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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秦家小日常(父子,现代)[第7页]

作者:白水煮豆腐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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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速度慢下来时,向晚看到前面的景象变得模糊了起来。开始,他还认为是自己视力出了问题,看到秦重对他们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又看见王家豪也一脸迷茫的看着前面,这才琢磨过味来,不是他的视力出问题,而是他们周围的空气变了。
再往前走,触目可及便是灰蒙蒙的一片。
好像前方有一个灰白色密不透光的纱帐,将周遭的一切都罩了进去。
按照地图所示,想走进前面那片林地,必须要从这里穿过去。
看到浓雾附近几乎没有高大的植被,秦重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了防毒面具。这种简易的防毒面具携带轻便,却不能长时间使用。原先没想到真的会用上它,看着手里的东西,秦重神色凝重,不知道这片区域有多大,也不能确定那里面的空气是不是真的存在对人体不好的物质,万一走到一半面具失效,到时要怎么办,更重要的是——王家豪的背包丢了,加上向晚的,他们只有两个防毒面具。
“我看里面的空气不一定不能吸,雨林里生物多,通常不会有毒气。你们俩自己戴上不用管我。”说着,王家豪就用水浇湿自己的袖子,准备用它掩住口鼻。
“还是不要大意。”说着,秦重先让向晚戴上,至于他和王家豪,必要时可以选择交替使用一个。
“不行,哥你戴着。”拉下秦重给他套上的面具,向晚看着王家豪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突然问:“是不是咱们自己可以做一个简易的面具?”
这个秦重刚才不是没想过,但是……
“哎,早知道我就多准备两个了。”王家豪感慨了一句,随后对秦重说:“这面具本来就是简易的,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你们不用在意我。”言下之意,从里面取出那点活性炭重新分配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有总比没有强。”见向晚也点头,秦重先动手拆了自己的那个面具。
三个人分工,向晚将食物包装中那点干燥剂包全拿出来,倒出里面的二氧化硅,又随地从身边的树干上刮下些木头渣儿。秦重用刀切下矿泉水瓶子的后三分之一,在上面扎了孔,把分出来的活性炭和向晚弄来的东西都放进去。王家豪则把自己的T恤脱下,部分撕成条,又取了一点背包本身自带的涤纶棉,很快,一个简易的防毒面具就做好了。
重新整顿出发,三个人前后紧挨着走进了浓雾深处。
一开始周围的能见度还维持在两米左右,随着深入,能见度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只能勉强看清身边半米内的东西。
深一脚浅一脚,踏着地上的浅水洼,秦重提醒大家小心,恐怕这里是一片天然的沼泽地。
又走了几分钟,向晚这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估计是这里本来湿度就大,他呼吸速度又略快,加速了防毒面具的失效。这一下,他也担心起秦重来,侧过头去看他哥。
这一看,他顿时吓了一跳,他哥脸色不对。
“哥?”声音被防毒面具削弱不少,原本是一句惊呼,发出去后倒像是一句呻吟。他想问他哥怎么了,还没说出下一句话,他哥垫步上前,几乎是冲他扑了过来。
向晚被推倒在地时,感到一股劲风从身体上空扫过,同时,他看见他哥被一个东西打了个跟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过去,他看见秦重从地上爬起来,鲜血顺着防毒面具往下滴滴答答。再一看,秦重胸口处的衣服裂开了一道大口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巨大的力气瞬间撕开的。
“趴下!”秦重几乎是狂喊出的这句话,一个后翻就要起来。这时,向晚终于看清了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他脸色煞白,只觉得一阵风扑面而来,脸颊的皮肉都要被这风刮破,他看见一根巨大的尾巴冲秦重甩了过去。
向晚当时便头皮发麻,秦重迅速翻身躲开第一下,紧跟着,那大尾巴以超乎人类认知的速度再次甩了过去。见秦重胸口都是血,向晚顿时抄出别在腰带上的刀子,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纵身抱住了那条巨大的尾巴。
“阿晚!”
此时向晚的身影已经同秦重起伏的声音一起,彻底融入浓雾消失不见。
向晚用尽了败家的劲儿,死死抱着那条尾巴,再次飞扑起身,他也不知道自己第一刀扎在了哪,不管那条尾巴怎么甩,他都不松手。身子不断被巨大的力抽拍在地上,泥水飞溅,几乎要被撞吐血。这时,他看见了那东西的脚,好家伙,要是被这爪子抓上一下还不立马开膛破肚!黑色粗燥的皮肤,疙疙瘩瘩的皮上全是厚厚的泥块,看样子是一条体型十分巨大的蜥蜴?
顾不上害怕,向晚三两步往前一冲,抓着匕首,跳起来就蹦上了蜥蜴的身子。他初步估测这条蜥蜴足有近十米长,跑了几步,直到看见蜥蜴的脑袋,他想都没想,一刀冲它扎了下去。
刀身竟然弯了。
我去!边咒骂这大怪物都快被这湿诏熏成精了边手腕加劲,刀子刺破硬皮的瞬间,向晚已是大汗淋漓。用力往下插着,那巨型蜥蜴似乎格外痛苦,脚下顿时地动山摇起来。向晚双脚死死抓在蜥蜴身子上,弯腰用力,几乎是往下按刀柄。
忽然,脚底下的动静弱了。他正要直起腰,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抽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凌空而起,直直的飞了出去。
这里竟然不止一只这样的东西!
向晚拼命挥动双手,希望在雾中抓住什么,砰地一声,防毒面具被撞散,他的右脸直接拍在了一棵大树上,双手下意识的抱住树身,哧溜一声,滑着坐在了地上。
眼冒金星,屁股彻底裂成了四瓣。
试了两次,他才扶着地踉跄着站起来,还没直起腰,脚底下突然一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几乎是没停顿的滚了下去。
停下来的时候,全身骨头都滚错位了似的,向晚眼前金光闪闪,一会儿绿、一会儿黑,一会儿又都是满天星。
足足有三五分钟,他才能完全睁开眼睛。
再看四周,景物全是歪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浓雾已经没了,却完全看不见他哥和王家豪的身影。
他试图站起来,双手按在湿乎乎的黑泥里,一摸,竟然摸到一个球一样的东西。晃晃头,定睛看去,他差点一头栽进泥里。
是一个蛋!
不是,是一排蛋!
去,难道是掉进了什么玩意的老巢里?
最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蛋里!
确切的说,是摔进了一个蛋里,粘稠的黄色液体流得到处都是,弄了他一身。原来落地时听见的那声咔嚓不是他骨头错位的声音,而是破蛋声!
意识到这一点,他脸都绿了。
简直是蛋疼。
如果让这下蛋的东西发现他就这么坐化了它的崽子……
拼命的甩下身上沾着的粘液,他几乎是从蛋壳里滚出来的。他想看看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滚下来的,是不是能在上面看见他哥的身影……谁知,还没看清,肩膀已经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走!”
一个陌生的声音,冷冷传来。
那人护住他,架起他往某个方向跑去。
他看到那个人侧脸的一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又震惊又恐慌又激动。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总跟在秦绍仁身边的那个超级大帅哥。
向晚胳膊被架住,双腿不受自己控制般跟着大帅哥风一样的往前跑。
“等、等等!”他有很多想问的,马上又不知道要先问什么,只是想着他哥还在雾中困着,一时着急了起来。
旁边的人冷峻张脸,一言不发。
突然,向晚觉得自己的肩膀吃痛。还没啊出口,身子就凌空而起,大帅哥竟抓着他做了个侧空翻。
双脚刚落地,他就闻到一股恶臭,同时感到地面一震。刚刚他们经过的地方此刻已飞溅起两米多高的泥水花。
如果不是大帅哥及时抓着他避开,此时他已经被那能抽断一层厚厚的钢筋混凝土的尾巴扫上了。
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向晚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泥潭里有东西,那疙疙瘩瘩的硬壳一样的皮肤他再熟悉不过了。这里竟然有三只,不,或许有更多的巨型蜥蜴。他看清了,这里的蜥蜴比刚刚在浓雾中袭击他们的那只还要巨大,体型足足大出了近一倍!!
这雨林里到底有什么?什么样的生态圈会孕育出这样、这样恐怖的蜥蜴?
原来刚刚那地方真的是蜥蜴的老巢!
顾不上再多胡思乱想,他看到那些巨大的生物纷纷从泥水中抬头,冲着他们以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速度爬来。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些蜥蜴的焦点似乎都集中在他身边的大帅哥身上。好像这些蜥蜴能分辨出他们二人中谁的威胁性更大一些。
又或许是……向晚现在还能闻见自己身上的蛋味,蛋腥气混着臭泥味,交替着传来。也许蜥蜴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把大帅哥当成了劫走它们崽子的入侵者。
眼看不远处就是黑沼泽的尽头,可面前这些足矣要他们命的“大爬虫”却是无可回避。
腿肚子转筋,又听到一声简直要震破鼓膜的破空声,向晚两腿一软,突然,他余光扫见刀光一闪。
血光四溅。
那只挡在他们面前的大蜥蜴的头一下子被钉进了泥地里。
身躯着地的时候,向晚身子都被震得微微一晃。
他惊讶于出刀那人的臂力,想当时他扎那一刀时,刀身都弯了,他知道这蜥蜴皮有多硬多厚,这人竟然能一刀给它钉进地里。
再一看,蜥蜴身上多出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一条已经褪了色的旧军裤,裤子扎进军靴里,靴子上全是薄泥,上身只穿了一件花衬衣。怎么看怎么奇怪。
踢了不动的蜥蜴一脚,那人粗声粗气的“呵”了一声,单手迅速拔出了刀,然后对他们做了个大拇指往后甩的动作,应该说是对大帅哥做的。那意思是:过去,这里我收拾!
双脚踩在久违的藤蔓上时,向晚靠着一边的大树喘着粗气。
这时,他看见远处有一个身影逐渐靠近,渐渐清晰,是那个穿花衬衣的人。
半长的砍刀上还滴答着血。
握着手里的刀,他随手在藤蔓上抹了两下,血迹蹭掉了一大部分。
他终于得空看清花衬衣的脸。
出乎他的意料,花衬衣竟然是一个大叔。
胡子拉碴,头发胡乱的往后一背,怎么看怎么像是蹲在破沙发上吃泡面的那种颓废大叔。
大叔似乎是注意到向晚正注视着他,往这边看来。
向晚一时有点茫然,他以前没见过老狐狸的这个手下。
“小少爷,咱在这露鸟可不安全。”
听了大叔调笑的声音,向晚猛的低头看。
靠!简直是蜥蜴的阴谋。
他的裤子从被打的地方横着裂开了一条大口子,现在哪里还是穿着裤子,分明就是挂着一半裤子,该露的不该露的这下子全露出来了。
刚才只顾着逃命,哪里注意得到这些细节。
不过瞬间,他就一激灵,“我哥他还……还在那里!”
“秦爷到了!”
听到大帅哥抛出这样一句话,向晚整个人一哆嗦。
头皮哗的一下,秒麻。
哪里,在哪里?
向晚的头像波浪鼓一样,左右甩动了起来,四下去看。
“我过去。”简单的三个字说完,大帅哥转身要走。
“还是先送小少爷出去。”大叔一甩胳膊,把刀子插进大腿绑带上的刀鞘里,“秦爷是什么人,他带着的又是些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副已经分工明确的口气。
“他去找我哥了?”不等俩人回应,向晚一拉裤子,“我也去!”
再说秦重。
向晚那一扑速度太快,他伸手去拉时一下扑了个空。
握着刀子,他拔腿便追。
那东西动得太快,浓雾中,只能凭声音快步追寻,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王家豪撕心裂肺的一声喊。
这时,他被攻击了。
他根本不知道攻击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太突然,他的脖子被紧紧缠住,嘞得喘不过气来。手中的刀子扎在缠住他脖子上那又硬又滑的东西时,竟然扎不进去。
身子撞在地面上,防毒面具全散了。
他艰难的呼吸着,在被拖拽的过程中尽可能的保持冷静,保护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
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还能分辨自己目前的走向,迅速思考着脱身的办法,那东西好像想把他拽进什么地方,猝然,他听见入水声,同时,气息一窒,大量的液体灌进他的眼耳鼻口,酸水呛进鼻孔嘴巴,刺得他睁不开眼,好在脖子被勒住,那液体没往他胃里灌进多少。他赶紧屏气,可巨大的水压几乎一下子将他挤晕,周遭一片黑色,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拉着进了一处极窄的洞穴。
出于本能的挣扎着去抓洞壁,他发现这洞比他想象的还狭小,只能勉强一个人通过,那洞壁特别滑,根本抠不住。三分钟过去,已经到了窒息的极限,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一直往下沉。
“嘉保!”他竟然听见了秦绍仁的声音。
那声音虚虚浮浮,不是往日里秦绍仁喊他时的那种口气,反倒冷冷的,像是要给什么咬碎一样。
他想喊爸。
可眼皮像是糊了铅,抬不起来。嘴巴更是张不开,水呛进肺里,里面一点残气量都没有了,整个胸腔疼得像是要炸开了。
“嘉保!”
他又听见了。
他甚至看见了那天汽车爆炸前,秦绍仁微笑着转身的样子。
“秦重。你走吧。”秦重浑身一抽,他又听见了白千钧那晚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甚至他的眼前竟浮现出了很久前那晚他抱着白烨探出高楼外,逼白千钧跳楼的场景。白千钧的脸色从来没那么苍白过,风狠狠吹打的着他的裤腿,裤腿上是鲜红的血……
董事长,我、我……
秦重拼命想张嘴说话,他觉得他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喊了董事长三个字。
再次灌进嘴巴里的竟然不是酸水了。
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污水来。
“呃……”他抽搐了两下。又呕出几口水,空气灌入口鼻中,他觉得身子要从胸膛那里横断开了,前胸黏糊糊的,他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那是他自己的血。
头顶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有些树叶足有写字台那么大,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锅盖,屏蔽性非常好,向晚觉得自己现在俨然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往前跑着,他能听到一些轰鸣声,那声音很微弱,但雨林里太静,所以隐约可以听见。
听见了那声音,他惊觉大帅哥的速度瞬间又快了。
好像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老狐狸身边去。
难道那声音是直升机的声音?听那动静,绝对不是一架,怕是得有十几二十多架。
他们自己走的时候完全分不出路来,也不知道这俩人是凭什么推断出的方向,等他越过藤障时,发现他们已经绕到了刚刚浓雾区域的另一边。
“我先过去。”声音一落,向晚惊见大帅哥往前奔去。
什么样的速度!
向晚也拔腿,人一着急也体会不到浑身酸痛的感觉了,他实在想知道他哥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等他再抬头时,大帅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深处。
“小少爷,你也别急了,咱们这就到了。”
大叔似乎是刻意放慢速度以便保护着他。
向晚有点心碎,自己好歹也是正规警校毕业,虽然持续折腾了几个小时,可、可也不能……连个颓废大叔的体能都不如吧。
简直是祖国花骨朵的悲哀!
这么想着,他忽然发觉身体腾空,好么,原来他被大叔直接扛在了肩上。随后,大叔健步如飞。
突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由于太突然,向晚腿肚子抽筋,差点从大叔肩膀上滚下来。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藤蔓被冲破,黑色的烟尘中夹杂着鲜绿色的碎末,漫天飞舞。
“仁哥!”
“秦爷!”
大帅哥和大叔的声音同时响起。
向晚透过远处的烟尘和碎末,看见了一个人。
秦绍仁竟然穿着西装,宴会时那身。
大叔一改漫不经心的神色,变得十分沉稳恭敬,而大帅哥已经走到秦绍仁身后。
那里足有几十号人,正井然有序的忙着什么。被劈断炸烂的藤蔓后,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原先被遮住的天然岩壁上。他见那些人陆续进去,有一个穿着古巴服饰的人跑到秦绍仁身边焦急的和他说话。秦绍仁的脚步只停顿了一两秒,同时抬手掐住了那人的下巴。那人还在说,秦绍仁手腕一拧,那人直接痛苦的弯下了腰,嘴巴也张不开了。
见秦绍仁直接给那人下巴拧脱臼了,向晚觉得浑身都疼了起来,他直觉现在秦绍仁脸上可没什么笑意。
“老、老……老爸……”双脚一落地,向晚也不管大叔还拽着自己,奔着秦绍仁就跑了过去,“爸、爸,哥、哥呢?”他听见有人喊秦爷,看样子是要从那个被炸开的地方进去,向晚也不管不顾的往上冲,“我也去,我去找哥!”他觉得有人拽他衣服,他一时又挣脱不了,“别拦着我,我什么都不怕!我——”
啪的一声。
向晚身子晃了晃,差点在原地打个转。
他不知道自己的右脸颊已经肿得像嘴巴里塞着个馒头一样了,只觉得左脸颊被大力扇了一耳光。他再熟悉不过,秦绍仁打人就是这种感觉。
这一下子比撞在树上那一下没轻多少的感觉,向晚不敢和秦绍仁对视,他只看见了满天星在眼前打转,嘴巴里含含糊糊发出“老、老、老……”这样的字节。
他不知道是谁及时揽住了他往后倒的身子,只是不应景的想到了一句话:终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然后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在黑暗中度过了一两分钟,秦重逐渐恢复了知觉,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
慢慢的,他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嘶嘶嘶嘶……
听到这个声音,秦重猛地一惊,不等他看清眼前的东西就下意识的往反方向一滚。等他看清身后那东西时,他已经跑了起来。
他从没、从没见过那样的……东西。
他好像看见好多脚,每一只脚都有人的胳膊那么粗,他看到黑亮黑亮的东西在反光……想明白那也许是那东西的壳后,秦重脑海中一片空白,拼命跑了起来。
他的背包早就被撞掉了,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把长匕首和一个打火机。
跑了几步,他发现这里是一个洞穴。
说是洞穴又不太恰当,更像是夹层,或者说是远古大陆漂移时撞击出的地层夹缝,这里面黑乎乎的,只有一点点亮光,是从无数的缝隙中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
身后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拼命的跑,忽然注意到缝隙周围长着一种奇怪的植物。
那植物的藤蔓不是绿色也不是黑色,而是近乎红色的,顺着藤蔓的走向看去,他看到一种从没见过的花型,那花通体红色,就像是鲜血的颜色。借着稀薄的光线,他看见那花正往下滴答着液体,那液体和血一模一样。
惊恐过后,秦重猛然想到王家豪的话,那天然洞穴附近长着一种血红色的植物。
无数念头瞬间将他的思维淹没。
也许是吃了这种植物,所以那些生物才变得这么恐怖。
而王家豪说的那种东西究竟在哪,是在这洞穴里,还是……
想到此行的目的,他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想去摘一朵那样的花。
手指尖还没碰到花瓣,他敏锐地往后一退。
嘶嘶嘶嘶——
那些红色的藤蔓后,竟然冒出无数的蛇头来,那蛇头不是纯三角的,而是像削尖的利器一样,就像箭镞,他从没在任何书籍甚至纪律片里见过这样的蛇!
嗤嗤嗤嗤——
洞壁上,这时也传来了声响,密集而尖锐的摩擦声淹连而至,无数的黑色甲虫从缝隙深处爬出……
秦重身子一僵,他几乎是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这难道是田鳖?!
他没真正见过田鳖这种虫子,只是之前听王家豪说过一两句。王家豪时常探险,对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了解很多,来的路上他还逗笑说搞不好这里也有卓柏坎布拉那种怪兽,说完对大家解释了这是一种什么生物,然后哈哈大笑。
这甲虫体型不小,背上疙疙瘩瘩,乍一看去那些疙瘩就像大大小小的黄豆粒,这甲虫讨厌人的地方绝对不仅仅因为它长的恶心,王家豪说这种虫子最值得防备的是,它会喷出自己的消化液,直接攻击捕猎对象。那种富含酸和多种酶的消化液对肌肉的腐蚀作用极强,一旦沾上就是不可逆的损伤。
不过一秒,他就被包围了。
秦重脸上渐渐罩上一层死灰,他反手握住刀子,很用力很用力。
而另一边,他听见了嘶嘶嘶嘶声,那个他一睁眼就看见的东西此刻也过来了。他看见了,那只蜈蚣一样的蝎子身上缠了一条鲜血色的大长虫。
那长虫似蛇非蛇。通常蛇的表皮光滑,有鳞,无四肢,眼睑也不可动,牙齿只有在恐吓或者袭击生物前才会露出来。而这东西不太一样,它的牙齿直接呲在外面,一伸一缩的舌头和通常意义上的信子也不一样。他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物种,肯定不是蛇,但看到这阴暗的洞壁里有这么多长虫和那些头型诡异的毒蛇,姑且就把它当成蛇。
他的腿稍微一动,那些嘶嘶嘶嘶声就蚕食神经线一样的响起来了。
那条血蛇蹿动的瞬间,秦重往后一闪,但是那东西的速度太快,秦重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突然,地动山摇,裂缝变大,一缕光线照了进来。
那血蛇嘶的一声,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兜了个圈,避开光线也避开了碎石。这时,他听见枪响声,那声音太真切,他肯定那是枪声。
也许是这种突然的陌生而有袭击性的声音摄住了这些东西。无数的虫子竟然像潮水一样向后缓缓退去。
那条血蛇隐藏在光线后,瞬也不瞬的盯着秦重,秦重知道它是一时适应不了这样的强光,却不敢贸然再动,就这样僵持着。
那些枪声越来越近,轰的一声。
整个洞穴都晃动起来。
远处的石壁全化成了粉末,透过漫天飞舞的烟尘和碎石,秦重看见远处有人走来。无数子弹飞速打在石壁上,撞击出的火星几乎照亮了整个洞穴。成千上万的田鳖和稀奇古怪的蛇雨点一样被扫射到地上,两排人中还有的手持喷火枪,直接用火喷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他们边前进边扫射喷火,为中间让出一条大路来。
一个人从那条路上快步走来。
燃烧着虫子和长虫滚落到他脚边、脚底,也为他铺出一条路来。
那人真正是踏火而来。
在没退散的烟雾和火光里,他看见了那人的脸。
等那人靠近时,他完全不敢相信的惊呼道:“爸!?”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身后嘶的一声。
与此同时,又听见一声枪响,然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这时,秦绍仁已经来到了他眼前。这一切就发生在两三秒间,他刚刚几乎没看清秦绍仁是如何掏枪的,更无法看清他怎样瞄准又怎样扣动的扳机。
这时,他看见一个血红色的影子从他左脸颊边飞了过去。
意识到这里不是只有一条那样的东西,秦重大惊失色,“不——爸!”
眼睁睁看着那血蛇以箭一样的速度冲秦绍仁飞过去,秦重整张脸顿时扭曲,他用手去抓那条蛇,却什么都没抓住。
砰——
只听见一声响。
血蛇的头瞬间爆开,血雾弥漫,臭气熏天。子弹射爆它的头,贯穿它的身子,整条蛇几乎被轰散成了几截,噼里啪啦砸落在地上。
秦绍仁看都没看那条血蛇,几乎是目无斜视。
“过来!”
秦重反应了半秒,才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一步迈到秦绍仁身边,他身上厚厚的衣服都湿透了,汗水流了一脖颈,紧张得快无法呼吸,那条蛇冲秦绍仁飞过去时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后怕。他看见那样的血蛇不止一只,此时已经将秦绍仁和他团团围住,只要一动……
秦绍仁开枪时,只飞起来了两条蛇,另外两条已经在开枪的瞬间就被爆成了血雾。左手握枪,砰地一声,枪口往右又是一下,两条蛇落地。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竟然没超过两秒钟。
秦重几乎是看呆了。
“爸……”他感觉到秦绍仁的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肯定是这就要带他离开,他忽然想到自己都到了这里,都见到了那种血红色的植物,或许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附近……他看见秦绍仁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上,他现在察觉不到自己流了多少血,持续的疼痛已经令他麻痹,他开口说:“爸,我,我还得……”他站住不动,“您快点出去。这里……”
不安全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看见秦绍仁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他的脸上。
“爸……”
秦绍仁的胳膊动了。
耳畔嗡的一声,秦重直接被搧倒。
疼痛一下传遍整个大脑,左脸颊瞬间麻木,血从嘴角毫不迟疑的溢了出去。倒下去的时候,秦重觉得自己被人接住,可他的视线已经不清楚了,秦绍仁的身影、那些恼人的生物、洞穴中所有的景象都逐渐模糊,直至彻底看不见。
闭着眼睛还觉得自己在晃,向晚将眼睛撑开一道小缝,恍惚间看见秦绍仁抱着一个人从那个洞口出来。等他再想看是谁抱着自己时,又听到了爆炸声,而后是直升机的轰鸣声。
惊险过后,高度紧绷的情绪才真正松弛,浑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他想起来自己的脸可是重点保护对象,过不了多久还得开拍大电影呢,这一下子……
他看见有很多穿着军服的人在,那些人像是刚到。如果等古巴部队救援,那恐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么想着,向晚听见了秦绍仁的声音,“等?”
也不知道对边的人又说了什么,秦绍仁的声音意外的阴冷,完全不是他熟悉的语气,“老子救儿子,天公地道!”
再次能动身体时,向晚觉得自己已经躺在了哪里。
“秦爷,这些液体应该是某种昆虫分泌的,会让皮肤越来越肿胀,必须及时弄出去,看来得用刀割开引流……可是小少爷他……”
什么用刀子切开啊……
什么?
直接用刀子切!
向晚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豪华的内饰。
他发现原来自己是趴在了直升飞机上的座椅里,而、而秦绍仁就在他眼前。
他赤条条的,连个蔽体的衣服都没穿。
居然再次被人看光了!
看见秦绍仁手里拿着东西,因为角度的关系,他需要扭正脖子看那到底是什么……
好像……像是从哪里掰下来的……什么东西,正好能握在手里。
啪的一声,抽在身后。
啪啪的声音像抽打在积水洼上,痛得就像直接抽开了他的皮。
向晚嗷的嚎了一声。
他想挣扎,可那股浑身酸痛的劲儿这阵终于歇斯底里的涌了上来,他没有一丝力气。
啪啪啪——
他的屁股、哎呦,屁股……
不过一会儿,他觉得后背、屁股、甚至是大腿全是湿的,死、死老狐狸居然给他都抽出血了吗?!哎呦,是把什么东西抽出来了啊…
“啊……简直……啊……太……不公道!”
他分明已经够惨了!
这几个小时内光屁股就已经受到了成斤的伤害!
向晚扯着脖子嚷了一句,可那声音弱的他自己都吃惊,除了他自己觉得是在嚷,旁人一定会觉得他是在嘟囔或者哼哼。
“公道?”他听见秦绍仁的冷笑声,那语气简直令他发抖,秦绍仁似乎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哪里是救儿子天公地道,在他这,分明是打儿子天公地道!
“啊——”
脑海中所有正在黑秦绍仁的话被接下来的这一下抽得支离破碎,连个笔画都不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有气无力的趴在座椅上,微弱的哼哼声都没办法再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了,身体下面的座椅全是湿的,大概是出的汗……
他终于看见这里除了他和秦绍仁还有别人,还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
然后他看见对面的座椅上躺了一个人,那人胸前缠着绷带,身上盖着毯子,还在昏睡。
那是他哥——
他哥左脸有点红,脸色实在不好看。
他看见他哥嘴巴动了动。
听见秦重正微弱的喊着什么,秦绍仁马上过去了他身边。
这架直升机的豪华程度有些超越了向晚的认知,或许是舒适度太高了,这个时候机身里意外地安静,就连螺旋桨的转动的声音仿若都消失了一样。他能听见秦重迷糊中喊的是什么,秦重嘴巴动着,断断续续念叨着“董事长……”这三个字。
这时,他发觉那个医生模样的人往他身上抹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沾到皮肤,他立刻抽搐了一下,痛得连白眼都没翻回来,就呜咽一声瘫软在了座椅上。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趴在了床上。
身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上半身几乎都被固定住了,绷得很直,大腿上也都是纱布,他动了动,发现只有一个地方没被缠上。
只有屁股上没缠东西,露在外面,活动自如。
其实这已经算是揍了一次晚晚,老秦用东西给那些液体打出来省得大夫用刀子切皮引流了


我想问!有木有人萌花衬衣大叔和小晚??


舒服的被褥有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向晚这时已经想念起老狐狸送给他的那辆柯尼塞格了,还有那辆限量款布加迪威龙,真想紧抓方向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想着,向晚拱起屁股,以一种有些搞笑的姿势挪了挪身子,他想下床。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踩到了拖鞋,却因为不敢坐在床上,鞋子穿得格外纠结,姿势别扭。此时踩到地,肌肉的酸痛感瞬间涌遍全身,抬腿迈步,稍一用力,大腿和屁股就疼的不要不要的,好半天,他才木偶一样的走到衣柜前,哗的一声打开柜门。
一排衣服整齐的挂在一人多高的大衣柜里。
他爬起来时注意到了床头的铭牌,原来这里是一家医院。那一长串字母他一个也不认识,下面一行英文里他倒是认识hospital这个单词,知道是医院的意思,看这里的设备和装潢,应该是一间逼格十分高的私人医院。
看了看快被裹成木乃伊的自己,身后还火辣辣的胀疼着,现在穿衣服和裤子简直就是活受罪,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纯棉浴衣,他正要裹在身上,突然看见了印在衣服上的图案。
好像是一只……卡通蜥蜴……
看来当地人有雨林情节啊,想起那鬼家伙粗壮的尾巴,把那么凶残的东西做成这么可爱的图案,简直是不科学!
穿上这衣服一定会做噩梦,正要把它放回去,向晚听见门响了。
几乎是顾不上再放进衣柜里换其他衣服,自己这幅鬼样子可不能被别人看到,见门把被按了下去,他赶紧一披衣服,随便系上了腰带。
“进、进来。”
门打开了,是医护人员。
向晚松了口气。
喝完药等人走后,向晚打开房门,没看见秦绍仁的身影,只见门外走廊里站了两个保镖。这两个保镖是中国人可让他欣慰很多。
和保镖说完要办的事,他想去他哥那看看,也不知道他哥现在怎么样了。走了两步,他看见拐角处走出一个人。居然是那个大帅哥!
不知道老狐狸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向晚警惕的四下张望,他看见大帅哥没往他这边走,而是向另一边走去。
“我最近手头没那么多钱,回头还你。”
走廊里太过安静,豪放的声音此刻也有点收敛。再一看,原来说话的是那个花衬衣大叔。只不过他已经换下了那件花衬衫,现在穿的是一件绿色的T恤。
由于背对着,他看不见大帅哥的脸,只见他对大叔摆了摆手,脚步没停。
“我也识货,那两根雪茄至少这个数。”说着,大叔伸了一根指头出来,晃了晃。
“不必,秦爷给的。”大帅哥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我的爷爷,那更得还你了!”
大帅哥没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嫌身后的人太啰嗦了。走了两步,大帅哥说:“我去秦爷那。”
“那好吧。”大叔一笑,猛嘬了口手指头间夹着的烟,不再跟着他,“记着啊,我欠你顿酒。”
转身后,向晚听见大叔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好像没见过这家伙喝酒。”说完,连吐出三个大大的烟圈。
看见大叔绿T恤上印着的图案时,向晚嘴角尴尬的抽动了两下。
居然是一只趴着的大青蛙。
同时注意到了走廊里站着的向晚,大叔在大理石窗台上按灭香烟,向这边走了两步。
走进房间后,大叔开口:“小少爷好点没?”
“嗯,好多了。”向晚客气了几句,道了谢。毕竟他能有惊无险的出来,都是托大帅哥和这个颓废大叔的福。
“您呐,还是谢谢秦爷吧。”
谢老狐狸?
想起自己在直升机上被抽得那副惨状、老狐狸似乎是连话都懒得和他多说……向晚到现在心还有点哆嗦。
“还不都是为了——他——”起先的声音还很大,最后说到的他时几乎已经没音了,只看见嘴动。反正东西也没找到,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事实上去之前,不是没想到可能遇上一些突发状况,像是迷路啊,遇到虫子啊。谁知道会遇上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许是心知理亏,向晚明显底气不足。过了片刻,他想起来了什么似得突然问对面的人,“对了,王家豪他没事吧?”最后出去的时候他不记得见过王家豪。
大叔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王老板的人已经换了两拨,那个王家少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登上直升机前,秦绍仁也留下了一部分手下协同王业一起找人,后来迟迟没找到人,王业似是也不好意思害秦绍仁再损失人手,就让他们出来了。至于现在王业是不是还在里面找儿子,就不得而知了。
一听王家豪下落不明,向晚心里一紧。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没看见他吗?”
“小少爷啊,我们找到你之前也遇到了一些麻烦……”说着,大叔就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果然他和他哥之前想的没错,进雨林这件事不可能瞒过老狐狸。虽然对此早就做了心理建设,可一听老狐狸是为了秦重才特意让大帅哥上来看看他们去了哪玩,向晚心里还是吃了一惊。要知道,那个大帅哥只跟在秦绍仁身边,应该说是秦绍仁的专属手下,安排大帅哥保护他哥可见他哥的分量。尤其还说了类似“如果只是随便逛逛,就由他去,让他俩玩尽兴。”这样的话。尽管大叔的语言组织能力令他有点抓狂,但他能根据这意思推测出老狐狸当时的原话一定宠溺感爆棚。不过听大叔的意思,得知王家豪是和他们一起走的,老狐狸想了想,当时就让他们做了进雨林的相关准备。
又聊了几句,向晚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叔成为秦绍仁的手下前在南美待了近十年,一直是雇佣兵。
大叔像是还有其他事,简单说完就走了。等他走后,向晚想起来聊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问这个大叔叫什么名字。
听说秦重就在隔壁,他系了系已经松了的腰带,完全忘记了得换浴衣的事,就扶着墙去了他哥那屋。
这个时候保镖回来了,向晚接过袋子,到了秦重那屋门前。
果然是高级场所,这门是用什么木头做的,怎么抛光的,简直都能当镜子用了。
不看不觉得疼,这一看,向晚猛吸了一口气,自己的脸啊……
原本是颜值爆表的小警察(小演员?),却接连遭遇重大事故,左脸、右脸、还有屁股这个重灾区,现在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好地方……人家说人颜可畏,那大概是说像老狐狸、大帅哥还有他哥那样的,因为颜值太高,看着就让人敬畏,俗称不接地气。而自己现在……用手指头轻轻捅了捅还红肿着的脸,这还怎么拍戏!这才来古巴不到两天,他就已经无颜再对江东父老了吗。
他甚至能想象出老狐狸看见他这幅样子,似笑非笑说出“拍戏?此颜差矣。”几个字时的表情。
舒服的被褥有一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向晚这时已经想念起老狐狸送给他的那辆柯尼塞格了,还有那辆限量款布加迪威龙,真想紧抓方向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想着,向晚拱起屁股,以一种有些搞笑的姿势挪了挪身子,他想下床。
折腾了一会儿,终于踩到了拖鞋,却因为不敢坐在床上,鞋子穿得格外纠结,姿势别扭。此时踩到地,肌肉的酸痛感瞬间涌遍全身,抬腿迈步,稍一用力,大腿和屁股就疼的不要不要的,好半天,他才木偶一样的走到衣柜前,哗的一声打开柜门。
一排衣服整齐的挂在一人多高的大衣柜里。
他爬起来时注意到了床头的铭牌,原来这里是一家医院。那一长串字母他一个也不认识,下面一行英文里他倒是认识hospital这个单词,知道是医院的意思,看这里的设备和装潢,应该是一间逼格十分高的私人医院。
看了看快被裹成木乃伊的自己,身后还火辣辣的胀疼着,现在穿衣服和裤子简直就是活受罪,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纯棉浴衣,他正要裹在身上,突然看见了印在衣服上的图案。
好像是一只……卡通蜥蜴……
看来当地人有雨林情节啊,想起那鬼家伙粗壮的尾巴,把那么凶残的东西做成这么可爱的图案,简直是不科学!
穿上这衣服一定会做噩梦,正要把它放回去,向晚听见门响了。
几乎是顾不上再放进衣柜里换其他衣服,自己这幅鬼样子可不能被别人看到,见门把被按了下去,他赶紧一披衣服,随便系上了腰带。
“进、进来。”
门打开了,是医护人员。
向晚松了口气。
喝完药等人走后,向晚打开房门,没看见秦绍仁的身影,只见门外走廊里站了两个保镖。这两个保镖是中国人可让他欣慰很多。
和保镖说完要办的事,他想去他哥那看看,也不知道他哥现在怎么样了。走了两步,他看见拐角处走出一个人。居然是那个大帅哥!
不知道老狐狸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向晚警惕的四下张望,他看见大帅哥没往他这边走,而是向另一边走去。
“我最近手头没那么多钱,回头还你。”
走廊里太过安静,豪放的声音此刻也有点收敛。再一看,原来说话的是那个花衬衣大叔。只不过他已经换下了那件花衬衫,现在穿的是一件绿色的T恤。
由于背对着,他看不见大帅哥的脸,只见他对大叔摆了摆手,脚步没停。
“我也识货,那两根雪茄至少这个数。”说着,大叔伸了一根指头出来,晃了晃。
“不必,秦爷给的。”大帅哥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我的爷爷,那更得还你了!”
大帅哥没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嫌身后的人太啰嗦了。走了两步,大帅哥说:“我去秦爷那。”
“那好吧。”大叔一笑,猛嘬了口手指头间夹着的烟,不再跟着他,“记着啊,我欠你顿酒。”
转身后,向晚听见大叔自言自语道:“不对啊……好像没见过这家伙喝酒。”说完,连吐出三个大大的烟圈。
看见大叔绿T恤上印着的图案时,向晚嘴角尴尬的抽动了两下。
居然是一只趴着的大青蛙。
同时注意到了走廊里站着的向晚,大叔在大理石窗台上按灭香烟,向这边走了两步。
走进房间后,大叔开口:“小少爷好点没?”
“嗯,好多了。”向晚客气了几句,道了谢。毕竟他能有惊无险的出来,都是托大帅哥和这个颓废大叔的福。
“您呐,还是谢谢秦爷吧。”
谢老狐狸?
想起自己在直升机上被抽得那副惨状、老狐狸似乎是连话都懒得和他多说……向晚到现在心还有点哆嗦。
“还不都是为了——他——”起先的声音还很大,最后说到的他时几乎已经没音了,只看见嘴动。反正东西也没找到,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义……事实上去之前,不是没想到可能遇上一些突发状况,像是迷路啊,遇到虫子啊。谁知道会遇上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许是心知理亏,向晚明显底气不足。过了片刻,他想起来了什么似得突然问对面的人,“对了,王家豪他没事吧?”最后出去的时候他不记得见过王家豪。
大叔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王老板的人已经换了两拨,那个王家少爷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登上直升机前,秦绍仁也留下了一部分手下协同王业一起找人,后来迟迟没找到人,王业似是也不好意思害秦绍仁再损失人手,就让他们出来了。至于现在王业是不是还在里面找儿子,就不得而知了。
一听王家豪下落不明,向晚心里一紧。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没看见他吗?”
“小少爷啊,我们找到你之前也遇到了一些麻烦……”说着,大叔就简单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果然他和他哥之前想的没错,进雨林这件事不可能瞒过老狐狸。虽然对此早就做了心理建设,可一听老狐狸是为了秦重才特意让大帅哥上来看看他们去了哪玩,向晚心里还是吃了一惊。要知道,那个大帅哥只跟在秦绍仁身边,应该说是秦绍仁的专属手下,安排大帅哥保护他哥可见他哥的分量。尤其还说了类似“如果只是随便逛逛,就由他去,让他俩玩尽兴。”这样的话。尽管大叔的语言组织能力令他有点抓狂,但他能根据这意思推测出老狐狸当时的原话一定宠溺感爆棚。不过听大叔的意思,得知王家豪是和他们一起走的,老狐狸想了想,当时就让他们做了进雨林的相关准备。
又聊了几句,向晚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叔成为秦绍仁的手下前在南美待了近十年,一直是雇佣兵。
大叔像是还有其他事,简单说完就走了。等他走后,向晚想起来聊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问这个大叔叫什么名字。
听说秦重就在隔壁,他系了系已经松了的腰带,完全忘记了得换浴衣的事,就扶着墙去了他哥那屋。
这个时候保镖回来了,向晚接过袋子,到了秦重那屋门前。
果然是高级场所,这门是用什么木头做的,怎么抛光的,简直都能当镜子用了。
不看不觉得疼,这一看,向晚猛吸了一口气,自己的脸啊……
原本是颜值爆表的小警?察(小演员?),却接连遭遇重大事故,左脸、右脸、还有屁股这个重灾区,现在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好地方……人家说人颜可畏,那大概是说像老狐狸、大帅哥还有他哥那样的,因为颜值太高,看着就让人敬畏,俗称不接地气。而自己现在……用手指头轻轻捅了捅还红肿着的脸,这还怎么拍戏!这才来古巴不到两天,他就已经无颜再对江东父老了吗。
他甚至能想象出老狐狸看见他这幅样子,似笑非笑说出“拍戏?此颜差矣。”几个字时的表情。
想起秦绍仁,向晚心里发怵……
炸鸡的香味飘出来,向晚看了看手里的袋子,速度把刚刚不太愉快的想法甩到了脑后。
进去时,秦重像是刚起床的样子正在穿衣服。
“哥?”向晚四下看看,确认秦绍仁不在房间里,才又往里走了几步。
“看见爸了吗?”
向晚摇头,其实醒过来时他也特别想知道老狐狸在哪,可他完全不敢问,生怕屁股那里再遭遇一场横祸。秦重气色比在直升机上恢复了不少,就是脸颊上的红痕还没完全消退,就像是被人打过……
怎么可能被人打!
向晚抛弃掉那些完全不靠谱的想法,把袋子里的纸桶拿出来,顿时香味四溢。
“哥,我让人买了炸鸡,咱俩吃。”
说完,向晚拿起一块还热着的炸鸡,张大嘴巴咬过去,同时一屁股坐了下去。
屁股刚挨在沙发上,向晚嗷的叫了一嗓子。炸鸡腿从手指间飞起来,如果不是他接的快,此时已经啪叽掉在了地毯上。
又不敢揉那里,向晚郁闷的站起来,只能站着吃。
外脆里嫩,鲜滑多汁,恰到好处的辛辣刺激着味蕾。
咬了一口,完全忽略了脸颊还疼着的事情。
“放下!”
看了眼秦重,见他轻轻皱眉注视着自己,向晚依依不舍的移开咬了一口的炸鸡,扔进了桶里。然后,把桶随手放进了茶几底下。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秦重的口气颇有些自责,想起在潜艇中时秦绍仁曾问过他一句阿晚是不是和王家豪在一起,当时他只当秦绍仁关心向晚所以才这么问,没多想,或许那时候秦绍仁就知道阿晚和王家豪在一起迟早要折腾点什么事出来。自责归自责,他这次确实没有什么立场责备向晚。
“如果爸等会儿责备,你就说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和王家豪合计着带你去的。”看了眼他,秦重这样说,他看得见向晚身上缠着的绷带。
“哥!”向晚抹了抹嘴唇上的油,“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也不会和我们一起去,这件事情……应该怪我。”何况,是谁告诉谁的,根本不可能瞒得了那只老狐狸,这个时候还想骗他简直是自作死、不可活。攥了攥拳,向晚锤了下沙发背,“可惜没找到东西。要不然老狐狸……一高兴……多好。”
尽管声音不大,秦重还是听见了向晚说的是什么。没想到向晚竟然这么在乎秦绍仁高不高兴,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想法最是真挚,秦重不免欣慰。转念想到向晚说的没找到东西,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咕……
“咳咳。”向晚遮掩性的猛咳了两声,刚一停止咳嗽,又听见肚子“咕”的一声响……绝对抑扬顿挫,一波三折。
迎上秦重的目光,向晚尴尬笑笑,指了指茶几,“哥,我……吃……一口?”
“记住我说的了吗?”
向晚点头。
见秦重答应了让他吃口东西,向晚索性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地毯上,拉出被推进去的纸筒,打开就塞了一块进嘴巴里。居然还没凉掉,又塞了一块,嘴角冒油、眼角都弯了。
也不管向晚了,秦重决定去看看秦绍仁。刚要转身就听见向晚含着东西问他:“哥……你、你喊的那个董事长……是谁啊?”
“什么?”秦重一下子站住了。
“就是……董事长。”又拿出了一块,一口咬进半张炸得脆脆的金光色鸡皮,向晚嘴巴更鼓了,“你在直升机上喊的……当时老狐狸就在旁边……”秦重不说话,向晚继续描述当时的场景,“开始你声音小,老狐狸可能以为你是在喊他,马上就坐在了你身边。”没听见秦重说话,向晚正要抬头看他,忽然听见门响。
把鸡骨头全扔进塑料袋子里,向晚一脚把炸鸡桶踹进了旁边的床底下。
又是来送药的。
向晚放松了下来,正要把炸鸡桶再拽出来,有人进来了。
居然是那个大叔。
秦重像是还不认识他,看了看他。
往大叔身后看了看,向晚问:“我爸呢?”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顿饭吃得这么忐忑。
“两位少爷……”大叔顿了顿,对二人说,“我也是刚知道,秦爷……受了点伤。”
“受伤?”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问。
向晚瞪大了眼睛,不会啊,在直升机上老狐狸不是还好好的吗,还揍他呢,比以往都狠。
看了看秦重,大叔说:“听说是抱您出山洞时被什么东西弄伤的,刚出来时还没事……”具体的他也不清楚,要不说那个冰山怎么一脸不高兴,原来是秦爷受了点伤。说完,大叔又叽里咕噜用一些向晚根本听不懂的语言问了那个送药的护工几句话。
向晚完全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又是什么时候走到的秦重身边,他咬了一口手里的炸鸡,吃不出一点味道。
“哥?”向晚看着秦重,“老狐狸他?”
秦重此时像是也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手已经被向晚咬了一圈牙印出来的样子。
见听完护工的话大叔脸色一下子不对劲了,变得很难看,向晚几乎是按着沙发边凌空从沙发上越过去,就往外跑。
见向晚突然往外跑,大叔也跟了出去。
完全没想到向晚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向晚跑出去的瞬间,他留意到了,向晚的眼眶是微红的。
见向晚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跑起来的姿势别提多怪了,膝盖打不了弯,浴衣的腰带也要开,大叔追过去:“小少爷……”可他就像听不见自己说话一样,知道一时说不清了,大叔只得说:“秦爷在那边。”
见一间屋子外站了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房门是开着的,向晚奔着那个房间就冲了过去。
还没跑到房门口,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随后见一些人依次走出来,大家都穿着黑色的西装。
顾不得酸痛的四肢,向晚拔腿过去,他看见那些人极有规矩的对随后出来的一个人弯腰行礼,随后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看到那个人的脸,向晚脚下急刹车,一个“爸”字就要脱口而出。
这时,那些人已经直起了腰,自动站到两边。
嘴巴刚张开,向晚看见秦绍仁向自己这边看来。一紧张,向晚腿肚子突然抽筋,膝盖发僵,直愣愣的冲秦绍仁扑了过去。
大叔停下脚步,以为就要看见一幕特别感人的场景——
小少爷不愧是走上了演艺道路……
被这气氛感染的他都已经感动了。
突然听见“咕咚”一声。
向晚的膝盖撞在地上,正抱着秦绍仁的大腿。
“爸!”
一声仓皇,从他身后传来,声调都有些颤,大叔看见一个人以极极快的速度从他身边过去,带起一阵风。
“爸,您没事吧?”秦重快步走到秦绍仁身边,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
向晚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直接滑倒,紧抱秦绍仁大腿。血压蹭蹭蹭往上走,脸也滚烫滚烫的,他不承认自己是看见秦绍仁太紧张了,坚持认为万有引力在古巴这地格外强。
实在太丢面了!他正想站起来,没想到秦重就大步过来了,被夹在两人的大腿间,向晚一时动弹不得。
医生和两个男护没看到另一条走廊上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推着仪器敲门进了房间。
床上空空如也。
要给屁股烤电的那个人怎么不见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趴在床上,向晚不敢吭声。
屁股又痒又痛又热,热辐射的仪器就在屁股上方。他以为自己是小动静的扭扭身子,可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小动静的动动屁股。
谁说的老狐狸受伤了?这样子是受伤了吗!
那两排西装笔挺的手下为他让路,他走出房门时那气场别提多强了,什么受伤的人是这样子的!大叔误他!
虽然这么想,向晚还是很想问一问秦绍仁到底是哪里受伤了,可在这气场下,他又不敢说话,只能微微撅着屁股。
更不敢看坐在一旁的秦绍仁。
老狐狸就在旁边,这哪里是烤电,分明是过电。
他不知道秦绍仁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抱他大腿时,秦绍仁微微低头,他都没顾上看秦绍仁是不是一如既往的轻扬嘴角,就听见他哥先喊了爸。
“秦爷……”
得到许可,门打开了。他看见一个头发都白了的中国男人走了进来,双手托着一个木头盒子,把它很小心地放在了茶几上。
男人打开木盒的盖子,请秦绍仁过目。
向晚也想看看那盒子里是什么,看男人的样子,似乎是很想秦绍仁能满意的点头。他在床上动了动,无奈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木盒镂空雕花的盖子,里面是什么根本看不清。他虽然什么都不懂,可电影是看过的,一般都是名贵至极的东西才配放进这样的盒子里。
他越是想看清那盒子里有什么,越是看不清,动了半天,只看见盒子里还有一层黄色的缎子。他哥在沙发后面站着,看他哥的表情,一定是好东西。
“据说这条玉带是后晋高祖石敬瑭登基时戴的,清末被传教士带到了海外……您看这玉钩金线,据说是多大的力都扯不断。”说着,男人指了指盒子里,躬了躬身子:“秦爷,王先生说这东西放博物馆接灰比不上您愿意看一眼。”说完,男人也没直起腰,而是很恳切的说:“请您务必笑纳。”
居然是皇帝的玉带……据说皇上奖励大功臣或者大胜而归的大将军就喜欢当众解龙袍,不,解下腰间玉带赐给他们。
听到这,向晚又好奇的往前探头,他看见秦绍仁站了起来。
男人在秦绍仁的示意下出去了,他立刻老实待好,自觉的烤电。
秦绍仁已经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向晚出了一身的汗,趴在床上,纹丝不敢动。
他看见秦绍仁的手动了。
屁股一凉,竟然是亲自给他抹药?!
惊魂甫定,他看见秦绍仁右手拿着那条玉带,那些古块的色泽实在是、实在是太好看了!离近了看,做工居然这样精致,玉带底下还连着数层细纱。他以前上文化课时历史老师就十分崇拜古人的智慧,汉墓出土的那两件什么蝉衣,现代科技再高,也不一定能仿制出来。
沉浸在对宝贝的欣赏中,他伸手想摸一摸那东西。
突然,向晚的表情急速扭曲,疼的几乎要在床上翻个个儿,“啊——”
秦绍仁用手掌揉了下他滚热的屁股。
“老、老……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爸!”他听见他哥的声音。
“不是,和哥没关系,是我的主意。”
哗啦一声,随后就是玉块撞击皮肉的声音,向晚两眼一翻,差点痛晕。
玉块散发着一种天然的寒气,打在他此刻冒着烟的屁股上,就像是用冰刀切热气腾腾的红烧肉。
那男人的话果然不假,这样一抽,玉带竟然没散。
“老、老狐狸……这可、可是宝贝……你,你怎么……哎呦……”他的屁股可没这古董金贵,向晚哆哆嗦嗦的说,却不敢看秦绍仁的脸,他直觉秦绍仁现在的表情不会太好看,“老、老、啊……老、老……”一口气连说了四个老字,那个“爸”字疼的怎么都来不及说……
“宝贝?”秦绍仁的声音没比那条玉带热乎多少,“人作死了,宝贝有什么用。”
向晚哪里还敢辩解,只顾疼得抽气。
“我、我知道了……啊……爸爸。”
烤电的温度持续上升,秦绍仁又抹上些药,用力揉了他的屁股一下。肿块都快要被揉开了。
可真是活血化瘀了,烂桃什么样现在他身后就是什么样。
就在向晚疼得天昏地暗、欲仙欲死欲归位时,他听见他哥焦急的声音。
“爸,这事都怪我!您教训我吧爸!”
秦重话音未落,向晚嗷的惨叫一声,玉带自带的寒气直接扎进热肉里,他哥不求情还好,他哥这一开口,秦绍仁差点给他抽死!
向晚疼得快要断气,简直活不了了。
这时,他看见秦绍仁指了指床,让秦重也过来。
大家好…我最近实在有点忙





十月中又有考试~争取下周更新

眼看着秦重迟疑了一下,随后走过来,同时手指放在了皮带扣上,显然是要解皮带。向晚鬼哭狼嚎的一声吼:“啊啊啊……我要死了!”
皮带已经要抽了出来,这一声哀嚎打断了秦重的动作。
“爸?”秦重看了秦绍仁一眼,又看了一脸生无可恋样的向晚,再次求情道:“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失职,您怪我吧……他禁不住您几下的。”
说着,秦重低下头,准备趴在床上。
看到秦绍仁竟然没阻拦,向晚顿时睁大眼睛,眨了几下。
“等等等……等一下!”因为太激动,红肿的屁股跟着抖动了两下,向晚抬起一只手,睁得滚圆的眼睛看了下秦重,最后移到秦绍仁的脸上,“你你你?要……”连续做了三个拍巴掌的动作,“我哥他?”
“严肃些,快点跟爸道歉!”瞪了一眼向晚,秦重低声斥责,一巴掌拍在向晚身后。
“啊……”疼得吞了口口水,向晚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渐渐确认了秦绍仁确实好像似乎这次也会舍得下手教训他哥,向晚把脸上疼出的汗抹在床单上,仰起脸看向俯瞰着自己的秦绍仁。
这个角度看过去,脑海中立刻自觉的滑过一段弹幕:啊啊啊黑帮教父要杀人分尸了!!吓死宝宝!死、宝、宝了!
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干掉他!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话时,他惊觉秦绍仁看他的眼神有微妙的变化,嘴角似乎也跟着动了动,分明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的样子,向晚微微一哆嗦,绝壁干、干不掉……想着,他开口对秦绍仁道:“大、大……啊……”被秦重用力拍了一下,向晚迅速道:“爸侠饶命!”见秦绍仁嘴角一弯,还有心情冷笑,向晚登时哭丧着脸道:“好、好爸饶命!”
感觉一巴掌招呼在后背上,向晚听见秦重低声斥责他:“让爸看到你的诚意。”
向晚这时也不敢去看秦绍仁的脸。
诚意、诚意……
看了眼秦重,见他还在等着,向晚愣了片刻,忽然吃力的往旁边挪着,为秦重让出足够趴好的空间。
发觉秦重似乎怔愣了一下,向晚还准备再挪一挪,这时,他看见秦绍仁示意秦重别动。
秦绍仁微微弯了弯腰,离得近了一些,向晚看着他,连气都不敢喘,嘴巴哆嗦。
“既然你一心求死……”秦绍仁看着他,“那好爸,只有成全你了。”
惊慌之下一脚踹翻了烤电的灯头,向晚惊觉秦重已经按照秦绍仁的指示站到了床这边,无路可退。
看这架势,他猛地把头扎进枕头里,完了……
“准备些炸鸡拿过来。”
听见这声音,向晚赶紧又抬起头看秦绍仁。
秦绍仁轻笑,“又不喜欢炸鸡了?”
向晚声音有些发颤,“……我想饿着。”
片刻后。
“啊——”痛得下意识仰起头,一声哀嚎划破医院的寂静。
不过几分钟,向晚已经喊破声,为什么他爸和他哥打起人来手和胳膊都不带酸的,“爸……爸,饶了……啊,哥,我……我错了……我,我不该……以身犯险……我、我作死前应该告诉爸……”
“还有呢?”秦重引导着他往下说。
“不该、不该让爸……”可怜兮兮的看了眼秦绍仁,向晚生怕总结错,颤抖道:“不该让爸和王家豪他爸……成为父愁者联盟……啊——”铺天盖地的抽打随着未落的话音接连而至,抓着被单,向晚红着鼻尖眼眶发酸,抽搐着,“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十几分钟后,向晚趴在床上,床单湿的可以拧出水来。门关上了,他却动都不敢动,疼得呲牙咧嘴抹眼角,反省错过。
从房间出去后,随秦绍仁默默走了几步,秦重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爸。”
秦绍仁还是往前走,秦重有些无措,又喊了一声,“爸……”顾不上在雨林里受的伤还疼着,秦重快追了两步,道:“爸,这件事……我也是一时冲动,我的责任更大……”说着,秦重暗自攥拳,他最惭愧、最后悔也最自责的就是连累秦绍仁也一同陷入了危险中。
“爸……”
“嘉保,”秦绍仁这时停下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来,“爸之前说过的话,你还没忘吧。”
秦重站住了,看着秦绍仁的神色,渐渐的,他想起来了什么,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他生怕听到那句“爸毁了白氏”,就连想一想都觉得胆战心惊。
“爸……”秦重的声音有些干涩,语调却急促:“我受伤和董事长没关系!”
话音刚落,他看见秦绍仁笑了下。秦绍仁手指刚一动,立刻有两个手下走了过来。
似乎能感觉到秦绍仁要下什么样的吩咐,秦重急道:“不是,您别怪他。”他看着秦绍仁,道:“是,爸,这次我是,是想过董事长。”说着,他低下头,“我曾经对他恩将仇报过……我不能、不能因为和您团聚了就忘记自己之前做过的事、忘记他对我的恩情。”
“爸。”他抬起头来,“我知道您上次那样做是在替我感谢他,是想让我放下过去的事。您对我已经很宽容……这是最后一次,是我最后一次让自己陷入危险中。”说完,秦重准备向秦绍仁认错。膝盖弯下的瞬间,他看见秦绍仁的眼神有些冷。
同时那些手下迅速退了下去。
意识到秦绍仁说过不喜欢自己随便下跪,秦重迟疑了下又直起膝盖起来,追着秦绍仁跟进了房间。
停住脚步时,他看见秦绍仁已经转过了身,正看着他,“爸……”
“嘉保,你说过的每句话爸都记得。”
这比任何直接的责备更让他难受。他移开目光,径直走到沙发边上,没敢趴在上面,而是扶着沙发背站好,做好准备接受惩罚的准备。
“我之前说过,不会让您再为我担心。我食言了,爸。”把解开的皮带放在手边的沙发背上,他撑好身子,“爸,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不再让您失望。”
“失望?”
他听见秦绍仁迈步的声音,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住。
“我一定不再令您失……”
霸道而冷峻的力道猛地抽在身后,嘶了一声,他下意识抓紧手边能抓的东西,浑身一颤,接下来的话硬生生被拍回了嗓子里。
啪啪啪啪——
他从来没觉得被皮带抽也可以这样疼。
“爸让你爱惜自己不是在给你任务!”
不过才几下,脸颊脖子就都是冷汗,汗水顺着撑住身子的手臂缓缓滑下。
难以忍耐而持久的疼痛令他认真的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过了多久,胸前的纱布全湿了,伤口像是泡进盐水里,秦重嘴唇发白,他也不知道流出来的究竟是汗还是血。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前几次秦绍仁教训他其实根本没下重手。
“爸……对、对不起。”
啪——
骤然的一声响,秦重差点直接扑倒进沙发里。秦绍仁下手的力度有增无减,他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在剧痛的煎熬下,再次开口:“爸,我是您的儿子……从今以后有您管教我……您在乎我……”他勉强撑直身子,紧绷手臂,“我知道您在乎我……”
他能感觉到秦绍仁蕴藏着怎样的怒火,身子好像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除了胳膊,双腿也开始打颤……汗水顺着背脊流过身后的伤口时,他眼前便一阵眩晕。
汗水流进眼睛里,肌肉不断抽搐,“爸,我知道,您,别再……”他想摇头甩掉又要流进眼睛里的汗,谁知身子一动,整个人竟然歪倒下去了。
用力抓紧沙发,没倒在地毯上,他侧过头发现秦绍仁及时扶住了他。
直到这时,他才看见秦绍仁的脖子,靠近颈动脉的地方用胶带粘着一块白色的纱布,之前一直被领口挡着所以没看到。
他没想到原来竟然是这么危险的地方受了伤,假如稍微再偏一点……他没有再往下想。
“爸……”
“很想要那个东西?”
看了一眼秦绍仁,秦重没有否认,而是用力抓了下秦绍仁的胳膊。他摇摇头,目光移过秦绍仁的衣领处,嘴唇更加苍白,“不是的,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有您重要。”抓着秦绍仁的胳膊,他并不顾自己的声音能不能使秦绍仁听见,只是暗自说:“只有您一直是最重要的……最重要……”
从来没有这样坦然过自己心里的想法,而秦绍仁始终在安静听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见秦绍仁喊他“嘉保”的声音。
他稍微松了松手掌的力度,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全身痛得已经麻木。这时他感觉秦绍仁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伤口处理了很久,由于前后都不太方便,他几乎是完全趴在秦绍仁的身上接受的包扎。
“他的体温很高,要时刻注意伤口的情况。”医生出去后,不无担忧的同助理医师和其他护士交待。房间里的人他丝毫不敢怠慢,更一点差多都不能出。
侧卧在床上,秦重额头上还有汗珠渗出,见秦绍仁站了起来,他说:“爸,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没事了。”他看见秦绍仁打开门,和一个手下说了两句话。
不过片刻,有人敲门。他忙放下手里的水杯,打起精神。
看到秦绍仁让手下把一个盒子放在了他面前,他有些茫然。
秦绍仁的眼神示意他打开看看,打开盒子,看清里面东西的瞬间,秦重彻底愣住了。
他看看盒子里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看秦绍仁。
“爸?”他还是不敢相信。
“不代表爸不会让他付出代价。”
“爸!”
见秦绍仁的嘴角弯了弯,秦重知道至少这次,这次是不会的……秦绍仁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目不转睛的看着盒子里那熟悉的血红色的植物外加一朵他从没在任何地方任何书籍上看到过的花,他几乎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原来……
他抬起头时,发觉秦绍仁正默默看他。
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堵住的胸口顿时温暖起来,心脏搏动得厉害。
“爸,我不知道……”秦重扣上盒盖,嘴唇比刚刚有血色了许多,“爸……谢谢您。”
秦绍仁只是微笑,“我的儿子,可以心想事成。”
趴在床上反省了很久,最后向晚迷迷糊糊睡着了。
屁股肿得像个小山包一样高,还贯穿了几条东非大裂谷,他睡得并不踏实。听见动静,他半睁开眼睛。
“老、老狐狸?”
再一看,只有穿着白衣的私护。
“刚才……有没有人在?”他总感觉刚才老狐狸来过。
私护听不太懂他的话,只是摇头,并把空了的输液袋换下来。
难道是……虚惊一场。
见私护只是来换液,向晚又趴在枕头上,他扬了扬手,半睡半醒间说:“有……八二年的葡萄糖吗……我得压压惊……”说完,就又睡着了。
四十、
灯光璀璨。
一排排的摄像头和噼里啪啦的闪光灯闪得向晚眼睛都要瞎了。
他扶了扶颁奖人歪过来的话筒,瞄了一眼台下的嘉宾席,刚清了下嗓子,就听见远处黑压压的观众席中传来粉丝的尖叫声。
主持人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晚上好。”向晚一开口,又是一阵尖叫声。向远处的观众席招了招手,再次引来能把房盖挑开的刺耳尖叫声,向晚道:“感谢大家……嗯,我现在的心情很激动。”这时,台上开过来一辆卡车……聚光灯打在解放牌卡车上,一卡车的奖杯,金光熠熠……
什么时候颁奖时兴用卡车了,这样显得很二货啊!向晚镇定了片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嘉宾席,紧握话筒道:“能获得今天的成就,我要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好又大制作组、榴莲电视台、毙啦毙啦弹幕网……”
“简单点讲人话说重点!”身后突然传来经纪人的一声吼。
向晚一激灵,睁开了眼睛。
揉了揉眼睛,已经在床上趴了快一个礼拜,每天除了做梦就剩做梦……
“睡醒了?”
听见这个沉稳又温和的声音,向晚把头转向另一边,看清了秦重就站在床边上。
“哥?”他支起身子。
“没事了吗?”秦重刻意没往下看,“想不想出去走走?”
向晚还没察觉自己睡觉时把被子都踢到了脚底下,一听秦重这么问,赶紧点头。
把被子拉上来,在里面折腾了几下,最后他决定还是不穿内裤了,虽然走路、小心坐下都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多一层东西紧贴着还是会疼……
换好衣服后,他和秦重出了医院。
保镖远远跟着,并不妨碍两人随意游览。
医院在海边,走远后依然还能闻到那股象征着自由的海腥味。
呼吸着古巴的空气,整个人都很愉悦。
“哥,你是从外面回来吗?”见秦重穿着西装,向晚问。
“嗯,早上和几个人谈谈生意上的事。”
“哦。这几天都没看见你……”向晚想问他哥在雨林里受的伤好一些了没有,就听秦重说:“前几天一直在床上养着。”
一直在床上养着?简直少见……这么想着,向晚左看看右看看,哈瓦那的老城区建筑风格独特,低矮破旧的民居隐藏在各类高档的宾馆酒店下,古老而典雅的欧式建筑看上去十分富有时代感,有些房屋还颇有伊斯兰地区的特色,小巷街道两边有卖各种热带水果的小摊,一些水果向晚以前从没见过。偶尔有路人叼着粗大的雪茄举着单反悠闲走过,果然这里是雪茄之国……满大街跑的老爷车也让他新鲜。
弯腰看水果摊上的水果,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光……
正犹豫着语言会不会不通,怎么开口问卖水果的小贩,向晚直起腰往后错了一步。
“啊……”
发现撞到人了,向晚忙回头,“啊?对不起。”
看清是一个背着双肩背游客打扮的亚裔女孩,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向晚赶紧弯腰帮忙捡地上掉的袋子。
“阿晚,怎么了?”秦重刚才走到旁边接了个电话,一回来就看见向晚蹲在地上捡东西。
“没事,刚才不小心。”拎起袋子,向晚把它交还给女孩,“刚才不好意思啊。”
“没、没关系。”
女孩子开口说的是中文,向晚这时发现女孩脸颊通红……见她拎着东西低头匆忙走了,向晚还有些不解。
“爸去办点事,等一会儿来接咱们。”
“老狐狸来?”向晚一惊,“去哪?”
“一起吃饭吧。”见向晚反应有点大,秦重沉默了下,恐怕是前几天的畏惧还在。
广场外的不远处聚集了不少人,向晚走近一看原来是街头篮球运动。印象里,古巴人喜欢棒球,大街小巷处处可见这项运动的痕迹……游人可以自由组合的街篮倒是有些意思。
见秦重又接了个电话,向晚等他挂了电话问:“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忙?”
“公司有个新项目,爸之前交给我了,这一阵一直没顾上过问。”
“哦……很大的项目?”向晚问。
秦重笑了笑,“还可以。”
他哥低调的回答说明一定是超级大的项目!
秦重想告诉他已经拿到了王家豪说的植物,就见他指着不远处的临时篮球场说:
“哥,我去玩一会儿。”
秦重看了看他,“没问题吗?”
向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副跑跑跳跳完全没妨碍的样子。秦重摇摇头,也任他去了。
好在这种运动不完全依赖于语言上的交流,动作姿势已经是最好的交流方式,不存在什么障碍。向晚跑跳了几分钟后,出了不少汗,渐渐觉得身后有些不自在……这时,他注意到人群里有个女孩子有些眼熟,不就是刚刚水果摊边上他撞到的那个女生吗。
她怎么也来这边了,还在这看街篮?
察觉到她始终往这边看,向晚一时没明白过来……一分神的功夫,球被抢走了。自己的两部大电影还没上映,可是预告片是早就已经公开了的……难道、难道是遇上影迷了?
这,不太可能……
想到这,向晚发现她果然是往这边看,表情还有点羞怯。
快跑了几步,纵步跳跃,一掌扣掉了对方的一个篮板球。他带着球,左转右转,真假动作出神入化,一路甩掉对手,扬手投球……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连续进了三个球后,他听见路边有人鼓掌。
越过几个人,他看到路边缓缓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秦重在路边对他做了个手势后坐进了车里。
没想到老狐狸这么快就来了?
一想到这,向晚牟足劲把球从对方手里抢过来……球就像变戏法一样在他手里换来换去,带球过人,把对手晃得眼晕,最后篮球在指尖完美的转了圈。并不是所有打球的人都能把球转的这么随心而动。
转着球,向晚往轿车的方向瞥,手指一轻,再回过神时,球已经被人拿走,带出去很远了。
好不容易再次把球抢到手,余光注意到轿车后车窗缓缓放下来了,向晚一分心,举起的球直接被人接过去,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把球送到对方手里一样。
对方投进的球落地,半场结束。
向晚抹去脸上的汗,简直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任何认识的人,更不要说坐进那辆车里。
“那个……”
听到背后传来喊声,向晚转身看见喊他的正是那个女生,想着她也在围观,自己最丢人的举动同样也被她看到了,向晚一时有些尴尬……
女生抱着一个本子,手里还有支笔。
“打扰一下,请问……”
见她拿着本子一脸期待却欲言又止,向晚顿时有点不淡定了,没想到他人生第一次遇见粉丝要签名居然是在异域古巴……
对方打开本子时,向晚还想自己的签字可能不算帅的迷人,或许有损在粉丝心目中的形象。原来当名人是这种有点小紧张又需要保持点小高冷的感觉……向晚抓抓头,忍不住又往轿车的方向看,毕竟现在是有粉丝找他要签名。
“刚才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哦,我哥……”
女生嘴边突然绽出一个极甜美的笑,很赏心悦目,“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你上级……”
“上级?!”
“类似CEO那种……”
“啊,”向晚点头,“这个也算吧……”
女生把本子送过来,“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他不介意的话……可以联系我。”
“啊?我哥?”向晚看见本子上写着一串号码……
见女生快速把纸撕下来交给自己,向晚脸颊涨得通红,接过了纸。
“谢谢你。”说完,女孩就走了。
站了会儿,向晚等汗干了才向车子那边走去。
游艇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景色最好的一片海域上。
佣人厨子准备着食材,已经做熟了的饭菜依次被端上桌,香气逼人。
向晚头顶乌云,坐在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秦绍仁和秦重说话。
生意上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只能默默听着。老狐狸一直耐心听他哥说话,这时也没他什么事。
厨子送餐时,向晚站了起来。
看到向晚没过来吃饭而是直接进了船舱,秦重放下刀叉,对秦绍仁说:“爸,我过去看看。”
秦绍仁点头,这时招呼厨子过来,吩咐了几句话。
进了船舱,向晚找到洗手间,要进去时,听见有人也跟了进来。
“阿晚?过来吃饭,爸还在等着。”
听见他哥的声音,他犹豫了下,摆手,“哥,那个,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打开洗手间的门,他忽然喊道:“对了,哥。”走到秦重跟前,把纸给他,“你还记得那个水果摊边的女生么,她让我把电话号码给你,说你可以联系她。”
接过纸,秦重笑笑,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进了洗手间,向晚犹豫着解开了裤子,呲牙咧嘴的扭头看。
再出来时,烤鱼的香气直接飘了进来。
走到厨房,他看见桌子上放着很多做好的大餐……煎炒烹炸烤、爆烧溜汆煮,一应俱全,而且居然全是他爱吃的菜。看了眼最近的碳烤鳕鱼,鳕鱼块大小适中,烤过的鱼肉两面微黄,鱼皮微焦对卷起来,这样的口感最好最香……鲜烧扇贝,肉嫩汁多,完好的保持了肉质中的海腥和咸淡,满口鲜香,吃到最后还能尝到淡淡的甜味……龙虾去壳做成刺身,只需要大把大把的放进嘴巴里就好,白花花的蟹肉混着浓浓的蟹黄放在精致的餐碟里,淋好了调料汁。居然还有炸鸡,有餐后甜品,有他爱喝的各类软饮……向晚大口往嘴巴里塞着,吃的乐此不疲,两腮鼓鼓的还不停往嘴巴里放,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顾不上擦嘴巴上的油,他又往嘴里塞了一截章鱼腿……
满足低头的吃着,再抬起头时,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看了眼微笑着的秦绍仁,向晚眼睛睁得很圆,嘴巴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唔……”
把面前吃空的碟子往边上推了推。
穿着浴衣趴在甲板的沙发上,屁股上放了冰袋,这会儿好多了。向晚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端着酒杯的秦绍仁,姿势怪异的夹了口象拔蚌放进嘴里。
秦重看看向晚,失笑,原来刚才灰溜溜的进船舱是因为打球时裤子磨的后面疼了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跑进厨房站着吃。感觉到手机震,秦重起身去接电话。
“还疼吗?”秦绍仁问。
迎着秦绍仁的目光,向晚扶了扶歪掉的冰袋,不情愿的摇头。
吃了两口,他抬起头,见秦绍仁还在看他。
“刚才,你有没有……”他想问你有没有看我打球,转念一想,把球打成那样,炫技炫到拱手让球,老狐狸一定会觉得他帅不过三秒,就改口说:“你有没有吃?”
秦绍仁笑笑点头,喝了口酒。
“爸听说你拍广告了。”
老狐狸怎么知道?想起自己那个十分接地气的泡面广告,向晚摇头,“没有。”
秦绍仁含笑,也没说什么,过了会儿问:“除了拍戏,有没有别的想法?”
向晚想起自己以前喜欢看的荒野求生,拿走冰袋坐起来,“想去一次贝爷的荒野求生。”
“没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其实有了经验后做制片人似乎也不错,看了眼碟子里的象拔蚌脑海中突然冒出“好又大制作组”几个字。赶紧忘掉那个爽并囧的梦,想到明星真人秀现在这么火,向晚说:“也有……我不是大明星,”说着,他看秦绍仁端过了牛排,看了眼秦绍仁放在他面前的牛排,向晚继续说:“我只是吃遍亚洲。”
刚才在厨房他就看见了这些牛肉,那时牛排还没做出来,他以前在家也常和秦绍仁一起吃这种牛排,肉上的类大理石纹路很有特色,这是著名的神户牛肉,口感极致滑腻,可以溶在舌尖上。
看着秦绍仁把牛排切成块,他忙咽下嘴巴里的海鲜……
“吃遍亚洲?”秦绍仁笑问。
向晚这才回味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吃遍亚洲!!?说的自己像吃货一样!
而且……是、是不是太贪心了?
既然都说了,那就干脆吃遍中国?
更何况,到时一定会选择几个明星一起出镜,好好策划一下,收视率应该可以保证。
“亚洲够吗?”
向晚一愣,“不够不够,”顿了顿,“加个美洲……我也不介意。”
秦绍仁微笑听着,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
向晚看着,见他不像是要自己吃,想也没想低头咬过了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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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远在古巴一千多公里外的一所监狱的接见室中,一个年轻男人正坐在一个长方形的硬木桌后。
因为这间会客室常年照不进阳光,木桌上刷的漆丝毫没褪色,依旧是令人略感压抑的灰白色。
男子面无表情,看似十分冷静,可放在桌上的双手却微微颤动着,十指不时绞在一起,直到指节泛白才松开,如此往复。
门打开时,一缕自然光照了进来。
男子忍不住站了起来。
光线打在他的脸庞上时,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下巴上布满了细小的胡茬,眼底泛着浅淡的青灰色,那是一张年轻却没有生机的脸。
门外走进来一个长相与他酷似的中年男人。
看见男人进来,一直在看守男子的狱警像被收买过一样,默默从另一侧的门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男子站了会儿,直到男人走近后他才慢慢坐了下去。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父亲的脸上,看到那冷淡的神色,他微垂下头,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指,没先开口喊那声“爸。”
男子就是王家豪的二哥王家兴,而男人则是他们的父亲王业。
隔了大概十几秒钟时间,王业开口说话了。
“我听说你病了。”
“所以您马上过来看我了?”王家兴突然抬起头,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光彩。
迎上王业的脸色,王家兴像是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再次低下了头。
“小三最近还好吗?”王家兴虽然在狱中,却不算完全与外界屏蔽,多少也有些耳闻,再说用想的他也知道王业现在有多重视王家豪这个三儿子,势必走到哪带到哪。
见王业没说什么,王家兴嘴边竟浮起微微笑意。
“您该知道我是冤枉的,爸——”王家兴骤然看向王业,“您就想想办法,让我出去吧!”
“你现在该想的该做的就是好好在这里反思你的过错。”
见王业背对着自己扔出这样一句话来,王家兴按着桌子站起来,十分痛苦的望着王业的后背,“您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啊,爸!”
王业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声调平缓:“我只看到了证据和你事先两次想害死你大哥的居心。”
“爸爸!”王家兴绝望的喊了一声,不住粗声喘了几口气,道:“难道这两年来您就只想对我说这句话吗!”按着桌子的手不住加劲,“这是两年来您第一次愿意见我!我以为您终于想明白了我是被冤枉的……”
也许是声音过大,狱警这时推门进来了。见并没发生什么,看了看表,才又出去。
“您不说话,我知道您明白我是冤枉的。可是既然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您还是任由我在这里待着!”
“看来你的身体还用不着人担心。”
发觉王业想走,王家兴猝然叫道:“你就那么喜欢大哥吗!他死了,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还活着的人要被他这样牵连折磨!”
见王业终于转过了身,往这边走了两步,王家兴苦笑:“在我心里,您不是一个会活在过去里的人。”
“看到那些证据时我还不相信,一直不相信你会对你大哥下手。”王业看着王家兴,脸色说不上阴沉抑或悲痛,“现在我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死你大哥?”
王家兴摇头,嘴上说的却是:“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见听到这样的话后王业眼中似是闪过一丝痛楚,王家兴道:“明明从小到大我更听您的话,您喜欢的事我让自己也喜欢,您不喜欢的事我多喜欢也告诉自己别做。大哥能考上的学校我也能考上,大哥能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我一直这样恭敬您孝顺您,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总惹您生气的大哥?为什么您就是更愿意高看他一眼!”说完,王家兴攥拳,用力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他是总惹我生气,可那不是因为他不懂事。只是因为他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坚持一定要通过自己的手去得到,他认定的道理就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办法贯彻下去,哪怕顶撞我惹怒我,他也不怕。”王业的目光投向房间的某处,眼中隐约显现出一些欣慰之色,“这种倔强和坚持,正是我最欣赏的地方,也是最像我的地方。”
“最像您……”王家兴喃喃道:“我一直以为您最喜欢的儿子是我……”王家兴连连摇头,笑的很难看,“直到我发现您打算栽培他做继承人。”
“而最起码,他没有因为嫉妒就要去害自己的亲兄弟。”
王家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是嫉妒……可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想害死他,我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和您的事……”王家兴的声音由低忽然又拔高,“我明明那么努力……他根本就是个不孝子!”
啪——
一个耳光抽了过来,王家兴猛地偏过头。
他看见王业的胳膊都在颤抖。
因为疼痛闭了会儿眼睛,王家兴突然笑了笑,道:“那小三呢,您以为我为什么进来,大哥为什么会死?您怎么不问问他做了什么……就是他死了大哥,又陷害我坐牢!”
啪——
又是一个耳光。
王家兴垂着头,用大拇指抹抹嘴角,“您害怕我把真相说出来?”王家兴抬头,无所畏惧似的笑着,“您怕再失去最后一个儿子是不是?”
“如果他真做了这样的事又能彻底瞒过警方和我……”王业不再去看王家兴,似是恢复了镇定,“那他足够做我王家的继承人。”
“够了!”王家兴痛苦的咬了咬牙,“为什么这么包庇他们……”看着王业一步步往外走,再也不回一下头,王家兴忽然大声说:“是我害死了大哥,在他酒里放了东西然后设计他跳楼,你没发现吧。”望着王业似是在颤抖的肩膀,王家兴继续说:“把小三从雨林里救出来也不容易,那么多次居然都能获救,呵……这里距他十万八千里远,就算你马上坐飞机回去,也要好几个小时……我怕你再也见不到他。”
“你说什么?”王业慢慢转身,脸色铁青。
“我知道你怕我在这受欺负也做了一番安排,可你觉得这样我就能接受吗。”王家兴直视他,“我当然不会放过把我害成这样的人!”
望着王业越发铁青的脸,王家兴用一种痛楚而富有快感的语气说道:“失去了大哥再失去他,失去了所有的儿子,看看谁为你养老……送终!”
他看见王业的身子重重一颤,他想笑出声,却听见砰的一声砸门声。
门被狠狠关上,王业出去了。
狱警进来,王家兴低垂着头任凭他们给他戴上手铐,被送回到那永无希望的牢狱中。
吃过晚饭后,王家兴机械性的排队走着,被送回房间。
因为近日生病,他被安排在了一处条件还过得去单人间。
“二少爷。”听到身后一个极小的声音,王家兴放慢了脚步。喊他的是一个叫连四的犯人,因为犯了故意伤人罪被送了进来,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连四是被安排进来的,目的就是跟在他身边防止他被欺凌殴打。
“我刚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王先生心脏病发,被送去了医院。”
王家兴突然站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说是刚出这的大门就倒在地上了。”连四悄悄说:“有人说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原来是因为这事。”
王家兴什么都没说,再没多问,抬步继续走自己的路。
夜深人静后,王家兴睁开眼睛。巡逻的狱警刚走过去,预计下一次过来还有一会儿。
他迅速把早就准备好的布条打结系到一起,挂在了床头一块小小的凸起处。幸亏他生病住进了这间病房,否则都找不到能挂住布条的地方。
挂好后,他坐在地上,把头套了进去……
“这个王家豪到底怎么样了。”嘟囔了一句,等电话持续响了一会儿,见王家豪还是没接,向晚把手机放下了。
听说他在雨林中受了不少伤,向晚想关心一下,可连打了两次对方都没接,向晚想不如有空时直接去看看。算算他们也在古巴待了不短的时间了,老狐狸这几天一直和他和他哥在一起,看样子生意上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
在走廊逛了一圈,他走去秦绍仁应该在的房间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忽然闻到一阵好闻的香气。
不禁令人心驰神往、想入非非。
一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美得令人屏息的脸。是那个以前在公司公然亲吻拥抱老狐狸的混血女人。之前的海底宴会她也出席了。
只是每一次见面,向晚都觉得她比上一次更惊艳更摄魂。
“小秦先生,秦先生不在。”
女人看出他是想进去,对他友善的笑笑。中文已说的很流利。
“哦。”向晚抓抓头,“他去哪了?”
“和你哥出去了。”
“哦,谢谢。”看着女人走近,向晚的目光顺势落在了女人胸前,他的眼睛瞬间睁圆了一下随后立刻马上赶紧移开了目光。
这穿的也太……
“你、你怎么知道的。”向晚好奇。想起昨晚宴会吃饭时,女人在宴会厅上又公然拥抱了老狐狸,他突然问:“你是不是……对老狐狸有意思啊?”
“有意思?”女人换做一副费解的表情。
“就是喜欢。”向晚问道:“你喜欢我爸爸?”
女人微笑起来,向晚顿时觉得气息不稳,老狐狸究竟是怎么抵挡住这种诱惑的!!
“秦先生的风度魅力令人着迷。”女人毫不做作的回答。
“他哪有风度魅力……还着迷……”碎碎念了一句,向晚看看女人,确认她真是目前他所见过的最美的人。“你不能喜欢他。”向晚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
向晚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他是个危险人物。”
女人又笑了。
坏了,记得有人说过女人好像都喜欢危险的坏男人。向晚赶紧说:“这么说吧,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安稳日子。”向晚心中油然生出了一股要拉失足姐姐出泥潭的正义感。
“小秦先生的日子过得不安稳吗?”
向晚被问住了。
“也不是不安稳……”向晚想了下,“他惨无人道,对人也不温柔,更是不爱惜自己人。”自己可是没少被他折磨,这点很有说服力。“和他在一起,搞不好随时会死掉。”
女人像听到了十分夸张的话,不以为然的摇头。见向晚一副不熟悉内情的样子,她说:“我大哥和秦先生合作也有些年了,秦先生如何我多少也问过他一些。”
“那是谈合作、做生意,不一样的。”向晚否定。
“秦先生在意的,别人不可能染指。”
向晚眨了眨眼,觉得女人用词到位,一点不像不精通汉语的样子。他认可的点头。所以才说老狐狸没人性不人道,这么冷酷霸道。
“生意上也是。”女人说话时习惯保持着温柔的笑意,“可每年总有些嫌命长的人不相信秦先生的实力。”
和女人分别后,想着她最后又说的一句“秦先生身边的人没人敢动”,向晚念念有词。心想,自己怎么就被三天一大动、两天一小动呢,前几天那是屁股都开了花。
“小少爷?”
听见这个声音,向晚转过身。
“大叔?”喊他的人正是之前那个从雨林里把他们救出来的花衬衣大叔。
大叔豪迈一笑,“小少爷,秦爷和大少爷在一起游泳。你不上去吗。”
“上去?”
“是,顶楼。”
大叔说完就要走,向晚忽然喊住他,问道:“老狐狸看上的人是不是没人敢动?”
“小少爷,您真是个明白人。”
“假如我看上了他……的人呢?”
“咳。”大叔干笑了两声,一副完全理解你小少爷是在开玩笑的表情,说道:“小少爷,您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秦爷完全能分辨。我就当没听见好了。”
见向晚一副不怎么认同的神色,大叔迟疑了片刻,忽然靠近了些。
“和我一起进雨林去找你们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吧。”
“那个大帅哥?”向晚怎么会忘了他。
大叔咧嘴一笑,好像对别人这样称呼那个男人早已习以为常。
“当年有人想把他从秦爷身边挖走。”
向晚吃惊,他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那怎么没被挖走的?”
“秦爷的人,别人想打主意,那结果你我都知道了。”
向晚顿时头皮一麻,脑海中已经把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一遍。
“因为这事,他后来主动去找秦爷,听说他的两条腿差点废掉。”
信息量一下子好大!向晚张大嘴巴,“老狐狸废的?”
“他自己。”
“什么?”信息量更大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给秦爷添了麻烦吧。”大叔摇摇头,“可他这举动,却令秦爷不快。”
向晚不说话。
除了太过意外有些说不出话外,他马上又想到了当初在别墅外一直跪着的江离。宁可胳膊废掉,没有秦绍仁的点头就是跪死也不敢起来。
他忽然一哆嗦,假如他不是老狐狸的儿子,是不是早就已经变成供桌上的骨灰了。
“可终归秦爷还是愿意心疼他的。”
听这口气中的三分羡慕、七分庆幸,向晚忙追问:“怎么回事?”
向晚一脸特别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的样子,大叔顿时恨自己嘴快说的太多了,尤其是在背后这样“议论”秦爷。感觉额角有汗冒出来,大叔连连摆手。
“小少爷,我就知道这么多,再具体的只有当事人清楚了。”说完,抬腿就走,“对了,您替我谢谢大少爷。”
谢谢哥?
向晚有些蒙圈,不明所以。
上楼后,他看见秦绍仁的保镖,随便抓了一个看着比较好说话的,问了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才知道原来因为他哥一句话,老狐狸挥挥手,每个人都拿了红包。
问了两次才问出是多钱。
听了那个大概的数,向晚终于明白了大叔为什么心情那么嗨还主动告诉了他那件事,那些钱足够他什么都不干打滚吃喝玩乐半年的了。
保镖引领他进去后,他来到一间半封闭式的巨大房间中。
正面前是一个巨型的泳池。
“爸,还不都是您让着我。”
向晚听见了秦重的声音,他循声看去,只见秦重站在泳池边,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对秦绍仁说话时嘴边已是溢满笑容。
说完话,他又跃身跳进清澈的池水中。
走过去,秦绍仁身穿长浴衣,已在舒适的长椅上坐下。不难想象,他刚刚一直陪他哥一起游泳。
向晚弯腰坐进了一旁并排着的长椅上。
他随手拿起秦绍仁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里面是酒。
“睡得舒服了?”
向晚嗯了一声,放下酒杯。
“老、老狐狸……”
他看见秦绍仁嘴角微扬,却是看着泳池的方向。
他也看过去,发现他哥自由泳时的姿势动作实在是标准好看。情不自禁也看了会儿。
“老、老……爸,那个……”
见向晚难受了半天也没说出想说的话,秦绍仁微笑,“我以为你瞧不上那点钱。”
“啊……那是。”被一语道破,向晚也理直气壮了起来,“你才知道。”
“所以,爸单独给你准备了一份。”
向晚瞪圆了眼睛,不自觉的摸向旁边的酒杯,嘴上说道:“我可没找你要。”
见秦绍仁看着他,深沉的眼中已多了些许笑意,向晚忙不迭的灌了口酒,心里十分不想承认的承认了他爸这老狐狸其实还真是有那么一丢丢风度和魅力的。
放下杯子时,他看见自己映在酒杯上的脸,赶紧收回简直已经笑咧到耳根的嘴角,他站起来,抬臂,扩了扩胸。
秦重这时看见了站在池边的向晚,对他做了一个一起来游泳的姿势。
到这里前,秦重也诧异明明附近就是大海,为什么要来泳池。可跳下来后,他恍然大悟,更是被这个泳池的构造惊奇。
泳池的四壁和底是特殊材质的玻璃,一猛子潜下去,可以俯瞰他们此时所在的整个城市的风貌。这种仿若在天上潜水的新奇感,并不亚于海底潜水。
单独准备的,四倍、八倍,也许是十六倍超大红包……
想着,迅速活动了下四肢,向晚一跃进入泳池。
衣服还没脱。
毕竟,他,秦向晚,一个大写的帅比,是绝对不会裸泳的。
大家圣诞快乐




回国后的几天,向晚一直忙着补拍自己的戏份。
连续几天拍戏后,终于有了短暂的空闲。
一觉睡到自然醒,还没起床就收到一条重磅消息:他参演的第一部大电影已经定下了首映档期,发布会可能也会邀请他参加。虽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到发布会,但一收到这条消息,向晚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
光着脚快步下楼,扒头往下看,只看见几名佣人在一楼客厅里干活,看了眼时间,都快中午了,老狐狸和他哥肯定都不在家。想了一下,自打回国后他几乎都没怎么见过老狐狸和他哥。
这时,他看见佣人匆匆跑过来,放了双拖鞋在他脚边。他抬脚穿上,这时管家也过来了,一问才知道,秦绍仁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小少爷有事要找老板吗?”
向晚又把脚往拖鞋里伸了伸,一脸高冷状道:“没有,发布会的事情就不用告诉他了。”
说完,向晚回房间洗漱完毕后下楼吃了早午饭。
在房间里看了会儿后面拍戏要记得台词,他穿衣服装备出门。先去剧组一趟,晚上还有个小聚会。刚回国时李锴发微信来问他最近有空吗,他才告诉他们自己最近在拍戏,李锴一听来神了嚷嚷着要组织小聚见面。李锴说也叫明朗一起来,向晚想起确实有段日子没见过他了,上次他还说订婚了,结果完全没了后文,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晚上见面要问一问。
“张伯,我出去了,晚上不回来吃。”说着,向晚弯腰穿鞋。
“小少爷,等等,前几天老板吩咐司机提了新车回来。有您的一辆,这是钥匙。”
“哦?”看了眼管家送上来的钥匙,向晚诧异的接了过去,印象里自己最近没找老狐狸要过新车呀。
车库的大门打开时,司机先走了进去。
向晚跟着走到里面后,人突然站住了。
“这……这……”
“分别是您和大少爷的。”司机说完,交待了一下这辆车最特殊的地方。坐在车里,向晚不停的换姿势,听司机说这超跑在水下都能开,他将信将疑,又不是007电影里。
开到车库外,他发现正在修草坪的佣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其中一个人他还认得,见那人直勾勾的往自己车这看,还对自己竖大拇指,向晚招呼他过来。
“小少爷。”那人颠颠跑过来。
“你来试试。”说完,向晚开车门要下车。
“不敢不敢。”那人忙往后退,一副碰了会要他命的样子。
“没事,喜欢的话上来试试。我哥那不还有一辆吗。”那人看到这车后分明眼睛冒光,可又完全不敢碰的样子,这不就跟他和秦绍仁相认前看杂志上那些豪车超跑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吗。
“小少爷,听说大少爷那辆是供大少爷改装玩的……咱老板,那对大少爷真是没得说!”
“改装?”等那人坐在了驾驶座上,向晚若有所思问:“帮我查查最近有车牌拍卖会吗。”
“好的,小少爷。”那人坐在驾驶座上,车子的底盘很低,他仰脸看看向晚又在车里这看看那看看,用手机拍了几张图,没敢真开,随后下了车。
“锦绣河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想起以前姥爷爱听的歌,向晚轻声哼着,开车上路。“我当个小败家子多荣耀,身开豪车走天涯……”
车子开上主干道,向晚发现路上的所有车都躲着他……前后左右十米内完全没有车子敢靠近。
天色近昏暗时,他把车子停在了饭店外,来了个漂亮的甩尾。
关上车门,他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
“向小晚!”
没等转过身,就被扑了一下,身子往前一踉跄。
“卧槽,别告诉我这车是你的???”
不知道谁先叫了一嗓子,向晚还没回答,就见李锴几个人眼冒蓝光,已经围在了车子周围。
“明朗呢?”在桌边坐下后,向晚看了看表,都这时候他怎么还没来。
“他说他会来。”李锴拿着手机,把百度出的电影名字指给向晚看,“你说你演的就是这个电影?”
向晚看了眼,点头。
“没逗哥们?你看看这些主演都是谁!”
“向小晚,你是不是傍上大金主了,借人家车开?”李锴旁边那人拿着手机,瞪大眼睛说:“你们看我百度出来的,他那辆超跑目前全球就四辆,纯手工打造……”
“说是还可以入水行驶!”
包厢里一时炸了窝。
果然是限量款,向晚笑眯了眼睛,要不说这么吊炸天呢。老狐狸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几杯下肚,向晚脸颊比刚进来时红了不少,“什么傍金主……我爸他就是大金主!”
向晚说完话,有人开始用酒杯敲桌子,包厢乱作一团。
“靠,你什么时候有爸了?”
望着李锴惊讶的脸,向晚说:“什么鬼,我当然有爸了。”他又喝了一口,“我爸……”迎着李锴困惑的表情,他说:“前段时间才认的……我如果是一个大写的九分,我爸他就是个大写的一百分。”
“向小晚,你喝多了吧……”
“喊我秦小晚!”
桌上的菜还没怎么动,大家已经喝了不少。
混乱中,向晚摸过手机。老狐狸几天都没在家,他是不是得关心一下……想着,他边随口和李锴说话,边删删改改编了条短信。
从洗手间出来,向晚的酒劲儿终于过去了一些,擦干脸上的水渍,手上的水珠还没甩干净,他忙掏出了手机,接听了电话。
“喂?”
洗手间外的走廊很安静。
“哥。”听清秦重的声音后,向晚往吃饭那个包厢看了眼,“和朋友聚聚,嗯,哥,我们一会儿去唱歌,你要不一起过来?”
“不过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觉得他哥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沉稳动听。
“哥你唱歌应该特好听吧。”
听声音秦重在电话那边似乎是笑了下,“回头哥给你们结账。”
“哥,我这有。”
又说了几句,向晚挂了电话。
几个人玩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向晚才开车回家。没让司机替他开,他昨晚倒在会馆包厢的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后来就没再沾酒,现在精神很不错。
早上的路很好走,他在前面行驶,司机开另一辆车在后面跟着。
嗡嗡嗡——听见手机的震动声,他见路面上没人,拿起手机划开看了一眼。
是李锴发来的一张照片。
他低头看了眼照片,虽然光线昏暗,但他能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就是他自己,看清照片后,向晚眨了眨眼,照片里他的睡姿不太美好,把一只大大的哈士奇整个挤在沙发的小角落里,身子似乎还死死压着人家的三只腿,哈士奇一脸嫌弃的用仅剩的爪子按着他的头。
大脑瞬间嗡嗡作响,这是昨晚的事?怎么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
随后是李锴发来的一段语音:秦小晚同志,张兴家的大哈昨晚可被你蹂躏的不轻,救下来时三条狗腿都抬不起来了,作为补偿,他让你把车借他开开。
他简直无法直视照片里的自己,明明睡觉时也应该是保持高冷明星帅比范儿!
抓着方向盘,一抬头,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辆小巴。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超车时,他发现小巴开始在路上划S型。
在后面跟着难受,忽然他看见小巴撞开了隔离带,竟然冲着大桥边开去。
一踩油门,向晚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背都被一股巨大的力压在了座椅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司机在后面看见向晚的车冲桥边开去时,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向晚的车蹭着小巴,硬生生将它的从桥边挤了回来。
下一刻,向晚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
看见司机慌张失措的打开车门,这才摇摇头从车里出来。
新车撞开了两根装饰用的水泥柱,前面完全瘪进去了。向晚看着,全身的肉顿时颤抖叫嚣着——疼。
很快,交警赶来处理了这起事故。虽然各自有责任,但主要的责任是在小巴司机上,司机连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早上已经开始打盹,如果不是向晚及时把小巴挤回路上,依它的速度很可能撞在桥边后直接飞出去,伤人伤己。完事后,向晚硬被司机拉着送去了医院做检查,除了头部有轻微的震荡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
回到家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一进家门,向晚就告诉管家这事千万别让老狐狸和他哥知道,随后自己跑上楼,迫不及待打开电脑。
赶紧查那辆车撞成那样维修费需要多少。
可是却连车子准确的价位都查不到。
沮丧间,他把外套脱下扔在床上,忽然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是个黑色的U盘,和钱包放在一个口袋里。下午先去了趟剧组,副导助理说会给他一些片段的剪辑,让他回去看看哪里的表演需要再强化下。
把U盘插在电脑上,随手点开了一个命名为1的视频。
解开皮带,向晚准备换上居家穿的休闲衣裤。
脱下裤子后,他依稀觉得音乐有些不对劲。
目光移回到电脑屏幕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视频里,两个赤裸着的人正在你推我上的滚床单,而这两个人……居然特么的是两个男人。
向晚呆了一呆,裤子扔在地上也忘了换,那音乐和里面人的叫声真是……
听见有人似乎走进了房间,他慌忙转头,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你不知道敲门啊?”
仓皇间,向晚抬手把显示器关了,这才想起来房间的门一直是开着的,是他自己进来时忘了关。
望着进来的秦绍仁,他的脸涨得通红。
“你、你……怎、怎么回来了?”
“收到你的短信,回来看看。”不慌不忙的声音。
短信?向晚赶紧拿过手机,他依稀想起昨晚饭桌上好像是发过一条短信给他,当时出于什么心理发的短信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编短信时他的心情格外高涨。
点进信息界面,找到昨晚发出的那条短信,扫了一眼,向晚立刻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老狐狸,你在哪,我想你死了
他绝对不承认这是他发的短信!
按照逻辑,应该是我想死你了!
可‘想死你了’,他怎么会和老狐狸说这种话,也太丢人了!难道是李锴忽悠的?
他想起来,编短信时,李锴一直在和他胡扯,还说着类似的话,也许一不小心就这样编辑了,最后颠三倒四的发出去了。
显示器虽然关了,可视频的音乐和声音还在一直继续。
听见里面两个粗犷的男生婉转销魂的声音,向晚这才反应过来,脖子以上红的都要溢出血了。
见秦绍仁嘴边若有似无的笑意,向晚用力扯下了电源线。
“爸才出去忙了几天,取向就拐弯了?”不着急的声音里却没什么笑意。
“不是!”向晚立刻摆手,一定是昨晚乱糟糟的环境中,他放钱包时和别人拿错了U盘。至于这是谁的,他一时也顾不得去猜想,“我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直男。”向晚声音都有点发颤,不知何时房门已经被关上了。
秦绍仁笑,“是教科书级别的欠揍。”
“啊——”向晚惨叫了一声,跑到了沙发后面,余光瞥见秦绍仁在原地纹丝不动的站着,似乎根本不在意他怎么上蹿下跳。在老狐狸面前,他就是那秋后的蚂蚱,根本蹦跶不了多久。
知道根本跑不到门那,就算门开了,他也不可能跑去哪,想到这脚底下顿时一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绊在了地毯上,正好扑倒在秦绍仁脚边上。
“啊——”身后疼起来时,向晚的屁股紧跟着一哆嗦。
他后悔为什么没及时穿上休闲裤。
“啊、哎呦——”
一侧头,发现秦绍仁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他大力扯下来的电源线。
奋力往前匍匐了两下,力道抽打在身后,向晚又被拽了回来。
“不是,哎——啊——”呲牙咧嘴的叫了一会儿,向晚胡乱的伸手,终于在摸到一个东西后心一横,快速按了两下。
房间里顿时黑咕隆咚。
向晚大口喘着气,身后疼得不要不要。把灯关了,窗帘也全自动拉上,看老狐狸还怎么揍他。
出乎他意料,秦绍仁压根没开口让他把灯打开,更没问他怎么把光源全都关了。
黑暗中,他想悄悄爬到远离秦绍仁的地方,身子刚一动,身后又是一下。
“哎呦——”
向晚痛得恨不得马上打个滚。
摆好匍匐的动作,胳膊还没放对地方,肩膀就一痛。
向晚顿时睁大了嘴,一声哎呦闷哼了出来。
就这样在黑暗中,不仅是身后炖熟了肉,胳膊、肩膀、大腿,哪哪都难以幸免于难,却没有一下抽空。
啪的一声。
向晚忍无可忍,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遥控器。
他急不可耐的往印象里那个方向去摸,头却砰的一声撞在了沙发腿上。
痛得吸了口气,他觉得秦绍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终于把灯打开了。
他一仰头,秦绍仁正在上方俯瞰着他。
一激灵,身后的肉本能性的抽搐了起来。
“老、老、老狐狸……你,你怎么哪哪都打?!”
“你把灯关了,爸怎么看的见哪是哪。”
值得玩味的口气,向晚气得眼前发黑,分明就是故意的,言外之意就是看不见哪是哪所以就哪哪都给你来几下。
“我——你——”向晚还想说,身后又是一下,他痛得哀嚎了一声。
“老狐狸,你、你别小看我……告诉你,我、我生气起来,连我自己都怕!”最后一句说的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几乎是叫嚷出来的。
向晚眼睛瞪得溜圆。
只见秦绍仁微微弯腰,抬起了手。
向晚下意识的一哆嗦,赶紧闭上了眼。
“哦?”用手拍了拍向晚的脸,秦绍仁笑,“还真有点怕。”
对上秦绍仁微笑中的眼睛,向晚的眼睛渐渐不再睁得那么圆了,他站起来,麻溜钻进了卫生间。
凭什么,他生气起来他自己都怕,为什么别人不怕,尤其是那只老狐狸就跟看他讲笑话一样!
而他死都不会承认,他居然被秦绍仁微笑着拍他脸说那句话的样子吓尿了……
吓尿了。
几分钟后,向晚一脸苦闷的用冰袋轻轻按了按头上肿痛的地方。
刚刚头撞在沙发背上,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起了个小包。
把冰袋随手扔在茶几上,他嫌弃脸看了眼坐在旁边正在看文件的秦绍仁。
“老狐狸……”
“爸……”
秦绍仁并没看他,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换了一份。
向晚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听,继续说:“那辆新超跑是不是快够给我开个影视公司了?”
看到秦绍仁嘴边那微微笑意,向晚知道自己说对了。
这时,听见秦绍仁说:“以后变得更蠢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次事故。”
“啊?”
明明都告诉司机和管家不可说不可说了,怎么回事……一想到根本没有什么能瞒过眼前这个狡猾奸诈的人,向晚又不吭声。
三秒钟后,他猛地想起来好像刚才老狐狸说了他蠢?
这时,又听秦绍仁问:“有兴趣开影视公司?”
向晚嘟囔着,嗯了一声,“更想开侦探公司。”
见秦绍仁嘴边的笑意更明显了一些,向晚忽然不怎么生气了。自己挨打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关,反而……可能因为事故的关系,他才特意回来看自己。
重新抓起冰袋,按着头上那块肿包,把头抵秦绍仁的腿上,这样自己趴着才比较不累。
“短信……我喝了酒,胡乱按的。”脸冲下,向晚说:“还有,我才不蠢!”
说完,他听见秦绍仁笑了笑。
因为字数限制常要分段发,建议大家看到了后等等再刷新下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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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0:4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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