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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佼佼易折(父子 重生 佛系)[第2页] |
作者:烟花易逝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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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辰因着看护不力,被景王罚了三十板子,还准他歇了两天,此时奕辰一瘸一拐的走进温暖的屋子,床上的小人将目光从手中的书移向对面的人,看见他确实无碍,又将目光埋进了书中。 因着钰阳身子弱,出去的时候太少,不止冬日,即使下雨阴天也是受不住那凉气,便只能待在屋子里,索性无事可做,他倒是对书本生出了一些乐趣,且尤爱看些山川游记,他给出的解释是,以后能亲自去的机会渺茫,便只能寄情于书本了。 钰阳蒙学早,从他识字起,就总抱着书在看,倒是不常写字,实在是因为他没什么力气坐上几个时辰练上几页字,不似看书,躺着坐着趴着怎么都行。 奕辰有些愧疚的看着床上的小不点,抱歉的说道,“殿下,王爷吩咐...” “禁足嘛,我懂得,无妨” 钰阳没抬眼,就好似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是如此冷静,实难看出他才只是个三岁的孩子。 看着他无甚关心的样子,差点骗了奕辰,奕辰是知道他家殿下是有多么向往外面的世界, “也不是禁足,王爷只是交代,殿下身体不好,等暖和些了再出去...” 钰阳把小脑袋从书中抬了起来,看着奕辰很是淡定的问他,“有区别吗?” 奕辰被钰阳盯的有些局促,忙去拿些小玩意来逗钰阳开心,钰阳看着那些东西,不悦的瞥了瞥眉, “奕辰,你知道我一向不喜这些东西” 似乎不再专注于书本,外头的声音也传了进来,钰阳从窗子看过去,是几个刚进府的小孩在打雪仗,在他窗子边还堆了个雪人,煤块做的眼睛黑的深邃。 奕辰见他家殿下看着窗外,忙说道,“那雪人是王爷吩咐人堆的,下了令谁都不准碰,就堆在窗边,方便殿下望出去就能看到了” 钰阳爬过去趴在窗子上看着外头的雪人还有打雪仗的小孩,淡漠的小脸上嘴角微微弯了弯。 揽月阁内, 沈幻儿将房间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钰桓躲在墙角呜呜的哭着,小手抹着眼泪,好不委屈,沈幻儿听着心烦,抄起手边刚被放下的饭碗就砸向了墙角的孩子。 “别哭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 “呜呜呜...” 觉得不解气,沈幻儿又将菜也扔了过去,砸在钰桓的衣角,小孩似是吓坏了,努力将自己挤进墙角。 “你知不知道,我失宠了!彻底的失宠了!你还哭,你还有脸哭,你连一个病秧子都比不过你还有脸哭!” “呜呜呜...” 沈幻儿似是说到激动处,上前拽着钰桓的衣服晃着他,“你怎么这么没用,跟我一样没用!除了哭你还会做什么!我当初就不该生你出来!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就应该跟着那个病秧子一起去死!你怎么能有脸活着!怎么能!哇呜呜...怎么能...有脸活着...” “呜呜呜...” 沈幻儿失宠了,也疯了,下人们看她复宠无望,且曾经的沈幻儿太过跋扈,此时墙倒众人推,连个下人都看不起沈幻儿,不愿再伺候她。 且她常年用着那香料,可以说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她的意识还是不是清楚,此时在刺激下,很难说她此时是不是真的疯了。 但是殊不知,就是这一天的疯言疯语,在小小的钰桓心里,埋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
吞啊吞啊吞啊吞... |
图片也吞? |
书房内, 沈幻儿正搂着钰桓缩在角落里,景王进来,带进一抹阳光,晃了她们的眼。 钰桓还在呜呜的哭着,沈幻儿见景王进来了,把钰桓搂的紧紧的。 景王未先开口,走上前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母子。 “沈幻儿,本王自问待你不薄,你就算是算计了本王,本王也未曾把你怎样,说说吧,昨晚又是为何” 沈幻儿低低呓语,抱着钰桓眼神闪躲,那样子还真的像是疯魔了一般。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就能躲的了吗?趁早交代,为何要这么做,是有人指使还是因着何事?” 见那沈幻儿痴傻的样子,景王终于将最后一点耐心用尽,上前拽起钰桓,按在桌上,伸手拿起桌上的镇纸,放在钰桓的背上,钰桓吓得哇哇大哭,手脚不断在桌上扑腾着。 “说!谁指使你的” 沈幻儿惊恐的上前拽着景王的手,想把钰桓救下来,奈何愤怒中的男子力气岂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弱女子可比? 景王一甩手,沈幻儿就再次被惯在地上,看她不说话,景王伸手一下狠狠的砸在钰桓的背上,砸的小人哭的都上不来气。 “说!谁指使你谋害世子的!” 沈幻儿愣愣的看着桌上不断扑腾的小孩,忽然就笑了, “呵呵呵,你打啊,你打死他好了,他可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打啊!” 看着景王紧皱眉头站着不动,沈幻儿忽然上前抢过镇纸,啪啪几下狠狠的砸在钰桓的背上。 “你不打我帮你!” 本就痛哭流涕的小孩被砸的哭泣声都变得细碎了。 景王哪里能看着沈幻儿发疯,抢过镇纸再次将她甩到地上。 沈幻儿看着桌上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的手,她是怎么了,就算想要让景王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景王看着手下出气多进气少的孩子,忽然在脑海中响起一段话,那段话很飘渺却又很清晰。 “父王,若你当年肯用心教教我,让我的心中除了恨能哪怕多那么一点点爱,是不是一切,都会变的不一样了…” 景王看着桌上的孩子,有些呼吸不畅,脑海中好像有着一个枷锁被打开了,无数的记忆涌进脑海,从他卧倒在一间宫殿的角落开始,不断的翻涌。 他躺在床上,手里摩擦着一枚铜板,他眼睁睁看着钰桓将他的兄长和沈幻儿刺杀,他结党营私,篡权逼宫,他命令钰阳去做前锋,他和沈幻儿的卿卿我我,他对钰桓的不管不顾,他将钰阳打入暗卫营,他将王妃亲手处死,他极尽宠爱沈幻儿,他成亲了...新娘不是沈幻儿... 他小的时候被父皇责罚,直挺挺的跪在云华殿殿前,一个小女孩偷偷跑了过来...清脆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干净。 “你为什么会跪在这?” “......” “爹爹说你是当朝九皇子,身份尊贵,为何还会被罚跪?” “......” “你不说话吗?是不是很疼?” “......” “爹爹今日跟我说,皇帝陛下有意将我指给你做正妃,我是汝沄侯府的嫡女,我的身份不算埋没你正妃的位子吧” “......” “你是,不喜欢我吗?” |
记忆回转,不知今夕是何夕,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娘亲,您总告诫孩儿,要做这世上最好的男儿,可是我不懂,好男儿,当如何?” “阳儿,男儿者,当言出必行,恪守本分,上无愧于天,下不羞于地,是为顶天立地者也,你的父亲便是娘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的男儿” “可是阳儿从未见过父亲来看娘亲和孩儿,却见父亲对弟弟和姨娘关爱有加” “阳儿为人子,为人兄,切记要对你的父亲爱之,敬之,对你的弟弟疼之,惜之,日后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他们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心智,他们是这世间最爱你的人” “是,阳儿记住了” “娘亲相信,阳儿定会是个好孩儿,好哥哥” ...... “除夕家宴带着钰阳一起吧,怎么说你都是这王府的王妃” “王爷,您相信臣妾,臣妾没有通敌!” “他以后不再是王府的公子,压入暗卫营做一名暗卫!” “父王...既然你不喜欢母妃,为何还要娶她!” “啪!” “放肆!长辈的事情岂容你来质问!记着自己的身份,本王不再是你的父王,景王府的钰阳公子已经死了!” 思绪回转的最后,是一个长身少年身中数箭,看着攥在手里的铜钱愣神。 “王爷...今日之后,我便可以去找娘亲了,娘亲一个人一定很孤单,我陪了您八年的时光,终于有机会去孝敬我娘了...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之事...” “啊——” 景王被一声尖叫惊醒,从记忆中回神,眼前是沈幻儿将长剑刺入体内的情形。 曾经对她的疼爱历历在目,景王有些慌乱,上前扶起沈幻儿,看着她, “王爷...幻儿将命赔给你,换得钰桓的救赎可好?或许嫁给你之初,我是不愿的,可是慢慢的我发现我爱上了你,我嫉妒你对严舒遥的好,疯狂的嫉妒,可是王爷...钰桓是你的儿子,不要打他,他小小的一只很是可怜,这些年我都没有好好照顾他,他真的很乖的...” “幻儿,你这是何苦” “王爷...能曾经得你万千宠爱,幻儿已是知足,幻儿祝你和王妃永结伉俪” 严舒遥走进书房,看着景王坐在地上抱着沈幻儿,钰桓趴在桌上睡着了,严舒遥上前抱起钰桓,看着沈幻儿胸口上的一剑,再看看怀里的孩子。 钰桓,若母亲早些来,是不是你母妃就不会离你而去了,可是人都有私心,钰阳是我的亲儿子,原谅母亲... 是的,严舒遥最后还是决定要来替沈幻儿求情,都是做娘的,她理解沈幻儿嫉妒自己和钰阳之心,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嫉妒呢? 说到底,最终受苦的还是孩子... 钰桓,以后就让母亲来照顾你好不好,希望你能和钰阳都平平安安的长大... |
五年后 景王府内曾经的雪院在一片火海中烧的早已没有了原本的样子,景王令人重新修缮了,却不再赐给严舒遥作为王妃的院子,严舒遥母子三人挪去了离景王的寝殿更近一些的照殿院。 景王自那日想起了一切后,对王妃更加的疼爱,对钰阳更加的宠溺,对钰桓管教的也更加用心,似乎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一方发展。 两个孩子八岁了,钰阳还是体弱多病,受不得寒,迫于无奈,只得醉心于书籍,反倒是在京城中有了些许名气,京城中人谈起景王世子,说的最多的便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钰桓在景王的教导下,文虽然不如兄长,武确实是有些成就。 正值盛夏,钰阳在奕辰的陪伴下坐在校场,看着场上钰桓的飒爽英姿,一个个剑花从钰桓的手下挽出。 “华而不实” 钰阳将目光移向架子上的软剑,顿觉心痒难耐,不假思索的上前拿起软剑抽出,比了个起手式。 他这一行为可着实吓坏了校场的师傅和奕辰,纷纷上前想要阻止他。 可还没等他们上前,钰阳便手拿软剑舞了起来,可惜还没舞上两招,他便瘫软在地,借着倒地之势,手腕被剑所划伤。 奕辰和师傅赶紧将钰阳送回寝殿去找大夫诊治,徒留钰桓一个人讪讪的提剑立于校场。 钰桓回去的时候,景王正在大发脾气,奕辰跪在院中,承受着来自景王的怒火。 景王看见钰桓走了过来,多少收了些怒气, “钰桓,日后你自己去校场,不可再拉着你兄长了” 钰桓抿抿唇,跪地恭顺的答“钰桓知道了” 景王撇了撇眉,似是对钰桓的应答不甚满意, “桓儿,你兄长体弱,日后能不出去便不要再带他出去了” 钰桓望了望紧闭的房门,“父王,母亲可是在照顾着兄长?” “是,你母亲吓坏了,你不要去烦她” 见钰桓的眼中还透着些许期盼,想到他小小年纪没了生母,到底生出些怜爱,“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钰桓低下眉眼,应了声是,景王不再看他,着人带他下去,转身进了屋子,徒留奕辰一人跪在院中。 钰阳身子实在娇弱,受不得寒,更受不得热,盛夏的屋子里到处是冰,丝丝的凉意倒是让人难得神清气爽。 “遥儿,别担心了,大夫说不妨事的” “王爷,您说阳儿对剑如此执着,会不会怪我,没给他一副好身子” “这怎么能怪你,都是他的命” 景王想起梦境中那一手的出神入化,再想起上一世那武艺超群,一抹浅笑浮现在景王的嘴角,王妃啊,你是没见过咱们的阳儿那一身的武艺是有多么精妙绝伦。 钰阳因着身体的原因,经常嗜睡,此时炸一清醒,多少有些迷茫,景王和王妃怕扰了他,早已离开,此时钰阳一醒,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着实有些空荡。 “奕辰…” 门外跪着的奕辰听见声响,顾不得膝盖上的刺痛,仓促之下,起身进入房门,多少带进些暑气。 “殿下,您醒了” 察觉到他腿脚不便,钰阳挑了挑眉毛,看着他,“父王罚你了?” “让殿下受了伤是属下的过失,王爷罚属下跪在院中,等殿下醒来” “抱歉,你跟着我,倒多了许多无妄之灾” “没照顾好殿下,是属下的失职,不是什么无妄之灾,殿下觉得怎么样,要传大夫吗?” “本也就不是什么大事,是父王和母后大惊小怪了,过几日就会好的,我手上没什么力气,你帮我倒杯水,便去休息吧” 鹅梨帐中,冰雾缭绕,好一幅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
永历十九年七月,淮阳国势大,周边各国纷纷将皇子皇女送往国都作为质子,异国他乡,各国送来的均是皇子,唯有恒安国送来的是一对姐弟,姐姐七岁,弟弟四岁,在一众的质子中,年纪最小,这对姐弟乃是恒安国王后所出,本该是公主太子之尊,奈何恒安国王后早亡,贵妃势大,太子之争日渐炽热,故恒安国君借此机会将这对姐弟送来淮阳国为质,借以保全。 永历十九年九月,陛下下旨,恒安国质子年幼,不宜养在质子府,着令景王代为教养,一对姐弟在那年初秋入了景王府,自此,所有人的命运,都变了… 钰阳自那日提剑伤了自己后,校场于他仿若禁地,无奈,唯一有兴致去的地方被禁了,他便日复一日的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好研究他的琴棋书画。 奕辰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他的身边,他的卧房内依旧没有一人伺候,所有的下人都守着规矩,候在门外,做些扫洒的小事。 “殿下,这茶还是开春的时候王妃着人送来的,殿下一直想不起喝,今日属下拿来,殿下尝尝” “父王着人备下的六安茶喝完了吗?” “没有,殿下要换六安茶吗?” “既然煮好了,就这个吧,不必换了” “今日恒安国的两位质子入府,殿下吹不得风,王爷吩咐殿下不必前去拜会,可是怎么说殿下也算主人,客人来了总是要拜访的,那六安茶清苦,殿下喝惯了无妨,却实在是不适合拿来招待客人” “今日吗?” “是的,就是今日了,日后殿下兴许会多两个玩伴” “我这人无趣的很,又不爱玩什么,想来也知道,他们会和桓儿多亲近” “二公子对殿下也是亲近的很的,日后府里孩子多起来,定会很热闹” “奕辰,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热闹” 奕辰听了话,没再答,摆弄着茶具,钰阳再次将注意力移到书上,丝毫不觉得府里多了两个人会对他有什么改变。 不出一会,王妃便领着两个孩子进了照殿院。 钰阳听着声响,放下手中的书,状似无意的看向窗外。 不多一会,几人进了屋,远远的就听见王妃温柔的声音。 “阳儿,快来,见过恒安国的温曦公主和温煦皇子,日后你们就在一起玩儿了,你比他们都大,可要有个哥哥的样子啊” 钰阳下了床,站在地上对着对面的两个孩子见了礼,抬手示意他们坐。 “这是毛尖,奕辰一早起来翻出来的,你们尝尝” “哟,不错,阳儿知道要招待客人了” 对面的两个孩子,大一点的那个身着一身宫装,头上的饰品看着就繁杂,脂若凝玉,皮肤白皙,一抹浅笑挂在脸上,让人看了就想亲近。小点的那个还梳着总角,一脸的天真,小手还怯怯的拉着姐姐的衣袖。 “早有耳闻景王府的世子殿下才华横溢,今日一见,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恒安国三公主温曦见过世子殿下” “恒安国六皇子温煦见过世子殿下” “远来是客,两位殿下不必多礼,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殿下客气了,该说多多关照的是我们姐弟才对” 第一次见面,难免生分,三个孩子寒暄了甚久,皆是些奉承的话,毫无营养,却也是这第一次的见礼,揭开了这新一轮的帷幕。 “快都别这么生分了,温曦温煦两位殿下今日起就入住在这景王府了,初来乍到,多有不适,钰阳你和钰桓要多照顾他们,娘亲可把他们交给你们了” “母妃放心,孩儿定会和钰桓好好照顾两位殿下” “你们年纪都不大,互相称呼名字可好?” 温曦笑着与钰阳四目相对,“小妹温曦,见过钰阳哥哥” |
距离温家姐弟进府已经过了俩月,入了冬,钰阳便不常出去,时常都是讲学的师傅进到钰阳的寝殿来给钰阳讲授。 此时,钰阳正听着先生讲授的孔孟之道,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殿下可知这句话是何含义啊” “不管一个人的寿命是长是短,都能保持自己的本心,修身养性等待天命,这就是确立正常命运的方法。” “殿下大才” 天命…真的就只能等待吗… 钰阳无意间将目光看向窗外,发现温曦正站在他窗外,朝他摆着手,钰阳看了看她,吩咐奕辰去带她进来。 “先生,今日就到这里吧,先生辛苦了” “好吧,殿下,老朽就先告辞了,殿下保重身体,莫要看书久了,会伤眼睛” “别的先生都是想尽办法要自己的弟子读书,唯独先生,每次走了,都要叫我保重身体” “若是别的弟子也能如殿下一般好学,老朽也不必费那心思,换着花样的让他们读书习字了” 钰阳笑笑,不置可否,起身躬身相送。 “殿下畏寒,好生歇着吧,不必相送了” “先生慢走,奕辰,替我送先生” 待得老夫子走了,温曦进了屋,一双哭红的眼睛惹人怜爱。 “温曦妹妹这是怎么了?” “哥哥今日可见到温煦了?” “今日我都在房中,不曾见到” 闻言,温曦急得再次哭出声来,钰阳一脸迷茫的看着温曦,不知所措。 “怎么办,怎么办,温煦找不到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若是…若是…”若是被贵妃的人带走可怎么好。 “妹妹莫急,温煦平日和桓儿走的近,妹妹可是去桓儿那找过了?” “找过了,钰桓哥哥也不见人影” 正当钰阳眉头紧锁之时,温曦急得失了分寸,晃着钰阳的手臂求着, “钰阳哥哥,您快帮我找找温煦吧,我们姐弟相依为命,若是温煦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我该怎么办啊” 钰阳呆愣的看着温曦晃着自己的手臂,不知如何是好。 “妹妹别急,我陪你去找” 温曦闻言重重的点着头,拉着钰阳就往外跑,钰阳只得急急的拽过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就陪温曦出去找弟弟。 与温曦的着急不同,另一边钰桓正带着温煦大吃大喝,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怎么样,好吃吧,这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凡是你能想到的吃食一应俱全” “嗯嗯,好吃好吃,还是钰桓哥最懂我” “好吃就多吃点,吃完了跟钰桓哥说说,你姐都喜欢什么” 别看温煦人小,可是打小生活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多少练就了些看人的本事,此时看出钰桓的心思倒也不难。 “怎么,钰桓哥喜欢我姐姐?” “别乱说,你才多点大,我就是…就是想看她开心” “哦~钰桓哥喜欢就喜欢,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若是你日后真能做我姐夫,也是一桩美事啊” “你觉得,你姐对我怎么样” “我姐啊,对你?挺好的啊” 闻言,钰桓心里喜滋滋的,不停的给温煦夹菜,“吃,多吃点,吃饱了钰桓哥带你去看戏” 殊不知,在他俩大快朵颐的时候,京城里有多少人在找着他们的踪迹。 |
到了最后,钰桓也没能带着温煦去看戏,俩人还没吃完,就被景王府的人找到了,找到他们的是景王身边的贴身侍卫祁襄,是的,他俩不见了踪影,钰阳找不到,这事被景王知晓了。 钰桓和温煦灰溜溜的跟着祁襄回了景王府,可是就在书房门口,俩孩子走不动了。 “二公子,小殿下,进去吧,早晚都是要进的” 温煦其实还好一些,钰桓看着关闭的殿门心下开始发怵,自打沈幻儿去了之后,景王对他管教甚严,却也不失温和,这太久不曾受罚吧,就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温煦看他不动,伸手拽了拽钰桓的衣袖。 没办法,钰桓不得不带着温煦进到那随处布满他不堪回忆的书房。 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笔直跪在地上的人影,待得看清那人竟是钰阳,钰桓有些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父王对钰阳有多疼爱无需多说,自打他记事起,他父王就从没罚过他哥哥,顶多罚罚他身边的奕辰罢了,此时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在如此安静的氛围下,是不会有人给他解答的,钰桓再是不解,也只能乖觉的走到兄长身边跪了,等待父亲的问责。 看见来人,景王终于将目光从钰阳的身边移开,吩咐祁襄, “温曦公主在王妃那,去将温煦皇子带到公主房里,请公主好生管教” 待得房里只剩下父子三人,本来已经压下火气的景王再次瞪视着钰阳, “起来!” 钰阳充耳不闻,依旧笔直的跪着,稚嫩的脸庞上透着倔强, “父王若是不赦免奕辰,孩儿是不会起来的” “现在什么天?数九寒天的你连衣服都穿不好就跑出去,难道他不该罚吗?” “那也是孩儿的过错,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主他是仆,父王不责问孩儿,反倒开罪奕辰,孩儿不懂这是什么道理” “主子犯错奴才受罚,这是祖宗传下来的礼法,并非你一人如此,若是你不忍心看他受罚,那便不要犯错” “若说这是礼法,为何钰桓犯错,父王便会亲自教训,这又是什么道理” “你!若是你身体好,爹爹也会亲自管教你,可依着你现在的身体,若是真的板子上身,你受的住吗?起来!出去!” 见景王阴沉的脸庞,钰阳才意识到,对他分外宽容的父王也是会对他发怒的。 “父王!此事孩儿知错,认打认罚,只求父王饶恕奕辰,儿臣从小长到现在,奕辰为儿臣受的罚已经太多太多,今日这一百刑鞭,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的!难道父王就忍心让孩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吗?” 边上的钰桓从始至终没插一句话,乖顺的低着头,座上的景王看着地上倔强的人,握着座椅的手攥的隐隐泛着白色,天知道他有多生气,难道他儿子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儿,没看出他在隐忍着怒气吗?还不走! “出去!” 钰阳抬起眼眸,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是悲戚和绝望,一眼望去,仿佛见不到底一般。 “父王!求您了,再晚真的就来不及了,过错是孩儿自己犯下的,就让孩儿自己来承担责罚不可以吗?” 景王泄气了,他承认,他心软了。 “来人,去刑堂,放了奕辰,找大夫来给瞧瞧” 闻言,钰阳心里的石头落下了,恭敬有礼的叩首,“谢父王” 心里的那口气放下了,钰阳再也撑不住,还未起身便栽倒在钰桓的身上。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爹爹,哥哥…” 景王转瞬便至钰阳的身前,原来这孩子一直发着热,景王暗骂自己大意,伸手抱起钰阳便要走,钰桓起身想跟上,被景王呵斥住了, “你哥哥会没事的,你在书房跪着反省,一会再来收拾你!” |
为啥我一写拍就好像慢热呢,找不到拍点怎么破...谁来教教我 |
照殿院正殿, 温曦带着温煦恭敬的跪在严舒遥的面前,小小的温煦知道自己犯了错,低垂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王妃婶婶,温曦没教好弟弟,致使他出门胡闹,惹得婶婶惦念,温曦特来带弟弟请罪” “公主和殿下起来吧,你们虽然养在景王府,但是景王府对你们没有责罚的权利,公主若觉得弟弟错了,带回去管教就是,本宫绝不插手” “不是的,王妃婶婶,陛下将我们送至景王府,明旨御下景王府代为教养,景王府便有教养我们之责,这里是我们的家,如今我们犯了错,理应受罚,劳请婶婶教训,温曦和温煦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你当真愿受教养,愿领责罚?” 温曦拜道,“我们姐弟虽然年幼,但是我们也知道谁对我们是真的关心,这两个月来,在王府的生活,是曾经所不能比的,温曦早已将婶婶和王爷看成亲人,视作长辈,孩子犯错,长辈有权教责,故而劳请婶婶训责” 严舒遥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她是做母亲的,这俩孩子自从进了王府,与她甚是亲近,可总归是质子,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相处之时中间隔着规矩礼法,到底要比从小养在身边的钰桓还要生分些,此时这孩子的一番话,倒是让严舒遥开始重新审视两个孩子,想来他们的母亲也是不愿让他们无人教引,走了错路的。 “公主如此知礼,若是本宫再生分,岂不寒了公主的心?来人,将温煦送至王爷书房,把刚刚公主的一番话转述给王爷,公主觉得由王爷出面教训温煦可好?” “温曦谢过婶婶” 此时小小的温煦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小小的手紧紧攥着姐姐的衣摆,在下人过来的时候,溢满水雾的双眸中尽是恐慌,“姐姐…” “温煦听话,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罚,去吧,好好听王爷的训诫” 待得温煦被带走,温曦依旧未起身,笔直的跪在严舒遥面前,“温煦犯错,温曦有管教不严之责,且又在心急之下拉了钰阳哥哥出去,致使哥哥劳心,让婶婶和王爷惦念,劳请婶婶教训” 严舒遥在木槿的伺候下起身,走至温曦面前拉起她 “公主起来吧,温煦年纪还小,调皮的很,有王爷管教,公主大可放心,至于你拉着钰阳出去,公主也是心急,左不过没出什么大事,公主便在这绣一副花开并蒂吧” …… 温曦还没绣上一半,便被门外来来往往的下人吸引,木棉进来对王妃说, “王妃,世子好像又发了热,王爷大发雷霆,除了大夫谁也不让进,说是要好好教训世子” 闻言温曦一个不小心扎到了手指,血将绢布染红,木槿一直侍立在侧,此时拿着锦帕小心的为温曦处理着伤口 “公主心不静,木槿,去佛堂拿本佛经来让公主抄抄静静心” 说罢严舒遥回了后殿,景王最是关系钰阳的身体,此次钰阳发病,想必景王气的不轻,严舒遥知道,就算自己过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平白心疼。 温曦见严舒遥走了,想要出去看看,被回来的木槿拦了,木槿恭敬的将书放在桌上,福身对温曦行礼,拦了她的去路,“公主” 温曦还想侧身躲过去,木槿再次走到温曦面前,行礼,“公主,快抄吧” 温曦心里有愧,说到底钰阳发了热也是因为她,此时若是不去看看… “公主,此时王妃心里比您要着急,快抄吧” 温曦无法,只得坐下抄经。 |
钰阳的寝殿内,景王看着小小的孩子身上满是银针,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么多年了,钰阳始终不太会照顾自己的身体,说不生气也是假的,景王暗暗决定,此次钰阳好了,定要给他个难忘的教训! 此刻他发落了奕辰,屋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若是让旁人进了屋子,依着钰阳的性子,醒来还不把他们都赶出去,连院子都不让进了。 想到书房里还有两个等着教训,景王顿觉头疼,可又不放心让钰阳一个人,王妃若是看到钰阳这个样子还不心疼死。 无法,景王只得吩咐大夫好生照顾钰阳,等他回来,他则去书房先解决那两个小的。 景王进去的时候,温煦正歪歪扭扭的揉着膝盖,眼看他就要歪倒,又能控制着小身子歪回来,也怪难为他的,钰桓倒是还跪的稳,不过也可见轻微的晃动。 景王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俩孩子立刻跪直了,既不歪也不晃了,真是神奇。 “都反省的怎么样了?” 俩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先开口。 钰桓探究着景王的脸色,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气,也好权衡一下自己是不是可以躲过责罚。 “桓儿,反省的如何了?” 钰桓撇着景王的脸色,好像没有很生气,嗯,对,爹爹不生气,随即也就大胆了起来,连声音都大了一些。 “爹爹,桓儿不该带着温煦胡闹,更不该不知会府里就出了府,让爹爹和母亲担心” “嗯,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钰桓眨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景王,那意思好似在说,没有了,钰桓没犯别的错。 见到儿子这个样子,景王不禁被他逗乐了,连带着刚刚的怒气都减了不少。 “温煦什么身份你就敢带他出去,身边连个人都不带,若他真的出了事,那就不是关起门来打一顿就可以了事的了,可就是涉及到了两国的邦交,京城里多少人盯着他,想他活的人不多,想他死的人绝对不少,若他真的出了事,两国交战,百姓受苦,民不聊生,你拿什么来抵这罪责” “爹爹,孩儿知错了,是孩儿思虑不周,爹爹别气了” 软软糯糯的答话瞬间浇灭了景王的怒火,但不意味着可以就此放过! 边上的温煦头低低的,尽量降低存在感,景王也感受到了温煦的逃避,冷声问他, “温煦呢?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没有” 温煦抬头,听见问话,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景王这个样子好可怕,难道他又要回到曾经的生活了吗? “回话!你姐姐把你交给我,我是你的长辈,长辈问话要答” “是…煦儿知错…” 景王头疼,知错…问你知什么错,看他这样,怕是不知! “什么错,怎么改” 温煦抬头看着景王,小眼泪啪哒啪哒往下掉,小眼圈通红,一脸的茫然,嘴唇嗡动,哆哆嗦嗦的答,“煦儿错了” 景王叹了口气,捏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心中刚刚才压下的怒火。 “煦儿,你和哥哥偷偷出府对不对” “不对…” “能不能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在街上玩闹” “不能…” “可不可以让家姐担心,让我们为你担心” “不可以…” 答的倒是痛快,希望是真的知道才好。 “嗯,都反省的不错,把裤子褪了都趴到榻上去” 闻言,钰桓倒是动作快,一会就趴好了,温煦睁着大大的眼睛惧怕的看着景王,景王看他那样子,便知他怕是不能自己趴好了,当即上前捞起温煦,按趴在榻上,拽了他的小裤子。 “煦儿,你年纪小,褪了裤子是方便验伤,怕打坏了你,不是羞辱你,你可明白?” 小小的温煦缩在榻上,哭的直抽抽,因着趴在榻上,声音闷闷的, “煦儿错了,别打…” 景王拿来常教训钰桓的小板子,抵着温煦的小屁股,感受到凉意,温煦哭的更厉害了, “错了就要受到惩罚,我不认为以你的年纪,告诫就会让你记住教训” 察觉小温煦还是没能止住哭泣,景王也不费什么唇舌了,直接开打, “念在煦儿年纪小,煦儿挨十下,桓儿二十,不可躲避” “啪——” “哇——啊啊啊——” 重了! 只一下,温煦就受不住,疼的他又趴不稳,小身子直往地上掉,景王又把他抱上去,单手按着他, 随后啪啪两下打在钰桓的小屁股上,钰桓倒是被打惯了,多少反应比温煦好上一点,但也抑制不住哭泣,没办法,每次他在他爹手下挨板子的时候,都是如此的没出息。 就这样,温煦挨一下,钰桓挨两下,打到最后,俩孩子谁也趴不住,景王索性按住一个打完,再去按另一个,整个书房都充斥着孩童痛哭大喊的声音。 待得打完,俩孩子都哭的起不来,景王瞄了一眼,稍微红肿而已,连药都不必上,不出俩时辰就能消了,想必疼倒是不疼,多半是吓的。 “都起来” “哇——啊——”“呜哇——” “……” “不起来喊人了,让人看着你俩在这红着屁股没羞没臊的哭” “哇——啊——”“呜哇——” “……” 算了,都还小,想必是吓得够呛,景王伸手一个个给提上裤子,把他们拉起来站好。 “以后还敢不敢私自出府了?” “呜呜…不…不敢了…”“不敢了” “再敢偷偷溜出去,就拿大板子打!” “哇——” “……” “桓儿,哄哄弟弟” “呜哇——啊——” “……” 算了,自己哄! |
景王好不容易安抚了两个小的后,紧着赶去照殿院,这时大夫还没走,正给钰阳喂着药,见到景王进来,忙起身行礼。 景王摆了摆手示意无须多礼,接过大夫手中的药碗坐在床边。 “世子如何?” “回王爷的话,世子不过是风寒之症,并无大碍,还请王爷宽心,不过…” 听了大夫的话,景王端着药碗的手一顿, “不过什么” “不过世子殿下心中郁结难平,总这么憋着,早晚也是要憋出病来的,还想请问王爷,世子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景王凝神看着床上睡得安静的人,良久无言,烦心事?钰阳还这么小能有什么烦心事,怕是总憋在屋子里,闷坏了。 “依着世子的身体,何时能出门,总在屋子里憋着,不是个法子” “王爷,世子的身体近几年愈发的不好,药没少吃,药方也没少换,可就是世子的身子不见好转,怕是受不住这寒风啊,只是世子的性子也忒淡了些,王爷不妨想想法子,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殿下高兴,心情好了,病好的自然也就快一些” 景王伸手探了探钰阳的小脸,有些无奈的笑笑。 本王又何曾不知道钰阳的性子淡,仿佛对什么都不甚上心一般,若想让他高兴,怕是不太容易啊。 景王整整陪了钰阳两日,期间钰阳断断续续的醒来,但很快就又睡下了,好在烧退了,人醒的次数也多了些,没那么迷糊。 钰阳再一次清醒的时候眼睛刚好对上景王好笑的眸子,不安的移开了。 景王没说什么,只叫来大夫诊治,诊治的结果还不错。 景王满意的扶起他,端来一旁温在火盆上的药粥,就要喂他。 钰阳即已醒来,哪里肯让人喂,又不是小时候了,伸手就要接过粥碗,被景王不着痕迹的躲了, “不听话!别忘了,我们可还有帐没算呢” 钰阳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因着什么病倒了的,忙睁着眼睛满屋子找人,那慌乱的神情刺的景王心里不是很舒服,怎么他这个爹还没一个侍卫跟他亲近吗,爹还在这里,就忙着找别人。 “别找了,奕辰没事,在他房里养伤呢,你若想见他,爹爹就让人把他喊来” 说着,就要吩咐人去唤奕辰过来给世子请安,被钰阳及时拉住, “父王,既然奕辰没事,就让他好好养着吧,不用来了” 景王盯着钰阳拽住自己衣袖的小手,不着痕迹的笑笑,再看钰阳时,那孩子局促的松了手,乖巧的倚在床上。 “父王恕罪,孩儿放肆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景王心里就冒起一股无名的火,连带着搅着粥的汤匙都撞出了些声响,甚至喂钰阳吃饭的动作也失了些温柔。 “阳儿,能不能告诉爹爹,为何要与爹爹这般生分,不过拉了下衣袖,何罪之有,竟让你这般小心谨慎” 钰阳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吃着粥,未发一言,只是垂下的眸子,多了些许落寞。 等最后一口粥进了钰阳的肚子,景王等了许久还是未曾等到钰阳的回答,床上的人始终一副乖觉的模样,眼睛只盯着一处,小手搅在一起,不发一言。 |
忽然钰阳感到一阵眩晕,不安的挪着小身子,却感到身后明显的痛楚,原来是景王将小人按趴在他的腿上,扇着巴掌。 “既然你不肯说,爹爹也不问了,只是之前你承下的责罚,需要还了” 说罢,便也不问钰阳什么,只一下下扇着巴掌,感受到手下的两团肉渐渐紧绷,景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呵道,“放松!” “是,钰阳知错,劳请父王教训” 景王比较着手上的力气,一下重过一下,可是不管打多重,手下的小人都始终连吭都不吭一声,景王觉得奇怪,抬起钰阳的小脸,发现钰阳正紧紧的咬着嘴唇,气的他捏着钰阳的小脸将那可怜的小嘴唇释放出来。 “疼了就喊出来,不许咬嘴唇!” 似是想听见儿子喊痛的声音,景王手上的力气一加再加,可是手下的小人始终连吭都不吭一声,景王气闷的抱起钰阳,让他在床上跪直,发现钰阳的嘴唇还是咬着的,捏着钰阳小脸的大手不觉加了些力气,把整张小脸捏的都变了形。 “爹爹说过了,不许咬嘴唇!听不懂吗?” 见儿子的眼睛里溢了水雾,才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气大了,不知他是疼的还是委屈的,忙松了手,在手落下的瞬间,钰阳的小眼泪也淌下来了,景王心下不忍,本想算了,可是他就是想逼着儿子喊声疼,他是他爹,打他有什么可丢人的,连声疼都不喊! 景王左手搂着钰阳跪直的小身子,右手力道不减的挥着巴掌,眼睛盯着钰阳的小脸,每当钰阳不自觉的咬了嘴唇,景王都会加大力道,并呵着,“松口!疼就喊!” 钰阳每次松了口,等景王再打上来,都会不自觉的右手握拳,想伸手去挡身后的伤处,却又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小拳头垂在身侧,看着很是可怜。 景王见逼不出儿子的痛呼,手下愈发没了克制,到了最后,钰阳忍不住,伸手用那刚刚还无处安放的小拳头堵住了到嘴边的呻吟。 景王见此,哪里肯就这么放过他,把他的小手拿下来禁锢在臂弯下,手上又加了些力气打在小人身后的两团肉上。 “爹爹说了,不必忍着,疼就喊出来,被爹爹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不知打了多少下,最后当钰阳那一声细碎的痛呼出口的时候,景王板了多时的脸上终于见了笑。 钰阳许是察觉到自己出了声儿,懊恼的紧紧攥着小拳头,景王甚至不意外他会懊恼的打自己一下,不过景王满意的听见了儿子的痛呼,很是高兴,伸手给钰阳的后背顺着气。 “看,喊出来也没有那么难对吗,为什么要忍着” 钰阳低着头,也不说话,嘴唇紧紧的抿着,似是在自虐一般,景王伸手握上钰阳的小拳头,轻柔的将被指尖肆虐的手掌解救出来,把人抱在怀里,抚着他的背。 “爹爹知道你什么都懂,也明白你知道错,日后断不会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是阳儿,我是你爹,就算你不需要爹爹的训责引导,你也该多亲近些,你想想你母亲,从你出生起,你的衣食住行她从未假手过他人,你的衣裳是她一针一线做的,你的饭食是她亲手做的,这些就算是父王,都未曾每日享受过,她是侯府的郡主,王府的王妃,是有了你之后,她才洗手做羹汤的,爹爹不求你人前显贵,有多聪明,多有才华,爹爹只求你能多跟你母亲亲近,多陪着你母亲说说话,虽然你不能习武,拿不了弓箭,可是爹爹对你的爱未曾少过一点,你要明白” 见钰阳害羞的把头埋在他的臂弯,小手搂着他的脖子,景王终于满意了,“日后爹爹也不打你了,你既然心疼奕辰,以后你犯错,就全由他受罚,爹爹打你会手下留情,罚他可不会,下一次若再不仔细身体,生了病,先想想他受不受得住!” |
永历二十七年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春意盎然,平静了八年的景王府,因着一道圣旨,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就在恒安国的温曦公主及笄之礼上,陛下的一道圣旨送到了景王府。 旨意大致为,温曦公主及笄之龄,再住在景王府不合礼法,故而令其携弟温煦皇子搬去质子府。 八年过去,景王府的公子们也都长大了,钰桓在一年前的武试上拔得头筹,陛下亲封四品带刀侍卫,行走于御前,钰阳近几年的身体大不如前,已经达到了需要卧床的地步,每每出行都需借助轮椅,不能站立过长时间,但是钰阳的文采举世无双,整个淮阳国无人能出其右。 兄弟俩在十岁那年便搬离了王妃的照殿院,世子钰阳赐住东院,二公子钰桓赐住临近的靖安院,此时的东院传来难得的热闹之声,原来是温曦公主携弟在与钰阳告别。 钰阳许是午睡刚醒,还倚在床上,一身中衣衬的人慵懒异常,奕辰就坐在床前的火盆边上烹着茶,阳春三月,天气还不甚和暖,屋里放着火盆,熏得热烘烘的,这么些年过去,钰阳身边还是只有奕辰一人在伺候,倒是显得东院有些冷清。 温曦和温煦行了礼,坐于床前,几人说着话,八年过去,温曦对钰阳什么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只是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钰阳无论对谁都始终一副冷淡的样子,说好听那叫喜怒不形于色。 钰阳招呼她们坐下吃茶,把玩着三年前得的一块玉玦,三年前碧海楼将这块玉珏献上来时,钰阳说这块玉玦有灵,便一直带在身上,而碧海楼是钰阳五年前觉得无聊,暗中培植的一个情报组织,专门替他打听些奇闻异事,搜罗些奇珍异宝打发时间,谁成想,组织越做越大,已经在江湖上混出了地位,碧海楼的一条消息价值千金,传闻无论是哪个国家发生的事,都瞒不过碧海楼的情报机构,更有传闻说,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出的起价钱,碧海楼都有珍宝出售,就连失传不知道多少年的宝物都能找得到。 但是别看碧海楼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可是万没有人会敢打碧海楼的主意,因为碧海楼里有个碧海潮生阁,没有人知道那里有多少人,但是无论是哪一个出自碧海潮生阁的人,都是武学上不世出的人才,传闻曾经有一队人马,占山为王,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朝廷派了多少人都如泥入大海,没有一人能收服他们,恰好,这些人不开眼,截了碧海楼下属一个茶楼的采买,碧海潮生阁仅出世三人,从此再也没有这队人马的踪影,打那起,人们便知道,就算是惹了江湖上无恶不作的魔教,都不能去触碰碧海楼的威严。 |
你们猜,你们猜今天还有没有 |
茶过三巡,谈话渐停,几人抿着茶,屋里透着一丝尴尬,温曦红着小脸,瞄着床上的钰阳,脸上透着一抹娇羞, “钰阳哥哥,一进了这屋子便觉得闷热异常,屋子这样热,你都不会不舒服吗” “习惯了” “钰阳哥哥,今日我就要带着温煦搬去质子府了,这是小妹亲手绣的荷包,还希望哥哥不要嫌弃” 温曦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墨色的荷包,脸色通红,说完仿佛怕是被拒绝,放下荷包,拉着温煦就跑了,钰阳看着离去的身影,愣了良久,才将目光移到凳子上的荷包上。 奕辰在边上掩不住笑,惹的钰阳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殿下,是鸳鸯戏水,公主这次表达的可够清楚了吧” 钰阳只看了那荷包一眼,便不再看了, “奕辰,不可开玩笑,去收起来吧” “殿下不用吗?” “收起来吧” 奕辰知道,他家殿下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就算是王爷王妃都不行,便也没再多言,拿起那荷包,放了起来。 “殿下,公主这么多年对您痴心不改,您当真就对她没想法吗?” 钰阳从书中抬起头,看着奕辰说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哪天就驾鹤西去了,何苦要拖累旁人” “殿下您别这么说,您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定是能长命百岁的人” 钰阳听了这话,没接,只摇摇头再次将目光移到书本上。 奕辰注意到钰阳看的书,惊讶道, “殿下,您真的完成了?” 钰阳见他感兴趣,便将书递给奕辰,奕辰接过来小心的翻看着,越看越惊奇,就好像在他手里的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 “殿下,您的武学见解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么精妙绝伦的功法都写得出,上次送去碧海潮生的剑谱还有好些人没练会呢,练成的人无一不称奇” “你手抄一份送去碧海潮生,这份你拿着练,告诉阁里的人,之前的剑诀没练至大成的不要偷偷修习这本功法,若是走火入魔,杀,无赦!” “是,殿下放心,自上次戌字部的戌壬偷习导致走火入魔后,再没有一人敢违抗命令,他们都知道,只要一步步学,所有的武学秘籍他们都学得到,断然不会再出现急功近利之人” 钰阳点了下头示意他清楚了,便打了个哈欠,打算再睡上一觉,奕辰攥着手里的书,看着又一次躺下的钰阳,心里很不是滋味,最近殿下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就算是醒着,也不会有什么精神,奕辰看看手里还带着殿下余温的书,若是殿下身体好,以他的武学天赋,殿下定是个举世无双之人吧。 其实奕辰又哪里知道,这些秘籍,不过都是写给他的,八年前的一顿鞭子去了奕辰半条命,钰阳知道自己的求情保不住奕辰几次,说不准哪一次他父王大怒,乱棍打死他,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想办法提升奕辰的武学了。 奕辰也是争气,武学天赋不错,钰阳写的每一本秘籍,都能短时间内练的会,而钰阳也说不出为什么他会写这些,就好像是刻在他脑海中一般,自然而然,提笔便写得出这些无论是哪一本都为世人所称奇的秘籍。 |
温曦从东院出来便去照殿院拜别了王妃,恰逢钰桓当值,没能留在王府送她,故而等钰桓回来的时候,温曦和温煦早已经搬去了质子府。 钰桓进了王府便往之前温曦和温煦住的院子跑,见里头没了人,又跑去照殿院,还没等进屋,便听的他大声的呼喊。 “母亲母亲,温曦走了吗” 木槿出来见钰桓跑的满头大汗的样子,忙拦了他,给他收拾利索了,才引进屋里去, “二公子怎得跑这么急,还好王爷不在府里,不然若瞧见您这般没规矩的样子,指不定要怎么罚您呢” 钰桓虽说做了御前侍卫,可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小子,此时注意到自己失仪,挠挠头嘿嘿的笑, “木槿姐姐,我这不是一早就知道父王不在嘛,若是父王在,我哪里敢,母亲呢,在忙什么,哦,对了,温曦走了吗” “公主过了晌午就走了,您这晚上才回来,早都不见影子了,呐,王妃正在里头研究小豆糕呢,您来的巧,刚出的锅儿” 钰桓随着木槿进了屋,趁着木槿没注意,把刚刚因着奔跑,在袖子里露了头的一根簪子又塞了进去,害羞的跟在木槿身后。 王妃慈爱的看着钰桓吃了一块又一块的小豆糕,等他再拿起一块的时候,才出言阻止道, “少吃些吧,一会儿吃不下晚饭了,母亲给你们装了两盒,你一会给你大哥送一盒去,你大哥近些年身子不好,若他歇着,你别扰他” “嗯…嗯嗯…知道的,母亲放心” 钰桓吃的口齿都有些不太清楚,钰阳打小不能吃的东西太多,王妃便换着法儿的研究吃食,钰桓跟着没少蹭好东西吃,王妃做的糕点,多半都进了钰桓的肚子,好在钰桓精于武学,否则怕是要被王妃喂成个大胖子了。 钰桓没见着温曦,倒也不急,现下到了晚上,再出府已是不便,索性景王府离质子府又不远,等他休沐的时候再去找他们玩也是一样的,这会儿钰桓正拎着食盒朝东院走着,偶尔摸摸藏在袖子里的簪子,整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温曦及笄了,终于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虽然他知道温曦心仪他大哥,可奈何他大哥是个木头人,看不出她那些小女儿家的心思,他现在官至御前侍卫,日后的官位怕是还得升,没准还能当个将军甚至是军侯,身份上虽然高攀了些,可是淮阳国的嫡庶之分没有那般苛刻,钰桓觉得,等他求了亲,再对温曦好一些,不怕温曦不会注意到他 钰桓进到殿内的时候,钰阳刚起,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慵懒,听上去很是舒服。 “桓儿来了” 钰桓将食盒交给奕辰,在床边坐了,伸手想探探钰阳的额头,还没碰到便被钰阳嫌弃的伸手挡过了, “我没事,又没病,就是睡得多了些,你不要每次来这都像是我生了大病,动弹不得似的” “既然哥哥没事,那便不要睡这么多,多起来坐坐,总这么躺着,好人都要躺出毛病来了” 钰阳闻言轻笑出声,看见奕辰端来了刚刚从食盒中拿出的糕点后,笑着看向钰桓,眼神里还透着一丝宠溺, “怎么,是这次母亲做的不好吃吗,竟然被你原封不动的拿来,我可记得上一次你来送桃花酥,拿出来的时候,整整一盘子被你吃的就剩了一块” |
钰桓趁着奕辰还没放好,便先去抢了一块来,惹得奕辰笑话, “好吃啊,母亲的手艺怎么会不好吃,就是吧,我在母亲那多吃了几块,今日便不抢你的了” 钰阳看着那糕点笑得直摇头,将那糕点又拽近了些,方便钰桓拿。 钰桓看他不动,伸手拿了一块递到钰阳嘴边哄着, “哥哥吃啊,母亲做的可好吃了,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钰阳微微往后躲了一下,伸手接过那块小豆糕,捏在手里,放在盘子边上,笑着看钰桓吃的开心,斜着眼睛看了奕辰一眼,奕辰便去拿了东西过来。 “哥哥刚睡醒,没什么胃口,你吃吧,多吃些” “哼,没口福!” 钰桓咬着小豆糕,注意到奕辰拿了一本书过来递给他,忙把剩下的糕点全数塞进了嘴里,高兴的接过奕辰手里的书,许是塞的急了些,呛的他咳了起来,钰阳忙递了杯茶过去,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钰桓大口吞了茶,激动的翻着书,高兴的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哇,斜阳剑谱,哇哇哇,哥哥,这可是碧海楼的剑谱?你哪里得来的,上一次你给我烈潮枪法的时候,我就在想,还能不能再见到碧海潮生阁的秘籍,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 钰阳宠溺的看着钰桓在那耍宝,等他激动完了,安静下来后,这才开口说道, “还记得我上次与你说过,碧海楼看上了我的字画,这一来二去我便与那碧海潮生阁的阁主熟识了,念着你喜欢武学,哥哥便问他,有什么秘籍是能传世的,让他卖与我,这本剑谱可比上次的枪法贵多了,你用心练,等你练会了,同龄人中,便很少有人能是你的对手了” 钰桓闻言激动的抱着钰阳趁他不注意亲了一口,惹得钰阳一脸嫌弃的擦着脸颊上的口水, “哥哥你好厉害,这都能弄到,不过话说,这两本秘籍很贵吧,哥哥哪里来的钱” 钰阳被他闹的有些无奈,只看着他笑,等钰桓渐渐没了耐心才说道, “碧海楼收了哥哥那么多字画,他们出的价钱一向公允” 闻言,钰桓便有些狗腿的凑上前来,问道, “那,哥哥你到底有多少银子” 钰阳嫌弃的将钰桓推离自己身边,不让他凑的太近, “给你买了两本书之后,也没剩多少了,如果阁主想卖的话,还能再买上两三本吧” “哇,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奕辰在钰桓再次凑上来之前及时的拦住了钰桓的嘴,避免他家殿下再次沾上钰桓的口水。 “呸呸呸,奕辰,你手干不干净啊” “不干净啊,刚倒了恭桶” 一听这话,钰桓嫌弃的蹭着嘴巴,把一张粉嫩嫩的小嘴蹭的通红, 钰阳终于及时劝道, “好了奕辰,你别逗他了,桓儿也是,他说你便信,他若刚倒了恭桶,你觉得哥哥会让他进门吗” 听了这话,钰桓才好一点,不过看奕辰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忙跟钰阳打了声招呼便抱着剑谱跑了, “哥哥你好好保重身体,我先回去了,谢谢哥哥的剑谱——” 奕辰见他家殿下笑得开心,也跟着高兴, “殿下,这么多年了,还是二公子有办法让您笑” 钰阳的笑意渐渐收了,掀了被子想下床走走,奕辰及时的陪在身侧,护着他, “他呀,就是太能闹腾,你去把那盘糕点给院子里的丫头们分了吧,吩咐她们别声张” “殿下,您既然没胃口,要不属下去回了王妃,求她别做了” “不可,母亲一番心意,怎好拒绝,况且母亲好不容易相信了我近些年的身体无碍,不能再让母亲担心” “若是王妃知道她给殿下做的糕点最后都进了丫头的肚子,怕是要伤心了” 钰阳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奕辰说道, “那便不要让她知道” |
就问你们,甜不甜!!! 珍惜吧,这是后续为数不多的糖了,按照设定,后续很可能会虐,至于有多虐,不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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