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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步步皆殇(纯父子)[第13页] |
作者:竹林风爱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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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筝从小便被教导要喜怒不形于色,成为庄主后他亦很是宽厚很少发火,冷羽寞根本就没见到过这般样子的陆子筝,只觉得心中一阵阵恶寒。 “公子……”冷羽寞嗫嚅的叫道,失了刚才故作的几分冷漠。 “别叫我!冷羽寞,怎么不装了啊?你继续装啊?”陆子筝一脸的怒火,烧的冷羽寞胆战心惊。 冷羽寞低头思索,无限的自责涌上心头,自己委实不该把对哥哥怒气发泄到公子的身上,乖巧的向前移了移身子,小心翼翼的说,“公子,小寞错了……” “对,你就是错了!居然敢跟你公子我如此的生分,你说该怎么罚吧!”陆子筝冷冷的说着,其实心中已然释然,这小子就是好骗好哄,但对他如此不爱惜自己仍感到莫名的恼火。 冷羽寞微皱了一下眉,脱口而出,“公子想怎么罚?” 陆子筝板着脸说:“既然要罚当然就要重罚!” 冷羽寞听得脸色苍白,紧张地微微握了下拳头,故作坚定的坦然回答:“冷羽寞甘愿受罚!” 陆子筝淡淡一笑,随手带上了火鬼面具,冲的窗外喊道,“福伯,把东西端进来!” 冷羽寞奇怪的仰视着陆子筝。 陆子筝低头看了一眼一脸的诧异冷羽寞,脸上绽放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本公子决定罚你一会把那苦苦的药全部喝光!” 聪明如子筝,自然是从陆玄琉那里得知了冷羽寞受伤的消息,估计冷羽寂那呆子也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好过,所以,早在进屋之前就命福伯备下了汤药。 冷羽寞诧异的望着陆子筝,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红了眼眶………… |
夜风习习,一个白色的身影匆匆闪过,一把长剑瞬间横在了陆尚面前。白衣翩飞,青丝自舞凌乱,修长的背影显得无比孤傲冷峻。 陆尚诧异的嘞住了骏马,持剑之人猛然转身,夺目的火鬼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无比阴森。长剑快速翻转,闪着惨白慑人的光。 “若欢公子你想怎样?”陆尚没有一丝的慌乱,以一个不屑的眼光扫过面前周身散发着寒气的少年。 少年收起长剑,以一个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若欢请王爷将我逍遥山庄的右字令归还!” “做梦!”陆尚冷冷的说。 “那得罪了!”陆子筝脚尖轻点恍然滑过陆尚身际,待陆尚回过神来时,令牌已然到了陆子筝的手中,“陆王爷,令牌在下拿走了……” 陆子筝灿烂地笑着,他暗自庆幸不已,原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的,没想到竟会是如此容易。 “若欢公子将粮草归还回来也是为了这块令牌吧!”陆尚脸色一点都没变,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取这块令牌,所以才每日带在身上,只是他没料到,来的人竟会是逍遥山庄的主人——若欢公子! 陆子筝愣住了,拿着令牌的手呆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刚才取得令牌时的兴奋。 “你怕本王毁了这块令牌,所以你就命人把粮草间接还给了子筝,本王说的没错吧?”陆尚一脸的肯定。 陆子筝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暗自奇怪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父亲的想象力如此丰富呢! “不管怎样,总之本王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卑鄙的手段,本王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如果你伤害到了陆王府的人,本王不惜背水一战!”陆尚的表情就像是一只急着呵护小鸡的老母鸡,明明知道自己斗不过老鹰但还是那般无惧无畏。 陆子筝蓦然低头不禁红了眼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幸福还是痛苦了。 幸福的是,自己竟有一个如此爱护自己的好父亲。 痛苦的是,自己的父亲发誓不惜背水一战的敌人竟然是自己。 这让他,情何以堪? “陆王爷您真的就这么看在下?”爹,您真的就如此看待孩儿么,您可知道,孩儿无论是陆子筝还是若欢都绝对不会伤害您的! “江湖败类,你还想让本王如何看待?若欢公子,请你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本王和你势不两立!如果有可能,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你!”陆尚说的无比绝情,双眸中闪着坚定冰冷的光。 面具下陆子筝神色黯然,幽幽地说:“若欢真的没有伤害陆王爷的意思……” “哼!花言巧语!”陆尚看都不看向他,一脸的不屑。 陆子筝淡淡一笑,“花言巧语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总之请王爷相信,若欢是不会伤害陆王爷的,更不会伤害陆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陆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陆子筝微微一笑脚尖轻点,飞身离去,宛若惊起的鸿鹄,在茫茫夜色中划出一道白色弧线。 |
第三十章 父子为仇 前世究竟是谁欠了谁,今生注定了如此纠结不断。 “公子,老爷请您回府!”一个黑色的身影安安稳稳的站在了白修羽的面前,一脸的恭敬。 白修羽冷笑了一下,他怕是从龙冉曦那里听到了些什么就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兴师问罪吧。 请?只怕那命令是“如果他不从就直接绑了带回来”! 白修羽淡然的点点头,一脸的儒雅,脚步稳健的出了流觞阁。回首再看一眼这给了自己真正自由,真正自我的地方,无限留恋,“亦兮,不知修羽与你是否还能再见……”转身上了马车,车帘落下,那张儒雅的脸消失在帘后。 近来收到慕容幽雪悄悄传来的消息,说亦兮遇到了什么世外高人,据说就是亦兮的那个恩师,四个人一起去了药王谷,倒也顺利。 既然如此,自己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当年天寒地冻,自己的娘亲带着自己来到慕容家的门前,是慕容家主也就是幽雪的父亲好心收留,还将自己母亲认作义妹,自己和母亲才能得以保全。 慕容家这份恩情只怕是自己此生难报了吧…… 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白修羽缓缓下了马车,久久注视着门匾上那“相府”两个鎏金大字,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紧,钝钝的痛感也是越发的清晰。 “公子,进去吧!”下人催促道。 白修羽提步进了相府。 大厅内端坐着当朝宰相——自己的父亲,不用看就知道那定然是一脸的怒火。 旁边坐着堂堂的宰相夫人长公主长雅,此时正是一脸的得意。是想看自己的好戏吧。 白修羽整整衣衫,不卑不亢的跪了下来。 “那件事是你走漏的风声吧?”古若霁一脸的恼火,他就不明白了,他一直拿面前这小子当菩萨供着,为什么这小子每次在关键的时刻永远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当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哪件事?”白修羽一脸的讥笑。 古若霁脸色更加阴沉,屋子里瞬间寂静万分,父子两个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老爷,您看他,一脸的吃里爬外……”长雅公主添油加醋的说着。 果然古若霁的脸色更加阴沉,抓起桌上的茶杯一下子扔了过去。 白修羽没有躲,那个茶杯擦着额头而过,竟划出了一道血痕。白皙的面庞,鲜红的血液,竟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
“畜生!”古若霁怒斥着,脸色铁青。 长雅公主拖着肥肥的身子,笑的一脸横肉,“老爷,当初本公主就说过这小子来历不明,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种,您还非要把他接进府来认做义子。你看……” 古若霁脸色尴尬,更加难看。 白修羽嘴角噙笑,野种?呵呵,果真的是滑稽的很呢。 “逆子!你还有脸笑?”白修羽那副讥讽的模样一点不露的被古若霁尽收眼里,火气更大。 白修羽敛了笑意,只是眼神里依旧满是不屑。 古若霁厉声道:“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踏出相府半步!” “凭什么?”白修羽抬起头毫无畏惧的看着古若霁。 “就凭我是你爹!”古若霁怒声道,目光如炬。 “是么?”白修羽浅笑,淡淡的说,“你真的是我爹么?” 古若霁一下子愣住了,继而上前一脚将白修羽踢翻在地,“畜生,你竟如此大逆不道!” 白修羽硬撑着身子跪了起来,依旧是笑。 “老爷,把他赶出去算了,反正也是一条喂不熟的狗!”长雅公主一脸的刻薄。 “闭嘴!”白修羽冷冷道,目光中透着一股阴寒,令贵为金枝玉叶的长雅公主不由得一冷。 “畜生!”古若霁一巴掌挥过来,直直打在他的脸上,白修羽一下子被扇倒在地,“她是你母亲!” “她不是我母亲!”白修羽努力支撑起身体,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声音不大却无比的坚定。 古若霁愣愣的望着白修羽,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一脸的诧异。 白修羽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一字一顿的说:“我的母亲叫—白—牡—丹!” “老爷,您听听,白牡丹?一听就是个风骚的妓女的名字……”长雅公主终于抓住了机会,急忙说道。 古若霁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但仅仅是一瞬,一瞬过后就是那令人窒息的平静。 白修羽的眼神瞬间黯然,无言的低下头。 长雅公主自以为戳到了白修羽的痛处,一脸的得意。 白修羽缓缓抬起头,确是一脸的坚定:“没错她是妓女,但她的内心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 “老爷您听听,听听这小畜生在说些什么……”长雅公主一脸的委屈,千金之躯的她怎能和一个下见的妓女相提并论。 “来人把鞭子拿来!”古若霁一脸的冰冷,“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父为子纲!” 片刻,一条绞着金丝的蟒鞭就被递到了古若霁手中。 白修羽惨白着脸冷笑了一下,父为子纲?是要打给那个女人看吧!显示一下你做父亲做丈夫的威严? 这一丝冷笑彻底激怒了古若霁,鞭子夹着风声一下子落在了但白修羽那单薄的背上。 只听啪的一声,一道血痕应声而现。 白修羽不禁用手撑了一下地,冷汗冒了出来,这蟒鞭的威力还真的是非同凡响啊。 古若霁见到儿子此时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打了,有心放过他,厉声道:“知道错了吗?” 白修羽努力扯出了一丝冷笑,“如果维护正义也是错的话,那么修羽确实是大错特错!” “你……”古若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鞭子又重重挥下。 白修羽紧咬着嘴唇,死死撑着地面,一言不发。 鞭子挥得又急又快,白修羽感觉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一鞭接着一鞭,白修羽终是支撑不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额……”一声低沉的呼痛压抑而出。 这时古若霁终于停下了鞭子,鞭下已然是一片血肉模糊,古若霁看的一阵心惊,就连那一直嘲讽不断的长雅公主此时也恐惧的张着嘴噤若寒蝉。 白修羽依旧努力的想要爬起来,他不想让人看笑话。 “带他下去,请大夫来看看!”古若霁冷冷说完这句,扔下那带血的鞭子,自顾的离去。他的心太乱,乱的无法思考,他,只能逃离。 白修羽虚弱的任由下人架起,在看向长雅公主的那一刻依旧是露出了一丝讥笑。 看的长雅公主心中一惊。 白修羽安静的趴在床上,任由下人们给上了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夜深了,无限的寂寞,无边的寒凉。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白修羽不禁红了眼眶。 他很小便从自己母亲那里得知了那个故事,那个被自己母亲絮絮念叨到死的故事。 那是一个恶俗的故事,偏偏自己就是这个故事的产物。 那年,烟花三月,一个落魄书生来到了扬都,在那里,那书生邂逅了上山进香的她——白牡丹。初见时,她站在一簇粉黛之间,穿一件极淡的月白衫子,腰间束着一条暗绿色的绦带,更显出腰身的纤瘦,下面系一条浅黄撒花细绫裙。一摇一动,丰姿天成。她的脸并不若其他姑娘那般精致若瓷,但却宛若出水的芙蓉,不染风尘。眼并不是很大,然而眸子细长,有弯弯的笑意,黑黑的,深深的,令他想起那无数个寒窗苦读的夜。眼角隐约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平添几分娇弱。头发松松的系着上面斜插着一支桃花簪, 无比娇羞。书生赶路中饥饿难耐,偷偷拿了她进香的食物,她看到后只是冲他轻笑但并不说破。就这样一眼误终生。人约黄昏后,两人私定了终身。 可她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妓女,她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赎了身。然后把剩下那屈指可数的银两悉数交与书生让他赶考。 书生高中状元,一夜成名,为了加官进爵,他抛弃了久久守候在扬都的白牡丹母子。 白牡丹历经千辛万苦终是寻来。 但只因为他是歌妓的儿子,只因为他是那个人仕途的污点,所以他见不得阳光。 所以他被养在外面,所以他的母亲白牡丹最终的结局也不过四个字“抑郁而终”。 到如今,他住进了相府,以一个可笑的义子的身份的住进了相府,尽一个儿子的责任。 面对过去的抛弃,那个人的愧疚那个人的弥补都是那般苍白无力。 白修羽低语:“爹,权利真的比结发之情还让人沉迷么?权利当真比骨肉亲情还要重要么……” 为什么,每一次,您的选择都是权利。 您可知,您已经将您的儿子推得好远好远…… 再也回不得当初…… |
竹子来了,竹子弱弱的问一句。 文中SP的内容非常少,大家还能接受么…… 一抹红色,灼灼耀人。 不曾想过一个男子着上红衫竟能如此协调,没有丝毫浮夸,更像是一团暖人的灿灿火焰,明媚的让阳光都汗颜。 陆尚欣慰的看着一身红装的陆子筝,满意的拍拍儿子的肩膀,“子筝,爹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读书。” 陆子筝郑重的点点头,不知为何,他对陆尚的这次离开竟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那份令人心悸的不安折磨着他,令他心烦意也乱,眉头不由自主的微蹙。 陆尚自然是细心的注意到了儿子那细微的表情,微微一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闹小孩子脾气!要好好吃饭懂么?”说到吃饭的事,话语不禁略有些严肃,陆子筝打小起吃饭就是不上心的,通常吃不了几口就匆匆离席,为这事陆尚没少语重心长的讲道理摆是非,但这小子通常好不了多久就又原形毕露。为此陆尚甚至都想过要不要狠狠打一顿,好好教训教训。但每次看到陆子筝那副乖巧的小样子,总是不能狠心板着脸去教训。 陆子筝面色略有些难堪,嗫嚅道:“爹,这么多人呢……” 陆尚哈哈大笑,宠溺的用食指清刮了一下儿子坚挺的鼻尖,“臭小子,爹走啦!” 陆尚飞身上马,一行人渐渐远去。 衣袂飘飞,陆子筝脸上的浅笑瞬间消散不见,担忧的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为何皇帝会突然委派父亲去幽州视察军务?为何自己的心竟是这般不安。 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的地平线,陆子筝的神色越发黯然。 “子筝,咱们进去吧……”大王妃轻轻的说。 陆子筝微微颔首,转身,缓缓进入了陆王府,只留下一个火红的身影,竟是——无边的寂寞! ……………………………… |
大红的衣袂翻飞,镂空的衣袖上那朵朵繁复的并蒂莲随着清风飞扬,舞袖轻甩,露出一张艳若桃花的伊人面。 精巧的眉,妩媚的眼,无边的魅惑。 娉婷扬袖舞,绣带飞娇媚,轻纱波粼荡漾,丝竹编磬歌遍宵彻,天上人间,咫尺而已。 绰约佳人霓裳羽衣舞,似雾化梦幻般的催化中,陆子筝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一曲终尽 “魅儿的舞姿真是越发的动人了啊!”陆子筝轻轻一笑,如冬日温暖的阳光。 “公子你难道就不怕被魅儿魅了去?”舞魅巧笑言兮。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么?”陆子筝轻浮的笑。 “公子不会的!”舞魅一脸的坚定,“公子你可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即使停留在发生的那天不肯走,即便是看时光的残酷仍舍不得被遗忘,可终究,还是要各安天涯……” |
“魅儿此言何意?”陆子筝缓缓起身,站在了舞魅的身畔。 “公子,有些事情该放手时就应该放手!”舞魅缓缓靠近陆子筝,仰着头微微踮起脚尖,附在他的耳际轻轻的说,“公子你应该离开陆家。”呵气如兰,无限的靡靡。 陆子筝一惊,“魅儿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舞魅轻轻摇头,“魅儿什么都不知,魅儿只不过是个歌姬而矣,又能知道些什么?”说着眼光中闪过一丝忧伤,淡淡的,却如南山上的积雪,终年不化,无限绵长。 陆子筝静静地望着她,“魅儿也会有烦忧么?” “公子说笑,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魅儿又岂能幸免!”舞魅灿然一笑,桃李失色。 |
陆子筝轻轻来到琴旁,玉手轻扶琴弦。 陆子筝轻抚琴弦,淡淡琴音缥缈而出。 舞魅静静走近轻甩衣袖,飘飘起舞,宛若展翅飞翔的火凤凰。 |
两人一红一白,一立一坐,一舞一琴,宛若仙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陆子筝不能幸免,舞魅亦是不能。 两个身不由自的人聚在了一起,何须动作,何须言语,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足矣! 屋外,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经意的打在窗上,打进心里……………… 白修羽静静的坐在桌边,自己伤好之后就一直被囚禁在此,半步也不能离开房门。 容不得反抗,只能是无奈的苦笑。 整日里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画画,静静的按照自己父亲的要求抄写着那枯燥的孝经。 “修羽公子!”一声呼喊突然传来,宛若黎明之际射入的第一缕晨曦。 白修羽诧异回头一看,竟然是一身黑衣的冷羽寞。 “小寞你怎么来了?” “公子先不要多言,是我家公子派我来救你离开的!” 白修羽苦笑,看来他还是暗中调查自己了,原来自己以为的那些朋友之义真的只是以为而矣,“小寞你回去吧,我不会走的!” “我家公子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的走,修羽公子你听我说,你不在流觞阁的日子里的,你的信鸽传来的消息恰巧被我家公子看到。”说到此,冷羽寞脸上一红,其实是自己捉住那只信鸽要吃,碰巧而已,微微平复了一点继续道,“信是你表妹慕容幽雪传来的,你表妹说洛公子有危险,让你快点赶往药谷。事不得已,公子只好命人调查你的身份,才能找到这里。” 白修羽诧异的看着小寞,心中暗自思忖,陆子筝并不知道慕容幽雪是自己的表妹,但不排除他调查的结果,但他绝不可能查到洛亦兮在药谷的,再说他也没有欺骗自己的意义。看来一切所言非虚。 “修羽公子您别想了,快点走吧,要不一会想走也走不了了!”小寞焦急的催促道,这里毕竟是重兵把守的宰相府,而自己毕竟单挑匹马的一个江湖人士。 白修羽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去。 刚刚走出房门,就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瞬间火光冲天。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路,一个人缓缓走来,那人正是一脸怒火的古若霁。 “来人,将那个黑衣人拿下!”古若霁的声音无不威严,透着渗人的寒气。 “不可以!”白修羽大叫着,焦急的将冷羽寞护在了身后。 “你……”古若霁一脸的怒意,深紫的蟒袍不由自主的轻颤。 白修羽缓缓跪下了,“爹,孩儿求您了,放孩儿走吧!” 古若霁心中一动,这是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如此央求自己,可是这般的央求竟是为了离去! 见古若霁不为所动,白修羽静静的说:“爹,您可知道,您锁得住儿子的人却锁不住儿子的心!所以,求您,放过孩儿吧!” “你说什么?”古若霁快步走到白修羽身边,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儿子。锁?他古若霁自认为对这个儿子也算是不薄了! 见到自己的儿子红了眼眶心中也是一痛,“修羽你可是怪爹打了你?爹那天是气急了,爹无心伤你的……” 这番话听得白修羽心中一阵酸楚,动情地说道:“爹,您放手吧,咱们一家人归隐田园,孩儿保证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古若霁神色一冷,怒声道:“修羽你在说些什么!” 白修羽神色一暗,喃喃地说:“爹,那些权利那些荣华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修羽如白玉般的脸颊之上,一道刺目的红痕。 “这是你一个儿子该和父亲说的话么?”话语冷冷的打碎了白修羽最后的希望。 “我今天一定要离去!”白修羽坚定的说,不容置疑,固执的令人震惊。 “好,你想离开也行,还了我对你的教养之恩,我也不多加刁难,今天只要你肯留下一截手指我就放你们两个离去!”古若霁冷冷的说,一把匕首甩出,哐当一声落在了地板上,似有千斤。 白修羽愣愣的看着往日里这个对自己还算是疼爱的父亲,难以相信! 古若霁冷笑,他就料到,这个逆子还没有那份自己断指的勇气,他自信如此就能教训道眼前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他自信他的儿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偏偏这次他想错了,白修羽缓缓拿起匕首,眼中不免闪过一丝疼痛。 “请怒修羽不孝,今日修羽走出此门,从此与古家……便如此指!恩断义绝!”白修羽右手拿起利刃,静静闭上眼毅然挥下,刀光一闪,一片殷红。 所有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小寞,我们走!”白修羽脸色惨白,在冷羽寞的搀扶下才微微站稳身子。那群人围了上来,白修羽冷冷的说:“古大人,还请您遵守承诺!” 古若霁的那句“不要”久久的卡在喉中,失神地摆摆手,似乎还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侍卫默默地让出一条路。 白修羽在冷羽寞的搀扶下缓缓朝大门走去,头也不回,无限决绝,只是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一截小指孤零零躺在地面上,一片血色嫣然…… 晶莹的雨滴就这样愀然而落,冲洗着地上的血迹,冲不去过去,却淋湿了所有人的心…… |
回复:638楼 回复:636楼 其实结局真的是很好的…… |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看不完江山如画,数不尽尔虞我诈,参不透情意深深! 陆尚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向幽州赶去,怎奈何天公不作美,路上竟是阴雨连绵。 路过一处山势险恶之地,陆尚凭直觉传令下去让大家都多加小心。 山中一切很是静寂,静寂的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悸。 突然一阵混乱,山上滚下许多碎石,陆尚慌忙中大叫一声:“小心……”忽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 逍遥山庄别苑 “你说什么?” 陆子筝一拍桌子,眼睛紧瞪,目光如剑,一脸慑人的寒气。 冷羽寞小声的重复道:“刚刚接到消息,半路遇伏,陆王爷不知所踪。” 陆子筝一脸的怒意,咆哮着:“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吩咐人去暗中保护了吗?” “属下知罪!”冷羽寞急忙跪在地上,一脸的惧意,老虎生气,总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陆子筝无奈的摆摆手,“小寞你起来吧,我刚才失态了……” “公子,你……”冷羽寞一脸的担心,最近他的公子是越来越容易失态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人——陆尚! “我没事,传令下去,逍遥山庄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找到陆尚!”陆子筝说的一脸疲惫。 “可是,公子……” “我没得选!”陆子筝打断了冷羽寞的话,他岂会不知冷羽寞要说些什么,那些大道理他都懂,可是现在出事的那个人是他爹,是他不曾奢求过却让他眷恋无比的一份温暖…… 冷羽寞望着陆子筝那失神的面庞,缓缓退了出去,心中不禁叹息:“公子,如果你从没有去过陆家该多好……” 一场雨萧萧不停。 陆尚感觉到嘴边有着些许湿意,无意识的吞咽。 喉中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腥甜,一股淡淡的暖意。 缓缓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张陌生朴实的脸。 “前辈您总算醒了!”眼前之人急忙说道,稚嫩的脸上是那无法遮掩的欢快。 陆尚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无力,在少年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 眼前之人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龄,长的不敌自己家中六子的方正,也不敌子筝那出色的俊秀,略微有些虎头虎脑的感觉,但一双大而明媚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显得很是可爱。他光着膀子,露出身上那紧致的线条和发达的肌肉,看到他陆尚不禁觉得自己的孩子似乎都太娇弱了些。 陆尚迟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来自己正在一个阴湿的山洞中。而自己身上盖的正是这孩子的粗布外衣。 “你是谁?”陆尚微微皱眉谨慎地问道,数十载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看起来一脸无害的孩子。 “您可以叫我小夜。”少年笑的一脸单纯,陆尚不禁想起了远在陆府的陆子筝,那个孩子也总是这么笑,笑得让人心中暖暖的,无尽欢喜,但最近不知为何却笑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勉强,心事似乎也越来越重。 “小夜,我怎么会在这里?”陆尚拿眼轻扫了一下四周。 小夜温和地说:“我只是上山打猎,碰巧在路边遇到了您,怎么叫您都不醒,我怕山中的猛兽伤害您,所以……” 原来是这样,自己只记得山上石头滚下然后自己眼前一黑,难道说自己是被石头砸晕了?可是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不适啊。他说只遇到了我,那陆家军哪里去了? “对了,你刚给我喝的什么啊?”陆尚突然间想起自己嘴中的那股腥甜。 小夜憨憨的笑着朝陆尚晃了晃胳膊。手腕上一道明显的伤痕还在向外涌着血,“您一直在叫冷,我没有办法,只能给您找点温热的东西喝……” 闻此言陆尚不禁一脸的震惊,这孩子当真敦厚至此! “把手拿过来!”陆尚温和的命令道。 小夜微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把手拿过来!”陆尚冷着脸再一次重复,他的耐性总是很差。 小夜微微有几分惧意,颤巍巍的将手递上前去。 陆尚一下子撕下自己的一段锦袍。 小夜一脸的惶恐,“我不碍事的,您别浪费了,这衣服……” “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陆尚温和的笑了,拉过小夜的胳膊细心地为他包扎,数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包扎伤口的熟练程度丝毫不逊于军医。 |
小夜专注的看着陆尚的动作,眼中蒙起一层水汽。 陆尚猛然间抬头,恰好看到了小夜眼中的朦胧,心莫名的一动,默默的包扎好,拿起身上的粗布麻衣小心的为小夜穿上。 “谢谢您……”小夜静静地说,无限的温存。 “孩子你家住在哪里啊?”陆尚温和的问道。 小夜神色一暗,嗫嚅道:“我没有家,我是个孤儿……”说完小脑袋沮丧的低垂。 向来喜欢年轻人的陆尚难免看的一阵心疼,“那你住在哪里啊?” 小夜努力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是顺流漂到这里的,这里的主持救了我,抚养我成人。” “那就好,其实所谓生养之恩,不外乎生和养,养亦是情。”陆尚一脸的温情,他想起了家中的那七个儿子,个个都很孝顺很让他骄傲。 “小夜知道,小夜很感激师父的恩情,师父圆寂后,小夜就来此寻找生身父母,但一无所获。小夜好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尽一点为人儿子的孝义……”小夜说的一脸忧伤。 “你不恨你父亲么?”陆尚诧异的问道,他当真就不埋怨父母对他的抛弃?就连子筝,那孩子气恼的时候还会嚷出“是你们自己造的虐!”“是你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这些抱怨的话,而他,当真能不怨不恨么? 小夜摇了摇头,“父母不要小夜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小夜万万不敢心存怨恨!” “真是个好孩子!”陆尚赞许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的眼中再次朦胧,“您对小夜真好……从没有人对小夜如此好……” 陆尚听得心中一阵阵酸疼,没想到这个孩子竟是如此的容易满足………… ……………………………………………………………………………… “公子,有好消息!”冷羽寞一脸兴奋的跑来。 “哦?”陆子筝剑眉微蹙,已经过了十多天了,父亲音信全无,他还要辛苦瞒着陆王府那几位最会胡思乱想的王妃。白修羽亦去药王谷找洛亦兮了,自己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偏偏逍遥山庄恰处多事之秋,风波不断,他明显的感觉到有两股势力似乎在默默地与他对抗,并且这两股势力似乎还有些什么联系。 冷羽寞笑的很灿烂,“公子,陆王爷找到了,原来那天他是被一个少年救了,在山中待了十几天,现在已经平安到达幽州了。” 陆子筝闻此言并没有冷羽寞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眉头更是紧蹙。 冷羽寞心中的愉快的火焰霎时被彻底浇灭,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有什么不妥么?” 陆子筝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淡淡的说:“小寞,我现在也说不好,但我觉得此事绝非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小寞,如果是你带人去袭击陆尚,你先对付谁?” “当然是陆尚了,擒贼先擒王么!”冷羽寞随口答道,然后面色一愣,“公子你是说?” “对!”陆子筝肯定了他的想法,“跟去保卫的陆家军全军覆没,我们逍遥山庄的人都中了埋伏被事先调离,但为何单单陆尚竟一点事情都没有?” “公子,你是说逍遥山庄中有内鬼而陆尚失踪及被救的事都是有人一手安排的?”冷羽寞一脸的惊讶。 陆子筝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我也不敢确定,但我能确定一件事,就是那个少年一定有问题!”陆子筝说的一脸肯定。 ………………………………………………………………………………………… 经过数十天的相处,陆尚与小夜已经很是熟稔。 小夜的孝顺懂事乖巧,无一不让陆尚动容。 “王爷,小心!” “王爷,热茶……” “王爷,让小夜为您捶捶腿,您好好歇歇……” “王爷,小夜不累……” 陆尚越发的欣赏这个忙前忙后不知疲倦的孩子。 夜色朦胧,幽州地处山区,夜晚很是湿寒。 小夜默默地为陆尚端来晚餐,自己就悄悄离去了。 陆尚吃完饭,也没有命人收拾,只是拿起公务继续处理,不知不觉中已然是深夜。 这夜没有月光屋外是一片漆黑。陆尚感觉到身子都有些酸麻了,站起身子缓缓走出房间,一下子愣住了。 那个孩子竟然一直在门口候着,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微闭着。 陆尚诧异的上前,却听到了小孩的呓语:“不能睡……王爷还没睡呢…要给王爷盖被子………” 陆尚伸出的原本打算叫醒小夜的手停在了那里,一阵感动。难怪自己明明忘记盖好被子但每次早上醒来被子都会盖得好好的。 陆尚伸手打算抱起小夜,小夜却在这时惊醒了,看到陆尚一脸的惊慌,“王爷,小夜打扰您了吗?” 陆尚尴尬的笑笑,“没有,外面冷,快进屋吧!” 小夜摇摇头,“王爷不用了,小夜睡觉不老实,会吵到王爷的……” 陆尚眼睛湿润了,“进来吧,本王不怕吵……”说着去拉小夜的手。 紧紧将那双小手握在手心,心疼不已,竟是如此的冰凉。 屋内温暖了许多,借着温馨的烛光,陆尚慈爱的说:“孩子你不必如此……” 小夜头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急忙说道:“王爷,小夜自幼没有父母,现在看到王爷觉得无比的亲切,所以,这一切都是小夜愿意做的……” 这番话如果换做别人说出,陆尚定会怪其大胆放肆,但出自眼前这个老实敦厚的孩子的口,陆尚竟觉得心中温暖异常。 “孩子,你愿不愿认本王做义父呢?”陆尚动情的说。 小夜一脸的受宠若惊,慌乱地跪下,“小夜拜见义父!” 陆尚满意的笑了,伸手急忙拉起地上的孩子,“自家人无需多礼!今夜就陪义父一起睡吧!” 小夜憨憨的笑,一脸的欣喜。 夜风习习,夏天似乎马上就要来临………… |
“洛大哥,你看谁来了?”慕容幽雪衣袂翩翩的从外面走来,嫣然一笑,宛若画中仙。 正在房中作画的洛亦兮透过慕容幽雪的清秀的身子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修羽!”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白修羽淡淡一笑,像一只玉面狐狸。 洛亦兮迎了上来,慕容幽雪悄悄离开,让这两个阔别已久的好友,尽情叙旧。 白修羽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很是平淡,嘴角却挂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洛亦兮望着那只断指,却仿佛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 那般痛彻心扉! “修羽,你后悔么?”洛亦兮淡淡的问,语句中满是苦涩。 “悔不当初!”白修羽坚定的说,他后悔么?是的,他后悔,后悔自己卷入了这场父子的纠葛。他只想专心做他的白修羽,不想与那个“古”字再有一丝的瓜葛。 “你呢?”白修羽淡淡的问。 洛亦兮摇摇头,“死过一次的人还能有什么奢求呢?”嘴角的轻笑还是那般令人心疼。 “亦兮,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待一切平静,白修羽终于问道,他知道自己的表妹不到迫不得以的情况是不会叫自己来的。 洛亦兮无奈的摇摇头,尔后苦笑了一下,“来修羽,我给你引荐一个人!” 白修羽诧异的随着他向山谷深处走去,一间木屋,一阵琴音,无限缱绻。 房屋的主人此时正坐在那里默默地抚琴,白衣飘飘,琴声幽幽,看背影,即是无限的清丽,令人无边的伤怀。 “姑姑!”洛亦兮轻轻叫道,一脸的亲切。 白修羽诧异地看了洛亦兮一眼,语气中有种他不熟悉孩子气,但从他那亲切的语气奕奕的神采中便已然知晓,这个人必是洛亦兮的师父君莫忘无疑。 琴弦上的手愣了一下,万籁无声,缓缓站起身子,默默地转过身。 只一眼,就让白修羽惊叹不已,这该是一张怎样绝世的容颜,这又该是怎样一个出尘的人儿。 若说脱俗,自己曾以为表妹慕容幽雪已然就是人间绝色。 而面前这个人,单凭一个身影就让他推翻了所有的以为。到不是因为面前之人有多美,而是那种让人不得不叹息不得不沉沦的气质。这种气质根本就不应该属于此喧喧凡尘! 一袭素净的白纱衣,青丝如雪,自在的披散着,直达腰际,微风拂过,像是起舞的自在柳絮,轻纱遮面,虽看不清面容但表露的部分亦是眉目如画,眉间似乎闲愁轻锁,惹人爱怜,而那清冷的目光,有委实让人不敢亵渎。 此人除了眉目,樱唇外全身皆是一片雪白,无边圣洁。 白修羽一直甚喜白色,今日见此人,只觉得若是说世上有谁能配得上这脱俗纯洁的白色,就非此人莫属。 “姑娘!”白修羽微微施礼,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君莫忘浅笑,不语。 洛亦兮急忙捅了捅白修羽,轻声道:“修羽,她是我的师父……” 白修羽瞬间面露尴尬之色,刚才一见眼前之人便惊为天人,竟忘了她是洛亦兮恩师这番事了。但这也怨不得他,原本听洛亦兮的描述,心中已然认定,此时的君莫忘不说是年过半百也应是半老徐娘了,万万没料到看上去竟是如此芳龄,看其容貌体态最多也不过双十年华。 “前辈,修羽冒犯了!” 君莫忘嫣然一笑,丹唇轻启,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轻轻飘出,“白公子无需多礼!我已听亦兮讲述了你们的关系,你随亦兮叫我姑姑即可。” 话语如清泉几许,沁人心脾。 三个人进屋坐了,白修羽环顾四周,才发现此处的布置古朴典雅,一点凡尘之气都没有。 君莫忘也不看两人,幽幽地说:“亦兮少时受到恶寒,体内寒毒未清,还是屋内歇息比较方便,药王此时已然出去寻药晚点自是能够见到。” 药王谷深处 “药王爷爷,小洛的病真的无药可医么?”一身红装的令狐笑笑一脸的担忧。近日来,小洛一直在不停地咳血,情况真的不太乐观。她的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而药王爷爷和幽雪姐姐的神色也越发的难看,令她不得不胡思乱想。 药王的脸红红的,雪白的头发,长长的胡子,一脸的慈祥,“小洛先天不足,自幼又受尽折磨,身体各方面亏损严重,能活到现在已然实属不易,现在只怕是精气已尽,性命堪忧,但经我这些日子的调养,到也不是无药可医,只是药引难求。” |
“是何药引?”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令狐笑笑已然猜到药王不在大家面前说出药引而是私自找自己聊天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这个药引必然也会与自己有关。 “女儿殇和青青妖红。”药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这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令狐笑笑一脸的茫然,她虽不像慕容幽雪自幼便跟随药王学医,但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也使得她对医药略通一二,但却委实没听过这两眼药材。 药王面露难色,微微叹了口气,“这‘青青妖红’又名‘男子红’倒是不难寻,它就是未经人事的男子的鲜血,但这‘女儿殇’却……” 山谷中晚风习习,湮没了两人的谈话。 ………………………………………………………………………… 天色已晚,药谷中已经是淡淡漆黑,一切静的让人不禁有些胆怯。 令狐笑笑在那山坡上愣了好久好久直到洛亦兮来到自己的身旁。 “笑笑,想什么呢?”洛亦兮浅笑,如沐春风。 令狐笑笑嘴角噙了一丝苦笑,幽幽地说:“小洛,如果有一天笑笑不在了,你会想念笑笑么?” “会啊!”洛亦兮笑着说,“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哦……”令狐笑笑回过神来,“没事,只是看着这茫茫天地,突然间就想到如若笑笑乘风归去,又该往何处安身立命……”说着微微红了眼眶。 洛亦兮一愣,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大大咧咧的笑笑也会说出这般无奈绝望令人心酸的话来。 洛亦兮轻轻为令狐笑笑理头上凌乱的发,温柔的说:“笑笑,你别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了,笑笑笑一下,我最喜欢笑笑的笑了。” 笑笑笑了,如烟花般绚烂,洛亦兮不知,这是他看到的笑笑的唯一一次伤感,也将是最后一次。 两个人沉默无语缓缓走下了山坡。 令狐笑笑微微笑着,心中早已百转千回默默的说:“小洛,笑笑只想在你身边安身立命……” 茫茫夜色中药王望着在一旁忙着捣药的慕容幽雪,这个从七岁便跟随在自己身旁的爱徒,神色黯然,静静走出屋子,心中满是另一个女孩的灿烂笑颜,一滴浊泪滑落,“笑笑,爷爷对不起你……爷爷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私心的……”回首望向屋子中那抹清丽的白色,白衣之人似乎感到了药王的目光,回望过来,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 十天后,药王宣布凑齐了药引,为洛亦兮施诊下药。 半个月后,洛亦兮在慕容幽雪的悉心照顾下恢复了健康,甚至连一直有隐疾的双腿都恢复如初。大家不禁感叹药王的绝世医术。 但这次,一直笑呵呵的药王却没有笑…… “幽雪,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洛亦兮感激的望着慕容幽雪,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最近自从半个月前令狐笑笑说自己身体不好入住药谷深处的药池后就很少来看望自己,即使来了,也只是匆匆一瞥,一言不发的很快离去。 正在斟茶的慕容幽雪淡淡的笑了,面若三月里的桃花。 白修羽促狭道:“这次幽雪和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是喝了我们两个人骨血熬的药才恢复的!” 洛亦兮淡淡一笑,“好吧,两位大恩人想要什么样的报答呢?” 白修羽微微一笑,“我和你是兄弟,这报答么就不用了,但幽雪这段日子可是为了你这位洛公子担惊受怕劳心劳力,你不会那么薄情吧?”说着促狭的看着表妹慕容幽雪。 慕容幽雪的脸上瞬间飞满红霞,“表哥……我去煎药!”说着转身就走了出去。 白修羽浅笑着看着洛亦兮,玩笑似的说:“洛公子你还不快去表示一下,也让佳人安心!”说着就用手往外推洛亦兮的身子,洛亦兮无奈的笑笑,紧跟了出去。 已然接近初夏,外面一副花繁叶茂的美丽景色。 “幽雪……”洛亦兮轻轻呼唤,仿佛稍微大点声就会将眼前扇扇子之人惊走似的。 “嗯?”慕容幽雪缓缓转过身子,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喜悦。 “谢谢你!”洛亦兮由衷的说。 慕容幽雪优雅的笑着,“我愿意的,洛大哥,一切都是幽雪心甘情愿的……” “幽雪我……”洛亦兮微微有些迟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从慕容幽雪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同于往日的东西。 慕容幽雪站起身子微微摇了摇头,淡淡的说:“洛大哥什么都不必说,这样幽雪就已经足够了……” 洛亦兮看着眼前瘦弱的人儿,一阵心疼,“对不起……”他还能说些什么呢,他已经有了笑笑,既然承诺了,他就必须做到,又怎么可以朝秦暮楚,始乱终弃? “洛大哥,你不必为难,幽雪我……”话音未落,眼前之人就已翩然倒下,像一只飞倦了的白蝴蝶。 “幽雪!”洛亦兮惊呼一声,一个箭步接住了眼前之人,那般瘦弱身躯,又如何承受的了近日来的疲倦打击。 经药王诊治,慕容幽雪只是操劳过度并无大碍。 诊治完,药王就匆匆离开了,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喜悦,大家由于很是担心慕容幽雪便也没有在意。 慕容幽雪沉沉的睡着,一觉醒来,眼前只有一人——洛亦兮。 “洛大哥,我……”慕容幽雪虚弱的说,无限的羸弱,惹人爱怜。 “没有什么事,你只是太累了……”洛亦兮温柔的将慕容幽雪扶起坐在床上,自己起身去端药。 一碗苦涩的药静静的待在洛亦兮手中,洛亦兮一勺一勺小心的喂着。 慕容幽雪静静的望着洛亦兮,望着这个自己奉若神明的男子,一阵阵心动。 “洛大哥,你快回去休息吧!”药喝完,慕容幽雪担忧的说。洛大哥的身子刚好,怎可为了她如此劳累? 洛亦兮淡淡一笑,“前些日子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现在就换我来照顾你好了。” 慕容幽雪甜甜的笑了。 洛亦兮微笑着为慕容幽雪盖好被子,起身来到桌旁静静的画着那未完成的画,画中一个纱衣女人无限清丽…… “洛大哥!……洛大哥!……”床上的人开始发出呓语。 洛亦兮微微一愣走上前来。 “洛大哥!”床上之人痛苦的呼喊,瞬间坐了起来。 “幽雪你怎么了?”洛亦兮担忧来到床边,慕容幽雪一下子扑到洛亦兮的怀中,声泪俱下,“洛大哥你不要走!” 洛亦兮微微愣了一下,怀中之人轻轻啜泣着,颤抖着清瘦的身体,洛亦兮不禁紧紧将怀中人拥紧,“别哭,洛大哥在这呢……” 话语中无限的爱怜。 “哐当!”一声,床上两人不禁朝门口望去。 一个火红的身影映入眼眶。 “笑笑……” 令狐笑笑手中的糕点翩然落地。脸上仍挂着那来不及收回的灿烂笑容。 她得知洛亦兮康复后,强忍了身体上的撕裂般的剧痛,苦苦哀求药王,才能出来看他,只是没想到,在经过幽雪房间的时候看到的竟是这么一幕。洛亦兮,你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你真的就连一年都等不了了么?笑笑只要一年,笑笑只要一年就可以啊…… |
望着突然出现的令狐笑笑,洛亦兮和慕容幽雪都瞬间愣住了,令狐笑笑什么都没说,脸色苍白转身逃离。 洛亦兮顾不得许多,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笑笑,你听我解释!”洛亦兮一把扳过她的身子,那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焦急。 令狐笑笑凄凉的一笑,“你还要说什么?解释你们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还是解释你的温言软语?洛亦兮,你先遇到的是我,你先给承诺的也是我,可是,到最后,这一切的一切你还是都给了那个天下最美丽的女人!洛亦兮,你说,我算什么?我令狐笑笑到底算什么?” “笑笑,对不起……我……”洛亦兮低下了头,刻意躲过了令狐笑笑那受伤的眼神,“幽雪她需要我……所以我……” “够了!我听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你的那些烂借口了!我们完了,从此以后,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恩断义绝!”令狐笑笑一下子挣脱掉了肩膀上洛亦兮那双温暖的手,决然的大步离去。 “洛亦兮,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没有看清,如此……如此……丑陋的爱情!” 洛亦兮愣在了那里,他不明白为何今天的笑笑竟是如此的野蛮如此的无理取闹,这样的令狐笑笑让他觉得陌生觉得无措,这真的是那个活泼可爱令人心疼的令狐笑笑么? 夜风吹起碎发,红颜泪落…… 曳曵湖水映着她的心碎,她的无助,漾起阵阵微波。 “老天爷,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那个叫洛亦兮的男人!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伴随着许久未落的眼泪,令狐笑笑一把扯下腰间的香囊,默默打开,竟是红豆!这是她用来记数自己和洛亦兮认识的时间的红豆,每天一颗,从未间断。那般用心,那般执着! 令狐笑笑用力一下子将手中的红豆扔入了湖中,红色的相思豆四散,蘸开了一阵阵的涟漪,好像深夜流萤的旋舞,沉浮着一个永远无法履行的誓言。 “小洛,你会娶我么?” “是的,我会娶你,我会娶令狐笑笑!” 过去的一幕幕再次重现,到底是谁伤了谁的心? 红色的波痕一圈又一圈的渲染,一圈又一圈…… 等洛亦兮回过神追来时,就只看到湖边散落的相思子,像是碎了一地的眼泪。 她静静地躲在树后,望着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泪眼婆娑。 她早就知道了不是么?早就知道了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爱情没有先来后到,谁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就此放手,放过自己,放过他,也放过那个女人。 就此放手,不去想那誓言涔涔,就让那些海枯石烂就此好聚好散。 爱情永远是自私的,她做不到去分享,亦骗不过自己。 爱到最后,终是陌路! 夜色已浓。 令狐笑笑就这样静静地失踪了。 在大家四处寻找令狐笑笑最终无果后都不免纷纷责怪令狐笑笑无理取闹的时候。 脸色苍白的药王望着那空荡荡的原本用来的装止疼药的药阁,久久的呆愣。 或许,只有它们知道那个总是挂着一脸天真笑容的孩子今夜为何如此歇斯底里,如此无理取闹,亦如此脆弱不堪…… 第二天一早,大家踏上了重返俗世的道路。 药王望着这一群孩子,心中只剩下阵阵失落,踌躇了几次终于开口,“小洛,如果你找到了笑笑,一定要好好对她!” 洛亦兮茫然的点点头,算是承诺。 路漫漫,一行人四匹马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 陆尚带着小夜回到王府已经过了数天了。 天色已暗,瓢泼的大雨来得让人猝不及防,王府里最近一片宁静,就连一直多事的陆子筝都分外安静。整个王府就只听得到雨声萧潇。 “老爷,少爷说今天不过来吃晚饭了!”猫耳朵战战兢兢的过来禀告,自从陆尚回来后,陆子筝就第一天在陆尚的强烈要求下来过一次,然后就一直推脱有事,很少与他们碰面。 “为什么?”陆尚面露怒**耳朵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答道:“少爷说他身体不适。” “他今天一早还跑去了卉芳苑!”陆尚冷冷的说,如果不是属下有人来报他还不知道这个卉芳苑的吸引力还真的不小呢。 “哦……那是奴才记错了……少爷说他有功课要做!”猫耳朵一脸讨好似的笑,他生怕陆尚一怒之下将他一掌拍出去。 |
“他已经六天没去学堂了!”陆尚冷冷的说,他原本对陆子筝的功课要求并不是很严,只要一般就可以了,陆子筝的功课也委实不错,所以就没逼他天天去读书,只是随他心情算了,但这次,也委实过分了些。 “哦……”猫耳朵的脸瞬间通红,哦了半天终是无语。 “王爷,您别急,或许筝儿真的有事……”眼见陆尚面色越来越沉,大王妃急忙宽慰道。 “义父,小夜也觉得哥哥肯定是有些重要的事,或许是小夜……”小夜面色凄凄。 大家不禁都想起了那天,小夜来到陆王府的那天。 那天好好的家宴,陆子筝却一直沉着脸,准确的说是自从他看到小夜的第一眼后就一直沉着脸。 陆尚忍了几次,终于忍无可忍,冷冷的斥责了一句:“不想吃就别吃了!”生性倔强的陆子筝竟然就那样拂袖而去。然后就再也没在大厅出现过。 陆尚气恼他不懂礼仪,赌气不理他,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小夜你无须多心,你没错!都怪本王平日里太娇惯他了!今天本王倒要亲自去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陆尚气冲冲的走了出来,直奔陆子筝的房间。几位王妃觉得不妙急忙追了过去。 陆子筝的房门紧闭,此时他正在写给冷羽寂的回信,形势越发的严峻,逍遥山庄的东面是琉璃阁,最近频繁出入江湖人士,经探子的观察,似乎与朝廷中的某位大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此之势,不得不防,陆子筝思虑过后决定要先下手为强…… “少爷,王爷来了!”猫耳朵的声音格外的洪亮,陆子筝一惊,急忙将手中的书信藏进了衣袖中,将桌上的地图赶忙收了。 陆尚见其大门紧闭,认为他明知自己来了还不赶紧来开门,心中更气。索性一脚踹开了房门。 陆子筝安安静静的站在桌旁,刚想迎上前来,却猛然间看到了紧跟在陆尚身后的小夜,小夜一脸的平静,还有些孩子气的轻轻拽了拽陆尚的衣角。陆尚安慰似的冲他点点头。 “滚出去!谁让你进我房间的?”陆子筝冲小夜嚷道,一脸的怒火,这个小夜来历不明,总是挂着一脸的憨厚但越是这样陆子筝越是看着生气,特别是刚才小夜和自己父亲的亲密举动,他不爽!他受不了!他就不明白了,陆尚为何就看不出此人的怪异。陆子筝断定伤害陆家的事定然与这个小夜脱不了关系! “放肆!”陆尚一脸的怒火,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夜还是一脸的敦厚,看不出一丝破绽。 陆子筝原本想好的激怒小夜好让他露出马脚的计划彻底破产,原本也不想与父亲发生正面冲突,索性忍了怒火,杵在那一言不发。 陆尚也不说话,父子两个陷入了冷战。 “王爷,臣妾下去了,你们好好聊,子筝,不得对你父王无理!”大王妃虽然不知道陆子筝为何如此讨厌小夜,但知道小夜在这这父子俩只能是越弄越僵,索性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以便打破僵局。 大家亦纷纷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静默不语的父子二人。 陆尚走上前,在桌边坐了,陆子筝规规矩矩的为父亲斟了一杯清茶。双手捧到自己父亲面前,透着亲昵和恭敬。 陆尚随手接过茶,轻抿了一口,火气平复了许多,“子筝,你为何如此对待小夜,他可是你爹的救命恩人啊!” 陆子筝一脸的不屑,“他救命?他不害命就不错了!” “子筝,不得胡说!”陆尚正了一下神色,严厉的教训道。 “是,爹爹教训的是!”陆子筝一脸的阳奉阴违,随后小声的说,“可是,子筝也烦劳爹爹多加小心,省得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放肆!”陆尚“啪”的一拍桌子,上好的梨花木雕桌摇摇晃晃。 陆子筝努努嘴没说话,但眼睛里满是不服气。 那眼中的精光哪里逃得过陆尚的目光,陆尚厉声道:“小心小夜?本王觉得应该小心你才对!小夜最起码还懂得何为孝义,你真是冥顽不灵!” “我又做错什么了我?”陆子筝原本最近就忙得焦头烂额,逍遥山庄有三番五次的催促自己回去,满肚子委屈,此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大声叫嚷。 “你说你怎么了?”陆尚怒声道,他也火大了,眼前的情况两个人都无法平静。 “我没怎么!”陆子筝愤怒的嚷道,一脸的愤恨。 陆尚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扬手就是一巴掌,毫无意外的打在了陆子筝的脸上,用力也没克制,陆子筝的脸瞬间红肿。 陆子筝努力站稳身子,用衣袖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什么都不说,只是愤恨的瞪着陆尚。 陆尚更加气恼,怒骂道:“你这畜生!天天流连在卉芳苑,你还有脸的叫嚣?” 再也忍无可忍!“是,我是畜生,小夜他好,您去找小夜好了!我就是不好,我就是天天流连在卉芳苑纸醉金迷,我就是不顾陆家的兴衰,我就是不思进取,我不配做您高贵的陆王爷的儿子!”陆子筝愤恨的嚷道,话语中有种酸酸的孩子气,躲在门外的猫耳朵听得心惊胆颤。 “滚!你给我滚!”陆尚的手颤抖着指着门,愤怒的嚷道。 “这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您求我我都不待!”陆子筝气恼的嚷完这一句,破门而出,甚至都没有考虑外面正在大雨瓢泼。 慌乱气恼的跑出,正好碰到在走廊中慢慢走来的小夜,陆子筝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冲着他愤恨的嚷道:“这下你满意了?不过我告诉你,我陆子筝是不会放过你的!” 小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陆子筝恨恨的松开手,跑了出去。 冰冷刺骨的雨水狠狠的浇在他的身上,无限的冰凉,像极了那寒池的水。 他愤恨的在雨中狂奔,最终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他静静的跪在冰冷的雨水里,嘴角的血混着雨水缓缓淌落。 “公子!”一把油纸伞遮住了所有的瓢泼,一个火红的纱裙来到了自己面前,陆子筝诧异抬头,一张艳丽的脸静静地俯视着自己,妩媚的笑动人心魄。 |
路漫漫,一行人四匹马渐渐出现在路的尽头。 四个人同是雪白的衣衫,打头的男子一脸的儒雅,黑发如墨,那玉冠束了,不带一丝的凌乱。脸若含笑,别是一番云淡风轻。 后面紧随着一个轻纱遮面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但两道柳叶弯眉,一双如水明眸就已动人心弦。最令人感到奇特的便是一头如雪的长发,随风肆起的衣袂如梦飘飞,宛若月中仙。 另一个女子与她并排着,亦是眉目如画,美貌如花,清丽脱俗,只是较之前者少了几分绵延的淡淡愁绪,多了几许少女娇媚。 最后面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羽睫飒飒,粉面含笑,长的竟是宛若女儿般精致,长发亦是如墨,随意的披散着,多了几丝笑傲江湖的洒脱。 这四人正是从药王谷出来的洛亦兮一行。 途经江南,雪都,这幽幽古都还是依旧宁静,带着几许岁月的沧桑,半点时光的荏苒。 物是人非事事休,化作清风几许愁…… “今天天色已晚大家先找客栈休息吧……”白修羽望着这熟悉的一切,眉间有着淡淡的清愁。 一行人策马离去,君莫忘回首望了一眼幽幽城门,上面的字迹早已消退,但君莫忘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那上面写的是:“风雨几许,岁月悠悠,执子之手,永不回首。” 这是她当年离开时亲手用竹叶刀刻上的,一笔一划都浸满了她的鲜血,浸透了她的心碎。 江南,曾经的慕容山庄,留下了她千秋万世的心伤。 “你知道吗……我回来了……” 上次路经此地时自己的家乡还是万里冰封的冬季,而如今只怕已然是繁花似锦的夏日,只是一切又是否能如那消融的冰就此化作细水长流。 有时人生或许真的只是一初折子戏,而我们都没得选。 客栈的名字很讨喜叫“君悦来”,一行四人走近客栈,要了四间上房。 草草吃了些东西,洛亦兮就离席了。 或许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而洛亦兮就在转角处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意外。 一个熟悉的身影,两双一样的眼眸,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相遇。 南宫泓诺一脸的惊喜,他没有想到失踪半年的儿子竟然会在他外出处理公务后准备回京的途中不期而遇。他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秀气的眉、直挺的鼻子、优美的唇略带着淡淡的浅笑。 当闪亮的目光接触到南宫泓诺的时候,南宫泓诺仿佛被电到了一样。 想大声叫,想上前一把将来人拥入怀中,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能静静地望着那人。无言无语无动作无表情。 陪伴在洛亦兮身侧的白修羽默默离去,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料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突然。 洛亦兮静静的凝视着眼前人。 是他 竟是他 想过无数个重逢的画面,偏偏没有料到竟会是如此平静。 见自己的儿子略微愣了一下,南宫泓诺莫名的紧张的无法动弹,或许潜意识里他竟是害怕儿子再次逃离。 但很快,洛亦兮再次微笑起来,笑的如春风般和煦,不带过去的半点忧愁。 南宫泓诺也想笑,但面部却紧张的抽搐。他只能紧紧地盯着洛亦兮,生怕这个儿子再次消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王爷,好久不见?”洛亦兮淡淡的说,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么? “亦兮,本王……”南宫泓诺想说些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爷亦兮要去休息了!”洛亦兮微笑着说,既无恨亦无爱,只是陌生,窒息的陌生。 南宫泓诺愣在了那里,洛亦兮没有迟疑,缓缓离去,两人擦身而过。 “慢着!”南宫泓诺突然叫道。 洛亦兮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身子,“王爷还有什么事么?”话语依旧是无限的平淡,或许其中有恭敬或许其中有哀愁,但惟独没有眷恋没有情仇。 “跟本王回去!”南宫泓诺坚定的说,他想带回他去了,他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他只知道想带他回去。 “回去?打算再把我的腿打断一次?”洛亦兮问。 南宫泓诺脸色大变,他想解释,舌头却像打了结一般。 不等他回话,亦兮“扑哧”笑起来,摇摇头,“我说笑的,王爷不必当真!”说话的语气宛若只是萍水相逢。 |
“亦兮,本王……”南宫泓诺几步走到洛亦兮的面前,半年,洛亦兮长高了许多,竟已经略微高出了自己几许,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是否,当年的自己给这孩子的也是这种感觉。不,不会,当年这个孩子见到自己时基本上都是跪着…… 洛亦兮温和的看着他,无限的平静,他的心真的死了,他真的已经放弃了,所以不想心再动,不想再奢求。 “亦兮,我是你父王啊……”南宫泓诺说着就想去碰触儿子的肩膀。 洛亦兮微微侧身,躲过了南宫泓诺的手,淡淡的说:“王爷,那已经是过去了……” “不,亦兮,跟父王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南宫泓诺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现实一点,王爷,您忘不掉我是杀死您爱妻的凶手的儿子,而我同样也忘不掉您亲手打断了我的腿!父子?那些真的都已经过去了……”洛亦兮淡淡的说,话语不冷亦没有温度,没有愤怒没有难过,只是淡淡的清愁。 “亦兮……”南宫泓诺突然感觉到无力,一种深入肺腑的无力。 “放手吧,王爷。”洛亦兮淡淡说完,离去,不带一丝犹疑,擦身而过的瞬间,却不经意的红了眼眶。 南宫泓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许是他还没有真正想明白。 父子,冤孽! 渺远而清澈的天空,笼罩着凉如水的夜。 星光点点,缀成幽幽夜幕上的花火。 银色的光华溢出莹莹的玉盘,于是人间满清辉。 冷月本无心,静观红尘俗世的浮浮沉沉,一任浮云半掩,听凭晚风轻拂。 静静地端坐在琴边,静静地随着冷月沉醉。旁边一壶清酒,伴着月光如梦悠悠。 拨弦畅饮一杯酒,一切早已难回首。 素手拨琴冷,奈何琴声依旧幽幽,当初的誓言却回不了头。 白衣胜雪的洛亦兮静静陪侍在君莫忘身侧,抽出玉箫,和着点点琴音发出轻轻呜咽。 这首长相思,他一直学不会弹奏,但每一次听都会感觉到莫名的心痛,蚀人心骨的痛。 两个白衣人,一站一坐,一琴一箫,伴着幽幽月光,守着习习微风,琴箫悠悠,有些东西仿佛渐渐从远古走来带着无尽的闲愁。 “亦兮,你知道么?时间,不会是一种解药,时间是一把盐,一点一滴的撒在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那些淌着血的回忆,总会在,某个瞬间突然爆发,然后就是揪心的痛……” 洛亦兮愣了,箫音乍断,“姑姑你说什么?”姑姑,你是在说亦兮么?你是在告诉亦兮,亦兮根本无法放下那些蘸满鲜血的曾经么? 君莫忘没有再说话,幽幽琴音依旧。 “你不是他……你真的不是他……尽管你们有着一样的眼睛……有着一样的清愁……” 浔江畔,浮生远,花谢花开花满天,叹红尘,话朱颜,生生吟我声声恋! 情难却,情相牵,梦中只为你留恋,情字缘,何须言?相思一曲已千年! 月影下,一个清丽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黑暗中,遮住了如水的明眸,默默地看着琴箫相合的两人,心中莫名的升起酸涩,竟然有种危险的味道。似乎是安慰自己的摇摇头,“不会的,她是洛大哥的师父,不会的……” |
难舍亲情 “公子,您要的东西猫耳朵都悄悄送来了,陆王府并无人起疑,我们可以启程了。”冷羽寞望着冒雨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子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陆子筝脸上的肿痕还未褪去,一张美丽的脸上有些不和谐的姹紫嫣红。 陆子筝机械式的的点点头,原来这种感觉就叫言不由衷,原来很多时候自己都无法自控,原来有时离去不是解脱而是往伤口撒盐,那种隐隐约约的痛是种无法释怀的折磨。 “明天安排四个高等影卫暗中保护陆王府!”陆子筝可以离去可以放手,但却不能放下。 “是!”冷羽寞答道,“公子,外面正在下雨,您真的要现在就走么?” “走!”走吧,不是急着离开,只是他害怕,害怕过了这一刻自己就再无勇气离去。 冷羽寞默默的点点头,陆子筝随手带上火鬼面具出了别苑,天仍是一片渗人的漆黑,陆子筝没有乘马车的习惯,两匹白马在雨中格外的显眼。 陆子筝冷羽寞头戴黑纱斗笠,遮住了瓢泼的大雨。 无声的策马而去。 只剩下雨中福伯那满眼的深深担忧。 陆尚见陆子筝冒雨冲出了王府,怒火上来一下子将桌子拍的粉碎,拂袖而去。 自己躲进书房生起了闷气,原本亦是恼陆子筝,阻止了要出去找陆子筝的下人,料想陆子筝想通了一会就会回来,谁知道等了半夜,雨越下越大,不见下人来报,亦不见他的身影。 屋内来回走了数圈,陆尚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深夜也不愿意惊动大家,索性带上雨具,一个人跑到马棚随手解下一匹骏马,叫下人打开府门,飞身离去。 角落中,一双黑亮的眸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瓢泼的大雨冲刷着万物,让人无法安心思考。不知道陆子筝会赌气去哪里,陆尚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他一直所不齿的卉芳苑,匆匆忙忙跑到卉芳苑见到了舞魅,一脸媚笑的舞魅正在窗边自饮自酌,见到陆尚进来,优雅的起了身子,浅笑着望着陆尚。 “姑娘,小儿在不在你这?”陆尚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对这个叫舞魅的姑娘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陆子筝每次来卉芳苑都是来找她。一个青楼女子堂堂的陆王爷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 舞魅一笑嫣然,“陆王爷说笑了,小王爷此时只怕是已经出城了又怎么会在这卉芳苑呢?” “出城?”陆尚惊讶的说。 “是啊,今天舞魅倒是在雨中看到了小王爷,小王爷一脸的怒火一脸的伤心,只跟舞魅说了句他要回家就匆匆离去了。舞魅想小王爷的家只怕不在这吧?”舞魅浅浅的笑,一脸平淡。 其实,她今天也被陆子筝那失魂落魄的伤心样子吓了一跳,在她印象中那个高傲的神秘的武林祸害若欢公子绝不应该是那般神态,那般的令人莫名心疼…… 陆尚听得心中一怔,心中不免有着深深的失望,没想到都过去半年多了,那小子还没有拿陆王府当家……他当真这般没心没肺么? “谢谢姑娘。”陆尚平静的说完转身离去,话语中带着一种压抑的伤悲。 舞魅一愣,除了陆子筝,他是第二个跟她说谢谢的人,青楼女子,那些人不冲上来破口大骂她就已经知足了,又怎敢奢求别人的感谢? 还未等舞魅回过神来,陆尚已经匆匆离去。 只留下一个冷峻的身影,舞魅微微笑,“这父子还真的是很像呢……” 大雨飘飞,出城的路只有这一条,陆尚策马飞奔,骏马踏出朵朵水花,开在这条宽敞的大路上。 转眼到了一个岔路,陆尚望了一眼眼前的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微微思索,便踏上了左边崎岖的山路,山路下雨天走很是危险,但只因为这样可以比大路更快一些,陆尚不惜冒险。并且他有直觉儿子会走小路! 陆尚不管脚下的泥泞路滑,飞驰在雨中,忽然间马腿下一滑,马儿一惊,不安的惊慌飞驰。 陆尚一下子没有抓牢缰绳,一下子被马甩了下去,随着山坡滚了下去,山势很陡,无法控制的滚了下去。 本能的,他拼命用手去抓山边的枯草,几次努力总算停了下来,身上一片泥泞,天青色的衣衫已然撕裂,斑斑点点的殷红,而双腿因为从马上摔下,早已然是一片殷红,此时天已蒙蒙亮,幸好那嚣张的雨总算是时候的停了。 陆尚努力试了一下根本就走不动,只怕是腿骨有些骨折了。 但一想到陆子筝心中又是万分的焦急,再说被困在这里太实在是危险了点,陆尚急忙扯下一条衣襟,紧紧绑在腿上压住了出血点,忍着剧痛,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很努力一点一点向山上慢慢蹭去,奈何一步一滑,前行艰难。 忽然一惊,一道银光闪过,还未等他看清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肩膀已然中了一把短小的银色袖箭。 陆尚感到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倒下了。 “公子,你怎么了?”冷羽寞看着突然间用手紧紧按压着胸口的陆子筝,一脸的紧张。 陆子筝疼的一头冷汗,莫名的心悸,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忽然路旁一道寒光闪过,陆子筝飞身而起,一个黑衣人匆匆离去。 陆子筝低头一看身旁之人,瞬间脸色苍白,那个肩膀插着袖箭满身是伤的人居然是陆尚! “公子,怎么了?”冷羽寞急忙也赶了过来,在看到昏迷不醒的陆尚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他中毒了,还好伤口并不深,你扶着他,我为他吸出毒血!”陆子筝蹲下身子验了一下陆尚的伤口,沉着的说。 “公子,你……”冷羽寞欲言又止。 “快点!”陆子筝现在委实没心情管他什么可是,一把扯下陆尚肩头的衣物,俯身下去,对着伤口吸了下去。 “疼……”陆尚感到肩头一阵剧痛,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了一个火红的火鬼面具…… “好了……”陆子筝吸完毒血,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细心的为陆尚敷了上去。 陆子筝的嘴唇有些青紫,冷羽寞一惊,“公子,你中毒了?” 陆子筝摇摇头,“没事,只是一些残毒,一会儿用内力逼出就好了……”心中却清楚无比,这种毒叫赤练,是根本无法用内力逼出的。要不自己也不会以口吸毒了。 “子筝……”昏迷不醒的人轻声呢喃,声声换的都是那两个字——“子筝”。 陆子筝听得一阵阵心痛,微微红了眼眶。 “爹,对不起,都是子筝的错!都是子筝太任性了!”陆子筝小心的为陆尚擦着冷汗,一脸的自责。 “公子……”冷羽寞再次欲言又止。 “小寞,我不回山庄了,你去雇辆马车来!”陆子筝说的无限肯定。 “公子……” “快去啊!我已经决定了!”陆子筝一脸的焦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公子你就快去啊!” “是!”冷羽寞无奈的答道,“公子,面具,小心……” 这实陆子筝才想起自己的面具尚未摘下,心中一惊,也不知道陆尚刚才有没有看到,估计他一直昏迷,应该是不会看到吧…… |
何为情殇 江南古城破庙中 “小姑娘,你是一个人么?”一个满口黄牙的大叔嫣然一笑。 “多管闲事!”一身红衣的女孩一脸的怒意。这正是一气之下从药王谷跑出的令狐笑笑。 那夜失落伤心之下赌气从药谷的小路跑出,然后利用药王的掩护凭借自己的小聪明成功的躲避了洛亦兮他们的找寻。 奈何出来的太过匆忙,竟是身无分文。 硬撑到古城,却不知路到底在何方,这一年,她到底应该去哪里?或许她应该哪里都不去乖乖在药王谷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毕竟有药王在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又或许她应该四处走走看看这还未来得及看清的天地。 “小姑娘,火气还挺大!我喜欢!”满口黄牙的大叔一脸的淫笑。 令狐笑笑心道不妙,起身就要离去。 “小姑娘,别跑啊,让哥哥好好疼疼你!”满口黄牙的大叔淫笑着站了起来,挡住了令狐笑笑离去的路。 令狐笑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抽出随身携带的火红长鞭甩了出去。 那满口黄牙的大叔“嗷”的一声痛呼,鞭子恰好抽在了他的脸上,一道红色肿痕突兀的怪哉半边脸上。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突然破庙里的那些人都站了起来。 令狐笑笑心中一惊,“不好,这只怕是碰到团伙了!”来不及思索,那群人已经拿着兵器来到了令狐笑笑的面前。 令狐笑笑只能是尽力而搏。 奈何他们人多势众不一会,令狐笑笑的火鞭就已脱手而出。 三两下,令狐笑笑就被他们绑了。令狐笑笑愤恨的瞪着他们。 “臭丫头,这次看你还怎么不乖乖臣服在哥哥身下!”满口黄牙的大叔笑的一脸得意。 “呸!”令狐笑笑一口口水吐了出去,不偏不斜吐在了大叔的脸上。 那大叔用手摸了一下脸,一脸的下流,“嗯,香,真香!”然后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令狐笑笑的脸蛋,令狐笑笑厌恶的别过了头。 “臭丫头别急哥哥马上就好好伺候你昂!”满口黄牙的大叔迫不及待的去解令狐笑笑的衣衫。 “老大,别!”一个声音出现,令狐笑笑激动的向说话的人看去,是一个看上去还算清瘦的少年,心中大喜:英雄救美啊! 但那少年的下一句话却将令狐笑笑投到了冰里。 “老大,如果破了身子就不值钱了!” 那个满口黄牙的大叔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小六真有你的,说的对!你们好好看着这臭丫头,明天一早把她卖进周姨!” 此时就算令狐笑笑再迟钝也明白那大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周姨估计定是什么妓院的老鸨。 看眼下也无什么办法逃走,只好等到天明了。 第二天一早,洛亦兮他们一行人就退房离开了。 走的时候,南宫泓诺的房门依旧紧闭,洛亦兮松了口气,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一股莫名的淡淡的失落。 “亦兮,你看这是什么?”君莫忘一眼便看到了怡红院门口的那个仍在角落中的香囊。 洛亦兮一把捡起,这是笑笑的香囊,他曾经不只一次看到她将香囊中的红豆倒出一粒粒的专注的数,甚至有时一天会数上三四遍。只是此时,这香囊中再无一粒红豆! 洛亦兮和君莫忘对视一眼,君莫忘点了点头。 洛亦兮来不及说什么一下子冲入了怡红院,大家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猜了个大概。 君莫忘一把竹叶飞刀甩出,那些打手就伤了一多半,四个人一间房一间房搜索者。 终于,洛亦兮一下子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 四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血,满地的鲜血。 令狐笑笑衣衫不整的惊慌的缩在角落中,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眼中满是恐惧。 白修羽伸手探了一下那个人的鼻息,并无大碍,看来只是被令狐笑笑用地上那个斜躺着的烛台敲晕了而已。 那么地上的血又到底从何而来? 洛亦兮走到令狐笑笑身边,一下子扯下了床幔,将她包裹起来,一把揽入怀中抱起。 突然,令狐笑笑挣扎起来,“滚!别碰我!” “笑笑,是我啊!”洛亦兮一脸的心痛,“我是小洛啊!” 令狐笑笑头一撇,恰好看到了一脸担忧的慕容幽雪,立刻冲着慕容幽雪大声叫嚷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从药王谷跑出来,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令狐笑笑一脸的气急败坏,不加思索的蛮不讲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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