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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扩写】爱我你怕了吗[第9页]

作者:美丽橘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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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徐泽呆在原地愣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到他那么暖心人缘那么好的宁宁能干这种破事儿,连最挑剔的教导主任都喜欢宁宁,说他班上的苏玉宁真懂礼貌见了谁都知道笑眯眯地打声招呼,这一刻,他非常的希望是戴媛媛有错在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导致苏玉宁这样报复,可是苏玉宁沉默半天,对他说,是因为觉得好玩,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好玩,苏玉宁,你好玩!什么时候你把人玩死了,把自己玩进牢里,那更好玩!”
以前苏玉宁虽然总是闯祸,好歹没祸害别人,这回就因为自己觉得好玩,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弄得快精神崩溃,事情闹大了知道怕了,他要是不说不问,苏玉宁就不来坦白了吗?
下午戴媛媛没来,苏玉宁不会不知道原因,就这样还瞒着他,让他着急一下午。
真好玩,他心尖上的宝宝一不留神就要走歪路,真是好玩得不得了。
徐泽气得狠了,反而话少,翻出来尺子拽过苏玉宁就打,打一下一道红印浮出来,木板噼里啪啦连抽臀峰,嫩生生的臀肉被这样狠辣的反复责打,迅速肿了起来,打得太疼,苏玉宁忍不住躲,被徐泽拉到桌子前面。
“你给我手撑着桌子别乱动,再敢躲一次我就打你的腿,你这一个星期都别想坐着!”
苏玉宁从来没见过哥哥发这么大火,一听这警告严厉得远超于徐泽曾经最生他气的时候说的话,立刻就哭了,“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没想把她弄成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呜——哥哥别打别打别打!我去跟她道歉还不行吗?!”
不说还好,他一辩解徐泽那火气更大,“跟她道歉还不行吗?说的这叫什么话!你不该跟她道歉?!我逼着你去道歉?你委屈是不是,你干这么下作的事你还敢跟我委屈!连着一个星期你鬼鬼祟祟的没让人发现,你是真有本事!我佩服死你了!你吃饱了撑的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你有本事往我抽屉里放蚯蚓!你看看我什么反应,我这反应比她的有意思!”
徐泽边打边骂,打得两团肉肉陷下去又弹起来肿得更高,责打声十分的清脆响亮,苏玉宁光是想到这是木板抽在他皮肉上的声音就觉得牙酸,更别提还要感受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疼痛,一害怕,眼泪掉得愈发的急,明白现在这情况不允许他多嘴,还是怀着点侥幸心理讨饶,他一说话尺子立马抽到大腿根,抽得他差点跪在桌子前面。
屁股上一道一道鼓起来的红印子连成一片肿得老高,板子发出一声响,断了。
“到底用的时间长,旧了。”徐泽揉揉苏玉宁深红肿胀的屁股,不打算放过,这么严重的错,总该罚得让人印象深刻些,才能起点作用。
“别!”苏玉宁惊恐的看见徐泽抽出皮带折好了又要拽他,吓得忘了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转过去抽了一下,一瞬间他疼得大脑空白一片,缓过神来只觉得疼痛尖锐仿佛被撕裂一层油皮,徐泽不跟他废话,把他摁在桌子上对准小屁股就是一顿狠抽,他背过手护住屁股又会被抽到大腿,苏玉宁脑子都木了,这才是超越他承受能力的疼,以前那都算个尘埃。
“不打,不打了呜呜呜我疼!哥哥我以后不敢了!你饶我这一次吧!”
苏玉宁什么也不顾了,用力去推徐泽要逃开,但那点小力气根本不够看的,依旧被摁住,像是上半身黏在了桌子上,皮带抽得他感觉皮肤都要炸裂,再挨几下腿也软了话都不会说了,没力气再挣扎,被迫撅着紫胀胀的屁股挨打,趴在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徐泽感觉这个程度够了,看看两团肉紫红带着青,肿得厉害,就不再打,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玉宁拉起来站好。
“这回记住没有?你说你怎么就干出这糊涂事儿来?真要把人吓出毛病来够你受的!”
苏玉宁还是说不出话,痛得双腿都颤抖,瘫在徐泽身上哭,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怎么那么疼啊比之前任何一次打得都疼呜呜呜我明天怎么坐下啊这也太尴尬了·······
这回得装多少天没事儿人啊。
苏玉宁就烦恼这个问题,别的他倒不太担心,算了担心也没用!忍忍就过去。反正现在打也打完了,明天道个歉就没事了!苏玉宁宽慰自己,安心趴在徐泽怀里哭,疼啊······不过好在这件事应该可以过去了。
先抱着哥哥近距离接触一会儿再说,这机会并不常有。
徐泽轻轻拍着他的背,见他不住地呜咽,也不好受,不自觉的就要说他两句:“苏玉宁,多大了?你不是小娃娃了知道吗?聪明劲儿不用在正道上,吓唬别人那么有意思?她得罪你了?双方都觉得好玩才叫好玩,只有你感觉有趣那叫校园欺凌。”
“对不起嘛······”
“你跟我说她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
“没有,没有········对不起,我、我看她成天低着头不说话,”苏玉宁拼命组织语言,“这样的人一有什么反应肯定跟别人不一样········”
徐泽听了这么荒唐的理由,忍不住在他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苏玉宁大叫着疼扑腾起来,腿又一软差点摔倒。本来都不哭了,给他这么一打,苏玉宁的眼泪几乎在脸上流成小溪,不停叫着疼疼疼哥哥我疼,好像多叫他几声就不疼了似的。
“不哭了,回家吧。”
徐泽收拾了一下,带着他小暖宝回去,到了楼下苏玉宁不走了,拽着他求:“哥哥我要去你家,你别跟我爸妈说了······让我去你家吧·····”
一出事怕成这样,怎么就有胆子闯祸呢?
徐泽吓唬他:“松手。”
“我不松,哥哥,求你了,你藏我一晚上,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人了!”苏玉宁被往前拖了几厘米,眼中亮闪闪的又含了泪,“哥哥你别往前走了,我疼啊!”
徐泽听不得他喊疼,“好了,去就去,那你不许哭了,咱们现在上去。”
都不用他解释什么,一说苏玉宁今晚上他家住,苏家父母是半句也不多问,放心得不得了,应了一声就去睡了。徐泽本来也没打算要跟他们说苏玉宁欺负人的事儿,一开始就想着要自己解决,苏家父母虽好,到底狠不下心来管教儿子,一直在不该宽容的时候宽容,要不苏玉宁也不至于能耐那么大一直闯祸,让苏爸爸对学校留了阴影。
幸亏宁宁还听他管,讲是能讲通的。
徐泽进了家门才觉出饿来,忙活这么久他都没顾上吃晚饭,拆了一包方便面要煮,听见苏玉宁洗澡的水声想起今晚多了一个小客人,就多煮了两包,切了火腿和白菜丢进去,快煮好的时候又加了两个鸡蛋。
苏玉宁洗完澡出来仍是把徐泽家当自己家,穿着徐泽的衣服吃面,觉得面好吃,又红着眼睛笑嘻嘻,吃饱了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表情。徐泽这种时候最见不得苏玉宁这样子,总感觉那种心满意足的小眼神能击碎他所有的原则。
刷完锅洗了碗,徐泽给他小暖宝揉红花油。“明天去戴媛媛家,好好跟人家道歉。你把人家吓得天天做噩梦。”
苏玉宁困得有点迷糊了,听到这儿困意全无,“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真的不想上学了吗?”
“宁宁我跟你说,每个人对恶作剧的看法和承受能力都不一样,有时候一件事你觉得没什么,甚至感觉有趣,但是可能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伤害。她挺害怕的,状态不太好,不过她其实很上进,如果确定学校不再‘危险’的话,她应该也很愿意来上学。”徐泽声音轻轻的,听在苏玉宁耳中却意外的深刻,“宁宁,我不是指责你,我知道你肯定没想害人,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做事多考虑考虑,为别人想一想。”
苏玉宁答应着,开始头疼明天该怎么道歉、说点啥好才能让别人意识到他的“诚恳”,左思右想费了半天脑细胞,最终敌不过困意,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睡着了。
徐泽连叹息也是轻轻的,他脑子更乱,拿过手机要定闹钟,让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摔了手机。
看见李韩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徐泽那心又给吊起来了,这么晚了,千万别是出了什么事。
“喂?”
“那个·······老师,苏玉宁今天下了晚自习,是不是找你去了?他说戴媛媛那事儿是他干的吗?”
徐泽累得脑子都木了,李韩问一句他答一句,说是,怎么了?
“徐哥,不是他,是蒋林生弄的蚯蚓什么的,他求苏玉宁来着,让苏玉宁帮他顶,他们没看见我·······你别跟别人说我给你打过电话啊,千万别说,我也不知道戴媛媛怎么惹了他了,就是他一直干这个事,还没人能发现,我感觉有点危险。·”李韩打了个哈欠,“徐哥,戴媛媛怎么样了?她不会真被吓傻了吧?”
“怎么说话呢?”
“不是不是,我不是骂她,我就是担心,没别的词儿了········”李韩这时候嘴非常笨,越说不出来话越着急,听得徐泽有点想笑。“反正我不是那意思。”
“好了,我知道了,她是让人吓得有点厉害,调整几天应该会好吧。”徐泽也想打哈欠,“本来就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不一直瞒着偏找苏玉宁顶缸?苏玉宁欠他的?”
李韩不太清楚,颠三倒四的帮着分析,“我也不知道,我感觉你有时候可吓人了,你要查了肯定明白,他俩好像是发小,等你查出来还不如求个关系好的朋友自L首去,宽大处理吧········苏玉宁他爸听说特宠他,他回去肯定没事儿。”当然你再能耐也肯定不会知道他们在那个空教室外头聊天时我恰好就隔着锁上的门抽烟。
“你还挺向着他了。”能把起初还互相看不惯的同学变成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朋友,他小暖宝也挺不一般的。
“我肯定向着他呀,他就是喜欢放狠话,实际上对人很好。”苏玉宁知道他最怕什么,老拿蚯蚓吓唬他,没一次真干的,一起做值日,瞅见雨后小路上有翻滚的蚯蚓都不让他过去,自己一条条挑起来扔草坪里。哪像蒋林生人狠话不多,那才真是惹是生非呢。
徐泽放了电话,看着床上睡得青蛙一样的苏玉宁以及他肿得圆滚滚的屁股蛋,感觉忧愁围绕着自己。
如果李韩说的是真话,那到底是啥支撑着他这傻宝挨着皮带泪流成河还要坚持着把这错扛下来啊?明明没错还要去道歉啊?
由于这次打得重,苏玉宁不仅可以不上晚自习,连下午那两节自习也不用上了,他扭捏了一会儿,表示晚上还要住哥哥家,徐泽挺痛快,把放办公室的家里备用钥匙给他,让他好生呆着,不要把家拆了,另外今天先不用去戴媛媛家里道歉了。
苏玉宁不知道徐泽什么打算,反正徐老师说什么学生就听什么,他也不愿意今天就去,走路还有点别扭呢,被看出来多丢人。
下午上完两节正课,苏玉宁带着请假条出校门就奔徐泽家去了,他前脚刚走徐泽后脚就把蒋林生叫进了办公室。
“为什么欺负戴媛媛还叫苏玉宁给你背锅?别磨叽全都给我有一说一,要不我就把监控视频剪出来班会上放给全班看。”
“怎么苏玉宁跟你说了你还查监控?”蒋林生经不住吓,认得倒干脆。
“防止他包庇同伙。”徐泽撒谎一向面不改色,其实教室里监控不怎么开,可能开了以后不亮红圈,跟没开也看不出什么区别,这才这么好骗孩子吧。
蒋林生认栽了,只得有一说一,跟徐泽昨晚听苏玉宁说的话差不多,他就是图一好玩折腾人。
“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能一整天既不笑也不说话的,她跟个会动的标本一样,我错了老师,我也不知道她反应这么大啊,这也不至于吧。”
“你做错事还怨人家被吓着了?你不就想要她有反应吗?满不满意?”徐泽早知道校园欺凌不一定要有原因,无聊就整你了,想找刺激就整你了,无缘无故的找茬多得是,只是真遇上了,还是不免有几分无奈。
蒋林生并不敢出声。
“知道她为什么不笑吗?那是因为班里有你这样儿人在,她笑不出来。”徐泽揉了揉太阳穴,他到现在还觉得累,“我这么跟你说吧,一个人跟你不一样,不代表她就不正常,你可以不理解,我也不强迫你把班里每个人都当朋友,但是你怎么都得安分守已,别找事儿。”
“别不说话,看着我,你怕不怕再被记一次大过,通报批评然后停课反省,接着我叫你爸过来把你领走,你回家被打成什么样我都无所谓?你档案里再加一个不良记录我也无所谓,闹到劝退也无所谓,反正我做完一个老师该做的事就行了?”
“别啊·······老师········”蒋林生懵了,“我去跟她道歉,她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的人生重要,别人的人生也一样重要。还没跟我说呢,苏玉宁那是什么情况?他昨天晚上不管我怎么问,就咬死了说这是他干的,你跟他说什么了他这么给你卖命?全成了他的责任了。”
“他、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就我昨天说最后一次·······求他帮我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不干了········我俩从小学就认识,他心软其实。”蒋林生提到发小,也感觉自己不太像话,不讲义气,“而且我觉得他跟你关系好········你说不定就········呃········”
“我放过他?你想的怎么那么美呢?我又不光是他的老师,我是你们所有人的老师知道吗?这又不光是我控制的,戴媛媛爸妈肯不肯放过他?”徐泽又想不通了,他平时在学校偏着苏玉宁吗?没有啊?再说了,苏玉宁比谁都清楚他能不能放过,光一个心软就甘心挨顿打这不太说得过去吧?
算了,晚上回去问问。
他是没偏着他小暖宝,问题是他们内心的情感强烈到了一定程度,不太能掩得住,徐泽跟哪个学生都能有说有笑不摆架子,可是只有看着苏玉宁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温柔,就算说着责备的话都带着份不一样的亲昵,俩人站一块都好像有特殊的气场,别人根本进不去······
或者说跟别人不摆架子那是本身的教养,跟苏玉宁说话好像他们本来就站在同一高度似的。
知道他俩就住对门,蒋林生只能把这归结为“关系好”了。
“蒋林生,你清楚对错,以后做事之前多想想,不要毁了别人的生活,可以吗?戴媛媛不欠你的,她的高中生活应该跟你们每个人的一样没有阴影。你老跟苏玉宁说这是最后一次,那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个事我只告诉你爸,不给你记上,你同不同意?”
“同意。”这还不同意那是让驴踢了脑袋,蒋林生甚至感觉他绝地求生捡了个大便宜。
“那就好,我中午买了个书包,你给她带过去吧,旧的让我给扔了。”
蒋林生道了声谢,安静地等死,接着他爸就来了学校,听徐泽解释了一通之后表示老师您放心这回绝对不会放过家里这个欠揍的玩意儿,然后他就被他爸带回家狠揍了一顿,并被通知从今天起,家里再没有一分零花钱给他“这个干吃白饭不干正事的小王L八L蛋,至于以后那得看考的大学好不好。
教训完儿子,蒋爸爸想起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办,抓紧时间上超市买了一堆好吃的,带着蒋林生过去赔礼道歉,再三保证绝不会纵容儿子作死,再出了什么事只管给他打电话,他一定第一时间过来收拾蒋林生。
戴媛媛得了保证,放心了,看着眼圈发红的蒋林生感觉有点搞笑,答应不记恨蒋林生,明天就去上学,而戴氏夫妻一听孩子愿意去上学了,登时卸下了心头重担,有说有笑,气氛倒是很和谐。
所有人都消停了,就徐泽这儿的事仍旧没完,他晚上回家还得教育苏玉宁,拿出钥匙扭开门,屋里不见他小暖宝,徐泽走了一圈,发现苏玉宁把自己裹在毛巾被里睡觉,阳台上晾着他昨晚给苏玉宁穿过的睡衣,厨房里有香味,打开一看锅里焖着粥,倒扣的饭盆底下是土豆丝炒肉。
苏玉宁总是这样努力对他好,哪怕是跟他闹了别扭也照样要对他好,从不敢对他说爱,可是一言一行处处透着心意。
“宁宁,起来。”
为了他好,徐泽还是不惯着,这话非得给说明白了不可。
苏玉宁迷糊着翻了个身,疼醒了。又困又疼泪汪汪的爬起来看看到底谁摇晃他,一眼瞅见徐泽,立刻对着眼前人软绵绵地叫哥哥,想要撒娇。
“苏玉宁,我现在特别累,我问你话你体谅我一下,别绕弯子,一句假话也不许有。
“嗯·······哥哥你怎么了?”
“蒋林生。”
苏玉宁沉默了半天,低着头不敢看他,“他说是最后一次嘛。”
“他这么跟你说过几次了?”
“他把人吓疯了你赔钱吗?”
“他怕挨打你不怕是吧?你真讲义气,你们豪气冲云天!你说你能不能有点底线?”
苏玉宁屁股上又挨了结实的一巴掌,连滚带爬的挪远了去,低着头还是能感觉到徐泽盯着他发红的脸,一羞之下,苏玉宁拿毛巾被整个蒙住自己,勉强算是跪坐在床上,幽灵般的呜咽着说话,说他没有豪气,只是小时候做过对不起蒋林生的事情,一直想要弥补,而且蒋林生还说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他才认的,其实他也害怕。
“哥哥,靠着小区门口那个单元,103家的小院原来是种着葡萄的,就是那种绿葡萄·······我上小学的时候带着蒋林生来玩,然后我突然就想偷葡萄,后来那个架子都被我弄倒了·······我当时就去求蒋林生,他就说这是他弄的。”
再后来蒋林生被人喊了四年的“小偷”,始终不说罪l魁l祸l首是苏玉宁,再再后来,蒋林生也变成了一个同样喜欢惹是生非招猫逗狗的熊孩子,跟着苏玉宁一起终日作妖,控制不住耍贱的双手,直到现在也没收住。
“全让你惯的。”徐泽总结道,“就是因为你这么没有底线,一直当他的后盾。苏玉宁,你要真为了他好,就把你朋友往正常的路上引引,你应该做的是把他从沼泽里拉出来,不是拉住他的手一起沉下去还觉得自己挺伟大的。你有时候也多为自己想想行吗?一个破碎的你,怎么拯救一个破碎的他?”
“我以后不了啊·······你别说我了!”
苏玉宁哪受得了这般挤兑,觉得自己又办了蠢事,只觉得羞,缩在毛巾被底下哭,徐泽怕他闷,想扯走毛巾被,结果苏玉宁把毛巾被攥得死紧,哭声更大,他讨厌自己总是成熟不起来,赶不上他们相差的九年,徐泽肯定觉得他幼稚,谁会爱上一个幼稚的人嘛?
徐泽忍着不笑,他小暖宝闹脾气了,可他怎么就光想笑呢,那个委屈的别扭样儿真是看得爱死人了。到底还是没忍住,徐泽干脆就不忍了,屋子里俩人一个哭一个笑,最后哭的那个从毛巾被里伸出手去打笑的那个,结果被摁在床头好好揉了一顿红花油。
“这会儿知道羞了,真是,除了干坏事那会儿,你什么时候都有羞耻心。”徐泽还是羞他,“小屁孩真不让人省心。”
“我都十六了,你不能把我当小孩。”
“不好意思,大人都是很成熟的,你自己真的长大了我自然就会把你当大人看待。”
苏玉宁又拿毛巾被把自己的脸捂住了。
他什么都明白,连别人怎么想的也都明白,考试作弊和欺负女孩子都是错,可这种错误在他人眼中,根本稀松平常,不值一提,打架斗殴也可以算作是男生成长过程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很多人根本不把这当成一个错,统统可以用“男孩子本来就皮”来揭过去。
但偷东西就不一样了,虽然也能说是小时候不懂事,“偷”,在别人看来,到底算是一项不一般的罪过,甚至你可以一直用“小时偷针大时偷金”来评价、防备、攻击这个人,出了事永远都可以理直气壮去怀疑那个“有前科的家伙”,说不定这回丢的圆珠笔也是他偷的呢?说不定我丢的钱也是他偷的呢?
不去澄清葡萄事件还搞这种自以为是的“还债”,确实没有哪个成熟的人会像他这样。
“哥哥我以后·······一定找机会告诉他们········”
“什么?”
毛巾被中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太清楚,苏玉宁也不去重复,这件事他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不需要向徐泽保证,他扯掉毛巾被,只跟徐泽喊疼。
“我屁股都要炸开花了······就算真是我干的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疼点长记性,你以后出去闯荡江湖要是再干傻事后果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徐泽困了,靠在床头打了个哈欠,大概收拾了一下,把苏玉宁往里推了推,忘了饭还没吃,躺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哥哥,你那边床头柜上我放了一个小夜灯,开关在左边一点的位置,要是你晚上起来害怕就可以开这个了。”
“好,谢谢你。”徐泽笑清醒了点,就当是他半夜起来会害怕吧。
“哥哥你平时晚上自己一个人睡不怕吗?”
“不怕啊,我都二十五了,你这样的小娃娃才怕呢。”
“徐泽你有完没完?”
“哎呀·······还不让人说了?这屋里到底谁怕黑呀?嗯?谁怕?”
苏玉宁被他捏住了鼻子,瓮声瓮气的回应:“你。”
“好了······睡吧······”徐泽给他裹好毛巾被,轻轻拍着他讲起了小老鼠的故事。
宁宁说过一听小老鼠的故事就睡着了。
“嗯······小老鼠抱着树干,一直往上升,升到了月亮上········月亮上有一座宫殿,宫殿里有好多月饼·········”
苏玉宁好纠结,他很想快点成熟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可是这样被哥哥拍着哄着,他又想要一直做哥哥手心里的小孩了。
不管了不管了,难得能在哥哥身边一夜好眠呢!他才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小老鼠闻着月饼的香味馋了,看看周围没有人,就开始偷吃,先吃了一个五仁月饼,再吃了一个黑芝麻月饼,又吃了一个双黄莲蓉月饼,又吃了一个枣泥月饼,还吃了一个豆沙月饼········”
苏玉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着了,徐泽说着说着也没了声音,手搭在苏玉宁身上不再拍哄,也睡着了。
以后发文都会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如果十一点还没有那就是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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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宁连着两天都不太敢坐下,道理他都懂,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怨徐泽,时不常的盼着再抓个徐泽的什么错处再让他吃一回苦瓜,吃一个月!吃一年!吃一辈子!
徐泽不如他愿,一直完美无缺。
苏玉宁只得蔫不拉几的坐在底下听他讲课,头顶风扇嗡嗡地转,他打着哈欠惊觉自己好像漏听了一道题,不知道已经走神了多久,慌忙抬起头看板书,看见徐泽脸上有点红。
徐泽讲着讲着挠了一下脸,那被挠过的地方就更加的红,红得不自然,令人心惊。
“徐——老师,你脸上不对,你是不是生病了?”
苏玉宁差点又要喊他大名,猛然又想起这不是私下闹着玩的时候,硬转了个弯,徐泽仍是云淡风轻的回他一句没事,接着上课,上完课消失了一小时,回来仍然像平常一样坐在讲台边上盯着自习,脸上倒是不红了。苏玉宁担心,下了课靠近他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回去。
第二天他在徐泽身上闻到一股药味,感觉自己可能心放早了。
“哥哥你身上有药味,你生病了吗?”
“没有。”
“你今天为什么还穿长袖的衬衣?”
“因为我昨天过敏了,遮一下红点儿。”
“医生叫你在上面涂药水?”
“嗯。”
“那你够得到后背吗?”
徐泽沉默了几秒钟,“它又不会一直长,不涂自己也会好。”
“哥哥你去办公室,我帮你弄。”
“不用,没事。”
“没事你涂别的地方干嘛?”
“你看了会吃不下饭的。”
“哥哥,已经到六月份了,我爸可以喝酒了,你要是不去,我就接着禁他酒,我还要跟他说你上回喝醉酒尿床,怕他像你一样,所以还是别再——唔唔唔!”
徐泽使劲拧了他脸一下,不得不认了输,还是带着他去办公室了,苏玉宁忍住内心的疯狂吐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把棉签和药水翻出来,看见徐泽脱掉上衣后背后也有很多“红豆”,都比其他地方的鼓,他光看着就觉得身上好像也痒了起来,难以想象徐泽会有多难受。
就这样还能平静地上课没有一点异常,是这些真的没什么还是他太能忍了·······苏玉宁沾着药水细细点上那些红肿的包,看到靠近肩膀的皮肤一片红,隐隐能看出来一点抓过的痕迹,看来还是挺难受的。
“哥哥你今天晚上得吃苦瓜,你做错事了。”
徐泽倒吸了一口冷气:“过敏也成了我的错了?苏玉宁你差不多点。”
“你自己够不到后背都不叫别人帮你,”苏玉宁还是细细沾着药水帮他抹上,“你肯定昨天晚上痘就起来了,你都不跟我说,我平时的表现有那么差劲吗什么都不帮你做?你干嘛不跟我说啊,你就是做错了。”
"这么点小毛病本来就没什么值得说的。”
“那上个学期李珊也过敏了,你怎么就叫她回家休息?”
“你们是小孩啊。”
“我不吃早饭你还骂我,你还说小毛病时间长了积累起来也会很严重,那你自己又这样,你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担心,求助有这么难吗,哪来那么多不好意思!你就是做错了还不认,你给学生做了多坏的示范呀!”
“行了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还是个病号呢,放过我吧。”徐泽知道这事儿糊弄不过去,向他小暖宝投降了。
“那等你好了再吃。”
完了。
哥哥你对谁都好,可是你对你自己不好。
药水涂好了,还要等一下才能穿上衬衣,那一刻他拧好瓶盖看着徐泽的后背,忽然想起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哥哥就一直是这幅所谓大人的模样,总不会天生就这样吧,徐泽有过想要靠着别人撒娇的时候吗?他很幸运,有父母疼着师长宠着,还有一堆就算他上了高中再没一起出去玩过也不和他疏远的损友,可是徐泽好像没这么幸运。
哪能怪对方事事都想要自己来,非要怪谁也只能怨他自己没那个能力可以让徐泽对他无话不谈。
苏玉宁恨自己生的晚,哥哥老说他是小孩,也确实一直把他当小孩来对待,最要命的是他有时候还挺享受的,喜欢徐泽哄着,隐秘的幻想都得到满足,可这样下去,徐泽只会一直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邻家小弟,怎么可能让他帮忙分担生活的压力呢?就算现在“小毛病”无须在意,将来真遇见事情,肯定也只会想要跟和自己一样的“大人”商量,不会告诉他一丝一毫。
“苏玉宁,我这只是简单的过敏,不是得绝症,小孩子家家的别成天那么阴沉。”
行了,怕什么来什么,苏玉宁差点让他给点爆了。
“我不是小孩儿!”
“谁家大人成天跟别人吵吵‘我不是小孩’?”
“切。”
徐泽瞧着他气鼓鼓没话说的样子就觉得开心,自顾自大笑了一通。
“笑我你也得吃苦瓜!”
“说两句实话都不行了,小心眼儿。”
“就不行。”
哥哥,我在努力了,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依靠,你可以等等我吗?
“你怎么着才能不把我当小孩啊?”
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苏玉宁蹲在他面前严肃认真地向上看,徐泽一听这么稚气十足的话,又笑了,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苏玉宁长多大,永远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暖宝,从没见过眼神纯澈干净的大人,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宁宁长大的样子。
“等你什么时候不想着这个问题了,大概就能了吧。”
那时候应该也不行吧。
徐泽禁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小暖宝的头发,短发轻轻摩擦过手掌,有一点洗发水的薄荷味,总让他想起雨水从树叶上滴落下来的画面,苏玉宁洗完澡睡在他枕边的时候,薄荷味好像更浓一点········当年小小的脚连他的手心都站不满,现在一个人占他半张床了。
还想怎么长啊你,还嫌时间过得慢?
窗外蝉鸣声声萦绕耳边,大课间快结束了,苏玉宁跟徐泽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冲出了办公室,徐泽穿好衣服去别班上课的途中就望见他拿着一个冰棒卖力地啃。
“馋猫嘴!快上课了还吃!”
“你急啥?”苏玉宁含着咬碎的甜冰块含混不清的回嘴,“这不还没上呢吗?”
就这么点时间还赶着去小卖部买冰棒,他小暖宝的雄心壮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徐泽咽下嘴边的话,他忽然再也不想逗着苏玉宁说大人会是什么样子了,那急着要成为大人的模样莫名地让他有点难受,他就喜欢宁宁现在这样子,什么长大,什么成熟,有时候他恨不得苏玉宁一辈子都这样长不大才好。
“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吃?给你咬一口。”
苏玉宁拿着还剩下一半的冰棒凑近他,徐泽拍了他一下,笑骂几句抱着书走了。
“快期末考了,别成天光记着吃。”
不用他说,苏玉宁也忘不了,满心想着考个好成绩让徐泽看看他的进步有多么大,把本来就晚的睡觉时间又往后推了一小时,学得要死要活,安慰自己到了暑假可以随便休息,现在必须不能放松。同时他也不忘盯着徐泽,每天两次帮徐泽涂药水,终于那些红点消了个干净,后来苏玉宁心怀鬼胎,闹着要看他身上好全了没有,看见白腻的后背,费了好大劲儿才忍着没去摸一下。
苏玉宁看见他好了,挺高兴,没提苦瓜的事。这两天苏玉宁咳嗽得有点厉害,他觉得这样子不能下厨给徐泽做苦瓜,那简直就像做了一盘子病菌,还是得等以后再说。有时候他在课上都禁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嗓子都哑了,苏玉宁甚至不想呼吸,因为每一次呼吸也引得嗓子发痒,带起新一阵的咳嗽,搞得他喉咙又痒又痛。
去诊所开了药,可是总也不见好,他还总是觉得胸口很闷。
苏妈妈见状着了急,请了假带着苏玉宁去了医院,宁宁以前从来没闹过这么厉害的毛病。
那一天苏玉宁发了低烧,被爸爸背着半梦半醒的前进,偶尔会分不清身在何处,医院的味道太过陌生,像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具体发生过什么他不太记得清楚,都检查了什么也不大有印象,就记得头晕脑胀,胸口闷得难受,想睡觉但是不行,他不由自主地一直咳,甚至咳出了血丝,费劲地对爸爸说喝水喉咙也会痛,他已经喝了很多水,不想再喝了,根本就没用,可爸爸还是让他喝水。
哥哥也来了,他也对哥哥说不想喝水,可是每次一咳嗽哥哥也要给他喂水。离开医院的时候好一点了,哥哥背着他出去,要扶他进出租车里,他一点都不想进去,嘶哑着声音说他晕车,怎么来的时候让他坐车,回的时候也要坐车?他一定会吐的。
“宁宁你听话,很快就到家了,你在后面眯一会儿,说不定你刚要睡着就到家了。”
温柔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好像饱含着温热的泪,苏玉宁吓了一跳,马上就照办了。为了照顾他,车窗全部打开,即使这样他还是一路忍着,坚持到下车的那一刻在树坑旁边抱着树干吐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回了家,胡乱踢掉鞋扑倒在床上,脑袋一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睡到第二天早晨,苏玉宁觉得好多了,但父母还是没让他去上学,一大早的徐泽居然也在,也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我在家呆着多没意思啊,我都好了。”
“你听话,休息两天再去。”
就这样他还是没去上学。
父母也都没去上班,他在屋里隐约听见外面他们在打电话,妈妈不知向谁描述着他昨天去医院的经历,爸爸在旁边偶尔补充两句,说着说着就哭了,他也没敢出去,中午吃饭被告知他即将要去北G京L的大医院检查检查。
苏玉宁一脸懵逼,“至于吗?我都好多了,我都已经不发烧了啊?”
“叫你去就去!就当去首L都U玩玩。”苏爸爸低着头干吃米饭不夹菜也不看他,“宁宁你听话,去一趟也不耽误什么,你就当让我们放心,要不我连觉都睡不着。”
“我不就是个感冒吗?”
“你爸叫你去你就去就行了!”苏妈妈训他,“我们是要害你?”
“行行行去就去嘛,生什么气啊,我这才刚恢复健康呢,也不说对我好一点。”
也不知这话哪里说得不对,他眼见着妈妈放下筷子,哭着进了屋。
苏玉宁想安慰两句,没想到他越说话,妈妈哭得越厉害,也不敢再开口,只想着等晚上哥哥回来,要跟哥哥说一说,家里这气氛太奇怪了,他又不是得绝症,昨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吗?难道真是严重的病?不应当啊,虽然还是咳嗽,他这不是都已经退烧了嘛。
明摆着好多了,就爱小题大做,他都一整天没看见徐泽了,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劲儿?
他就盼着徐泽回来,在屋里呆坐着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看见哥哥,感觉自己很像是“望夫石”,想着想着又给自个儿逗笑了。
李韩打电话过来,问他要逃学逃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装病自己出去玩了,苏玉宁回他说没那回事,他早就好了,爸妈硬是不让上学,非叫他在家休息。
虽然是实话,可怎么听怎么假。
“行了吧你,胆儿真肥!徐哥就住你家对门你还敢装,你不就嗓子不好吗,肯定在家打游戏呢。你等着你正打游戏的时候徐哥从你家门口过吧你。”
“你以为我是你啊?”苏玉宁话说多了,又咳了起来,李韩这才不再开玩笑,对他说了几句正经话。
“你肯定冰糕吃太多了,你这几天不吃冰糕应该就好了。”
“不可能吧?你们不都成天吃吗?”
“那肯定——你体质弱呗,我们也没癫狂到你这个地步啊,我们撑死一天两根,你恨不得当饭吃,快上课了我不跟你说了啊,我放了。”
苏玉宁放了电话,睡了一下午,等到了徐泽,今天徐泽没有盯晚自习,而是过来陪着他。
“哥哥我都要好了,你帮我跟我爸说说吧,就算是咳得有点厉害,那我在家休息几天不就好了,干嘛非要去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的医院,我又不是没感冒过。说要去好几天,那不是我一回来就考试了,万一没赶上考试下个学期还得让我补考,那多麻烦啊。”苏玉宁一万个不乐意去医L院,他闻见那股消毒水味就害怕,看见白大褂也害怕。
徐泽看着他的黑眼圈,忍着没有叹气。
“不用很多天的,你这次·······感冒也太厉害了,万一把嗓子弄坏了怎么办?你以后就是公鸭嗓了,那多难听。你的目标不是这次考试,是高Y考,期末考只是给你练习用的,不要那么在意,你的身体比考试重要,就是快高K考了,你也得去。”
见苏玉宁还是不高兴,他又哄道:“北L京可好玩了,我在那待过五年,你就当出去玩,玩够了就回来。”
苏玉宁对“首L都O”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对“哥哥生活了五年的城市”有兴趣,见他情绪明显不那么低落了,徐泽又说:“你不是还想去我以前上学的地方看看吗?这回你好好观察观察清I华I北I大有什么区别,过两年你好知道你的去处。”
“你觉得我能去啊。”
“当然了。”
苏玉宁高兴了,拉着徐泽去客厅吃饭,听着徐泽说那个陌生的地方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苏家父母见儿子精神好,心里稍微舒服了些。吃过饭苏爸爸把儿子支到厨房帮妈妈洗碗,低声跟徐泽说已经买到车票了,后天就带苏玉宁走,这次请假的时间可能要长一点。
“叔,宁宁这到底怎么了?”
“是······”苏爸爸犹豫了一下,好像不说出来苏玉宁就什么病都不会生似的,“你阿姨不放心,今天给亲戚打电话问了问,结果他舅爷说,以前见过得肺L癌L的小子就跟这差不多,说不能耽误,让我们早点带他去大医院看看·······别等这个检查结果下来了。杨杨你说这也不能吧?他就是有点血丝,哪就这么严重了?再说,今天都退烧了······可是人家还说什么时好时坏也可能干啥的,我觉得不能······”
苏爸爸看着镇定,其实也有点六神无主,跟徐泽说再多也没用,徐泽并不是学医的,然而男人倒拿着遥控器,自顾自念叨,“从小没让他去过什么脏地方,也没吃过不该吃的啊,他这平时我们也挺注意的,宁宁也不会偷着抽烟喝酒,不能这样吧?没道理别人家孩子天天也是这样活,我们宁宁就出这个事啊?我们家可从没干过坏事,宁宁小时候淘气,我也都去道歉了,绝对没有养出个祸害来。”
这已经不是对徐泽倾诉了,更像是在跟看不见的神L明A申冤,他的孩子不应当倒这么大的霉,是不是有谁弄错了惩罚的对象?
徐泽被这个消息砸懵了,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安慰苏爸爸说现在什么都还不确定,不能说这话,单纯的重感冒也会有这些症状,不能自己吓自己。
苏爸爸点点头,见儿子从厨房出来也不再说话,走去屋里翻存折,看病不知要多少钱,先能转多少是多少吧,明天就得全收拾妥了。
出发前一天晚上,苏玉宁借口“心里害怕”想跟徐泽一起睡,他依旧认为父母小题大做,夸张得很,但是能借着这个机会缠着哥哥睡一起,去哥哥曾经上学的地方看一看,也挺好的。
徐泽对现在的他是有求必应,躺在他身边宽慰着,只是去检查一下,这次一去,相当于在医院随便走一圈就可以出去玩了,其实做检查就像学校体检差不多,并不是要挖他的肉,没什么好怕的。
窗外雨声滴答滴答,苏玉宁装胆小,抓着他的手不松,把握每一个揩L油的机会。
“小老鼠贪得无厌,吃够了月饼还不满足,还要拿些回去,它跑回树上拽过自己的床单,往上面放了好些月饼,打包了背在背上艰难地爬出了宫殿。这个时候玉兔发现了它。”
苏玉宁滚在床上边笑边咳嗽,徐泽拍拍他,接着讲:“小老鼠偷东西,被玉兔扣在月宫不许走,每天留下来打扫宫殿,帮忙做月饼,等到明年的八月十五才可以回家。从此以后小老鼠变成了民间的反面教材,大人们都用它的故事来教育孩子不要做坏事,否则就······”徐泽突然卡了壳。
否则就要受罚。
可宝宝没做坏事啊,为什么也要受罪?
“哥哥,你真不愧是老师,讲就讲还搞这么富有教L育I意L义,接下来就怎么了?”
“接下来你就睡着了。你怎么还不睡?你不是一听故事就睡了吗?”
“我一想到要出去玩就兴奋啊,我爸说明天七点多的火车,我还没坐过火车呢。”苏玉宁真当是出去玩了,“我也没见过地铁,就在电影里看过,一般主角们都是在地铁站谈恋爱的。”
徐泽脑海里全是主角们被挤成沙丁鱼的场景。
“快睡,再不睡你明天起晚了就赶不上火车,也看不见沙丁——地铁了啊。”
“你给我唱歌我就睡。”
徐泽只想拧他屁股,再想想又舍不得,拍着他真的轻轻哼起了歌。
“乖乖睡,小羊儿在排队,一夜长一岁 ······”
“赶着长大,赶着环游世界, 什么才最珍贵。
苏玉宁挺满意,不舍得睡,但终究耐不住困意,伸伸懒腰放松了身体,合上了眼睛。
快快追 谁输请喝汽水
单车踩不累
绿色田边
你惊喜的发现 一吹消失不见
一棵两棵 追着赶着 蒲公英开了
我们追到什么呢 不记得
三年五年 笑着想着 蒲公英飞了
幸福还是我们 没写完的功课
”······
徐泽不出声了,确定苏玉宁真的乖乖睡着,探过身子吻上少年光洁的额头。半分睡意也无,就靠在床边看着他的宝睡觉,窗外雨声不停,他的心好像也随着雨珠一次次从高高的云端摔下去,跌碎在地上,就这么守着守着,从漆黑的深夜里等到天空一点点的亮起来,苏玉宁睁开了眼睛,说再见的时候到了。
他送苏家三口一直出了小区,望着苏玉宁背着书包,在雨水洗过的世界里一蹦一跳的躲着晶亮的水坑越走越远,清晨的阳光跃动在短短的发上,整个人都笼着光辉。
徐泽独自走向学校,途中经过卖早点的摊子,仍是要两个煎饼。
“好嘞,今天你弟弟没跟你一块走?睡懒觉啦?”
摊煎饼的大叔认识他,冲他笑笑,手上不停,飞快的糊好了一张饼,徐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说今天只要一个煎饼就好。
走到学校,煎饼也刚好吃完,教学楼底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小路旁边不动,走近一看是李韩,原来是雨后的小路上又多了翻滚的蚯蚓,李韩头皮发麻,根本不敢上前,看见他像是看见了救星,满脸期待地向他身后看,没瞧见人就问他要苏玉宁,往常这条小路在这种时候都是苏玉宁帮他打扫的。
“他去看病了,回班去吧,今天我帮你扫。”
“谢谢徐哥!”李韩把扫帚往他手里一塞,半点都不客气的跑了。
原来宁宁平时都在做这种事,还挺会照顾同学的,难怪人人都喜欢。徐泽一边想着,一边用小树枝把蚯蚓挑进草丛里,觉得这玩意儿是有点吓人。
再过一个小时宁宁应该就到站了。
徐泽一直等着苏玉宁给他打电话,他不敢打过去,怕自己的电话给别人添乱,一夜未眠加上心不在焉,讲课都讲重复了好几道题,他小暖宝不在,他的魂也不在。
中午也没人给他打电话,晚上也没人给他打电话,徐泽坐在讲台前,支着手臂等啊等啊,等着手机铃声响,最后被学生叫醒,已经到了九点半,徐老师该回家了。
徐泽就收拾好东西向外走,走到校门口,铃声终于响了起来,他抖着手按下接听,听到苏玉宁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欢天喜地的劲儿。
“哥哥我怕影响你上课,我到现在才敢给你打电话!你晚上自己回家不会害怕吧?”
“你以为我是你呀?”
“哥哥,这好吃的真多!”苏玉宁絮絮叨叨,“我今天还看见三种冰糕咱们那儿没有,可是我爸不给我买,我都跟他说我好多了他还是不让我吃。”他小暖宝今天可能是玩兴奋了,喜滋滋地对他说坐地铁确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北L京的公交车跟家这边的不一样,豆汁就如同小说里描述过的一样难喝,他一开始还不信邪,喝了一口差点吐了,可是旁边还有别人也在喝,吐出来好像不太尊重人,也就强忍着喝掉了。
听得徐泽边走边乐,“你早知道难喝你还买?”
“我就想知道它能难喝到什么地步呗。哥哥,我明天就可以去检查啦,我妈说,找了个熟人,以前没见过,反正我得叫他舅爷,我现在就住他家,他家里有个特别大的乌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乌龟,他们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我一见它我真感觉它好像成了精活了一万年似的。我已经用我爸手机拍了,回去我给你看。”苏玉宁见识了很多新鲜事物,急着要和他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说话毫无条理,话锋一转又从乌龟说到了北I大。
“今天我还去你学校看了,你学校跟公园似的,你上学的时候得多享受啊!我听说里面的饭也很好吃,那你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比你现在胖?”
徐泽听了这般点评,简直没法接话,苏玉宁也不在意,东拉西扯说了一大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哥哥你到家了吧?我累了,我要先睡啦,我爸说等我检查完了就可以回去了,我回去的时候带好吃的给你,你想吃什么东西?”
“你回来就行了。”
苏玉宁挂断了电话,突然想起忘了对徐泽说舅爷家里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妹妹,听说他要来特意买了零食招待,谁知道这个哥哥嗓子不好,一样也不能吃。其实他没忍住,偷吃了一个小熊样子的蛋糕,蛋糕香甜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也化进去,他想着徐泽爱吃甜的,等做完了检查他一定给徐泽多带几个这样的蛋糕回去。
还是不说了,留点惊喜吧。哥哥看见他带着蛋糕回去肯定高兴。
白玉凉凉地贴着他胸口,苏玉宁觉得安心,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徐泽等着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等着他的宁宁回来叫他哥哥,继续日复一日地缠着他粘着他。
第二天苏玉宁又给他打电话,说医院无聊,味道难闻,哥哥你骗人,你说随便走一圈就好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被折腾了一个够还没弄完呢。
“你是大人了,大人应该成熟点,听话,忍一下马上就能回家了。”
“我本来就不是大人,我永远当小孩!永远年轻!”
苏玉宁像平常一样跟徐泽斗嘴,其实正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怕得哭都哭不出来,真的身在医院里了他就是怕,从没经历过这些,每一项检查听上去都怪吓人的,他不禁怀疑自己之前是判断失误,爸妈一定是瞒着他,说不定真是闹了什么大病,万一是绝症,万一玉不管用呢·······
那反正都要死了,也没得好怕,干脆扯掉所有伪装求徐泽可怜可怜他跟他谈个恋爱,他都快死了,徐泽肯定什么都答应他,再说谈恋爱又不少块肉。
不成不成,还是算了,那得给徐泽留下多大的阴影啊,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圆了心愿,可徐泽还有很长的人生,还得快快乐乐地活下去。还是把这个秘密带到坟里算了,让徐泽早点忘了他吧,还会有很多别的学生喜欢徐泽,对徐泽好的。
苏玉宁这么想着,神使鬼差地来了句:“哥哥你过敏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我回去你得吃苦瓜,你以后要是再有了事不跟别人说,非得自己忍着,我就让你每顿饭都有苦瓜!”
哥哥除了这一点,什么都不让人担心。
跟徐泽通过话,苏玉宁还想跟朋友说话,他没带手机记不得号码,好在妈妈怕他哪天又出去疯找不到人,保存了他几个朋友的手机号,他给蒋林生打过去聊了几句,说自己抽斗里还有两个真空包装的那种鸡腿,他走之前没顾上,让蒋林生想吃就吃,他要在北L京I浪几天,没空吃鸡腿了。
感觉没别的事需要交待了,苏玉宁稍微放松了一点,靠在椅背上休息。想着人死了灵魂会飘到哪里,是不是附在骨III灰上?他的骨I灰绝对不要埋在黑漆漆的地底下,太吓人太可怕了,要跟爸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他摆在家里,最好是放在明面上,藏他原来的屋里也行,就是不要收起来,要不他也得害怕。也别洒在山里海里什么的,被风吹得到处乱飘就回不了家,看不见哥哥和爸妈了。
第三天没有人给徐泽打电话。
第四天徐泽的手机也没动静。
徐泽越来越不安,想打过去又不敢,不打电话他又焦虑,就这样煎熬着度过了第五天,已经有学生过来问他苏玉宁到底什么毛病,怎么还不来上学,家里没人,手机又关机。他只得回答苏玉宁只是去看病了,很快就会回来。实在没忍住给苏爸爸和苏妈妈打了电话,可是谁的手机都打不通。
不知道他小暖宝现在住在哪儿,在哪家医院检查,连亲自去看看也不行,徐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备课,讲课,开会,在晚自习坐讲台边发呆。已经意识不到究竟过了多少天,转眼又是一个雨后的清晨,李韩拿着扫帚还站在教学楼前,小路上有一个人在挑着细长的蚯蚓往草丛里扔,徐泽揉掉眼泪,细看之下蹲在那里的不是宝宝,是蒋林生。
蒋林生挂念好友,又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替苏玉宁搞值日,照顾一下害怕蚯蚓的李韩,做着平日里苏玉宁会做的事情。少年很有眼色,看见他就乖巧地过来打招呼,接着张张嘴,迟疑了一下,像是想问苏玉宁的事又看出他脸色不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说老师再见,回去接着跟小路较劲。
“老师!老师!”
徐泽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讲台上,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记忆好似空白了一块。班长在下面提高了声音叫他,说老师这些东西你前天就讲过了。
“哦······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没睡醒。”徐泽狠狠拧了自己一下,重新开始讲课,讲完了题又听写了上节课学过的单词。
“课代表下课的时候跟我来一下办公室,上回的作业你们错误率有点高啊,快考试了自己掂量掂量。你们这是新I课I改I第I一I批,千万不能松懈。”徐泽批完了听写的单词,皱着眉头又把纸张翻了一遍,瞪向苏玉宁的座位:“苏玉宁你怎么没交听写?你下——”
宁宁的座位是空的。
徐泽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脏一阵绞痛。
他之前想什么宁宁一辈子长不大才好,这下真要长不大了!永远十六岁,永远年轻啊!
学生们看着他们的徐老师在讲台上对着苏玉宁的座位发呆,谁也不敢说话。徐泽过了一会儿也反应过来,胡乱安抚了几句,中午借用了机房。发呆没有用,这么多天联系不上肯定出事了,主要是得想办法,就算联系不上,苏家的房子还在这里,东西还在这里,总要回来的不是吗?这个先不用担心,最该担心的就是钱。
徐泽查了一中午卖房需要了解的事情,不知道他那个老小区的旧房子能卖多少钱?是不是早点把信息挂出来比较好,这种事还是加快速度吧。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这时候也不太好请假,徐泽强打精神等着过几天考完试了去找中介,他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慌,慌是救不了小暖宝的。就算情况再怎么不乐观,好在他还有个房子,砸了足够的钱进去就不怕没希望。
存折上还有五万,怎么也能有点用处
每天回家都要抬头看看苏家的灯有没有亮起来,每天都要失望。好几天没人陪他去学校也没人陪他回家了,学生问他苏玉宁怎么还没回来,别的老师问他你们班苏玉宁怎么还不来上学,卖早饭的大叔大婶们也问他你弟怎么不跟你一块上学,每个人都在向他发问,他却不知道该管谁去要他的小暖宝。
还有两天考试,徐泽坐在主L席I台的台阶上发呆,老在教室里他就总去看那个空座位,待在办公室里又总觉得苏玉宁下一秒就会推开门,几乎要发疯,不如来这里冷静冷静。他看着学生们在操场上跑来跑去,好像在随着广播站的音乐庆祝即将到来的暑假,火烧云沉甸甸地压下来,世界是红色的。每个过路的学生都免不了要去看他,徐老师坐在那儿,远胜金红美丽的天光。
徐泽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很快又是晚自习,又是九点半,又要一个人回家。
宝宝怎么还不回来,不是担心考试吗?再不回来就错过了。不是还想看他吃苦瓜吗,在北L京I折腾了两天都忘不了这茬呢,不回家可就看不见他吃了,快点回来吧,只要能平安回来,让他顿顿只有苦瓜吃都乐意。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操场上的人都开始往教室走,徐泽呆滞地挪动身体走下台阶,也要回教室,望着远处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所有人都在向教学楼走,只有一个小身影走向主I席I台,模糊的人影越来越近,徐泽恍惚间看到了苏玉宁的脸。
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像望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奇迹,生怕稍有动作就会使眼前的一切消失,苏玉宁背对着满天霞光,仿佛从镶着金边的云端一路走下来,每一步都似重重踏在他心上,少年望着他笑,远远叫着哥哥冲过来扑进他怀里,扑得他禁不住退后一步,险些摔倒。
“哥哥我回来了,我没事了,就跟他们说没事还不相信,折腾我好半天!哥······
苏玉宁忽然失了声。
他回来什么事都没有,徐泽反倒一副生了大病的模样,瘦了好些,手臂松松地环着他颤抖不已,从未在清醒状态下如此亲密过,心上人的侧脸贴着他的脸,是宝贝得不得了的样子。
“哥哥,我没事啦······我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多少天了?苏玉宁你怎么才回来?你跟我说清楚,这叫什么事都没有?”
苏玉宁犹豫着不想说,他不太愿意告诉哥哥他的病是因为空调吹得太足,冰糕吃得过多,还不爱喝水老想着喝冰饮料造成的,长期未归是因为他得知自己没病时太兴奋,出去玩什么都不注意,不小心把装着手机身份证钱包的背包掉进了猴山,故而暂时无法离开北L京I,而且家里谁都没记住徐泽的手机号。
平时太依赖手机了,朋友们的手机号,竟也都一个没记住。
实在不想让徐泽知道他原来是这么的不靠谱。
徐泽见他犹豫,认定是查出了问题,悲痛之下声音不由得带了哭腔,“小祖宗,你要急死我啊?到底查出什么来了,你跟我直说行不行?”
“哥哥!我真没事啊!”苏玉宁也不敢再闪烁其词了,赶紧说实话,徐泽听完还是疑惑,问他咳出血丝是什么情况,还有胸闷呢?
“那个·······好像是因为我一直咳嗽,而且咳得比较厉害才出了点血丝,他们还说什么咽喉肿胀的我也不懂,我也记不清楚,反正现在好了,胸闷就是我睡得太晚休息不够,然后又学习时间太长,教室里也不太通风·······我真的没病,你看我像得了大病的吗?”
徐泽瞧着他小暖宝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好像还胖了点,确实是健康极了的样子,说话也变回了原来清亮亮的声音,叫人怎么看怎么爱,宝宝真的平安回来了,他禁不住一阵狂喜,笑着笑着,一颗眼泪顺着他的脸滴在了跑道上。苏玉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呆愣愣地举起一个盒子塞进徐泽手里,他今天一大早挤公交买来的,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从蛋糕店到舅爷家再到火车站再回到自己的家,辗转一天带来学校。
徐泽打开盖子,看到一个棕色的动物头蛋糕,奶油有的部分掉了,看不清原本是个什么样子,只能靠颜色和两只圆圆的巧克力耳朵推断出这是一只小熊。
“哥哥,这个蛋糕特别好吃,你不是爱吃甜的东西吗······”
对不起,以前说过再也不让你担心的,我又当小骗子了。
突然想起前两天说过晚上十一点以前发文,不然就是没有,一不留神食言了,以后尽量照办( ̄ε ̄*)
码字时我又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床刷扔了木尺断了,以后用啥揍宁宁呢,不喜衣架和拖鞋,皮带这个过于严厉了,家里也不用浴刷和发刷,还有什么其他家常用具吗?(?????)?
擀面杖饭铲什么的不行
“谢谢宁宁。”
徐泽揉揉他的头发,拉着他走出空旷的操场,一前一后的进了教室,学生们没什么心思上晚自习,全都蔫巴巴的,平时和苏玉宁玩得好的几个男生连装样子都没办法,全都低声讨论着到底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要到北L京I去治,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好友,苏玉宁那么紧张学习,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至少也会来参加期末考试吧?
“徐哥来了,别说了。”
安静了一秒的教室立刻又炸开了锅,苏玉宁跟在徐泽后面进来了,见全班同学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有点不好意思,赶快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李韩等了半天,没等来好友半句解释,急得不管不顾高声问苏玉宁这些天都干啥去了,病有没有治好,话音刚落又感觉自己的做法好像有哪里不太妥当,面上微微发红。
徐泽敲敲讲台,叫崽子们不用再担心,苏玉宁健康极了,之前只是重感冒加上熬夜闹的,一班听了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立刻开了一场五分钟的小型party来庆祝苏玉宁平安归来。
“等会儿?那你怎么这么多天都没给我们打电话?”蒋林生还记着打不通的手机,瞪着苏玉宁要个解释,听闻好友将背包摔进猴山以及竟不记得自己手机号后登时气成了一个河豚。
“那QQ呢?你也不登?这么多天一次网都不能上?!”
“我总在别人家·······我不敢在别人家登陆啊········”苏玉宁自觉理亏,讨好地笑,“而且我后来想登······密码忘了,我之前没设置密保问题·······我手机也忘带了。”
碍于还在学校,蒋林生不好发作,只得默默记下这笔账,等期末考结束之后,非让苏玉宁把所有人的手机号背下来不可!
还得多抄几遍!
晚自习就这样在热烈的气氛中过去,徐泽关灯锁门,苏玉宁就一直乖乖地帮他,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但徐泽总有种踩不到地面的感觉,动不动就要去看苏玉宁,神经质般地担心他小暖宝会突然消失。
苏玉宁也感觉到一点什么,只是内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从班门口到校门口一路沉默着,一肚子话说不出来。
“你在北L京······”徐泽实在受不了他的沉默,破天荒的主动找话说,“是不是成天出去吃好吃的?我看你胖了不少。”
苏玉宁认为自己不是很胖,徐泽不应当对他的形象产生误解,就开始解释,自己虽然吃了不少美食,但并没有发胖,一定是现在天黑,哥哥眼神不好。听他闹腾徐泽觉得安心,就逗着他继续吵嘴,问他都吃到些什么,苏玉宁回忆起那些好吃的,两眼放光,认认真真的一样样描述,先是豆汁,豆汁真难喝,太难喝了,他喝不下去就给爸爸喝,爸爸也觉得难喝,为了不浪费,还是皱着眉头一口闷了。
再说起妹妹给他买的零食,除了小熊蛋糕,其余的他一样也没吃,不过临走时妹妹帮他装起来了,等会儿回了家就能看到。
少年又絮絮叨叨地说起驴打滚、豌豆黄、糖火烧、炸糕和各种酥饼,还有他没吃过的那些冰糕,卤煮爆肚炒疙瘩,烤鸭和火锅,说着说着不自觉舔了舔嘴唇,徐泽就一直微笑着看着他,苏玉宁的声音里有一个热热闹闹充满着烟火气息的繁华世界,诱着人想一头扎进去,永远留下来。
到了家门口,苏家父母也如往常一般,出来跟他打招呼,说着虚惊一场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话,拿着一个大塑料袋要递给他,里面是从北L京带来的各种好吃的,看着那两张喜气洋洋的面孔,徐泽这才感觉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腔子里,一种踏踏实实的喜悦包裹住他,使得他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用力抱了苏爸爸和苏妈妈。
他好高兴,高兴得什么都不顾,什么都控制不好了,只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抱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然而已经行动了,接下来就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苏玉宁隔着徐泽的上衣,看到了突出的蝴蝶骨,哥哥瘦得很明显,再一抬眼他在父母眼中也发现同样的惊诧,徐泽却还笑着不自知。
“哥哥,你今天晚上别回家了,我这几天老做噩梦,你陪我一下子。”哥哥你有黑眼圈了,是这几天一直在担心我吗?
“好。”徐泽什么都是好。
晚上苏玉宁躺在他身边仍是叽叽喳喳的说,说自己都去了什么地方玩,说他极佩服喝豆汁的老大爷,还说起妹妹人很娇小气场却异常强大,但是和她相处感觉很让人舒服。
“哥哥她有点像你,你要是不问就永远不知道她有多优秀的那种。”苏玉宁提到小丫头,满口都是称赞,给客人买点心的都是小天使!
“吃吃吃,就会吃。我就知道你又要说这个。”
“没啊,没有,我还会别的呢。”苏玉宁憋着笑,“你不是教我写那种印刷体一样的英文吗?我写给涵涵看了,她就特别佩服我,然后我就教她怎么写了。”
徐泽没说话,只轻轻捏一下苏玉宁的鼻尖,想着宁宁刚开始还不耐烦练字,被他打了几次手心才静下心来,那么长时间也终于写得有模有样,现在不用他拿着尺子吓唬也能自觉地学习了,做了宝宝这么久的老师,不知不觉一年快要过去,时间怎么过得这样快呢。
“也许我将来可以去当一当老师。”
苏玉宁一句话让他笑得肚子疼,他的宝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很懂事了,可以前淘气赖皮的样子他还清楚记得,虽然当时生气,过后却想起来就要发笑。
“笑什么笑!严肃点!”
徐泽幻想着苏玉宁真的当上老师之后的场景,笑得更厉害了,他脑子里全是苏玉宁开会时在底下偷摸玩手机吃东西然后被学校领导批评的样子,再不就是苏玉宁站在讲台上宣布今天没有作业,苏玉宁没收学生的零食然后自己在办公室偷吃,苏玉宁没收学生的手机自己私下玩得如痴如醉,苏玉宁没收学生的闲书结果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徐泽笑得停不下来了。
苏玉宁扑上去胳肢他,“这有什么值当笑的!就许你当老师,不许别人当?”
“许,许。”徐泽终于笑累了,“那你要教什么?”
“我········我能······我能教体育!我体i育E中L考是满分!”苏玉宁当真思考起来,“我还······呃·······别的不行了。可是以后大概可以吧?我感觉当老师挺好玩的。哥哥,你每天站在讲台上心里都在想什么啊?我们在底下干啥你真的都能看见吗?你是不是也觉得当老师好玩才干这个的?”
“我心里就想着怎么讲课。”徐泽觉得眼皮有点沉,“我知道你们都不敢干别的,能看见是能看见,但我也不用特意去看。”
“那你开心吗?”
“嗯,开心。你们都是好的······”
我不好啊,哥哥。你这些日子过得不好,为了我担惊受怕的,你不知道我在最初的内疚过后暗自欢喜。不管是兄弟师生还是邻居,或者你对我也有一点点意思,总归我在你心里分量是很重了。不论什么身份,我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人,你是在乎我才这样的。
苏玉宁翻了个身,看着黑暗中徐泽的侧脸发呆,感觉自己没有哥哥说得那么好,说不定他本质就是个坏人,居然冒出这种想法······
苏玉宁纠结着睡了。
暑假就快到了,哥哥暑假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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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9: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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