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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扩写】爱我你怕了吗[第5页] |
| 作者:美丽橘子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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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把他裹严实了，自己又躺回去，想象着一只小老鼠到处搬家的样子，竟是出奇的心安，打了个哈欠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苏玉宁叫醒的，少年身上带着初雪的凉意，还有一点豆腐脑混着茶叶蛋的味儿，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笑成了一对月牙。 “哥哥你先起来，吃完饭再睡。” “不睡了，我现在起。”徐泽惊讶自己居然能睡得这么死，他小暖宝起了床出去一趟又回来，他愣是一点声音没听见。 吃完了早饭苏玉宁又问他，家里没菜了，中午想吃什么，他出去买。 “你随便买点土豆白菜什么的吧，看有什么你喜欢吃的也买点。”徐泽指挥着苏玉宁把他钱包打开，告诉他该刷哪张卡，密码是什么，还有一张超市的会员卡结账时候可以用，叮嘱他如果饿了可以买饺子或者炒菜，不许再吃肯德基。 “你不是说·······” “别天天吃，偶尔吃一次就行了。”徐泽突然又想到什么，把苏玉宁喊回来又叮嘱一遍，土豆白菜太沉了，拎着费劲就别拿，买点豆角茄子之类的比较轻的菜，这张卡要是钱不够就刷另一张，密码还一样，就最后一位的6改成2. “记住没？” “知道了。” 苏玉宁腾空了书包，拿上一个布提兜，围着徐泽的围巾，全副武装的出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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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一看他这样，感觉自己的话可能都白交待了，果然两个小时以后苏玉宁就背着鼓鼓的书包，拎着两个大袋子进了屋，一袋土豆，一大把长豆角，两个茄子，三根萝卜，三个西红柿，甚至还有一小篮鸡蛋，算他本事，鸡蛋全都完好无损。 徐泽坐在一边插不上手，眼见着苏玉宁把这些东西安置好了，又拿出一袋子苹果，少年满屋子转悠了一圈决定把这也放厨房，再拿出叠好的围巾，打开一看是一大食盒的饺子，最后苏玉宁拿着棒子骨跑厨房炖汤去了。 “哥哥，你别等我，我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的。” “怎么买了这么多？” 苏玉宁边洗棒子骨边嚷嚷，“他们说这两天可能不上货了！还是上货难什么的，我就尽量多买了点，都是你平时做的那种！” 徐泽吃完饭想进去看着汤让他休息会儿，结果又被小暖宝赶到卧室午睡去了。苏玉宁生怕他养不好，落下病根，这方面没有一点妥协，睡不着干躺着玩手机也行，靠沙发上看书也行，就是不能随便走动。 管与被管的关系登时就调了一个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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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宁搬了把椅子坐厨房里，看着政治书守着锅，等汤变成浓浓的奶白色。他以前听说过扭伤了什么的喝骨头汤比较好，所以虽然医生没嘱咐，他还是要给徐泽炖汤，反正不管扭没扭，喝这个都对身体没坏处。 他没有什么能给哥哥的，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努力对哥哥好。 炖汤和做晚饭还不够，今天晚上他还要给徐泽讲故事。 “你怎么就想起给我讲故事了？” “你不是睡不好吗？我小时候不愿意睡觉，我爸都这么哄我的，我睡得特别好。” 徐泽在黑暗中笑，“你昨天讲到小老鼠不喜欢树洞，又要搬家了。” 苏玉宁清清嗓子，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发，接着讲故事。 “小老鼠找啊找啊，找不到合适的住处，走着走着它看见一个很大的南瓜，它又累又饿，靠着南瓜歇了半天，就说：‘我为什么不先住在南瓜里呢？’南瓜多好啊，又香又能遮风挡雨，饿了还能挖下一块吃，真好。” “它在南瓜上开了个小窗户和门，住了进去。打算以后再找新房子。” “早上，小老鼠在南瓜香里醒来，觉得肚子饿了，就挖下一小块南瓜，给自己做了南瓜饼。” “中午，小老鼠出去找吃的。” “晚上小老鼠回去，在南瓜香里睡着了。” 徐泽听到这儿向他提问：“他有大南瓜还出去找什么吃的？” “光吃南瓜营养不均衡呗，你不懂，你得好好听着，别说话，听着听着你就睡着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接着讲。”徐泽笑得身子都开始抖，苏玉宁拍了他一下，继续讲故事。 “小老鼠也有很多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这时候它就留在南瓜房子里，挖一块南瓜做南瓜饼、南瓜派、南瓜糕·········小老鼠越长越胖，南瓜房子也显得小了，越来越薄········有一天，胖老鼠睡醒了，又开始·········挖南瓜吃········” 苏玉宁又把自己哄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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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的小暖宝更可爱的人了吧，徐泽这么想着，也跟着睡了，第二天仍旧是被叫醒的，小暖宝监督他很严，三餐必须要按时，骨头汤也非得每天喝。说没有用，跟他说多少遍自己扭伤不严重他也不管，照样把他当重症病号看待。 苏玉宁也不让他下厨，自己查着网上的做菜方法，倒也弄得有模有样。 晚上也仍然要给他说小老鼠的故事。 “你怎么就总想着给我讲故事呢？我又不是小孩。” “这不都是为了你睡眠质量吗？我不讲你又睡不好。”苏玉宁一套一套的，“其实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到我以前不睡，别人一给我讲故事我就睡了，就想给你试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开口就讲起老鼠来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有效果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对，对，对。”徐泽无奈，其实他也有点喜欢小老鼠，也许是因为这个故事是他小暖宝讲给他听的吧。 “那你快点闭上眼，我开始讲了。” “行。” “胖老鼠不停地吃着南瓜，身子吃得越来越大，南瓜房子也越来越挤，它吃着吃着，‘砰‘的一声，把南瓜房子撑爆了。然后胖老鼠坐在一地的南瓜碎片里，一边吃一边说着好香好甜。’” “胖老鼠吃饱了，摸着肚皮说：‘下次，我要找个什么样的房子呢？’摸了会儿肚子天空下起了雨，胖老鼠忽然很想家，闯荡江湖太辛苦了，还是和家人住在一起最舒服，还是——呼——不闯荡了吧·········” “小老鼠挪着········又圆又胖的身子，一扭一扭的走上了回家的路，天黑之前········终于·········唔·········到了家，正好赶上········吃······晚饭。” 徐泽半天没听见声儿，睁开眼看见苏玉宁睡得特别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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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徐泽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坐在沙发上看雪，突然一只小老鼠出现在窗台上，小小的爪子用力击打玻璃，发出微弱的咚咚声，他凑过去，看到它的嘴巴也在一张一合，神使鬼差地打开窗户，徐泽听见了苏玉宁平时叫他“哥哥”的声音。 “哥哥，哥哥，外面冷，快让我进去，我要冻僵了。” 原来是宁宁啊，怎么变成小老鼠了？ 徐泽抓住软软的小老鼠关上窗户，小老鼠身上凉冰冰的，冷得直哆嗦，他捧着小东西给它取暖，担心的不行：“你可怎么变回人呢？” 小老鼠不安分的扭动身子，亮出自己打了结的尾巴，那上面套着两个金闪闪的戒指。 小爪子解开尾巴上的结，捧起戒指，苏玉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哥哥，你愿意跟我结婚吗？跟心爱的人结婚，获得真爱之吻，我就可以变回去了！” 见他愣着不说话，小老鼠急了，在他手心上吱吱地叫，“哥哥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哥哥答应我，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幸福的。” 周围忽然嘈杂起来，很多人围住了他们，有苏家父母，有他的学生，还有一些面容模糊的人，拍着手起哄。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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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在梦中那乱哄哄的声音里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苏玉宁放大的脸。 “我·······我·······” 苏玉宁没听清他咕哝的是啥，和声细气地催着他起来吃饭，徐泽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叹了口气倒回床上，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听苏玉宁乱讲什么睡前故事，也再不出于好奇去看学生都对哪些小说感兴趣了。苏玉宁不知道他内心的纠结，还是催他起来吃饭。 “你怎么每天都起这么早？” “早饭卖得快啊，你看，我前天本来想买豆沫的，结果只有豆腐脑和油条，没有糖片也没茶叶蛋，连豆浆都没了。我要想吃能不早起吗？” 对他这么好，还这么了解他的喜好，这梦里梦外都好得不像话了。回忆起刚才的梦，徐泽沉默着，脑子有点乱，看他一直躺着好像又要睡着，苏玉宁提高了嗓门：“懒哥哥！吃饭了！” 徐泽笑清醒了，拄着拐去洗漱，还得听着苏玉宁在他后头念叨，你们现在的老师一天天的不好好调整作息就知道睡懒觉，像极了他平时训学生：你们这帮小孩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游戏。每次苏玉宁一学大人说话他就想笑，嗓子里的嫩劲儿还没褪干净就知道装模作样。 这两天他养足了精神，该给苏玉宁补一下那烂掉渣的英语了，希望他的小暖宝练习口语时，也能充分发挥他那个模仿什么像什么的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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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翻出课本给苏玉宁讲了一会儿，发现他小暖宝是真正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就死记硬背了几个单词和句式，更别谈什么基础，就是把小学的英语书翻出来，那上面肯定也有苏玉宁不会的东西。 他有点无奈：“你上课，不也听得挺认真的吗？这笔记不也记得挺多的吗？怎么一点不会呢？” “可是我······听不懂。”苏玉宁不得不说实话了，“这上头笔记都是我抄别人的，抄完了还是看不懂。是上了高中以后，我才开始听英语课的。” 徐泽宽慰自己，好歹发现的早，他好好讲讲还是可以教会的。 这一天徐泽就把苏玉宁当成初学英语的小孩来看待，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他讲着讲着就不由自主地把桌子当成了平时的讲台，开了头就停不下来，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给人复制粘贴上。苏玉宁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声音好听，简直要入了迷。 就这样，白天他给苏玉宁讲英语，晚上苏玉宁给他讲故事。 “讲什么讲，没说两句自己就睡着了，每天晚上给我表演小猪呼噜噜。”徐泽瞅一眼床头柜上的小瓷猪，“一左一右两只小猪。” 苏玉宁吭吭哧哧笑了好一会儿，给他讲起了自己初中时代作为不良少年所创下的各种光辉历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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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恶整老师，如何与同学打成一片，抄袭作业的一百单八种方法，逃避学校开大会的一万种可能。 “那你知道我也是你老师吗？”徐泽意识到自己居然听得兴致勃勃，赶紧克制住笑意摆出师长架子，可惜他吓不住苏玉宁，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思，不慌不忙地为自己辩解。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嘛，这些事我又不会再干，你知道就知道，听得高兴就行啦。” “我高兴什么？我跟你操不完的心。” 苏玉宁听得出来他到底什么想法，一点不在意，“哥哥，我有好多事想跟你说。 所有的快乐我都想和你分享，所有的风景都想与你共赏。我也有很多事想问你，我想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也会统统对我倾诉的吧？ “以后有的是时间说，我想问你偷着抽过烟喝过酒没有？ “哎呀，徐泽，我又不是你，我还用偷着吗？”苏玉宁来劲儿了，“我试过，但是感觉都特别不好，就没再弄了。” 他第一次抽烟是初中在厕所撞见好友吞云吐雾，看人家抽得好像很爽他也要了一根，第一口就呛得要死要活，硬撑着抽完一根，咳嗽得命都去了半条，丝毫没有享受到抽烟的快感还让同学笑了大半个月，此后再没碰过烟，而且在看到抽烟容易使牙变黄的言论后决定永不抽烟。 第一次喝酒是小时候淘气抢爸爸的酒咕咚一大口，被又苦又辣的酒味折磨得怀疑人生，两根棒棒糖都压不下去的苦涩深深印在了苏玉宁脑海之中。第二次喝酒是初中时的夏天看爸爸经常喝冰啤酒好奇尝了一口，那一瞬间他回忆起了充满苦涩酒味儿的童年阴影。第三次爷爷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一瓶葡萄酒，说这个酒是甜的让他试一试。 从此他发誓这辈子不碰烟酒。 “烟又呛，味儿又难闻，他们怎么还喜欢抽烟？酒也是，又苦又涩的，为什么会有人爱喝酒啊？我爸一到夏天就爱喝那个苦了吧唧的东西，他怎么就不爱喝冰可乐呢？我妈不让我喝可乐，他要是爱喝可乐就好了，那冰箱里肯定全是可乐，我也有得喝了。他们还说大人的事我不懂，总不会人长大了味觉就颠倒了吧？我觉得可乐好喝多了——” 徐泽笑出了眼泪，笑得太厉害带得床都在抖， “这有什么好玩的？”苏玉宁小声嘟囔，他是真的不懂，怎么问谁谁笑他呀。 “哥哥！哥哥！你算是大人了吧？那你觉得酒好喝吗？” 闪着泪光的眼睛凝视着他的脸，徐泽不笑了，认认真真地说：“酒不好喝，烟也不是好东西，你不理解没关系，别去碰就好了，以后你工作了，如果有需要喝酒的场合你可以少喝一点，但是其他时间不要碰。” “好。” 苏玉宁是他的傻弟弟，小暖宝，心头肉。 如果他可以护着宁宁一辈子该有多好，他就再也不用操心这担心那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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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规律的日子又这么过了三天，学校通知下来了，下周开始正常上课，考虑到学生G安H全，走读生不上晚自习。这也就意味着如梦似幻的同H居生活到此结束，苏玉宁舍不得徐泽，他一点都不想去没有徐泽的学校，然而再不情愿也只得自我调整，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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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对不起。”苏玉宁躲在徐泽身后小声道歉。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徐泽给他揉了揉，叮嘱两句，“回了学校以后听老师的话，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多注意，别又忽视语文课了，记得找老师背课文去，这次回去绝对不许再胡闹了记住没？” “记住了。” 苏玉宁贴着他的背，抓过他手指胡闹拉勾。这一周他都表现得特别懂事儿，徐老师觉得这以后应该也差不多。 有的时候吧，他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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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请了两星期的假，本以为这期间苏玉宁表现得不说出色，起码也算得上乖巧，谁知道这才一回去，立马就发现苏玉宁在低调的作妖。 语文老师见他好了，挺开心的跟他打招呼，说他班上的孩子都懂事多了，知道努力了，尤其是苏玉宁，课文都背得很顺溜，让他练作文也没表现出不情愿来，这作文写得不错，比他以前写得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强了不知多少倍，还知道在里面加上两句名人名言凑字数，把老师的话都听进去了········ 徐泽特别欣慰，感觉苏玉宁终于有所成长了，他想看看小暖宝写的作文是什么样的，这检讨他见识过了，可这作文还一次没看呢。 结果自习课他去班里一问，苏玉宁憋着笑给了他两页作文纸，满分五十，上面是鲜红的41分，是比原来强多了，徐泽看着苏玉宁的作文笑容满面，打心眼里高兴，他小暖宝总算有老师夸了！总算没人再跟他告状了！终于懂事——他就知道他想得太美了。 “欧洲著名的文学家——法U克·马泽尔········曾说过这样一段话··········” “而年轻的哲学家侯里·谢特，则认为······” 徐泽把作文还给苏玉宁，一言不发的坐回讲台边上，前排的同学忽然就感觉气压低了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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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到不行的少年下了课跟着徐泽晃到办公室显摆自己的写作天分，还很是奚落了一番语文老师，这都看不出来，他胡写一通都能拿高分，语文课和语文老师简直令人无话可说，他就知道有的课价值确实不高。 “说完了？”徐泽平静地喝了口水，太平静了，有点吓人。 少年还是嬉皮笑脸，他觉得这么做非常有趣，总以为徐泽也会像他的同学们一样开怀大笑，但是徐泽好像·······又生气了，完全不认为这有多好玩，还让他把手伸出来。 “别啊，哥哥，本来就是语文老师水平低，我只不过发现了事实而已。” “好，都是老师的错，都怨老师水平低，你别管我叫哥哥，我管不了你这个小骗子！” “谁骗了？是语文老师让我实在想不出来可以编两句——” “我是说这个吗？” 苏玉宁感觉这样子很奇怪，明明他站着，徐泽坐着在仰视他，可气势上他矮了许多，真的是他不占理？这有什么的？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你想不起来站墙角想去。”见他又要反驳徐泽站起来就要走，“不愿意也行，强扭的瓜不甜，反正你水平高，什么都不用别人教。” “哥哥你别走，我水平低，我没有你不行。” 苏玉宁飞快地立到墙角不动了，他最怕徐泽不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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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骗不骗的，徐泽好了以后这才第一天上班，他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哪就骗了？ 苏玉宁站得腿发僵，偷偷活动了一下，转过头去看徐泽，发现徐泽也在看他，吓得又扭过头站好，心跳声都剧烈起来，好像站不好徐泽就会过来揍他似的，一想到这里他又极没出息的感觉屁股在隐隐作痛，床刷和木尺在他记忆中交替闪现。 站这么久思绪倒是理顺了点，对待别的学生，徐泽就不这样，苏玉宁清楚得很，他是哥哥的例外，那么严格不是因为徐泽苛求，是因为太想他好，这个认知让他格外有安全感，他知道在徐泽心里他很重要，比别的学生都重要，这就好了。 可是小骗子小骗子·······他骗什么了？还要打手心，手上又没多少肉，打了得多疼啊。苏玉宁双手相互攥了攥，还是不明白。 “只能做对的事，不能给自己不上进找借i口，不能只看这事情大还是小，只能看对不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没几天又回去了。” 徐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搭着他的肩把他转过来，面向着自己。 “小骗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算数啊？” 苏玉宁的脸慢慢地就红了，低下头不敢看徐泽，可徐泽偏偏就是要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谁答应我以后认真做事的？” “谁答应我要改过自新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怎么一个月都不到就变来变去的？” 明明那么温柔的声音，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却让少年眼中亮闪闪的含了泪，苏玉宁又羞又急，躲躲闪闪的怎么也不敢对上徐泽的视线，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当时是不是不耐烦练作文？” “是······” “为了好玩就写了这么些，也知道语文老师不会往深里想，就是真看出来了你也无所谓。” “嗯·······” “我本来不知道你们写作文，张老师一见着我就夸你，说你进步很大，我才想看看你写的有没有他说的那么好，你知道学习了，他特别为你高兴，你倒给他耍小心眼，这还不算，变着法贬低语文课，让张老师知道了心里多难受啊。还有你写的那些谐音名字，都是很严重的脏话，人家好心好意给你批作文，盼着你用功，你交这么个作业上去，挤兑谁呢？多大的仇？” “我没想到这么多········他们都觉得好玩········” “这样对吗？” “张老师会觉得好玩吗？” 苏玉宁哪架得住这么一句接一句的，只恨自己没地方躲。 “不对，我错了。哥哥我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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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抬头徐泽就拿了尺子过来，握住他左手的指尖，苏玉宁满脸都写着不情愿，打手心肯定疼死了，他以前看《读者》里写过的，打完了手心肿起来握都握不住，干什么都不方便，盯着尺子在自己面前起落更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体验，他现在就有点提心吊胆了，虽然知道徐泽不会把他的手打成馒头，那他也害怕。 苏玉宁把手抽回去藏在身后，依然要和徐泽讨价还价。 “我以后不那么写了·······哥哥，先生，师尊········” 少年撒娇的声音像是蜂蜜点点滴滴落下来，甜到了心尖，徐泽定力好，仍然淡淡地一句接一句。 “张老师跟你说的是实在想不出来才可以编，平常练习的时候可以适当看书吧？你照着做了没有？” “没有。” “你是不是两只手都跟我拉勾了？” “是。” “两手都不听话，专门写不该写的东西，我还不能收拾一下？这次只罚你一只手，再要骗我，两个都不放。” 苏玉宁没话说了，伸出左手乖乖摊平，任由徐泽握着指尖打手板，“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手心先是一麻，接着迅速泛起疼痛，尺子打得慢，刚好都赶在痛楚未消时补上一下，他得不到一点缓解的时间，手心胀痛着越发难忍，又得控制着不敢收回去，此种面对面的责罚最让人难受，仿佛自己的一切在对方面前都是那么赤K裸l裸，最软弱的样子被看了个彻底。 苏玉宁那好像从未有过的自尊心，被奇迹般的唤醒了，然而少年立刻就绕过弯来，在哥哥面前，他要自尊干啥？ 自尊能把徐泽把到手吗？ 疼了难过了不能忍着，得直接行动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徐泽这会儿觉得差不多了，眼见着少年手心被打得通红，明显是疼得厉害。一直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努力忍痛的苏玉宁再忍不住，行动起来，使劲想把手缩回去，缩不回去干脆撞进他怀里赖着不肯动，讨饶喊痛说不要打手心。 “不行，伸手。”徐泽吓唬他，“回J回认错回h回都不改，别跟我保证，我不信你了。” 苏玉宁不要脸不要自尊，拱在徐泽胸前，软绵绵的哭闹耍赖，“我不，我疼，我不伸手，我的手还给你做过饭炖过汤呢，哥哥我疼，你把我打坏了以后谁给你做饭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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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泽最受不了苏玉宁这般痴缠，尤其这话说的还全是为了他，之前整整一个星期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无数个画面f飞快闪过脑海，少年身上冰凉的雪沫子，包在围巾里的食盒，奶白色的汤散发出腾腾热气，不小心打翻的酱油瓶，苏玉宁躺在枕边轻声细语哄他安眠，坐在他对面生涩地读英文。 梦里出现的小老鼠，高高举起一只戒指。 苏玉宁抱着他手臂不放，柔软的短发蹭着他侧脸，糯糯撒娇，本来他就心软，这回连句吓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拍拍苏玉宁，一开口全是安抚。 “哥哥，你那么想看，我重写一篇正经的给你看，好不好？” “我不想看你就不写了？” “你不想看我也写，我写完就是要给你看，免得你认为我没有改过之心。”苏玉宁抬起头故作凶恶地瞪他，“你还得用金框给我裱起来挂墙上，让你家蓬荜生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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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写，你写完了找张老师看去，要是得高分我肯定给你挂墙上，让他们谁一来我家都嫉妒。” 徐泽当他说笑，没放心上，谁知道苏玉宁回去借了班长的作文书，用一节晚自习翻了个遍，再挑挑拣拣，仿着其中几篇的写作手法用他最认真的态度写了一篇作文出来，第二天马上去找语文老师求指点。 多得是学生找数学老师、物理老师、化学老师以及英语老师，也有的是凑到地理老师、政治老师和历史老师身边的人，语文可以说是备受冷落，基本上没有人来请教过张老师什么问题，更是没人愿意这么反复练作文还嘴甜求指点，寂寞已久的张老师总算过了把教书育人的瘾，乐呵呵地表扬了苏玉宁，指出几处不足，讲了半天平时应该怎么学习语文，空闲时间尽量多看些什么书，最后爽快的给了一个46分。 这一天下了晚自习，徐泽耳根就没清静过，回家途中苏玉宁兴奋了一路，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心写了作文还得到了老师的认可，这个分数他只在别人的试卷上见过，自己从来没拥有过。 见他这么开心，徐泽也高兴，把他作文要了过去，回去就网购了一个金边的相框。 周日下午苏玉宁像往常一样踏进心上人的家，一眼就看见墙上有个金灿灿的相框，愣在门口望了又望，确定自己没看错，墙上真有个框。少年生怕惊动了相框似的慢慢走过去，一看再看，摸了又摸。 确实是个金框，里面确实是他46分的作文，确实给挂墙上了。 作文纸下面是他熟悉的字体，端端正正地写着：“恭喜苏玉宁作文得了46分，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优分，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换来的，我为他的改变感到骄傲，愿他从此以后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会使自己更加快乐。” 苏玉宁笑着笑着就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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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说话算数”，他也终于知道了喜极而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是全新的体验，是一种巨大的幸福感，与他过往有过的所有快乐都不一样，这种幸福不同于他感受过的家人或朋友之间彼此陪伴愉快相处的那种踏踏实实的安宁，它是那么的不确定，让人在起初的晕头转向过后，一边喜悦，一边害怕失去。 不好意思让哥哥看到自己哭，苏玉宁转过身擦掉眼泪，只对着徐泽笑。 怎么办呢？他好喜欢哥哥，完全不敢想象没有哥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好想快点变成像哥哥一样优秀的人。 这个下午过后，苏玉宁再没碰过闲书，也不再忙里偷闲的上网，音乐和美术课都被他用来看高考作文了。唯一的放松是在课间睡觉以及体育课上跟同学打闹，只有这个时候，1班的同学们能够看到像刚开学那会儿一样放纵不羁的苏玉宁，其余时间他们见到的这位少年除了学习不干别的，而且好像永远不会累。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开初苏玉宁给了自己一星期的放松时间，很是睡了几天懒觉，算是休养生息，醒了就看看电视，徐泽要去学校处理一堆杂事，也就和他短暂地分开了几天 教师也开始放假的那天，徐泽敲开了苏家的门，把歪在沙发上看《神厨小福贵》的苏玉宁揪起来，带着几分极其罕见的兴奋告诉他，这次他的成绩比上次涨了一百七十分。 苏玉宁懒洋洋的没啥大反应，他知道自己和徐泽的水平还是差得太远，就是看见徐泽这个样子，他感觉很新鲜，苏爸爸在旁边一听倒是特别高兴，很是感谢了徐泽一通，这个激动样让苏玉宁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有了很大的进步，爸爸和徐泽都在为他开心。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大概可以趁机提个什么要求了。 “爸！我要奖励！ “好！奖励！你想要什么？” 苏玉宁一听他爸答应的如此干脆，喜出望外，“我想吃肯德基。 “那不行，那都是垃圾食品，我奖励你点别的，等你妈回来我跟她说，让她过年多给你买几身新衣服吧。” 苏爸爸兴高采烈地给媳妇打电话报喜去了，留下苏玉宁歪在沙发上一脸的无奈，等他再一扭头发现《神厨小福贵》也播放完了，后面的剧情他都没看见，就有点垂头丧气的，不由得“哼”了一声。 徐泽笑得肚子疼，笑完和苏爸爸说要带他出去玩，出门之后随便在外面转了转，把他拉进了肯德基。 “这回咱们上二楼吃，你妈妈要是从窗边过去肯定看不见。 苏玉宁又乐得像个二百斤的老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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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下回考试再多一百七十分我还带你来吃。” 苏玉宁边吃边还价：“太多了太多了，年级前进一百七十名吧？” “二百七十名。”徐泽也还价。 苏玉宁向教师势力屈服了，二百七就二百七，虽然也不是什么太容易的事儿，总比多一百七十分简单。少年吸着可乐笑眯眯，抓过徐泽的手，塞给他一条绣着金色福字的小红鱼。 “哥哥，我过两天要回老家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也祝你新年快乐。” 小暖宝真暖心，什么时候都想着他。 少年鼓鼓的腮一动一动，全身心的沉浸在食物的美味之中，徐泽看着专心吃汉堡的苏玉宁，思绪翻飞，过了年苏玉宁又要长大一岁了，这样一年一年的成长着，终有一天会变成大人。那个时候苏玉宁会是什么样子呢？会穿着正装走入某家公司，学着喝酒和应酬吗？会认识可爱的女孩子，和她结婚生子吗？那么他们会有一个还是两个孩子，苏玉宁会不会是一个好爸爸？ 徐泽想着想着，脑海中全是某天晚上苏玉宁对他讲着酒有多么难喝、烟有多么呛人的回忆，他实在想象不出小暖宝长大之后的样子，倒是突然脑补出了满是领导的酒桌上苏玉宁拿着可乐跟人家干杯的画面，连忙掩着嘴偷偷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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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宁不知道他笑什么，也不去问，他知道徐泽要是这样笑那谁都问不出理由，他欣赏一下徐泽的笑颜就行了。笑就笑吧，总比哭好。 没过两天他就收拾收拾，依依不舍地告别徐泽回老家去了，今年他不太想这么快就走，但是苏爸爸说了，爷爷奶奶想他，一堆堂兄弟们也想他，连爷爷养的那只大肥兔子因为见不到他都不怎么吃菜叶了，所以苏玉宁得赶紧回去，回老家这几天怎么玩都行。 苏玉宁坐在长途客车上靠窗的位置，开着窗嚼口香糖，并不是为了耍帅，而是要防止晕车，他甚至不敢在车上说话，因为多说几句话他也要犯晕 苏妈妈挺担心，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吃个水果，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喝水，苏玉宁刚开始还能回应两句，到后来只会摆手，再后来他稍有动作就感觉不太好，硬撑着告诉爸妈这一路千万别跟他说话，让他自己呆着，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一定会主动说。 “宁宁，你说说，我不晕车，你爸也不晕车，怎么就你晕？你听妈妈的，以后，你就别吃那些零食了，最好每天再跑跑步，这样你就不晕了。” 苏玉宁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他专心地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房屋，吹着冷风想徐泽，多想想徐泽他感觉还能好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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