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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步步皆殇(纯父子)[第16页]

作者:竹林风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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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子筝放弃
鸣蝉,烈日,无风……
一切都这般让人烦闷。
陆尚在书房中不停地走来走去,桌上的东西被他用手扫下来然后再亲自拾起来放回去,然后再扫下来,再拾回去,反反复复,重复了许多次,一颗烦躁不安的心却仍然找不到一丝的平静。
已经两天了,陆子筝已经在门外足足跪了两天,而他也烦躁了整整两天。
陆子筝两天不眠不休,他亦是两日的辗转反侧。真不知道这实际上算是在惩罚谁。这两日,他虽然不允许别人向自己提到陆子筝,但耳边还是会不时的好像是很偶然的突然的出现些类似于“两天水都没喝一口水”“额头烫的惊人”“那么瘦弱”“没娘的孩子……”这些莫名奇妙的词语。听得陆尚是几次拂袖而去,过后又不得不辗转难眠反复思量。
就这样,他对那些莫名的词语亦由开始的不想听变成了奇怪的渴望听,而起初被欺骗的怒火也已然被消磨殆尽。
当陆尚第七十九次扫下了桌子上的东西,终于想通了,“罢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给个教训以后不敢了就算了,至于逍遥山庄,总会是有办法的。”是啊,儿子总是自己的,真的罚坏了还是自己心疼,教训几句就让他进来吧。他,终究不是个狠心的人,特别是对陆子筝。
打定主意,陆尚就快步向门口走去,脚步竟是无意识的匆忙。
“义父!”一声呼唤突兀的传来,陆尚听到声音,诧异的停住脚步回头看去,竟一下子就这样愣住了。
自己的义子小夜身上带着无数的伤,脸色难看得吓人,平日里那一抹健康的黝黑亦是浑然不见,只剩下令人心惊的惨白。
“小夜,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陆尚心惊的询问,一时间就把自己出来的目的抛却了脑后。
“义父,不要担心,小夜没事,真的没事,小夜没有告知义父就离去害义父担忧,还请义父责罚。”朴实的话语,令人信赖,而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真诚更是让人无法抗拒。小夜跪在地上的身体很是孱弱,想来是伤口痛得厉害,竟有些摇摇欲坠,看的陆尚一阵心疼。
陆尚望着这般的小夜,想到自己这些天来一颗心都放在了陆子筝的身上,听到下人报告说小夜他这个自己亲自带回家的义子失踪了也只是仅仅遣下人去寻,自己无心再顾。而如今他受了伤回来,还是这般淳朴的尽着一个做儿子的责任,生怕自己担心。这样的自己委实委屈了小夜,亦委实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想到此,加上怀着那份厚此薄彼的悔恨,陆尚对小夜更是万分的怜爱。
陆尚没有犹豫,快步上前,伸手一下子便将小夜从地上打横抱起。
小夜突然遭遇到自己义父的这般举动,一时间受宠若惊,更是一脸的惊异,刚要说话,却被陆尚生生打断了,“什么都无需说,先看伤要紧。”然后便不由分说得将小夜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王府门口
炎炎烈日下,无风亦无人。
一个带满血污的瘦弱身影摇摇欲坠,却又一次次硬生生的撑着跪好。宛若黑色瀑布的长发四散在身侧,一部分混着汗水血水粘连在了身上。
又有谁能相信,现在这么落魄的陆子筝就是那个就算是杀人也绝对身不染尘狂妄不羁的若欢公子呢?
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汗一滴滴打在地上,静静地感觉着自己的汗一点点浸入伤口里。伤口细细的麻麻的痛着,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些汗滴顺着脊背缓缓滑下,然后一点点渗入伤口,陆子筝有种要被千刀万剐的莫明恐惧……
陆子筝心底有着一点点的乞盼,他不敢奢求这份痛苦快点过去,只要能获得父亲的原谅付出再多受再多的苦也值得。他只是乞盼下一滴汗水千万不要再落进伤口里,千万不要……
终于,黑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亦感觉到一种彻底的脱力,“爹,你怎么还不来……子筝,撑不住了……”陆子筝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便倒了下去。地,这般烫……
朦胧中一个身影看着自己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打横抱起了自己。温暖的怀抱让他沉沦。
“爹,是你吧……你终于肯原谅子筝了……”陆子筝终于安心地笑了。
让大夫仔细的为小夜检查过伤口后,陆尚一个人仔细为小夜上好了伤药,然后亲手喂他喝下了汤药,放下碗,转身再看向小夜时,竟发现这孩子眼圈都红了。
陆尚温和的笑着问:“怎么了?很痛么?”
“义父,小夜觉得受伤真值!”小夜动情的说,大眼睛像陆子筝那样动人地眨着,只是,陆子筝这样子的时候让人更心疼更想蹂躏些。
“真值?”陆尚微微蹙眉,“你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受伤了义父就会很温和的给小夜上药,这感觉很好……”小夜说着狡黠的一笑。
陆尚也笑了,这要是子筝肯定会脸红的……一想到陆子筝,陆尚的脸竟又一下子沉了下来。
“义父,您怎么了?是不是小夜说错话了?”小夜看着陆尚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阵惶恐。
“哦,不是,小夜,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只是出府走走,没想到被人一下子弄晕了,然后关在了一个地牢中,我是趁看守的不严才逃出来的。出来就拼命的跑,一直跑回来。”小夜低着头说着看不出表情。
陆尚再次蹙眉,他竟然首先想到的还是陆子筝,陆子筝与小夜素来不和,难道是他?
“小夜,你还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么?”
小夜摇了摇头,“我是晚上逃出来的,记得还翻过山了,顾对方向都很模糊了。”
陆尚微微思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为他盖上一条薄薄的丝被,温和地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去想。”
陆尚走到门口,门前空无一人,只有路旁那几棵垂柳无精打采的低着头。陆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一下子空了。
他缓缓走到陆子筝原来跪的地方,俯下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陆子筝,你还是选择了放弃……”
第五十三章 亦兮放弃
南宫王府
一身雪白色的衫子,衬得人更加的白皙美丽。纤纤素手轻轻搭上南宫允的手腕。这是一得到消息便立刻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慕容幽雪,虽然还维持着那温和的笑容,但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王爷请放心,二王子并无大碍。‘离歌’虽然是只要服下便回天乏术的毒药,但好在二王子只是沾染上一点,而‘离歌’中每味药都有和它相克的药物,毒素的含量很低,所以并不会致命,只需找到相克的药物服下然后再用针逼出毒就会醒来的。”慕容幽雪话语幽幽的软软的,显示着良好的家教。
一个时辰以后
“王爷,二王子醒了。”慕容幽雪疲惫的走出,脸上还是带着自己能救洛亦兮的喜悦。
大家都走了进去。
南宫允望着自己的父王满心的愧疚,他虽然昏迷着,但对外界发生什么事竟是听得很是真切,只是醒不过来罢了,“父王,孩儿没事。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允儿,你怎么会中毒的?”南宫泓诺欣慰的发现儿子经此一事竟然好像懂事了许多。
南宫允瞅了一眼令狐笑笑,冷冷用手一指说道:“还不是因为她!”
“南宫允,你别血口喷人!”令狐笑笑瞪着他一脸的愤怒。
“臭丫头,就是你,那毒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不赖你赖谁?”南宫允亦是一脸的恼怒。
“允儿,不得无礼!”南宫泓诺沉着脸斥责。
“是,父王教训的是!回父王的话。那日孩儿从流觞阁出来,令狐笑笑就一直尾随。孩儿气不过就与她争吵了几句。她转身就走了,那瓶毒药就从她身上掉了下来。孩儿当时一时冲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就随手捡了起来……”
“你这个小偷!”闻此言,令狐笑笑一脸的愤懑。
“臭丫头,谁会偷你的毒药啊?再说你随身带着毒药干什么?”南宫允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顾自己父王在此就和令狐笑笑争执起来。
“我……”令狐笑笑一时词穷。
“允儿,那你又是怎么会中毒的呢?”南宫泓诺沉着脸岔开了话题。
南宫允见自己父亲脸色不善,也不敢再去招惹令狐笑笑,稳重的回答道:“孩儿捡到后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所以就一边走一边打开来看,发现无色无味,刚想随手丢掉,谁知道恰被一个小商贩撞个正着,药就洒在了手上一部分。然后回到王府后……”南宫允说着脸却红了。
“回来怎么了?”南宫泓诺没有发现南宫允的异样,继续问道。
“回来桌子上恰好摆着糕点所以……”南宫允说的越发的不好意思。
闻此言,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笑了。
其中当属令狐笑笑笑的最为夸张,她一边笑一边讥讽着:“南宫允,你真是活该!谁让你乱动本姑娘的药来着,活该!活该……”
王府地牢中
“大王子,今天还要继续么?再这样下去,属下担心他……”一个下人实在是看不过,毕竟王爷没有下令要杀这个身份特殊的犯人啊。
南宫玉瞪了那个下人一眼,走上前来,用手托起洛亦兮的下巴,一股冰凉的感觉浸透指尖。
两个人对视着,洛亦兮的目光中依旧带着那不变的笑意,看的南宫玉心中一阵阵的莫名恐惧。
“洛亦兮,求饶,只要你认错求饶,本王子今天就放过你!”
“呵呵……”洛亦兮没有回答,只是空空地笑着。
南宫玉气闷的加力,血竟然顺着洛亦兮的嘴角一点点淌了下来,一直流到他的手上,滴滴鲜红汇成一份难以言说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僵持着。
“混账!”一声怒喝打破了所有的平静,南宫玉慌乱的松开了手。
南宫泓诺一走进地牢就看到了这副场景,看到了令人心惊胆颤的洛亦兮。一阵气怒,快步上前,一个耳光夹着风落在了南宫玉的脸上。
一瞬间,身为南宫王府大王子的南宫玉又惊又怒又羞又恨。
“你想弄死他么?”南宫泓诺愤怒地斥责着。
南宫玉低着头没说话。
洛亦兮想笑,他非常想笑,不弄死?这就是他对自己的仁慈了吧。
还未等南宫泓诺吩咐,大家就纷纷过来给洛亦兮松开了身上的束缚。
但南宫泓诺还是及时的一下子将要倒在地上的洛亦兮拥在了怀中,血,浸染了他雪白的衣衫,那么多的伤口,都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血。只看到身上的衣物都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慕容幽雪赶紧过来为洛亦兮检查了伤口,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洛亦兮勉强笑了笑,居然还安慰道,“没事……”
“傻瓜,求你不要说话了,就不要说话了……”慕容幽雪语无伦次的说着,眼泪更是肆虐。
她最后硬是凭一个医者的自觉,硬生生的说出了情况。
“王爷,洛大哥他……他的腿旧疾复发了,只怕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次……”话语未完早已是泣不成声。
地牢阴湿,对于原本就有宿疾的洛亦兮就已是很难熬,再加上酷刑,能保住性命实属不错了……
南宫泓诺紧蹙着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孱弱的洛亦兮,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站起身,抬起腿便狠狠地向南宫玉的膝盖踢去, 怒声道:“混账,他是你弟弟!”
南宫玉一下子跪倒在地,无言的久久的用手撑着地。
洛亦兮却不合时宜的笑了,不得不承认,父亲的怀抱很温暖,但很可惜,这一切从来就不应该属于他。他也不应该不会再去眷恋痴迷。话语和着血水而出,却依旧坚定有力,“南宫王爷记错了,亦兮与小王爷并无关系,小王爷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也理所应当!”
“亦兮你……”南宫泓诺愤怒的瞅着他,痛恨他的不知好歹,但当看到他那苍白的脸庞虚弱的样子时,被顶撞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
洛亦兮却已无力再去估计自己父亲的反应,他注视着白修羽,恳切的说,“修羽带我走,咱们就不要打扰王爷了……”修羽点点头俯下身子,默默的将洛亦兮背在身上。
洛亦兮稳稳的趴在白修羽身上,回过头凝视着南宫泓诺,缓缓地说:“王爷是洛亦兮痴心妄想了,洛亦兮总是不清楚,不清楚原来自己所谓的孺慕之情如此廉价!不过,亦兮知错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洛亦兮亦再也不会拿出自己的真心来让你们践踏。王爷……保重!”
南宫泓诺愣在了那里,甚至连他们离开都不知道。
白修羽安静的背着他离开,慕容幽雪急匆匆地小心跟上。
洛亦兮经过从一开始就愣在了门口的令狐笑笑的时候,再次笑了,“笑笑,你还觉得我还有机会么……”话语很淡,听不出忧伤。
令狐笑笑愣在了那里,突然间想哭。
50是番外,所以竹子没贴
回复:749楼 还没有高潮
第五十四章 今生兄弟
这个夏天迟迟不肯离去,过得不禁有些烦闷,有些煎熬。
白修羽默默的为洛亦兮铺好画纸,研好墨,静静的看着洛亦兮全神贯注的在纸上默默挥毫,看着那经霜的寒梅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为什么要画寒梅呢?现在这时候画荷花不是更适合些么?”
洛亦兮手中的画笔顿在了那里,略微思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便画了。”
“你在想那个冬天么?”白修羽目光如炬,令洛亦兮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我没有。”洛亦兮再次执起笔,一点一点的将那支寒梅扩展开去。
“真的没有么?那这些凌乱的梅花到底算什么?洛亦兮,你的心究竟在想些什么?”白修羽一下子伸手扯过了那幅寒梅,一下子扔在了洛亦兮的身上。
洛亦兮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缓缓开口,“白修羽,你真的以为我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洛亦兮么?”
“你不是么?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在南宫泓诺抓走你的时候你不解释?”白修羽气急败坏的嚷着。
“我以为那毒是笑笑下的,所以……”
“洛亦兮,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敢说你当时没有抱着有机会和你爹相处的念头?你敢说你没有怀着他相信你的希望?”白修羽怒吼着,他真的不明白那个爹究竟有什么好,让眼前这般人儿情愿伤害自己。
“修羽,我承认,我不够坚定,我不够坦诚,我痴心不改,我自甘堕落,可是,修羽,有种感觉叫情不自禁,有种行为叫不能自已。有时候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洛亦兮说着无奈的苦笑。
白修羽听得心中很不是滋味,相识这么多年了,他又岂会不知洛亦兮心中的苦闷与挣扎,“好了,不要难过了,是我错,我不该逼你。毕竟是血脉相连,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对了,我听说南宫泓诺因为你的事,惩罚了两个儿子。南宫玉被他亲手打了一顿,据说现在爬都爬不起来。而南宫允……”
洛亦兮笑了,摆了摆手,示意白修羽不要再说下去,“修羽这应该是南宫家的秘闻吧。”
“我买通了一个奴才才打听到的啊。你都不听,好浪费。”白修羽挪揄着。
“修羽,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关心南宫家的事了?”洛亦兮笑得一脸轻松,看的白修羽心中也是一喜,他真的放下了吧,看开了吧。
白修羽一笑,“我是为你打抱不平啊,如果那个王爷不惩罚那两个儿子,那我就亲自去动手……”
“修羽,这不像你……”洛亦兮无奈的摇头。
“为了你这又有什么。”白修羽说的很平淡,但洛亦兮却听得心头一热。
“你不要在担心我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好兄弟啊!”
两个人都释怀的笑了。
“修羽,从前有一只笨老鼠,一直笨笨得渴望得到一颗糖果,那颗糖果看起来很漂亮,吃到的人都说它很甜。所以,笨老鼠就想啊,‘让我尝一口吧,哪怕死了也愿意。’但是每次当它设法去拿这颗糖果的时候,都会被打的很惨,甚至有几次真的差点为了这颗糖果而丧命。你说那个笨蛋老鼠是不是应该吸取一下教训呢?”洛亦兮说着冲白修羽眨了眨眼。
“可是就这样放弃,他就不会再渴望那颗糖果了么?”白修羽眉头微蹙。
洛亦兮摇了摇头,“虽然糖果很诱人,但是那些伤害亦真的很令人害怕啊……”
“亦兮……”白修羽满眼的感伤。
“在那个笨老鼠眼中,那颗糖一定会很甜,很美好,因为它虽然没有品尝过,但是它看到过许多次别人品尝。它也是真的好像要,但是那颗糖或许命中注定就不会属于它。对于那只笨老鼠来说,它是一颗穿肠毒药也不一定。”洛亦兮潇洒的一笑,继续说道,“修羽,我知道他现在想弥补,想找回这份亲情,但是我们相处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这不是父子的感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这种类似亲情而又不是的感觉很难过。我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又可以侮辱我,不屑于我。我真的不知道。既然这份亲情已经不存在了很多年了,那就让它继续不存在吧……”
白修羽听完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你和陆子筝还真的很不一样呢。”
“陆子筝?”洛亦兮有些诧异,因为他和陆子筝的交集还仅限于起初的陆王府和后来的闹市接绣球。那时候,自己真的好羡慕他,他活得那么潇洒,还得到了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父爱。
白修羽无奈的说:“他代替过你做亦兮公子,他还救过我,救过你。他总是笑的没心没肺的,但是弹琴的时候又痛得撕心裂肺,很复杂的一个人……但,我很欣赏他,他是我除了你之外唯一一个一眼就觉得欣赏的人。他说,他在沉迷,沉迷在温暖里,明明很清楚这是饮鸩止渴,却偏偏甘之如饴。”
“饮鸩止渴,甘之如饴……”洛亦兮无奈的笑,他想起如果不是陆子筝他就不会被父亲知道溜出王府了,或许现在还唯唯诺诺的在痛苦中挣扎呢吧。自己真的要好好谢谢他,毕竟他是第一个教给自己反抗的人,“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咱们回来他也没来流觞阁呢?”
“他上次写信跟我说他去军营了,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白修羽若有所思。
“那等他回来吧,等他回来咱们好好聚一聚,他虽是咱们半路认识的朋友,但真的不错……”洛亦兮陷入了对陆子筝回想。
“对了,亦兮,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听听他弹琴,真的是让人惊叹呢!”白修羽由衷的赞叹。
“是么?得修羽称赞委实不易呢。有多好?跟我姑姑比呢?”
“不一样,他们的琴声给人的感觉不一样,陆子筝的琴声里面有一种刻骨的痛,而姑姑的琴声是一种绵长的情……”
洛亦兮微微一笑,“我都迫不及待了!”
“公子!”突然一个小厮闯了进来。白修羽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来人正是宰相府的人。
白修羽冷冷询问,“怎么了?”
“是老爷,老爷他病了……”小厮说的慌乱无比。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白修羽姓白不姓古!他古家的事白修羽没有资格参与!”白修羽一脸的决绝,甚是无情。
“公子……”小厮一脸的为难。
“还不走?难道没听清楚么?”白修羽脸上挂满愠色。
小厮慌乱的退了出去。
洛亦兮看着白修羽绝情的脸,犹豫中开口,“修羽……”
白修羽打断了洛亦兮的话,“我需要离开两天,亦兮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洛亦兮郑重的点点头,“你放心去吧。”
第五十五章 意外相识
“洛大哥,经常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对你腿的康复有好处。”慕容幽雪一边小心的看护洛亦兮一边笑意盈盈的说着。
“幽雪,谢谢你,这一路真是太辛苦你了。”洛亦兮坐在白修羽特意为他制作的车椅上,亦是一脸温和的笑意。
“不辛苦,洛大哥,你有没有感觉累了呢?前面有个茶摊,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吧。”
“好。”
两个人进了茶摊。
龙冉曦和舞魅一面品着茶一面从阁楼上往下,恰好看到了对面这个小茶摊。由于洛亦兮面朝里,他们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慕容幽雪的芳容则是看的万分真切。
“世间真的有真情么?”龙冉曦带着讥讽的笑意缓缓开口。
舞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亦看到了二人。
龙冉曦突然说道:“你看他们一个人的腿是断的,另一个如此悉心,他们定是一对夫妻。”
“公子,你猜错了,舞魅觉得他们一定不会是夫妻。”舞魅浅笑着。
“哦,何出此言?”
舞魅随手一指,“公子你请看,那两人,男的彬彬有礼,女的貌似娇羞,世间又怎会有如此夫妻?”
“有道理,那既然不是夫妻,那女的既然貌美如花又何须对着一个瘸子百般殷勤?”龙冉曦依旧挂着无谓的笑意。
“公子,这世间的情爱并非您所想的那样,都需要等价,都需要获得利益,您只知道有一种感情叫‘一见钟情’,却不知还有一种感情叫,‘矢志不渝’!”
“哦?舞魅你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龙冉曦笑的很诡异。
舞魅不加理会,只是自嘲似的轻轻一笑,“谢公子夸奖!人生苦短,钿头云蓖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歌一曲,酒一杯,又何须介怀?”
“好,今天本公子倒要亲自去看看舞魅所言的‘矢志不渝’!”龙冉曦逃避似的说着这样的话便甩开折扇走下了阁楼。
舞魅从楼上静静的看着,满目的苍凉。
龙冉曦走到楼下,偏巧慕容幽雪拿的东西太多慌乱中一副药掉到了地上。
龙冉曦捡起送还,近距离凝视慕容幽雪,由衷的赞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姑娘的容颜真可谓绝色绝代,令在下不禁心生钦慕。”
慕容幽雪接过药,淡淡一笑,“公子谬赞了,谢谢公子。”
龙冉曦得意的浅笑,眼睛却好奇的看向洛亦兮。
洛亦兮觉察到了他的目光便抬起了头,礼貌的报以感激的一笑。
龙冉曦却一下子愣住了。
他万万没有料到,眼前之人竟是如此的美丽。
是的,没错,是美丽。
这是一种儒雅柔和的美,让人顿觉纤弱的面庞显示着一种病态的动人,而一双宛若星辰的似水明眸,让人一下子再也无法错目。说实话,一个男子长成这样委实让他叹息。
龙冉曦万万没有料到,他在楼上注视了那么久的绝色,却浑然不知真正的绝色竟是这个瘸腿的男子。
这也就难怪他身边会有那般不染尘俗的美的似仙的女子不离不弃了。
慕容幽雪见龙冉曦目不转睛的盯着洛亦兮,也情不自禁的觉得可笑。
暗暗想她这个洛大哥还真的不适合出门,容颜太绝色,到哪里都是这般抢眼,这可不太好。
“兄台有事么?”洛亦兮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终于无法忍耐的开口了。
“哦……”龙冉曦这才如梦方醒,急忙找了个话题错开了自己的尴尬,“没事,只是冉曦见兄台这般风采故想结交。”
“你叫我小洛就可,蒙冉曦兄错爱了。”
“哦,那你也不要和我客气了,叫我冉曦吧,相逢不如偶遇,在下想请小洛兄去对面酒楼一聚。”龙冉曦礼貌的提出了邀请。
洛亦兮满怀歉意的一笑,说道:“蒙冉曦兄盛情,但小洛不巧今日有事,改日小弟定当登门谢罪……”
闻此言,龙冉曦只得兴致缺缺的告辞离去。
洛亦兮和慕容幽雪就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平静的离开了。
龙冉曦回到阁楼上望着舞魅冷冷的说:“去查清楚他们的身份!”
舞魅灿然一笑,平静开口,“公子忘记了么?上次刺杀陆尚失败,公子亲口说:‘朕不会再派给你刺杀陆尚的任务了,你失去了朕的信任!’舞魅不敢违背。”
“这跟刺杀陆尚有什么关系?”龙冉曦当真是吃了一惊。
“这和刺杀陆尚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刚才那个男子却是陆子筝的好友……想必公子也不愿舞魅再参与有关陆子筝的事了吧。”舞魅媚眼如丝,轻轻端起一杯清茶,微微摇头,“可惜,不是没酒……”
“哦,舞魅朕可是真的小看你了呢。不过,这件事倒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龙冉曦一把拿过舞魅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或许人生就是充满了偶然,第二日,当令狐笑笑和慕容幽雪陪着洛亦兮去郊外散心的时候,竟再次和龙冉曦不期而遇。
“姑娘,自从在茶肆一遇过后,冉曦就一直对姑娘念念不忘。”两人趁着洛亦兮和令狐笑笑一起折柳的空当聊了起来。
出乎龙冉曦的意料,慕容幽雪并无太大反应,只是轻轻一笑,平静的说: “公子请不要说笑。”
“小洛,你没事吧?”令狐笑笑走上前去,小心的为洛亦兮拭去额头的汗滴。
洛亦兮望着如此认真仔细的令狐笑笑不禁莞尔。
“笑笑,你可知折柳是何意?”
令狐笑笑摇了摇头。
“折柳,柳的读音和‘留’同,折柳则是挽留的意思。”
“那小洛愿不愿意为笑笑折柳呢?”
“傻丫头,我原本就答应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洛亦兮折下一段柳枝编成环戴在了令狐笑笑的头上,令狐笑笑笑的一脸满足……
龙冉曦望着那两人,意味不明地笑着,回过头来,发现慕容幽雪也正望着那二人,立刻用无比惋惜的声音说:“慕容姑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惜,可怜,可叹!”
慕容幽雪回过头了,脸上显出了一抹愠色,“公子此言差矣,这情意之事自来不是平等交易,对于幽雪来说,能一辈子陪在心爱之人身边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姑娘此言差矣,谁都不是谁的谁,又怎么会有一辈子陪着?终究都是过客,只是到来和离去的时间不同罢了。”龙冉曦也有些惊异自己竟对眼前之人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公子此番言论,可是经历了什么不如意之事?”
“姑娘果真聪慧异常,前不久一个发誓永远陪着我的女人却背叛了我。我心中感觉到无比的委屈,实在难以忍受爱人被抢走。”
“公子又何须扯谎,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这般欺骗幽雪委实不该。”慕容幽雪转身就要离去。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龙冉曦无意识的开口。
慕容幽雪停下了脚步,“觉得幽雪不能理解么?公子想的也没错,在这个世上,确实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所以幽雪不强求公子。但幽雪还是希望公子敞开自己的心,事情或许并不是公子想的那样。”
“幽雪,你真是个好姑娘!”龙冉曦由衷的赞叹。
慕容幽雪转过身,摇摇头,“只是可惜,公子一开始接近幽雪就没有拿出所谓的真心罢了。”
“如果,没有他……”龙冉曦用手一指洛亦兮,“你会不会喜欢我?”
慕容幽雪神色一下子黯然,幽幽地说:“公子,没有如果……”终究还是离去。
第五十六章   月光皎洁
宰相府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古若霁不敢相信的望着前来回话的小厮。
小厮胆颤心惊小声应了一声。
“下去吧……”古若霁疲惫的摆摆手。白修羽,你真的不回来么?你当真的如此绝情?
古若霁看着桌子上那些烦乱的奏表,心烦意乱的一下子尽挥了下去。然后随便捡起一本书默默的看了起来。
月亮完全升起,月光透过窗户洒了下来,映着灯光,像是一个朦胧的梦。
午夜,微凉的风吹散了夏日的炎热,吹去了白日的嘈杂,一切无比的静。
一个白色的身影灵巧的越过高墙,避开了所有的守卫,静静的朝着宰相府的重地——书房而来。
窗边,一张俊秀清丽的脸出现在月光下。他向屋内望去,发现古若霁竟然已经靠着桌子睡着了。花白的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得人不禁有了淡淡的哀伤。
窗边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窗户跳了进来。
脚步刻意放轻,默默的走到了古若霁的身边。凝视了一会儿,才细心的拿了一件披风轻轻为他披上,轻轻将地上散落的东西小心捡起,认真的弄整齐才放在桌子上。
然后,退后,跳了出去。
那个白色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一切平静,刚才的事仿若一个太唯美的梦。
古若霁默默地抬起头,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那抹熟悉的熏香仍萦绕在披风上淡淡不去。
逍遥山庄
“冷羽寞你出去干什么了?”冷羽寂听到属下报告说冷羽寞这些日子一直沉迷于青楼赌场,不禁怒火中烧。原本有人这么说他还是不信的,但现在他派出调查的人也这样报告,就由不得他不信了。所以冷羽寞一回来就被他怒气冲冲地叫了进来。
“我……”冷羽寞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晚上出去走了走,因为遇到了埋伏所以时间久了点,为什么哥哥会如此大的怒火。
“跪下!”冷羽寂怒声道。
冷羽寞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跪下了,但心中却很是不服气,不禁委屈地嚷道:“哥,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做错了什么?”冷羽寂冷哼了一下,“你还有脸问我?”
“哥……”
“你去青楼去赌场你还问我你做错了什么?冷羽寞你真是长大了啊!”冷羽寂说的痛心疾首,在这个世界上冷羽寞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冷羽寞堕落不争气,真的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
“我没有,你别诬赖我!”
“好,那这个不说,公子的事,当初我怎么说的,让你保护公子,现在公子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你就是这样保护的?如果我不出手,你是不是打算让公子死在陆家?”冷羽寂盛怒之下翻起了旧账。
“是公子不让我插手的!”冷羽寞心中也有些气恼了,公子的事他已经知道错了,冷羽寂也骂过了,现在旧事重提,不免让他有些不服气和烦躁。
“好,真好!都学会顶嘴了!”冷羽寂气的脸色发青。
“小寞不敢!”冷羽寞怒气冲冲的冒出这么一句。
“不敢?我看这天下哪还有你不敢的事?你骄傲自满,惹是生非,成日里不思进取,沉迷在青楼赌场这种地方,你还不敢?”
“哥,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我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冷羽寞委屈的大声嚷道。
这在盛怒之下的冷羽寂听来则是逃避和理屈词穷。
冷羽寂狠了狠心,咬牙说道:“来人,给我拿鞭子来,我今天要亲自教训你们的右卫主!”
“哥……”冷羽寞惊慌的抬头,现在虽然是晚上但院子里守卫下属还是不少的,平日里虽然他经常被教训但也都是背着人的,这次哥哥竟然真的不给自己留脸了,害怕之下急忙央求,“哥,求你,不要……我真的没有……”
“去拿鞭子!”冷羽寂丝毫不为所动。
鞭子很快便递了过来,冷羽寂一把拽起冷羽寞的衣领,连拖带拽的把他拉到了院子里,清冷的风吹着,让冷羽寞的心亦冰冷了许多。
“哥,不要……”冷羽寞惊慌的摇着头。
但冷羽寂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鞭夹着风甩了出去。
一下子抽在了冷羽寞的背上,鞭子一离开衣服便裂开了,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大家都倒吸了口凉气,冷羽寂教训弟弟居然用了内力。
冷羽寞低着头,咬着嘴唇硬挨了这一下,竟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冷羽寂的鞭子丝毫没有停歇再次甩起,这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鞭子刚刚甩过来便被冷羽寞伸手紧紧握住了。
冷羽寂愤怒的拽了一下,居然没拽出来。
“哥……”冷羽寞抬起头,已然红了眼眶,“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在你眼中我真的就是那么不堪么?”
冷羽寂冷哼了一下,不置可否。
冷羽寞松开了因为拽鞭子已经红肿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睛却始终盯着冷羽寂,决绝地说:“哥,既然如此,小寞情愿离开这里!求左卫主成全!”
未等冷羽寂应答,便转身一步步向门口走去,清冷的素衫上那道血痕触目惊心!
“冷羽寞!”冷羽寂发出了一声怒喝。
冷羽寞默默地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走了就别回来!”冷羽寂咬着牙气恼地说,但冰冷的声音依然让人无比心寒。
“是!”冷羽寞坚定地回答,然后继续向门口走去。身上的伤痛的让他想哭。冷羽寞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没用了,连痛都挨不了了……
一切终是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夜幕再次平静。
皇宫密室
一个穿着月牙白衣衫的人放纵的斜倚在宝座上,轻轻举起一杯琼浆。
“主人,您交待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了,冷羽寂相信了属下的话,将冷羽寞逼走了!”黑衣人恭敬地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好,干的好,也不枉这些日子的苦心部署!这下朕倒要看看逍遥山庄拿什么跟朕斗!”说着抬手,那杯琼浆缓缓流淌,打在地上,折射出诡异的光。
流觞阁
琴声幽幽,平和的音调在这月夜缓缓流淌,带着淡淡的伤,轻轻闯入人的心房。
缥缈似仙的君莫忘任自己的白发在这长夜中纷飞,一直安静陪伴在她身侧的洛亦兮却不禁觉得有些难过,莫名的哀伤。
一曲终了,君莫忘站起身,缓缓开口,“亦兮,你知道人活在世上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么?”
“亦兮不知,还请姑姑明示。”
“珍惜!”君莫忘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寻寻觅觅,汲汲营营,与其求而不得,不如珍重珍惜。”
君莫忘说完便怀抱着自己的琴,转身回房,只留下一个清丽的身影。
第二日当洛亦兮来请她去吃早饭时,发现已是人去屋空,桌子上静静放着一方雪白丝帕,上面的墨迹犹未干。
“往日种种,已然成空,今日一别,愿君珍重!”
57是番外不贴了
回复:757楼
每晚竹子都会来
回复:759楼
嗯啊,放假了呢,好心情
第五十八章 机会难求
流光总是如水匆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当陆子筝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床头那上好的雪白丝锦,心一下子便沉到了湖底。
但是又能怎样呢?毕竟事已至此,自己肩上还有着必须承担的责任,所以苦笑了一下便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拖着伤痛的身子处理庄务。
“羽寂,东城黑党的事你怎么看?”陆子筝看完密报若有所思的询问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冷羽寂。
但冷羽寂完全陷入了沉思,面无表情。
“羽寂?”陆子筝奇怪的瞅着他。
冷羽寂这才如梦方醒,“对不起公子,你刚说什么?”
“羽寂,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魂不守舍呢?还有小寞呢?怎么这么久没看到他?”
“小寞他……”冷羽寂为难的开口。
陆子筝见他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冷羽寞肯定出了什么事,“你又打他了?”
“嗯……”冷羽寂点了点头。
“羽寂,他都那么大人了,你凡事给他留点脸面,别总是喊打喊杀的。小寞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公子,已经晚了……”冷羽寂叹了口气。
“晚了?”
“是啊,那天我听手下人说他去了青楼和赌场,一怒之下将他拉到院子里教训,那小子一赌气,跑了……”冷羽寂说着再次叹了口气。
“羽寂,你太冲动了吧。”
“那天我也是气极了,过后细想觉得小寞即使是去那些地方也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是我太冲动了,可是,现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冷羽寂无奈的摇头,接着说道,“附近我都派人去找过了,逍遥山庄所有的据点我也都派人去问过了,但小寞哪里都没去,我真的不知道他还能去哪里……”
陆子筝安慰的拍了拍冷羽寂的肩膀,“羽寂,你也别太担心,或许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别担心,我了解小寞,他就是一生气愤,他是绝对离不开你这个哥哥的!”
“但愿如此吧!”
“对了多派几个人手去暗中保护陆家……”陆子筝突然眉头紧蹙。
“公子!”冷羽寂一下子忿忿不平,“他们那样对待你,你还要保护他们?”
“他们对我很好……”陆子筝略有些失神地说。
“很好?我就不懂了,看着您活活在门前痛死晒死就是他们的好么?”冷羽寂压抑不住心头的怒气,他觉得自己不去找陆家的麻烦就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
“他们真的很好,那样对我是因为……我不好!”陆子筝苦笑了一下。
冷羽寂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出些什么。因为陆子筝现在的样子让他心疼。
对冷羽寂而言,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是他在意的,一个是弟弟冷羽寞,另一个就是这个骨子里孤寂到极点的陆子筝。偏偏这两个人他都弄不懂,也保护不好。
陆王府
“是三儿错,陆伯伯,不瞒您说,子筝的身份我是知道的!”洛亦兮跪在地上,恳求着陆尚。白修羽那日从宰相府出来,无意中打听到陆子筝在陆家门口长跪的事,就立刻赶回了流觞阁,腿伤痊愈后的洛亦兮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就赶忙来到陆王府求情。
“你……”陆尚无奈的拂袖转身,“你别替那个混账说话了,他又哪点拿这当他的家了?又哪点拿本王当父亲看了?在他眼中,我们只不是他若欢公子无聊时戏耍的对象!”
“陆伯伯,事情不是这样,您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子筝骗您是不对,但请您仔细想一下,子筝从头到尾有没有做过对您不利的事?”洛亦兮诚恳的说着,见陆尚若有所思急忙继续说道,“他是骗了您,但从某种程度来说,他这种欺骗正是因为害怕失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的不理解,能做的就只有欺骗了!他是真的在意啊!”
白修羽说道,“陆王爷,子筝曾经和我说过,他一直在饮鸩止渴却偏偏甘之如饴。”
“他说什么?”陆尚惊讶的望着白修羽。
白修羽丝毫没有回避陆尚的目光,坚定的说道:“明明是饮鸩止渴,却偏偏甘之如饴!”
陆尚一下子怔住了,喃喃的重复道:“明明是饮鸩止渴,却偏偏……”
“是啊,陆伯伯,常言道日久见人心,陆伯伯和子筝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那份骨肉亲情是骗不了人的啊!陆伯伯,求您用心去感受一下!”洛亦兮满眼的祈求。
陆尚没有说话,他眼前浮现出那天那个孩子血淋淋的身子,和那无比坚定的眼神。
他说,“这样的沉沦,终会是满身的伤痕,可是我……还是奋不顾身……”
他说,“爹,我会在这等,等您的原谅,等您愿意再次收留陆子筝……”
终于,陆尚再次开口,“本王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真的?”洛亦兮、白修羽异口同声的问道。
陆尚郑重的点头。
在场所有人都激动的笑了。
二王妃更是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陆伯伯请稍等几日,我会亲自把他带回来的!”洛亦兮笑着一脸肯定得郑重保证。
陆尚同意的点了点,眼中竟也闪现出喜悦的光。却让一直在门外偷看的眼神一下子无比黯然。
第五十九章 九死未悔
“庄主,有人闯庄被守卫抓住了。”
“哦?”陆子筝微微有些诧异,自从他执掌逍遥山庄以来还从未有人敢来这闹事的,“是哪个门派的?”
“回庄主,他无门无派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来的,好像姓洛……”
“什么?”陆子筝一下子站了起来……
洛亦兮兴致冲冲的让白修羽留下照看流觞阁,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赶来了逍遥山庄。原本白修羽是不愿意让他操劳的,但是慕容幽雪说他的腿已经没事了,赶路时尽量保证休息时间就好。大家拗不过执意要亲自去的洛亦兮,也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了。聪明如白修羽又怎能不懂,洛亦兮之所以为陆家父子如此尽心尽力这与他和陆子筝是好友陆尚一直对他照顾有加有一定的原因,但另一部分恐怕他都无法想到的原因则是他本身便对自己一直渴望但偏偏求而不得的感情有着与生俱来的保护欲。
洛亦兮是赶到了逍遥山庄,但偏偏凑巧冷羽寂今日根本就不在庄中,所以守卫直接拿洛亦兮当刺客处理了,此时的洛亦兮正在奋力地挣扎,“你们有没有去禀告啊?我真的不是刺客……”任凭洛亦兮如何解释那些守卫都不为所动,直接将他投进了地牢。
当陆子筝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到地牢时,洛亦兮已经在此待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透过牢门,洛亦兮看着陆子筝笑了,“若欢公子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不一般!”
陆子筝白了他一眼,“谁让你没事瞎闯什么庄?连拜帖都没有属下人自然不会客气!”话虽然这么说着,却是自己亲手拿过钥匙为洛亦兮打开了牢门。
洛亦兮站起身随着陆子筝走了出去。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一出地牢陆子筝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喜欢说完正事再进行他的待客之道。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陆子筝狐疑的望了洛亦兮一眼,但还是点点头,将他带去了碧月亭。
碧月亭宛若一轮满月嵌于湖的中央,四面环水,而此时亭周围环绕着盛开的莲花,亦无任何水上通路。
还未等洛亦兮开口询问,陆子筝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脚尖轻点,在洛亦兮的惊讶中两人居然就这样翩然而起,宛若风中惊起的白鹤。
洛亦兮难以置信的望着陆子筝,陆子筝淡淡一笑之际,两人已然安稳地落在了亭中。
洛亦兮用眼轻轻扫视碧月亭,亭子很是古朴,并无太多繁复的雕饰,唯一的装饰也仅是周围束好的轻纱,亭四面的莲花开的正旺,和亭中的古琴名茶相映成辉,煞是风雅。微风一过,莲动纱摇,荷香四溢,沁人心脾。
洛亦兮轻笑。
“笑什么?”陆子筝随意的坐在了桌边,倒出一杯刚令属下送来的清茶慢慢的细品。
洛亦兮也坐了下来,“我在笑,世人皆言,逍遥山庄是人间地狱,但却无人知道,他们所谓的人间地狱竟是如此的美丽。”
陆子筝毫不掩饰的自豪一笑,“那当然了,但这碧月亭不过仅是逍遥山庄中不起眼的一点而矣。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我们逍遥山庄的翠山、清风泉、万花谷、嫣然宫、桃花坞,但很可惜现在桃花坞没有桃花,要不……”说起逍遥山庄的美丽景色,陆子筝瞬间滔滔不绝,自从聂花骨死后,他除了冷家兄弟便再无任何亲近之人,这逍遥山庄也再无外人来过。而庄中事务繁忙,往往都是他一个人在夜里静静地看月孤寂地赏着这些孤寂的景,这一看便是数载……
洛亦兮由衷的笑了,“好,好,至于美景,等有空再看也不迟,现在咱们先说正事。”
“好。”一提到正事陆子筝赶忙正了正神色。
“我来找你是为了陆伯伯。”
“我爹?他怎么了?”陆子筝一下子停住了正在往口中送茶的手,派出去保护的人没有报告陆尚有什么麻烦啊?
洛亦兮知他心中所想急忙说道,“放心,陆伯伯很好。”
“哦,那就好……”陆子筝一边应着一边继续着手中动作。
“但陆伯伯想见见你!”
“见见……我?”陆子筝一下子被水呛到。
“是!”洛亦兮肯定的点头,“陆伯伯愿意和你好好谈谈。”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爹他真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陆子筝一下子蹦了起来。
洛亦兮轻笑,“如假包换!”
“太好了!小洛,你让我如何感谢你呢,你喜欢什么,你喜欢我逍遥山庄的什么你尽管拿……”陆子筝兴奋的在亭中不停地走来走去。
“陆子筝,你未免把我洛亦兮看低了吧!”洛亦兮调笑道,他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此时也很开心,能帮到这对父子真的很让他开心。
“嘿嘿,对不起……”陆子筝孩子气的笑了,“我实在是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啊!”
“东西就不用了,但愿此去你们父子能冰释前嫌就好了,人家说做兄弟是有今生没来世,做父子又何尝不是呢?彼此珍惜吧,陆伯伯是个好父亲!”洛亦兮由衷的感叹。
陆子筝抬眼望着湖面,狡黠的一笑,“我知道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是啊,正因为他是个好父亲,自己才会如此眷恋那份亲情的温暖,正因为他是个好父亲,自己才会如此沉沦不悔,正因为他是个好父亲,自己明明知道在陆家时间长了会引起敌人的注意还是不舍别离,正因为他是个好父亲,无论是他给的责骂还是责打,自己都甘之如饴。“亦于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今天?”陆子筝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跳起离开,飞到陆王府去。
“你不急着带我好好欣赏一下你们逍遥山庄的美景了?”洛亦兮自斟了一杯清茶,浅笑道。
“美景常在,什么时候赏都可以,但是人情……你是知道的!”陆子筝急忙耍赖。
“好了,陆大少爷,就算你再急也得等明天再动身啊!现在赶路不方便吧。”洛亦兮瞅了一眼天色,现在已然离天黑不远。
陆子筝不好意思的抿嘴笑道:“也是,那明天一早动身。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赏景、弹琴!修羽可是对你的琴艺赞不绝口,今天我可一定也要大饱耳福!”
“好!”目前心情非常好的陆子筝欣然一笑,坐在了琴边。
清风徐徐而过,伴随着清幽的荷香,悠然的琴声缓缓飘散,醉了一池的锦鲤……
竹子今天有事,更不了了
第六十章 所谓亲情
陆子筝跟随洛亦兮来到陆王府,在门前却踌躇不前。
洛亦兮浅笑,“你很害怕么?”
“怕,怎能不怕,你不知道我爹,打人很疼的!”陆子筝嬉笑着,那笑容在阳光下很灿烂。
洛亦兮不禁哑然,原来陆子筝居然怕的是这个!
陆子筝知他心中所想,转过头注视着洛亦兮,坚定的说:“我相信我的父亲!相信亲情!”
洛亦兮冲他点了点头。
两人大步迈进了岑寂中的陆王府。
问过下人得知陆尚正在大厅中,就快步走了进去。到达门口时陆子筝一下子停住了。
陆尚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到来,抬眼相视。
二人凝视间,已然胜过了万语千言。大厅中的一切恍然成空,全世界此刻在父子二人眼里也只有彼此而已。一瞬间鸦雀无声。
陆子筝一步步走近,如墨般的长发因风儿翩跹而起,隐藏在白色纱衣中的身子甚至有着些许难以抑制的震颤,他缓缓来到大厅中央,然后一点预备动作都没有的跪在了陆尚的面前。
膝盖直接碰触地面的声音不禁让在场所有人动容。
一直端坐在椅子上的陆尚一直紧紧凝望着陆子筝,到此时,外表虽然还是那般的风平浪静,而内心早已汹涌澎湃无法言喻。他不禁问自己,问自己面前这个清瘦的没有丝毫笑容的男孩真的是他陆尚的儿子么?他的陆子筝不是一直都笑的没心没肺,一直都无忧无虑么?怎会如此,如此的惆怅阴郁?
“陆子筝,你知道错了吗?”陆尚这句话问出时极为别扭,甚至还有着些许压抑的哽咽。
陆子筝仰视着自己的父亲,微红了眼眶,“爹,子筝知道错了,求爹再给子筝一次机会!”
陆尚站起身,缓缓朝着陆子筝走去,这些日子的惩罚也足够了。几日来的思念已经让他再无半点恼怒之意,现在的陆尚,只想把自己面前这个受惊的不安的孩子轻轻拉起,然后给他一个父子间都习惯了的亲密动作,给他一点安慰,些许鼓励。
就在陆尚的指尖接触到陆子筝的那一刻,一个锦衣华服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王爷,您忘了您和妾身所说的话了么?陆子筝是逆贼,是祸害!不可留啊,他会毁了我们陆家的。”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瞅着说话之人,瞅着这位古王妃,万般诧异她的言语。当然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陆尚,但可惜陆子筝没有看到陆尚眼中的惊讶。
陆子筝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只是祸害么?
“是你?”陆子筝恍然间抬头,因为他突然间想起,上次那张纸条亦是这位古然古王妃所写,这偌大的陆王府果然是容不下自己。
古然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顾忌吧,这也对,自己一个邪教头子确实不应该在此污染了陆王府的清誉。自己终归是被放弃的,终究还是被放弃了。
想到此,陆子筝的骄傲不容许他再留在这里,陆尚的迟疑,陆尚的沉默,陆尚的犹豫,陆子筝都看在了眼里。他又何必再次不顾尊严的恳求挽留呢?原来所谓的坚信,都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好!我走!”三个字一出,所有的人都难以置信的望着陆子筝,事情竟如此戏剧,他放弃了,他竟然放弃了!
陆子筝毅然起身转身。
“这就是你的坚持么?”陆尚的声音从背后想起。
陆子筝苦笑了一下反问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么?”
所谓亲情,只能是在不影响他陆王府声誉的前提下;所谓亲情,只能是在不会危机到他陆王爷的地位下;所谓亲情,估计也只能是所谓吧,如若不然,当年他又怎会抛弃自己的娘亲和自己?一直以来是自己太傻了吧。
陆子筝站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阳光洒在门前,折射出一道道看不清楚的光晕。
兴高采烈的前来,却难免伤痕累累的离开。
“陆子筝,你不能走!”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拦住了陆子筝的去路。这正是自从那次受伤归来后就很少出现在人前的小夜。
“让开!”陆子筝满腔怒火,此时的他已然失去了平日的理智,他实在看不惯眼前之人在他面前种种惺惺作态。
“小夜,你回来!让他走!”陆尚冷冷的说道,他有些恼怒了,他气陆子筝看不清自己,气陆子筝不分好坏、迁怒于人。
“义父……”小夜言语中有些央求的意味。
陆子筝冷笑了一下,真的很戏剧呢,人家是父子情深,自己算什么?自己到底算什么?
“小夜,我告诉你,我——若欢!绝对不会放过你!”陆子筝恶狠狠的威胁,他恨,他怨,只因为现在的他被放弃,而小夜代替了他,享受了一切的温暖、幸福。
“陆子筝,你放肆!”陆尚怒不可遏,“你别把你在逍遥山庄的那一套拿到我陆王府来!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容不得?”陆子筝冷笑了一声,“是啊,这里这么美好,这么温暖,又怎么会容得下我这个十恶不赦之人呢?对啊,容不下……呵呵……”
“既然容不下为什么要抛弃我和我娘?为什么不在我小时候就将我接回来悉心调教,为什么?”陆子筝怒吼着。
陆尚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当真有如此深的恨意。
陆子筝喃喃的说:“为什么我会被放弃……”只可惜这句话太轻,还来不及飘到陆尚的耳朵里就已被风儿吹散。
“调教?好!本王看你就是缺少调教!”陆尚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一下子便拿起了桌子上的马鞭。
“啊哈!”陆子筝苦笑了一下,“原来陆王爷早就把鞭子都准备好了啊!看来我陆子筝今日还真的不能善了了呢。”
陆尚此时已被怒火点燃,完全听不进去陆子筝说了些什么,也没有注意到马鞭诡异出现这个现象。
陆尚拿着马鞭快步走到陆子筝身前,父子二人就这样站着僵持着,只等着一方打破这该死的寂静。
陆尚的手颤抖着,终于还是扬起了马鞭。
“陆伯伯,不要!”洛亦兮一下子挡在陆子筝面前,“陆伯伯,千万别在动鞭子了!鞭子不能解决问题啊!”
陆尚握着鞭子的手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进退不是,气怒之下,竟生生逼出了一口鲜血来。所有人都慌了,一瞬间有种天翻地覆的感觉。
“洛亦兮,退下!”陆子筝怒声呵斥,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也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陆子筝,这个威严的有着强大气势的陆子筝令人不敢逼视,不敢违背。这才是那个传说中的令人闻风丧胆不寒而栗的逍遥庄主!
洛亦兮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开了,毕竟,这是人家父子之间的事。
陆子筝一面冷冷的盯着陆尚,一面在所有人的惊讶中伸手缓缓解开自己外衣的衣带,一点点将自己的外袍褪了下去,因为是夏天,所以他没穿中衣,外袍脱下时已然是坦露身体。陆子筝却丝毫不在意,只是细心地将外衣叠好,放在一边,规规矩矩的跪在了陆尚的面前,缓缓开口,“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爹了,我真的是听了小洛的话来请求您的原谅的,但没想到还是会弄成这样。对不起,又害了您……或许我跟陆家真的没有什么缘分,好了,我放手了,我情愿用鲜血痛苦还了这段时光的温暖,从此再不相欠。这是你们陆家的衣服,现在陆子筝亦双手奉还。陆王爷!您动手吧!”
说着陆子筝缓缓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碎了,令人措手不及、手足无措。
“到底是陆子筝奢求了吧,陆子筝是不被相信的,陆子筝是不配幸福的……”
第六十一章 真假骨肉
陆尚愣了一下,一颗原本愤怒的心竟然因为面前之人平静了下来。他略微有些腿软的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走到陆子筝的面前,“子筝,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要走吗?”
陆子筝刚要开口,却被陆尚打断了,“你先不要急着回答,仔细考虑一下,你留下,还是我陆家子弟,你走,从此恩断义绝!”
“我……”陆子筝迟疑了,原本他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到最后竟然因为陆尚的一句话而迟疑开来。其实,他不想走,一点也不想走。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渴望这份家的温暖。
陆尚厚实的大手一下子放在了陆子筝的肩膀上,仿佛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子筝诧异抬头凝视自己的父亲,竟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大手一下子离开,陆子筝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心也一下子空了,“爹……”陆子筝终于叫出了口。
“陆子筝你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一声怒斥打破了父子间刚刚建立的平静。大家都诧异的看向说话人小夜。
“小夜,你说什么?”陆尚问道。
“是啊,小夜,你可别乱说话!”二王妃这句话中已然有了威胁的味道。
“我没有乱说话!”小夜说着朝门外看了一眼,大声道:“福伯,你进来吧!”
一个花白头发的胖老头走了进来。
“义父,小夜前段时间被人抓去,回来时您询问小夜,对不起,当时小夜说谎了,其实,小夜当时不是自己逃出来的,而是被福伯所救。小夜实在是看不过大家被陆子筝耍的团团转了,所以决定说出事情的真相。”说着小夜转过头看向福伯,鼓励道,“福伯,不要怕,你把当年的事情全说出来!”
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惊讶不已。
福伯冲众人略施了一礼,就缓缓说道:“王爷,草民姓钱名福,草民本是寒骨宫的下人,跟您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草民想说的事是宫主当年确实为您诞下一子,但由于是早产不足月,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
“你撒谎!”还未等福伯说完陆子筝就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杀意肆起。
“陆子筝你心虚了么?”小夜一脸愤怒的瞪着陆子筝,“一直以来你都把陆王府当做你探听朝廷动向的信息工具,你这样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实在是可恶!”
陆尚一下子愣住了,他不敢也不能相信小夜所言是事实。
“我没有!你诬赖我!”陆子筝红着眼睛嚷道。
“诬赖?”小夜讥笑了一下,“如果我不是被你手下人抓了,我还不会知道这么多,四月初五你在哪里?你敢说你不是偷看了义父的公文才有所动向提前撤离?”
陆子筝一下子无言以对,的确,那次他确实……但也仅仅那一次啊……
陆尚的心一下子寒了,怪不得陆子筝一直以来特别喜欢在自己处理公务的时候陪着自己……难怪!真的是难怪!自己还曾感动于他的孝顺,呵呵,可当真是“好孝顺”!
陆子筝央求地看向陆尚,陆尚却冷冷的别过了目光,陆子筝的神情更加暗淡。
“福伯,你说陆子筝不是聂花骨和陆伯伯的骨肉可有什么证据?”洛亦兮在发现所有情况都不利于陆子筝的时候及时的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福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草民没有证据,但是陆公子的生日就是证据啊!”
“这叫什么证据?你别血口喷人!”陆子筝气怒交加。
“陆公子的生日是九月初九重阳节吧?”福伯平静的问道。
陆子筝诧异的点了点,他之所以诧异是因为自己的生日除了陆家人和冷家兄弟外,就再无人知道了。而他,究竟是从何而知?
“那就对了。”福伯继续说道,“当年宫主在八月初七就诞下了陆王爷的骨肉,后来小王子不幸夭折,宫主在重阳节那天去祭奠,碰巧看到一个婴儿顺水留下,宫主念子心切,就将婴儿留下抚养,生日便定在了九月初九!”
陆尚愣住了,他一直都为怀疑过陆子筝,现在看来却满是疑点,是啊,按照自己和聂花骨发生关系的时间推算,孩子确实该在八月份出生。若陆子筝真是那个孩子为何竟晚了足足一个月?
“陆子筝,他所言的是真的吗?”陆尚终于开口,开口却是这么一句让人心寒的话。
“不是真的!”陆子筝上前一把拽住了福伯的衣领,“你说谎是不是?你说的是假的对不对?说,是谁让你这么说的?到底是谁?”
“陆子筝!”陆尚一声呵斥,令陆子筝愣在了那里。
“够了!陆子筝!你别再演戏了,本王看够了!”说着陆尚抬脚就要像门外走去。
陆子筝一下子追了过去,跪在了陆尚的脚下,一把抱住了陆尚的腿,陆尚挣脱了一下,竟挣脱不开,无奈的开口,声音竟是无比的失落疲惫,“陆子筝,你让本王还怎么相信你?算了吧,就此而已,你回逍遥山庄吧,不要再来了!”
闻此言,陆子筝抱的更加紧了,慌乱的说着,“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您的儿子!我娘亲口对我说的,娘亲不会骗我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陆尚转过头望着他,无奈的摇头,“陆子筝你到底还想让本王怎样?你的眼泪,你的话语,本王实在是分不清哪点是真哪点是假。本王也无力再去辨认了!算了吧……”说着低下头,一点点将陆子筝禁锢自己的手指掰开。
气氛安静的让人想哭。
“王爷,您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二王妃在陆尚完全挣脱开陆子筝的那一刻突然开口。
陆尚回过头,凝视着二王妃,面色如常,“那依王妃所言呢?”
“王爷,滴血认亲吧!”二王妃坚定的回视陆尚,语气中却略带了些央求的意味。
陆尚望向陆子筝。
陆子筝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那就依王妃所言!”陆尚转身回到了大厅。
在他们身后的古然突然间看到小夜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心莫名的颤了一下,但当她再次看去时,却发现那个人依旧是那副恭敬老实的样子……
第六十二章 滴血认亲
一个典雅大方的青花瓷碗被缓缓的端了上来,里面的清水晃来晃去,像是众人不安定的心。旁边那把短匕亦是制作精巧、精致万分,闪着灼人的光。
下人小心翼翼得将碗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陆尚、五位王妃、陆子筝、洛亦兮和小夜。
陆子筝抬眼望向陆尚,陆尚却看都不看他。
陆尚径自走到桌边,率先卷了一下衣袖,抽出匕首在中指上划了一下,一道血痕即刻呈现,随即一滴豆大的血滴滴落在碗中,在清水中拔出点点血丝。
陆子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安静地接过了匕首,另一滴血亦滴落碗中,两滴血重叠在一起,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两滴血居然自己分开了。
陆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陆子筝不相信的一下子端起碗,伸出手用手搅拌着血水,喃喃地说:“不可能……一定会融的!一定会的……”
陆尚抬手一下子将碗打翻,啪的一声,那承载着陆子筝所有希望的血水就那样洒在了地上。
陆子筝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轻轻碰触那已经摔碎的瓷碗,却一下子缩回了手,修长的手指上瞬间涌出一个血珠,但陆子筝丝毫也不在意依旧伸出手去轻抚那碗中仅余的点点冷水。
“陆子筝,你还有什么话说?”小夜气愤的质问,“你的谎言都被揭穿了!”
“是你!”陆子筝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小夜怒声道,“一定是你!是你在里面做了手脚!”
“啪!”耳光响亮!
陆子筝怔怔的望着陆尚,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让他想哭。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下意识得用手背轻轻一抹,一片殷红。
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反复回荡的那一幕却越发的清晰:“丢人……爹,我感觉特别特别特别丢人……”……“大不了爹保证以后不在人前打你了……”……
曾经的允诺还未消退,却已然物是人非。
“爹,你说过不会再在人前打我了……”陆子筝缓缓开口,话语淡淡的轻轻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梦。
陆尚没有说话,只是别过了头。
“爹……”陆子筝乞求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时光,曾经需要仰视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平视了,那当初的亲情呢?还有么?
“滚!”一个字缓缓出口,冷冷的,短短的,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陆子筝的心口,疼,心真的好疼!
“爹……我娘说……”
第六十二章 滴血认亲
一个典雅大方的青花瓷碗被缓缓的端了上来,里面的清水晃来晃去,像是众人不安定的心。旁边那把短匕亦是制作精巧、精致万分,闪着灼人的光。
下人小心翼翼得将碗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陆尚、五位王妃、陆子筝、洛亦兮和小夜。
陆子筝抬眼望向陆尚,陆尚却看都不看他。
陆尚径自走到桌边,率先卷了一下衣袖,抽出匕首在中指上划了一下,一道血痕即刻呈现,随即一滴豆大的血滴滴落在碗中,在清水中拔出点点血丝。
陆子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安静地接过了匕首,另一滴血亦滴落碗中,两滴血重叠在一起,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两滴血居然自己分开了。
陆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陆子筝不相信的一下子端起碗,伸出手用手搅拌着血水,喃喃地说:“不可能……一定会融的!一定会的……”
陆尚抬手一下子将碗打翻,啪的一声,那承载着陆子筝所有希望的血水就那样洒在了地上。
陆子筝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轻轻碰触那已经摔碎的瓷碗,却一下子缩回了手,修长的手指上瞬间涌出一个血珠,但陆子筝丝毫也不在意依旧伸出手去轻抚那碗中仅余的点点冷水。
“陆子筝,你还有什么话说?”小夜气愤的质问,“你的谎言都被揭穿了!”
“是你!”陆子筝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小夜怒声道,“一定是你!是你在里面做了手脚!”
“啪!”耳光响亮!
陆子筝怔怔的望着陆尚,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让他想哭。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下意识得用手背轻轻一抹,一片殷红。
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反复回荡的那一幕却越发的清晰:“丢人……爹,我感觉特别特别特别丢人……”……“大不了爹保证以后不在人前打你了……”……
曾经的允诺还未消退,却已然物是人非。
“爹,你说过不会再在人前打我了……”陆子筝缓缓开口,话语淡淡的轻轻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梦。
陆尚没有说话,只是别过了头。
“爹……”陆子筝乞求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时光,曾经需要仰视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平视了,那当初的亲情呢?还有么?
“滚!”一个字缓缓出口,冷冷的,短短的,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陆子筝的心口,疼,心真的好疼!
“爹……我娘说……”
“滚!”陆尚厌恶的转身,再也不想听他说一个字。
“爹,我娘说我爹很英俊很无赖……”陆子筝仿佛没有听到般咧着嘴笑了,眼泪却不可抑制的往下掉。
“陆子筝,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滚!”陆尚背对着他咆哮着,避开了所有的目光,眼泪却还是愀然而落。
“爹,我娘说……她说‘骨头,你去找你爹……’”陆子筝的眼泪一滴滴从脸颊上滚落,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无声,却汹涌!
“来人!将他轰出去!”陆尚怒吼着命令着。
听命而来的下人进来后呆呆地望着地上污浊的水迹破碎的瓷片和泪流满面无限狼狈的陆子筝不知所措。
第六十二章 滴血认亲
一个典雅大方的青花瓷碗被缓缓的端了上来,里面的清水晃来晃去,像是众人不安定的心。旁边那把短匕亦是制作精巧、精致万分,闪着灼人的光。
下人小心翼翼得将碗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陆尚、五位王妃、陆子筝、洛亦兮和小夜。
陆子筝抬眼望向陆尚,陆尚却看都不看他。
陆尚径自走到桌边,率先卷了一下衣袖,抽出匕首在中指上划了一下,一道血痕即刻呈现,随即一滴豆大的血滴滴落在碗中,在清水中拔出点点血丝。
陆子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安静地接过了匕首,另一滴血亦滴落碗中,两滴血重叠在一起,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两滴血居然自己分开了。
陆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陆子筝不相信的一下子端起碗,伸出手用手搅拌着血水,喃喃地说:“不可能……一定会融的!一定会的……”
陆尚抬手一下子将碗打翻,啪的一声,那承载着陆子筝所有希望的血水就那样洒在了地上。
陆子筝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轻轻碰触那已经摔碎的瓷碗,却一下子缩回了手,修长的手指上瞬间涌出一个血珠,但陆子筝丝毫也不在意依旧伸出手去轻抚那碗中仅余的点点冷水。
“陆子筝,你还有什么话说?”小夜气愤的质问,“你的谎言都被揭穿了!”
“是你!”陆子筝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小夜怒声道,“一定是你!是你在里面做了手脚!”
“啪!”耳光响亮!
陆子筝怔怔的望着陆尚,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让他想哭。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下意识得用手背轻轻一抹,一片殷红。
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反复回荡的那一幕却越发的清晰:“丢人……爹,我感觉特别特别特别丢人……”……“大不了爹保证以后不在人前打你了……”……
曾经的允诺还未消退,却已然物是人非。
“爹,你说过不会再在人前打我了……”陆子筝缓缓开口,话语淡淡的轻轻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梦。
陆尚没有说话,只是别过了头。
“爹……”陆子筝乞求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时光,曾经需要仰视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平视了,那当初的亲情呢?还有么?
“滚!”一个字缓缓出口,冷冷的,短短的,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陆子筝的心口,疼,心真的好疼!
“爹……我娘说……”
“滚!”陆尚厌恶的转身,再也不想听他说一个字。
“爹,我娘说我爹很英俊很无赖……”陆子筝仿佛没有听到般咧着嘴笑了,眼泪却不可抑制的往下掉。
“陆子筝,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滚!”陆尚背对着他咆哮着,避开了所有的目光,眼泪却还是愀然而落。
“爹,我娘说……她说‘骨头,你去找你爹……’”陆子筝的眼泪一滴滴从脸颊上滚落,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无声,却汹涌!
“来人!将他轰出去!”陆尚怒吼着命令着。
听命而来的下人进来后呆呆地望着地上污浊的水迹破碎的瓷片和泪流满面无限狼狈的陆子筝不知所措。
“爹,我娘说‘你去找你的爹,陆尚陆王爷,记得要孝顺,一定要孝顺!’……”陆子筝笑着,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但那泪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个不停。
“快!快将他轰出去!”陆尚再次冷冷开口,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哽咽,被欺骗的愤怒、被愚弄的伤心、还有着一种莫名的心痛各种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承受。
下人们慌乱的去拉陆子筝,陆子筝完全忘记了反抗,就那样任由他们拖着,一点点向门外退去。脸上依旧挂着那暖暖的笑意,泪珠依旧滚落个不停,“爹,我娘说,若得一人相白首,相思树上共合欢……”到最后声音已经太轻,已经再也听不见。
待陆尚回头时,门口已然空无一人,如同往日般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可是真的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么?那些付出的情感该怎样收才能收回?洛亦兮早已经追了出去,自己面前的五位王妃早已是泪沾衣襟红妆已残。
二王妃刚想说什么,陆尚却疲惫的摆了摆手,蹒跚着脚步无言离去。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小夜一瞬间感觉陆尚苍老了许多,苍老的都快令自己认不出来了。
第六十二章 滴血认亲
一个典雅大方的青花瓷碗被缓缓的端了上来,里面的清水晃来晃去,像是众人不安定的心。旁边那把短匕亦是制作精巧、精致万分,闪着灼人的光。
下人小心翼翼得将碗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陆尚、五位王妃、陆子筝、洛亦兮和小夜。
陆子筝抬眼望向陆尚,陆尚却看都不看他。
陆尚径自走到桌边,率先卷了一下衣袖,抽出匕首在中指上划了一下,一道血痕即刻呈现,随即一滴豆大的血滴滴落在碗中,在清水中拔出点点血丝。
陆子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安静地接过了匕首,另一滴血亦滴落碗中,两滴血重叠在一起,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两滴血居然自己分开了。
陆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陆子筝不相信的一下子端起碗,伸出手用手搅拌着血水,喃喃地说:“不可能……一定会融的!一定会的……”
陆尚抬手一下子将碗打翻,啪的一声,那承载着陆子筝所有希望的血水就那样洒在了地上。
陆子筝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轻轻碰触那已经摔碎的瓷碗,却一下子缩回了手,修长的手指上瞬间涌出一个血珠,但陆子筝丝毫也不在意依旧伸出手去轻抚那碗中仅余的点点冷水。
“陆子筝,你还有什么话说?”小夜气愤的质问,“你的谎言都被揭穿了!”
“是你!”陆子筝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小夜怒声道,“一定是你!是你在里面做了手脚!”
“啪!”耳光响亮!
陆子筝怔怔的望着陆尚,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让他想哭。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下意识得用手背轻轻一抹,一片殷红。
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反复回荡的那一幕却越发的清晰:“丢人……爹,我感觉特别特别特别丢人……”……“大不了爹保证以后不在人前打你了……”……
曾经的允诺还未消退,却已然物是人非。
“爹,你说过不会再在人前打我了……”陆子筝缓缓开口,话语淡淡的轻轻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梦。
陆尚没有说话,只是别过了头。
“爹……”陆子筝乞求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时光,曾经需要仰视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平视了,那当初的亲情呢?还有么?
“滚!”一个字缓缓出口,冷冷的,短短的,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陆子筝的心口,疼,心真的好疼!
“爹……我娘说……”
“滚!”陆尚厌恶的转身,再也不想听他说一个字。
“爹,我娘说我爹很英俊很无赖……”陆子筝仿佛没有听到般咧着嘴笑了,眼泪却不可抑制的往下掉。
“陆子筝,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滚!”陆尚背对着他咆哮着,避开了所有的目光,眼泪却还是愀然而落。
“爹,我娘说……她说‘骨头,你去找你爹……’”陆子筝的眼泪一滴滴从脸颊上滚落,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无声,却汹涌!
“来人!将他轰出去!”陆尚怒吼着命令着。
听命而来的下人进来后呆呆地望着地上污浊的水迹破碎的瓷片和泪流满面无限狼狈的陆子筝不知所措。
“爹,我娘说‘你去找你的爹,陆尚陆王爷,记得要孝顺,一定要孝顺!’……”陆子筝笑着,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但那泪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个不停。
“快!快将他轰出去!”陆尚再次冷冷开口,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哽咽,被欺骗的愤怒、被愚弄的伤心、还有着一种莫名的心痛各种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承受。
下人们慌乱的去拉陆子筝,陆子筝完全忘记了反抗,就那样任由他们拖着,一点点向门外退去。脸上依旧挂着那暖暖的笑意,泪珠依旧滚落个不停,“爹,我娘说,若得一人相白首,相思树上共合欢……”到最后声音已经太轻,已经再也听不见。
待陆尚回头时,门口已然空无一人,如同往日般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可是真的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么?那些付出的情感该怎样收才能收回?洛亦兮早已经追了出去,自己面前的五位王妃早已是泪沾衣襟红妆已残。
二王妃刚想说什么,陆尚却疲惫的摆了摆手,蹒跚着脚步无言离去。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小夜一瞬间感觉陆尚苍老了许多,苍老的都快令自己认不出来了。
二王妃走到小夜面前,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你最好清楚一点,陆家是有人情味的!”
然后走到四王妃古然面前,古然慌乱的低下了头,二王妃不顾她的躲避牵起了她的手,“古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我们相信你不会背叛陆家!也愿意去承担所有的后果!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古然诧异的抬头,看到的却是其他四位王妃信赖的目光,古然瞬间红了眼眶,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王府门口,两个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久久定格。
陆子筝坐在那,倚靠着墙,如墨的长发肆意散落在身侧,不动,亦什么都不再说,只是泪不停的滑落,笑依旧僵硬的绽放在脸上。
“子筝,你别难过……”洛亦兮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陆子筝,现在的陆子筝就如断了一根琴弦的琴,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躲避,却还是避不开伤害,却还是少了那一个音调,歌再也不能成歌,调再也无法成调!
风过,泪落。
第六十二章 滴血认亲
一个典雅大方的青花瓷碗被缓缓的端了上来,里面的清水晃来晃去,像是众人不安定的心。旁边那把短匕亦是制作精巧、精致万分,闪着灼人的光。
下人小心翼翼得将碗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陆尚、五位王妃、陆子筝、洛亦兮和小夜。
陆子筝抬眼望向陆尚,陆尚却看都不看他。
陆尚径自走到桌边,率先卷了一下衣袖,抽出匕首在中指上划了一下,一道血痕即刻呈现,随即一滴豆大的血滴滴落在碗中,在清水中拔出点点血丝。
陆子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安静地接过了匕首,另一滴血亦滴落碗中,两滴血重叠在一起,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两滴血居然自己分开了。
陆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陆子筝不相信的一下子端起碗,伸出手用手搅拌着血水,喃喃地说:“不可能……一定会融的!一定会的……”
陆尚抬手一下子将碗打翻,啪的一声,那承载着陆子筝所有希望的血水就那样洒在了地上。
陆子筝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轻轻碰触那已经摔碎的瓷碗,却一下子缩回了手,修长的手指上瞬间涌出一个血珠,但陆子筝丝毫也不在意依旧伸出手去轻抚那碗中仅余的点点冷水。
“陆子筝,你还有什么话说?”小夜气愤的质问,“你的谎言都被揭穿了!”
“是你!”陆子筝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小夜怒声道,“一定是你!是你在里面做了手脚!”
“啪!”耳光响亮!
陆子筝怔怔的望着陆尚,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让他想哭。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下意识得用手背轻轻一抹,一片殷红。
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反复回荡的那一幕却越发的清晰:“丢人……爹,我感觉特别特别特别丢人……”……“大不了爹保证以后不在人前打你了……”……
曾经的允诺还未消退,却已然物是人非。
“爹,你说过不会再在人前打我了……”陆子筝缓缓开口,话语淡淡的轻轻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梦。
陆尚没有说话,只是别过了头。
“爹……”陆子筝乞求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时光,曾经需要仰视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平视了,那当初的亲情呢?还有么?
“滚!”一个字缓缓出口,冷冷的,短短的,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陆子筝的心口,疼,心真的好疼!
“爹……我娘说……”
“滚!”陆尚厌恶的转身,再也不想听他说一个字。
“爹,我娘说我爹很英俊很无赖……”陆子筝仿佛没有听到般咧着嘴笑了,眼泪却不可抑制的往下掉。
“陆子筝,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滚!”陆尚背对着他咆哮着,避开了所有的目光,眼泪却还是愀然而落。
“爹,我娘说……她说‘骨头,你去找你爹……’”陆子筝的眼泪一滴滴从脸颊上滚落,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无声,却汹涌!
“来人!将他轰出去!”陆尚怒吼着命令着。
听命而来的下人进来后呆呆地望着地上污浊的水迹破碎的瓷片和泪流满面无限狼狈的陆子筝不知所措。
“爹,我娘说‘你去找你的爹,陆尚陆王爷,记得要孝顺,一定要孝顺!’……”陆子筝笑着,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但那泪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个不停。
“快!快将他轰出去!”陆尚再次冷冷开口,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哽咽,被欺骗的愤怒、被愚弄的伤心、还有着一种莫名的心痛各种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承受。
下人们慌乱的去拉陆子筝,陆子筝完全忘记了反抗,就那样任由他们拖着,一点点向门外退去。脸上依旧挂着那暖暖的笑意,泪珠依旧滚落个不停,“爹,我娘说,若得一人相白首,相思树上共合欢……”到最后声音已经太轻,已经再也听不见。
待陆尚回头时,门口已然空无一人,如同往日般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可是真的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么?那些付出的情感该怎样收才能收回?洛亦兮早已经追了出去,自己面前的五位王妃早已是泪沾衣襟红妆已残。
二王妃刚想说什么,陆尚却疲惫的摆了摆手,蹒跚着脚步无言离去。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小夜一瞬间感觉陆尚苍老了许多,苍老的都快令自己认不出来了。
二王妃走到小夜面前,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你最好清楚一点,陆家是有人情味的!”
然后走到四王妃古然面前,古然慌乱的低下了头,二王妃不顾她的躲避牵起了她的手,“古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我们相信你不会背叛陆家!也愿意去承担所有的后果!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古然诧异的抬头,看到的却是其他四位王妃信赖的目光,古然瞬间红了眼眶,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王府门口,两个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久久定格。
陆子筝坐在那,倚靠着墙,如墨的长发肆意散落在身侧,不动,亦什么都不再说,只是泪不停的滑落,笑依旧僵硬的绽放在脸上。
“子筝,你别难过……”洛亦兮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陆子筝,现在的陆子筝就如断了一根琴弦的琴,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躲避,却还是避不开伤害,却还是少了那一个音调,歌再也不能成歌,调再也无法成调!
风过,泪落。
第六十二章 滴血认亲
一个典雅大方的青花瓷碗被缓缓的端了上来,里面的清水晃来晃去,像是众人不安定的心。旁边那把短匕亦是制作精巧、精致万分,闪着灼人的光。
下人小心翼翼得将碗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陆尚、五位王妃、陆子筝、洛亦兮和小夜。
陆子筝抬眼望向陆尚,陆尚却看都不看他。
陆尚径自走到桌边,率先卷了一下衣袖,抽出匕首在中指上划了一下,一道血痕即刻呈现,随即一滴豆大的血滴滴落在碗中,在清水中拔出点点血丝。
陆子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安静地接过了匕首,另一滴血亦滴落碗中,两滴血重叠在一起,大家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两滴血居然自己分开了。
陆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陆子筝不相信的一下子端起碗,伸出手用手搅拌着血水,喃喃地说:“不可能……一定会融的!一定会的……”
陆尚抬手一下子将碗打翻,啪的一声,那承载着陆子筝所有希望的血水就那样洒在了地上。
陆子筝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轻轻碰触那已经摔碎的瓷碗,却一下子缩回了手,修长的手指上瞬间涌出一个血珠,但陆子筝丝毫也不在意依旧伸出手去轻抚那碗中仅余的点点冷水。
“陆子筝,你还有什么话说?”小夜气愤的质问,“你的谎言都被揭穿了!”
“是你!”陆子筝一下子站起身,指着小夜怒声道,“一定是你!是你在里面做了手脚!”
“啪!”耳光响亮!
陆子筝怔怔的望着陆尚,望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父亲。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让他想哭。感觉到嘴角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淌下,下意识得用手背轻轻一抹,一片殷红。
眼前越来越模糊,脑海中反复回荡的那一幕却越发的清晰:“丢人……爹,我感觉特别特别特别丢人……”……“大不了爹保证以后不在人前打你了……”……
曾经的允诺还未消退,却已然物是人非。
“爹,你说过不会再在人前打我了……”陆子筝缓缓开口,话语淡淡的轻轻的,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梦。
陆尚没有说话,只是别过了头。
“爹……”陆子筝乞求似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没想到还不到一年时光,曾经需要仰视的父亲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平视了,那当初的亲情呢?还有么?
“滚!”一个字缓缓出口,冷冷的,短短的,却像是一把利剑直插陆子筝的心口,疼,心真的好疼!
“爹……我娘说……”
“滚!”陆尚厌恶的转身,再也不想听他说一个字。
“爹,我娘说我爹很英俊很无赖……”陆子筝仿佛没有听到般咧着嘴笑了,眼泪却不可抑制的往下掉。
“陆子筝,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滚!”陆尚背对着他咆哮着,避开了所有的目光,眼泪却还是愀然而落。
“爹,我娘说……她说‘骨头,你去找你爹……’”陆子筝的眼泪一滴滴从脸颊上滚落,一滴滴砸在地面上,无声,却汹涌!
“来人!将他轰出去!”陆尚怒吼着命令着。
听命而来的下人进来后呆呆地望着地上污浊的水迹破碎的瓷片和泪流满面无限狼狈的陆子筝不知所措。
“爹,我娘说‘你去找你的爹,陆尚陆王爷,记得要孝顺,一定要孝顺!’……”陆子筝笑着,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但那泪却还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个不停。
“快!快将他轰出去!”陆尚再次冷冷开口,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哽咽,被欺骗的愤怒、被愚弄的伤心、还有着一种莫名的心痛各种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承受。
下人们慌乱的去拉陆子筝,陆子筝完全忘记了反抗,就那样任由他们拖着,一点点向门外退去。脸上依旧挂着那暖暖的笑意,泪珠依旧滚落个不停,“爹,我娘说,若得一人相白首,相思树上共合欢……”到最后声音已经太轻,已经再也听不见。
待陆尚回头时,门口已然空无一人,如同往日般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可是真的可以把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么?那些付出的情感该怎样收才能收回?洛亦兮早已经追了出去,自己面前的五位王妃早已是泪沾衣襟红妆已残。
二王妃刚想说什么,陆尚却疲惫的摆了摆手,蹒跚着脚步无言离去。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小夜一瞬间感觉陆尚苍老了许多,苍老的都快令自己认不出来了。
二王妃走到小夜面前,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你最好清楚一点,陆家是有人情味的!”
然后走到四王妃古然面前,古然慌乱的低下了头,二王妃不顾她的躲避牵起了她的手,“古妹妹,虽然我不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我们相信你不会背叛陆家!也愿意去承担所有的后果!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古然诧异的抬头,看到的却是其他四位王妃信赖的目光,古然瞬间红了眼眶,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王府门口,两个白色的身影在阳光下久久定格。
陆子筝坐在那,倚靠着墙,如墨的长发肆意散落在身侧,不动,亦什么都不再说,只是泪不停的滑落,笑依旧僵硬的绽放在脸上。
“子筝,你别难过……”洛亦兮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陆子筝,现在的陆子筝就如断了一根琴弦的琴,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躲避,却还是避不开伤害,却还是少了那一个音调,歌再也不能成歌,调再也无法成调!
风过,泪落。
竹子很无奈……百度她总抽……

然后竹子就没耐性……没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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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2: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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