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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启处曰归(张启山x小副官)[第13页] |
作者:寒武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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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啪!”张启山抬手一记,只消八成的力,就足以打得小副官周身一抖。 小副官也着实是怕藤条,藤条又长,一记下去,能从左肩滑到后腰,疼得小副官往前一倾,差点扑进地毯里去。 可他不敢,第一记的疼痛散开,小副官咬着牙,挺起身子等着。 “嗖——啪!” “嗖——啪!” “嗖——啪!” 张启山动手,向来懒得废话,可以往都是有数的,今日他连数目都没说,仿佛是无休无止的惩罚,只打得小副官颤颤巍巍,在心里默数着,龇牙咧嘴。 九,十,十一,十二…… 实在是疼,藤条不似别的,撕裂一样,又能透进骨头里去。小副官觉得,每打一下,他的意识都能被抽走一分,只有无穷无尽的疼痛,和愈发靠近的恐惧。 小副官苦苦熬着家法的时候,明诚正坐在车里,盯着长兴楼的动静。 陆建勋和迟副司令早早退场,明诚也跟了出来,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是明楼的意思,自家这个大哥,就算是人在巴黎,遥控指挥起来,一样操碎了心。 不过,为了那个从小就跟在他们屁股后头喊着“大哥”“阿诚哥”的小艾,一切的苦心都显得不为过了。 明诚十几岁的时候,跟着明楼去过一趟杭城,那是他第一次见艾老板。那时候的艾老板,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第一次相见,明诚想送她一块好看的手帕,或是一朵西洋女孩都爱的发饰头花,可还没送出手,就被明楼拿了回来。 明楼说:“你送这个给她,她能掉头就走,都懒得搭理你。” 明楼说着,塞了一把手枪给他,勃朗宁掌心雷。明诚盯着那把烟盒一样大小的手枪,硬是愣了许久,这……是个怎样的大小姐? 可他不得不承认,明楼看人是极准的。掌心雷送出去,艾老板立马眼前一亮,抬起头冲着明诚笑:“谢谢阿诚哥!” 根本不拿他当明家的仆人。 那时候的艾老板,还没有身负整个杭城的安危,还没有替父接下整个艾家军队的重担,也还没有“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觉悟,她还只是个对枪械痴迷如斯的艾家大小姐而已。 是战争,亏欠了她一个正常的人生。 不只是她…… 明诚正兀自想着,一行人鬼鬼祟祟地窜进长兴楼,楼上的贵宾客房就是迟副司令和陆建勋的安置之地,明诚生怕那些人是小副官派来的死士,拉开车门拿了枪,下车就追。 “嗖——啪!”“啊!!!” 张启山又一记藤条下去,小副官再也受不住,短呼了一声痛,就扑进了地毯里。他不敢喊痛,硬生生地把后半声给吞了回去,攥紧了拳头往嘴里塞。 “拿出来!”张启山说着,抬手又是一记,“什么臭毛病?惯得你不成样子!” 张启山一贯是宁愿小副官喊出来的,哪怕是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哭天抢地,他好歹还能知道打成了什么样。可自家这个倒好,只要打不死,他就能咬碎了牙根不出声。 有时候张启山气急了会想,打死算了。 所以张启山每每右手拎起藤条、左手捏着顶端,那都是送过了头顶才往下砸的,怎么能不疼,小副官起先还能跪直了扛得住,十几记打下来,他几次跪不住,直往地上扑。 “呃啊——!”小副官再一次扑倒在地毯上,喘着大气,可怜巴巴地回头去看张启山,“大哥,大哥……给我点儿时间……缓口气吧……” 小副官说得可怜兮兮,张启山没松口,倒也没落下藤条。 到底还是心疼了。 小副官得了空,伏在地上,喘了几口大气,疼痛铺天盖地的,恨不得直接吞了他。小副官知道,就算疼死,该他受的,还是逃不掉。 惹恼了大哥,打死都是活该的。 可真当他想到还要挨上不知数目的藤条,他又怕了,藤条之痛,痛在肌肤、也在内里,几乎是侵入了骨髓的痛,小副官撑着地,胳膊也痛,后背也痛,他只求大哥消消气,放过他吧。 “跪不住就这样撑着吧。”张启山松了口,过去在东北,张家的孩子受家法,哪有跪成这样的。张启山虽有心重罚小副官,倒也不忍伤了他,更不忍寒了他的心。 “是,大哥。”小副官有自知之明,也就不死撑着跪起来了,他受不住。他就这样撑在地上,自己也觉得不合规矩,他说,“对不起,大哥。” 两声大哥,张启山心里有数,罚归罚,还好,还没有让小山寒心。 “为什么罚你?”张启山不急着再打。 “冲动,鲁莽,擅自行动。”小副官不敢怠慢。 张启山摇摇头:“不对,十下。” 说着,张启山抬手就打。不过这会,藤条不是落在后背上,后背神经多,张启山也怕打坏了小副官。 一连十下,全部打在臀峰,连位置都没有移过,全部重叠在一起。 小副官疼得龇牙咧嘴,最后一记落下来,小副官整个人都趴到地上去了。 “起来。”张启山冷着脸,用藤条抵着方才打过的伤处,大有一副说错了继续打的架势,“为什么罚你?” “……”小副官连话都不敢回了,“不是……吗?” “那些下午已经罚了。”张启山都要被气笑了,“我问的是现在。” “我……”身后突突的疼,藤条还搁在上面,像是一把刀子,时刻就会落下,小副官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不知道?”张启山说着,抬手又要打,“那我就打到你知道错。” “别别别……”小副官到底是小孩子,这么打哪有不怕的,赶紧告饶,“小山知道错了,我不该轻贱自己,不该存着以命相抵的念头,不该……不该置张家于危险之中,小山错了。” “嗯。”张启山可算是满意了,但他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小副官,“战争一触即发,你是个军人,万不能妄自菲薄,轻贱自己的性命。置自己于危难,就是大错。虽然但凡是任务,总会有危险的,可若是连一个万全之策都没有,只莽夫般地打算以命相抵,再敢有下次,不管你为了谁,就算你有命回来,也仔细你的皮!” 小副官吓得一哆嗦,点头应着:“是,大哥。” “自己数着,受住了。” 张启山知道小副官一向怕疼,他也知道这一顿藤条下去,小副官又得有几天下不了床,可既然动了手,就得让他毕生难忘。 “是——”小副官刚应了声是,一记藤条就砸了下来,尽管避开了臀峰,也足够他疼个咬牙切齿的了,“一!” “二!” “唔……三!” 张启山听着小副官咬着牙关的报数,每一记下去,自己的心里都一阵疼。还不够,张启山想着,抬手又打。 七,八,九,十…… 张启山没有说数目,他觉得够了自会停手。 他何尝不想小山能多孩子气几年,他有如何舍得这样的孩子,最终变成他这样的人。可他没有时间了,日本人已经拿下了古北口,什么时候打过长江,他们都不知道。战争一旦打起来,能保护小山的,只有他自己。 没有时间留给张启山慢慢地言传身教了,只有让小山痛了,强迫他成长,强迫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那就再不是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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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柒 小副官觉得自己要受不住了,哭又怕丑,手也咬不得,他只得死死地扯着地上的长毛地毯,恨不能把地毯揪一块下来。 张启山落下的藤条没有一下放了水的,每一记都像是刀削一样。 真要是战场也就罢了,战场之上,小副官招架不住还能躲,可眼下,借他一个胆子,他也是不敢躲的。 “嗖——啪!” 又一记下去,小副官实在招架不住,痛呼一声:“啊——大哥!” “叫大哥也没用,”张启山恨铁不成钢,“教给你的,全部抛到脑后,无事则已,一旦遇事,那些臭毛病全数出来了,谁惯得你?我?还是你艾姐?” “对不起……”小副官疼得哆哆嗦嗦,可怜兮兮地直道歉,“我记住了……大哥不生气……” “不生……”张启山又气,又心疼,“早晚被你气死——多少了?” “十七——啊!!!” 小副官回话未落,张启山抬手又打,也没说数,总得凑个整吧。 劈手两下过后,门外响起“叩叩叩”三声。 张启山和小副官都是一怔,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上楼的。 小副官警觉地回头看了张启山一样,张启山不为所动,抬手又是极重的一记。 “嗖——啪!” “啊——”小副官猝不及防,手上撑不住力,整个人扑进地毯里,死活不起来了,一副“门外有人你不能再打我了”的架势,可怜兮兮地报数,“二十……!” 张启山打够了数,也不去管他,拎着藤条就回身开门——他也不敢耽搁,这个时候敢上来敲门的,不是不要命了,就是…… “出事了。”项允中立在门外,见是张启山亲自开门,还愣了一下,可当他看见张启山手里的藤条、和地上颤颤巍巍爬不起来的小副官,他就明白了,立刻恢复了以往谦逊有礼的样子,“佛爷,迟副司令下榻的饭店遇袭,现场情况不明,只知道死伤惨重,对方下了狠手,像是死士所为。” 张启山闻言,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小副官。 小副官也吓坏了,撑在地上一个劲摇头:“不是我!” “……”张启山当然相信不是小副官,他也没这个心眼,一次刺杀不成、后面再补一刀,这是十分成熟的暗杀手法。如此,迟副司令恐怕凶多吉少,张启山看着项允中有些严肃的神色,问他,“迟副司令怎么样?” “所幸,明二少爷一直跟着,见到情况不对,赶紧救了人,现在恐怕正在送医的路上。” “送什么医!”张启山觉得不对,“现在医院不知道埋伏了什么人,送医等于送死,送回张府!” 项允中点头:“是,大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已经派人去接了,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明二少爷。” “好,”张启山闻言放心了些,到底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艾老板,他问,“你家大小姐呢?” “在楼下候着了。” “她还伤着!”不知怎的,张启山有些愠怒,“她不要命了?!你也不劝着点儿?” “属下劝了,”项允中也很无奈,“大小姐说,事关重大,迟副司令和陆建勋都是冲她来的,她不能牵累张家人。” 张启山兀自瞪了会儿眼,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早晚得被你们一个个给气死。” |
不行不行不行,我困球了,明天再写 |
正说着,管家匆匆上来:“佛爷!” 管家虽说跟了张启山许多年,但到底是没上过战场的普通人,他有些抑制不住的慌乱,仿佛都不用说话,就能告知所有人,出大事了。他尽可能地控制着,说:“佛爷,明二少爷回来了,还……带着……受伤的迟副司令……” “好,叫军医上来。”张启山说着,把藤条递给项允中,“把这个放到我家祠堂。” 项允中一愣:“佛爷,这是张家的家法,属下……” 只是外人。 张启山也是一怔,不知从何时起,他并没有把项允中当外人,他和艾老板已经摆了酒订婚,她就是张家快过门的夫人,允中是她是家人,理应算是张家人。 “也罢,”既然自认是外人,张启山也不多说,转手把藤条交给管家,吩咐项允中,“照顾一下小山,药在第二个抽屉里,尽量别叫军医。” “是,佛爷。” “大哥……”小副官死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周身都痛,他只能扶着桌檐借力。 唤了一声大哥,余下的,竟不知道怎么说。小副官撑着桌檐,去看张启山那副分明对未卜的情况有些焦灼、却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太了解张启山了,可他开不了口。 要他怎么说?大哥,你不要露面,我去,我去送死……? 他怎么敢? 张启山回头看了小副官一眼:“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露面。允中,还有你,不许下来。” “佛爷,”项允中自然是不愿丢下大小姐的,“小山伤着,不露面尚且说得过去,属下也不露面,怕是会让人生疑。” “你们都知道是我布的局,陆建勋和迟副司令未必不知道。”小副官担心,“眼下迟副司令遇袭,不管是不是我做的,他们追究的目标一定是我,我不露面,祸及的是张艾两家。大哥……我不能自己躲起来。” “胡说什么!”张启山既宽慰于小副官的担当,又心疼他的天真,三两步走至小副官跟前,抬手想把人揽进怀里。 他一抬手,可吓坏了小副官。 先前“胡说什么”的语气十分严肃,如此倒让小副官以为大哥又要打人,吓得一颤。张启山的手刚碰到人,迎面就撞见小副官可怜巴巴的眼神,着实让张启山心里一疼,语气也就平缓了许多:“傻孩子,现在楼下情况不明,不管怎样,这些事情交给大人们处理。” “可是……”不动手,小副官的胆子又回来了,敢顶嘴了。 “没有可是。” |
张启山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可他刚转过身,又蓦地回身,伸手就把小副官揽进怀里:“你给我老实点,我不想楼下的事还没解决,自己的后院先起火了。” 小副官莫名地撞进大哥的怀里,有些懵,但大哥的身形的确健硕,暗红色的真丝睡衣又有些滑,他贴着的,是大哥切实的胸肌。 还听得见心跳。 “唔……”小副官抬头去看张启山分明的轮廓,“大哥?” “嗯,”张启山放开小家伙,这次真要下去了,他转身,只留给小副官两个字,“听话。” 听话,是要他不要露面,不要冲动,不要找死,不要出事。 项允中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无限地发光、发亮。 张启山换了军装,人还没下楼,扶着栏杆就能看见穿着一袭红色睡衣、坐在沙发里、十分懒散的艾老板。迟副司令被就地安置在长条沙发上,几个军医抓紧清理抢救。 莫名地,他有些想笑,这样的时候,还能这么事不关己的,也只有艾老板了吧。 越是云淡风轻,越是不可小觑。 “你也太过分了吧……”张启山行至艾老板身边,取笑她,“躺着的可是你的上级,这么随意?” “嗤,”艾老板冷笑一声,“救他都是给他脸了,还要我怎么样?换了军装、朝他敬礼啊?!” 艾老板说着,转头却看到一身军装的张启山,她挑了挑眉:“太夸张了吧?” 张启山笑笑,抬手拍了拍艾老板的肩:“这么嚣张?倒有几分……像我张启山的夫人了。” “去你的!”艾老板不买账,“谁是你夫人?谁要嫁给你了?” “晚了。”酒都摆了。 “现在只是订婚!”艾老板笑,“我会登报解除婚约的!” “嘶——”张启山故作心痛,“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讨厌我啊?” “我不讨厌你,”明知是大事将至前的玩笑话,艾老板却有些认真起来了,她说,“我甚至有些喜欢你,可我不能嫁给你。” 张启山见她认真了,也不再同她闹,轻着声问她:“是因为明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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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捌 艾老板的确是极爱明诚的,在她早年经历过一些不堪的过往之后,她就把自己的情感封存了起来,硬生生地把自己逼成了一尊冰冷的武器,和她的枪一样,毫不费力地刺进敌人的心脏。 直到那年,明楼带着明诚来杭,恰好撞见了本不该让外人撞见的事,明楼当时就爆发了,他把年轻的艾老板护在身后,他说:“小艾,以后,我就是你大哥。” 那时候,明诚站在明楼身后,把小艾护得严严实实,仿佛连一阵风都不能吹进去,生怕伤了她。时隔多年之后,艾老板每每想起,还忆得起明诚当时眼里的光,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盈盈的泪光。 而这些,艾老板都没有告诉过张启山。 她没有说过,她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她也没有说过,这不是因为明诚,她同样不会嫁给明诚。 她不能。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爱明诚,爱到可以为他去死,爱到……在得知明诚心有所属的时候,立马退出,不夺人所爱也就罢了,还能笑着祝福他们。 对张启山,她更不会夺人所爱,她是个聪明人,张启山看小副官的眼神,她只消一眼就能明白,这又是一对看不清楚自己内心的人,又是一对用“兄弟情深”来宽慰自己的人,又是一对上了战场舍己为“他”的人,艾老板看着他们,有时候会想,活该自己孑然一身。 几个军医围着迟副司令折腾了大几个小时,张启山和艾老板就在客厅等着,于张启山而言,躺着的那个,是他的长官。东北张家幼承庭训,这种礼数,在张启山这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艾老板就简单得多了,她在这儿等着,纯属是为了迟副司令两腿一蹬,她立马把责任揽过来,免得祸及张家。 她撑着头,盘算着怎么把张启山赶上楼。 “小山呢?”艾老板慢条斯理地问,“被你打到起不来?” “嗯。”张启山实话实说。 艾老板不乐意了:“我不是让你下手轻点儿吗?!” “他太倔。” “是他太倔……”艾老板一针见血,“还是你太过紧张了?” 张启山闻言一怔,他又何尝不知道,他对小副官的严厉甚至苛责,都是出自于自己的紧张,他经历过无数战争,没有人会喜欢战争的,那是深不见底的炼狱,从炼狱回来的,还有几个正常人? “当时在古北口,我就同你说过。”艾老板换了个姿势,继续撑着头,看上去对沙发上的半死之人毫不关心,反而,她的精力都给了楼上那个小东西,她说,“你这么生气,无非是因为你怕了,你怕失去他——启山,你爱他。” |
手机版微博改成了什么鬼!什么鬼!“神回复”又是什么鬼!找个东西找半天,老子面膜都要气炸了! |
正说着,不待张启山有反应,明诚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 他原先是送迟副司令来张府的,接到一个电话,又出去了。眼下他回来,带来一个极不好的消息:陆建勋正以袭击迟副司令为名,向中央军部申请就地逮捕张启山和艾老板,且要求解散张、艾两家所属部队,并入南京中央军部统一管理。 “他算盘打得倒是好。”艾老板不为所动,“说得好像他动得了我一样。” 明诚也希望陆建勋动不了她,可现实不是,他摇头:“小艾,这次不一样,现在受重伤、人事不省的,是中央军部的中将长官,万一他挺不过去死了,陆建勋一个人奈何不了你,整个中央军呢?就算你举张、艾两家之力,好,再加我一个上海明家——都是中国的军人,像你和张启山这样的人,能允许看到因为内讧而两败俱伤吗?” 明诚这话说对了,若陆建勋真是动用了中央军,大军开至长沙城下,艾老板加上张启山,不是打不过,是打不起。 “那怎么办……”艾老板的声音本就如轻烟翠柳,如今更是轻了下来,她的腿上还有伤,全靠一腔傲气撑着,她重新单手撑头,她不愿让人看出落魄,只留一幅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她说,“我死不足惜,张家怎么办?张家从一开始就不该卷进来……” 说这话的时候,了解艾老板如明诚,心里蓦地一痛。他从十几岁见到艾老板,从小,她就是一个习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人。 不是因为她生来就有担当,她经历过漫长的一段自卑、甚至自闭,她认为自己不配。 “小艾……” “小艾!”不待明诚把话说完,张启山先抢了话头,“在你眼里,我张启山可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们在楼下争着打与不打,两个副官在楼上书房里倒是憋得百无聊赖。 小副官身上的伤倒是不少,张启山是下了狠手责的,就是要他有个记性。上药那会儿,可把项允中累得不轻。但好在,单就上药揉伤,项允中是熟手了,自家大小姐是军阀出身,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允中哥哥……”小副官趴在窗户边往外看,“好像出事了。” 项允中收拾着瓶瓶罐罐,他何尝不想下去,可他明白张启山的意思,张启山想保护他们,他也明白,这也是大小姐的意思。这样想着,项允中几次忍下冲下去的念头,百无聊赖地回应着小副官:“不是还没救过来么,能出什么事……” “不是……”小副官看着不对劲,“明二少爷也回来了,看上去情况不对。” “明诚……”项允中一听明诚,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过往在杭城,他跟着大小姐见过明家兄弟许多次,明楼对这个弟弟管教得十分严厉,若不是事态有变,他是不会允许明诚插手别人的家事的。如此,项允中蹭地窜到小副官身边,扒着窗户往外看。 “哎哟!”项允中扑过来的动作有些大,撞到了小副官的伤处,小副官立马被痛了个龇牙咧嘴。 “对……”项允中刚要道歉,又看到小家伙疼得脸都白了,干脆一把抱进来,给人揉了半天,“对不起啊,小山。” “不怪你,”小副官疼得直吸凉气,“怪我大哥,真下死手啊……” 项允中乐了:“还不是你自找的?” “那也不能这么狠啊!”小副官不乐意了。 “好了,”项允中糊了一把小孩儿的脑袋,“这算什么,你又不是没在军法处见过我。” “……”这下小副官没法反驳了,当初在杭城军法处,项允中可是被抬着出来的,小副官想起来就直眯眼,“艾姐……比我大哥还狠……铁石心肠!” 他说着铁石心肠的时候,项允中正透过窗户往下看,他的脸色愈发差:“出事了。” “嗯?”小副官跟着项允中看出去,可他什么也听不到,“你这都能听见?” “听不见,”项允中会唇语,“我看得见。” 楼下的几个人,脸上越来越黑,饶是小副官听不见,也意识得到出大事了。 “陆建勋已经报告上峰,要逮捕佛爷和大小姐,”项允中读着唇语,“解散张、艾两家部队,并入中央军部……” 短短一句话,小副官像是被仲夏夜里的雷当头劈到,也不管身上痛不痛了,他问项允中:“上峰……会批准么?” “如果迟副司令死了,死无对证……”项允中收回视线,看向小副官,“他们会的。” “都是因为我……”小副官只当是自己暴露了,反复自责,“好端端的我设局刺杀他们干什么!” 项允中双手扶着小副官的手臂,逼他直视自己:“小山,听我说——你从来就没有布过任何机关,那些枪啊、鱼线的,都是我干的,那是订婚现场的效果——你从来都没有动过刺杀迟副司令和陆建勋的念头,听明白了么?” “不行!”小副官摇头,“我不能让你替我顶罪!” “糊涂!”项允中骂起人来,一点儿也不像个区区中校副官,“佛爷一顿打还没让你明白么?你的命不值钱吗?!” 小副官像是铁了心,梗着脖子死扛:“那你呢?你的命不要了?” “我的命?”项允中反而扯起嘴角一笑,“我的命早在十几年前、大小姐救我的时候,就给了她了。” 楼下,艾老板倚着沙发靠背,巧笑倩兮地看着张启山,如往日的笑容一样,像一朵盛放的玫瑰,可不知怎的,眉眼里,少了些笑容该有的意味,反而多了许多的肃杀。 她歪着头,回答张启山:“你自然不会贪生怕死,可启山,不要忘了我刚说过的话——就算你死不足惜,小山怎么办?你舍得留他一个人,被陆建勋构陷、甚至问罪?你舍得他跟我一样进审讯室?还是你舍得……他没有战死在古北口,却战死在自家门口?” “……”不得不说,艾老板在黄埔军校学得一手直击人心的好功夫,张启山纵有一腔热血,也被她几个“舍得”逼得说不出话,他咬着牙,就连手上曝出的青筋都是颤抖的,他看了看躺着的迟副司令,吞下一口气,才缓缓慢慢地说,“眼下只有等他醒过来,他亲口说出,当时发生了什么,是谁主使。” 说到主使,艾老板这才想起来问:“究竟是不是小山派的人?” “不是,”这一点张启山充分相信小副官,“他没这个胆子。” “那就还有一个办法,”艾老板说着,转头看向明诚,“抓到杀手,如果杀手还活着的话,都给我抓来,我就是生撬,也能撬开他们的嘴。” 明诚点头,他对艾老板刑讯逼供的能力毫不在意,中央军部的那些个刑讯官,许多都还是她教出来的,但他有些担忧:“我已经派人去抓了,现场死了几个,活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不过我担心的是,没有时间了。” “怎么说?” “陆建勋有备而来,”明诚从口袋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枚子弹、和一把手枪,他看着艾老板,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这是我在现场找到的,子弹,0.25英寸ACP,枪是勃朗宁M1906,俗称‘掌心雷’,这不是张家人用的枪,但是小艾……” 明诚的话都不用说完,从他拿出现场的子弹和枪那会,艾老板就明白了,陆建勋这次,是不惜亲手杀了义父,也要置她于死地。 “这种枪,在国内最大的经销商……” “是我……” |
叁拾玖 张启山从没想过,身经百战,却免不了在自己家门口开战。 陆建勋到底还是打过来了,他不知道从哪儿集结了一个几千人的队伍,直攻长沙城门。 艾老板依旧漫不经心地撑着头不说话,眼睛眯成浅笑的样子,这幅样子,张启山不知道,可明诚见过太多次。有些时候明诚会想,还好小艾是自己人,若是敌人,她就太可怕了。 每每如此眯眼过后,不是尸横遍野,就是炸声连天。 两个小的也被叫了下来,说是小的,项允中其实比艾老板还要大上两岁,奈何辈分低,对于他的能力,艾老板不用操心,反而这个小山…… 艾老板窝在沙发里,唯一的动作就是把小副官拉进了身边:“你没事吧?” “我……”小副官鼻子一酸,“艾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 “嗤……”艾老板笑了,“傻孩子,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你听着,知道我关心你,就不要给我留后顾之忧。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大哥和我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都不许舍身而出,务必保全自己,听到没有?” “没有!”小副官回答得斩钉截铁,“战场之上不顾长官、自己逃命,那是逃兵!属下做不到!” “我不是长官,”艾老板笑起来十分宠溺,“我是你长姐。” “那更不能抛下你了!” “!!!”艾老板差点气笑了,抬头望了一眼张启山,又回来耐着性子劝,“小山,你听话,自古以来遇到绝境,总要留下些人掩护主力部队撤离,父子同军的,父亲留下,儿子撤退,兄弟同军的,兄长留下——抗击外敌,需要你们年轻人的力量,我们这一代,经历的战争够多了,若能活,便最好,若不能……便成仁。” 他们说话间,张启山已经叫了自己部队的师、团、营长商讨布防,按照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长沙城布下天罗地网,把陆建勋几千人的部队网在中间,像捉鳖一样。 可南京方面的军令,谁也不知道会怎么下。 上头一纸令下,他张启山和艾老板就成了叛军之将,枪口一旦指向国军部队,那就是死罪。 |
艾老板带过来的所谓“嫁妆”,足够武装他们了,这也亏了她的远见,抑或是指……她的多疑。许久以来,艾老板谁也不信,她并不相信陆建勋会只身来赴宴、而毫无准备。 可她不说,该做的戏,她给做足了,该防的人,一点儿也不落下。 先前小副官见到这十数辆军车的军火还大呼小叫,直呼“艾姐这是要干嘛?” 张启山只在一旁笑笑,说:“你艾姐这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此刻,艾老板倚着沙发,拍了拍怀里的小副官:“你放心,他陆建勋只要敢来,我就敢把他打成筛子。” 小副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小山,你得听话。”艾老板又补上一句,“该撤的时候,必须撤。” 单就陆建勋不知从哪儿拉起的一支队伍,都不需要张启山出手,艾老板就可以打他十个。可万一中央军部派了兵,打不打得过且不说,能不能打,都足够她和张启山这两个军人踌躇的了。 “你先撤我就撤!”小副官哪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从没有让女人上前线的道理,更没有自己一个半大小伙子先撤,留未来大嫂在战场上厮杀的道理。 “你……张启山!”艾老板拿他没办法,扭头去找张启山。 张启山正排兵布阵呢,闻言回头:“嗯?” “你家小山怎么这么轴啊!” “嗤……”张启山下意识地笑了,“不轴,我能动手么?” “嗯,”艾老板故作恍然,“我开始理解你了。” 张启山见她这样,自然知道她是在小副官那里碰了钉子了。别说小副官这个半大小伙子正热血,就算是他,也不会留艾老板在前方,自己撤退的。小副官这样轴,也是随了他。 虽说如此,张启山还是有意寻个乐子,他对艾老板说:“不听话就打,我不心疼。” “好!”艾老板佯装气鼓鼓的,起身就故作找东西,“允中,我手杖呢?!” 项允中看了一眼就摆在艾老板脚边不出一步远的手杖,移开了视线装没看见。 小副官抱着脑袋:“艾姐饶命——” 正闹着,下人来报,陆建勋部约莫有五千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帮派人士。 “帮派人士?”艾老板也不跟小副官闹了,腿上骨头断断续续地没算长好,还有些痛,可还好,这痛告诉她,她还活着。她的手搭在项允中肩上借力,问来人,“是上海的帮派么?杜月笙还是张啸林?” 下人回:“据查,是黄金荣。” “黄老先生?”明诚一听帮派势力,就尤其关注了些。明家在上海的生意不小,总要和帮派势力打交道,明楼心疼明镜一个单身女人闯天下不易,就瞒了明镜,自己带着明诚和帮派打点了关系,如此,饶是明镜心比天高看不上帮派,明氏也算是黑白通吃了。明诚看向艾老板,“黄老先生可是蒋公的老师,陆建勋找他借人对付你,恐怕他并不知道实情。” “知不知道又如何,”艾老板和明诚不一样,她是个生意人,要说像,她不像明镜,明镜是十足大小姐出身,若不是明老爷子突然暴毙,她不可能这么早继承家业;也不像明诚,明诚更多时候是个执行者,大哥的意思,他就算不懂,只要做到了便是;艾老板更像明楼,精打细算,睚眦必报,“对于帮派而言,给够了钱,杀谁都行。我?我一个党国的少将,何足挂齿?” “我给黄金荣去个电话,”明诚不死心,“让他收回他的人。” “不用了。”没等艾老板阻止,张启山倒先开了口,他让人去书房拿一块尘封已久的怀表,“几年前,我和黄金荣有过一面之缘,我救过他。这块怀表,黄老先生一直随身带着,他的人不论上下,都认识这块表——这样,够削弱陆建勋一部分势力了吧。” 艾老板不以为意地看看那块怀表,说:“阿诚哥,你还是给黄老先生去个电话吧,告诉他们,陆建勋给他们多少钱,我出三倍。” 明诚闻言一怔:“三倍?一块怀表已经足够让他们不敢动手了,你何至于?” “我出三倍,买陆建勋的命,就地动手。” |
三倍的价格,这算是点了天灯了,一般商人可给不出来。就连明诚,都一边拨着号一边瞪大眼睛问她:“这么些年你捣腾军火到底是揽了多少财?” “何止是军火,”艾老板笑起来,十分慵懒,她说,“面粉,绷带,西药,舞女……地上的生意,就没有我不做的。” “那你跟张启山倒是绝配,”明诚也笑,“他只做地下的生意。” 明诚说者无心,艾老板却笑不出来。跟张启山绝配?那,跟你呢? 张启山看看艾老板这幅样子,自然明白她又芳心错付了,顾自走过去打着哈哈:“是啊,小艾这是军需、军火,两头都不耽误。” “那这么说来……”小副官在一旁插嘴,“蒋公是该保艾姐的呀——古北口都打成那样了,战争一旦爆发,艾姐这左手军需、右手军火的,她的命比谁都值钱呀!” 上头的事,哪有这样简单。张启山心想,小山到底是年轻。自从北伐前夕孙中山先生病故后,蒋介石继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他就在拉拢各方财阀,但一路也打击了不少军阀,杭城艾家,就是其中一个。蒋自然愿意喂饱这群“阿公”,可这些“阿公”信不信他,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蒋公是聪明人,谁功高震主、谁难以控制,他比谁都清楚。 “报——”打给黄金荣的电话还没挂断,下人又来报,“陆建勋带着人,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城门是长沙城的制高点,十分重要。 项允中自告奋勇:“我去!” “允中,”艾老板临阵不乱,俨然不像一个伤者,仿佛又恢复了古北口战地,那个沉着指挥的军长,她说,“你带着人,把长沙城内的所有民众撤离出去,撤不动的,就地保护起来,枪弹无眼,别伤了人。” “大小姐……”项允中觉得不对,“那需要大量兵力。” 艾老板点头:“我知道,所以你带主力部队去,把阻击部队留给我,我去城楼。” “阻击部队只有三千人!”项允中不放心。 “三千人打陆建勋,”艾老板算过,“足够了。” 张启山一步跨过来,拦住说着就要出发的艾老板:“胡闹!” 简直胡闹!先前被陆建勋暗杀,你非要上前线,军令如山我也罢了,可这次兵临城下,我若能让同一个人伤你两次,就妄为张启山。 |
写完了,憋着没发,准备出本,有人要吗?没人要我就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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