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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浮屠涯(古风兄弟)[第2页]

作者:月子彎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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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001(下)
楚清澜收着力道落了二十多下,见孩子隐忍的啜泣,小身板一耸一耸的,指节泛白,藤杖不由轻了,随随便便挥了三、四记,孩子忽然一阵猛烈咳嗽。
楚晗之不小心呛了口水,咳得天昏地暗,拉扯到身后的伤,疼痛加剧,面色染上一丝潮红,“咳咳……呜,咳咳……”
赶紧倾身搂住孩子,楚清澜顺抚着弟弟单薄的背脊,藤杖被扔在一旁,无人搭理。
“咳咳……哥哥,对不起……晗之、不是故意……”楚晗之依在楚清澜胸膛,长衣掉落盖过臀部,引来一个哆嗦,小爪子揪着兄长的衣襟,急急的解释,他委实不是故意呛到、故意乱动、故意躲罚的……
“别说话。”楚清澜蹙眉制止孩子的慌张,将人抱至卧榻,“哥哥知道。”
楚晗之稍稍放松,咳得就不那么激烈,等完全平静了,火辣辣的屁股重新彰显它的威力,像热油泼过。
一股沁凉取代滚烫,涂了药膏的两片嫩肉舒服不少,楚晗之擦了擦眼泪,小声撒娇,“疼……”
楚清澜浅浅勾唇,用十数种上乘药草调制的卧雪膏仿佛不要钱一般,挖出厚厚一坨,细细的抹开。
“休息半个时辰,我带你出宫。”楚清澜上完药,净手起身,踏前一步,握着孩子的皓腕把脉,浮紧、沉迟、结脉隐现,病情竟有严重的趋势。
“可以出宫?”楚晗之一脸惊喜,忍不住重复一遍,“真的可以出宫?”
楚清澜思忖半晌,颔首应下,罢了……春节打了孩子,便遂一次孩子的愿。
浮屠涯山腰右面,杏花满枝桠,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香气芬馥,杏树林间,荧水顺流而下,潺潺不绝,楚晗之穿得宛如大团子,手捧琉璃芙蕖河灯,在兄长的搀扶下,点火,放入河水。
楚晗之笑得开心,纵然只有一只河灯,那也是他的愿望……或许苍天不会因此漏看了他的祈求呢。
咻──碰!
一朵烟花于夜空绽放,紧接着无数朵焰花月中开,真真切合了幼时听过的诗句──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璀璨生辉,美不胜收。
楚晗之目不转睛的凝视烟花,小脸明丽,眉眼弯弯,而楚清澜站在荧水河畔,神情柔和。
回到浮屠宫,楚晗之趴在床上,枕着手臂看兄长,“哥哥,谢谢您。”
楚清澜搧熄蜡烛,温声道“睡吧。”
离开玉宸小筑,立刻有一名黑衣男子现身面见,手中托着一盏河灯,恭恭敬敬的呈给楚清澜。
楚清澜接过琉璃芙蕖河灯,拿出里头的绢纸,摊开的字迹让他一愣,心底淌过无边暖意……原只是想实现孩子的心愿,然而孩子所求的出乎意料──一愿兄长身强健,二愿浮屠世清平,三愿爹娘来生享福寿。
────────────────
*这个地方,其实哥哥早就帮晗之准备好了河灯和烟花,晗之也明白楚清澜的心意,所以道谢了 o(*////▽////*)q
018
趴在舒适的棉被堆里,楚晗之瞅瞅自己胖馒头般的左手,又小心翼翼的摸摸挨打的屁股,滚烫滚烫的,似乎……比胖馒头都要胖。
“疼?”
“啊……唔!”楚晗之一惊,爪子不慎压了一下伤处,臀部本就刺刺螫螫的,现在更是痛得他想叫,眼睫眨啊眨的始终沾染几滴晶莹的泪珠,月眉轻拧,圆润的鼻头红通通,小嘴儿微微扁着,哭丧的喊人,“兄长……”
楚清澜悄悄勾了勾唇角,捉住孩子碰疼自己的右手,就准备褪了楚晗之的裤子,却遭到孩子挣扎的反抗,想也没想便直接赏肿臀一巴掌,立刻打乖顺了孩子。
楚晗之有些害臊,他不知道兄长取药居然这么快能回来,而且,还打算亲自帮他上药……
亵裤底下的两团肿胀红中透青,臀尖伤得尤其重,隐隐泛着瘀紫,楚清澜挖了厚厚一层卧雪膏,轻柔的涂抹在孩子身后,不需要如何揉,膏药自能化去肿痛不适。
卧雪一吋千金重,生肌十吋万金酬。卧雪膏用十数种上乘药草调制而成,其中最为名贵的一味即是卧雪香,卧雪香长于霜风冻土,非经数九寒天药性不出,花期极短,不易采摘。
丝毫不明白自己无意间用掉了万金的楚晗之只觉得屁股凉丝丝的,僵着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呐呐的道,“……谢谢兄长。”
“再敢倒药,一帖十下。”楚清澜淡淡的警告孩子,改执起楚晗之红肿的左手,将卧雪膏擦于掌心。
“……是,兄长。”楚晗之怯生生的偷瞧兄长的脸色,小嗓子鼻音侬软,“晗之不敢了……兄长,您还生晗之的气么?”
望着孩子含藏两分惶然、两分急切的清透眼瞳,楚清澜不禁柔和下表情,摇摇头问,“为何不喝药?”
确定兄长不生气了,楚晗之才敢小小声的抱怨,“苦……”
楚清澜怔愣一瞬,孩子稚气未脱的脸蛋满是哀怨,语气夹带一丝撒娇的意味,他这是头一回……头一回真正意识到,晗之仍然是个小孩子──一个会怕苦、怕吃药的孩子,尽管楚晗之一向表现得懂事乖巧。
心中蓦然生出一缕怜惜,楚清澜暗暗叹息,罢了……他日后多花一些心思便是。
*从这里开始,貌似就是新内容啦,前面都是上一次发过然后被吞掉的了…… (^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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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阶前闲花到庭木,微日照扶疏,玉宸小筑外秋景依旧,内部摆设却有了些变化,青砖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羊毛捻纱绒毯,书架左侧多了一只雕漆海棠长匣,长匣中收着楚晗之的家法──楠木戒尺。
对于家法,楚晗之既害怕又无法拒绝,刚开始几日,目光经常不受控制的溜过去,总是担心哪一天楠木戒尺就打上身了。
尽管如此,楚晗之依然厌恶药味。
薄烟裹药香,清响绕红梁,楚晗之白嫩嫩的右手握着镶银犀角勺子,于碧花瓷碗里当当锵锵的搅啊搅,小脸纠结,迟迟不肯服用。
“小公子……”藏冬哭笑不得,他家小公子不知为何,在被宫主教训过后,反而‘大胆’了起来,原本还会乖乖喝药,现在非经一番劝诱,绝不动口。
不过今日,他应该能轻松哄好小公子。
藏冬指指汤碗,笑着告诉楚晗之一个好消息,“宫主给您换过药方了,您试试,应该不太苦了。”
闻言,楚晗之眨眨羽睫,立刻放开勺子,凑近药碗嗅一嗅,仔细分辨半晌,惊奇的发现……似乎真的换了几味药材。
以他浅薄的药理认知,只能辨识出其中常见的两株草药被替换掉了,可他也明白,如此做,容易流失原先的药性,并不是随随便便如何调配都没问题的。
江湖盛传邪道之首精通药毒,天赋无双,能自阎王手底抢命,亦能从神佛座下杀生,或许……兄长真可以保有全部的药性呢?
楚晗之发了一会儿呆,才在藏冬多次提醒之下,端起药碗,尝试着抿了一小口。
──真的不苦!
楚晗之咂咂嘴巴,双眸亮晶晶的,正想说话,就有人通报楚清澜来了。
于是,楚晗之仰起脑袋,豪气干云的饮毕药汁,将空碗还给藏冬,拿袖子擦擦唇角,拖着仍隐隐作痛的小屁股,起身迎接兄长。
藏冬恍然理解,其实小公子还是畏惧宫主的吧?只是每回喝药时,都要象征性的挣扎挣扎。
“晗之见过兄长。”楚晗之朝楚清澜行了一个标准的长辈礼,内心有些打鼓,眼珠子转啊转,兄长会不会责他汤药服迟了……?
楚清澜心知肚明楚晗之暗地里的小抗拒,然并不欲与之计较,孩子终归是不敢私自倒药了。
“过来。”楚清澜看了一眼孩子,将人叫到面前。
楚晗之赶紧应答一声,小步小步腾挪,见兄长不像要收拾他的样子,便放松不少,听话的凑近楚清澜。
孩子路走得略微不稳,楚清澜检查了一下楚晗之的四肢筋脉,稍显蹇滞孱弱,但主因应是孩子臀上的伤尚未好全。
“五日后,本座带你出涯一趟。”楚清澜延了日期,届时孩子该能行动自如了。
020
浮华过眼即休,百年终归尘冢,任楚长天叱咤江湖数十载,而今也是埋骨两年,与爱妻衣冠合葬,坟草芊绵。
说是衣冠,其实仅仅一块鸾凤青白玉,当年浮屠宫大乱,倪雪死于非命,亡故后遭人挫骨扬灰,不留一丝香影存世。
楚长天大恸,倪雪只剩芳魂在心,坟中放的竟还是他身上定情的一枚鸾佩,许是悲哀之情撼动上苍,修墓之时连雨三日不止,碑旁长出一朵朵淡紫小花,恍若伊人身姿,娉娉袅袅,迎风伴月。
对着坟茔三跪叩,楚晗之眼含迷茫伤感,浓如重云,几欲化泪,脑海各种情绪交织,幼时的无助怨怼,瑶台楼挂牌的惶然自怜,挑断筋骨的绝望害怕,被带回浮屠涯的百般不信、战战兢兢,一点点转为对亲生父母的谅解与依依孺慕。
他的父亲想必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吧?母亲一定温柔慈爱如他欣羡过的一般……
“师父在上,弟子清澜幸不辱命,已将晗之寻回。”楚清澜端端正正的对墓叩首,目光坚毅,神情肃穆,于心头向楚长天起誓,定然悉心照料教养楚晗之,不求人中龙凤,只若师父遗愿,一世安稳。
楚晗之侧头望了望楚清澜,对了,他如今拥有一个让他敬畏之余,又忍不住想靠近的兄长,兄长虽会动手责罚他,他却能从日常相处中,感受出兄长真真切切的关爱。
祭奠过后,楚清澜扶起楚晗之,孩子眼眶微红,身子轻轻发颤,盯着他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便主动放柔了声音,问道,“何事?”
楚晗之彷佛受到鼓舞,攀着兄长手臂的小爪子不自觉收紧,双眸跃上一抹亮晶晶的期盼,“兄长可以跟晗之说说父亲么?”
他父亲是兄长的师父,楚清澜必定十分熟悉楚长天,他好奇父亲平时是什么样的人,但兄长总是淡漠寡言,不知道愿不愿意告诉他?
“先回去。”楚清澜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孩子的动作──倒是和他亲近。
“是!”楚晗之悄悄欢呼一声,与楚清澜错开半步,回首瞧瞧父母的合葬墓,他……他这算是认祖归宗了呢……“谢谢兄长。”
夜里,楚晗之抱着棉被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听兄长的描述,父亲似乎随和不失严厉,是万中选一的武学奇才,造诣极高,即使没了双腿,抑郁成疾,一身侠骨仍在,禀赋天生,于缥缈崖底完善了一套自创的内功,功夫大进。
此次出浮屠涯,目的地即是缥缈崖,崖下有不少奇花异草,楚清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去一趟,捎带上楚晗之,亦有让他瞭解楚长天之意,缥缈崖,遗留许多楚长天思念妻儿的痕迹。
021
此趟离宫,随行的主要有正法堂右护法、暗卫四名、护卫六名、四位贴身伺候主子的下人,以及柳晨霁侍君。
“正法堂右护法,复姓上官,单名淮,主掌浮屠宫明面上的守卫,凡宫主出涯,右护法均须随侍在侧。”藏冬一面向楚晗之介绍相关人员,一面整理被褥,“柳侍君身世极好,是梧桐山庄三公子,柳侍君这次同行只为顺路回梧桐山庄。”
楚晗之愣了愣,忽然忆起许久之前,他听见有位‘柳侍君’被罚杖刑,难道……“柳侍君,是上回那个……”
“是。”藏冬转身,语重心长的朝自家小公子道,“柳侍君生性高傲,并不好相处,不过以您和他目前的身份,您也不需要理睬他。”
楚晗之心不在焉的应下,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兄长其实……艳福不浅。
梧桐山庄最受宠的三公子容貌出众,身手不俗,年纪轻轻即在江湖闯出名号,却在一场比武大会上对楚清澜一见钟情,宁愿舍弃一切荣华,作楚清澜一个毫无自由的侍君,当初在武林,可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不久,浮屠宫正法堂堂主便自大絚皇朝南面一带赎回名满天下的倾城阁花魁──苏明月,献与楚清澜,传闻苏明月红绡雪袖舞翩蹮,玲珑身段胜天仙……如今亦成了他兄长的侍妾之一。
“小公子,包袱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藏冬背起行囊,请示了一下楚晗之。
楚晗之连忙起身,他最好早一些出去呢,若让兄长等他,便太过失礼了。
肃穆大堂内,已有几人先行抵达,楚晗之脚步稍稍踟蹰,这是他首次与宫中其他人相处,他虽不畏怯,心里多少仍埋藏一丝不安,他怕自己不讨喜,惹得日后兄长为难。
“小公子。”上官淮本在和下人交谈,察觉堂外的少年,当即出声招呼,姿态温厚谦和,唇角一抹微笑不卑不亢,衬得气质愈发儒雅俊逸,“在下上官淮。”
上官淮认识他……不足为奇,楚晗之步入大堂,还之一礼,“右护法。”
随后,楚晗之看向另一边的俊俏青年,青年一身石青色掐金丝衣袍,银冠束发,乌丝如瀑,五官十分鲜明,并非过目一亮的艳丽,而是美中不失勃勃英气。
楚晗之猜想对方就是柳晨霁,为人侍君者,即便从前地位如何不凡,均不得再尊一句‘公子’、‘少爷’,只以‘侍君’二字相称,在他琢磨时,柳晨霁先开口了。
“见过小公子。”柳晨霁冷淡的声线响起,长睫半盖,掩住其中浅浅的不甘,他爱慕楚清澜,自愿侍奉男人,可长久得不到回报,眼下又得喊一个出身倌妓的少年为公子……态度自然谈不上恭顺。
藏冬微微一皱眉,按照宫规,柳侍君必需将小公子视为主子尊重,正待出言提醒,小公子倒已礼貌应对,想一想,藏冬便闭口作罢。
浮屠宫地势易守难攻,壁立千仞,仅有两条通路下涯,一径陡峭,一径稍平,前者不适合车马行进,后者耗费时间较多,楚清澜选择了惯常走的那一条──陡峭的路。
当看见十几匹壮马,楚晗之不禁傻了,那个……他不会骑啊。
022
作为武人的代步工具,浮屠宫相当注重马匹的喂养,一头头均气盛健硕,皮毛溜光水滑,踢着精壮的步子,尾巴直甩,其中一只肚腹及两肋处褐黄中带有白点,脑袋上一搓圆如满月的白毛,竟是千里良驹透骨龙。
除去透骨龙,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楚清澜的座骑──墨麒麟,墨麒麟名贵珍稀,通体乌黑,不夹一丝杂色,蹄间三寻,灭景追风,更是难得一见的踏雪宝马。
楚晗之有些无措,怎么办……他只看过马,连摸都不曾摸一下,不知道现在学来不来得及……
“晗之,戴上。”楚清澜出声喊了正满脸纠结的孩子,让殊江把东西呈给楚晗之。
“啊……是,兄长。”楚晗之赶紧拿起殊江手中的一件缎织品,摊开一瞅,是一条防风用的月白色纱巾,楚晗之眨眨眸子,听话照做,甫蒙好头脸,忽然眼前一花,人就到了马背上,还是他兄长的墨麒麟。
楚晗之尚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便感觉身后有人环抱着他,身上骤暖,一袭貂皮轻裘裹住上躯,兄长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坐稳。”
楚清澜一催座骑,墨麒麟随即发足奔驰,怀中的孩子惊呼一句,整个人往后撞入他的胸口,似乎犹在云里雾里,一连串的懵懂反应教他轻轻莞尔。
孩子是第一回骑马,坐在前面安全些,总归有他护着,不至于滚落泥地。
楚晗之背部半贴楚清澜,身子微微发僵,挺着腰杆不敢放松分毫,直到过了一个急弯,他无法克制的朝旁滑甩出去,他兄长左手放开缰绳揽正他为止。
流风掀裳袂,暗尘逐马,辞百迭山色向远径,楚晗之渐渐习惯与兄长近距离接触,也是绷累了,遂犹豫着放松身体,靠在楚清澜坚实温暖的胸膛前。
簇拥着满满的安心气息,不知不觉便有了睡意,然而马背终究颠簸,楚晗之软软的窝着,眼帘耷拉,昏昏沉沉的晃了一路。
柳晨霁脸色平静,内心却是波涛难止,视线时不时瞟向爱慕之人的背影,那个楚晗之,模样确实不错,眉清目秀,绛唇皓齿,人似秋月无暇,澄澈干净,不染江湖血腥之气,亦无风尘倚门卖俏的俗靡不堪,可他当真如此纯然无垢?
他不信。
虽然楚晗之是前任宫主的儿子,与楚清澜兄弟相称,但……他们终归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想着想着,柳晨霁不禁对楚晗之起了一缕防备与不满之感。
浮屠涯位于平陇郡与定湘郡交界处,平陇郡最东边的城镇就叫陇东城,城内繁华安定,百姓衣食无忧,街市热闹。
楚晗之下了涯便清醒过来,十分感兴趣的东瞧西瞧,街道平坦了,他才敢乱动乱扭,回头一瞥,透骨龙打了个响鼻,精神奕奕的载着柳晨霁,仿佛两个时辰的奔跑并未给牠带去半点负担,依旧生龙活虎的。
──原来透骨龙属于柳侍君,他起先以为是右护法所有。
楚晗之稍稍讶异,不过……按柳侍君从前的身份,拥有透骨龙倒不奇怪了,梧桐山庄位居正道第二大势力,一匹骏马或许不值什么。
嗯……透骨龙也可能是兄长相赠,毕竟兄长待他极好,对自己的侍妾、侍君同样不会太差吧……?
陇东城最大间的客栈名为四海,殊江要了数间天字房和地字房,掌柜、小二见来了大客户,忙招呼众人休憩,马儿被安排在一处独立的马棚,饲以上乘草料。
*咳咳,由于之前删贴,现在重新盖一个,于是我把亲们艾特回来了,如果可以,就请亲们在这里帮我顶文吧~溪苑贴子沉得好快啊,谢谢啦~么么哒! (^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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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名:疏雨洗天清
群号码:367785967
023
四海客栈不负盛名,客房雅致干净,几幅禽鸟山水画装点得宜,桌椅散出淡淡檀木香,正值午时,店小二一道道的往雅间送玉盘珍馐,毛峰熏鸭、鱼翅蟹黄羹、如意冬笋、四喜饺子、荷叶药膳粥、燕窝鸡丝汤……
楚晗之端端正正的坐着,黑汪汪的眼楮盯着菜色转来转去,从前于瑶台楼,恩客之意尽在美人淳酒,食物算不得精细,浮屠宫他的膳食多以养身为主,如此一观,四海客栈这一桌佳肴,便是楚晗之的首顿大餐了。
等楚清澜一动银箸,楚晗之才拿起自己的碗勺,想先舀一匙离他最近的如意冬笋,却被他兄长制止了。
“晗之,冬笋有伤筋络,少吃。”楚清澜提点一句,思忖片刻,转而帮楚晗之夹了一块软嫩多汁的熏鸭,孩子有些瘦小,该补一补。
“是……谢谢兄长。”楚晗之小声道谢,乖乖缩回如意冬笋前的小爪子,低头扒粥,配着毛峰熏鸭吃了,熏鸭茶气浓郁,入口即化,回甘留香,滋味说不清的棒,楚晗之忍不住又品尝了几片,心中满足不已。
柳晨霁淡淡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食欲减损几分,自他成为楚清澜的侍君,从未见他为谁布过菜,楚晗之是第一个。
饮了一口燕窝鸡丝汤,上官淮暗赞一声好,隐在瓷碗后的唇角微挑,三人的互动瞧在眼底,不免私下揣度一番,宫主知恩念旧,疼爱小公子,小公子亦安份懂礼,不吵不闹,反而是柳侍君这个当局者,痴心一吋情万千,终究错付木石,明镜蒙尘,来日行差踏错皆不意外。
用过膳,楚晗之懒在客房里,摸摸圆鼓鼓的小肚皮,就想上街消食,他极少接触大千世界,十多年来仅困于一处花锦之地,后来让人几乎废了四肢,若不是兄长相救,他早已死无全尸。
蹭到隔壁,楚晗之满怀期盼的问兄长他能不能出去玩儿,楚清澜心念一动,猛然忆起孩子似乎身无分文,楚晗之在浮屠宫虽不愁吃穿用度,但并无月钱,他没有差事,空有一个‘前宫主’儿子的地位,得他看重,方被宫内人另眼相待……
楚清澜解下自己的联珠纹云绒荷包,不容拒绝的递给楚晗之,“喜欢什么,自己买。”
送走孩子,楚清澜转头吩咐殊江,“以后本座的月例,匀出一半给晗之。”
殊江暗暗一惊,赶紧称是,宫主竟将月钱挪一半给小公子,这一半可不少,只比两位堂主、三位阁主低一些,较右护法还高,不过宫主自有私产,约莫也不在意那一点月例吧。
楚晗之拽着藏袖里的荷包,晕呼呼的准备下楼,身后跟着藏冬和一名护卫,对面而来的上官淮瞥见楚晗之,愣了愣,随即上前,“小公子要出去?”
得了楚晗之肯定的答案,因为目的相同,上官淮遂邀楚晗之共行,一道逛逛这陇东城。
上官淮能言善道,一路热热闹闹的,刚开始一人问一人应,慢慢的,楚晗之跟上节奏,便愈来愈有谈天论地的松快氛围,并买了些新奇的小玩物。
“小公子想不想学骑马?”上官淮突然提议,“总不能一辈子全靠他人吧?若是愿意,在下毛遂自荐,或者小公子亦能请教宫主。”
双眸一亮,楚晗之点点脑袋,他自然想学,迎风奔驰的感觉必定畅快淋漓,与被人护着的心安不同,如果可以,他连功夫都欲习练。
……可惜他这一世已然无望于武道。
回了四海客栈,楚晗之兴冲冲的请示楚清澜,毕竟他现在筋脉的状况尚须得到兄长的批准,楚清澜听了不置可否,只让楚晗之翌日卯时过来找他,就让人早些休息了。
楚晗之全心以为他兄长答应了,殊不知,事情与他想像的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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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是吞爱特



024
花承清露夜向晨,曙霞澹澹透窗棂,楚晗之早早便梳洗干净,用过热腾腾的早膳──学骑马要吃饱一些,愈快开始愈能多练习。
楚清澜刚刚运行完一套内功心法,楚晗之就准时来了,孩子一身佛青二色金窄袖衣装,青丝高高束起,脚穿一双挖云羊皮短靴,俐落的武人打扮,倒显得朝气许多,不过……“外裳脱了,留里衣。”
“……啊?”楚晗之一愣,不太确定的瞅瞅兄长,为什么要脱衣服?难道……这装束不适合骑马?可大家都是这么穿的呀……
纵使满心疑惑,楚晗之依然乖巧的执行了兄长的命令,素白里衣包裹着小身板,年仅十五的孩子身量尚未完全长开,小脸稚嫩,一汪清泉似的猫儿眼眨啊眨,仿佛在问……然后呢?
然后,守在门外的藏冬皱起眉峰,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殊江,欲开口相询,踟蹰片刻却又沉默了,主子间的事他们不能私自议论,他还是……等小公子出来吧。
四海客栈天字房隔声效果良好,然而对于习武之人而言,终究薄弱了些,藏冬听着里头小公子模模糊糊的哭音与呼痛,内心担忧万分,小公子莫非是无意间触怒了宫主?
虽未有责打的响动,但宫主若欲折磨惩治一个人,手段残酷繁多,相形之下,这打,犹算仁慈。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楚清澜出声遣殊江打一盆温水来,趁着这个机会,藏冬赶紧偷瞧一眼门缝,便见他家小公子额发汗湿,脸色苍白,眼眶红了一圈,正惨兮兮的靠在床头。
藏冬这下更是心如火焚,不仅仅为两人几个月相处产生的情谊,小公子性子和善,倘使失了宫主的庇护,易受欺侮,小公子和他往后的日子恐怕都将不好过了。
一刻钟后,楚晗之终于从房里出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脚步虚浮,一踏入自己的客房,随即踢了靴子,扑上床趴着不动。
“小公子……”藏冬几经犹豫,战战兢兢的帮楚晗之拉过锦被,“您是不是惹宫主生气了?”
“……嗯?”楚晗之闷闷软软的哼了哼,思绪迟钝,静了半晌方道,“没有啊……”
闻言,藏冬提着的心放下一半,“那您受罚了么?需不需要藏冬替您上药?”
楚晗之蓦然睁开仍水气氤氲的双眸,抱着被子侧过头,人有些发懵,“兄长没有罚我。”
“那……”藏冬不解,欲言复止──那小公子您为何喊得如此凄惨……
楚晗之似乎明白了藏冬的未竟之语,羞赧一瞬颊绯红,想起方才的遭遇,忍不住瘪瘪嘴,“兄长说,经络迟滞,做不得太复杂的动作,因此学骑马前,先给我理气络血……”
拉起袖子,楚晗之伸出两只嫩生生的胳膊,如今从腕部延伸到手肘的位置,均是红彤彤的一片,不只手,他的小腿亦是这般模样。
楚晗之无比认真的强调,“和气血、通筋络什么的,真的真的特别疼,比挨打都疼!”
“……”藏冬一时半刻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是木着脸,接受了楚晗之的解释,“您没事就好。”
……怎么会没事。
楚晗之重新把脑袋扎尽棉被堆里,兄长让他接着三天梳理经脉呢。
───────────────
*小剧场
小晗之:要学骑马! (?▽?)
楚葛格:可以,先把经络问题解决了。
~~~理气络血中~~~
小晗之:嗷嗷嗷,疼!我不学了不学了! ┭┮﹏┭┮
楚葛格:嗯,明日卯时记得再过来。
小晗之:……
───────────────
*其实楼楼想说,藏冬太会脑补了哈哈哈

025
何以知秋深,霜风吹树叶叶丹,湖上藕黄,楚晗之依旧窝在马上兄长的怀中,一路朝西北前行,枫红片片,过了平陇郡,便是以毛峰茶闻名天下的交漓郡,先前四海客栈所作熏鸭之茶种,即产自交漓毛峰。
此次下榻处,是一座完整的三进宅院,楚晗之这才得知,原来他们尚要与人会合,而这会合之人,正是武林第一门派的大公子──君末尘。
江湖素有正邪之别,正道以无相门为首,邪道则敬浮屠宫为主,唯这正与邪并非全然对立,于苍生而言,不扰民谓之正,邪之所以为邪,只因其手段残忍,一旦受敌犯境,必还以百倍,武林正邪遂依此而分。
浮屠宫驭下严谨,虽经营杀手生意,研制剧毒、暗器,却从不殃及无辜百姓,然浮屠宫曾几番血洗武林门派,夺命无数,自是教侠客剑士归至了邪道一流。
尽管如此,传闻中,楚清澜与君末尘是一对能将项背安心托与彼此的至交好友,无相门和浮屠宫,亦有买卖之往来。
布置素雅的院落内栽种着几株不知名的植物,楚晗之想着想着,突然就注意到了那在近冬的季节里,绽放得灿烂逸丽的花朵,颜色似夕晖浅霞,纵无艳态夺目,幸有清香醉人。
“那是什么花?”楚晗之目视前方,出声问一旁忙着吃糕点的藏冬。
红亭中坐着两道身影,穿银鼠白料子的灵秀少年屈膝攀在扶手上往外瞧,靛衣短打的小厮捏着一块主子不吃的芙蓉糕,赶紧便要咽下去,忽然有人横插一嘴,嗓音冷淡。
“落照红妆。”柳晨霁静立于亭侧,花面相映,衬得姿容愈发清俊,“以秋海棠及彤雀交育而出的名贵品种,小公子不知道不足为奇,恐怕小公子对青柳俗花更为瞭解。”
柳晨霁字字夹枪带棒,语气不显轻蔑,实则暗指楚晗之的过去,男倌女妓,青柳俗花。
怔了一怔,楚晗之缓缓站起,盯着柳晨霁道,“柳侍君说得极是,不过……”
“不过,再名贵的花,若让虫给蛀了,当不如径边一颗杂草。”楚晗之伸手指了指一株距离亭子不远的落照红妆,“约莫七日,必败无疑。”
望着楚晗之离去的背影,柳晨霁脸上闪过一丝薄怒,这个楚晗之,似乎不若他认为的软弱可欺。
兴致遭人坏了,楚晗之索性回房歇着,藏冬头一回见识自家小公子……反击的模样,感觉十分新鲜,“小公子,您方才真厉害,能噎着柳侍君。”
楚晗之反倒有些蔫搭搭的,他接受他曾经安身立命的地方,可被人冷嘲热讽的道出来,心中依然郁郁,比直言不讳的指摘还难受。
“小公子,您别多想了。”藏冬撇撇嘴,“那个柳侍君一向仅对宫主和颜悦色,其他人在他眼里大概都是一撮泥。”
有一点藏冬说对了,楚晗之确实没有多想的时间,用过晚膳后一个时辰,楚清澜就把他找了出去。
──欲教导他一套小九葬诀。
月色玄裳,琼佩昭昭,楚清澜一拳一式均缓慢而精妙,演化自九葬诀的功法彷佛循着天道律则,环环相续而不止。
九葬诀,便是引起十多年前浮屠宫大乱的原因之一,世人皆知,九葬诀为楚长天所创,修习三载,内力一进千里,从此受人觊觎,但无人知晓,九葬诀系在楚长天坠崖后,和楚清澜一教一学、一问一解间,方取得感悟,完满而成。
且九葬诀早已不复初时模样──内功心法,合于己身,最利修练,因此,楚清澜在原本的九葬诀上,稍加改动,成了如今与他相契的九葬诀。
为了楚晗之的经脉问题,楚清澜先是亲自帮人理气络血,又创化出小九葬诀,即使孩子无法习武,也能强筋健骨,温脉润腑。
楚清澜打一遍,楚晗之跟着学一遍,然而楚晗之的招式七零八落,毫无楚清澜的流畅。
“兄长……”楚晗之停下来,呐呐的喊人,小脸微皱,他好像小猴子,乱挥乱舞的。
楚清澜看了孩子一眼,耐心的演示第二回。
第二回,楚晗之觉得自己顺多了,甫收招站好,一扭脑袋,猛然身子一僵,瞪圆眼珠,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
他兄长手中何时多出一根剔净树叶的……枝条?
“错了十三处。”楚清澜面无表情的拿树枝轻点孩子的肩、肘、腰、腹、腿……一一指正楚晗之连错两次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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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觉得宫主大人拿树枝是真要揍孩子还是吓唬吓唬小晗之呢? (?▽?)
026
啪!
枝条不轻不重的挥在屁股上,楚晗之有些局促赧然的立在庭院中央,安静的夜里,劈劈啪啪的声响似乎特别大,柔软的衣裳随着树枝起落而一褶一皱。
十三个错误,十三下,打完了,身后也只是温热一片,楚晗之伸出小爪子揉揉臀部,有点儿麻麻的,却不是特别疼。
“看好。”楚清澜提醒孩子一句,不厌其烦的教演第三遍。
楚晗之连忙集中注意力,全神贯注的凝视,有了兄长前面的指点,小九葬诀印在眼底,一招一式显得愈发清晰明朗,等再练给兄长瞧,楚晗之的错处一举降至四个,可惜……依然有错。
楚晗之小手捏了捏衣?,心知方才兄长那番打仅仅属于一种警示,那……现在会不会真罚了?
忆起上回挨兄长的镇纸,楚晗之就明白,兄长的责罚并不好承受,刚刚攀折下来的树枝既细又柔韧,若使了力劲抽,必定极疼。
对上孩子怯怯的目光,楚清澜只是抬手压了压楚晗之的肩背,命孩子摆出小九葬诀第三式的动作,细细纠正。
讲解完四处,楚清澜看着神情稍露疲惫的孩子,低头问道,“可记住了?”
“记住了!”楚晗之脑袋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性的回答。
楚清澜微微颔首,吩咐孩子每日于戌、亥二时演练三遍小九葬诀后,便让人早些休息了。
回到客房,侯在里头已久的殊江立即为楚清澜斟了一杯毛峰茶,恭恭敬敬的禀报,“宫主,柳侍君差殊江转告您,因思家情切,明日一早欲先行离开交漓郡,望您准允。”
楚清澜点了一下头,没多做回应,“末尘何时能到?”
“回宫主,君公子约莫申时可以抵达交漓郡。”殊江算了算时辰,按那边递过来的讯息,他们将耽搁至午后。
接着,殊江汇整了这些天浮屠宫中重要的事,一件一件说与楚清澜听,言罢,随即伺候主子沐浴盥洗,熄灯守夜。
守夜,殊江一向是站伫在门外的,一个时辰后,会有人与他交班。
从这一头朝外望,隐约可见远处柳晨霁的房间烛火未灭,殊江不由暗暗叹息,因为今日柳侍君冲撞了小公子的缘故,宫主下令掌嘴二十,刑,是由他执的。
柳晨霁跪在地上领责,八成的力道搧过去,不一会儿两颊便高高肿起,唇角挂了一丝血迹,饶是如此,柳侍君一声未哼,除了偶尔几次杖刑重了,被逼出惨呼,否则以梧桐山庄三公子的骄傲,亦不容他轻易喊叫。
但这非是宫主薄幸。
自柳晨霁带着宫主遍寻不着的珍贵药材,前来浮屠涯求见时,条件即已谈妥,柳晨霁随时皆得离开,唯于浮屠宫内,须遵守规矩。
且,殊江十分清楚,宫主从未碰过柳侍君。
柳晨霁确实对宫主一往情深,相思百结,奈何流水无心,依旧东去──人生情恨向来无关风月,风自吹落花,月犹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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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的短了点,其实哥哥大人拿树枝就是想让小晗之专注点,哈哈 ^_^
*柳晨霁的设定大概是这样子,其实宫主不渣……嗯,反正小雨觉得不渣,这是一个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的故事。
*小雨的QQ群:疏雨洗天清 367785967 ,加入请记得带上敲门砖(身份验证)──即文名:浮屠涯(宫),么么哒!
*最后,楼楼的其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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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无相重玄,天地入相本无相,怀世一剑穷无穷,终须忘尘忘无相。
提起武林第一门派,江湖人最先谈论的必定是这无相门首条门规,唯有明悟此义者,方能以之为持身正道,入无相门习剑,其次,无相门门主身兼武林盟主一职,剑法独步天下,为人公允温厚,备受崇敬,其三,君靖庸膝下三名子女,个个人中龙凤,长子尤其天赋卓绝,于武道上早早有所成就。
申时二刻,君末尘带着几人来到,殊江、藏冬等下仆连忙安排远客休憩洗尘,待小歇过后,君末尘喊了他家顽劣不堪的弟弟,前去会见楚清澜。
若非这回实在被君柒竹缠烦了,他绝不可能带上弟弟——他怕君柒竹惹恼楚清澜,让人顺手砍了,届时他不知道该救弟弟还是干脆帮衬一把。
“大哥!听闻浮屠宫宫主穷凶极恶、杀人如芥、武功高强,你身为老爹的后继者,真的跟他是好朋友啊?那你打不打得过他?”君柒竹蹦蹦跳跳的绕着君末尘问,语气兴奋,俨然恨不得自家大哥是对方手下败将似的,丝毫不显忌惮之色,事实上……他特别想见见楚大宫主。
君末尘顺手拍了一下君柒竹的脑袋,淡淡警告,“管好你的嘴,否则自己回无相门。”
“又撵我走!”君柒竹不满的嘟囔,“有你这样的大哥么?一年里三百天都在嫌弃我!”
君末尘无视了君柒竹,如果他弟弟不是一年里三百天都在闯祸,他自然愿意留人在身边。
厅堂内,楚清澜位居上首,左侧坐着一名眉目澄澈的清秀少年,气质乖静,君末尘忍不住多瞧一眼,他原便知晓好友于月前寻回恩师之子,但没预料到,是这么文文弱弱的一个孩子。
“清澜,数日未见,近来可好?”君末尘径直走至副座,取了白玉茶盏轻抿,态度随意亲近,与楚清澜确如知交般相处,并无太多客套礼节。
楚清澜微微点头示意,“此行,麻烦你了。”
“谈不上麻烦,举手之劳罢了。”君末尘浅浅一笑,当今之世,轻功及内力足以出入缥缈崖者并不多,除去留守浮屠涯之人,楚清澜信任他,他自当勉力相报。
权势自古招纷争,无论正道、邪道,武林盟主之位觊觎者众,这浮屠宫同样不平静。
相互引介一番,楚晗之觉得他似乎更加瞭解兄长了,兄长平素寡言,对着他会温和一些,遇到相合的朋友,亦能三句、两句的聊,见识极为广博。
君末尘稳重健谈,相貌俊朗,星目敛清光,就像一柄藏鞘的利剑,气势无华不凌盛,却也教人莫敢撄其未露之锐芒。
啪嗒!
突然一颗褐黑色的如意珠疾飞而来,君柒竹吓得赶紧躲开,如意珠打在椅面上,发出一阵脆响,君柒竹不由跳脚急道,“大哥,你谋杀弟弟!我要跟爹说!”
“不许吃糕点零嘴。”君末尘重申一遍前些天对弟弟的惩罚,别以为他没注意到那双差点碰到糖蒸琼酥的手。
“……”君柒竹皱起鼻子,暗暗瞪着他‘铁面无情’的大哥,滴溜溜的眼珠儿一转,一计忽上心头,遂满脸期盼的盯住楚晗之,“晗之晗之,你请我吃琼酥吧?你请我,我大哥不好拒绝!”
君柒竹深感有理,这客栈由楚宫主包下,楚晗之便是暂时的主人之一,主人相请,他大哥肯定不能再阻止……嘿嘿,他真聪明!
楚晗之不禁愣了愣,君柒竹突兀的要求令他有些无措,正自左右犹豫,拿不定主意,幸而君末尘先替他解了围。
“那就边吃边抄吧,门规一百遍。”君末尘慢条斯理的开口,“来人,笔墨伺……”
“不用了!”君柒竹急忙打断他大哥,慌乱的把两碟糖蒸琼酥推向楚晗之,青涩的五官皱成一团,努力克制自己的嘴馋,“都给你,我不喜欢。”
“……”楚晗之一时没有忍住,无声弯唇,双眸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这个君柒竹,好好玩儿。
到了晚间戌时,楚晗之准时出现在庭院中,昨日学的小九葬诀,因为后面累了的缘故,兄长讲解的四处错误他其实听得恍恍惚惚,不过兄长一问,他下意识回话而已。
等他回房再想,嗯……想一想便睡着了。
因此,打完小九葬诀,楚晗之依旧错了两个地方,所幸最后两回均是正确无误,整套小九葬诀,至此才算习全了。
啪!
树枝抽在柔软的屁股上,楚晗之疼得绷紧身子,尖锐的痛感穿透衣裤直入皮肉,刺辣辣的,按他兄长的力劲,或许还能打肿了。
啪!
第二记落在臀峰靠下的位置,楚晗之咬了咬唇,眼底漫上一丝水气,小爪子蹭蹭身后,缓解半晌方能谢罚,谢过罚,随即被他兄长扶回客房上药。
唔……果然这劫只逃得了一次,虽然仅仅挨了两下,可他现在好疼呀……楚晗之悄悄叹了一口气,为自己受责的屁股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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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新人物出现,君柒竹是不是灰常的活泼



028
翌日,楚晗之好梦苏醒,发了半会呆,黑汪汪的杏儿眼才逐渐浮上晶亮的神采,小爪子下意识探向后臀,薄薄的丝织亵裤覆盖着两条微肿的棱子,轻轻一碰,仍有些螫螫的疼。
楚晗之泄气的收回爪子,爬起来梳洗更衣,他们今日要离开交漓郡,前往缥缈崖及梧桐山庄所在的临孜郡,就不知道以他现在的状况,能不能长时间坚持着待在马背上。
……无论如何,他忍一下便是。
然而用完早膳后,楚晗之发现,他多虑了。
一架玉輅红漆马车横在客栈外,加上一匹通体乌亮的墨麒麟、两匹毛色纯白的日月骦霄马,但凡识货者,无不驻下脚步,暗自歆羡。
马车内空间宽敞,两排座椅均铺满厚厚一层织锦软垫,楚晗之舒服的趴着拆解九连环,身上盖一件貂皮轻裘,铜质环圈相撞发出铿铿当当的脆响,风帘浮晨光,半照未照。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楚清澜掀开蓬帘,矮身而入,后边殊江手捧一沓蓝皮帐册,堆在对面的座椅上,稍稍分成两迭,便退了出去。
“兄长……”楚晗之想起身,未料马车忽动,人差点儿滚落椅面,所幸楚清澜眼明手快,将孩子扶好,让人坐在自己身边。
弯腰拾起掉至地板上的貂皮轻裘和九连环,楚清澜问孩子,“可上过药了?”
楚晗之羞赧一瞬,连忙点头,卧雪膏冰冰凉凉的,为了骑马,他也必需擦……而车里有软垫,坐着亦不太疼。
铿当。
九连环随着马车摇摇晃晃,不时以声音诏示它的存在,楚晗之瞅了瞅被自己套得乱七八糟的环扣,微微窘迫,“兄长……会玩么?”
话一出口,楚晗之顿感窘迫更甚,九连环一般是孩童的玩物,藏冬知他没见过,遂特地找来给他尝尝鲜,可他兄长是什么身份,估计不会搭理他吧……
“九连环解法不只一种。”楚清澜拿起团在一块的玩具,手法巧妙的还原了九连环最初的模样,一根铜剑形横杆,上套九只小圆环。
楚清澜示意孩子靠近些,低声讲解最基本的解环法,按照固定的套路,经过三百四十一个步骤,就能顺利把铜环全拆下来。
有了基础,楚晗之一路捣鼓,慢慢摸索出其他几种解法,套回去又拆散开,颇为自得其乐。
伴着孩子玩九连环的响动,楚清澜一一翻阅隶属于浮屠宫与他个人产业的帐册,这是近日从附近送来的盈亏收支,待他过目查检。
见孩子再次卸下九个圆扣,楚清澜接过九连环,将圆扣以十分复杂的方式套成一盏宫灯的形状,递还予楚晗之。
“……”楚晗之睁圆了双眸,小手捧着宫灯九连环不住发傻,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儿。
由于难度提高许多,楚晗之一时半刻无从拆解,只能戳着铜环苦思冥想,连用膳都念着九连环,于是不慎吃了一口夹藏香蕈的青菜,不敢吞,不敢吐,小脸蛋生生憋红了一圈,方咽入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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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思路有点卡,所以先上个兄弟相处的温馨片段


029
一片棋盘状的繁荣街道,视线所及尽是摊铺,前段多为普通百姓叫卖交易之处,偶有杂耍演艺,愈往后,人们的服饰愈显华贵,青石板砖干干净净,店家贩售之物亦清雅上乘许多。
一到临孜郡最热闹的临孜城,君柒竹便心痒难耐,央求了君末尘和楚清澜,多在此地停留两天,也好让他带着新认识的小玩伴出去逛逛,别总一个人窝在马车、客栈里头。
楚清澜目光微动,看了自家孩子一眼,他与楚晗之相差近九岁,确实无法时时陪着孩子闹腾,君柒竹性子欢实、精力旺盛,或可激发几分楚晗之这个年岁应有的活泼。
晗之……向来过于安静乖巧了。
于是,楚晗之得了他兄长的令,跟在君柒竹身边,慢悠悠的晃荡,哪儿有热闹往哪儿跑,渐渐的就走到了临孜城街市中段的位置。
临孜城中段座落着两家夙负盛名的酒庄,仅以一间小小的糕饼店隔开,许是借了酒庄之故,糕饼店生意兴隆,人们打一坛淳酒,往往顺手包几块枣泥糕回家。
今日,张记酒铺高挂红灯笼,匾额上红缦点缀,铺子外排了长长的人龙,一派喜气盈盈的模样,一问之下,才知是这张记酒铺的二公子欲迎娶十里香酒坊的独女为妻,遂备了九十九坛桑落酒,供百姓自行拿取。
但楚晗之见说话之人面色并无庆贺,且十里香酒坊彷佛事不关己,店门深锁,不露半丝红意,与张记酒铺的景况截然不同,便觉此中恐怕另有隐情。
君柒竹眼珠儿一转,塞了一小锭银子给男人,男人盯着银子直吞口水,这足够他买十几坛桑落酒了……当下不再迟疑,收好意外之财,离开队伍,到街巷旁仔细对君柒竹和楚晗之说明两家酒铺的恩恩怨怨。
“咱们临孜城还是以张记酒铺独大,十里香酒坊虽名声不小,终究输张记酒铺一筹。”男人压低嗓音接着道,“一个月前,十里香酒坊与张记酒铺先后研制出了一种新酒,并定在同一天贩售。”
男人皱了皱眉,“结果……发现两家卖的竟是完全一样的‘新酒’,均以桂花酿为底,入八味药材调制而成,后来两家相互指摘彼此偷盗配方。“
“十里香酒坊估计是被设计了。”男人状似可惜的叹气,“这新酒是十里香酒坊一个刚来不久的伙计帮忙调配制成,然而张记酒铺却言之凿凿,那伙计本就是他们的人,如何会去十里香酒坊做事?”
“最后嘛……那伙计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是十里香酒坊绑了他家人,他迫不得已,只能泄露配方,奇怪的是,张记酒铺的下人真在临孜城外沿一栋破茅屋里,找到那伙计被‘十里香酒坊’关了许久的家人。“
男人耸耸肩,“张记酒铺开了俩条件,人证物证俱在,要不十里香酒坊吃上官司,要不把女儿嫁来,偏偏官府与张记酒铺关系密切,十里香酒坊无奈,若想大事化小,这亲就必需结。”
楚晗之听明白了,十里香酒坊其实别无选择,前路覆灭,后路渺茫,一旦结亲,十里香酒坊仅一名独女,日后……家业极有可能落入张记酒铺。
“哇!阴险!”君柒竹双手环胸,啧啧出声,语气含着点嘲讽,忽然又是一笑,“传闻张记酒铺在七星别院里埋了三坛近十年的上好乾和酒,对么?”
男人微愣,点头确认,“是啊……”
乾和天下闻,青玉含香,共醉陶然万古情。
乾和酒作为可以上贡入皇城的名酒,想必便是张记酒铺的镇店之宝了。
打发走男人后,君柒竹左手搭在楚晗之肩上,瞇起神采奕奕的双眸,满脸坏主意,“晗之,我们去七星别院挖了那三坛乾和酒吧?就当咱送给十里香酒坊的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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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作死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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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上)
君柒竹打劫张记酒铺的计画不难,无非就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而要做到这些,君柒竹一阵挤眉弄眼,开口向楚晗之借浮屠宫的影卫,楚晗之一愣,神色有些疑惑,“什么影卫?”
君柒竹不禁歪头,抬手指了指两个方位,“你不知道?楚宫主至少派了两名影卫跟着你呀。”
楚晗之微微傻住了,尝试着唤一唤,果然有两条黑漆漆的人影从那两处闪掠而出,半跪在他面前。
“小公子有何吩咐?”影卫之一恭敬的问,嗓音沙哑平稳,气息收敛得极好,面巾遮住容貌,仅仅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沉着似潭。
“呃……”楚晗之震惊了一会儿,原来他身边真的有兄长指派给他的、说书人口中才会出现的影卫啊……
楚晗之一边感叹,一边对两名影卫稍加解释,请他们暂时听命于君柒竹,等事情结束了再回来找他,听罢,影卫迟疑片刻,垂首应是。
虽然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楚晗之,却亦不能违抗小公子的命令,他们是主人之影,影的一切皆源自主人给予的光。
由于楚晗之不会武功,自然无法一同去盗那七星别院的三坛乾和酒,只能和藏冬走到君柒竹指定的一间驿站,租两匹马,坐下来饮茶赏景。
奈何周围一片黄沙漫天,枯枝满树,行人寥落,毫无景致可言,楚晗之无语的低头啜抿普普通通的青茶,深深觉得他被君柒竹诓了,这驿站周围……连只雁都没有,唯一赏到的‘景’,除了藏冬就是煎茶的老头儿。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楚晗之内心隐隐泛起焦虑,左顾右盼、时坐时立的,晃得藏冬眼花,正欲出言安慰,终于瞧见君柒竹手中拎着三个酒坛子,如风一般刮了过来。
君柒竹笑得畅快,“上马上马,咱们往那小山去。”
小山无名,坡道平缓,土壤不肥沃,花草稀疏,荒凉依旧。
小山山顶上,有一座红漆斑驳的亭子,尘灰落满椅面,安静古旧,像一只长年闭目休憩的大鹏。
不过这个罕无人烟的山顶,竟能一览临孜城景物,没了竹木参天,便有万户千门收目。
七星别院的方向,几簇星火还在腾腾燃烧,黑灰色的熏烟盖住一小片天空,脏了白云。
嗙当!嗙当!
君柒竹朝亭子砸烂两坛乾和酒,接着从袖里摸出一个小瓷碗,“我让影卫烧了七星别院,再分开引走一部分的人,甩掉后来小山寻咱们。”
“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浮屠宫和无相门的影卫,估计可以把七星别院的护卫当狗那么遛。”斟了一碗经岁月沉淀成青玉色的汁液,君柒竹满脸得意的推给楚晗之,“到底是乾和酒,全浪费了可惜,喏,我特地去厨房顺了一只碗出来,干净的。”
闻言,楚晗之忍不住笑了,清透的眉眼染上一丝快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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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下)
乾和酒入喉醇厚,香气久凝不散,温温润润,不含半点苦涩灼烫之感,然而又使人逐渐暖热起来,楚晗之松了松貂皮轻裘,山风送凉,夕阳斜照一抹红。
“唔……对了,柒竹,无相门第一条门规究竟是什么意思呀?”楚晗之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什么玄啊相啊尘啊的……”
君柒竹哈哈大笑,“无相重玄,天地入相本无相,怀世一剑穷无穷,终须忘尘忘无相。我跟你说,当初我老爹拿这个考我,我哪儿懂呀,憋了好久,我就告诉我老爹‘不做坏事’四个字,结果我老爹居然夸我有慧根。”
楚晗之眨眨眼,江湖人讲一剑入世,讲忘尘,讲相本是无相,大约……是可以概括成简简单单的道理的?
“我后来又悟出了另外两点。”君柒竹仰头灌了一大口乾和酒,“一,做好事不留名,二,即使干坏事,也不能被抓到把柄,嘿嘿……”
思索半晌,楚晗之认真赞同,“有道理。”
君柒竹忽然俯身拣起一截枯枝,一面在地上勾勾画画,一面念叨,“我刚瞥了一眼张记酒铺的二公子,哇,长得太寒碜了,估计和人姑娘不配,我画一个大蛤蟆,留给此地的过客观赏。”
“我来吧。”楚晗之兴致勃勃的抢过枯枝,将君柒竹四不像的图抹掉,重新勾勒几笔,一只维妙维肖的蛤蟆出现于泥地,君柒竹赞了一声好,示威性的拿坛子碎片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斗柄末尾对着七星别院的方向。
霞光随着日落黯淡,夜被星斗垂万家,小山的景色瞬间醉了人,楚晗之不由自主惊叹道,“真漂亮……”
“这里可是我和大哥前几年偶然路过发现的。”君柒竹见楚晗之碗空了,赶紧给他蓄满,“喝!”
但这一回,楚晗之彻底没动静了,脸蛋酡红,双瞳迷醉,乾和酒的后劲一股脑儿涌上来,直把他弄得晕晕呼呼。
于是,当楚清澜找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家一只呆兮兮的小醉猫,以及旁边一幅大蛤蟆配七星碎片图。
“哎,大哥,楚宫主,你们要不要尝尝?十年的乾和酒喲!”君柒竹將只剩四分之一的酒罈子塞入他大哥懷中,“比得上貢酒了!”
“……”君末塵扶了扶額,七星別院遭他弟弟搅得天翻地覆不意外,想不到还拉上了楚晗之。
楚清澜替孩子诊了诊脉,确定人只是醉了,就把楚晗之背起来,准备带孩子回客栈。
楚晗之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在移动,脑袋下意识蹭了蹭,一句呢喃出口,“墨麒麟……”
“……”君柒竹一个激灵,酒醒大半,神情古怪的四处瞟,楚晗之居然把邪道之首误认成座骑……
君末尘险些失笑,那个平常乖乖巧巧的小孩儿,胆子挺肥,醉糊涂了什么都敢说。
相比楚清澜的镇定,藏冬脸色瞬息万变,青了白,白了青,简直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他想想……上一个冒犯宫主的,貌似是被拔了舌头……
───────────────
*小剧场
楚清澜将小醉猫楚晗之横放在腿上:认得本座是谁么?
小晗之犯迷糊中:墨麒麟……
啪!
小晗之痛呼一声,立刻捂屁股,泪眼汪汪。
楚清澜:再说一遍。
小晗之:兄长……
楚清澜以为孩子认出他了,殊不知小醉猫下一句就接:兄长,墨麒麟踢我…… ┭┮﹏┭┮
于是,小晗之得到巴掌无数。
───────────────
*咳……楼楼脑补的小剧场会不会崩了宫主大人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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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2: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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