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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录仙集(父子)[第3页]

作者:赵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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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距离上次陆衡衣来看他,如此又过了三四天,江勒身后的伤因为有灵药扶持,好的七七八八,勉强能下榻,没人禁他的足,却也只能在殿内走动一番。
宗主的后殿位于仙山灵气最充沛地带,江勒只在这短短窝了几天,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的在江忌偌大的殿内四处溜达,这里虽然只有江忌一人住,屋子却是不少,里面的陈设简单,完全没有一点乐趣可言。
小孩很想念在南园的日子。
于是他寻着江忌的气息一瘸一拐的走去,最终停在一间屋子外。
江忌的气息隔着一间屋子愈发冷冽起来,他在门口小心翼翼的徘徊着,听着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宗里暂交由你打理,衡衣监督,若是……”
江忌清冷的嗓音压低了些,后面的话似是隐去,另一个轻快的声音立刻道:“弟子一定不负师尊所托!”
接下来就是一大堆保证话,各种保证,江忌不耐烦的打断了聒噪的宋瑜清,遣了他去做别的事了。
呆愣愣的小孩听到愈近的脚步声,马上蹿到一旁漆红色的柱子旁,高大的柱身掩去了小孩的身形。
推门而出的聒噪青年脚步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柱子,没多作停留径直离开了。
江勒松了口气,转身刚想进门就见那袭青衣面色冷淡是站在门口看着他,青年脸色看不出喜怒,凭空出现倒是吓了小孩一跳。
“你舅父惯的你这听墙角的毛病?”
小孩垂头不答,等着眼前的青年进了房才跟他一起进去。
看着江忌徐徐落座,小孩酝酿着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了:“说说刚才听到什么了。”
江勒扁了扁嘴,这几日夜夜窝在江忌怀里受他寒气庇护,夜深睡得沉时还会不住往他怀里拱,他已经没有原先那样抵触江忌了。
“宗主可是要下山?”
江勒试探着问道。
江忌凝神看了他一眼,片刻移开视线道:“应九嶷山腾蛇一族族长相邀。”
腾蛇一脉素来狡诈,依附于龙族为生,每隔几百年都会邀请宗族龙脉到九嶷山,以昭示青龙庇护,让其他各族不敢招惹。
“你收拾一下,明日启程。”
小孩瞪大了眼睛,墨绿色的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江忌的脸色,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软软的憋出一句伤还没好。
“无妨。”
江忌淡然的目光中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朝江勒招了招手,小孩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江勒的个头刚到他腰际高,此刻坐着正好到他胸膛,江忌抬手输送了些灵力给他。
小孩只觉得一股暖流在体内游荡,舒服的打紧,身后还略有些微痛的伤也在恢复。
“切记不可生事端。”
江勒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实际上他还是想要回南园听陆师兄讲学。
虽然枯燥无味,也比去看那么腾蛇强的多。
江忌眸色暗了暗,伸手拧住小孩身后那团刚刚恢复的软肉,疼得他立刻跳到一旁,夸张的叫喊着。
江忌看着眼前这动作略嚣张的孩子,似乎从江勒身上看到另一个削瘦的身影。
少年殷切盼望的样子,忍痛低伏卑微哀求的样子,被人侮辱过后黯然神伤的样子,残忍绝望的样子……
江忌闭上眼睛,最后涌现出的是他夹杂着无限恨意的眼神。
后殿。
混浊的池水缓慢搅动着,沉寂在池底深处蜷缩着的那条青龙缓缓的睁开眼睛,暗沉的眼睛透着兴奋,外层那数层封印也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吸一般。
这是又凉了……


【12】
九嶷山环水而绕,山体终年黑雾缭绕,高大的林木遍布,荆棘丛生,看起来分外阴沉。
江勒自跟着江忌踏上这九嶷山就莫名感觉有些不安,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一路尾随江忌,饶是这样,心下依旧惶恐不安。
江忌似有所察觉,却也没开口问他。
在山门处迎接的阵仗倒是不小,江勒缩在江忌身后见状只露出一个头。
山门处十来个身着藏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躬身而立,为首一男子恭谨的行了一礼。
“宗主不远千里而来,实是我族之幸,晚辈祝邬,家父在山里等待已久。”
江勒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一抬头冷不防与那男子直视,一瞬间多年前的那张猖狂的面孔与这男子现下恭顺的脸重叠。
一张看似温和无害的脸,眉眼带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男子一愣,随即不明所以的笑了笑,视线移向他身旁面色平淡的青年。
他穿着和其他子弟不一样,藏蓝色长袍领口袖口绣着张牙舞爪的蛇纹,端是象征着身份尊贵。
江忌微微颔首,音色清冷:“带路。”
祝邬并不客套,转身带着门生子弟往山里走去。
“怎么?”
小孩的脚仿佛迈不开了一样呆在原地,江忌走出几步后转身,眉间似有几分紧蹙,最终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祝邬一行人虽在前方带路,但却是时时不忘后方,江忌一停步,他们自然而然也就停住了。
眼见一行人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几十双眼睛都如有实质牢牢盯着他,江勒在触及那道带着嘲讽的阴冷目光后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山间的风仿佛能透过衣物直穿过骨那般犹带着阴寒刺入。
江忌步履微沉前半俯下身双臂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抱起。
江勒一声也不吭的独坐于青年臂弯,前方门生继续领路,他伏在江忌肩窝处,心里的骇然方才少了几分。
江忌眸色深了几许,不急着现在审问什么,徐徐的走在门生的后方。
堂中坐着腾蛇一脉宗族,祝邬向坐于中堂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道:“父亲,宗主已到。”
那中年男子名唤祝琼,身着藏蓝色族服,头戴玉冠,一张与祝邬相似且更显圆滑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笑让人不觉谄媚,平生出几分好感。
“宗主一路来想必是乏了,不如先去休憩一番,祭祀之事待明日再细谈。”
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江忌怀里窝着一个孩子一样。知道他不喜欢寒暄的场面,让人不喜的客套话省去了不少,江忌淡淡应了几句,他便识趣的让祝邬带宗主回房。
那祝邬将江忌带到屋子临走时还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深埋在他肩窝处的江勒,后知后觉的对上了江忌古井无波的眼神后一颤,连忙告退。
祝邬退下后,江忌把怀里的小孩放下地,自己则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江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直到那抹削瘦的身影停在屏风旁,伸臂抽出玉质瓶子里的桃木枝条,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后跳了好几步。
指节修长的手攥着那根看似柔软的枝条,眉目淡漠的青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急着向他走去。
“自己招还是等我审你?”
江忌淡淡开嗓,语气寻常不曾有起伏。
小孩还记得前些天那根竹枝的痛,他盯着江忌握柳条的手,心下颤了颤,身后还未好透的道道伤痕正在叫嚣着。
“不……”
江勒一只手下意识的伸到身后,江忌没再说什么,他低下头小声道:“我见过他……”
话音未落就遭到了一声训斥。
“抬头!”
青年离他不近不远,轻斥声清晰的传到江勒耳朵里,他微微抬头,见青年并没有想象中盯着他的脸。
“见过谁?”
江忌似也觉得这距离并不适合审问,他向前走了几步,惹得小孩连连想要后退,却在触及他淡漠的目光后止住了脚步。
“见过那条蛇……”
答话间青年已经走到小孩身边,离他半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江勒只感到有一只手在拽他后颈,借着身后挨了一下,不重但是作为警示已然足够。
惯会察言观色的崽子眨了眨明亮的墨绿色眼睛,用简洁的话迅速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这要回溯到他还在黑潭的那些年岁。
母亲留下的水域足够宽阔,他日日过得既舒心又欢快,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潭里来了一条蛇。
那条蛇的修为明显比他高,本来只是路过,无意间闻到他的气息,又见只是一条小龙,就想将他吃了增加修为。
据那条蛇说几百年前也有前辈这般提升修为。
后来见他实是可怜,自己又不懂怎么吃,最后只得将他放了。
布置淡雅的屋子中央,江勒局促的站着,看着眼前的青年在听了他的话后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有些拿不准。
江忌平静的听清楚事情的经过,只在小孩提到几百年前的前辈后眸中划过一丝不悦,继而将手中的枝条放回原处。
见着那根可怖的刑具被行刑者放下,小孩紧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
案上摆着一栩栩如生的蛇形香炉,狰狞吐着芯子,一股让人舒适的雅香渐渐在屋子中蔓延。
小孩放松的神态被江忌尽收眼底,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兀自走过去,略带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孩的肩。
“与他远些。”
江勒猛的点点头,即使江忌不说他也不想再多看那怪蛇一眼,不想看见他脸上放肆又带着阴毒的神色。
“还有。”
正当小孩乱想着,江忌再一次淡淡开口,语气轻缓道:“出门在外,诸多凶险未可知,你应当唤我什么?”
话音刚落,小孩怔在原地,片刻后抬眼小心翼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呐呐着一句话也不说。
江忌微微皱了皱眉,不忍逼他太甚,心下几分从未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恍若晨间几缕微光被驱散,然而却未显现到面上来。
江勒不错眼珠的盯着地面,玉石铺的地面纤尘不染,他甚至可以从玉石上看见自己的倒影,脸色有些发白,他张口几欲想说些什么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无碍。”
他听见江忌似乎是笑了一下,继而步履轻掠过他身旁,向门外走去。
“可去榻上歇息片刻。”
九嶷山,后殿。
中年男子由着身后的青年替他更衣,褪去了外袍,只留一件中衣。
他身后的青年也是极有眼色,手脚熟稔的时候祝琼换下衣服,见父亲神色轻松,便上前两步躬身道:“父亲,今日那江忌抱着的孩子就是儿子前些年欲效仿昔日那位前辈做法的一条小龙。”
祝琼微眯了眯眼睛,眉宇之间略有些疲态。
“你待如何?”
“看那江忌如此在意他,我们或许可以……”
祝邬剩下的半句话省去了,但其意喻明显。
“不可!”祝琼挥了挥手,转身回到桌案上逗弄这笼子里里关着的一条白色的幼蛇。
幼蛇刚破壳不过半日,身上的颜色还是耀眼的银白,再过几个时辰颜色便会逐渐加深。此刻正缠绕在祝琼手指,吐着芯子。
“江忌此人深不可测,断不可贸然得罪他,我全族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祝邬听闻此言面上多了些不屑,他道:“他不是一半筋脉废了吗,父亲连同族里长老定能打的过他!”
祝琼手里掐着那条银白色的小蛇,另一只手摩挲着蛇身,神情专注。
“此事不必再提,还是先拖着他静等那江小子破阵吧!”
祝琼的话显然并没有让祝邬信服,但他也只是躬身道了声是,暗想道那条比多年前略长大些的小龙慌张的样子,眸中划过一丝血色。
录仙集有点卡,最近在考虑开一个新坑,想叫王不留行,也不知道吧里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总之就是王看上了祭祀用的贱民,把他拐回宫殿里,后来发现他身份不一般。。。差不多就这样,以后还会改。。。。


感觉录仙集到处都充斥着吃吃吃,类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哈哈,新坑还是叫止王不归吧,百度随便搜的一个成语,这次没啥特别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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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枫木门轻叩,一年轻男子声音从门外徐徐传来,如同潺潺流水般。
“宗主,族长在南门设宴,想与宗主一同商议西荒鲛人之事!”
江忌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迎向雕花塌上衣衫不整刚被吵醒的小孩。
小孩刚醒来的眸子有些茫然,右脸上还有被压出的深红色印子,他怔怔的看着江忌。
江忌无奈上前替他整理了一番,在他耳边轻声道:“可还记得昨日答应过什么?”
江勒脸上还停留着他指尖淡淡的冰凉触感,他想了一会儿道:“离那条蛇远些?”
江忌点点头,满意的拍了拍小孩的头,没有像上次一样抱着他。
九嶷山终年阴沉,江勒看到不少刻着腾蛇的墙,他有些发秫,刻意不去看,一路上跟在江忌身后寸步不离。
奈何人小,饶是江忌再有意放慢步伐他也跟不上,时不时还要小跑几步,恨不得变回原形飞,这让小孩又想起昨日江忌抱着他的时候。
江忌似乎一直没注意到身后小孩身上散发的浓浓哀怨之情。
江勒随着江忌落坐于右首,好巧不巧的是,他正好对着左首的祝邬。
祝邬穿着藏蓝色袍服,脸上没什么神色,却在看到江勒的时候眸中一亮,嘴角噙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江勒顿时移开视线,在他看来,现在的祝邬比十多年前更加危险,整个人就差朝他吐信子了。
昨日他对江忌还略有隐瞒。
当日穿行过水域的祝邬在水面上看到一条身姿矫健的青龙,便起了贼心,设计将他捉住。
那条幼龙被捉住后,祝邬本想将他效仿江昼剥皮炼丹,见他皮肉如此美丽便起了促狭之心。
小青龙对着他破口大骂,上骂到他几辈子祖宗,下骂到他还没出生的儿子。
一开始祝邬还很愤怒,差点当场将他生吞了,后来越听越觉得好笑,便想将这条有趣的小青龙关在笼子里圈养着。
小青龙一阵恶寒,趁他不注意钻进水里再也没出来,祝邬着急赶回九嶷山也就没再抓他。
鲛人占据西荒,一旦有路过者,不论人仙妖,都会被美艳的鲛人迷惑住,肉身制作鲛人烛,魂魄点亮灯芯。
九嶷山离西荒很近,祝琼怕鲛人势力愈发猖狂,总有一天腾蛇会被灭族,便请了江忌来。
江勒竖起耳朵听着席间祝家子弟你一言我一语高声痛斥着鲛人,最后在祝琼一声咳嗽中全都闭了嘴。
“宗主可有法子对付那鲛人?”
说话的是席间一直没吭声的祝邬。
江忌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祝琼:“明日可派遣弟子随我去西荒,我与鲛人谈一谈。”
未待祝琼做出什么反应,祝邬连忙道:“父亲,明日就让孩儿随江宗主去!”
江勒伸出手隔着桌子拉了拉江忌的衣角,却没看到江忌有什么反应,只是带着警告意味随意扫了小孩一眼。
江勒呐呐的松开手。
回房后小孩难免生气,他来时记了路,往回走的时候快步跑到江忌前面,把他甩在身后。
江忌望着小孩明显赌气的背影眸色深了深,他并没有加快步伐,却也依旧赶上了小孩。
江勒被赶上很不满,他看都没看江忌一眼就像他原先设想的那样变回龙身飞回了房。
因为太过于扎眼,一路上被许多祝家人看了个遍。
方壶山。
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跪在地上,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他跪的笔直,如玉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茶渍,白袍上几个鲜明的灰印。
“哼,肯说了?”
戚封越迎上父亲的视线,浅色的瞳孔一缩,叹了一口气道:“父亲何必再问?”
“何必再问?”戚成观怒极反笑,抬脚又是狠戾的一脚踹在他胸口:“你这**胆大包天,鲛人的事你也敢插手,你以为江忌他会不知道是你是背后搅局?”
戚封越撑着身子跪回原地,一惯温润的语气带着讥讽:“这不是您希望的吗?”
“我希望的?”
“是啊……”戚封越笑了笑,随手扑去身上的灰尘:“表弟也会跟去,我已吩咐连塘让他务必护住表弟。”
戚成观闭了闭眼,忽然抬手,袖中三颗钉子猛然刺入地上白衣男子的肩头。
“真是留你不得!”
熟悉的疼痛蔓延,戚封越有些想笑他只有这般手段,然而即使这三枚小小的钉子也足够让他生不如死了,何须别的手段?
又一个渣爹
数颗夜明珠装饰的墙壁泛着明亮的光,即使这样,床榻前依旧点了一盏长灯,暖橙色的烛光随风微晃着。
青年的视线落在锦被下鼓起的一团,在听到他推门声后瑟缩了一下。
青年唇线微微上扬,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并不明显,他伫立在长灯前久久没有动作。
片刻,锦被里蜷缩的那一小团不耐的动了动,似是不甘心被遗忘。
江忌正待转身向后走,只见那被子里先是钻出一小小黑色的角,接着一条手腕粗的小青龙飞速的蹿了出来,向青年飞去。
青年措不及防被两只锋利的龙爪勾在了脖颈,肩窝处鳞片微凉的触感让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身形分毫未动。
“下去。”
小青龙盘桓在江忌的肩窝,爪子收敛的抵在衣领处,他听到青年冷硬的语气并未感到害怕。
崽子原形趴在在他肩窝挨挨蹭蹭,江忌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伸手捏住小青龙的身子,将他毫不怜惜的扔到了被子上。
江勒在被面上翻了个滚才勉强稳住身子,他瞪着墨绿色的眼睛看着江忌。
江忌面上并不如何好看,甚至可以谈得上阴沉,他一惯不冷不热,鲜少如此。
小青龙状似温顺的在柔软的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尾巴细看之下似在颤抖。
“龙身是可随意变得?”
江忌瞥了他一眼,眸中的严厉显而易见。他见江勒不答话,又道:“你且变回来!”
在此情此景下变回人身,江勒想都不敢想,然而江忌脸上的不悦如此明显,他暗想不如就按照对付舅父的那一套。
眼见江勒没一点动作,江忌冷笑了一声道:“是想让我帮你?”
话音刚落,只见锦被里那一小团张开爪子迅速就往窗外飞去,还故意远离青年身边,只可惜刚飞到窗边,就被青年施法定在半空中。
“甚好。”
江忌抓着他,再一次将他掼到被子上,顺手又施了个法决,一个白嫩嫩的崽子现形。
小孩被强制化形,原本身上的衣物皆被江忌收走,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羞得他连忙扯过被子裹在身上。
江忌任由他裹好,最后从白玉瓶中抽出前两日用来审讯小孩的那根韧性极佳的桃木枝。
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脸的江勒惊慌的看着青年修长的指骨攥着那根他见识过厉害的桃木枝走了过来,离他越来越近。
“不要……”
“趴好。”
【14】
惧意像浓雾一般一层层扑面袭来,越过一切,直抵心脉。
桃木枝的厉害他是尝过的,与青年相似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惊慌,身子却吓得不敢乱动分毫。
江忌走到塌前,他没再动手,而是再次督促道:“趴好。”
尽管他只说了两个字,江勒还是怕的不行,不敢再违逆,抽噎着眼眶泛红开始把自己从被褥里揪出来。
江忌扬手用木枝轻碰了碰小孩幼滑的脸颊,吓得他一颤,生怕江忌扬手一枝条抽在他脸上。
“收回去。”
木枝柔韧的触感还停留在面颊上,江勒不敢再磨蹭,随着锦被的滑落,幼童稚嫩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小孩生长不算缓慢,江忌估摸着再过几年他身形长开就不能再抱了。
江勒生怕江忌嫌他磨蹭,迅速横趴在了榻上,身后两团挺翘的肉正好搁在江忌手下。
江忌伸手将木枝搁在小孩的臀上,重复问道:“龙身可是随意变得?”
凶器就在身后,江勒不敢不答,他抹了抹眼眶的泪珠。
“我错了……”
江忌点点头,又道:“我打不得你?”
说着扬手一枝条挥下去,一道浮肿的红痕贯穿小孩两片臀肉。
“啊!”
只挨了一下江勒就痛的伸回手捂住那道伤痕,哀声连连:“宗主,我不敢了……”
江忌用枝条点了点他的手背,到底没抽在他手上。
手刚拿回去,几下带着风的枝条又抽到他身后,江勒抑制不住的又伸回手去,刚碰到臀上鼓起的伤痕就像被蛰了一下一般收回手去,只虚搭在臀上。
“怎么,就是收不回去?”
枝条搭在江勒手背上,仿佛片刻间就要打下来,小孩害怕的缩回手去,红肿的小臀没了遮掩,江忌下手再无顾虑。
“啪啪啪――”
新伤叠着旧伤,小孩原本就不大的臀被照顾了个遍,木枝细长,打在肉上伤不到内里,却格外难忍。
江勒如同一尾他以往见过濒临死亡的鱼一样扑通挣扎,他扯着嗓子嚎哭许久也未见江忌有半分心软的趋势,反而越打越狠。
然而这只是小孩的错觉,江忌下手一向知分寸,每一下的力度掌握得分毫不偏差。
二三十下过去,江忌的目光停在崽子身后那一道道鼓起淤痕的臀瓣上。
江勒身后伤处火热的疼,他生怕江忌再下手,忍着痛从榻上爬起来,像之前那样扑向江忌,只是这次不再是原形。
小孩软软的身子贴着江忌,两只手环着他的脖颈。
“爹爹,别打了,唔,好疼,爹爹已经打,打烂了!”
江忌怔了片刻,掌中的柔韧的枝条落地,他反手避着伤处搂着了怀中这软软的一团,入手幼滑,不再是冰凉的鳞片。
江勒得了回应又开始哭起来,他下巴磕在江忌肩上,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很快江忌肩上就湿了一大片。
“不打了,别哭了。”
江忌将他放趴在榻上,取来药酒手法生疏的给他抹在伤处。
青年掌心粗砺,碰到温热的伤痕后总能惹得小孩嚎叫,时不时伴随着抽噎,仿佛在无声的昭示他下手多狠似的。
青年上完药嗤笑着拍了拍小孩光洁的大腿,道:“明日还能起来?”
身后的伤有了些许缓解,江勒回头,青年的面容背对着灯火有些看不真切,但他还是看见了江忌嘴角那一抹笑意。
一闪而逝,如同他第一次浮出水面见过的那缕并不耀眼却瞩目的朝霞。
“爹……”
“嗯。”
“爹爹……”
懒癌犯了,一直拖更,下一更十月一,这些天会存好多文等到十月一一起发,大概会写到江昼把小侄子掳走了,剥皮剥到一半和宗主对峙说哥哥你这么狠心balabala,哈哈哈开个玩笑,具体写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发展,这让我无比怀念日更的日子

对不住大家,文我在学校时候一直是手稿,今晚这么多在手机上打不出来了,明天我在家打出来



恍若仙境的西荒也不知埋没了多少修士的白骨,江勒沿路窝在江忌怀里,一行人御风而行,若是他不依附于江忌,怕是整个人会被强劲的风刮走。
同行的除了几名修为上乘的祝家子弟,还有昨日请令一同前去的祝邬。
祝邬一身藏色袍服,棱角分明的脸上如同江忌一般没什么情绪,他总是将所有情绪掩藏,只是偶尔能在眼底泄露几分。
路上偶然几次眼神相碰,祝邬那暗藏玄机的眼神总能让小孩各种不自在,江勒拽着江忌衣领的手不自主的又紧了几分。
江忌只当崽子是身上伤疼,空出一只手隔着衣袍给他揉捏缓解起来。
不多时,四周的景象变化三分,高大茂盛的一片广阔的密林,仙气缭绕,丝缕青烟,与人人口中所言的白骨堆积之地相差甚远。
抵达鲛人所居的洞口,众人收剑下了地,江忌将怀中小孩放下地,率先前往洞窟,只见顷刻间洞口处青烟弥漫,多了一身形娇小体态轻盈的女子。
“诸位可是来西荒作客的?”
女子一身绯色轻纱,衣着暴露,胸上只裹了一小块布料,白皙细长的大腿半遮半露在轻纱下,面容秀丽妖媚。
祝邬上前躬了躬身,眼神甚至没有在女子身上停留半分,他道:“晚辈九嶷山祝家子弟,今日前来欲与晏荒主商议要事,还望前辈放行。”
女子纤细的手微微掩面笑了笑,眼神掠过其余人,心中有了计算。
“放不放行可不是我说了算,若是我放你们进去打扰到了荒主清修,可是我的罪过了,烦劳诸位在这里等候,待我向荒主禀报。”
祝邬眉头皱了皱,他冷硬的问道:“不知前辈说的等候是等候多时?”
“自然是明日待荒主醒来!”
祝邬身后几名子弟听了这话纷纷不满起来,连祝邬脸色都有几分阴沉。
“那可有何种法子让我等进去?”
江忌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女子笑晏晏的看了他一眼:“这容易,诸位一直向南走,有一玄机洞窟,此地向来是我家荒主修炼之地,想来荒主会很乐意见到诸位!”
祝邬冷哼了一声:“不知这玄机洞有什么玄机?”
“玄机倒谈不上,只是这洞最能磨练心智,洞中一水一土皆为真气幻化而成。”
她说完甜甜的一笑,又化作青烟消失。
众人沉默了片刻,祝邬向江忌拱手道:“宗主,我们不如就入洞探查一番!”
江忌颔首,步伐沉稳的像南走去,众人跟在他身后。
祝邬看着青年身后跟着的小小身影,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众人离去,那娇媚的女子又在洞口显现,脸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她轻叹了口气,索性闭眼转身走回了漆黑的洞里。
懒癌打字困难,我已经深刻反省了自己,一定把剩下的打完

,以后不能轻易立下flag,会死人的
【15】
仙宗。
宗内规矩繁多,传言录仙宗座下二弟子更是严苛冷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以至于在路上陆衡衣随意看了某个弟子一眼,都能吓得该弟子马上跪地认错。
实则这些传言皆是从仙宗里某位大师兄口中传出去的,该大师兄只要一挨打,等伤一好立马和那些嘴巴大的外门弟子胡言乱语。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陆衡衣干的。
屋内,一青年下半身精赤的趴在桌案上,在他身后,另一神色严厉的青年手执一臂粗的板子抵在青年身后两团红肿的双丘上。
宋瑜清眼角泛红,身后肿胀的伤处上搁着带着他体温的板子,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师尊不在,你就这么阳奉阴违?”
陆衡衣打了一番显然还没有消气,他口吻严厉道,看着青年打红的臀肉,说着抬手减了两分力又是两下。
刚刚被抽了一轮的臀肉又挨了两下,宋瑜清嗷了一声伸回手去捂,后知后觉的想起陆衡衣那些狗屁规矩,指尖刚碰到火热的触感就不情愿的伸了回去。
“让你好好教弟子就是不听是吧,非要拉着那几个混小子下山喝花酒,挡什么?把手伸过去!”
陆衡衣心头的火压不下去,眼见宋瑜清臀上的伤虽说不重,却也够他吃一壶的了,便扔了板子上手抽了。
宋瑜清嗷嗷叫着,腰部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摁住动弹不得,他随即乱蹬着小腿哭喊。
早在几百年前他这个师兄的脸面就已经在陆衡衣面前丢的渣都不剩了,所以他也不怕羞的求饶着。
“唔……陆衡衣你就知道打我,疼啊,我打你试试啊,嗷!别打了!”
青年白皙结实的臀已经肿胀起来,巴掌扇上去可以清楚的看到臀肉发白,继而又红肿了起来。陆衡衣不理会他的喊叫,一直等巴掌抽到他心中衡量的数目时才停下。
“起来!”
陆衡衣拍了拍他死鱼一样趴在桌子上的大师兄。
“旁边坐着,戒训第二篇五十遍。”
宋瑜清继续闭眼装死,一只手却悄悄伸向后方两团饱受摧残的肉揉着。
“起来!”
陆衡衣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向他的手。
许是之前看陆衡衣怎么对待江勒的,宋瑜清心中总有一根刺一样扎着,他闭眼赖着不动。
果然陆衡衣顷刻沉下了脸,他的声音中已经透出了冷意:“师兄,起来。”
宋瑜清心里有些没底,他心里挣扎着要不要起,可是陆衡衣那次小心翼翼的给江勒上药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好。”
铁石心肠的陆衡衣不知道他是中了哪门子邪,只当他又是赌气,刚要重新抡起板子吓唬他两下,就感到周围一阵惊动。
仿佛无形之中有一股力在搅动着周围,屋子里灵气越来越稀薄,架子上一盏琉璃瓶甚至摔下了地,碎成无数晶莹的瓦片。
说是地动山摇言过其实,可四周确实在波动,地面在颤动,陆衡衣皱眉探查了番,突然上手抽在青年伤势红肿的臀峰。
“莫不是师兄在施法?”
宋瑜清嚎叫一声捂住后臀,转过头哀怨的看着他:“冤枉啊!”
陆衡衣被这异样扰乱了情绪,他上前给老老实实趴在桌案上的青年提上裤子,给他整理好衣着。
仙宗里出现这种事实是诡异,眼下江忌又不在宗内,陆衡衣施了个法决却探查不到周围异样,只得和宋瑜清一同绕着整个录仙宗探查。
二人一同出门,可待刚出了房门,只见一内门弟子慌慌张张的跑来,脸上全是不知名的恐惧,看见陆衡衣立刻躬身。
“二,二师兄,正宫后殿出事了……”
祝邬早就听闻鲛人所设的这玄机洞是如何的变幻无常,饶是他已经很谨慎的跟在江忌身后,可还是猜到一张传送符录转眼就传送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实则不止他,就连江勒也与江忌走散了,他自进洞以来一路扯着江忌的衣角,最后还是莫名其妙的被传送到一处水潭边。
他看着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有一尾银白色的小鱼像他吐了个泡泡,眨了眨眼睛走上前,伸出手去摸那条小鱼。
可还没等指尖触碰到湿湿滑滑的小鱼,他的后衣领就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
“啊――”
小孩本以为是江忌寻着他了,一转头正好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你小子,也不怕被咬掉手!”
祝邬一只手拎着他左右晃了晃,有些好笑的看着手上的小孩四肢惊慌的在空中乱舞。
“放我下来,你才会被咬掉手!”
被人拎着衣领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他马上抬头怒瞪着作恶的某人。
祝邬把他脸朝水面方向送去,最终停在离水面一臂距离,奚落道:“看,要是刚才我不救你,你真的会被咬掉手!”
水里刚刚那条银白色的小鱼不知何时已经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正在水里朝他呲牙咧嘴。
江勒扁扁嘴,一动不动的任由祝邬拎着他。
祝邬拎着他从水潭边走出,随手将他放下了地,问道:“你爹呢?”
“不知道,走散了。”
密室里,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玉帘被一只白玉一般的手腕轻轻掀起,一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身上罩着一层紫色轻纱,裙摆下细长的大腿若隐若现,两只脚踝各有一清脆作响的铃铛,本应绝色容颜,右脸上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一直蔓延到白皙的脖颈,再到被轻纱掩盖住的肩背。
她看着端坐于白玉塌上闭目的青衣男子,笑吟吟道:“宗主不必挂心小辈,那玄机洞可是最能磨练心境,何不趁此让他们磨练一番!”
见男子面上并无些许神色,她不免觉得有些索然无趣,只得继续赔笑。
“费劲心思诓我到这来,你对他还真是衷心!”
江忌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连塘的目光凛冽,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连塘凭空化成一面铜镜,置在塌前,她自己都不敢从铜镜中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便离开了密室。
镜中,一模样俊朗的少年正在朝江忌笑着。
江忌皱眉,刚要挥手将镜子打破,便看到了镜中不断浮现的往事。
那是江昼被宗内弟子捅出罪行的时候。
少年的长相相较江忌,多了几分柔和,少了些清冷,笑起来眉眼弯弯,性格却孤僻阴鸷。
得了魁首的少年意气风发,他额间系了一根正红丝带,映衬的整个人面如冠玉,手中是刚刚师父亲自授予的仙剑。
身份尊贵的青年坐在殿上朝他投以赞许的目光,这是江昼多年来所期盼的,可他还是没等到那目光真正片刻在他身上。
少年身侧的黑衣男子嘉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道:“昼儿啊,为师等的就是今天!去,上殿吧,你哥这次可没话说了!”
江昼恭谨的行了一礼:“是,师父。”
他抬脚便要像殿前走去,就在这时,台下一内门弟子突然冲上台,跪在地上扯着黑衣男子的衣摆道:“禀长老,弟子有事请教!”
玄康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往后踏了一步,道:“何事?”
那弟子突然抬头看了江昼一眼,他认得,这是玄池长老二弟子齐远戒。
齐远戒隐秘的笑了笑:“不知长老可教给今日魁首何等修炼秘术,不然这样一个**也可短短几年修炼如此高深?”
“你这是何意?”
江昼握紧了手上的剑柄。
“长老可知,江昼此人心肠阴邪,为了夺魁不择手段,竟将一修炼不过百年的小龙剥皮炼丹,以提升修为!”
此话一出,台下众弟子皆哗然色变,江昼更是浑身一震。
“荒谬!”玄康冷声斥责道:“若是眼红江昼夺魁,又何须编造这种事来污蔑他?”
齐远戒站起身来,高声道:“长老若是不信,可派遣弟子前往江昼住处搜寻一番,想来那些龙骨龙角还在的!”
“你!”
玄康愤恨的刚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被一只手轻轻拦下。
不知何时,那首座上的青衣男子已经下了殿,他伸手神色如常的拦下为爱徒被污蔑而动怒玄康,目光浅浅。
江昼浑身血液仿佛冻僵了一般,他呆滞的看着和他站在台上的江忌。
江忌轻声问他:“不必搜寻,他说的对吗?”
这一瞬间,江昼恨不得被剥皮抽筋炼丹的是他自己。他看了齐远戒一眼,又看了看台下议论纷纷的弟子,最后目光停在江忌脸上。
“是。”
少年说完这一个字仿佛卸了全身力气一般。
为什么他要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被打入地狱,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将内心最阴毒最肮脏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
“啪――”
江忌扬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江昼偏过头去,嘴角留下一丝殷红,没人看得见,他的眼角也有一串晶莹。
最后的最后,他听见江昼淡漠的语气道:“带下去。”
被带下台去的时候,他看见了青年离去的身影,和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黑衣男子。
我是做错了吧?
他想。
感觉越写越没感觉,自己回头看这文已经写的乱七八糟了,大家最近也不是很热情啊――来自过气作者碎碎念


盗一张魔道图,江湖再见,取关的取关


温行是被吞了,明天恢复不了就开新帖,大家去吧里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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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0:5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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