犯的?” 傅出尘一个寒颤,冰封了舌头般,忽然他嘶声垂死挣扎般大喊:“不,父王,不要,父王饶了孩儿!” “说,需要什么刑具伺候?”汉王逼问。 ”傅大人,说吧,不会忘性那么大吧?”李居赫问,眼前出现当初初入诏狱时那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十三太保傅出尘,和如今尘埃里哭得猥琐颜面丢尽的傅出尘判若两人。 “火,火炭,火钳子……”傅出尘结结巴巴道,偷窥四周的人,羞臊得无地自容更是心惊肉跳。 眼睁睁的看着太监抬来一个黄铜飞龙纹火炭盆,那红红的火炭透出热气蒸腾。傅出尘的眼睛吓得瞪大,向后躲了摇头。此刻他狼狈不堪,那模样真是如同昔日被齐世杰折磨戏辱。 “傅大人,还是自己过来遵王爷均旨领刑吧。若我是傅大人呀,就乖乖招供,不去自取其辱。”李居赫夹起一块火炭靠近傅出尘的脸,让热气扑面而来。 “父王呀,父王呀!”傅出尘如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抱住了汉王的腿,却被汉王狠狠一脚厌恶的踢开骂:“去,自己过去!” 无数目光都紧张的望向傅出尘。更在那目光交汇中,康俞却是面不改色,仿佛事不关己的落寞。 |
“父王,儿臣愿招。是,是,是周彤大人,是李居赫大人曾偷偷告诉孩儿,周彤大人奉圣旨去江南查找一对儿母子,领来京城却没入宫。后来父王就得了恒儿弟弟。孩儿当时推算还暗恨周大人,想到周大人是奉圣旨行事,孩儿才不敢多嘴,隐瞒了父王。才见皇上也似不知此事,难道是李大人或周大人假传圣旨?如今孩儿不能自保,只有招供出来请皇上乾纲独断!“ 皇上的脸已经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转向周彤喝问,”大胆周彤,朕何时令你查找过什么母子?“他对周彤怒目而视,周彤吓得瞠目结舌,好一阵才支支吾吾地口中请罪”臣罪该万死!“然后吓得哆嗦。 ”将周彤押去诏狱候审”皇上下旨,周彤连连喊饶被带下去。 瘫坐地上的傅出尘尽管衣不遮体的狼狈,但总算长出一口气,呜咽哭着。 李居赫面如纸色,望着周彤远去的身影暗自庆幸。但他也兔死狐悲,深知皇上不过是不敢得罪王爷,拿了周彤当了替罪羊。伴君如伴虎呀。皇上如此,人人自危! |
李居赫心里忍不住的快意,且不说平日在周彤之下屡受他压制,难得出头之日。若非有宫里的殷贵妃照拂和舅舅殷国公手握重兵在朝中的势力,怕他早就被周彤修理得骨头都不剩下。周彤手段的狠辣他是领教过,锦衣卫多少酷刑是周彤一手炮制,令人毛骨悚然。更有皇上各位倚重周彤,这更令他仕途无望。雪上加霜的更有傅出尘的到来,汉王的十三太保,精明睿智,皇上格外青睐,更令他心里不服。不知老天如何对他李居赫今日各位眷顾,因祸得福,得了契机一石二鸟的拉下了两个宿敌。 “皇上,臣愿为君分忧,审理此案。皇上保重龙体要紧,请皇上息怒。”李居赫上前叩请。 此刻皇上面色更是尴尬,他如何都不曾料到一桩案子忽然陡然将矛头转向了他。分明再审杀害齐妃的真凶,如何牵扯出了汉王嫡孙真假的事情来?他深知老汉王心里有一块柔弱是死穴,万万碰不得。这些年想起汉王他夜里后背都要发冷汗。 老皇叔汉王气得面色发紫,暴怒时额头青筋直跳,怀里抱着才取来的先皇所赐上打君下打臣的金鞭,仿佛寺院里的金刚般横眉立目的吓人;地上的傅出尘伏地啜泣,收肩窄腰,后背每一下抽搐中都透了无限的委屈,仿佛在倾诉叫屈。皇上无奈摇摇头,满眼怜惜; 再看跪地不敢直视他的康俞,平日憨厚老实无功无过,窝囊皮囊一具,此刻他平静冷冷的目光,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事外。若说他是傅出尘的生父,谁能信?康齐氏更是只会哭泣,仿佛深深陷入丧妹失倚的痛苦中;齐世杰掩面饮涕,同姐姐同悲,似乎似乎不关注眼前的节外生枝。只是齐世杰一见皇上的目光投向他,又忙磕头哭求:“皇上,齐妃娘娘死的凄惨,求皇上替娘娘伸冤报仇,将真凶傅出尘绳之以法!”齐世杰巴不得将错就错一举歼灭了康祖贤这孽障拔去他眼中钉肉中刺,以绝后患。 只有李居赫插话道:“齐国舅,无须多言,我主圣明,绝不会容此等滔天罪行的重犯逍遥法外。” “李同知,就由你暂领锦衣卫上下事宜,有事尽可拿腰牌入宫来面圣。至于周彤和傅出尘……羁押待审吧。”皇上无奈的抖抖袍袖要草草了结此事不想再去纠缠。 “皇上,皇上,臣冤枉呀!齐国舅栽赃陷害,李同知血口喷人,皇上!”傅出尘叩首喊冤。 ”我那可怜的姐姐呀,你死得好惨呀。“齐世杰放声大哭,狠狠捶了地砖不依不饶。若是此刻放虎归山,遗患无穷,他不知傅出尘回到汉王府重整旗鼓再来,他是否还能侥幸逃命。 |
皇上却转过身去。 “拖下去!”李居赫吩咐一声,御林军上前擒人。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殿外一声通禀:“皇上,皇上,娘娘的死因查明了!” 冲进来噗通跪地叩首的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官员是侯亟,他欣喜若狂的禀告:“皇上,齐妃娘娘是被JIAN杀,身上有恶人留下的污迹。” “放肆!一派胡言!”李居赫惊得上前喝止,他无论如何难以预料此刻他的亲信侯亟杀出来节外生枝,将他最害怕才按下水面的事儿又挑了出来,此刻吓得他魂飞魄散。更有验尸一事事关重大,侯亟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皇上更是吃惊,浓眉紧骤,龙目微闭,透出些震惊和怒意。毕竟皇妃受辱,有关天家颜面,仿佛那案子又突然扑朔迷离。 “侯亟,你放肆!没有圣旨,谁敢私自验尸?“李居赫也不顾了侯亟是他的亲信,厉声质问。言语间,他一身虚汗沾湿身子,若是真相被皇上得知,他算计傅出尘的那些谎言就难以遮掩。侯亟如何此刻闯来节外生枝? 侯亟偷窥他一眼,偷偷给他使眼色,仿佛有难言之隐:“大人,是您吩咐属下寻个太监为娘娘更衣擦洗身子。是太监被吓到,才来禀告内情。因周大人、傅大人同大人你都在面圣,事出突然不敢耽搁,所以属下才只得请太医同宫内的公公一道验看,就是仵作都不敢宣入宫。宫里的公公就已认定娘娘的死必是死于JIANSHA。” 眼见难以遮掩,李居赫才跪地慌忙解释:“皇上,事关紧急,臣唯恐有损天家颜面,才吩咐手下暗中查访,不敢禀明圣上唯恐惊驾。” 无数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傅出尘,才众人所指都说是傅出尘出于灭口杀害了齐妃,而齐妃此刻竟然是被JIANSHA,傅出尘就更成了千夫所指的真凶。 |
“皇上,“傅出尘声嘶力竭的吼一声,仿佛垂死挣扎,”皇上,锦衣卫新近得了一种灵药,可以验看死者身上凶犯遗留的污斑来查找元凶。既然适才李同知说过进出过紫凝宫一带的外臣只有臣和李大人齐国舅,那皇上尽可以吩咐将这些人提来一一验看。” 皇上本来震惊大怒,忽然一听有灵药,就欣然说:“如此甚好。擒出来碎尸万段!” 李居赫心头含糊,不知侯亟演的是哪一出,但听侯亟只说是验查JIAN夫,他心头如一块石头落地,他自然不是那JIAN夫,至于是谁都同他无关。如今死了殷贵妃的宿敌齐妃,拖了傅出尘下马,罢黜了他的顶头上司周彤,他的所求都一一应验。 而齐世杰却被当头一棒打蒙般,瞠目结舌。 “皇上,臣是齐妃娘娘的胞兄,求皇上赏臣些颜面,不必查验。”齐世杰慌忙解释。 傅出尘忽然插话:“皇上,死去的许文博曾举报,齐妃娘娘是齐国舅家的养女,并非亲生。而且齐康俞大人的一对儿孪生子是齐世杰同康齐氏蝇营狗苟的孽种。” 齐世杰立时崩溃,吓得周身瘫软,”你你,血口喷人!“ ”是与不是,验看便知。“ 齐世杰被拖下去,在一道幕障后听着里面傅出尘被查验的声音:”斑痕并非傅大人所留。“ ”斑痕并非李大人所留。“ 齐世杰的双腿在颤栗,瑟瑟抖得难以立足,他眼里冒出从所未有的恐惧,忽然他失声惊叫抓挠头发发疯般大喊:”不!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杀我!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杀她……“ 齐世杰已几近崩溃,吓得将如何杀害齐妃一事供认不讳。自然李居赫要挟他做假供陷害傅出尘一事也就供认出来,终于真相大白。原来一切谎言都出于李居赫对傅出尘的嫉妒刁难,从而引出齐世杰兄妹一番偷天换日的丑恶勾当。 李居赫吓得噗通跪地叩头连连,但也于事无补。 正在此时,内侍来报。李居赫的属下押送周彤去诏狱的途中,周彤畏罪自杀死于轿子里。皇上脸上唯一的血色被抽干,咬紧了牙痛恨地瞪着李居赫。李居赫连声喊冤,却于事无补。 |
“皇上!”傅出尘叩首启奏,“臣傅出尘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代领锦衣卫为陛下彻查此案,肃清罪臣党羽。” 皇上已经精疲力尽,又见傅出尘深受奇冤后主动请缨重振旗鼓,眸光里就自然透出些惜才之意,更有些对他亏欠。他望一眼老皇叔汉王,汉王的神色稍缓和些,对傅出尘说:“此事容后再议,还是先回王府盥洗修整,以免君前失仪。” 老汉王的话里也有了几分悔愧,但傅出尘却坚持道:“皇上,此刻若不趁胜追击,唯恐奸党逃窜,生出后患。”说话间竟然不堪汉王。 皇上柔和语气说:”准卿所奏,着傅出尘首领锦衣卫,代指挥使一职。“ ”皇上!“傅出尘透出惊讶,受宠若惊般。 ”出尘呀,都是朕失察,令你受了委屈。这不怨你父王。“皇上望一眼汉王感慨,”王叔,真相大白,这,令小十三受屈了。“ 汉王却哼一声道:”自古无不是之父母,更无不是之君王。“ 对了傅出尘吩咐:”还不退下?“ 傅出尘却耿耿地说:”锦衣卫大案亟待处理,恕儿臣不能忠孝双全。“ 汉王的脸滕然一青,怒上心头。皇上忙出言相劝:”如此也好,锦衣卫正是用人之时。出尘有事可拿金牌入宫随时面圣禀告,若有难处,也可以请你父王做主。去吧。“言语间对傅出尘极力哄慰,更对汉王那就要爆发的怒意极力阻止。 傅出尘就在汉王满是恨意怒气的目光中退下。 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灯烛通宵达旦,照得每个角落都亮如白昼。 傅出尘坐在一张豹皮椅上,笼个白狐腋套手,侧个身子,低个眼儿望着台阶下鬼哭狼嚎的数人。 康俞,一身常服坐在官帽椅上,唯一的一位不似阶下囚的囚犯。 齐如燕哭号地不停口的招供:”都是齐世杰,他,他不是我兄弟,他家是人贩子,自幼拐卖了我,我是被胁迫,才被他们嫁给了康俞,做的事,说的话,都是齐世杰授意,并非本意。大人,大人饶命呀!害你都是齐世杰,不是我呀!” 地上,齐世杰已经被拔掉了舌头,血盆大口呜呜的号着对了齐如燕要瞪掉眼珠。他不停摇头,恨不得生吞了齐如燕。 |
齐如燕拼命躲避着眼前魔鬼一般的齐世杰,连滚带爬的扑去傅出尘的案前哭喊:“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害你的。他说,只要我了断了你们姐弟,我的儿子就可以继承康家的产业,我的女儿就可以分享碧秀从济宁带来的嫁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康府大夫人。我,我一时糊涂呀!” “这女犯果然狡猾,一派胡言!来人,敲掉她几颗门牙!”侯亟在一旁狗仗人势的呼喝,又对傅出尘讨好的笑笑。 齐如燕立时察觉自己失言,眼见左右狱卒提了小木板过来左右开弓一阵抽打,齐如燕的面颊立时肿如猪头,她痛苦的挣扎哭号着,无处逃脱。终于她满口是血呜呜抽噎着气馁。 傅出尘用袖口掩了鼻子露出一副嫌恶的模样吩咐道:“女犯招供的言语一一记录在册。” 侯亟一愣,看看傅出尘又看看地上那对儿狗男女忽然心领神会应着:“大人尽管放心,属下一字不落的记下!” 说罢凑去齐如燕身边问:“你,老实招供,先时的话,本官没听清。” 齐如燕忙跪好叩头说:“是,是齐世杰威胁我,潜入康大人府里为妾,借机谋害康大人的前妻所出子女,好拿那银子,借了康大人的官籍,送齐世杰家自幼拐来的女儿齐如莺入宫……” 侯亟问:”你们当年如何害那对儿姐弟的?“ 不等齐如燕招供,急于逃生的跪在一旁的双生子兄弟康祖孝和康祖隽及康碧娴就和婉儿就争先恐后的描述当日发生的一切,搜肠刮肚的回忆每个细节。生怕错过了从宽发落的机会。 |
昔日令他们快意取乐的情景,如今都变得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惨痛。待他们描述清楚,那令人发指的罪恶已经令一旁的康俞周身发抖,目光呆滞。若非他坐在官帽椅上,他险些瘫软在地。一切的罪恶他只是逃避不想去多想,可眼前却是无法躲避。 侯亟戏耍般踢踢那兄弟二人说:”既然你们记得如此清楚,就一个演你们那死去的大哥,剩下的扮演你们舅父,将那日的情景重现一下。“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祖孝忽然机敏的叩头说:”大人,学生已经是残了身子之人,无法去效力扮演死去的大哥。就扮演舅父,让祖隽来演大哥吧。“ 祖隽一听就吓得周身瘫软,拼命摇头说:”不,我来演舅父,让他去演康祖贤。他,他那个地方不中用了,自然不会疼。“ 狗咬狗丑态尽出,齐世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齐如燕扑过去阻拦了哭求:”大人,大人饶命呀。他们当年年幼无知,求大人饶了他们。“ ”爹爹,爹爹!“祖孝祖隽走投无路爬去康俞跟前。 ”两位公子,你们错了,你们娘都招认了。你们不是康俞的儿子,是齐世杰和她偷ren的孽种。你们的爹爹,是牙花子齐世杰才是。“侯亟挖苦道,一撩袍襟半蹲在齐家兄弟面前说:”我有个法子,你们两个拇战,谁赢了,就去扮你们的亲爹齐世杰,输的就只好当那倒霉鬼康祖贤了。快!我数三下!” 两兄弟不顾一切的爬起身,厉兵秣马的待战。狱卒们如看笑话般的围过来呐喊助威,一阵哄闹声后,祖隽抱头大哭。 齐世杰崩溃般挠着头,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只有更惨的刑罚。眼见了昔日令他快意的情景出现,祖隽在地上踢踹挣扎歇斯底里的惨叫失声,那情景不堪入目。 侯亟耍笑过一阵子,看看坐在堂上悠然品茶的傅出尘,又吩咐手下说:”锦衣卫对付那刁钻犯人的一百零八大刑也不必让那齐世杰样样都试过。只让他自己挑选三十个尝尝就是了。“ 齐世杰眼见一卷竹简如酒楼里的菜单般扔在他面前,那一宗宗的酷刑都是粉饰后的名字,什么”仙人摘桃“”盘龙跳“”后庭花“”鱼戏莲心“”莺声燕语“。他的手上被塞了那根笔,却无法勾选。 “快些,你若不选,爷就替你选些最猛暴的。包你吃不消兜了走。“狱卒威胁着。 齐世杰忽然看到一个醒罚叫”拶子“,这个他知道,是审问女犯时用木棍夹手指的,虽然疼,但好歹有限。他才要勾,旁边的狱卒忽然噗嗤笑了,然后凑在他耳边提醒一声,慌得齐世杰手一抖,那笔都掉落了。还要连连些那狱卒提点及时,后背一身冷汗。 勉强勾了够了,齐世杰都要崩溃。他如何也想不到昔日文静柔弱的康祖贤如今如此狠毒,锦衣卫的刑罚都如禽兽地狱一般。哭喊挣扎声中,他看到了两个垂死挣扎自相残杀的儿子,祖孝为了活命拼命的按着他昔日如何折磨康祖贤的法子在折磨祖孝。而婉儿和碧娴姐妹张大嘴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齐如燕哭喊着被狱卒拉住无法去救儿子。互听堂上说:”齐氏兄妹罪大恶极。康齐氏纯属被齐世杰胁迫,免去一死,骑木驴游街,官卖吧。至于齐世杰,奏请圣上,秋后凌迟处死!康俞……“傅出尘望向了康俞,曾经的父亲,那个没有骨头懦弱的人。 |
傅出尘笑了,那笑意里满是惨然和不屑,他徐徐摇了头说:“康大人也是个可怜人。齐家治国,装聋作哑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怕是昔日淮南王胯下之辱也不过如此了。既然你是被奸人蒙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罢,本官就奏请圣上,法外开恩,发你回原籍,永世不得为官。” 傅出尘一番话毕,侯亟忙催促康俞道:“还不快快叩谢大人活命之恩?” 康俞闭目不语,许久才说:“死活于我无尤,但凭处置。” “本官查过礼部卷宗。当年康大人是从济州府举士入京会试步入仕途。入京,就退回济宁原籍。由地方官员看管。“ 康俞微微愣了愣,随后苦笑。 傅出尘起身离去时,在康俞身边略停了停,他说:”济宁傅家的舅爷,来接你回府了。终是落叶归根。“傅出尘也不听康俞的解释,快步离去。康俞心头对妻子傅家有恨,身受傅家再造之恩却不思图报,反是背信弃义恩将仇报。想想他孤苦终生的生母,撇下年幼的儿女,所有的悲剧都是如此来的。康俞被押回原籍,就必定要被管束在傅家,他少不得日日受傅家的羞辱,让他用一生去弥补懊恼。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心里那股积蓄许久的怒意仇恨如洪水倾泻而出,一泻千里却不觉得畅快,反添了惆怅。 齐氏哭爬过来求着:”老爷,老爷呀,祖孝祖隽虽非你骨血,可娴儿婉儿千真万确是你的女儿。老爷,求你救救他们呀!妾身都是被逼无奈呀。“齐如燕哭得可怜,如今崩溃一般。她转去向傅出尘叩头痛哭:”大人,饶命呀,大人,饶命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天牢,阴寒彻骨。 傅出尘裹了一袭雪白的狐裘披风,提了一提篮菜肴美酒来到康俞的牢房。 康俞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傅出尘只将提篮打开,从里面拿出四碟小菜。都是济宁特色的熏鸭、糖藕、酥虾、糟螺丝。这都是昔日康祖贤的生母的拿手好菜,也是康俞的最爱。康俞的神色为之一动,手里把弄根稻草扭过头去,眼里湿润。 ”喝一盅吧,暖身子,践行。此地一别,今生永无相见之期。”傅出尘果断地说。 康俞看看那酒,没有动手。傅出尘轻笑,自斟自饮一杯,示意他酒中无毒。 “我倒想向大人请教了,男人大丈夫,窝囊如此,可也真是罕见。” 奚落的话语,康俞更是一笑。 “为什么不杀了我?”康俞问。 声音低,起初傅出尘没听清,望着他。 |
“为什么不杀了我?”康俞高声些,“若我是你,就不会手软,斩尽杀绝,以绝后患。你终究手软了,你可以隐姓埋名,可以改头换面,但是那血脉是无法改变。若我是汉王,滴血验亲,怕是真相大白!” 傅出尘酒盅一扣眉头一挑傲然道:“想威胁我?错了!皇上和汉王看中我,可不是看中那低贱的骨血!”话音里的轻蔑,仿佛狠狠抽了康俞一记响亮的耳光。他除去给了他那点令他耻辱的血肉,他还给过他什么? 康俞也笑了,四下看看无人,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那神情反有几分调皮,仿佛昔日多年后初见十岁时来探亲见他的儿子时,逗弄儿子的他。 傅出尘不动声色,倒是康俞凑去他耳边神秘道:“若是皇上和汉王得知这血脉是当年弑君的仇敌的后裔,还会留你?哈哈,哈哈哈。”康俞纵声大笑,笑得眼泪直流,仿佛心头隐忍多年的秘密终于抛出,心头顿时松快许多。反是傅出尘接了这包裹压得他顿时面色青白,将信将疑的望着康俞。 |
康俞反败为胜般拿捏地打量他低声道:“小子,只你会报仇?你当我不想,可我没那份好命!十三岁!那年我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富贵王侯之家,本是一心要科举金榜题名天下闻。可一夜间,天降横祸,满门遭戮。弑君大罪,无人知道原委。皇上下旨将我杭氏满族灭门,法场上血流成河。是老仆人康伯拿他自己的儿子的命同我调换,放我去逃命。他只对我不停叮嘱’延续杭氏香烟‘。我从春分走到冬至,一路逃命受尽冷眼欺凌,饥寒交迫食不果腹的日子哪里是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能尝的?杂役、书春,喂马、挑夫,什么脏活累活儿都干过,但起码我还活着。” 傅出尘就觉得脸色一阵阵的发冷,那冷意只沁入骨头里,寒气将他冻僵一般。 康俞揉着手怅然地回忆:“就在那个冬天,我遇见了你娘。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富贵逼人。可她偏偏看中了我。那是个大雪纷飞的腊八,济宁傅大官人家赊粥。她喊我小乞丐招呼我去吃,不知为什么,我那日恶极,却不肯吃嗟来之食,就借了旁边书春人的笔墨为她写了幅春联相赠。” 说到这里,康俞眼底浮现出笑意,仿佛过去的回忆还有那么丝温暖。 “你娘,她任性,上面五哥哥哥,只她一个女儿,你外公外婆对她是与给与求从不含糊。她为了嫁我,不惜自毁声名,逼你外公苟同。傅大小姐竟选个乞丐做上门女婿,羡煞多少济宁富家公子。但千般好,万般好,我不甘心,总想查明杭家遭难的真相。傅家女婿的身份足以保具我科考。于是我萤窗映雪的苦读,就为一朝金榜题名。可你娘,她善妒,天天疑神疑鬼,她听了戏,怕我变成前朝那陈世美,中了状元娶个公主,她,她就同你外公商量了,暗中做手脚贿赂考官。人家贿赂考官是为了高中,他们贿赂考官是让我落地。”康俞说到此咬牙切齿,那寒冷的恨意一丝丝飘散潆洄。 |
“傻痴如我,自当自己才不如人,还奇怪如何犯了忌竟然锦绣文章也落了第。你外公还假戏真做的大骂我落地丢尽傅家颜面,吩咐人将我拖去府门外家法痛打,更扬言落地一次,就如此狠打一次。我还不如一条狗,惹来多少人看热闹指指点点。你娘却还装作一无所知。我丢不起那颜面,一来二去年纪也大,自然受不了那份府门口去衣受杖的羞辱,就断了科考的念头。于是那几年就有了你们姐弟二人。从此我在傅府里忍气吞声,做个吃白食的无能女婿。为府里盘点货物清理账目,还要受你几个舅父的羞辱。那日,我外出办货,遇到了你继母齐如燕,干干净净清纯如荷花的女子,在集市卖身葬父,被一恶少欺辱调戏。我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时候那恶少的父亲寻上门来无理取闹,你娘却以为我在外面养了小,大哭大闹。你外公畏惧那恶少的父亲的财势,当庭羞辱责打我给那父子出气。而你娘……”康俞只剩苦笑,摇摇头叹气道,“就在那次,我忍无可忍,顶撞了几句,你舅父们拼命责打羞辱我时,竟然说漏了嘴,让我得知了落地的真相。我气得周身发抖,心里就发誓就是饿死也不会回傅家。后来,我忍气吞声地讨好你娘,终于说服她放我去科考,三年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得了功名,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傅府,离开那些想来就汗颜的耻辱……可你生得像极了你生母傅氏,那眼神,分明是从你母亲的脸上扒下来一般……” “不过是为你另觅新欢寻个托词罢了。”傅出尘嘲讽道。 康俞也笑了:“齐如燕,冤孽。谁想,我酒醉,竟然透露出自己的身世,还被齐世杰处处以此要挟。命也,从此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线牵在她姐弟手里的一具傀儡。我救不了自己,如何保全你们姐弟?可我真不知齐世杰如此狠毒。” 一阵沉默。 康俞看了看他说:”你去吧,天色不早了。你能如此对我,我就知足了。记得,延续香火。生几个儿子,一定生一个儿子,让他姓杭。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紧的。你放心去吧,我明日就动身去济宁。我不会死在京城,总要给你个了断。我不死,就是你的一块心病,你的软肋。“ 康俞拿起酒壶,仰头灌下,咕咕咕咕几口,洒满前襟都是酒,道一句:”你我的帐,就如此了结了!“ |
回复够50就今晚再写一段,不然就明天继续更了 |
清晨,傅出尘冠带整齐准备进宫去交旨复命。迎面见侯亟同一群锦衣卫说笑了过来,手里牵了一条凶猛的大黄狗。那狗呲牙咧嘴一看就是畜生野性不驯。 一见傅出尘,众人上前见礼。傅出尘问:”哪里弄来的狗?“ “诏狱用来了结犯人的。“侯亟身后一位官员争了说,”可比那城北的小刀馆子下手利落。也免得脏了兄弟们的手。“说罢众人取笑般哈哈的笑起来。傅出尘立时心知肚明,人说锦衣卫心狠手辣,果然手段歹毒。他摆摆手说,”那恶心的畜生,别脏了咱们的地。“ ”大人放心,阿黄做事干净利落,几口撕咬下,再用烙铁一封伤口,血都不留一滴。将那人犯扔去乱坟岗喂野狼去,早死是他的造化。“ 傅出尘不置可否的一笑,众人告辞退下。 天边一片闲云,恰一对北雁南飞,傅出尘仰头望着,听那雁叫声声。忽然凄厉的呼号声如杀猪似的传来,是齐世杰。更有齐如燕母女吓得发疯般的哭喊嘶鸣声。渐渐的,齐世杰的声音淡去,傅出尘抖抖袍襟快步向外去,夹道里看几人正推了木驴车过来押送齐如燕。 仿佛大戏即将收场,傅出尘问一句:”康俞可上路了?“ ”回大人的话,一早城门开启就上路了。“傅出尘点点头。如果父子是前世冤孽,不知他们前世谁欠了谁?但康俞那一番肺腑之言,他反心底有些凉意。眼睛也渐渐湿润。 |
入宫面圣交旨,皇上对傅出尘大家赞许。 待公务谈罢,皇上忽然和颜悦色的问:”十三呀,还不肯回府去吗?王叔可是惦记你呢。又落不下面子,不肯说句软话,只派人去锦衣卫和朕这里打谈多时了。“ 傅出尘跪地叩首道:”皇上,此案如今真相大白,昭告天下。臣恳请辞官归隐,远离京城,修身养性。求皇上恩准。“ 皇上一惊,身子微探出龙书案问:”十三,你这是什么话?当真同皇叔赌气。还是怪朕轻慢了你?“ 傅出尘又叩头说:”臣不敢。皇上,都是臣罪有应得。平日太过招摇,招此大辱。臣无颜忝列朝堂,更无脸去面对同僚。“傅出尘涕不成声,仿佛那日御书房他被当众羞辱的惨景重现。 ”若臣在朝堂一日,于我朝声威有损。皇上,开恩,容臣去吧。“傅出尘哽咽埋头在地。 皇上上前扶起他哄劝道:”若是那日皇叔,却是有过激之处。只是你身为人子,更还是年少,便是有人议论,也不足为道。只是你心里那块坎,难过呀。好歹是有功名之人了。竟然当庭受了那场羞辱,奇耻大辱。“ 皇上满是惋惜频频摇头。 ”你暂且歇息几日,再议不迟。若是王府不想回,不如,不如就在朕宫中小住几日吧。朕进来体力不济,正要留人待为批阅奏折。“ 傅出尘只顾哭,哪里还听得下什么。起身时一阵天昏地暗,晕倒过去。 醒来时,他头疼欲裂,耳听了一声唤:”十三,醒了?别动,别动。” 傅出尘一惊,睁眼被一旁明黄色眩得眼晕,他是趴在龙床上,冰凉松软的云锦团龙被褥,丝滑柔顺。只是他觉得身后一阵凉,只一只燥热的大手按住他的腰说:”不要动,这药还未上妥,看看,伤口都溃红了,自己都不知爱惜身子。“ 傅出尘慌得挣扎起身欲扑下地叩首,却被皇上按住说:”不必拘礼。若老二在,不知心疼成什么地步。“ 只是他此刻衣不遮体,“受宠若惊“般承皇上亲手为他上药。 傅出尘顿时面颊红赤到脖颈如落水的虾,结结巴巴地喊一声:“皇上!” |
最精彩的高潮要开始的,翻云覆雨手! |
话音为落,殿外传来内侍结结巴巴的喊声:“老王爷请留步,王爷留步,皇上尚未……” 珠帘晃动的声音,傅出尘吓出一头冷汗,惊得挣扎才欲起身,却听到一声大喝:“妖孽!混账!勾引帝君,罪该万死!” 汉王如一阵闪电来到龙床前,不容分说从皇上手中抢过小十三,胡乱一把抓住头发扯下龙床,手中金鞭高高举起就要砸下。 “皇叔,住手!”皇上高喝一声冲来挡在傅出尘面前,眉头一拧义正词严道:“皇叔擅闯寝殿,还说出如此不堪的话,置孤王和皇家颜面于何地?” 汉王手中的金鞭停在空中,看着皇上毫无畏惧一本正经的面容,心头那怒火才散下些,终于恢复些理性看一眼地上的小十三傅出尘。 傅出尘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贴身中单,身子一曲叩首见礼,衣摆上提就露出伤痕纵横的臀腿,上面还有暗绿色的药滓。 “皇叔,这是又听了什么小人的谗言,来宫里兴师问罪?出尘心头那股子怨气未销,不肯回府住在锦衣卫卫所那种戾气重血腥之地,朕也不忍。昨夜他昏倒在宫里,朕就暂留他一夜。想想若二弟此刻在,一定会为他端汤水喂药,这才替二弟尽尽为兄之责。”皇上一声叹气,看看床边打翻的药碗,端起了才对外喊一句:”来人!“ 忽然见十三惊鸿般倏然抬头无处可逃的慌张样子,那乌亮的眸子闪避不及的样子委实惹人怜惜,就对外忙嚷一句:”不必进来了。“ 于是他自己端个锦墩递给了老汉王,又将那药碗扶起,亲手去搀扶傅出尘起身说:”起来吧,皇叔不怪罪你了。不许置气,哪里有做儿子同父亲记仇的,不过是不明就里审了你几下,还是随老皇叔回府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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