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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短歌行(军师联盟同人,父子)[第6页]

作者:桃花影落梦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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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曹操一早便听到侍卫来报说五官中郎将请求觐见。子桓,这一大早得便匆忙赶了过来也不知所为何事。是想通了还是另有所图。“传他进来”于是更完衣后便携着夫人来到了正堂。到了正堂便见子桓已经在屋内等候。子桓看到父亲、母亲一起走了出来赶忙行李作揖“拜见父亲,拜见母亲。”卞夫人见儿子屋外刚下了雪,儿子却一大早的赶来身上想必还带着伤。快步上前关切地问“子桓,这么冷的天你还跑出来干什么。身上的伤怎么样,好点了吗?”子桓面对母亲的关心,心里也微微感到一丝暖意“母亲放心,都是小伤并无大碍。”曹操有些等不及,打断了母子那边的嘘寒问暖。“这一早而来所为何事啊?”子桓回道“父亲,儿臣思索一夜,深觉崔琰供词蹊跷。按子建的纯良、杨修的聪慧,怎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儿子。所以儿臣认为很有可能是崔琰一心相立子建为储,擅作主张私自伪造了书信。这件事子建和杨修也许并不知情,故而来向父亲请求从轻发落。”曹操也没想到一个晚上便让儿子能做出如此决定,原本紧蹙在一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你是说你认为子建和杨修无罪。”“正是,儿臣绝不允许这朝中有奸人离间骨肉。如若大理寺查出子建与杨修与此案并无干系还请父亲提早释放他们二人。以免这朝中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卞夫人一听深为感动,拉着子桓的手道“子桓你能有这样的度量,实在是我家的福气呀。”子桓听到母亲的夸赞心里虽喜却也谦虚的说“母亲,这是儿子的本分。”曹操此刻内心五味杂陈,想到儿子一夜未眠身上还带着伤便想着尽早让儿子回去休息。“你的建议为父知道了,会转告钟繇。回去吧”子桓施礼后往外走。却不料父亲又说道“屋里碳火少暖和些,暖则痛不发。”子桓闻言后顿住脚步,能等到父亲的一句关怀的话实在是太不容易了。那么陌生却轻而易举地融进了自己的心。子桓这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一刻也没停止过对父爱的渴望。恭身揖礼“谢父亲”,拜别母亲后子桓离去。曹操嘴角微微上扬,自从子建出事以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如释重负的欣慰之感。子桓这孩子最终还是没让自己失望,孤也终于可以放心的将来把这大业托付给他。旁人不知道,可卞夫人却清楚自己的丈夫昨晚也是一夜未曾合眼。这么些天来,丈夫几乎就没睡上几个时辰。子桓既已替子建求情, 想来子建也不会有事。丈夫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这么熬身体可怎么受得了。“阿瞒,你还是再歇歇吧。”曹操摆了摆手示意夫人退下,自己只想在这里单独静静。夫人走后曹操坐于书案之后,望着案上的一盏烛火发呆。自己最终还是赢了,在自己百般的逼迫下儿子终于妥协。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没有一丝的欣喜,而是无限的疲惫。火光微暗,曹操拾起火钳拨了拨火油。望着跳动的火光,曹操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些天自己想了太多,一刻也没有停歇过。与大臣们斗、与儿子斗,孤军奋战的滋味当真苦不堪言。曹操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老咯,尽管自己再怎么告诉自己时间不过就是给自己增添了几缕白发并不影响自己的雄心壮志。可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倦了,曾经的自己剿黄巾、刺董卓、灭袁绍、平荆襄枕戈待旦却不知“倦”为何物。而如今人到暮年尽管看惯了这世上的生死离别,却再也阻挡不了自己曾经为了大业而将自己心紧紧包围起来的一道坚固的城墙的崩颓之势。子脩、典韦、奉孝、冲儿、文若一个个自己最为亲近的人相继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却还要守着空荡荡的大殿为了江山一统的初心而苦苦奋斗。独自行走在寒风凛冽的山道上,只为能攀上那山巅睥睨世间万物。可这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可知。他原以为子桓会懂会理解,因为儿子也同样是走上这条路的人。他能看得到儿子紧随其后的身影,却看不到儿子的心。如今他仅离那绝顶一步之遥,可却发现这一步迈得难若登天。自己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这最后一步让自己筋疲力尽。曹孟德啊曹孟德,难道你忘了是谁说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自己这几日夜思绪万千,想了很多却独独没有想过这天下江山。看来孤也终免不了被这儿女情长羁绊,如今自己那颗曾经的壮心真的还在吗?
子桓回到府里,浑身酸软无力头也昏沉沉的。顾不得喝药便一头扎倒在床榻上昏睡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天亮,醒来便看见郭照坐在床榻旁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见子桓醒了郭照拿开手帕关切的问“醒啦,这么多天可算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见你一直没醒也不敢叫你,饿了吗?我去给你熬些粥来。”尽管睡了一天一夜子桓还是觉得头晕的厉害,也没什么食欲。 “算了,我没胃口。来,帮我按按吧。头有些不舒服。”郭照一听心里顿时一紧“是不是生病了,我去找太医来看看吧。”子桓摇了摇头“别折腾了,不打紧。估计是这一阵没休息好,染了风寒。”郭照连忙起身“那我去煎碗药来,可别重了。”子桓忙拉住郭照的手“别走,多陪我呆一会儿。好冷~”郭照看着昔日里顶天立地的爱人此时倒像个孩子般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酸。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中郎将心里的苦、那份孤寂、那种患得患失的挣扎。轻轻地坐了下来让丈夫靠进自己的怀里“别怕,有我呢,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爱妾话语中的温度让子桓冰冷的心感到了些许暖意。甜甜地笑了笑,紧紧地将郭照的手攥在手里。“还好有你,你知道吗,其实那个太子位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有朝一日父亲能看到我,我只想在他心中也能有那么一席之地。我真的恨,恨子建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他的爱。恨他从不在乎我的感受,我真的好想问问他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是害死大哥凶手或是有利用价值的臣子还是那个最令他厌恶的儿子。阿照,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拼了命的去争去斗,一次次的飞蛾扑火。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想要的竟是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自己也再没有了回头路。”郭照眼角含泪,轻轻地吻了吻子桓的额头。“妾明白,就算妾不清楚大王的心又如何能不了解你的心。别想那么多,是你的早晚都会属于你。再睡一会儿吧,睡着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子桓微微地点了点头,合上了眼。谁都未曾料到子桓的这一睡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当晚子桓发起了高热,嘴里不停地呓语。无论郭照怎么叫都叫不醒,中郎将府内一片慌乱。阿翁连夜去寻医官,甄宓、郭照二人轮流为丈夫敷帕去热。医官匆忙而至,为子桓诊脉后神色有些慌张。郭照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紧张地问“中郎将的病情如何,可否要紧。”医官眉头紧蹙,声音也有些发颤“二位夫人,中郎将怕是染上了瘟疫。依现在了情状,下官真没有把握能否治愈。”郭照有些站立不住“不,这不可能。前阵子出狱前刚诊过脉大夫说只是稍受了些风寒,调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怎么可能是瘟疫,你到底会不会看。”医官的额头已渗出了汗珠“夫人先别急,下官行医已多年定不会误诊。中郎将所染之疾往往在病发前会有一段时间间隔,在这段期间是很难被诊出。眼下要紧的是要稳住中郎将的病情,下官自当竭尽所能保中郎将无虞。”此时屋内除了病榻上的子桓、医官以及郭照三人外便只有甄宓和阿翁二人。甄宓听完太医的话望着榻上的丈夫默然垂泪,阿翁是跟随子桓时间最长的人。是看着子桓从懵懂无知的少年长成如今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这其间主仆情谊更甚父子之情,如今听到医官说公子是染了瘟疫。他又如何能不知这瘟疫的厉害,夺走了多少人的命。阿翁直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昏厥过去,被郭照扶住。“大夫,拜托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公子。老奴在这算是求你了。”医官点头道“下官一定尽力,我这就开方子。所需药材还烦请各位配合了,另外此病传染性极强还请各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以免也被感染。”“那就有劳大夫了”再顾不上悲痛,三人便依着医官的嘱托忙开了。
最近楼楼有考试,正在紧张的复习中。所以近期可能更不上文哈
终于度过了最忙碌的一阵,大家久等了~下周一定会更新哒
第二日清晨中郎将染瘟疫,病情极度险恶的消息便传到了魏王府。曹操听闻后眼前一黑险些栽了跟头,历来感染瘟疫者十有八九都会不治而亡。如今子桓竟染上了瘟疫?不,这不可能。孤不信,孤不相信。之前钟繇还不是说只是皮外伤身体无大碍嘛的。这怎么会突然染上瘟疫了呢。“快随孤去中郎将府,快。哦对,把孤平日里养的那些个医官全叫上。让他速去中郎将府为子桓诊病,孤倒要去看看是哪个庸医敢胡乱咒孤的儿子感染上了瘟疫。”曹操惊慌失措的赶到了中郎将府,侍卫都不及禀报。便见曹操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内堂。“谁?是谁说孤的儿子染上了瘟疫。”屋内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转身而看发现竟是魏王来了。于是尽数跪倒在地向魏王问安。“都起来,起来吧。给子桓诊病的医官在何处”一个声音颤巍巍地答道“臣在此”曹操看向那人“是你诊出子桓患的是瘟疫?”“正是下官”“大胆!是何人指示你诅咒孤的儿子。”“回大王,请大王息怒。中郎将所患之症确是瘟疫无误,大王若不信可再派请其他医官再诊。”曹操此时有些精神恍惚,多日未眠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松口气却突然闻此噩耗。曹操反复在心中默念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噩梦。可这终究不是梦,随行的医官们此刻也都赶了进来跪在门口听候曹操的命令。曹操有气无力地用手指着门口道“你,你们都别在那里杵着了。快去给中郎将看病”。“诺”一干人朝子桓所在的病榻前围了过去。太医们挨个诊过脉后,相互之间用眼神交流一番后摇了摇头一齐跪在了地上。曹操一看这等情状心里一沉,看来当真不妙。曹操没有开口,他不想听。不想听太医们告诉他子桓确实是患了瘟疫。太医们见大王迟迟不开口询问中郎将的病情也不知是说还是不说。屋内鸦雀无声,就这么僵持了半晌。原本就在屋内伺候甄宓、郭照二人本就被魏王的突然到府惊了一跳,如此气氛两人也都不知如何是好皆未敢言声。曹操呆立一阵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只好开口问道“子桓的病到底如何?”年长的一位医官回道“大王,中郎将确是染了瘟疫。臣等一定全力救治。”曹操听完后退了两步“治,马上治,你们务必把中郎将治好。若有差池,你们,你们提头来见。”太医们一个个被曹操的话吓得面如土色,这瘟疫岂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可人命关天,大王之命岂可违抗拼尽全力去救就是了。“臣等遵命,还烦请大王速速回府。此处不可久留,以免大王被传染。”“不,孤不走,孤就在这看着你们治。”曹操毅然决然地回道,看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儿子。曹操的心一抽一抽的痛,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再次历经一次丧子之痛,想到这个自己付诸半生心血的儿子很有可能就这样与自己天人永隔。窒息,那种充斥在心间的恐惧感、无力感就如同一个溺水之人处在绝望之中的挣扎与慌乱。颤巍巍地走到榻旁,伸手抚了抚儿子的面庞。苍白的不带有一丝血色,额间深深地印着几道皱纹。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瞧着儿子了,蓦然间曹操发现子桓的乌发中竟藏着几缕银丝。儿子才刚到而立之年呀,怎么就有了白发。心中泛起难言的酸涩与悔痛,都怪自己把儿子逼得太狠竟忘了儿子还年少,需要时间去磨砺去慢慢成长。自己以往总是认为儿子毕竟不是普通人,若想拥有普通人一辈子也执掌不到的权力就不得历经艰辛磨难。自己又何尝不想像寻常人家的父子那样共享天伦。可既然已经选择了一条不寻常的路,就没有后悔回头的余地了。然而直到今天,看到儿子气若游丝的躺在那里。如果儿子不在了,那些所谓的名誉权力对儿子来说还有什么意义。而自己找的那些为了儿子、曹氏一族的将来所以不断苛责逼迫儿子的理由到头来终不过成了一场笑话。子桓啊,难道爹真的错了吗,不该对你那么严苛。其实爹真的为你骄傲,也许你没有你大哥那么乖顺懂事、没子建那么才华横溢也不像冲儿那么天赋异禀可唯独在你身上孤能看到一种傲视天下的雄心,也只有你的坚韧果决才能权衡时弊驾驭这乱世。可是爹总是希望你能做得更好,孤今时的心狠却是为了你将来能减轻负担。
开药、买药、煎药……一时间整个中郎将府陷入到了一番忙碌的景象当中。曹操到底还是被医官、众臣们劝回府去。回到府内曹操坐立不安,一直在书房内踱步。卞夫人听到子桓染病的消息后痛哭不止,曹操此刻实在是听不得哭声便派侍女带夫人回房休息。到了傍晚,曹操着实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不顾旁人阻拦再次来到了子桓的府内。得知子桓一直喂不进去药,如此下去怕是凶多吉少。“怎会喂不进药?”“大王恕罪,臣等无能,中郎将不知何故始终不肯配合医治。”曹操听罢后一把夺过医官手中的药碗,俯身坐到到子桓的塌前。“你们都下去吧,今晚孤守在这里”“不可呀,大王。大王身系江山,万万不可在此地久留。”“父王切莫担心,此处有儿媳和郭妹妹照看。”甄宓也开口劝道。 “住口,谁再劝休怪孤翻脸无情,都给孤退下”见曹操雷霆震怒,没有人敢再触逆鳞,只好鱼贯而出。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曹操一人守在子桓的榻旁。“”不,不要。大哥,别走!”子桓突然呼吸紧促,口中开始呓语。“别,父亲,别打了。子桓也不想大哥死的,子桓宁可死的是自己。爹~”听到儿子睡梦中的话,曹操再也矜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想不到当年那件事对儿子的影响竟会那么深,自己当初因为悲伤过度,醉酒后一时的失言让儿子至今都难以释怀。子桓啊,爹怎么可能想让你替你大哥死。子脩去了,孤既悔又痛。也无颜再面对你大娘。儿子啊你可知当年孤多么庆幸你幸免于难。可孤也是人,子脩不在了,那时也只有你是孤最亲近的人所以才把那难忍得锥心之痛宣泄到你的身上。是孤对不起你,如今你便用这种方式报复惩罚孤吗?曹操颤巍巍地捧起药碗,舀了一勺药送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将药送到儿子的嘴边。子桓紧抿着嘴,药四散流出却就是不肯往嘴里去。曹操心急如焚,恨不得把儿子的嘴硬掰开把药灌进去。可看着儿子一脸的憔悴,又如何舍得对儿子动粗。只好边用自己的衣袖拭去儿子嘴角旁溢出的药边威胁道“子桓,快喝药再不听话爹可硬灌了。”子桓却依旧是毫无反应。曹操见自己的威胁对儿子丝毫不见效,想来儿子这些年来怕是早已习惯了自己的疾声厉色,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极少对子桓心平气和过。既然硬的不行,再转念一想儿子一直以来最在乎的是什么,有了。“子桓乖乖喝药,喝了药爹答应你等你把身子养好,你就是我大魏名正言顺的太子。”这次子桓竟真的有了些许反应,微微地蹙了蹙眉头。曹操心中大喜,再次尝试着把药送入子桓口中。可他没想到的是子桓依旧不肯张口,令他那才刚燃起希望火苗的内心再度跌进冰潭。自己难道真的就无计可施了吗?难道又要让孤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爱子离去。苍天你为何要对孤如此残忍,一次不够、两次也不够竟还要孤第三次承受这丧子的折磨。孤为了大业确实是双手沾满了鲜血可这些都是孤的业障与孤的儿子们无干,有本事你来向孤索命。老天,算孤求你了。不要再夺走子桓,孤情愿用自己的命去换。孤半生的心血都在子桓的身上,子桓可是曹家,是我大魏未来的希望啊。这一次孤绝不能再让你带走子桓,绝不能。曹操定了定心神,想救子桓就必须得先让子桓喝药。只有喝了药才能有希望,子桓刚刚对孤的话还是有反应的。证明他还是有意识的,对有意识就好办。看来儿子最在乎的并不是太子之位,那他最在乎的是什么呢。不是江山、难道是美人?不,这点上自己对儿子还是了解的。若说子桓是个爱美人而不爱江山的人他绝不会信,倒是要是说是子建那小子的话自己还有可能会信。对了,提起子建,孤怎么没想到呢。“子桓啊,你不是总私下里埋怨孤更偏爱你弟弟嘛。今天爹就跟你说句实话,爹是很爱子建、很爱冲儿。欣赏他们过人的才气天资,可他们终归是幼子。早在他们之前孤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所以爹对你的爱和对子建他们是不同的。对他们而言孤更多是宠爱可对你却远不止宠爱那么简单。相对于他们而言,孤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若不然孤又何苦一次次的打磨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一段你从小就背过怎么就能不理解爹的苦心呢。爹总是夸赞子建他们不过更多的是想激励你啊。所以从这这一点上讲,其实孤到底还是更偏爱偏重你的。不过现如今既然你这么不懂事,不理解爹。你不喝药,想撒手人寰爹也没办法。既然你甘心,那爹就当这辈子对你的心血付诸东流。让你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不孝,在为父这儿你上不能为国分忧下不能替父解难更是不忠不孝。再有对兄弟你早也谈不上什么友悌,对妻子你这么一去让夫人们年轻守寡、睿儿年幼成孤是为不仁,你让那么多曾经支持扶植你为太子的人一下子失了理想、没了靠山实乃不义。去吧,爹不再拦你。你就这么背负着一身不忠不孝不友不悌不仁不义的骂名去吧。”
终于曹操发觉儿子眼皮微动,紧接着眼角处似有泪珠渗出。曹操内心一阵酸楚,本以为儿子这些年来看惯了世间冷漠,早已懂得想要立足于乱世只有利益当先才能不被世俗人情束缚。如今看来儿子外表冷淡寡情,可内心深处依旧最重感情。而自己便是儿子最大的心结,想到这里曹操泪如雨下。傻孩子,你是爹的骄傲是这大魏河山未来之主爹怎么可能不在乎不重视你呢。自己总是拿子建刺激子桓难道真的是做错了么,他以为儿子会懂会理解。可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儿子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曹操重新舀了一勺药,颤抖着把药盛了过去。心里想着儿啊,喝药吧只要你能好起来爹再也不苛责你。这一次,子桓紧闭的双唇终于有了松动。曹操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小心平静的将要倒入儿子的口中。看着儿子喉结处上下微动,曹操心里仿佛卸下一块巨石松了一口气。一碗药再无阻隔,尽数落入子桓的腹中。喝完药曹操替子桓拢了拢被子,拿起一块手帕为儿子擦去刚刚由于汤药的热力导致额间渗出的汗水。猛然间曹操又想起前天夜里自己的那场杖责后不知儿子回来后有没有好好上药,现在的伤势如何。再想到那天夜里自己无情的挑开的儿子的衣衫后,儿子那一身刺眼的鞭伤自己现在恨不得就把那个该死的丁仪五马分尸。可现在儿子刚喝完药,需要静养休息自己又不得在此刻折腾儿子去看儿子的伤处。悔,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子桓这一身伤,一场病都是被自己这个无情的父亲折磨出来的。总想着磨砺儿子,想尽一切办法让儿子尽快成长好达到自己的要求。直到今天看着儿子卧在病榻上奄奄一息,自己才明白之前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多么的自私。儿子是人啊,是由血肉之躯筑成的。自己的这种非打即骂的手段不仅是在摧残儿子的身体,更是在摧残儿子的内心。儿子忍了、熬了这么多年直至今天才倒下已经是有这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和坚韧了。曹孟德啊曹孟德在不少人眼中你已经是个篡汉的奸贼,如今在爱子的眼里你更是个残忍无情的父亲。呵呵,曹操用手拭了拭脸上的泪水。自己不是个爱哭的人,哭在他看来是懦弱的表现。作为一个强大的人,他从不屑用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相反他喜欢笑,无论喜怒哀乐无论何时何地大笑一番,烦恼压力尽祛何其快哉!可就刚刚自己好像要流尽了自己一生的泪水。他一直认为男儿流血不流泪。自己仅有的几次落泪,前两次都是因为在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大悲后情不得已。而这一次子桓还没有去,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也不知是因为自己太过在乎子桓还是因为自己真的老了而越来越心软。臭小子,就看在爹为了你都转了性的份上你可得赶快好起来。孤不准你撂挑子,就这么撒手不干、弃爹而去。想着想着曹操便就这么在子桓的榻旁坐了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里,曹操几乎衣不解带、废寝忘食的照顾子桓。每天一下朝换下了朝服便赶来子桓的府中照料,任谁劝都不好使。在子桓榻边一呆便是一夜,只是偶尔因为太累了才合上眼眯上一会儿。只要子桓有了任何声响,便会马上惊醒过来。郭照原来因为子桓对曹操还是心里多有不满的,可如今看着曹操对子桓这般劳心劳力。她才明白,父子终归是父子。无论大王平日怎么苛责中郎将,他都是与中郎将血脉相连的父亲。在中郎将性命垂危之时,任大王再位高权重、不可一世卸下装饰后都只是一个不想儿子离去的平凡的父亲。医官们见大王如此,深劝也无用。但这么下去又唯恐大王身体抱恙便只能在为中郎将诊治的同时,尽心竭力为大王调养配药。曹操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身体同样不能有失,如果自己再病倒了那大魏怕真是要变天了。所以医官为自己调理的药膳都尽数按时服用。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半旬,子桓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也有了好转的迹象。曹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回到府内大睡了一场。真一睡便是一天一夜,也未曾想自己这么多天的操劳虽未染上瘟疫却也留下了隐患。在这之后曹操的头风之症变得愈来愈重。又过了几日,子桓终于转醒。醒来后的子桓一睁眼便向四周张望,却并没有发现自己所期待看到的那个人的身影。坐在榻旁激动的看着丈夫终于醒过来的郭照看到丈夫醒来后的反应,也察觉到丈夫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黯然。跟中郎将相处的这几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大王在丈夫心中的分量。刚刚丈夫最希望看到的人一定是大王无疑。“夫君,你总算醒了。你睡了这么些天可令我们担心死了。你若再不醒,可就有好多人都要因你人头落地了。在你病倒的这些日子里,每晚都是大王把我们都赶走一个人留下来照顾你。你的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大王那边却累垮了。”听到这里,子桓不顾久病卧床后身子的虚弱便要起身。郭照忙前去扶住丈夫的身子“你别担心,医官已经为大王诊察过了。大王的身体无碍,只是太过劳累好好修养几天就没事了。”子桓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倚在了枕头上。自己在昏睡中依稀记得好像听见了父亲的声音,父亲说他是很在乎自己的。如今醒来了也不知那只是个梦,还是真实存在过的。父亲真的会很在意自己吗?既如此为什么还总是对自己那么严苛薄情呢。亦幻亦真,父亲具体说过什么自己也记不真切。阿照刚刚也说父亲一直在自己病中照顾自己甚至连他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说不定那真的不是个梦,想到这里子桓感到心里暖洋洋的,也清晰的感觉到心里的某处角落里的冰融化了。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丝笑容。郭照见到丈夫由衷的笑了,也十分的欣慰。丈夫这些年来过的太苦了,内心的挣扎纠葛每每都让自己心疼不已。如今总算能看到丈夫发自内心的笑颜了。
“醒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子桓的视线越过阿照的身体向声音的来源处一望慌得又要惊坐起来。来的人正是曹操,曹操在府里调养了几日今天觉得身子清爽了许多便想来看看儿子正赶上了子桓病后初醒。子桓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身,“父,父亲。请恕儿臣不孝劳父亲挂心了。”曹操几步走上前去,把子桓重新按躺在了床上“折腾什么,刚好些就不老实。再敢胡乱折腾,为父便好好跟你算算账。”虽然父亲的话像是在威胁自己,可他也分明的能感觉到父亲话语中对自己的关心。还不及回味这番话的温度便感觉到额头处被一只暖洋洋的大手覆盖了。“烧是退了些,刚醒身子太虚。你们快下去熬些滋补汤来。”子桓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对自己的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只好闭着眼假寐,心却是砰砰直跳。曹操也知道儿子对自己的关心有些不知所措,浅浅一笑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说实话自己多少都有些不适应,更别提儿子了。以往自己看到这个儿子便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尽人意还喜欢跟自己打擂台。看到儿子现在这般闭着眼,心慌意乱的小模样别说还真有些可爱。又替儿子掖了掖被角,知道自己在这里儿子可能会不自在。儿子没醒时他只想一直陪着儿子,如今儿子醒了说实话自己还真有些想逃避。尽管他现在认识到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对待儿子,可毕竟自己久居高位真的很难去承认错误。更何况还要赔上老脸去向儿子低头,再说也不急于这一时。自己以后多对儿子好点就是了,凡事还得慢慢来。“你好好休息,为父还有政事要去处理。快些把身体养好,孤的儿子总不能一直病怏怏的倒在床上。”见父亲要走,子桓猛地睁开眼又要起身。曹操见状一把按住子桓的肩头,对着子桓的脑门轻轻地拍了一下。“还不听话是不是,孤让你老老实实地躺好养病听不懂?再敢乱动一次,休怪孤当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你留脸。”说着曹操的手象征性的便向子桓的身后移去。吓得子桓立马一动不动的钉在了床上。曹操见儿子怕成这个样子,收了手重新为儿子拢好了被。“为父过两日再来看你,要是病还没什么起色爹可要罚你。”说罢曹操便起身离去。曹操刚走,子桓便挥退了屋中所有人只留下了郭照。紧握着她的手,默然流泪。郭照没有说话,任由丈夫拉着。她知道丈夫此刻眼中的泪水,是感动的泪水。丈夫很少会哭,当初在狱中受尽凌辱折磨都未曾落泪也看不得自己哭。如今多年的心结有了松动的迹象,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犹如溃堤般宣泄而出。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一月后子桓的病痊愈,可令曹操悔之晚矣的是儿子的病到底还是留下了病根。这场病耗空了儿子的气血以至于在他去后的第七年儿子便积劳成疾,身染热病不治而终。子桓的这场病虽然让曹操意识到不应对子桓如此苛刻,但过往的伤害已经造成,以致在曹操在世时他们父子间始终都有着一道无法抹除的芥蒂隔阂。
这一章总算更完了,正文还差最后一章就完结啦。可能最后这块大家觉得还不够甜,毕竟正文还是要贴近原剧的人设的。太甜了可能会导致人设崩塌,想看更甜滴亲妈团们我会尽量在番外里满足大家的。
这周末更新哟

亲们,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事今晚更不上了。不过最近两天肯定更哈
今晚更文

这次可能更的比较少,快过年了事比较多。亲们见谅哈



末篇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关羽破樊城、败于禁,一路势如破竹、战火直逼汉天子所在的许都。曹操召集百官商议对策,决定亲率大军以敌关羽。命子桓留守邺城,子建、子丹随军出征。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司马懿此番被任命为行军司马随赴沙场。子桓也不知父亲此番认命是何用意。自打上次那场大病,子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大不如前。尽管从表面上看似乎风姿依旧,但也只有子桓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身子骨怕是很难再经得起折腾。可不知为什么子桓隐隐约约很庆幸自己得了那场大病,每每想到自己病中一直都是父亲照料自己,便忍不住嘴角挂起一丝笑容。那场病后自己也能感觉到父亲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不再一昧苛责、横眉冷对。有时见到自己竟也会嘘寒问暖起来,可自己真么多年习惯了父亲的严厉冷漠,一时间还当真无法适应。所以尽管自己内心无比渴望那份温暖,可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子桓对这份突如其来的父爱患得患失、难以置信。于是近来只要不是父亲召见自己,自己便对那座魏王府唯恐避之不及。而这一次父亲命自己守城。自古虽有君王出征、太子守城一说,可调走了司马懿无异于让自己痛失一臂。呵,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捉摸不透父亲的心思。
出征前夕,魏王府彻夜灯火通明。卞夫人一边为丈夫整理行囊一边抱怨“阿瞒呀,你说你如今已年过六旬何苦非要亲征啊。这一路车马劳顿的,再折腾出什么病来。本来这两年你的身子骨就大不如前,还当自己年轻呀。”曹操坐在案后看着一卷书简,不满地抬眼看了夫人一眼“妇人之见,孤志在一统九州万方。要的是与当世豪杰逐鹿中原,只要这雄心在孤就不会老。”卞夫人撇撇嘴,丈夫总有那么多大道理。只能随他了,丈夫既然决心已定自己向来是拗不过的。“唉?阿瞒听说你这次命子桓守城却让司马懿随军出征。”曹操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怎么,子桓那小子找你说情来了。”卞夫人面露难色“你的安排我本不愿多问,这不前两天儿媳来我这里跟我说叡儿近来开卷苦读,想拜司马懿为师希望司马懿能留下。”曹操听了夫人的话愣了三秒钟而后哈哈大笑“哈哈哈,这种鬼话夫人竟也能信。你那儿子自打上次大病一场后便开始躲着我,这回想留下司马懿居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叡儿要拜司马懿为师,哈哈哈,简直是笑话。孤好一阵不修理他,他可倒好别的没见长倒是长了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夫人,此事你别管,孤此番安排自有孤自己的主张。”卞夫人见丈夫如此说便也不再言声。曹操重新坐回案后,嘴角含笑。这么看来子桓当真是没明白孤此番安排究竟是何意。孤是在为你的将来做准备,孤观那司马懿面露异相绝非池中之物。此番出征孤得把他留在身边细细观察,看看此人将来究竟可否成为你的臂膀。可用便留之,不可用则杀之。子桓啊,孤此次出征你可要守好了邺城不要令孤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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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伏诛,司马懿临危受命出使东吴。终不负使命,说服孙权起东吴之兵夹击关羽。军帐内,曹操近来愈感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留给自己的时间也许真的不多了,此番司马懿立此大功一来是想看一下这司马懿可否堪当大用,实则他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认自己更是在为身后之事做打算。一直以来司马懿都是作为子桓的府臣,是儿子的左膀右臂。可毕竟只是一个谋士,尚未为大魏建立尺寸之功。将来儿子接替自己,若司马懿始终有名无功又怎能委以重任。趁着自己还有些精力,能为儿子料理的都尽量料理好。看着站在账中前来复命的司马懿,三马同槽而食的梦挥之不去。他不得不承认司马懿的心机城府深得令他看不透,有时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司马懿总能勾起他的杀心却又不给他一个真正可以杀他的理由。“你是聪明人,聪明得让孤没法杀你,聪明得让子桓离不开你。但聪明人大多都善于自保,不善于进取;可以临危,却不善于治平。如今天下三分,拼的是兵力和内政。论兵力我大魏最强,论内政我大魏最乱。孤要你帮子桓,帮子桓实现抱负。所以你要有进取的气魄和胆量。就算孤做不到,这天下也要我大魏来统一。”“臣明白,子桓公子也明白。”曹操忽感一阵剧烈的头痛,身体有些支撑不住。脑海中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想尽快见儿子一面。“子桓呢,子桓呢?子桓,子桓呢,子桓到哪了?我的儿子,孤的儿子子桓到了,孤的太子子桓。”话音未落便昏倒在地。
远在邺城的子桓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心里慌得厉害。出征前父亲还威风凛凛,借用父亲的诗那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怎么突然间就病倒了呢。这几年虽然明显感觉到父亲的体力精力大不如前,可父亲在自己心目中一直有如一座巍峨大山般屹立不倒,如今怎么会?子桓不敢再想下去,无论他曾有多怨父亲的偏心,多恨父亲待自己的不公。在从报信的使者口中听到父亲于行军帐中重病不起,昏厥前急召公子军前探视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只余惶恐二字。匆忙向下属交待好邺城防务,便只带上司马孚和几名贴身侍卫骑快马赶赴沙场。一路上子桓近乎废寝忘食,马不停蹄只盼能尽快见到父亲。终于在七日后的夜晚赶到了魏军大营,司马懿此刻正站在曹操的营帐前等候。子桓下马后忙问曹真父亲的情况,来不及与司马懿寒暄便匆匆踏入帐中。子桓进到帐中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仰卧在榻上,闭目不醒的人。走近几步,子桓不敢相信躺在那里的须发灰白,脸色昏黄,皱纹丛生的垂垂老者是自己昔日里那个威严矍铄的父亲。心中立感一阵酸楚,缓缓的屈膝而跪。不料曹操好似听到了声响张开了双眼,侧过头来。子桓见父亲醒了忙叩首问安:“儿臣曹丕叩见父王,父王千秋无期。”
曹操见到跪在榻前,话音中稍显疲惫的儿子。便知儿子这一路来必是连夜奔波。自从那日在帐内昏厥,醒来后才知自己这一睡便是三日三夜。而醒来后曹操深感自己的身体经此一病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接下来的几日里,曹操不再像往常一样劳心此次军务。而是着人将邺城这些日子以来呈上来的奏表拿给自己看。一卷一卷,一字不差的看过来,曹操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子桓这孩子处理政务比自己还要果断狠决,逢乱世堪当大任者最忌优柔寡断。以往自己之所以打磨子桓无非是怕子桓一味的狠辣失度,要知恩威并施才是治人之道。如今他相信儿子能把控好这个度,担起这大魏的江山。是时候多给儿子些鼓励了。“你的奏表孤看了,魏讽闹了叛乱。”子桓也未曾想到父亲一见面便问起了自己在邺城的政务,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以往只要是自己处理的政事,多半得到都是父亲的指责和不满。不安的开口道“是,魏讽勾结荆州旧党,意图谋逆,接应关羽。这些人已经被儿子处置了,邺城现在很平安,还望父亲放心。”曹操并未接话只是继续说道“还有王粲那两个儿子,孤记得那王粲生前是你的好友。”听父亲这么说子桓更觉忐忑不安,父亲是想责自己识人不明还是自己不该就这么处置了自己旧友的子嗣。“儿臣肩负邺城重任,不敢徇私。”曹操长叹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感慨道“若是孤在,大约不舍得让那王粲无后。”子桓听父亲这么说便以为父亲这是在怪自己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忙认错“儿臣如果有处置不当之处,还望父亲降罪。”曹操听子桓这么说心里微微一紧,都怪自己平日里对子桓太过严苛。如今自己不过是微有感叹,这孩子便以为自己是在怪他。殊不知自己感慨的是孤一世英名,败就败在了有时那一念之仁,结果却给自己带了无穷的后患。此次恶战还不是孤自食恶果,当初若不是孤起了爱才之心,舍不得杀那关羽。结果释走关羽,放虎归山才有了如今的窘境。“降什么罪,你处置得对。守卫国家需要果决,是孤平日里对你太过严厉,吓着你了。”
子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年了?自己终于亲耳听到了父亲的认可。内心五味杂陈,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为了能听到一句父亲对自己的肯定。自己多少次逆流而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铁锁横江,自己多少次想要放弃,又一次次挺了过来。辛酸、欣慰多种感情一时间齐齐迸发,泪水止不住从眼眶间滑落。曹操注意到儿子眼角间似有泪光闪烁,内心颇感惊讶。缓缓的坐起身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儿子竟然真的哭了,多少年了。哪怕是受尽委屈、被自己责骂惩罚,儿子都从未流过一滴眼泪。他几乎就认为这个儿子是不会哭的,可如今滚落在儿子脸庞的泪水却是那么的真实。子桓见父亲起身,生怕父亲会责怪自己失态忙敛了敛神色解释“儿臣失仪,父王莫怪。只是这二十多年父亲第一次夸赞儿子。”曹操心中一痛,二十多年啊~儿子如今已经成长的可以独当一面。可他们父子二人之间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自己几乎想不起桓上一次哭,子桓上一次笑是在什么时候?好像那会儿的子桓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自己给这孩子留下的恐惧感究竟有多深,连在自己父亲面前哭泣都惶惶然,生怕会被怪罪。曹操轻轻地拿起身旁的一方手帕递到了儿子面前,子桓有些受宠若惊甚至不敢抬头瞧一瞧父亲此时脸上的神色。低头接过手帕,摸了摸鼻翼两畔的泪痕便听父亲说道“近前来”。子桓听到后,抬眼瞧了父亲一眼便又赶忙低下头向前微微挪了挪。看着儿子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曹操的心更痛了。是时候了,那封早就该给儿子的诏书。自己一直带在身边,期待着有一天儿子从自己手中接下这千斤重担。“放哪了呢?”曹操望了望四周,最终从枕头下面抽出了那道对儿子给予了最深切的厚望的诏书。“这个三年前就该给你了。”子桓仿佛知道这诏书上写的是什么,那是自己倾全力之所向,而今终要得偿所愿了。子桓难掩内心的激动,却不忘拿帕子仔细擦了擦手心。生怕自己手上的汗水尘垢会玷污了这一卷诏书。接过诏书小心翼翼的展开,“孤王之子子桓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立子桓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布告天下咸使闻知。”一字一字宛如刻在子桓内心深处,父亲终于认可自己愿意把大位传给自己。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终于苦尽甘来了吗?子桓有些哽咽,拱手谢恩“儿臣绝不会辜负父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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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1:4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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